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放开手好不好?求求你帮帮我啊,他是鹰儿的亲生父亲,我一心一意企盼的人啊……」
原本还讶异于何水心的反应,段显善这下可明白原因,慌忙转头对叶理非道:「叶理非,你先收手别杀这人好吗
?这可能是一场误会!」
叶理非听了何水心的话本已怒极,又听到段显善维护之语,一双凤眸满是残虐道:「误会…你的心胸还真宽大,
那贱女人都当你的面跟个男人眉来眼去了,你居然还替他们求情…」你就这么爱她到能容忍所有的事吗!
一番话惹得叶理非不但不收手,反倒更加几分手劲,段显善惊的使足全力边阻止边喊道:「水心不是我真正的妻
子啊!」
叶理非闻言,玉骨扇瞬息合上,连带手一勾,段显善收手不及便跟着跌进青年的怀里,顺势拥住道:「你刚说的
是什么意思?」
突然而来的亲腻动作,又加上旁边还有二个人,段显善面红耳赤的推拒着要离开,「…我和水心只是名义上的夫
妻,从未有过夫妻之实……」
一旁的两人,早忘了另外有人的存在。放下心的何水心,只觉双腿一软,整个人就跌坐在地,逃过鬼门关的连彦
文,也不禁冒着冷汗,转身便走到何水心眼前单脚跪地,将人拥进怀里,语带哽噎道:「水心…」何水心也跟着
张开双手紧揽住男子,双眼仍是泪流不止低泣道:「彦文…」
07.
对于一直抗拒的男人,青年手揽的更紧,不见丝毫放松,只是在男人耳边低声道:「她既然不是你的妻子,为何
你还要推开我?」
听到青年隐含悲伤的呢喃话语,段显善讶异的停止动作解释道:「不是那样的,我只是…只是有人在旁边…我是
…我…」一番话说的断断续续,到最后连自己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叶理非随意的看了一眼旁边正在相拥而泣的两人,心思跟着不下百转,最后松开双手还给男人自由,淡淡的开口
道:「显善,跟我到谷里住吧…」
直视着眼前的青年,段显善想起方才与何水心在月下屋前说的话,便不再犹豫直接点头道:「好。」
叶理非没想到男人会一口就答应,喜形于色,伸手拉人便要走,段显善连忙道:「明天好吗?」
见人拒绝,叶理非以为男人方才会答应的那么爽快是在敷衍他,沉下脸色道:「不准,你都答应了,就不能反悔
拖延。」
「叶理非,我并没有反悔…」段显善直至此刻才发觉青年的行为非常的自我,不会去考虑太多旁人的事,也明白
了以前初见面时对人冷淡的原因了,只得无奈的解释道:「我不能一句话也没交代,就把母亲丢这不管吧。」
叶理非听了解释,心情也跟着好转,心思一转微微勾起唇角说道:「明早我让单陌来接你,伯母若是愿意,也请
她一起到阙毒谷住,你也省心。」
「恩,我明早和母亲说看看。」段显善微笑着点头,若是母亲想去就太好了。
看见男人毫无防备的温柔笑容,叶理非被搔得一阵心痒难耐,怕再待下去会坏事又不愿轻易就此离去,轻笑着向
前快速浅尝了男人的唇,「早点休息,我明早会在阙毒谷等待你的到来。」转过身一个起落,人影已消失在月色
之中不见踪影。
没想到会被亲的段显善待在原地怔愣许久才回魂,转过身喊了一声「水心」,才发觉打断了人家的好事,讪讪道
:「我先进屋去,你们…你们继续…」,红着脸低着头迅速进了屋里去。
若两人被人如此说还能再继续吻下去也着实太强了些,向来脸皮厚的连彦文也有些不好意思,连忙站起身扶起何
水心,跟着进到屋里去了。
才进到屋里,等人坐定后,连彦文毫不犹豫的双脚跪地朝着段显善的方向想要行大礼,却被人给拉住手,头才往
上抬,段显善已惊慌的出声道:「你这是在作什么!快起来…」
连彦文摇头,推拒着段显善要拉他起身的动作硬是不愿站起,惭愧道:「方才水心都与我说了这几年的事,您是
我们一家的大恩人,我却不知好歹的对你作出举剑相向的恩将仇报之事,而您不但不生气,还宽宏大量帮我向教
主求情,我…真是…」
段显善微笑着打断了连彦文的自责,「那种状况下你的反应也是情有可原,也难免你会有所误会而冲动,只要能
把事情解释开来也就好了,你也快快请起,再这样下去可就折煞我了…」
听到段显善这么说,连彦文也不好再僵持下去,顺着对方拉他的手站起身,「段公子,我想将水心和鹰儿带走行
吗?」
段显善听了微笑道:「这是自然的,水心和鹰儿都是你的家人,我没道理留着人不放。」
连彦文听了开心道:「我这就回去和李老爷说,待会我就来接水心母子走。」说完人转身就要离开,段显善连忙
喊住人道:「明早吧,鹰儿都睡下了,况且你也要和他好好解释这一切。」段显善不得不暗叹这人还真是急性子
啊…
连彦文有些犹豫了,沉吟着没回应,一旁的何水心出口道:「彦文,就听显善的话,明早再来接我们,我想和婆
婆好好的说过话再走,而且鹰儿有时性子蛮倔的,若是没好好的沟通而硬来,以后怕你与孩子会相处不好,那就
麻烦了。」
连彦文至此知道这事终是急不来,只得无奈道:「段公子,这事就听你的了,我得先回去,免得晚了老爷睡下就
不好说了。」道别后转身便离去了。
看着人走远,段显善疑惑的问向何水心道:「他怎知道你住这?」
此话一出,何水心跟着脸上一红,顿了好一会才难为情道:「因为紫情来这儿玩,回去后都会和夫君说概况,彦
文平常是紫情家的管事,有时就会跟着听见一些事,彦文说……紫情常会提及我爱拍人肩膀的事,一开始他并不
引以为意,听久了就觉的很熟悉而留心,今天隐约有听见我的名字后,打定主意要趁夜来瞧看看我是不是他想的
那一个人…」
段显善听了,一个忍不住笑声跟着逸出,干脆不隐忍笑开了脸,何水心脸上跟着越红,又是习惯的一拍,后知后
觉的发现自己又是如此,向来豪爽大方的她,难得的露出女儿娇羞之态,啐了一声「讨厌啦」就往自己的卧室快
速隐去了。
段显善好笑的看着人进入房里,顿一会心想也没什么事,脸上带着笑意也回自己的房里休息了。
明天就是新的开始了。
08.
听了男人的解释,叶理非还是很想将人直接带回谷里,不过都等待那么久了,好不容易对方心甘情愿自己来找他
,就再忍个一晚,也希望为两人日后的相处留个好开始。
一回到住处,叶理非即叫人传来单陌交代明早的事。
「单陌,明日一早你就下山接显善和他的母亲来谷里住,他们的随身物品也全搬来这安置妥当,听到了吗?」
「是,属下一定办好,请问段公子的妻儿怎处置呢?」单陌对于这吩咐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觉的早该来的事
情怎会拖到现在才说而以。
「不必理她,没事可以退下了。」
「是,属下告退。」单陌心想真的可以不理吗?最后还是得带回谷来吧。
单陌一早起床,向下人吩咐该作的事后,就带着几个身强体壮的仆从驾着马车,抬着一顶轿下山去了。
到了段显善的木屋前,单陌还在思考着如何跟段显善解释,教主只要带走其母不要其他人之事。
敲了门,来开门的人倒是大大出了单陌的料想,「连管事,你怎会在这的?」
天未亮心急的连彦文就跑来这坐着等了。一看来人也是很惊讶,不明白单陌会为何事而来…「单总管,请进来坐
…」
站在门外也无益,单陌也就跟着进去,进到厅堂就见何水心跟着小翠在张罗早饭,而李梦凝红着双眼怔怔的坐在
桌旁,低头不语,旁边的段正鹰则是满脸不情愿的倔强。
屋内的人都是头一次见到单陌,连彦文忙介绍道:「单总管,这位老夫人是段公子的母亲,这位是…」
早把段家的人查的一清二楚的单陌,只觉的罗嗦便抬手打断了话语道:「我认得他们,我是奉教主之命来带老夫
人上山的,倒是连管事你为何会在此处?」
连彦文一听单陌的目的大惊道:「教主为何要老夫人上山,发生什么事吗?」不会是昨晚的事他给人添了什么麻
烦吧…
单陌冷下脸,「我问你话,你答是不答?别以为你是我在生意上的副手就能怠慢。」事关段显善,教主是什么话
也听不进的。
看见单陌变脸,连彦文忙道:「单总管,水心就是我之前下山寻找的心上人,鹰儿是我的儿子,此刻就是要接他
们与我一同回谷住的。」
单陌闻言脸色才稍缓,「段公子知道此事?」不会是何水心红杏出墙,段显善才死心跟着教主上山的吧…
说到昨晚的事连彦文就很开心,「昨晚……」
话才开头,段显善从外头进到屋里恰巧打断了二人谈话,卷着衣袖和裤管一身热汗的段显善看见单陌,抱歉道:
「单总管你早,我想先把田里的工作作好的,让你久等了。」
「段公子早。」单陌抱拳行礼,「我也才刚到,不急的。」
段显善笑了笑又看向自己身上沾染不少泥土,不好意思道:「我先去后边清洗一下,你先请坐,一块吃个早膳再
走。」
单陌看人走远,转头问道:「你昨晚就在这了?有遇见教主吗?」
连彦文点点头道:「教主知道这事。」手不自觉的抚上颈项上愈合的伤痕,还是有些后怕。
单陌点了头算是了解,也约略猜到事情的大概,于是开始指挥带来的其中二个下人跟进内室,交待该搬的物品,
吩附完单陌转头走回厅堂,向李梦凝躬身道:「老夫人,请允许我进入您的卧房搬些随身用品。」
李梦凝一早起床就被儿子和媳妇说的事惊住了,结果又来了一个陌生男子开心和她的媳妇说话,儿子还微笑说要
去田里要人好好聊聊,一向认定的事如此轻易就被推翻,完全适应不及的她,此时被人提问也只是被动的回应一
声「恩」。
单陌看得出来李梦凝心绪恍惚,听到答案也没多话,指使着另外二个下人继续搬着最后的物品,再带人回去安置
就算完成交代了。
原本屋子就不大,一群人来来往往更显狭小,单陌也就走出屋外等着下人搬完物品,东西也没多少,不过一会就
搬得差不多了。
没多久,连彦文也带着他的一家子出来,何水心心里对李梦凝有愧,脸上也就不怎么有笑容,鹰儿是怎么也无法
相信叫了好几年的爹原来不是他亲爹的事实。
段显善走了出来,爱怜的抚着鹰儿的头道:「鹰儿,以后我们还是能常常见面啊,何况多了个疼你的人不好吗?
」
「……」
「难不成鹰儿打算就这样忘了我,不再和我说话了吗?」
「我…」抿着嘴,不甘仰起小脸流下泪水,哽噎道:「您以后还要再教我武功和认字,不可以不要我…」
「当然的啊,鹰儿非常的聪明好学,我很喜欢教你的呢。」
鹰儿整个人抱住段显善的大腿,哭的浠沥澕啦的好一会儿,才不甘愿的跟着父亲和母亲与众人话别,坐上马车离
去。
「单总管,不先吃点东西垫肚子吗?」段显善问向站在一旁不发一语的人。
「多谢段公子的好意,我想教主此刻正在等着我们回去。」等的不耐烦了吧。
「抱歉,我去准备包袱一下。」其实段显善没料到人会这么早来,也就什么都还没整理,单陌出口道:「段公子
,请原谅我的无礼,我已经叫人搬好了,就等你与老夫人跟我一起走。」
「呃…」段显善没想到对方的速度这么快,「没关系,是我太慢了,我这就去和母亲说一声,和你一块走。」
「谢谢你,段公子。」
段显善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转身进屋去唤母亲一起去谷里。
09.
一行人才进到谷里,单陌马上拿了颗解毒药丸给段显善,要人拿给坐在轿中的李梦凝服下,并交代道:「谷里越
往里走,毒气越重,段公子是不怕,但是老夫人是常人必须要小心才行。」
段显善没想到阙毒谷居然无法让母亲行动自如,还会有送命之虞,不得不迟疑此行是否要成,单陌见段显善有打
退堂鼓的打算,想到教主所居住的地方又是最内里的一间院落,其花草毒气可说是最重的地方,思虑了回,提议
道:「段公子,不如将老夫人安置在李家与李夫人一同生活,他们彼此都认识也有个照应,段公子不也承诺小公
子要常去找他的吗?」
「他们那边没毒气吗?」
单陌摇了摇头,「极少,阙毒谷常年植满毒花毒草没有一处不被毒气所飘散之地。」
段显善这下更加烦恼了,单陌连忙好言道:「他们住的地方最外头,也是女眷小孩最多之处,李夫人当初也是平
常人,如今抗毒能力可比一般人好多了,事实上并没有想像中的可怕,连夫人不也是常人吗?他们会彼此照应对
方,适应后身体还能比常人好很多的。」
听了后觉的有道理,段显善多少放了些心,「有劳单总管安排了。」
「这是我应该作的,段公子不必想太多。」
没想到会这么快再度见面,又听说李梦凝要住一起,段紫情开心的说道:「二哥,不如你也住我家,才不用想见
你还要跑来跑去。」
段显善被妹妹这么一说,想着也对,想见青年时再去作客就好,没必要一定要住到对方家里去,正要开口应允,
单陌已快了一步抱拳弯腰道:「李夫人,莫教属下在教主面前难作事。」若让段显善住此处,他回去还不被教主
剥了层老皮。
段紫情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讪讪的不知如何接口,倒是一旁下了轿的李梦凝见着都是熟人的地方,心情好上许
多也有了笑容,开了口说话,让段紫情有了藉口转开话题。
单陌向连彦文问了间清静幽美庭院的厢房给李梦凝居住,唤了一位伶俐的丫环留下来服伺,马不停蹄指挥下人将
马车上的东西搬去住处,并且交代连彦文要多多留意老夫人的生活起居,务必要让对方满意等等,才带着段显善
离去。
叶理非没想到单陌接个人也能花这么久的时间,原本欣喜期待的心情已变成酸果子发酵,甚至还有些恼怒,又不
得不考虑到会不会突生变故,时间越久一整个人就是越加坐立不安。
一听到下人通报单陌已到大门,叶理非再也坐不住,起身就要去寻人,便见单陌走在前头带领段显善朝着大厅走
来。
「属下参见教主。」
叶理非摆摆手,单陌知趣道:「属下有事先告退了。」
段显善看着单陌走远,紧张的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与青年说什么,就这样呆立在原处。
叶理非还有些无法相信人就站在此处的事实,凝视人许久才开口道:「显善,吃过早膳了吗?」
段显善有些手足无措,「还…还没…」
「那我们一块去吃吧。」
「…好…」
吃过早膳,段显善初见面时的紧张感消散了不少,有一句没一句与青年话起家常。
段显善细瞧了眼前的青年一会,微笑道:「叶理非,你的身体看上去好上许多,全好了吗?」人虽然仍是比初相
遇时瘦一些,但比起一年前已是好上太多了,至少脸上多少也有些血色,不再苍白的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