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我说过你是我的,我一天不肯放你,你就一天不准离开我!”
“混账!变态!我是我自己的!”我怒骂,他随手拿过桌上的镇纸堵住我的嘴,伸手探近我衣服里狠狠的扯开,我们之
间算是第一次发生了真正意义上的强暴,比我以前隐忍的时候要羞耻得多,我一直在打他,他扇了我几个耳光,打得我
头晕脑胀,他也恍然不顾。
只一次之后,他便放开了我,不比之前发泄一般的折磨,这次他似乎只是为了侮辱和占有,毁灭我尊严的同时也留下自
己的痕迹,“你是我的,明不明白?”
他刚拿开我嘴里的镇纸,我就虚弱却清晰的睥睨着他说,“你是狗么,还要靠印记标示占有的……”
他愤然把我的头按在桌子上,忽然却又轻声的笑了,一手抚摸着我头发,“只要能活低声下气也没关系,一旦知道横竖
是死,就连天王老子都不怕了?”
我恼火的甩头躲开他的臭手,“要你管!”
“你就是这样才有趣……即使假意顺从的时候也带着倔强,太容易讨饶,从一开始就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管有没有
用,万一得到解脱总是好的对吗?”
我郁闷的不理他,原来早被看穿了,怪不得从来不留情。
皇帝笑得和千年黄鼠狼一样,“折磨你的话会无声的不停流泪,眼睛里却从来看不见半点屈服——你是什么人,怎么会
在池牟宸的身体里?”
我挣了挣依然还是失败,只得愤然道,“爱是谁是谁,关你屁事?要杀就杀……”
他把我压在桌子上心怀不轨的笑,“你说,该拿你怎么办呢?”
我惶然想起那夜的声音,我以为是梦的,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去了,给我涂过药我居然都没清醒——一向敏感如我竟然都
没反应,可见被蹂躏成何种地步……这个龌龊的男人!
“这百日过的好么?有没有格外的想我?”皇帝伏在我耳边暧昧的笑问。
我把额头抵在桌面上无力的说,“你还是直接砍了我吧……要被你恶心死了……”
他突然笑得不行,从我身上翻下来,我恼火的瞪他,他也毫不在乎,“我说过不杀你,不过你得为我做事。”
“妄想!”我是看穿了,真的留在皇宫出不去的话还不如死了的好,侍寝是决然不情愿的,关起来也未必好受。
“不是说刚才做的事,”他煞有介事的说,“我是指别的事情。”
这下脸红的是我了,犹豫了一下,“说说看先。”怎么谁都和我谈条件。
“这个是你写的么。”皇帝指着被我压脸下的一张纸,我抬头看了看,“一朝天子赐眼色,世事悠悠应始知……是我,
怎样?”我背下来刻在桌子上的,也算我写的吧?突然反应过来,尖声对他咆哮,“你还偷去我房里?”
皇帝不以为意的挑着唇角,“你那么精去了能不被发现?这个是送饭的太监记下来给我的。不过你也真是特别,那里的
桌子也敢……”他苦笑着摇摇头,没再往下说。
……无间道么,全世界都是别人的人。
“你不会想让我没事写诗给你玩吧。”
“当然不,”皇帝难得神色凝重的靠近我,“我是想,要你替我整顿朝纲。”
[18]一朝天子一朝臣
整顿朝纲……我?我不解的看着他,“你秀逗了么,全京城都知道我是什么身份,你要我来整顿朝纲,哪会有人信服?
”别又是第二个婵娟,想出让我背黑锅的主意,而且还有势力那么强大的风荷宫对垒,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不是首当其冲
?再说了,从来就只听说有人“夸奖”我游手好闲的,也不知道这皇帝什么慧眼。
皇帝只用指尖在那几句诗上点了点,“莫言贫贱即可欺,人生富贵自有时——这样的话,恐怕不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能写得出吧,没有经历过一些沧桑决计做不到这样的城府,如果是你的话,相信自有你的办法。”
沧桑……这家伙以为我是老妖精还魂么?我索性坦白,“我不务正业,苟且偷生!”
“是乐观天性,忍辱负重。”他语重心长的纠正——还挺看得起我。
可惜他给的高帽对我没什么效果,我木然的爬起来穿衣服,“你到底又有什么阴谋?”
他漠然一笑,“继续做男宠抑或把握机遇,择权在你。”
“皇上,我贪生怕死是不假,可是我不会为了一个丝毫不尊重我的人把自己至于风口浪尖之上。玩弄别人的身体还要别
人替你做事,你想得真美。”
皇帝不置可否的看着我穿戴整齐,直到我走到门口前他突然叫住我,“如果我答应以后不会再强迫你,你会心甘情愿留
下来么?”
我停下脚步站住,“大概会心甘情愿的留到你放我走的那天。”
又是半晌沉寂,“那我答应你,”皇帝说,“我答应再不会强迫你。”
我回头看他,他只是盯着桌面上的诗,并不看我,我径自淡淡的笑,“一言为定。”
回房沐浴更衣之后我依旧来到御书房,皇帝还在等我,“准备好了?”他温声问,语气里却有着暗藏的威严。
我点头,“你打算让我从哪里开始?”自从定了协议,我反倒也不必整日提心吊胆的捉摸着用敬语和他说话。
“明早我会传旨下去,”他一边翻着桌面上的奏折一边说,“因为没有参加殿试,也许会有一些阻挠,接下来还要看你
自己了,不熟悉的话先做通政副司。”
“……那是什么东西……”
皇帝抬头扫了我一眼,“你是在哪长大的,这也不清楚?通政司掌受四方章奏,你也就是陈通政的副手,不懂的地方可
以和他学一学。”
我答应着,一边接过皇帝递过来的一叠奏折看了看,“有没有搞错,要我帮你批作业。”
“什么作业?这是今天比较重要的几本,你先看一看,考一考你到底有没有本事。”他似笑非笑的说。
我剜了他一眼,“信人不疑疑人不信,你这算什么?”不过还是低头一一的翻了,看到其中一本时我呆了一下,指给皇
帝看,“河南河北境域饥民大批涌入,是因为黄河一带的问题?”
皇帝点着头沉声说,“这事已经困扰朝廷多年,黄河沿岸旱涝不定,稻米不生,饥民四散流入南北临境,难免造成不利
的影响,最近局面又有些加剧,地方官难以控制,已经有小部分的民众骚乱。”
“那朝廷一直以来是怎么做的?”
“镇压动乱,开仓救济,不过效果不甚明显。”
我撇嘴,“治标不治本,当然不甚明显,没有勘察黄河沿岸的情况?”
皇帝苦笑,“当然有了,但是派去的几个钦差大臣都查不出所以,只知道那一带土壤情况怪异,采取过很多办法也不见
效,”他饶有兴味的看着我,“怎么,池爱卿有什么好办法?”
我巨恶的瞪他,“办法不是没有,不过关系到黄河流域众多百姓的生计,不得不谨慎行事,土壤不是短时间内能改善起
来的,关键最好先解决现有饥民的出路,光开仓救济还是不行,米吃完了大家依然要挨饿。”
“你的意思要他们自己也能种米——割田分地?”皇帝有些困扰,“有地的百姓又如何愿意。”
“土地原本就是国家的所有物,是为了涵养万民分配下去的,对于减少租地的百姓可以由朝廷先拨第一年的租款,相当
于租赁他们的土地。现在有很多富贾商家良田千顷却用来建楼设院,长此以往富者糜烂穷者困苦,自然会有骚动。”
“想不到池爱卿不但姿容绝世,更是才华横溢,那么你明天打算怎么在朝堂上提出这件事,对那些富贾又如何安抚?”
我最讨厌别人提我这张脸,愤愤的回,“这不是我原本的脸,你夸起来我也高兴不到哪里去,明天怎么办皇上到时候自
然会知道。”
翌日很早就有人过来伺候我装扮停当,长发在头顶束得我头皮刺痛,披上深红色的官服,沉甸甸的料子走起路也很不轻
快,我记得深红色大概是四品官员的样子,幸好池牟宸生就一副好模样,配上这诡异的颜色也并不别扭,只是身子太小
了些,裹在官服里愈发显得纤瘦,我对着镜子昂首挺胸的摆了半天架势,终于选了一个比较有魄力的表情,强腆着肚子
去上朝。
人生真是玄妙莫测,不到半年间我就从一个皇榜逃犯一跃而成朝廷的四品大员……只是不晓得俸禄是多少?这么重要的
一点我居然忘记和皇帝提了。
皇帝到的很早,我迈进大殿的瞬间所有人的眼神都凝固在我身上,皇帝不动声色的对我点点头,我坦然的微笑,努力的
抬头挺胸走到深红官服的队伍里,并不是我要炫耀什么,而是我这样的身材如果气质再不崇高些,恐怕丢尽人群里就看
不见了。
果然皇帝宣布封我为通政副使的时候,底下一片嗡鸣,几个三品以上的紫袍大臣先后提出异议,其他一些人也随后附和
,我晕晕乎乎的听着,心想又不是我愿意做官的,若不是坐在上头那家伙我又怎么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臣以为池牟宸本为一介幸臣,居于庙堂之上实在有损我朝官威,还请皇上三思。”一个须发全白的老头说了这么一句
,我听来尤为刺耳,几位大臣纵使明白这一点毕竟也没有明说,理由无非是年纪尚小未曾治学,或者以我那心怀二心的
叔伯和哥哥们为借口,经这老头这么一说仿佛有了出头鸟,接二连三就有更多的人迎合。
皇帝稳坐龙椅之上面色不改,“池爱卿不过是我当初为了控制池家留在皇宫的人,众爱卿不要盲目听从流言恶语伤人,
近两年池家三子随其父远差北方,池青乾又削减了官爵在家养老,已经不足为惧,池爱卿年少聪敏奇思迥异,我自是有
心栽培。”
底下的人依然颇为不甘,且说我的年纪是他们之中最小的,却直接跃上了正四品,自然有人不服,我胸有成竹的挺身而
出,“微臣愚钝,又年纪尚轻,唯恐有许多不足之处,不过努力尽今夕,少年犹可夸,即得皇上赏识必当尽心尽力,”
我回头对那个老头礼貌的微笑,低声说,“这位大人,毁人只一句,植人却千言,还望口下留情。”
老头怔了怔,另一位一直沉默的紫袍大人站出来,“臣看池大人言行,以为机敏得体并无不足之处,何况少年负胆气,
他日前途不可限量。”
我感激的望向他,皇上也赞赏的点点头,“如此便好,既然周宰相也认为可行,此事就到此为止,王爱卿,你把新的税
况报一下。”
皇帝及时转移了话题,别人也不好再提,我的第一关算是勉强过了,只不过显然还有很多人不服,其实难怪我紧张,原
本就是个不思进取的性格,硬是逼我来做什么通政副使,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何况这白眼更是来的尤为刺目,尽管皇
帝否定了我的娈童身份,名副其实的事情毕竟敌不过悠悠之口。
“池爱卿?”我恍然清醒,才发现皇帝正在叫我,忙道,“臣在。”
“你对当前的税收有什么看法?”皇帝一脸亲切的看我,关于税收我也只是昨晚临时抱佛脚,看了一点税法,皇帝突然
问我简直是为难嘛,众目睽睽之下我只能硬着头皮上,“臣以为税收额度略有不公,有的百姓饥寒交迫,却要同粮谷满
仓的官商们同等收租。”
一出口又引起一阵私语,我索性提高声音,“国库的钱粮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一直以来愈是富有的人家享受的福利也
愈多,饱时省一口,饿时得一斗,臣建议凡私家贮粮的每年也要定期收取存粮税,以保证充实国库减少贫民赋税压力。
”
几个不屈不挠的家伙依然站出来反对,“商贾官家那么多,一年的收成又有多少,你如何统计?”
“这简单,凡是大富之家,商业或农务都应该有租赁的佃户记载,可以分配到各个郡县统计出数字,根据这个数字收取
每年的存粮税。”
“可是平白多收取富人粮税,他们又如何肯呢?”连皇帝都发问。
“既然他们享受了朝廷的保护,朝廷承担的风险也就越大,多收税款救济饥民有何不可?倘若有灾年,国库也可按往年
交税税量增加补偿。”
我暗自汗颜自己依然存在社会主义的理念思维,不过皇帝突然点名要听我的见解,我总不能一语不发吧。
经过几番争论,我的提议被正式定案,我舒了一口气,却不见得有什么高兴,朝廷大臣显然对我的身世颇有异议,以后
要走的条路恐怕会很难。
[19]相忘于江湖
古韵的烛光昏黄跳脱,我静立在桌前细挑灯芯,白日里的一番口舌之战仿若云里雾中,以前的我是万万想不到,从不与
人争执的自己也会站在那庙堂之上对抗诸多鄙夷轻视,陪一个伤害过我的人指点江山,然而不如此又能如何,这已经是
如今能想到的最好的出路。
下了朝又去通政司忙碌了半天,学着整理奏折密召,幸好顶头上司陈崧大人为人忠厚,并没有对我太过为难,晚间依然
回到之前囚禁我的屋子,才留意这里本是一处很大气的院落,房间也并不只有我所住的一间,雕梁窗格上刻满了华贵的
祥瑞图纹,一切只是旧,古老到让我都以为是半脚迈进坟墓。
除了要操心黄河灾情,民政税收,顶着七成大臣的压力撑直腰板,我的处境几乎也没怎么改变,以皇帝的理由我现在还
是牵制池家的一个把柄,当然不能让我回去,而且我们彼此都明白,即使他现在放我出去我一样是尽寻机会逃亡,皇鼠
狼同学说,他实在是难以保证我的信誉。
什么跟什么,即使确实是那么回事也不该说得如此直接吧,我指尖用力,竟然毫不技术的掐断了灯芯的火光,房间顿时
陷入一片黑暗,身为一个古人,我只能可悲的更换灯芯,幸好外面月光充盈,眼睛习惯以后还能大略分清桌柜位置。
窗棂突然轻声响动,我抬起头看见一抹黑影一闪而过。
怔忡半晌,是眼花吧,我心想,干脆不打算再点灯,直接上床休息,“池大人。”门上传来轻叩的声音,“池大人?”
我犹豫了一下翻身开门,一个娇小的身影迅速闪进来。
“这么晚才来?”我低声问,婵娟在月光里拢了拢额前的发,“我现在是皇帝的侍女,他不休息我没办法出来,见你房
间黑着,我还以为今天又秘密应诏侍寝。”
我在黑暗里直翻白眼,“你以为他在早朝上那么信誓旦旦的澄清与我的关系,能好意思当晚就叫我过去?”
我不用看都能感觉到婵娟眼神里强烈的脉冲,一种被欺骗的怨恨,还包含着几丝轻蔑盯着我,“我倒没想过你是这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