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毒医——郭影涵
郭影涵  发于:2011年07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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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还不先察觉!再者,那宫女太监又或是被人打了,含冤死的哩,这种事儿在那宫里又是寻常了。”
那皇子起先还有留意,听完了又是另一番想法,他急着回宫去了,一边还说:“多得先生提醒,不然我几乎误了事

儿!”
许涵又是拖住他的手,递上几张方子说:“那皇子好走了!只是我这里有几张方子,还烦劳皇子带回去,或可给那

宫女太监看看,要到时什么不好了,也有个照应的。再者,三皇子又是病了,也不可不谨慎些。”
二皇子拿上方子,说:“郭大夫这几日要有空儿,真该去去那皇宫,与皇弟看看脉,也好省了父皇这点心思!”
许涵说:“也是!若是三皇子身子还有什么不妥的,许涵是该去看看的。这事好事歹的,也不是一两张药方就能解

决的!”
“那宫里的事,我也并不想管的。只是远贞,蝶儿这两个在林府里也住惯了,与林府里的人也处得好。我又不想与

她们换了地方,另谋生计。老年人图的大抵是安逸,再不羡慕什么奔波的生活了。”事后许涵在纸上写下了这么段

话。
待那二皇子走远了,远贞坐在屋头收拾着饭菜,嗔怪了他一句,“什么事儿的!尽往自家身上揽!”
许涵说:“若是那宫里好好的,也不是这般光景,只怕将来波及到了林府——唇寒齿亡的——”他说到这里,又换

了另一副神情,“不过娘子怪得也是,以后我不管这些就是了!”说着又帮着她收拾饭菜。
远贞叫他放下碗,说:“我来吧。你一个大男人的,到底手脚笨拙,比不得我们女人的。当心摔坏了这些碟碗。”
许涵一面放了碟碗,一面说:“你也当心点,小心使着手劲儿。远贞,当心它们疼哩!”
远贞听了,哧地一声笑了出来,就拿起抹布抽他,一边还说:“叫你说的,叫你说的!”
许涵边躲边讨饶道:“再不敢了,娘子。你瞧,我这手笨脚笨,又劳碌命的人都一身一头洗碗水了!”
第五回 
远贞方才饶了,一边又说:“那个作孽的!还说自己是劳碌命,我却不是劳碌命?”
许涵忙哄她说:“好娘子,有我呢,你又怎会是个劳碌命?就是劳碌,也该我俩个一同劳碌,断断不止你一个人的

。”
远贞啐了他一口,“好不知羞的!拿我比作这个那个!”与她言语不符,她脸上早红云一片了。
许涵见了这光景,又是柔声劝慰了她好一阵,远贞才说:“好嘛!要我信你也成,与我捶捶肩膀罢,这几天,肩膀

痛得慌。”说着却放碗坐下了,靠在许涵身上。他两个正温柔缠眷,忽然听到房门外蝶儿的声音,“阿爹,阿娘,

快开门!蝶儿肚子痛了!”
那两个忙坐起来,与女儿开了门。远贞蹲下与她揉着肚子,问:“哪里痛?想是吃了不好的东西了,还是跌着了,

有些擦伤?”
蝶儿说:“就是痛痛的,好痛好痛。”说着便哭起来,“好痛好痛!”
许涵与她按着腹腔问:“是这里疼吗?”如此问了几番,才舒了口气说,“不碍事的。蝶儿,以后吃完了饭,可要

好生休息一下,别忙着出外活动什么的,也就行了。”又捧了杯热水说,“先喝杯水,缓缓气儿。”
蝶儿喝了水,又过了会儿,也就不哭不闹了。倒是缠着他俩个,嚷着要出去玩儿!
许涵想了想,说:“这大黑天的,哪里好出去玩儿!不过阿爹倒知道有个庙会,也罢,”他刮了一下蝶儿的小脸,

“阿爹也不好违了我们小女儿的意思,就今晚让阿爹阿娘两个带你去罢!”
远贞望着丈夫,默契地一笑,也表示应许了。
那蝶儿顿时欢呼起来,一路还摔着两人牵拉着她的手。才到了那庙会,她又没见过这番场景,哪晓得与别处不同?

因问道:“阿爹,这庙会怎么天黑了还好似天明似的,这样有趣!”
许涵说:“这里呀,想也是那灯会的所在!看!那些明灯多漂亮,蝶儿想不想要一盏?”
蝶儿拍着手说:“我们一人一盏!”
许涵叫那卖花灯的过来,与他付了几个铜子,想了想,便问:“今天出了什么事?小哥。怎么这样热闹!”
那卖花灯的说:“你不知道哇,今儿是那庙会老太爷的祭日,因此格外隆重些。话说回来,刚才有个跟你好像的先

生才带着夫人走过去哩!我现在看到你,倒像在面镜子里看到的了!”
许涵笑道:“那是位怎样的先生?他也带着夫人?”
“可不是?”那卖花灯的说,“那夫人可漂亮哩!瞧!”他比画了一下,手指着前方,“他们往那边去了。赶得急

的话,或许还能碰上他们在那里观看庙会哩!”
他还想再问,就听到远贞叫他,“快一点,我们快赶不急庙会了!”
许涵忙笑嘻嘻地迎了上去,一面说:“急什么?晚些的歌舞才妥帖哩!走!看庙会去,赶明儿我也给你做几件纱衣

,好逢个过节的时候穿!”
“去去去!”远贞拿手指戳着他的鼻头,“都多大人啦,还兴这套!”说罢低下头,样子不胜娇羞。
蝶儿听了,老早在喊了,“阿爹也给我做一件!蝶儿也想拿出排场来!”
许涵哄着她说,“好好好!阿爹也与蝶儿做上一件,让蝶儿同娘亲一样妥帖,保准入得厅堂!”说着,便将笑得咯

咯响的女儿架在脖子上,朝那庙会去了。
那庙会上演了一部《西厢记》,一部《牡丹亭》。正演着,蝶儿看到高兴处,也同人群一起喝起彩来。才看到精彩

处,那蝶儿却又回头说:“阿爹,那边几个有猜灯谜的,蝶儿正看着戏,分不了身哩。阿爹帮我去猜一回,要了那

奖品回来,可好?”
许涵笑笑,便应许了她,又嘱远贞看好女儿,便离了那上着戏曲的地方。
才猜了几个谜面,就听到有人说:“先生猜得什么呢?这般有趣!倒叫影涵看了有愧。”
许涵回头,就看到一个同他一般年纪的先生,态度倒也是斯文有礼,却不知怎的叫他隐隐想起一个人来。便笑道:

“也不是什么,几个谜面而已。”
那影涵说:“我倒对出了几个,反正这许东西都我也没有什么用,不如给了先生拿去换些礼品罢。”
许涵说:“如此怎么好!你给了这些谜面,却叫许涵如何是好呢?”他想了想,又说,“那些礼品左右我也拿不完

,不如与先生平分了,今儿碰见也算是有缘了。”
影涵说:“那些礼品与我有什么用?不如先生给我一件什物留做纪念,以后也好有个想念,闲时去拜望拜望先生时

,也好有个物件作个标记。”
许涵说:“只有一件,却也是个老大不中用的,只恐先生不要。”说着,却取下一方旧帕子,说:“只有这个,可

以略表心意,却也是平时用旧了的,恐不中先生的意。”
影涵却拿了帕子收了,笑笑,说:“那新的与我有什么用!只有那旧的才好!”
许涵也是笑笑,说:“如此,许涵谢过先生啦!”便转过身子,又去琢磨那灯谜去了。
回去时,蝶儿还嚷着要礼品哩!他便拿了礼品,哄了女儿去了。
远贞看了,问:“死人的,哪里来这许多礼品?”
许涵便将那灯谜上的奇遇与她讲了,却独独将那赠旧帕子的事略了。他虽是感谢那人赠了他些礼品,只是那人偏生

收了那旧帕子,想想,他心里头到底觉得不对。许涵这般精明人,如何猜不上个八九分。只是怕那事儿引得自家娘

子误会,故此略去了。
第六回 
那远贞才问了那庙会上的事儿,又与他说起了这屋头的事儿,“得着这些许礼品也是好的,只是怎的放在这屋里,

倒也是个问题。”
许涵与她说,“也不必十分放着,我们叫蝶儿分一些与她的伙伴去,也就是了。”
远贞瞪了他一眼,嗔了句话儿,“也都没有我的分儿,看来我是没人顾上的啦!”
许涵这才笑嘻嘻地叫她过来,与她在头上别了样东西,问:“这是什么?照得我家娘子这般好看!”
远贞照了铜镜,见着那物是个翠色的钗环,小巧玲珑,十分可爱。因笑道:“又是哪里得的?”
许涵啧啧说道:“是那花神娘娘赐予的,她说要给这世上最美的美人儿。这不,我左望右看,哪家的女儿也比不过

我家娘子,这才奉了旨,回家与远贞戴上了。”又笑道,“是我在那礼品堆里挑出来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那远贞听了,竟有数般言语说不上来,只说:“原来是那礼品堆里挑出来的,我道你这个死人多用心呢!”又拿手

指去戳他的鼻子,却把许涵捏住了。
许涵悄声在她耳旁道:“明儿过节的时候把这个戴上好不好?”
远贞瞅了他一眼,娇嗔道:“那也要看明儿的话了。莫你今天说了一句,明儿又来一句不配称的,我便又舍不得搁

下这钗环——那不成了——”说着,声音便低下去,到末了,那里听得到半分。
许涵拉住她的手,说:“莫想这么多。我这心里从来就是——若说除去你,我还有什么可珍贵的,那便是蝶儿了。


远贞一只手悄悄搭上他的臂弯,另一只手腾出来给他擦汗,“瞧你!急得个什么样子。我自然知道你——”半饷,

她也没接出下句。
又过了会儿,许涵扶住她的腰说:“晚了,睡吧。”
却说那几日本也平静,只是林府里也渐渐的动荡起来,偏生这时又来了位客人。那小厮才问他是来找谁的,他却掏

了张旧帕子递与小厮,说:“交到郭大夫那屋头,他会懂的。就说他那夜庙会里落了帕子,我特地给他送还来了。


那小厮见了郭大夫,夫人,就把帕子给了他们,把那话儿如实述了一篇。
远贞说:“既是拾得那帕子的,倒也是我们欠他人情,还不请他进来?”
那小厮便将那人请进了屋头。那人见了他俩个,与许涵寒暄几句,又做了一辑,才说:“小弟才见过大哥,嫂子。

嫂子真正标致,十里也挑不出一来,大哥真是好福气!”
许涵笑笑,说:“我何时又成你大哥啦?”
影涵说:“也好,我们也不哥啊,弟啊的称呼,这叫起来倒显生分了。敢问先生表字是什么?我们却与表字互相称

呼着,却不是好?”
他俩个互相说了字。那影涵竟真叫起许涵‘子鹤’来,许涵也只得跟着叫,唤他作‘子渊’。
那影涵又在屋头待了一下,见时辰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走了。才走不远,就见远贞拿着帕子,怒嗔道:“好你个

破落户,居然舍个帕子与人,当我不知道哩!”
许涵便将那赠帕子的事与她讲了,又说:“远贞,这都是我的过失,不该瞒着你。我想不出什么措辞来,这本该跟

你一同分担的!”说着,便悄悄捉住了她的手。
远贞听了他这般低声下气地道歉,那气已消了大半,又详怒道:“那怎地不告诉我?有个什么我也好与你一同撑着

啊!”
许涵说:“却不是怕你沉心?想那邻居大爷,原本有个老伴儿的,只因互相猜疑,便度了那半生。”
才说到这里,就见远贞扑哧一笑,点着他的鼻头说:“好你个死鬼的,横竖又扯上什么邻居家老大爷,还不是给你

顶了这霉头!”又靠着他的肩说,“我本来就信你嘛,你呀!就别让别人看笑话啦!还以为我真个跟你争风吃醋哩

!”
“可不?”许涵也笑道,“好大一股子酸味,可不是咱家醋坛让谁打翻了嘛?”
远贞猛推了他一把,“去去去!什么醋坛子嘛!”才说着,就觉自家失了口,忙掩住口羞红了脸。
自此,夫妻俩个情好日密,不觉又到了官中衙役与林府收银两的日子。
第七回 
那收银的衙役才走不久,就见给银子的苦着脸说:“怎么凭空又多出了这许多银两来?”
许涵心下也是明白,“想想,是那朝廷这几年的银子又缺了,只得以各个府里的银两糊口。我考虑来考虑去,林府

这些日子开销也唁大了些。府里的老太爷才好些了,可吃穿用上又加了不少银钱。这些事物左右也省不了,银两又

不加增,如此这般,却撑得了多少时日?”
如此,他却有了主意,思虑着要给那林府留出些后路来,也不至断了他妻女的口粮,也不至使那林府的少爷落得个

败家子的名头,左右欠了他恩情,又不好不报答,这样一来,他却也留了个神,把平日攒得的银两铜板省了下来,

以备将来大用。
那日,林潜主动找他来了,见过面后,寒暄几句,就说:“如今朝廷对府内的课税是一日重上一日,如此这般,怎

生图个长久?”又道,“我那宛儿也大了,长得越发像她娘亲,是个美人胚子!我家这口子本来还打算给她找个公

子官爷的,横竖让她有个好归宿,却也是不成啦!”
许涵听他说完,想了想,便接道:“我想朝廷对林府素来恩宠有加,还不至于这么快翻脸不认人罢?只是我这般走

医,对事情的走向终是不解便了。”
那林潜忿忿地说:“那朝廷翻脸比翻书还快!你不知,前儿得着恩宠也不是偶然之事。只因那皇室内的人儿欠了家

父一个人情,才对府上宽容到此时。又因这些年的收成银两欠佳,便成了个黑脸包公,铁面无私起来。”
许涵见了他那样,也详作忿忿不平的模样,说:“这那里是铁面无私,分明是欺负您府上来了!”
林潜看了他那样,如何不觉得他是个志同道合的人,干脆将心里话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究竟子鹤是个明白人,

比那些人不同!你不知那些人或凭据林府的势头赶着奔东到西的,或坐壁上观的,总不为老太爷着想!我却不能!

只怕我府上有一天能翻身了,却又如何呢?”

涵言辞舒徐地阻住他道:“要说别人想了这些,许涵也倒不惊讶,只是仲仙却不能这样想!你想你府上平日何等尊

贵,何等气派,那些人不都冲着这个来了。如今,
这些都成空头戏码了,你叫那些人如何不自谋生路去?他们也是有家有口的,又比我几个不同,到底比我几个脸皮

厚些,虽是承了公子恩惠,却也莫要指望他们报答
了。不若仲仙抛开这些,只算给自己积些阴德,那便也是有福分的啦!”
林潜听了这些像那大暑天里喝了一壶子冰水,顿感畅快。因扯住许涵道:“遇上子鹤,也不消说别的,我却也感到

舒坦多了。只是那查税的今晚又要来,子鹤却需忙我堵住他!这府里那里还有这许多税可交!”
许涵说:“仲仙就这般看得起我?不怕我这个乡下走医的误事?”
林潜说:“我若连你也信不过了,还信哪个去!走了罢,今晚我请你吃饭还不成嘛?”说着又赌气坐下,“你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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