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霍清州却为此而生气。
诚然沈睿应该道歉,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或者该说,霍清州似乎不打算给予他辩解的机会。
「……你还是不觉得自己有错吗……」男人的声音犹如叹息。
沈睿没回答,只是道:「你说过,不介意我还爱著韩新亭。」
「单静芳另当别论。」霍清州微微掀起唇,「她们两个又不是同一个人。」
沈睿沉默下来。
「我总是一次又一次地为你考虑,尽可能让你不感到困扰,也不奢望你为我做什麽;然而你似乎不需要我的爱。」霍清
州笑了一下,「不过,算了。事到如今说这个也没意义。」
「……我并不是……」
「无须辩解,承认吧……你对我根本毫无感情,只是享受著那种被高高捧起被深爱著的优越感罢了。」霍清州挑起眉毛
,「我不会再为此沮丧或者愤怒,你不必害怕承认。」
「那麽你要如何?一开始追求我的人明明是你。你也一直都知道我爱谁。」沈睿揉了揉眉心,整个人慢慢靠在椅背上。
「想分手吗?那就分吧。反正我一直都不想当同性恋。」
霍清州露出了略微惊诧的神情:「我没打算要分手。」
沈睿露出了更加惊诧的神情,却闭口维持沉默。
「我还是想继续跟你交往。」霍清州勾起唇角,「不过,也该换个方式玩玩了……老是这麽深情款款,我也累了。」
沈睿从来不知道,对方也会露出这种带著邪气的笑容。
不过也罢……反正他已经什麽都没有了,这副躯体不过是行尸走肉,如果霍清州想要就拿去好了……他一直都不是一个
随便的人,然而事到如今一切都无所谓了。说起来,其实他对霍清州还是颇为歉疚,毕竟他给了对方不可能实现的希望
。
他能给他的,也只剩这副身体了。如果对方还要的话。
霍清州把他带到浴室里,强行脱下他的衣服,替他洗澡。不是鸳鸯浴那种柔情蜜意的场面,而就真的只是洗澡。洗完澡
後,男人卸下莲蓬头的前端,从房内拿来润滑剂。
「你要我动手还是自己来?」
沈睿没有回答,男人便自顾自的动作,润滑剂抹得有些不够,沈睿痛得身体紧绷,男人的手却迳自行动,粗暴地揉开他
的後方,将温水注入内部。
做好一切後,男人收手,低声道:「等会自己清洗好就出来。」
沈睿忍著腹中绞痛,却依旧没有产生後悔的情绪。怎麽样都好……随便都行……对方要做什麽都可以……他的脑海中只
剩这些想法了。
等到他终於再洗了一次澡走出浴室,霍清州已经躺在床上等他了。对方只穿著一条宽松的棉质长裤,露出结实的腰腹,
沈睿不禁有些羡慕。
他的身体虽然也算结实,但却无论如何没有那种阳刚的美感。
「过来。」男人发号施令道。
沈睿走了过去,赤裸著身体被男人抱往床上,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双手就被拉高缚住,从触感来看应该是领带一
类的物事,绑得相当牢固。
「不用这样……我不会逃的。」沈睿有些无奈。
霍清州没说话,只是慢慢笑了。
……过了多久了……?
屋外天色已经亮了,想来至少过了几个钟头,可是男人却迟迟未放过他,反倒慢条斯理地亵玩他的身体。
一开始被强迫撑开甚至还流了血的地方已经湿润得淌著润滑剂,那种痛楚的感觉完全无法忽视,然而对方却依旧将那些
性玩具锲而不舍地轮番塞进他体内。各种形状的玩具摩擦著他的内部,有些还附有震动功能,沈睿第一次感觉到时甚至
被吓得发出尖叫声。
而那个地方……不仅仅是感觉,一切都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
而他也从未想像过,自己竟然能靠著後方摩擦而勃起。尽管一开始痛的他脸色惨白,但习惯那种尖锐的痛楚以後,前方
却莫名其妙的硬了。
霍清州见到,自然少不了取笑。
然而沈睿并不在乎。霍清州的嘲笑之於他,不过是跟爱情同时产生,一体两面无法分割的部份产物罢了。爱慕也好憎厌
也罢,霍清州的感情向来是浓烈的。而他被这样玩弄竟也产生了自己依然被爱著的错觉。
思绪模糊间,沈睿感觉到自己被翻过身体,转变为趴在床上的姿势。
那异常粗大的玩具还塞在他後方,随著震动发出细微的嗡嗡声响,霍清州却没管那东西,从衣柜里找出了皮带。
直到臀部传来一阵疼痛时,沈睿才回过神来,口中已发出带著受惊之意的低叫。
「你……」
「痛吗?」霍清州笑了。「应该还好吧。不过,我不会就这样放过你。」
二十分钟後,沈睿的背脊臀部上已满是伤痕,抽抽噎噎的哭声却始终没有停下来。他很痛,甚至哭著求饶好几次,然而
霍清州并未放过他,还一下一下抽在他的臀上,紧含著性玩具的後方连带被刺激得痉挛了好几回,将那东西吞得更深更
里。
「沈睿,沈睿……你哭起来的样子真像小孩子。」霍清州随手把皮带扔到一旁,审视著他的背後,异常温柔地道:「好
多痕迹……现在虽然只是红肿,明天一定会淤青。」
「你够了吧。要做快点做……」沈睿的声音还带著浓浓鼻音,甚至有些沙哑。
「好啊。」霍清州乾脆地回答,将沈睿翻过身,不顾对方伤处碰在床上的痛楚,俯首衔住那半硬半软的性器,细细以口
腔套弄起来。
沈睿很快地就有了剧烈反应,甚至无法自禁地发出粗喘;太舒服了……无论何时,霍清州的技术总是如此精湛,只是几
回平凡无奇的吮弄也逗得他几乎高潮。
「啊、啊……不行了……」沈睿口齿不清地呻吟,腹肌隐约抽搐,显然正要高潮。
正在此时,霍清州却乾脆地放开了沈睿,将对方转过身,自己从身後改以右手抚慰对方。不过几十秒,沈睿便呻吟著高
潮,或许是因为经过几个小时的压抑,那些淫秽的液体溅得到处都是,甚至溅到他自己的脸颊上。
「嗯……霍……放手……」
沈睿业已高潮,霍清州却始终不放手,仍旧揉搓著过份敏感的前端,用手指涂抹著那些尚自温热的体液。
「不行,不要了……啊、啊……」被过度刺激的沈睿连嗓音都多了一丝哭腔,那种快感过份浓郁而几近难受的感觉相当
陌生,但是他却发觉自己的腰部开始微微颤抖。
然而男人依然故我,不曾放手之外,甚至抬起他的腰部,突然抽出那根在他体内待了许久的玩具。取而代之的,自然是
男人自己的性器。初次被男性所插入,有别於玩具的冰冷,对方的性器热烫硬挺,他的後穴经过长时间的亵弄,令男人
相当轻松便入到底部。
然而毕竟是比玩具还要巨大的存在,沈睿僵住片刻,感觉到那种又一次被撕裂的异感,又意识到自己的後方不自觉地一
缩一合,纵使疼痛不已却依然在迎合对方,不由得羞得面红耳赤。
霍清州根本没给他适应的时间,很快地便抽插起来,入得极深、力道也甚重;沈睿被深深顶弄,既痛又怪异的感觉充斥
身躯,刚射精不久的前端又依旧被男人搓揉著,快感与痛感交织之下,早已失去控制的泪腺又一次溃堤了。
「……会坏的,不行……不要……求求你……求……」
沈睿不停哭泣著,甚至哀求,到後来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何等不知廉耻的话语,然而霍清州始终恍若未闻,直到沈睿
哭著尖叫出声,被搓弄著的前端隐约传来湿意才松开手。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沈睿断断续续的哭声里带著无措的慌张,被摩擦得发红的性器前端毫无保留地流出了液体,滴滴答
答地落在床铺上,浸湿了床单。
还来不及对自己宣泄的事实做出反应,沈睿感觉到始终栖息於自己体内的烫物深深一插,自己的腰部又情不自禁地颤抖
,如同渴求淫欲的荡妇一般。
「坏就坏吧……我无所谓了……」霍清州的声音又浅又轻,相反地插入的动作却是毫不怜惜,随之晃动的囊袋一次又一
次鞭笞沈睿布满红痕的臀隙。
沈睿终究忍不住呻吟,在男人一次又一次近乎暴力的摩擦之下,绝望地哭了。
END.
秘密II 六
沈睿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世界上真的有「一见钟情」这件事存在,但如果不如此相信,他实在无法理解霍清州的想法。
那一晚,他不仅让霍清州送他回家,甚至还让对方留宿。当然不是出于任何感情,而只是基本的礼貌而已;若非霍清州
真的是在关心他,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一个只见过三次面的陌生男人踏入自己家中。
沈睿瞧见霍清州望着客厅中的相片,那种奇异的感觉又一次浮现。他告诉对方,那是他一年前逝去的妻子,霍清州甚至
露出了有些难受的复杂神情,种种情绪纷杂就是独缺惊讶,彷佛早已知道这个事实。
太奇怪了。
沈睿当时如此想着,却也没有兴致多做打探,原因无他,纵使霍清州早知他妻子过世那又如何?自己与对方终究不会有
深交。
翌日,他的客人睡晚了。沈睿一边准备午餐一边犹豫着要不要去叫醒男人,然而煮完饭没多久,霍清州便一脸歉然的出
现了。两人毫无意外地共进午餐,有客人时沈睿并不常亲自下厨,但那次可以说是例外;前一晚是对方送他回家,虽说
是霍清州自告奋勇,但沈睿也想稍微回报对方。
然而用餐的时候,霍清州却突然提起了韩新亭,沈睿对这个话题没有多大兴致,也不想与见过区区几面的男人谈论自己
的妻子,两人说没几句,最终沈睿在自承对亡妻的爱以后,拒绝了霍清州。
他并不是真的那么迟钝,也不是不会察言观色,退一百步而言,霍清州至少对他有近似恋爱的好感,虽然他不甚明白这
种好感是如何产生的。若要说是一见钟情,也不是全无可能……但是一见钟情的本质毕竟是构筑于表象,或者霍清州喜
欢他的相貌……
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就着这个话题谈下去。沈睿在那时想起了很多事情,包括韩新亭还活着时的种种琐事。在那场改
变一切的车祸过后,韩新亭变了,不似从前冷淡,渐渐地也会与他有所交流。
那时的沈睿过的很快乐,他们已经是夫妻了,再来谈论爱不爱也似乎没有必要。而那就是沈睿所一心向往的婚姻雏型,
未必要深爱,但至少要对彼此忠诚;而他们之间相处得很好,最初那段时间像是朋友,后来渐渐变得暧昧,最终他不得
不承认自己爱上韩新亭了,然而对方终究离他而去。
现在想起来不无后悔……他与韩新亭最后的对话构筑在一场不大的争吵之上,他甚至还没来得及道歉,韩新亭却闭上了
双眼。
沈睿想着那些往事,情绪渐渐难以自抑,甚至就那样在一个根本没见过几次面的男人面前流泪。然而对方却温柔地安慰
他,脸上甚至露出了怜惜的神情。在那一瞬间,沈睿几乎已经被霍清州所迷惑。同性恋都是这样的吗?这么温柔又多情
,彷佛自己真的是他深爱已久的恋人。
然而这个念头自脑海浮现不久,沈睿便强迫自己不要多想。这种想法的产生本身已是一种自大……霍清州也许看上他了
,也许想跟他上床,也许只是单纯喜欢他,可是那又如何?他是异性恋,从来就不曾对同性产生任何性欲,而性欲与爱
情却是一体两面,他不可能爱上一个自己甚至无法将性欲加诸其上的男人。
他趁着到厨房内削水果的时候想了一下,最终决定带对方去见他早夭的孩子。其实那才来到人世不久便离去的孩子忌日
也要到了,趁着祭拜之前先去看看也好。沈睿不否认自己这么做是想打消霍清州的情感,但是霍清州的反应却出乎他意
料之外。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对方如此说。
于是沈睿愣住了。他要懂什么,或者他「应该」懂什么?他的确什么都不知道,不管是霍清州自身还是同性恋群体,或
许带着对方到墓地这件事的确做错了,然而他依旧不懂对方的失控究竟是为了什么。
而霍清州却在表明不会再纠缠他以后明显负气离去。
沈睿望着男人修长的背影,半晌失神。这个刚刚被他拒绝的人是个男人,说明白点是个同性恋,他自己却始终是个异性
恋,他们之间不可能有任何交集……等沈睿回过神来,才惊觉自己竟然追到对方身后甚至伸手拉住了正急急离去的男人
。
只是一次回首,沈睿便看清楚了,霍清州脸上多了些许透明液体……是泪。因为被他拒绝,所以难过得哭了吗?沈睿突
然有些后悔,自己纵使要将话说清楚也不该用这种方式,只是现在后悔已然太迟。
后来……两人一言不合冲动地动手也在情理之中。沈睿从未真正细想过同性恋究竟是怎么样的存在,而一切的问题却在
那天得到了答案。他们两人都给了彼此几拳,难看地滚在地上撕打,最后霍清州骑在他腰上压制住他。
便在此时,沈睿发觉不对。有某种触感既熟悉又陌生的东西抵在自己腹部上,沈睿一开始没意识到那是什么,后来望见
霍清州的胯间正压在自己腹上才恍然大悟。
那是男性的生理反应。而让对方产生这种反应的人,正是自己。
沈睿表面上没什么神情变化,心底却感觉有种莫名的羞窘情绪一涌而上。明明对方勃起根本就不干他的事,也并非他刻
意所为,但就是有种难以置信甚至不知所措的窘迫感觉。同性恋,就是这么一回事吗……明明前两分钟两人还挥拳相向
,下一刻对方却因为身体摩擦而产生生理反应……男人的身体,毕竟就是这么诚实的存在。
后来霍清州自己也意识到这种状态,沈睿没错过对方一瞬间脸上尽是羞愧难堪的画面;然而霍清州什么也没说,只是起
身快步离去。
沈睿犹豫一会,终究开车跟在对方身后。的确霍清州是个成年男子,也有能力自己离开市郊,但沈睿就是放不下心。这
是一种很奇怪的情绪,明明知道自己是异性恋,甚至拒绝了对方,他却依然因为一个同性恋男人所意图付出的感情感到
温暖。
后来……他们成了朋友。
沈睿并非同性恋,也自认不可能爱上男人,然而他却依然想跟霍清州继续来往。现在想起来,事情就是从那时开始发生
了变化。沈睿心知肚明,霍清州偶尔还是会用那种带着情欲的眼神偷偷看他,对方隐藏得很小心,但沈睿仍旧发觉了。
只是,他什么也没说,甚至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霍清州对他的欲望他很清楚,尽管不能接受,他却没想过要挑明一切;霍清州不可能做出令他厌恶的事情,这点他从认
识对方不久就知道了。
而且,沈睿自己已是太寂寞。
他并不是没有朋友,只是大家都而立之年了,除了朋友,更重要的还有工作甚至家庭,没有人会如同年少时一般把朋友
摆在第一位,而霍清州却不然;诚然沈睿很清楚霍清州喜欢自己,但是霍清州不会逼迫他,也不强求他什么,反而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