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什么?”
“如果、妈的,我也不知道如果什么,总之,这个东西绝对不能有第四个人看到,知道吗,秦三——这事或许关你们家
的存活,这样说你明白吗?”
“我当然明白,只是我也不想佐纯哥你以后更伤心,所以还是觉得非给你看不可。我没有让我大哥知道,可是我也不能
这样隐瞒其他所有人,佐纯哥你不会怪我吧……”
这个智商两百的小白痴真的一点都不笨呢妈的,他这么诚恳又内疚地看着我,如果我真对他生气,那我真成了小人了。
我叹气,抱着他的头把他揽过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好好的。我没有立场怪你,倒是我应该对你们抱歉,特
别是你二哥。”
章二十七
秦三从我的手里抬起头,眼巴巴的,“佐纯哥你会选那个人还是我二哥?”
我揉揉他乱糟糟的头,定定地看着秦三说不上是真天真还是假无辜的脸:“你知道,我一直都很喜欢秦淮。不对,一直
以来我最喜欢的人都是秦淮,从来没变过。”
原来承认喜欢秦淮真的一点都不困难,以前我总认为我们之间阻隔着千山万水,这样的喜欢的心情从来不能传达,一直
要到这样混乱的时候我才知道我一直都搞错了。
秦三变得雀跃,张嘴笑得特别好看,这孩子和秦淮长得不太像,更可能秦淮身上那股野辣的劲是来自秦家的祖先。
“你会选我二哥对不对?”
我摸着他的头微笑不说话,鬼知道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还能剩多少的时间,如果秦氏有一天真的倒闭了,秦三还能这
样眼巴巴地和我说话才怪。
“佐纯哥,你的电话在响了——”
“喂,季佐纯先生,这里是‘太古达人’,你要的资料已经查到了,有空请过来一趟吧。”
如果不是这个电话,我差点把秦优的光碟这件事情忘记了,和秦三告别之后我直接赶去征信社,戴着大眼镜的云汶天正
蹲在院子里,拿着一根草在逗他脚下的几只小猫。
我走上前去,他用一只手撑在膝盖上,托着下巴抬起巴掌大的脸嘻嘻地回头笑:“真快,所有的信息都还是热的呢,不
过趁热消化也好。”
“请跟我进来吧。”他把手里的草扔掉站了起来,哼着歌光脚走进了他那个古色古香的办公室。
“诺,自己看吧,为了不负众望我可是动用了不少人力哟。”
还众望,众望个屁,我打开袋子,从里边抽出我要的东西。
最近秦氏都忙得很,晚上小钱几乎都回来的很晚。我坐在一桌子的菜前面等他,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
我抬头看了几次闹钟,手心无意识地紧握了好几次,说不上是期待他早点回来还是希望他回来的更晚一些。或者一直到
我困乏得睡过去一觉到天亮。
这样我们虚假的和平相处就又可以多维持一个晚上。
我简直想象不出来和小钱撕破脸的情形,他那样一个温纯的人,一切怎么可能都是假的。
而且去年调查过他的时候那些资料基本上毫无漏洞,他的历史不是什么难查到的东西,我实在想不出那些资料上究竟是
哪些环节出了错。
除非他从小到大的性格都是伪装。可是这个世上难道真有心计如此之深之人,那未免太过可怕。
上天并没有听到我更希望他加班加到半夜才回来的心声,随着钥匙转动的声音,我的心不受控制地收了一收。
我扔掉手里焦黄的烟头,隔着一米高的镂空的木制雕拦,整个房里都很明亮,我从饭厅里望着门口的小钱,觉得这样的
光线太过晃眼。
他低头换了鞋子,在抬头的瞬间停顿了一下,疑惑地望着我笑了:“怎么了,精神不太好?这几天是没休息好吗?”
他走过来,朝桌上望去,然后露出关切的神情:“你不用等我的,你知道我们最近都忙得很晚。我已经吃过晚饭了,唔
,早知道你在等我我就回来吃饭了。”
我实在想象不出这样自然流露到微小的细节都是假的,在我一个人坐在这里的时候我练习了很多遍,小钱回来的时候或
许我还能对他强装出笑容。
可是不久之前我才知道我他妈不是做演员的料子。
用虚假地微笑来代替怒气我真的做不到,纵然我决定就算被秦优或者秦淮弄死也要维护好他,或者其实他根本就不需要
,他的身手可要比我强多了。
“小钱。”
他脱掉外套,坐到我旁边,拿起手里的筷子往我碗里夹菜:“以后不用等我了……恩?什么事?”
他侧过脸,疑惑地看着我,我的脸色很不好看,不用看我也知道,我按住他的手,“你要不要看一个东西?”
小钱只得顺势放下了筷子,脸上的疑惑加深,讷讷地问:“什么?”
我推开凳子走到客厅,按下遥控器。里边放的是他让人从别的地方给我寄来的录影。
“这是什么?”他表现得更加地疑惑,很亮很好看的眼睛微微地瞪起来。
他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事情他都没有做过,所以他不明白为什么我要放这个视觉效果一点也不好的录象给他
看。
“你不知道这是什么?”我望着他,手指着电视机里已经看过好几次的录影,突然笑起来。
我终于看到他一无所知的眼神慢慢地收拢了,我更是没有见过此刻他如此严肃,严肃得肃杀一般的神情。
他站了起来,从那边走过来,每步都很缓慢,很快从错愕里变得平稳的视线一刻也没有从我脸上移开。
我一样地看着他,心中隐隐地作着痛,只不过我从眼前这张熟悉的脸上却再也找不到熟悉的柔顺和真实。原来这张沉着
的、敖世轻物的脸,才是真正属于他的。
其实这样的一副神色真的很好看,年轻英俊,有些像秦淮,冷冷的又张狂。
傲睨自若并不是放在每个人身上都合适,那更需要一种沉淀或者天生带来,我不知道面前这张脸是怎样形成的,只是他
看着我的那样子是在说明他已经确定了一些事情。
他停在我面前,两个人互相盯着看了半天,看到后来我几乎要傻眼,我以为他会先开口疑问或者解释,结果他就只是什
么都不说地看着我,我完全不知道他心里在想着什么,而自己的心思却都写在了脸上。
我们对望半天,我突然一个激灵,从他眼神上移开视线,事觉自己在气势上竟然已经输了一截,而做出这些不可原谅的
事情的人分明是这个定定地站着等我开口的人。
总需要一个人来打破这诡异莫名的气氛,我猛然回神,愤恨的火重新在心里燃烧起来,代替几乎要受到他蛊惑的木然。
我朝他短促地冷笑,“怎么,你真的没有话要对我说?还是当我问你的时候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只是一名商业间谍,除此
之外什么都没有?只不过普通的商业间谍还没走进秦优的十步之内就早被他扔进海里喂鲨鱼了,所以告诉我,你究竟是
谁?”
过了几秒他才开口,却对我莞尔一笑,用诱玩般的神情,勾着嘴角问道,“你真想知道?”
我不确定这个时候我是不是该揍人,在我觉得我应该肝火四起,随着质问的加深而硝烟弥漫的时候,他却竟然还敢这样
没心没肺地笑。
“你不是一直叫我小钱吗,我是谁你不是早调查过了吗,佐纯?”
“我问的不是这个!你究竟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会拿到秦优杀人的证据,为什么会潜入秦氏,还有,为什么要利用我!
”
“因为任务,和任务需要,就这么简单。”
我简直不敢相信:“你是警察的卧底?!”什么时候已经有了卧底为了达到目的而在男人的床上献身?这简直太可笑了
。
他摇了摇头:“太多的规矩不适合我,与其做警察还不如做强盗,可惜我也没兴趣做犯法的事情,所以这些都不是。”
“那你到底是谁?”
他突然逼进一步,我毫无防备,退后一步撞到茶几,差点被绊倒。
在我慌乱地站稳的时候,他已经抓住了我的衣服,脸逐渐地在我眼中放大,到了连脸上的绒毛也清晰可见的地步,我正
要甩开他,却听到他问,“这一点恕我无可奉告,不过现在你已经知道许多不该知道的事情了,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
经过他一提醒,我突然意识到根本完全就不知道他是何由来的情况下,自己或许会被杀人灭口也不是不可能的。可是我
怎么会如他所愿。
有道是先下手为强。
他完全没有预料到我会动手,所以被一拳揍个踉跄的时候,紧接着又挨了狠狠的一拳。在第三拳要下去的时候,他突然
伸出右脚,朝我膝弯一绊,再一个擒拿手,快得让人眼花缭乱,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半跪半倒地被他反谫着手俯在地上
。
我干他妈,这哪是正常人的身手,就算早就知道他身手矫捷利落,这样的速度和力度也未免太过夸张了。
章二十八
我费力地扭过头,狰狞地朝他吼道:“混蛋我警告你啊,快放开老子,否则我迟早要你脑袋开花!”
他压着我不动弹,等我说完,他露出好笑的表情,毫不在意地扬了扬眉头:“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叫我脑袋开花,恩?
倒是你,”他嘴边笑意一深,我怎么就觉得那目光里多了猥亵的味道,果然他一只手兀然地放在我的腰上,我身体条件
反射地一躲,他接着说道:“准备屁股开花才是——”
如果不是被他牢牢地按在地上,我简直要直接搬起一米外的单人沙发向他砸过去。
“许多钱——我操你祖宗!”
妈的老子也不是吃素的,他还真以为我他妈是没脾气没性格的兔子,他一只手要按着我,骑在我背上,一只手伸过来扒
我裤子,我一边骂人,反抗地动得狠了,差点没把他从我背上甩出去。
这混帐真他妈不是个东西!就算养条狗这么久都该养熟了,偏偏老子养的是一头永远都养不熟的鬣狗,更可恶的是直到
自己要被他吃干抹净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的时候才意识到这一点。
真他妈活该,干!早知道还不如把这畜生交给秦优算了。
两人撕打了半天,我全身的力气已经跟他耗得没剩了几分,我气喘吁吁地自暴自弃地认命躺在地上,只余下满腔的火气
还堵在胸口里,出不来,咽不下去,意想着手里此刻有一把刀,我一定把他砍成几段拿去喂狗。
而这混帐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地半坐在我腿上,脸不红心不跳,一张脸上都是欠抽的志得意满。“怎么,这么快就不
行了?啧,佐纯,看来你平时真的是疏于锻炼呢,这样下去你怎么还有翻身的机会,你说。”
“翻你妈个屁,老子大不了当被狗咬了,操。”
他弯着眼睛笑起来,用手撩开我眼前的头发:“随便你,反正你就是嘴倔,我不都习惯了吗。”
我打掉他的手,他这样亲昵般的戏弄只让我觉得恶心,我咬牙冷笑,“不要讲得我们很熟似的,我好象今天才刚认识你
而已,许多钱先生。”
“哦?”他盯着我,玩味地打量我半天,目光突然穿过我跑得格外地远,仿佛在思考某些事情。
最后他突然开始动手脱我身上仅剩的一件衣服:“其实或许我们可以做一个交易,对于姓秦的来说绝对不会吃亏,你那
宝贝似的秦二少爷,你不知道吧,比起我来,他做过的事情才真的是禽兽不如。”
我生平最见不的事情之一就是有任何人在我面前讲秦淮的坏话,就算他说的本来就是实话。
“你他妈接近我不就是想对付他吗,现在你说什么毁谤他当然都可以,不过休想老子会信!”
就算秦淮从来就不是个东西,但我知道,他也不是坏人。我从小和他一起长大,怎么会不比眼前这个人更了解他。
“我知道你不会信,不过难道你不想知道柳晓葱逝世的真相?”
我陡然一惊,心普通一跳,瞪大了眼睛:“什么——柳晓葱不是秦优杀的吗?”
“天真。”他斩钉截铁地用两个字给我下下定义:“你还真以为自己很了解姓秦的。我不是和你说过,不要再一心一意
地把整颗心都放在他身上,你爱谁都不会有错,却偏偏爱错了秦淮这个人渣。”
“你他妈不也是个人渣!”
他已经扒除了我的裤子,似乎没有耐心做前戏,抬起我的双腿,腰上一用力,直接就顶了进来,我被弄得眼前一黑,听
到他抱怨似地,“如果你能在这一年里爱上我,哪怕到现在都只有那么一点点我也有信心让你忘了他,可是我真的没见
过你这样的白痴,单恋一个人二十年难道真的不累吗,季佐纯?你这白痴,爱上这种不值得的人最终受伤的人只会是你
自己。”
“啊——”
他突然发狠一撞,带着愤恨和报复般的,剧烈的撕裂般的疼痛让我的思维从他的话里逃逸出来,我急促地喘了两口气:
“你、你他妈到底想说什么?!”
他把我的两条腿向内折压着,俯低了身子凑过来,在我耳朵上用力地咬了一口:“我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在
我接手这单任务之前警方连续有三名卧底被秦优杀害,所以最后中方刑警不得不考虑通过别的途径收集秦氏的犯罪证据
——譬如找外援。”
说完他又狠狠地冲撞两次,下边两人的连接处胶合得更紧,我惨白着脸一边应付着后方的胀痛,一边还要努力地集中精
神听他在耳边说话:“哦对了,你还不知道为何秦氏如此备受警方关注吧,自从十几年前开始,秦氏表面上是正规经营
的大公司,暗中却一直在做着大桩的军火交易,秦优那只狐狸当家之后的这几年越发嚣张,他的手段比起上一辈更是有
过之而无不及,这几年警察不断地调查却无丝毫结果,甚至枉送了几条人命。”
“柳晓葱就是最后一名被害的警察。——怎么,傻了?”他跪骑在我身上,拍了拍我的脸,突然开始剧烈地晃动起腰来
。
而我几乎已经傻了,这些事情不是只有在电视里才会出现吗,他妈的,什么军火走私,什么卧底谋杀就像他妈一出连续
剧,炮灰牺牲了,主角才踩在他牺牲的道路上救世主一样地出现?
他以为他是谁——
“柳晓葱被查出是卧底,所以才被秦优杀了?”
“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吧——“他喘息着,停下来,扳正我的脸,看着我说道:“柳晓葱不是被秦优查出来的,而是你那
心肝宝贝,你以为完美无缺的秦淮。他发现了柳晓葱是警察,最后便和他的好大哥秦优一起合演了一出完美的交通事故
。那可怜小警察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被谁出卖的。”
我不信,我挣扎地坐起来,“你他妈信口开河!”又被重新推倒在凉飕飕的地上。
嘴唇同时被堵住了,炽烈的吻伴随着身下凶猛的撞击无至尽地袭来,我突然很想笑,想哈哈地大笑几声表示我一点也不
在意他说的那些究竟是真是假。
可是心里痛得很,我按紧胸口,完全忽略掉身上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