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红————月梦
月梦  发于:2009年0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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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帮许莜擦洗好又上了药才吹了蜡烛睡下了,许莜先是装睡,等太子的气息匀称了,才睁开眼睛来看他。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应该恨我讨厌我才对...可是...我怎么觉得你是很喜欢我的呢...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啊...祈...
      天光露了白,福鹿进来伺候主子们起床。太子扯过锦被,盖住许莜的后背。对福鹿使了个眼色,两人轻声走到外间。
      “那范仲昨是怎么回去的?”
      “奴才送着他一路回的府。”福鹿看着太子头一次在清早露出倦容,心存疑虑,太子不管在哪个娘娘那里过的夜,每天一早是都精神头很足啊,昨夜一看就是没歇息好的样子,怕是给这有眼无珠的范仲给气的吧。
      “路上没遇见什么人吧?”太子整整刚穿戴好的仪容,手指停在颈上的一粒玛瑙扣子上。
      “回太子,天这么晚,路上连个寻常百姓也没有。”
      太子微点了一下头,手指滑落下来,眼神又向里屋探了一下,把福鹿吓了一跳,小祖宗可没这么看过人的啊,更何况从这个位置只能看到里面红纱帐的一角。
      “你今个不用跟着孤了,留心这里。让膳房那边做几个清淡的菜送过来,他平时爱吃的这几天全都要忌口。”
      太子跨出了前门,旁边等着的车辇忙迎上来。
      许莜躺在帐子里听声音远了,才睁开眼睛。一眼看见枕头边放着一件宝物,五颜六色闪闪发光,正是太子贴身佩着的金玉麒麟。这件吉物做得非常巧妙,两面用黄金打制的仙兽,一面为麒一面为麟。身镶五彩宝石,口衔明珠,合为正反一对,拆能成两只,许莜手里拿着的为麒,贴在胸口,尤有一丝温热。
      太子上得朝来,眼睛一扫众臣,那范仲也惴惴然位列其中,此时真变成了眼中钉,不得不拔而后快。
      这几日属国来朝献贡,皇帝愉悦,有事便奏,无事退朝。
      那范仲寻思了一晚上没合眼,一早又见太子阴沉沉望着自己脸色不善,得罪了日后最大的老板,这高屋上是建不成瓴了。那太子恶狠狠的眼神里隐隐有杀气浮现,怕是自己的半只脚也是踏进了阎王殿,那老板还要斩草除根,断了这大大的丑闻,原来那个臭丫头真是个男的假扮的,救命啊,快逃!前晚上那几个冤死鬼不要和我讨命啊!
      果然,太子出列奏到:“启禀父皇,儿臣被行刺一事至今已有月余,刑部仍未有半点眉目,儿臣认为此乃尚书范仲办事不利,徒长贼人气焰,灭皇家威风。”
      这话一说,皇帝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他端详着自己儿子略显憔悴的脸,必是这些天寝食不安给闹的。老子的心都是向着自己儿子的,况且那净王繇宇一派早在皇帝那边进过言说了范仲的种种不是,皇帝核下来偏都是事实,但碍于皇后这边,一直放这个范仲没动。今天太子在朝前自揭伤疤,正好给了皇帝一个机会,拿范仲开刀。皇后那边,她能对自己儿子怎么样啊?看繇祈的脸色不善,抓不到刺客的气全撒范仲身上啦,皇帝想今天可要给儿子消消气。
      旁边的太子一派的众臣却似炸了锅了,太子今天不是自摆乌龙还是在干什么!只有净王繇宇在一旁看着冷笑,那范仲干了点什么让太子欲除之,连得罪自己母后这边的人也不管了?繇宇自搬出皇宫,收敛了以往放荡无忌的性子,越发阴沉了,但还是惦记着小时候爬父亲龙椅的好时光,利用皇后一派启用庸人朝中不满深入势力,可谓今非昔比。
      “范卿确实此事办得不利,有损刑部威严。”皇帝沉下脸说道。
      那范仲吓的腿一哆嗦,立时跪倒在地:“微臣知罪...”
      四周官员面面相觑,心道刑部大吏竟被皇上和太子一句话就吓成这样,他们哪里知道这范仲会因为太子后宫的秘密心里有鬼,早就魂不附体了。
      太子一声冷哼,在范仲听来竟有如打雷一样,他心说三十六计走为上:“臣...臣下在京数年,惦...掂念父母膝下未曾尽孝,现请辞回乡,万望殿下恩准。”
      果然是大大得罪了太子,否则怎么会因为抓不到一个刺客就把这么大一顶不知花了多少银两的乌纱帽给丢了?净王玩味地挑起了嘴角,可就算这样你也逃不过一死啊。
      太子也没想到这范仲竟是这么没骨气的,给母后的人留点颜面,就不给你这等废物治罪了。那皇帝瞧着地上匍匐着的范仲也是傻了,本来那再限期未果就要革职的话也只得咽了下去,心说又不是什么治世能臣留你这等何用,快快滚了出去。
      “准奏。”
      这一声并未让朝上气氛缓解,反而两派速起纷争。
      “父皇,太子殿下,臣下为刑部荐举一人,此人刚正不阿且心智机敏,定能不辱刑部尚书使命将太子被刺一案查个水落石出。”说话的正是净王繇宇。
      太子一派心道你这么着急干吗,我们也知道那个范仲昏庸无能,迟迟不动他就是不让你们的人安插进来!个个是怒目相视。
      皇帝的头又开始疼了,自己虽说仍是壮年,但儿子们一天天地长大,又各不服气,虽说太子已是立下,但繇宇以长子自居不甘人下。我怎么能让你的人进刑部呢?那后宫之主皇后岂不要和我吵死了,偏我又是离不开她的,你娘的日子也要更难过了。儿啊,对不住你啊。无念则心安啊,你为何这般想不开,做皇帝又有什么好的?
      两边的人一个都不用,我要用今年新科的。
      于是皇帝说道:“这件事明天再议吧,今个朕也累了,退朝。”
      众臣三呼万岁,净王繇宇在袖子里捏着拳头,父皇对你偏袒,这个我没办法,但是,那个范仲和你之间的恩怨我倒还是很有兴趣要搞搞清楚的!
      哥哥在对着自己冷笑,太子想你在想什么我还会不知道吗?你要抢人,我就要杀人!他又看了一眼那个被摘掉乌纱帽的倒霉鬼,那个人就象中了邪一样浑身抖个不停。去找个人,把他给杀了,莜儿,我可是你的好夫君?
      繇宇看着弟弟的嘴角绽放了一朵温柔的微笑,明明是对着自己的方向,眼神却游离天外。他是对着谁在笑呢?那个弄琴吗?为了个女人挡剑,就那么喜欢她吗?不知道那个叫小红的小女孩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酒席宴前一次也没看到过她,或许,她才是你的最爱吧,藏在深宫,独自享受。那细腻美妙的身体,也迟早会是我的。夺走你心爱的,这倒是会令我很快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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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莜在屋子里坐了一下午也没等到太子回宫,听说早朝后就往祥瑞宫去了。到了掌灯的时候,终于听说他回来了。一个人的孤单一扫而空,欢天喜地地跑到外面去,不想正遇上弄琴。那女孩也是苦等了太子好些天,看见许莜立刻眼红。太子这些天都和这个小狐狸精在一起卿卿我我的,天天把个弄琴一天弄哭个好几回。今晚她早早在园子里等着一听见人声就往门口走,暗自下了多少个决心要抢回太子对自己的宠爱。
      那许莜一见她就浮现了太子的伤痕,脑子里浪漫的玫瑰花全部飞走了人也一下子清醒了许多,忙施了个礼“给贵人姐姐请安。”
      这时太子也走过来了,弄琴忙调转脸色:“给太子殿下请安。”她今天打扮得甚是娇美,穿着藩国新进贡的纱萝裙,红滟滟村得肌肤如雪,胸口玲珑起伏,身上环佩叮当。太子上前扶起弄琴:“爱妃请起。”他看了一眼许莜,淡淡说道:“你起来吧,孤今日要与弄琴贵人共进晚餐,你下去吧。”
      那口吻与对一个下人说话无异嘛,看样子我倒是抬举了那个小贱人了。弄琴暗喜,说道:“妹妹慢走。”又装模作样地把身上一串香珠摘下给许莜戴上:“这是藩国进贡的时新玩意儿,送给妹妹了。”
      许莜称谢,转身就走。弄琴果然是好姿色,美若天仙,自己今日发了一天呆粉黛未施,只穿了件素色的衣服就跑出来了。怎么比得上人家。他抬手摸了摸胸口的宝麒,我还想要什么啊?太贪心了。我现在应该很幸福啊,却为什么会有要哭出来的感觉呢?他是太子,所以他不是我一个人的...

      那个伤心的小人儿一点也不知道身后太子的那双眼睛正注视着他随意挽起被风吹起的头发...
      出了忭京,范仲一口一个阿弥陀佛,他用袖子擦了下额头上的冷汗,那颗心还是噗噗地跳啊。
      一行人走到黄昏,官道上前不着村的,后不着店。奇怪的是连行人也不见了,气氛好诡异。
      范仲一想是不是要坏事了,果见几个白衣人从天而降,是那索命的小鬼,好你个恨毒的太子!
      白衣人个个武功了得,把范家的护院家丁象削瓜削菜一般地杀了个落花流水,天!竟然动用了大内高手,范仲在轿子里一闭眼,我命休矣!
      这时突然来了一阵劲风,震开了就要砍在范仲身上的长剑。然后范仲就觉得被人背在身上,耳边呼呼生风,哪路神仙救了他?范仲吓得眼也不敢睁,一柱香的工夫,落了地。范仲跪在地上头磕得如捣蒜:“多谢英雄救命...”半饷不见人回答,他抬眼来看,只见是个小室,没有窗。他累得瘫倒,沉沉睡去。

      等有人把他推醒也不知是过了多少时间了,迷迷糊地看着眼前的人影,范仲一下子清醒了,立即匍匐在地:“小人给净王爷请安。”
      “起来吧,来啊,给范大人倒碗茶了。”
      “谢王爷”,范仲一咕噜把茶喝了,用袖子擦擦嘴,“谢王爷救命之恩。”
      “你知道是谁要对你斩尽杀绝吗?”净王眼睛一挑。
      “小...小人...不敢说...”范仲身上瑟瑟发抖。
      “奥?”繇宇把手一挥喝退左右,“卿但说无妨,小王当为卿做主。”
      “是,”范仲额上滚下冷汗,“那人正是太子殿下。”想你既知道还要我亲口说啊。
      繇宇故作惊讶:“是太子吗?他为何要杀你呢?难道还是为了那次行刺的事情不成?”
      “非也,”范仲苦笑,他将那晚的事情合盘托出。
      繇宇听着听着,嘴角渐渐挑起一丝冷笑,为了送几个男宠进宫,我的弟弟就要杀人不成吗?还是另有隐情不成呢?
      “为了几个小倌太子就要杀你?简直胡说八道!”繇宇凤目倒竖。
      “小...小人不敢,”他咽了一下口水,“小人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小人说出那件事,能保住性命。”
      “好,我答应不杀你。”
      “谢谢王爷,太子宫里有一位娘娘是...是个男孩子假扮的。小人不慎,在太子面前露了口风。”
      “哦!”净王呼地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竟有这等事情不成!”好啊,真真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但是,他若是杀了那个“女人”,这事也是神不知鬼不觉,那范仲也不是差点就掉了脑袋嘛。想到这里,他又坐了下来,“那个‘娘娘’是谁?”

      “小人只见他一面,听太子殿下唤他小红。”
      繇宇怔了一下,这个小红在他心里盘旋多年啊,他不禁怒道:“你这奴才可看清楚了?”话一出口又想起太子对范仲做下种种,心下也不得不信,眼一瞟范仲一下子又面如土色,叫了人进来把他拖下去了。

      是个男的啊...弄你出来瞧瞧便知分晓。
      太子好几天都不来了,许莜也再懒得出去瞧,他讨厌极了自己老是酸酸的刺痛感觉。索性躲在屋子里不出来,也好,对大家都好,不是吗?
      只是今天屋子里难道是点了新的香吗?味道真是好闻啊,他猛吸了几口,舒服地呼了口气,真舒服,想让人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干,就这么躺着。我可爱的床啊,你在哪里啊...身子一软,他倒在地上,外面的小宫女听见动静进来查看,却被一双手捂住了嘴巴,璇即又被扭断了脖子。悄无声息地许莜被偷走了。

      一声惊叫打破了顺麟宫的平静,太子惊慌失措地跑进许莜的屋子,地上是那半片麒麟,想必是他日夜捏在手心里。原来自己一心想要保护的,却弄巧成拙,将这一切,他最大的弱点,暴露在另一人的面前,现在又该怎么办?脊背上的冷汗被风一吹,让太子激泠泠打个冷战,好大的胆子啊,竟敢到他的宫里偷人!

      许莜睁开眼睛,这个屋子是哪里啊?一样的富丽堂皇,但陈设不是太子那里的,更不会是自己的屋子。这里是哪啊?
      一双手拂走自己额头的碎发,许莜对上那双黑漆漆的眼睛,惊得一下坐起来退到床角,怎么会是繇宇!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许莜强打精神,头还是很晕。
      繇宇并不答话,一双眼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许莜,那轻佻的眼光仿佛让许莜身上的衣服都遁形了。
      “你想干什么?我,我可是太子殿下的人,赶快把我放了!”无谓的挣扎啊,被衣服撕裂的声音粉碎了。
      “果然是个男的哦。”许莜挑起许莜的下巴,“生得那么漂亮,是男的也无所谓吧,还不知道他竟然有这种癖好呢。”
      这种恶心的触摸,简直一分钟也无法忍受。许莜一甩头,却被繇宇用更大的力气一把捏住:“他可是很疼爱你的奥,为了你都不惜杀人呢。”
      杀人!许莜的眼睛大睁!为什么?
      他来不及再想什么,繇宇竟就压上来了,“你这张小嘴是什么味道,让我尝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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