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天斗其雷无穷(穿越 女变男)上——跳雨
跳雨  发于:2011年06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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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我的那个人看起来是武林中人,虽然也有些惊讶,依然朗声回答道,“当然是狗官池牟宸。”

谭炫为听不下去要上前制止,我一手拦住他,自己向前走了几步站在人群面前,“我怎么不记得我抢过谁家妻女,霸过

谁家财产?”

众人大惊,“你就是池牟宸?”

“不会吧……”

我已经不耐烦,“刚才说我欺男霸女的是谁,何时何地,哪只眼睛看见的,站出来对一对证——”

话音未落,颈间已经一点冰凉,我没有转头,林青砚的声线依然淡漠冰冷,长剑抵住我肩头,“既然有人看见,该解释

的是你。”

[30]狗官也有尊严

我连脸色都没有变,真可笑的重逢,我莫名其妙的成了狗官,他却是为民请命的青年侠士,我眼神扫过围观的人群,也

淡淡的回他,“看见的不是你本人,眼见未必为实,耳听未必为证。”

肩上的剑压得低了些,林青砚显然有些恼火,“不要狡辩,把话说清楚大家自然会走。”

我扫了他一眼,意气风发长身玉立,依然一袭青衫,剑也还是当初为我出鞘的剑,只不过现在指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回头对谭炫为说,“叫人过来吧,说一说看见谁家的人被我抢了。”顿了顿又补充,“不要找出来做证的人麻烦。”

谭炫为答应着走向人群,听说我不追究作证的人,很快有几个人站出来,七嘴八舌的说,“我见过他的手下拉扯孙家的

儿媳妇,硬给带走了。”

“还抢了刘员外家一大箱银子,老两口哭着追出来,他站在旁边看着,一点好脸色也没有。”

“还有王婆婆来探亲的外甥女呢,也给他抢走了,当时他带着面纱,但是身段我认得。”

我默不作声的站着,谭炫为一一记下来,和随从耳语了几句,没多久带了几个年轻女子过来,谭炫为当着众人面逐个问

遍,都是被强娶的民女,因为被我看出来救走送回家的。

几个女孩哀哀切切的哭着,胆子大一些的过来求林青砚,“少侠,池大人是好人,你放开他吧,如果没有他,我们这辈

子也跑不出来……”

林青砚唇角动了动,没有说话,我对着人群朗声道,“王婆婆家的那个外甥女是外地拐来的女孩,我已经差人送她回乡

,除此之外这里少了哪个大家见我抢过的人,站出来但说无妨。”

人群一片沉寂,只有那几个女孩子的哭声,谭炫为递过一张账单,我对着林青砚展开,“这是刘家的财产清单,刘员外

对外清廉,实则贪污受贿,他们夫妻哭诉着追出来,是求我不要向当地太守揭发。”

林青砚看了一眼账单又看了看我,缓缓放下长剑,转身对人群道,“既然今天的事情都是误会,还请大家回去,如果有

不放心的,在下近日一直留在南方,可以尽管来找。”说着回身对我抱了抱拳,“池大人,多有得罪了。”

我垂着眼帘没有说话,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解释,今天解释这么多是不想他对我继续误会下去,谁都可以误会,林青砚不

可以!因为他曾经那样瞧不起我,因为我比其他的确太多不如。

见我没有说话,林青砚大概也觉得理亏,转身就要离开,“戒仕和荼蘼……”我突然开口问道,“都还好么?”

林青砚停下来望向我,“你刚走的时候不是很好,现在——已经习惯。”

我点头,悲哀的点头,“习惯就好,渐渐的,忘了就好……”我转过身走回院子,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我和林青砚,从来连朋友都不算,如果顾念一点当初的情分,他都不会在别人误会我的时候不闻不问的拔剑相向,至于

戒仕和荼蘼两个孩子……既然已经习惯,我又何苦再重新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样莫测的人生,与其有人忧心,不如我一个人去扛。

夜里纠结了一夜辗转反侧,到底瞪着眼睛看到日出东山,我缓缓坐起身梳理头发,想起来又是一阵疼痛,离开了月见,

离开了戒仕荼蘼,我渐渐竟然也学会了自己梳头,谁没了谁都能一样生活,我如是,他们亦如是。

谭炫为勤快的亲自来为我端水,弄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明明比他年纪要小些,却大大咧咧的占了师父的名头,他又是

这样敦厚的一个青年,鞍前马后的照顾着,反而是我在给他添累赘。

我们一行人打点了一下继续上路,派出去的随从回来禀告,保银名单的存底已经递交到了当地官员手里,我们于是出发

奔着下一个镇子去。

本来以为这件事过去就不会再见面了,谁料在新一站没查上两日,我和林青砚再次撞见,也不知道上辈子我们是不是踩

过猴子的便便,猿粪如此阴魂不散,而且还总是在不适宜的场合撞见,比如这次,就是在清查当地知府财产的时候。

我正以一个暴戾严正的钦差大臣的身份指指点点四处搜刮,林青砚同志身为府上宾,很不是时候的再次从天而降。

那把已经和他一样扬名四海的剑第二次亲密接触了我的脖子,只不过这次没有出鞘,“上次我还当你是被诬陷,如今我

亲眼所见,你还想怎样狡辩!”

我很郁闷的躲开剑身,回头变本加厉道,“继续给我搜刮民脂民膏民皮民毛,就是一颗豆子也不能放过,这院里叶子砖

块什么的也给我算进私产里。”我嘴巴向着谭炫为,眼角却挑衅的瞟向林青砚,林青砚气得脸都绿了,手握在剑柄上似

乎随时准备送我嫦娥奔月。

我不以为然的作无辜状,你不是骂我仗势欺人剥削百姓么?我就做一做给你看。

没到半天,我的好学生谭炫为再次出现,官兵们搬着几箱东西跟在身后,谭炫为对我抱拳行了一礼,“奉大人之命已经

彻底清算了王家财产,除却绫罗五箱、珠翠三箱、上等药材七匣……”谭炫为干脆把清单递给我,又补了一句,“另有

金豆子金叶子金砖各一箱。”

林青砚的脸色彩虹一样的七色变换,难怪他如此,连我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打开箱盖摆到面前的豆豆砖砖们。

其实我本来不是这个意思的,谁知道这老知府居然把金子做成各种形状来配合我办公。

从王知府家出来,我“恭敬”的对林少侠道,“既然是故人,不如到在下小舍一聚……”

“不必了。”林青砚淡淡的一口回绝。

“不去的话,不是很好吧。”我学着他的语气说,林青砚警觉的看向我。

善解我意的谭炫为适时的走上来,竟然也学着武林人士抱了抱拳,“林少侠多有得罪,既然王知府涉嫌受贿,少侠当时

正是府上之客,不做一些解释恐怕让我们为难。”

我偷看林青砚的表情几乎有些愤然,但是又说不清明,终于不得不勉强的答应,看见我被谭炫为扶着登上马车,他突然

不着边际的呢喃了一句,“你还是不会骑马。”

我已经钻进车帘的脑袋立刻涨成烤饼锅,臭老林,看我回去不整一整你!

“你贿赂了王知府多少钱两。”我晃着扇柄吊儿郎当的问。

林青砚强忍着没有发作,“我说过很多次了,我没有贿赂他。”

“你说没有有什么用?我们亲眼见你在他府上,你要怎么解释?”我继续得寸进尺。

林青砚几乎要拍桌子揍我,“我南下是来做生意的……”

“这就是了,”我打断他,“既然是做生意,自然要带钱,由北到南这么远,带的钱自然不会少,带着不少的钱到一个

涉嫌贪污受贿的知府门上做客……”

“我到王知府门上做客是因为他提到附近有匪患……”

“这就又是了,不但用钱贿赂,还替他卖命,说,有没有杀人放火谋财害命……”

“你有完没完!”林青砚终于忍无可忍的站起来,“存心找我麻烦吗!”

我吓了一跳忙用扇子遮住嘴,其实还是满怕这家伙的,毕竟人家一身功夫,万一一不小心捏死了我,我岂不是冤枉。

我撇撇嘴安稳的坐回椅子上,纯真的抬头望向怒气冲冲的林少侠,“现在你知道被误会不是很爽的事情了吧,被迫解释

不是很甘心了吧——林青砚,我再不济也是个男人,多少也有一点点尊严。”我把男人两个字说得很重,没错,男人。

林青砚看着瞬间变得渺小的我皱紧眉峰,其实他这个样子的时候是很帅的,放在我原来的时空就是名副其实的酷哥,可

是他每次皱眉都是因为讨厌我,这就显得他没那么英俊了。

沉默了良久,寂静里突然淡淡的浮起一句话,“对不起。”

我僵在椅子上没有动,环首看了看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人,“你,对我说?”

他点头不咸不淡的说,“之前那样误会你,对不起。”

这个时候我总算能把陈崧对他的评价和眼前的人微微联系在一起,不生气的时候林青砚并没有我所谓的那么狂傲冷酷,

虽然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犹豫了一下走近我,尽管没有什么表情,到底是缓和了些,“不管你是余时苒还是池牟宸,我对不起你的全部可以道

歉,”他一字一顿地说,“可是荼蘼他们什么时候能听见对不起。”

我仰头对着他强撑欢笑,“我什么时候对不起荼蘼了?”

“你离弃他们不声不响的回去难道不够么?高官厚禄既然那么重要,当初你为什么要我带你离开京城。”

我垂下头静静的苦笑,才因为误会而道歉的人,转而就又做着同样的事,关于事实问也不问,没有担心,只有指责。

“是不是……”他语气清淡的说出的话,砸在我心头却重若千钧,“那个皇帝真的什么都能给你,值得你丢下他们不顾

?你说你也有尊严,可是这尊严却不包括……在男人怀里……”

我安静的等着他说下面的话,等着那句从很多人嘴里说出过,在他说出却可能令我无地自容到宁可去死的话,我全身都

已经在微微发抖,不知道自己怕的是什么,却只是没有原由的害怕。

良久也没有听到他继续说,恍然他这样的人是不愿意提这种肮脏的事情的,我刚要抬头就听见他的声音,“大人如果没

有事情的话,在下先告辞了。”

一个人傻傻的坐在原处看着他转身,决绝得没有一丝余地,其实叫住他本来还有私念,希望他依然能够带我走,哪怕之

后分道扬镳随便把我丢在哪里,这一年来所受的屈辱威胁,让我想离开皇宫想得几乎发了疯,刚出宫门的时候也不是没

有想过就此远走高飞,不再管什么凡尘琐事,谁料护卫看管的太严谨,竟然连单独出入的机会也没有,想不到再次遇见

林青砚,我还以为又看到了希望。

本还可以理直气壮的问一问,我到底哪里对你不起?

只是如今看来是没有必要了。

番外·不白之冤

七月的江南正好时节,繁花满京汉,一个儒雅清贵的白衣男子宛如热流中的一丝清凉,含笑牵着身前的男孩,“砚儿,

不许乱走。”

被叫做砚儿的男孩不过八九岁左右年纪,一双眼幽澈如潭,调皮的在前面扯着父亲的手,难得和父亲出府,虽然祭祀之

类的事情不是很愿意去,却也因为父亲的存在而觉得兴奋。

远远的已经看得见山顶的庙宇,随从恭敬的问,“老爷,是不是……”

“不必了,你们留在这里,我同砚儿独自上去。”男子温雅的挥了下手,拉回东张西望的小儿子沿山路走上去。

男孩看见草丛中一闪而过的白兔,挣了一下被捉住的手,立刻被父亲略带严厉的瞥了一眼,这才规规矩矩地走,“父亲

,为什么要还愿?”

最不喜欢寂严的寺庙,每次来了都要被父亲按着向一块蒙着白纱的牌位磕头,对于供的是什么人父亲却始终不说。

男子略一沉吟,淡淡道,“这是我们唯一能为逝去之人做的事。”

听也不明白,又不敢忤逆温和却不乏威严的父亲,只好讪讪跟着,果然到了庙里又少不了跪拜,之后就被一个人留在院

子里等候父亲祭奠,年年如此,一个时辰仿佛等到海枯石烂。

闲来乱走,不小心闯入不知道谁家的祭室,索性没有人看见,才要走,却发现黑沉沉的室内跪着一个少年,模样看不清

楚,只能隐约听见说话的声音,语气悲愤带着隐泣,“父亲,我一定会为你报仇,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要把害死你的

人从那个位置推下来!”

男孩怔了怔,本以为遇见同龄人总算可以解闷,看似他心情却很不好。

“杀父囚母的恨我会记得一辈子,他是如何毁了我们,我就如何毁了他的子嗣,要他十倍偿还!”

牙关里咬出的一字一句似乎带着阴冷的气息,男孩不由得向后退了退,转身跑到院子里去,正撞见出来的父亲,于是一

把扯住父亲衣襟。

“怎么了?”男子下弯腰拂开儿子额前的碎发,“等得烦了吧,我们这就回去。”

异于往常的安静下来,仿佛见过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紧紧的贴在父亲身侧。

一路上野草没膝,男子笑道,“怎么今日乖巧了?”

依旧握紧父亲的手不敢乱走,孩童心性的眼神却在草丛中流连,隐约看到一点不同于草色的痕迹,男孩指着草根处的一

处殷红喊道,“父亲?”

男子回首望过去,淋漓的血迹一直蜿蜒向草丛里,平日里淡定的眉峰聚起,“砚儿,你在这里不要乱走。”

一个人拨开野草走过去,果然没有多远就见到浑身是血伏在地上的人,连忙俯身探了探鼻息,还活着,只是神智已经不

清醒。

山下的随从候了半晌,却见到老爷背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下来,忙不迭的上前接过,小少爷惊得不知所以,远远的躲在

父亲身后,“快送回府上。”男子说着褪下沾了血迹的外袍,一手拉着男孩轻声道,“不要怕。”

只是想不到伤成那样的人还能救得活,看来是不懂武艺的普通男子,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脸上常带着病态的苍白,

“我叫许晟,是云游的行医,不想路上遇到匪徒……”

话随如此说,砚儿始终不信他是个医生,自己病怏怏的模样能治得好谁?只有仁德宽厚的父亲将男子留了下来,说是索

性就做府上的医师,也算有了安身之处。

两年后皇帝猝然病逝,年仅十六岁的新帝继位,一登基就迎娶戴家的女儿为后,剿除了争权的几位皇子,手段残忍毫不

留情,诸多老臣只得联力抵制,幸而并未暴政,却依旧迁了先皇的寝陵。

盛世依旧太平,街上的百姓只道无情最是帝王家,不牵涉自己的生活便也别无他话。

只是有人的一生已经在这粉饰太平之下被彻底颠覆。

父亲临死前撑住一口气将他带出遍地尸骸的家,夜色如漆,往日温文儒雅的人脚下步步生风,男孩才知道父亲竟然是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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