秦淮调笑着和他还了几招,想到他才刚才醒过来,虽然一副雄心壮志却还病怏怏的,手下便留了不少余力,于是到最后
谁都没占到谁便宜。
“算了,”他从他身上下来:“来日方长,以后再说这些。”一边理着自己被扯得一团乱的衣服,最后又重新凑过去偷
了一个香。
“等你康复了再说,我还没那么饥渴。”
季佐纯坐在床上喘了一会儿气,觉得自己现在有些头重脚轻,身上力气还不见得有平时的一半,对于自己一直以来的进
攻决心也只好暂时放弃。
他可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
又留院观察了两天,确定没有问题了,季佐纯匆匆忙忙地办了离院手续:“我妈他们现在还以为我在美国呢,妈的还得
慢慢给他们交代这些破事。”
等他回了家,家里都已经不是离开之前一团乱的样子,想是秦淮找了人过来打理,下午就准备赶去A市。
等他快出门的时候秦淮却过来了,反正他是铁了心要做季家的儿婿的,早点捅破这层窗户纸也好。
所以上午的事情一忙完他就直接去了季佐纯那里,还正遇到他准备出门。
“你去干屁,我他妈自己去就行了。”季佐纯套了件外套在身上,取了车钥匙就往外走:“你少给我添乱,我还不了解
你。”
秦淮拉住他,在他迟疑地回身的时候说道:“以后有什么事情都一起担,这次也一样。”
季佐纯简直有些感动,秦淮这王八蛋从小惹的事让他愤怒的时候比较多,感动反而就真的很少了,他这样说着,同时还
这样看着他,让他险些控制不住自己。最后只好默认地让他一起去了。
在路上,两人零零琐琐地聊了些东西,最后仍旧不可避免地扯到以前的事情上去。
秦淮知道有些事不说清楚以后或许还会产生问题,他已经下了决心要和眼前这个人一辈子在一起,那些隐瞒他的事情说
给他也无妨,更何况这么多年来自己本就没有任何一点防范过他的心思,只是怕他知道得太多反而会离自己越远。
小葱葱的死和他确实没有关系,在他得知小葱葱是警察的时候,他的大哥那边也几乎同时知道了这个消息。
他还来不及整理自己的心情,那个晚上因为试探柳晓葱两人吵了一架,谁知道竟然在回去的路上就出事了。那时候秦淮
还不知道秦优也掌握了柳晓葱是警察的事情,压根没想过他会在第一时间里杀人灭口,一直到半年之后秦优亲口告诉他
。
“秦优那王八蛋!”季佐纯咬牙切齿地骂,恨不得把秦优碎尸万段。
突然又喃喃道:“不对,许侑善不是把证据……秦优现在怎么还安安稳稳地坐在办公室里,他不是早该被警察带走了?
”
“喂,”秦淮开着车,有点无奈地提醒他:“他好歹是我大哥,就算你不喜欢他,在我面前也不要这么直白。”
季佐纯却是越想越气:“怪不得半年之后再也没见你追查那事,你明明知道是秦优杀了柳晓葱还可以若无其事地保持你
们的兄弟爱,你他妈可真是伟大!”
“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不可能为了小葱葱的死真的和大哥翻脸,就算我心里恨他,可是有更多的因素决定着我们的
感情和关系都不能由此破裂,毕竟他是我的亲大哥,而他一直都对我很好。”
“如果秦优杀了我你是不是一样可以在半年或者一年之后,对其他人这么说?”
被这个问题问得一讷,他却笑道:“你放心,大哥他不会对付你的。”
季佐纯越想越怒,吼道:“你怎么知道!”
“你一不是警察,二,如今大哥决定漂白,考虑事情的方向和从前不同,不是必要绝对不会拿人命当草芥,三他一直把
你当成自己自家兄弟,你从来不领情罢了。”顿了顿:“更何况,他如果真的对付你,秦氏就要垮了。”
对于他说的最后一点季佐纯吓了一大跳:“为什么……秦氏怎么可能因为我垮掉?!”
回头看他一眼,又转头盯着飞闪而至身后的道路,秦淮那张英俊得晃眼的脸在季佐纯眼里笑起来:“如果他那样做,我
会把秦氏所有的机密交给警察。”
“你疯了……”
“我为了你而疯难道你一点也不觉得荣幸?”
“荣幸、荣幸你个头……”男人的脸垂下去,腰也垂了下去,他觉得心里很痛,又觉得其实那是甜的,他的整张脸几乎
要埋在膝盖中:“那样你也完蛋了。”
“我不在乎。”他说。
他相信他们彼此相爱着,已经很久了,虽然知道得很晚,可是不迟。
他天生就如同王子,有着庞大的家世,有令无数人倾心的外表,出色的才智。
身边的男人对他说,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觉得他像公主一样,美丽高傲,因为遥远而产生不可触及的美好。
“然后呢?小公主最后变成了流落街头的仙杜瑞拉?不,”他摇摇头:“这样太无趣了,真相是,小公主其实是野兽伪
装的假象,有一天在铺满蔷薇的花园里等待真正的公主的苏醒,真是可怜,这名公主还一直以为自己是一名英勇无敌的
王子呢……然后,野兽和野蛮的公主就可以幸福地在一起了。”
“操,谁教你这么滥的故事的?谁是公主?想死是不是!”沙发对面的人瞪了他一眼,一脚朝他踢过去,离他还有些距
离,却踢翻了茶几上盛满水的杯子。
“我只是在讲童话而已,何必发这么大的火。”秦淮跳起来,躲开溅过来的水:“我又没说你就是那个公主——你长得
这么英俊高大怎么可能是公主呢。”
接着嘿嘿地笑起来:“没关系,我继续当你的公主也无所谓,反正你和野兽也很像。”
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男人觉得自己是故意被人让了,心里更加的不舒服,“今天晚上滚回你家去。我有客人要过来。”
“恩?”刚才还嬉笑着的男人不笑了,他站在原地,开春的风从窗外光明正大地吹进来,滑过他的脸:“谁?男人还是
女人?你把我赶走了在这房子要和他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干,你烦不烦,叫你滚就滚,免得到时候后悔。”
等秦淮见到那人的时候真的是后悔了,并且恼怒,冲动,又想还好自己没走,不然谁知道这两人会不会旧情复燃,佐纯
中枪那时这个人的慌乱担心可不是演戏能演得出来的。
最后秦淮冷冷地看着他,“你他妈来这里干什么。”
站在门口,把人挡在门外。外边的人却笑着,微微地勾着嘴,脸上有酒窝:“原来你还赖在这里。”
“什么赖,买这房子我可是出了钱的。”
季佐纯从厨房里钻出来:“干!你他妈杵在门口当门神是不是!”
他奔过去,拉住穿着围裙的男人:“你还和这混帐见面!他到底来做什么!”
那混帐已经进了门:“来者是客,我自然是来做客的。”
两个混帐对峙着,互相看不顺眼,晚上又来了一个男人。长头发,英眉善目的样子,举止优雅客套,秦淮看了那两人一
眼,突然有些明了,“还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
申宏远帮了他也帮了秦优大忙,说不感谢是假的,可是申宏远会和蜥蜴在一起是他没料到的,当时他还以为这两人有仇
,不然申宏远为什么要帮他。
现在秦淮终于明白了,他要帮的不是秦淮,而是他自己。
如果蜥蜴和季佐纯真的按计划走了,那他申宏远还能这么顺利地得到蜥蜴吗?
妈的,滥用私权的男人。
原来蜥蜴休了几个月的假,接到新任务后发现地点竟然又是在这里。而他刚下飞机竟然就和到机场送人的季佐纯不期而
遇。
“就算你遇到他也用不着请他来做客,没和他算帐已经是便宜他了!”一边骂着,一边在黑暗里轻车熟路地摸索。
“你他妈给我够了!还让不让人睡觉,妈的你真是禽兽投胎啊!”怀里的男人抬起手,给了他一巴掌,清脆的响声在寂
静的空间里尤其明显。
“以后不准再和他见面。”纵使挨了揍也不消停,翻了身,霸道地按住季佐纯的手:“反正今天该我……”
“操,下、下次我要干死你!”
“我等着。”
被压在身下的人短促地叫了一声,而后所以的声音都被埋在了掀上去盖过头的被子中。
“后来呢?”少年扯着衣角,习惯性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后来二哥和佐纯哥就在一起了。”
“你大哥真的就没再管他们?”
“当然,”坐在诺大的桌前的少年一边摆弄着自己的新机器人,一边回答:“那两只野兽在一起了,谁还管得了他们。
”
“真、真羡慕他们。”
“有什么好羡慕的,”少年放下手里的东西,拍掉手上沾染的各种杂质,对低着头的害羞的少年灿烂一笑:“两只野兽
合起来也未必有一只野兽厉害,因为这只野兽是一只腹黑的野兽,你知道吗,所以别人的事情不必羡慕。你相信我就是
。”
“我还是挺怕的,小三。”
“你放心,等下一笔酬劳拿到我们就离开。”少年摸了一把自己乱糟糟的鸡窝一样的头发,眼里精光一闪。“这笔钱够
我们花一辈子了。”
通常野兽会因为基因而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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