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洞房花烛夜,结衣不结发(文章序号接上部)
修长的身子缓缓地在红色地毯上走,红色发丝随风飘摇,一袭紫色罗衫随著脚步掀起翩翩涟漪,高贵的镶金高领衬得一张白皙的俊脸更加俊美,淡淡的妆容,一副如秋水一般的眼睛轻柔的看著前方,一张适宜的薄唇微微抿著,似紧张,似又无谓这礼节……
一颗痣,红痣,落在额间,有人感叹,这绝世美人,若是能回眸一笑,定是妖娆妩媚,若那天下第一美人来此,许也黯然失色……
喧哗的街道,拥挤的人群,该感叹人的健忘还是该无奈的承认往事不在,何必苦苦怀念!
半年,离那场燃烧了几天几夜的大火的日子已经过去半年,新的皇城在旧址上重新屹立,死去的战士换回了新的轮回,没有死的人,努力享受著仅有的快乐,没有人会去思考那场战争的谁是谁非,即使曾经视那个失败者为神明的人,也不过无奈摇头,然後虔诚的跪拜新的神明,新的帝王!
而那个新的神明便是这个今日成亲的绝世美人,让人过目不忘的男人,赫连赋!
抬头,环顾著跃跃欲试的人群,俊美的脸颊没有笑容,只是漠然……
“难道连一座坟地都吝啬给与吗?”嘶哑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寝宫,历代的雀王都必须在没有成家之前住在皇城之内,而这里,便是仅剩下没有烧坏的地方之一。
“你是在质问我吗,莫要忘了你的身份!”男子狠戾的看著床上的君瑞。
那一天,君瑞走出那被火包围的世界的那一天,面对著千军万马的军队,笑著晕倒,笑著倒下,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看不见是谁,却知道,那个人,不会是遥之。
自从那天起,君瑞就开始发高烧,记得,白鸢瞰为君瑞号过脉後说:“他本就先天不足,又被雀王封印了那麽多年的力量,如今,即便是有七彩雀羽和玉珏,也只能让他维持一般雀的能力,若是勉强,身体会吃不消,更何况现在身怀六甲!”
“呵,呵呵呵,我不配,这个我知道,可,那两个人中有一个人,终究是你父亲,你苦苦思念的父皇阿!”几近恳求,嘶哑的声音带著自嘲。
“他早死了!”一闪而过的痛苦,一闪而过的悲伤,自己心中唯一高大的男人,自己从小的榜样,自己一生追求的目标,如今,却会如此不堪!
为了一个叛逆者不惜逆天的舍弃自己,为了一个……,“那不是我的父皇,他早被那个逆贼杀了……!”
四目相对,逆贼,呵呵,说的是他的父亲葳循吗,那个为了爱而背负一切的男人,为了爱,不惜想让自己改变命运的男人,为了爱,狠心伤害自己最爱的孩子的男人……
“何必欺骗自己呢!”
“啪!”
狠绝得一巴掌,将大病初愈的君瑞打到一边,嘴角,淡淡的血丝,只是,嘴角微微的翘起,俊美的容颜一抹讽刺,“其实你都已经承认了,可你一直在逃避……!”
“我说了他不是!”狠狠地将君瑞拉起,手掌狠毒的扣住君瑞的脖子,许是无力反抗,许,料想他不会杀了自己,许,他本就不想活了!
君瑞任由遥之越掐越紧,封印解除後恢复俊美的脸颊之上,是一抹妖娆的笑……
“咳咳,咳咳……!”被狠狠的放开,突然涌进的空气让君瑞咳嗽不已,泪水似也要因为本能而肆意,只是,没有流出!
“警告你,不许再提这事!”阴狠的叫嚣,不提,便会忘记,那自己,依旧能停留,停留在那个虚幻的回忆中。
“他爱他啊……咳,咳咳……!”细细的呢喃,爱错了吗,即使曾经伤害,可愿为爱徘徊於尘世永不超生,这样的感情,当真错了吗?
没有如实地诉说,因为君瑞了解这个男人,这个寂寞的男人!
“你要跟绿雅回禅国?”淡淡的开口,冷漠,却掩饰不了疑问,或者说点点的不舍。
淡淡的笑,不是幸福,不是快乐,只是应该的责任,“我想让孩子出生在属於他父亲的地方……!”
“你是帝国的雀!”打断了君瑞的声音,看,君瑞猛然抬头。
“呵,可送我走的人是你,不是吗?”依旧淡然,只是不再观望,低头,看著已经凌乱的衣衫,没有说的话,终究没说,那一句,若你不曾讲我推开,即便是死,我也终究是你的人!
无奈的笑,如今木已成舟,又怎会胡思乱想……
鸢瞰说不能让腹部著凉,君瑞也总是用手抚摸腹部为肚子里的孩子挡去些凉风,久了,便成了习惯!
“你当真不愿意留?”眯起眼睛,看著这张绝世容颜,不再是那张平凡甚至有些丑陋的脸颊,不再是那仅仅只有眼睛漂亮的脸颊,不再是那头枯草的灰白长发,可,不知为何,遥之想要的君瑞,终究是那个平凡!
“是很多东西不能……唔……!”突如其来的吻,深深地纠缠,想要逃,却被遥之扣的紧紧的,反抗不了,似乎,心中有一瞬,不愿意反抗!
纠缠的舌,交叠的唇,眼睛,没有因为激烈的吻而闭上,四目相对,君瑞曼妙的秋水中,是一丝疑问,你,爱我吗,哪怕仅仅只是那麽一点点!
一根银丝,牵扯的是两个人,银丝崩断,依旧是两个人……
喘息,看著喘息,因为激情还有原本就虚弱的身体,君瑞无力的趴在床上喘息,只是,一双秋水,直直的看著有一丝无措的遥之。
一时的情难自禁……
“你……!”
“小瑞瑞,看看你的小绿绿给你带什麽来了……!”熟悉的声音,轻佻的打破了皇城的宁静,遥之皱眉。
“难道你不懂什麽叫规矩吗?”愤怒的咆哮,在绿雅推门而入的时候。
“哇,鬼啊!”更加响彻云霄的尖叫,夸张的动作让所有人都知道,其实他并没有被吓倒,而一闪而过的残忍,没有人看见。
“哼!”
“呵呵,原来帝君也在阿……!”笑著靠近君瑞,习惯的为他盖好被子,安排好坐姿,就连吃的,也给君瑞捧到手上,似乎一切顺其自然,本该就是他绿雅作的。
一抹宠腻的笑容,没有一点点的虚假,看著君瑞无声的喝汤,忽略了那因为激情而娇红的唇,还有脸颊。
回头,对上遥之的眼睛,笑,却带著狡猾,残忍,“我要娶我孩子的父王!”
汤碗破碎,君瑞猛然抬头,看著绿雅的背影,那麽坚持……
“绿雅……!”惊讶的呢喃。
“我要娶君瑞!”
死寂,一片死寂,绿雅直直的盯著遥之,而遥之,也如同蛇一般的死死的看著,娶,那君瑞便真正属於了绿雅,不论是帝国还是禅国,举行了婚礼的婚姻,那彼此两个人便这一生只有对方,生老病死,哪怕彼此不相爱。
君瑞没有想到绿雅会提出这个要求,即使自己已经答应跟他回禅国,可是,婚娶与否的意义完全不同,更何况雀的一夫一妻制,也就是说绿雅要放弃後宫一切,只为君瑞一人。
“他是我孩子的父王,我要他成为我的国母,我人民的主人之一!”
“他是帝国的雀!”咬牙切齿的回答。
“呵,他成了我的国母以後他依然是你帝国的雀啊……!”笑,却残忍,没有回头,不想让君瑞看见自己的狰狞,“这个理由完全没有作用,除非你还有其他的理由,比如,你爱他!咯咯咯,不然,我的小亲信们可不会放过抢走他们英伟的国主妻子的国家的哦……”
眼睛看著那个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穿过不算强壮却坚持的男人的背,看著那个人的眼睛,似乎,那个人也看著自己的眼睛……
你,爱我吗?
……
你,会将我这一生,给与另一个人吗?
……
你,还在乎我吗?
……
“必须在帝国成婚,而且,你也要久居帝都,因为他是帝国的雀!”
笑,带著讽刺,带著嘲笑,带著漠然……
遥之离开,门开了,夏天的夜晚似乎很少有风吹过,只是今天,无风,云却在动!
“你的目的达到了吗?”泪水即将流出,只是,君瑞努力地睁大眼睛,看著雕龙转凤的房顶,遥之,若是不爱,为何要吻我,若是注定放弃,为何要给我希望,这样,很好玩吗?
“对不起……!”温柔的抚摸著君瑞的脸颊,又一次的伤害,可是,这,难道错了吗,他只是想拥有一个人,完完全全的拥有!“若是想哭,便哭吧,莫要忍著!”
闭眼,淡笑,一滴泪,为谁流!
“你的目的达到了吗?”泪水即将流出,只是,君瑞努力地睁大眼睛,看著雕龙转凤的房顶,遥之,若是不爱,为何要吻我,若是注定放弃,为何要给我希望,这样,很好玩吗?
“对不起……!”温柔的抚摸著君瑞的脸颊,又一次的伤害,可是,这,难道错了吗,他只是想拥有一个人,完完全全的拥有!“若是想哭,便哭吧,莫要忍著!”
闭眼,淡笑,一滴泪,为谁流!
玄色纱巾从天而降,遮住了喧哗的人群,遮住了强烈的日光,也遮住了泪眼朦胧,抬头,对上一双笑著的眸子,温柔,关怀。
紫色绫罗纱巾,龙朝工匠精致的手艺,最奇特的便是外人无法看见纱巾之内的东西,而,纱巾之内的人却可以看见外面的一切……
“莫要让这阳光晒到我的妻子……!”不算高大的身体,许论身高,绿雅不过比君瑞高了那麽一点点,只是,却让君瑞感到莫名的安心。
细细的看著身旁的男人,蓝色长发依旧,只是多了些许的疲惫,淡淡的笑,如何放弃回国的希望,只为他这个不爱他的男人。
昨天,在皇宫最後的一夜,遥之没有出现,而他,在窗边静静发呆,看著新建的皇城,看著漆黑的世界,问一句,“你对我如此,有何目的!”
记得那一刻,绿雅依旧笑著,只是,看见了一闪而过的悲伤,仅仅一闪而过,君瑞没有抓住,又似乎抓住了,许,只能笑!
“怎麽啦,是不是当真晒到了?”绿雅轻柔的声音,一双总是温暖的手微微的扶著君瑞的腰,很温柔,很温柔。
一袭黑色的正装,镶金的鲤鱼飞腾在七彩金云之上,禅国没有神兽,只能用鲤鱼作为图腾。
“没事……!”一点点的无措,对这绿雅的关怀,想要推开,却发现这才是正常,讪讪的说手,但依旧僵硬。
一闪而过的哀伤,手缓缓放下,君瑞抬头,却依旧看见嬉虐的笑容,只是心却微微的犯疼,伸手,拉住了那双无助的手。
“你是我的丈夫,孩子的父亲……!”笑著抬头,挥去一份哀伤,若是场骗局,我君瑞依旧愿意赌,若是一场老天的作弄,我君瑞,不过一条命,一颗心……
“小瑞瑞……!”有一次夸张的叫声,瞬间引来好事者的侧目观望,本就是众人焦点的君瑞,有一次汇聚了所有人的目光,这一刻,君瑞後悔不该给这厚脸皮的绿雅好脸色看。
“你,你莫要抱的那麽紧阿……!”使劲推开绿雅如吸盘一样的身体,可著绿雅偏偏缠得紧,就差没把腿一起绕著君瑞的身子。
“我不,我不,我要告诉全世界,你是我的,我的!”灿烂的笑,笑著面对所有人,包括那个躲在人群中的男人!
四目相对,绿雅是一抹无奈的笑容,还有掩饰不了的幸福,他,终究是我的,哪怕如今不爱我,哪怕以後也未必爱我,可,能给他快乐,能让他笑人,只有我!
有人转身离开,气愤,恼怒,特别是看见两个人紧紧交缠得双手,他不知道为什麽如此愤怒,不知道为何如此不甘心如此心痛,那个人明明自己不在乎,那个人自己明明……
再次回头,那两个人已经离开,一抹不舍,从心而动,冷硬的眉宇微微皱著,你不是说永远不会离开吗,你不是说你永远会停留吗,你不是说你会永远爱我吗?
挥袖离开,没有人注意到,风尘滚滚,除去了权力,他不过也是个凡人!
回眸,绿雅看著那人离开,一丝无奈,一丝庆幸,若是那人懂得怎样去爱,或许,如今的一切,已经改变太多太多……
“你在看什麽?”看著绿雅总是抬头,君瑞淡淡的问。
“不,不,没什麽,今天娶我家小瑞瑞,我怎会看什麽美人呢,呵呵,没看什麽啦……!”嬉笑的看著君瑞,夸张地拉著君瑞的衣服,似乎是欲盖弥彰的不让君瑞看。
淡淡的笑,“莫要闹了,看看这麽多人看著……!”
“哼,你是我的,不让看!”俊秀的容颜是狡猾可爱的表情,又引来本就心情沈重地君瑞淡淡的笑,“小瑞瑞,你笑的时候更加得漂亮了!”
一抹红晕,“这帕子遮著,你怎就看得见?”
轻声地询问,边走边说,似象足了恩爱的夫妻的窃窃私语,引来不少人的羡慕。
“咯咯咯,我就是知道阿……!”
灿烂的笑,像足了得到玩具的孩子,抬头观望,阳光之下,许,这一刻的感情,表情,绿雅是是真的。
面具带得太久了,便和肉生生的长在一起了,就连主人都分不清哪个是真正的自己,到了拿掉面具的时候,便是鲜血淋漓,许,连那本就有的皮肉,都不复存在了!
“你笑得时候,也很漂亮……!”迅速的低头,看著群臣的朝拜,不去看绿雅呆愣的表情,渐渐的笑了,看著身边的君瑞,你,是第二个对自己说这样话的人。
更加紧紧地握住君瑞的手,君瑞抬头看了一眼,淡淡的笑了,没有挣脱,没有甩开,而是紧紧地回握。
跪拜的群臣,两个人恢复了严肃,雀王成婚,虽没有规定帝君必须参加,但是作为超重的首脑之一,只要对於权力有一点点渴望都会参加,这已经是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了。
“我帝国雀王,永保安康,祝帝国永世昌盛……!”
所有到场的大臣身穿官服,俨然一片恭敬,君瑞撇到了一抹绿雅眼中的不屑一顾,却对上了一双凄凉的眼睛。
白鸢瞰,大仇已经得报,俨然已经没有了生的渴望,病入膏肓的苍白,只是一身的清雅,挥之不去,也不会背著病痛带走。
微微的翘唇,愿你幸福,我可怜的孩子……
不知道为什麽,鸢瞰对於君瑞终究有一份怜爱,似乎,这一切似曾相识!
轻柔的点头,对於白鸢看,虽然接触不是很深,可,对他,依旧崇拜,更何况那年张少岚的纷纷绕绕,在君瑞看来,这人不像外界说的像张少岚的冷静睿智,倒是有一股豁出去的拼劲,不要命的拼劲,许,这世间,在没有留恋的必要!
与绿雅一同步入大殿,朝拜上苍的恩惠,誓言彼此的相互守护……
“请国主和王上结发结衣……!”
有人上前,为两个并排而立的人结上衣衫的一角,帝国的习俗,结发表示相互爱著,不离不弃,结衣表示相互扶持,不论贵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