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者【下】————红河
红河  发于:2009年05月27日

关灯
护眼

好个清爽明媚的男人。刚刚沐浴出来,热水浸泡后的肌肤更加白净红润。淡栗色的及肩头发散开着,不时有水珠滴下,落在乳白色的薄袍上,迅速渗过布料,化开,那块地方就变成几乎透明。
全罗马有哪个人,会在与恺撒谈正事时弄成这副模样?此外,为什么总觉得似曾相识?……
「恺撒陛下。」奥斯汀慢慢踱进房中,将房门反手阖紧。他一路来到文森特面前,放肆的目光居然毫不遮拦。
这个声音?
文森特突地一震,不可置信地再度审视这个熟悉莫名的男人,心头涌上异样的预感。
看着他吃惊的表情,奥斯汀的唇畔爬上一缕隐含阴霾的笑。很快地,笑意越扩越大,却已没有了先前的狡诈,而是摇身一变,露出了他最擅长的,春天般温柔明朗的笑容。

这个笑容?!
文森特大惊站起,却冷不防大脑一阵眩晕,虚软的双腿撑不住他陡然千斤似的身体,又重重跌了下去。他惊异万分地仰头,望着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携着他曾经铭心深刻的美丽微笑,向他一寸一寸逼近。
奥斯汀的笑容里,已浮现出洋洋的得意。他伸出手,手指在文森特的下颚轻佻划过。他咬着字,清晰无比却也柔情无比地说:「好久不见了,文。」
脑际一声惊天动地般的巨大轰鸣,文森特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塞……门……」
吐出这极度震慑、极度不甘不愿的两个字节,他强撑的意志终于敌不过药力作用,双眼一合便向后倒去。
在他真的倒下去之前,奥斯汀及时伸臂将他收进怀中,轻抚着他的长发,始终微笑的嘴角,渐渐刻上令人心惊肉跳的残厉。
「我找了你好久啊。」奥斯汀自言自语似的说,将文森特从椅中拉起。他的身高比文森特稍矮,体型也略为清瘦,力气却惊人的大。几步之后他已把对方送到床边,放下平躺。
他坐在床沿,指尖顺着对方完美无暇的脸颊曲线来回摩挲,最终停在那副紧抿的薄唇上。
他别具寓意地笑了起来,撤回手指,转而俯身含住这副缺少体温的嘴唇。他口鼻中呼出的气开始变得灼热,喘息也在不断加重。他的嘴一路下滑,来到对方突出的喉骨,张开嘴,又吸又咬。
蓦地,他眼中烧起可怖的火焰,表情怪异至极,不停喃喃着,像在自言自语,却又带着使人战栗的呻吟。
「喔?……我终于抓到你了。也许我该咬破你的血管,喝干你冰冷的血?或者把你的心挖出来,然后在你面前一口一口吃掉?要不,割掉你的手脚,把你储藏在我房里每天观赏?嗯?」
他的呻吟越来越重,到最后居然演变成夹杂着赤裸裸兴奋的尖叫。
「你的身体好棒……你已经不是小孩了。呵呵,不知不觉你已经长这么大了啊……我真想把你一口吞掉,一根骨头也不留……文,这次我绝不会放过你!啊哈哈哈——」
窗外,寒风凶猛地呼啸着,嘶吼着,要把空气生生撕碎。这就是冬季。
如同春天一般的美丽微笑,真的存在过吗?越是绝美的东西,就越是容易在眼底流逝,更或者,从头到尾就只是一场美不胜收的幻象而已。
冬季,永远只是冬季。

贞女之誓
【写在前面的话】
关于文森特和奥斯汀的过去,简单来说是这样:
奥斯汀的原名是赛门.阿利斯。不知道大家会不会觉得『阿利斯』这个姓有点耳熟。因为这就是当年被文森特灭掉全家的军贵家族,也就是他为什么会进竞技场的起因。

四年多以前文森特第一次来到罗马,就遇上了赛门,并成为了赛门的特别侍从。文森特愿意进入赛门家的初衷并不是报仇,只是想看清楚这个杀害他全族人的家族是什么样子。

不错,赛门从一开始就对文森特于心不轨,但是伪装得很好,而且他的笑容让人忍不住有亲切感,何况那时文森特还小,所以……
当然了,后来发生了某些事情(不是QJ啦),文森特认清了这只豺狼的面目,满痛苦的。而后在和赛门的纠缠中呢(别问我有没有染指什么的XDD),赛门不慎掉下了悬崖,而后文森特回到阿利斯家。

就像我之前讲的,文森特从来不以报仇为目的,但是人家的小儿子因他跌下悬崖,当然要杀他对不对?所以打斗到后来呢,文森特就爆发了。但他做得那么残忍,是受到了身体里『妖魔之血』的影响。关于『妖魔之血』,在后文中会有详细讲述,我现在就不多说了。

总之,再后来文森特进入竞技场,遇见克劳狄,等等等等……虽然很多细节的东西大家无法看到,但大概内容就是如此。
其实这部分内容原本是插在上下文之间,一段接近两万字的番外【战神诞生】,很抱歉只能用这种方式告诉大家,因为出版社的规定是『贴全文没关系,但必须有不同番外』。鉴于这个原因,文章里唯一的这个番外就没办法贴了,真是十分抱歉(鞠躬ing~)。

OK,我就不多罗唆,大家继续看文吧^^
————————————————————————————————————————
当文森特从昏迷中醒来,窗外阴森的寒风依旧急刮。奥斯汀正坐在床沿,手里玩捏着一柄匕首,在烛火的闪射下放出妖邪的光芒。
意识一点一滴回到脑海,先前过度的震惊也逐渐平复,文森特冷眼睨着对方,淡淡地问:「原来你没死?」
奥斯汀手中匕首一颤,阴阳怪气地说:「是啊,我大难不死。我从地狱里爬出来,改头换面,向你索命来了。」他俯身,匕首尖刃在对方光裸的胸膛来回,划出一道道无痕的曲线。
「那你还不动手?」文森特依然面无表情。他的身体因为药力作用而软绵无力,双手被粗绳捆在头顶,双脚则被分开缚在床柱,形成一种极其屈辱的姿势。惟一庆幸的是,目前他被剥去的只有上衣。
「何必着急?」奥斯汀阴险地笑,吐出舌尖滑过他的胸膛。
文森特只觉一阵反胃,阴冷道:「从一开始你就是处心积虑接近克劳狄,然后找机会把我引来,对吗?」
「你已经知道了,不是吗?」奥斯汀在他胸口一处处地留下吮印,像在凿刻烙记,「我用了两年时间恢复,又用了两年时间找你。」
他的目光骤然一慑,刀尖轻轻按进对方皮肤,缓慢横向划动,「你在竞技场的时候我无法与你接触,但现在你出来了,甚至成了恺撒,这就是上天给我的机会,是我死去的亲人们给我制造的最好机会。他们要我,毁掉你。」
随着他的话语,每说一句,文森特的胸膛就会多添一处伤痕,渗出一条又一条薄薄的血丝。
文森特剑眉轻拧,如此细微的疼痛对他而言算不上什么,但是奥斯汀每划破一处就用舌尖舔拭血迹的行为让他很恶心。
「毁掉我?就凭你?」他冷哼。
奥斯汀啧啧嘴,食指在他眼前左右摇晃:「不要小看对手喔,这可是大忌。你现在已经落在我手里了不是吗?」他的手指转而指向圆桌,不无得意地笑了几声,「你看,我用一壶毒烟就让你躺下了。恺撒啊恺撒,你也不过如此。」
文森特顺着他的指尖望去,桌上香炉仍在飘渺着淡绿烟雾,灰瞳中蓦地精光一闪,但很快掩了下去。
「你忘了我留在外面的随从吗?如果他们等不到我,你以为你跑的掉?」他问,漫不经心。
「他们?当然,他们会进来找你。如果他们还活着的话。」奥斯汀笑笑,笑得噪耳无比。
「哦?」文森特挑眉,攸地呼出一口气,慵懒道,「你打算怎么做?把我一直囚禁在这儿?还是杀了我之后毁尸灭迹?」
奥斯汀狡黠一笑,随即爬上床,俯身于文森特正上方。他脸上的笑容已然变味,那种贪婪的淫亵欲望,毫不掩饰,就如同几年前最后的那一夜。
纵使脸已经变了,骨子里的东西终究还是一样的。
文森特鄙夷冷笑,极度轻蔑地睨着对方:「你还没放弃我。」
「放弃?」奥斯汀睁大了眼,仿佛他说的是什么超级笑话,「当然不。我等了四年多,就是要把没有完成的事做完。」
「喔?然后呢?」
「然后……」奥斯汀的指尖按在文森特肋骨中间,慢慢往下溜进裤内,将他最想要的东西握在手里,喉咙里溢出一声轻吟。
「我要你成为我的奴隶。尤其是,这儿。」他喘着粗气。
文森特奇异地望着他,发觉他实在不对劲。对于一个完全没响应的人,有必要露出如此糜烂的沉醉神情吗?真是越活越往原始动物退化了。
凌厉如刀的目光扫了一眼对方不知廉耻的手,文森特反感地说:「你不打算杀我?那么,我可会杀了你。」
奥斯汀摇头:「你不会。」他的手心兀自套弄着对方全无生气的下身,古怪笑道,「你很在意那个克劳狄陛下对吗?我第一眼看到他时就感觉到了。那个人,他会是你喜欢的类型,连我也觉得他很不错。不过,还是没法与你相比。」
对他不怀好意的恭维,文森特不屑一顾,却不得不承认他敏锐的洞察力很是令人吃惊。又或许,这并非他观察所得出的结果,而是有人相告?……文森特脑中莫名冒出这样的想法。
难怪,他会在克劳狄身上下手……思及危害到了最不想被伤害的人,文森特的眼神蓦然狠毒非常。
「那又怎样?」他咬着愠怒的牙。
奥斯汀又笑,越发地洋洋得意:「那你就更不会不听我的了。如果不想他死的话。」话到最后,已夹了一分掩不住的妒恨。
文森特眉尖一跳:「你说什么?」
「呵呵,你不知道吧?在你征讨阿勒曼尼人的时候,我已经接近他,对他下了慢性毒药。」他说着,扳起手指细算起来,「你和他这么接近,应该也发觉到了吧?他有时会没来由的咳嗽。如果没有我给他解毒,最多两年之内,他就会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凄凄惨惨的衰竭而死喔。而这,就是你不肯向我屈服,弃他性命于不顾的结果。」
文森特脸色一白,怒极反笑:「也是用的毒烟吗?」
见奥斯汀不置可否,他忍着暴怒继续说道,「我从拉文纳回来之后,已经把你送给他的香炉扔了,连同那些所谓『怡绵』一起。」
奥斯汀微微一怔,随即不以为意地摆手:「太迟了。你不在的三个月时间,他早已毒性深入。就算以后不再对他用毒,也只是让他死得稍微慢一点而已。你也别想找大夫给他解毒,因为这种毒,是我花了几年时间自行研制的。」
文森特更是怒火中烧,他阖上眼帘,只要多看这个男人一眼,都会令他胃里翻江倒海。
他的沉默,在奥斯汀眼里则解读成屈服。
于是奥斯汀再度开始了,他所谓该完成却未完成的事。但这次他似乎用上更多的耐性,在彻底奴役对方之前,他打算先用自己的吻迹覆盖掉原先由另一个人留下的气味。
他一边吻一边喃喃道:「等你回到皇宫之后,记得和皇帝说清楚喔。不许再碰他,也不准他碰你。我会仔细检查。你是我的奴隶,我要你什么时候来,你就得乖乖过来。等我对你失去兴趣了,或许我会善心大发给他解毒。懂了吗?」
文森特睁开眼,睨着在自己身体上流连忘返的人,冷哼。他面无表情,但眼中的光芒开始飘忽不定,难以捉摸。
他察觉到了,窗外吹进来的寒风里,已夹进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原本太过平静的府邸,必将不再平静。
他的答复令奥斯汀非常不满,掌心扣紧他的下颚,阴恻道:「像这种时候你应该说,遵命,主人。」
文森特淡漠以视,唇角却微微牵起,带着轻鄙的嘲弄,「说了这么久,我渴了,能给我杯水吗?」
对这突兀的要求奥斯汀不由得怔住。文森特唇角的弧度拉得更高,附加一句:「主人?」
奥斯汀露出一丝迷惘,很快,他意识到自己已经赢了这一局,心头却涌起奇怪的感觉,因为这实在来得太过容易,教人无法轻信。但他还是起身走到桌边,犹豫了一阵,回过头别有寓意似的笑着问:「真的要喝?茶已经冷了。」
文森特回他阴冷一笑:「不敢给我喝吗?是不是怕我喝了毒茶又昏过去,就不好玩了?」
奥斯汀自满的脸恍然色变,正在此时房门被砰的踹开,满面怒容的克劳狄疾风般闯了进来,艾伦紧跟其后,尾随的卫兵接着一涌而进。奥斯汀还来不及整理这突发的变节,两柄利剑已架在他颈上,被卫兵拖到墙边。
奥斯汀全然惊呆,忘了挣扎,愣愣地瞪着克劳狄径自向床上的文森特大步走去。
一在床边停住,克劳狄就劈头大吼:「谁准你这么自作主张?你真不要命了吗?!」
文森特奇怪地回视着他,没料到他会突然出现,或者说没料到他『也』会突然出现。艾伦跟上去戳戳他僵硬的背,示意他别只顾着发飙。
克劳狄深吸一口气,强压住胸中熊熊的怒火,边为文森特解开绳索,边怒气难消地指责:「这就是你对我的忠诚?居然连这种事也瞒我。你觉得这很好玩很刺激?笨蛋!」
文森特活动活动因束缚太久而麻痹酸痛的手脚,撑着床想要坐起,无奈浑身依然无力,手臂一软又跌回床上。他向克劳狄勾勾手指,引诱似的低声道:「你来。」
「干什么!」
「过来。坐下。」
克劳狄的表情煞是不爽,但仍依言在床沿坐下。文森特借助他肩膀的力量,这才慢慢坐了起来。即使这样简单的动作仍耗费了他不少体力,他重重呼出一口气,额头软绵绵地靠在对方肩上,乍眼看去竟一副小鸟依人的姿态。
但若再仔细一看,就会发现他瞳孔中布满嘲讽鄙夷,被这种目光死死捆住的奥斯汀,不禁由脚底窜上阵阵寒意。
文森特冷酷地笑着,慢悠悠道:「你输了。塞门……不,奥斯汀。」
奥斯汀怔愕良久,攸地露出狡黠眼神,毫不担忧地说:「你好象忘了什么吧。恺撒陛下。」
「喔?」文森特意味深长一笑,「你指的是毒烟吗?」
「毒烟?」
克劳狄与艾伦同时一愣,文森特轻捏他的肩膀,暗示他静静听下去。
奥斯汀默不作声,眼神越发地奸佞狠毒,挑起嘴角,自以为是地讥笑着。
文森特叹了口气:「你的确很精明。但是在我面前,你的精明好象都丢进尼罗河了。」
奥斯汀古怪地看着他,不解其话中的寓意。不过,没什么可担心的,他手里握着致命的绳索,绳索一端悬着另一个人宝贵的性命。
「我已经告诉过你,我把你送给克劳狄的香炉扔了。」文森特说,「我为什么这样做,你不明白吗?」
奥斯汀脸上浮现一丝迟疑,但很快又恢复满不在乎的神色,不以为然地耸耸肩:「那又怎样?就算你发现了不对劲,也已经无力回天。如果你不顾后果,那我只能说,他死定了。」
始终沉默的克劳狄警觉地听出其中端倪,尖锐的目光朝奥斯汀射去。
从一开始他就觉得奥斯汀的友善有些过度,但是因为那副纯美的笑容,他不愿去多作猜疑,何况两人素昧平生,找不出加害的理由,没想到竟果真大有文章。正想质问,却感到按在肩上的力度微微加重。狐疑看去,文森特没有表情的侧面,隐约透出不同寻常的冷峻。
于是他明智地选择了静观其变。
「你还是不明白。」文森特遗憾摇头,「既然我当初已发现异常,为什么我今晚还会毫无防备来见你?就算不知你真身是谁,我也不至于这么麻痹大意吧。」
奥斯汀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咬紧了下唇。见他产生摇摆,文森特傲慢的眉梢高高扬起。
「你用下毒这招来胁迫我,的确非常聪明。不过我也得感谢你,因为你今天找我来,倒也顺便告诉了我解毒的办法。」
「你在说什么?」奥斯汀紧紧皱眉。
文森特狡猾地笑了笑:「其实我中毒是因为喝了那壶茶,根本不是因为什么毒烟,对吗?」
奥斯汀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你?!」
文森特又笑:「你为我特地泡制的茶确实很香,香得令人忍不住想多喝几口。但是你不觉得它香过头了吗?其实你是想借浓郁的香气,掩盖你掺在茶里毒粉的味道。」
满意地看到奥斯汀眼中的诧异与惊惶越扩越大,文森特轻轻抿唇。直到这时,他才是真的想笑。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