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毒医——郭影涵
郭影涵  发于:2011年07月30日

关灯
护眼

待潜思方要细看时,那人却不知所踪了,只有那溪边湿漉漉的,还留着几行未干透的鞋印。
他回了屋就见许涵在屋头与那两个老人家谈话。潜思笑道:“好哇!在这里!还不知道有个人找你哩!你又惹了什

么祸事了?”
许涵莫名地摸了摸脑袋,偏着头说:“除了我穿破了夫人补的一件衣服,不见得有旁的祸事啊?潜思是不是想多了

?”
潜思当即坐下来说:“我想多了!还是你惹的事多罢!”那眉毛却拧作了一股,“我倒要问问你,要有个和你形似

的人找上门来,却是谁呢?”
许涵听了,又说:“我也不晓得是谁,兴许是找错门的吧。”潜思听了,方住了口,想想那许涵倒也未曾留意这些

,心里免不得担忧,由是为他留了个心眼儿。
许涵才与阿爹叙过话,又回到与他媳妇的那间房,捏住远贞的手说:“恭喜了,郭夫人。阿爹可喜欢你了,说你长

得个模样标致哩!”远贞却在屋头做着针线活,与他缝一件红底的披肩。才见他进来却吓了一跳,免不得搓破了手


许涵拿起她出血的手指,吮了血,皱眉道:“怎么这样不小心?”
“还说哩!究竟不是你!”远贞拍了他一下,那神态甚是娇羞。许涵又拿起她手头上的披肩,笑道:“给谁做的哩

?这么光鲜!”
远贞推了他一下,小声说:“给你……”才说了一半,却又怒噌道,“死人的,来这里搅和!弄得——”她低了头

,也没说下去。许涵却持起她的手,问:“蝶儿睡好了么?”
远贞说:“才睡了,睡得可甜呢!”说着又笑了一笑。许涵看了看蝶儿,摸了摸她的小脸蛋,却又与远贞脱了鞋,

摸着她的脚,责怪道:“才下这山村,这脚就肿成这样!”
远贞任丈夫与她脱了鞋袜,才说:“脚肿成这样还不是你害的!”就要拿脚踢他。许涵忙拿住了她的脚,慢慢抚摸

起来,远贞见他神态有着些许自责,便感到自家才是不好意思,由是撅着嘴,没说什么。半饷,许涵托起她,将她

抱上了炕。
远贞在丈夫怀里,咬着他的耳朵小声说:“死人,将我抱上炕了,还不对我温柔点?”一边却熄了灯。
第二回 
他俩个情好意切的,在这小地方倒也赢得了一方名声。
潜思见了,每每拿他俩个取笑,取笑完了又说:“子鹤,你也是不知道我娘这个心病的。如今你有了这么个标致媳

妇,定是在那京城娶上的啦!你也不用哄我,趁早给我说个小姐是正经。俗话说得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可

不愿做那老姑爷,没人要的,穷死在这山嘎拉。”
许涵笑道:“你要个怎么样的?趁早说出来,我也好给你找!”
潜思偏生说:“我也不要个怎么样的!过于出类拔萃的小姐我可没这个胆要!怕是后面排队的还挤上好大口街哩!

你只给我找个不娇气的,会做庄稼活的,也就罢了。”
“我看那年轻人,尤记得他小时侯的样子。不想,一下子长这么大咯!便是我这个老头儿跟他邻里关系的,也免不

得把他视做亲人。他也着实是个好孩子,往日也不叫爹娘操心的。只是,现下他要娶亲咯!我盼着他找个好姑娘回

来,好给他做个伴。”许涵后来在纸上写下了这么一段话。
他又听潜思担忧地说:“你看我这样粗手粗脚的笨人,有姑娘瞧得上嘛?若我有些什么地方要改得周正些,子鹤可

千万同我说哩!”
许涵想了想,说:“我想不出潜思你有那些不周正的地方需要改变,你可是个正派人哩!我就偏着你现在这样子!


潜思听了一时没有说话,待要说话时,他却把许涵的手捏住了,“若说正派人——”方说了几个字,他却也没说下

去,只催着许涵赶紧帮他找个媳妇,好有人帮他料理生活,洗脚做饭,跟暖和炕头。
“这些活儿除了找个媳妇,一般人还真做不来。”那潜思一脸嬉皮地推了许涵一下,“所以这件事儿,我就拜托兄

弟你啦,可莫要让我失望啊!”
许涵同他一般不正经地回道:“这事儿可急不来!你这不叫许涵接了个烫手芋头嘛?想那真正标致的姑娘,哪处不

有?却偏生推上我!”
潜思说:“我知道子鹤你见多识广,哪个标不标致还需入得子鹤你的眼才成?入得我这样的庄稼汉的眼算个什么呢

?哎,跟了大嫂这么多日子,可学到点什么哇?子鹤你也早点教我,我好对媳妇用上啊!”
那许涵却有一脸正经的说:“那可是个大件啦!要是潜思付我些银两,或许我能悠着透点什么风声给你!”两个说

说笑笑,一旁却遇见远贞打村头洗衣服回来,她拿那浸了水的胳膊,抹了丈夫一脸,笑道:“说什么呀!不正经的

,这么高兴!”
许涵拉过她的胳膊说:“还不是说你?其实哇,潜思正商量着跟我讨一个媳妇哩!”
远贞喜道:“那正是个好事哩!只是不知道潜思看上了哪家姑娘哇?”
潜思一会儿见了嫂子对着许涵一脸娇媚的样儿,竟感到不好意思,忙别过红透了的脸,推说:“只是请子鹤随便帮

我找一个,不想他却认真了!”
远贞说:“哎,这件事是该认真的!我看那邻居里的阿桂不错,”又推了自己丈夫一把,“哎,隔天你问她有了婆

家没有,我们也替潜思说个媒啊!”
潜思这才喜欢了,一脸鬼笑地拍着许涵,“看看!到底大嫂爽快,这么快就帮我说了一个!”
许涵说:“我是个笨人,哪里有你嫂子的伶俐劲?这不,你嫂子就给你看上了一个,你叫上这声嫂子也不屈咯!”
“那我岂不是要叫你哥,好个嘴乖讨便宜的!”他俩个就推打起来,惹得远贞一阵娇笑。
却说那远贞与潜思说了亲事,一路顺顺溜溜的。他夫妇两个人缘又好,很快那亲家便定了吉日。那一日,潜思满面

红光的,气色甚好。那新娘子阿桂也是低眉可人,一脸娇羞的。
“我
看着这些年轻人,想着阿桂找到了依托,潜思也有了个可心的人儿。他俩个结婚后,也相处得平平和和的。听远贞

说,阿桂告诉她,虽然潜思平常有些粗野,也有不
尽人意的地方,但总是真实可靠,不走歪路的正派汉子!这些天,我也打量着要回京城咯!蝶儿喜欢上了这地方,

究竟有些舍不得。我俩个便放女儿出去与那些孩子
一块玩,回来都成野人咯!一头一脸蓬草的!”许涵在日记里写下了这么段话,又过了几日,便拉上妻女,回了那

京城。
第三回 
方回去,就听闻京城里出了件大事。原来二皇子请的新任御医到了,那御医和他那夫人一同住在了阁子上。那新请

的大夫却有些怪癖,加上阁子上又养了些蝎子之类的毒物,因此流出许不好的传闻。
二皇子便拉着许涵商议,说:“只是这般,却叫我如何是好!”
许涵说:“二皇子也不必介意这些。却是许涵这类村夫,也有时昏头胀脑地弄错饭菜哩!二皇子的事又极大,极重

,想来请了人不合意呀之类的事儿也是难免的。却不知皇子是从哪个山地请来的人家?居然养着如此毒物。”
“哪个山地,我也不知。”二皇子摇摇头,又说:“不如郭先生跟他谈了话,也就尽知了!”
许涵笑笑,说:“我很愿意能帮着您,只是我同那位御医到底是陌生人,也不曾见过面,只恐误了皇子的大事。说

起那些蝎子此类的毒物,兴许只是那些人一时信口开河,也当不得真!就是真正这般了,皇子也不必作什么理会。

想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到底是这条道理!”
这样说着二皇子也便渐渐放下心来。又听许涵招呼他夫人给二皇子添夹些饭菜,许涵说:“这刚入春的,外头也冷

。皇子便在这里用了饭菜,早些回宫吧。”
二皇子说道:“我有些话儿,实在不懂讲给哪个听。今儿便讲给先生听听。我瞧着先生这样貌也与我请来那大夫类

似,只是神态却去得远了。我才想到一个典故,不知适不适宜与先生讲。”
许涵想想,便说:“今日天色也不早了。虽说许涵是一定要听听,耐不得外头风大,待会儿皇子返回不便,许涵又

怎好碍了皇子的事?什么典故的,下次皇子空儿的时候再讲吧。”
“我
大约不愿听那些年轻人抱怨的话,想这世间可抱怨的事儿可太多,不如放开些,过过眼前的好日子也便是了。只是

听了皇子那番描述,便隐隐想起一个人来。毒物通
常在苗域最兴,只是那苗域又与我家这口子何干?听到典故二字,我也终于想起一个故事来。那是一株老树,只因

那虫蚁的缘故,居然就此老了。只是我这命里兴许
还有个七,八十年的,我却也不想为这些事儿烦心,与远贞,蝶儿在一起的时日本就有限,我还想看着蝶儿长大,

给我带回个孙子哩!”
那皇子却不允,悻悻地讲开了,许涵也是耐心听着,没插一句话,半饷才听明白了,原来那皇子心上有事,见了那

御医始终是毛毛的,又不知当讲不当讲。许涵留皇子吃了酒,便又送了客。身上已觉疲乏,偏生第二天又是那蝶儿

的生日。
她娘亲与她笼了发,做了个发髻。那蝶儿又唤道:“阿爹你也帮我像阿娘那样做一个!”
许涵便也与她做了一个,看了半天,笑道:“究竟阿爹手笨,比不得你娘亲手巧!”
蝶儿说:“那有什么!阿爹你与我讲个故事吧,我今儿最想听故事了!”
许涵将女儿抱住,放在膝上,与她捋顺了头发,说:“今天阿爹就讲个鱼与钓竿的故事。”讲完又哄着她问,“蝶

儿是选那一篓鱼还是那老渔民的钓竿啊?”
蝶儿说:“自然是选钓竿,想那鱼,不几日却也尽了,怎生得长久?”许涵刮了一下她的鼻头,说:“这样选就说

明蝶儿聪明!”坐在他怀里的孩子开心地笑起来。
许涵朝孩子挤挤眼,又说:“只是那海却也很远,没有那一篓子鱼,那个人怎生支撑得到海边呐?”
蝶儿想了想,抓着发髻说:“那——阿爹,蝶儿两样都选!”
许涵摸了摸女儿头,笑道:“乖孩子,玩去吧!”那蝶儿吵嚷着就要往外头去。她娘亲抱过她亲了两亲,嘱道:“

小心点,别拌倒了!”一边却也放开手,由她去了。
远贞见女儿跑远了,却也放下了那一头乌发。许涵却拿着梳子与她梳理起来,一边赞道:“好漂亮的头发,别个的

媳妇却不知有没有这样好的头发!”
“有好头发有什么用?”远贞嗔道,一面描上了眉,“没准儿哪时候你就被哪个头发漂亮的狐狸精拐去了。”
许涵抚着她那头秀发,说:“人生情缘,各有定数。若是哪个见了哪个漂亮的就跟了上去,岂不是乱了套了?”又

嬉皮笑脸地道,“不过我被这只狐狸精拐了去却也不冤!真是牡丹花下,做鬼也风流!”
远贞呆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打着他的手道:“好没道理的!死鬼,敢这样说我!”说着,脸又红了起来,才觉

出自己失了言,那许涵正看着她一旁笑哩!她想了一想,自己倒不意思起来,因小声问道:“你可是真心——”才

说了半句,又不好问了,只低了头,玩弄着旁的胭脂盒。
许涵见了她那番神态,想一想却也是懂了。却与那远贞说:“你的相公你还不知道!这不,现在还早,我们快与蝶

儿布置了那桌面,收拾点饭菜什么的与她吃了,晚间再邀她那些伙伴与她一同玩了,却不是好?”
远贞忙应了一声,又笑着点着他的鼻头说:“死鬼,好在你提醒我!我才向那林府的人要了一盘鱼,却不好只几个

人吃,快邀些人来,与我几个一同分吃了罢!”
第四回 
说毕,许涵便邀上了几个人。你道是谁?原来林潜几个惹不得馋虫儿,闻到那香味儿究竟也一同来了。
林潜边夹鱼肉,边赞道:“尊夫人的手艺真正是好,倒教我几个领教了。”那孟氏却扭起他的耳朵,“如此说来,

我的手艺不怎么样咯?”
远贞忙笑着帮他解围,“林少爷,你如想吃,就常来我们居所。大家亲近些。”一边推了推自己的丈夫,许涵笑笑

,便在她耳朵旁悄声道:“要整天吃上什么鱼肉的倒也不错,只是你要胖出油来,你相公我可不敢要你咯!”
远贞暗地里将他手捏了一下,又与蝶儿夹了些鱼肉。
许涵看她娘俩和和顺顺的样子,目光放柔和了,又推了些酱子在众人面前,那酱子一共两碟,其中一碟是与林潜一

家子的,另一碟就放在自家夫人面前。
当下,那林潜又说起了近来的事务。原来那皇家的御医近来换了一个,那人只是个年轻后生,可排场倒不小,又挟

家眷又带医药的。还说:“这趟儿,我却要进宫说话了,子鹤,你可愿意陪着进去说几句嘛?”
许涵说:“我也只好给你在府里看了这庭院,怎么又好意思进宫?再吃些鱼肉罢,过一下再谈论这个也不急。”
那林潜想想也是,便又与他几个分了些鱼肉,渐渐将那壶事儿忘却了。许涵本也没在意那许事情,又向案上要了些

肉菜,原以为事情就此了解了的,不想,几天后,那林府上又发生了件大事。
那林潜的老太爷病倒了,只是那病又与旁的不同,那伤口上还流出绿色的浓汁,恶丑异常。林潜叫几个下人与他洗

了换,换了洗,却总不见好。又请许涵来看。
许涵看了心里暗暗称奇,只恐这老太爷是中了毒了,表面却又不好说,只与那林潜写了药方,要他按着方子配药也

就是了。
“我担忧着宫里这几天肯定出事儿,本来还想着碰上二皇子怎生说个好歹,不想,他却先找我来了。”

二皇子却在屋头坐下了,听闻了这老太爷的消息也甚是惊讶。只说:“这又不知道是谁做的,我虽心上有了人,可

到底没有证据,也不可随便抓人!”又说,“你不
知道,这宫廷里是死了几个宫女太监的。可这些人,就不碰上这事儿,也横竖没得几条命在,那也就罢了,此是一

桩。只是我那皇弟,又不知生了什么毛病,居然就
此卧病在床,便是父皇也好生担忧着,此是第二桩。就凭着两桩,我却也不想在那里待着了!只恐什么时候死的人

是我哩!”
许涵听了,沉吟了一会儿,才
说:“二皇子您不回宫,也好!只是我方才还想着您回了宫的,您在那宫里也待了好许年了,可不?到了这交替阶

段,您倒畏缩了。只是这林府里也不是我做得主
的,不然我倒很愿意留给您一屋子。只恐我一时帮不了您的忙,那时宫里又留不下您的位置了!”又说,“您只好

生休息着,别胡思乱想了,要真有个什么万一,皇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