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滄浪————太雏
太雏  发于:2009年0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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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情罵俏啊?」
端木笙自是不怕他那半途拜師的功夫,笑著一閃,從他身旁掠過,「我的小親親,今夜就別再玩了,不是我忍心不陪你,誰要你這人身上帶了點汗就要洗澡,待會玩出一身汗來,又要洗澡了。」

么鳳凝視聽著端木笙腳步,雖看不見,眼光卻不曾離開過在他身旁打繞的端木笙:「怎麼?心疼柴火了?冷水我也洗得的。滿嘴胡說八道,敢再叫我小親親,我就跟你拼命!」
「柴火算的上什麼?我只捨不得你夜裡沐浴,雖是仲夏,夜間還是有寒氣。若在白天,洗上十缸子水都無妨,要在夜裡,除非是……」
「除非什麼?」
端木笙一招驚鴻一瞥,迅雷不及掩耳的貼上么鳳身後,攔腰抱住,在他耳邊低聲說:「除非,巫山雲雨後,你一身香汗淋漓,帶著……玉露甘泉……那我一定親手幫你洗的乾乾淨淨。」

「無恥!」么鳳待要掙脫,竟被抓個死緊,羞辱中竟在嘴角微微勾起若隱若現的酒窩。
並非么鳳天性愛聽這黃腔,需知他十多年來處境尷尬,別說欺負,根本就無人敢對他放肆揶揄,偏是端木笙有伺無恐,憑著他自己一腔愛意激盪而胡說八道,卻讓么鳳惱怒外又覺新鮮有趣。

端木笙放肆外卻也不敢污衊了心上人,摟著他,柔柔的低語:「算我無恥,要吃飯了,別生氣,鬧胃疼可不是好玩的。」
「那你還不放手?」
端木笙鬆了手,見么鳳似有要再動手之意,忙「啊!」了一聲。
「怎麼了?」那冷人眉頭間,居然帶著幾許擔憂。
「下午你弄的傷口,抽痛了一下。」語氣裡充滿痛楚。
么鳳馬上皺起眉,「真傷重了?你疼的難受嗎?有沒有找大夫?」說著伸手摸索著。
「好疼啊~」端木笙哀號一聲,把么鳳修長細緻的手握緊,貼在自己寬闊胸膛上,「這裡好疼啊~」
么鳳迷惑的摸索著,「下午聽那聲響,像是擊中你額頭,怎麼現在是胸口疼呢?」
「內傷啊!」
么鳳驚訝的說:「怎麼會內傷?這可嚴重了,有沒有服用清脈湯?肺腑血淤是會成癆的。」
「沒用。」端木笙看著他表情由冷至熱,不由得臉上帶了笑,連聲音也笑了。
「不吃怎知沒用?」么鳳依舊認真勸說:「別仗著自己年輕底子硬,過幾年症候出來了,到時就吃再多藥也不見得有用。」
端木笙再忍不住輕笑了出來,「可是,我這是情傷吶!藥就是你,怎麼辦呢?」
么鳳愣了一下,回過神來,方知自己又被耍弄,眉一豎,還未發怒就紅著臉又笑了,「無癩一個!往後再不聽你信口開河。」
「不過想逗你一笑,讓你解解氣。」
「就說你無聊至極!」
端木笙也不分說,自牽了他的手上迴廊:「江邊景色雖然看不到,吹吹江風也好,來,你先坐下來。」
說著安排么鳳坐面對著江水坐在一張梨木八角凳上。
「什麼味道?好腥。」
「解毒的藥,要空腹喝的,你先喝完我們再吃飯。」
端木笙捧著碗在他背後站著,雙臂環著么鳳彎腰把藥碗捧在他面前,「喝,要喝完。」
么鳳聞著腥羶味幾乎要反胃,忙撇開頭,「聞著都想吐!到底是什麼呀?」
端木笙語帶不捨的說:「我知道這味道嚇人,千年黃金蟒蛇膽作的引子,味道當然不好了,你憋著氣,一口飲盡了吧!」
「才不要!」聽說是蛇膽,么鳳更閃躲不急了,哪裡肯喝它?
「乖點,月兒盈盈照在碗內,喝下藥,把亮晶晶的月兒也喝進肚子裡,讓你眼睛快點復明。」
「開什麼玩笑!要不是怕髒了我衣服,現在我就一把打翻這臭東西!誰知道那些藥材商家哪裡找出來的什麼蛇膽?就拿豬膽你也一樣燉給我吃!」
端木笙耐著性子勸說:「真是黃金色的巨蟒,乾乾淨淨,一點都不髒的,只是有點味道,千年巨蟒,都成了精的,帶著仙氣呢!你聽話,喝了它,別讓我點了穴用灌的。」
「你!」么鳳氣的罵起來,「講的跟真的一樣!笨吶!商人要賣貨,自然說的好聽,什麼黃金巨蟒,你被騙了啦!」
「不是買的,是我抓的。」
「你抓的?」
「前天夜裡我不是出門了嗎?我跟拜把的二弟到山裡尋了好久,幸好他就懂這個,抓蛇時若沒有他,我今晚可就沒命跟你瞎鬧了。」
么鳳愣住了,端木笙,為他夜半獵蛇?
端木笙這人………………..


人生無物比多情,江水不深山不重。


「真的是成了仙的巨蟒,隔著幾里外遠遠看著蛇眼像兩盞大燈籠,當時我跟嚴二弟趴在草叢中趴了不知多久,露水霜華重,為怕驚動巨蟒不敢運氣禦寒,我邊冷的打顫,心裡就只想,你若飲了這藥,解了百花冷香丸的毒,或許你的眼也會這麼閃爍著。」

么鳳鼻頭忽覺酸楚,也摸不清自己是個什麼心思,默默的任端木笙抬起他下巴,「喝了吧?忍一忍,嚴二弟已經受我之托,入雲南深山給你尋奇藥去了,將來或許不單治好了你的眼,連哮喘宿疾也治的好。」

端木笙讓么鳳往後靠在自己身上,本是準備硬灌了,想不到么鳳一雙手貼著他捧著碗的手,湊唇近碗,連眉也不皺一下,咕嚕咕嚕的把藥喝下。
「嗚……」藥碗見底,么鳳忽然反胃,腦海中卻浮現端木笙深夜趴在沾上露珠草叢中獵蛇的景象,硬是把喉頭壓緊,讓藥再流回腹中。
端木笙從背後緊緊摟住么鳳,看他反胃作嘔,心疼的糾了起來,「么鳳……么鳳……對不起,若是可以,我寧可替了你,絕不忍看你受苦。」
用手摀住唇,么鳳卻背著他輕輕的在嘴角勾了笑。

煙雨滄浪(第五章~~完整版)(么鳳終究還是被.....
更新時間: 07/02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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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端木笙與么鳳日裡談經論詩打禪品茗,夜裡引簫弄笛撥箏唱曲,日子過的好不逍遙自在,除了么鳳偶而思念起老爹心裡不快發發脾氣之外,兩人稱上神仙眷侶亦不為過。
雖思念老爹爹,但么鳳整日身邊總伴著個端木笙,要想送個信給爹報平安都難,一日日讓端木笙陪著哄著疼著愛著,么鳳倒也不在這上頭著急,他安慰自己,橫豎離家出走前也留下字條的,爹爹應該不會太過操心。

字條這麼寫:
爹,么鳳出門做個遊俠兒,您老別擔心。


沒錯,白震天不擔心才怪!
么鳳從小給他當寶貝一般呵護著,連武都不讓他學,就怕他嬌貴的稚兒有了任何閃失。
白震天一生行走江湖,身旁的人物各個都是虎背熊腰,不然也是表面斯文,底子功夫深藏不露的,別的不說,他白夫人當年就是個俠女,那十多年前給他揣在懷裡的小小么鳳,真是他一生中唯一接觸到的柔軟。

就因如此,當年壓糧上京,白震天一刻也不願放開懷裡的小么鳳,想不到這一『照顧』,好端端的嬰孩給他照顧成疾。
如此一來,白震天更惜子入骨,么鳳這麼失蹤,白震天頓時慌了手腳,若是有一千把刀、一萬支劍向著他,也不會引起他這麼大的恐慌。
可是,現在的情況比刀劍水火向著他更嚴重上千萬倍----么鳳失蹤了!
么鳳?失蹤了?!
原本漕幫內知道白么鳳本人的並不多,但自么鳳失蹤後,白震天急召江淮泗本幫子弟尋人,另外又往興武泗、嘉白、嘉海衛、杭山、蘭山、靖威泗各分幫去求助。
需知原本江淮泗即為漕幫主幫,弟子已經遍及天下,加上其他分幫子弟,人數更是無法計算。
但是從各幫主、承香大弟子、弟子、香主、堂主……以至幫內最低層,拉羈絆的船夫,街頭巷尾搜集小道消息的探子,居然沒有人找的到那容貌出色的么鳳?
白震天雖未一夜白頭,但整個人有氣無力,原本六十多歲仍似壯年,此時卻頓時顯得蒼老。
此時若加上一句『誰想的到么鳳是在洪門大弟子端木笙那兒呢?』似乎合情合理。
但事實不然,洪門與漕幫本是死對頭,要不是怕幫派對恃引起腥風血雨 ,兩幫早就按耐不住,率眾互攻了起來。
而端木笙因鳳三娘的懸案,而對白震天恨之入骨的事也非新聞,甚至連白震天都知道端木笙曾撂下狠話,要血洗白老虎一家。
他寵溺的小么鳳,可不是他白老虎家裡最最珍貴的寶貝嗎?
於是,在端木笙拜把兄弟嚴錦堂南下尋藥,端木笙躲在洗月樓每天本著彩衣娛親精神逗弄么鳳,洪門兩大弟子不見蹤影之際,漕幫由侯景龍帶著史青雲和眾多幫內高手,從北到南連端他十一分堂,搞的人仰馬翻,每到一處,傷人無數,只留下一句話。

『把白老虎的珍寶交還,否則,滅絕洪門!』
別說沒有人知道什麼叫白老虎的珍寶了,就是洪門的人知道么鳳正在端木笙家中好端端坐著,當然也不會甘心交還。
山雨欲來風滿樓,江湖上的零星火花,似有燃成熊熊烈火之忌。


「百花教本來就是邪教,你不是江湖中人,所以不懂……」
「什麼叫邪教?不走正宗基本法,改行捷徑,就算邪教了嗎?我看就算是採陰補陽,只要你情我願,那又算的上什麼?少林的童子功才邪,人非草木,豈能無情?硬要人守著童身才能練功,簡直不講道理。」

不用說也應該知道,被人搶白一陣的,自然是端木笙了。
算他自討苦吃,心甘情願處處讓著么鳳,每天不讓么鳳罵上幾句,像活不夠本似的。
端木笙毫無不悅之意,反而寵愛的笑看么鳳,陽光下,么鳳帶著幾許任性的批評,一付『我說了就算數』的驕縱,最是惹他憐愛不已。
「為什麼這麼痛恨童子功?」低沉聲音裡帶著誘惑。
么鳳心中才鬧起一股寒意,馬上感覺身子被緊緊抱住。
「我知道了,你是在暗示我。」端木笙說著把唇湊近么鳳耳根,「這麼害羞幹什麼?想要什麼直說嘛。」
「誰、誰暗示你什麼了?」么鳳大驚失色,
雖說這幾天被端木笙霸道的抱著摟著偷親著,漸漸習慣了,可是么鳳總覺得,自己不但有近憂,更有遠慮,那色魔轉世的端木笙,絕不會給他來個什麼發乎於情止乎於禮的。
這只能說,么鳳果然聰明。
只見端木笙先來個狂吻一陣,把么鳳吻的癱軟在自己懷裡乖乖任他撫摸,再往他耳根吐著溫柔氣息,「給我吧?再這麼倔著,我可要硬來了。」
「你敢!」
「小么鳳,我這不是已經敢了嗎?」說著,端木笙一手壓抑著么鳳,另一手便往他前矜探入,「好嬌嫩的肌膚,就像剝了殼兒的蛋一樣光滑,不知再往下摸去,是否會更嬌柔?」
「你、你再摸……我就永遠都不跟你說話!」
端木笙聞言竟稍稍停手,再低頭看么鳳表情,羞過於怒,於是又放膽說著:「沒關係的,在下自認對我的么鳳了解透澈,往後就算不說話,只要……嗯…….啊……幾聲,我就知道你想要什麼。」

「不要臉!下三爛!無癩!」么鳳羞憤的亂罵一通,「光天化日之下,在花園裡就敢對我亂來?」
「咦?難道你想回房嗎?」端木笙乾脆一把橫抱起他,「說的也是,第一次是該慎重其事,怎可如此草率?么鳳放心,我說過絕不教你受任何委屈。」
「你該死!」
端木笙正促狹捉弄么鳳,兩人鬧的不可開交,卻聽門外一陣喧嘩,許多丫環小廝亂喊一陣,隱約還聽到兵器相接之聲。
「楚姑娘不可無禮。」
「叫端木笙出來!」
「楚姑娘需知此地為端木家私地,並非洪門香堂……」
「廢話少說!叫端木笙滾出來!」
端木笙聽到這聲音,眉頭一皺,輕輕把么鳳放下,「你等著,別出來露臉,鬧事的女魔頭又來了,別讓她那張嘴污了你才好。」
話聲稍停,一個凌厲的女音急起:「端木笙!你背著我說什麼壞話來著?」
端木笙不言聲的把么鳳護在身後,冷冷看了來人一眼,緩緩開口:「何大,端木家的底下人都死絕了?連個潑婦都攔不住?」
何大惶恐的辯解著:「爺,這姑娘自稱是您師妹,小的也不敢真的用勁打她出去,這、這樣子好了,小的馬上趕她走。」
「趕我?」楚玲瓏聞言更為震怒,「端木笙!洪門香堂被人連端十一處,你這個大弟子幹什麼吃的?師傅要我來找你,你還想趕我走?」
「此言當真?!」端木笙驚訝的瞪大了眼,「怎麼回事?是誰這麼大膽狂妄,敢在本門頭上動土?」
「還有誰?就是那該當萬死的白震天!」
端木笙頓時大怒,「又是他!」
「那隻死老虎,不知家中掉了什麼寶貝,硬說是我們的人拿走的,逼著我們交出東西。」
么鳳聞言卻馬上低頭暗思,要說寶物,家裡不是沒有,但爹爹從來不在身外之物上計較,怎麼會……
端木笙轉身溫柔低語:「么鳳,你先回房吧?我和師妹走一趟,辦完這事便回來陪你。」
么鳳慌張的拉住他袖口,「你幹什麼去?」
「本來還無藉口報仇,這下子白震天自己送死來了。新仇舊恨,哼!白震天!」
雖然看不見,么鳳還是可以從他說話時的嘶嘶做響聲聽出,端木笙此時是咬牙切齒啊!
「別去!」
楚玲瓏此時才看見端木笙身後護著的俊美少年,一雙晶瑩剔透美目氾水,清麗眉頭輕簇,脫俗洗塵的一張俏臉微微透露出惶恐,更撩的人怦然心動。
「賤骨頭!本門中的事你管的著嗎?風騷的爛貨,回娼寮賣屁股去!再說話我就撕爛你臭嘴!」
楚玲瓏出口成髒,就是么鳳這嘴上不饒人的也吃了一驚。
但還不待么鳳開口,端木笙已震怒疾吼:「給我住口!」
端木家世代內功秘不外傳,端木笙急怒中陡然運轉真氣,竟然聲震數里,連花園中幾株較嬌柔的花,都應聲而謝。
「大爺息怒。」園內圍觀的家人趕緊跪了一地。
楚玲瓏雖是習武多年,卻也被這聲吼音震的耳膜劇痛,端木笙看楚玲瓏臉色倏然慘白,忙轉身看看么鳳,果然完全沒有內力的么鳳,摀著耳朵,一臉痛楚。
「么鳳?」端木笙慌張起來,么鳳已經看不見了,要再聽不見可怎麼辦?「你聽的到我說話嗎?」
么鳳耳朵雖痛,但好在未曾傷及耳膜,只是疼的難受,正待開口先斥罵楚玲瓏,再教訓端木笙,話含在口中突然心念一轉,忙半倚在端木笙身上:「笙,我耳朵好疼!好疼啊!你快帶我回房,我疼的站不住了。」

端木笙趕緊又悔又痛的抱起他,「都是我不好,對不起、對不起……」
楚玲瓏驚訝的看著平日不可一世的端木笙,「你犯病啦你?對個毛都沒長齊的小鬼低聲下氣?不怕丟人現眼吶?」
端木笙怒目橫瞪她一眼,卻忍著不再大聲說話,壓著熊熊怒火對何大吩咐:「打出去,不准任何人吵嚷,么鳳傷了耳,需要靜養。」
「死端木笙!幫裡的事你都不管了?你成了懦夫啦?」
才感覺到端木笙微微猶豫,么鳳便忙說:「別讓她再吼了,我耳朵好難受。」
端木笙忙說:「還不趕她出去?」
「端木笙!大師兄~」楚玲瓏見端木家的人竟認真要對她動手,又急又氣的拿起劍來擋。
端木笙卻只是把么鳳摟緊,對家人吩咐:「別出聲,三招內逼她出門。」
低頭又輕柔的說:「忍著點,摀住耳朵,我馬上帶你回房好嗎?」
么鳳暗暗在心中鬆了口氣,還不忘以虛弱的聲音向端木笙柔柔訴苦:「眼睛都看不到了,耳朵又聽不清楚,你還想把我孤孤單單的撇下來?什麼絕不忍讓我受委屈,根本是騙人的……」

「沒騙人,真沒騙人呀!」端木笙急著分辯,卻也不敢抬高聲調,竊竊私語般說著:「你是我的么鳳,今生今世都寵著愛著的,怎麼捨得讓你委屈?」
么鳳本來心裡正想著如何設法與爹聯絡上,聽到他柔情萬分的絮語,卻忍不住仔細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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