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水天————震早见·小D
震早见·小D  发于:2009年0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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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任水天手一伸下去抚著了他两臀之间,笑道:“昨天我也没个轻重,想来你也受伤了吧?等会洗了澡,小弟给你上药。”

许文漓不以为意的说了句话,说了句很不该说的话,他说:“这点伤算什麽,就当狗咬了一口。大男人家的,难道还……”

他话没能说完,任水天已经一个翻身坐了起来,狠狠一掌要甩到他脸上,当然,是没带内力的。不过最终没甩上去,恨恨的打在了床铺上。

“你就是这般看我们的事麽?竟和畜生一样?!”

许文漓怔住了,他当然不是那个意思,於是连忙的想要解释:“水天,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任水天摆明了认定他第一句话,手一勾把昨夜掉落的衣服裹回身上。

“我不过是……不过是想让你别在意罢了,免得以後尴尬……”许文漓低低的说。

“不在意?!哈哈哈哈!”任水天笑起来,笑得和那天在林子里遇见他时一摸一样:“为了今天我花了多少心思!你叫我怎麽能不在意?”

“花了多少心思?”许文漓总算想通,恼怒的道:“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我不喜欢男人!就算喜欢,在这里呆得了多久都没个定数,也不能随随便便的就谈什麽情爱!我来得不明不白,照样能走得不明不白!”


“你……”任水天从来没想到过他的这层心思,一时间觉得他说的话无法反驳,心里也隐隐不安,记起结拜时自己起的誓:“愿大哥早日回到自己的世界!”当日是说的气话,如今後悔得不行。想著想著,竟发起了脾气来,不过其实更像撒娇:“我不管!你在这里一天,就一天是我的!”


“水天,”许文漓叹了口气道:“我可以是你的朋友,是你的大哥,但是不能是你的人……”似乎是嫌份量不够,又冷下脸加了一句:“你倒是说说看,你中的这是什麽奇毒?是谁和我起誓相互信任,绝不背叛的?你叫我以後如何信你?!”说话的时候牵动身体,痛得眉头一皱呲牙咧齿的。


任水天见他痛得这般模样,还不忘划清两人关系,心中恼火更甚,又似变了委屈,气急败坏的吼道:“你!就是我自己下的毒又怎样!反正生米已煮成熟饭,由不得你推脱!”


“所以才说,就当狗咬了啊……”

任水天没料到他还要逃避,心中气极,不多想破了窗冲出去。

之所以不破门,是因为知道许文漓极怕别人看到他们的事。

只留得许文漓在床上一声苦笑。

第二十二章

等任水天发够脾气,想起许文漓还要上药,房里已经空无一人。

红木圆桌上压著一张字条:“郑州贾家恭候。”

三天後,武林盟和官府的追杀令同时颁下,内容一字不差:“拟逍遥宫魔头任水天,自三年前危害江湖,杀人无数,残暴冷血,心狠手辣。今又犯郑州血案,富商贾家一夜灭门,仅余一子!各地府衙、天下群雄皆应得而诛之,除此祸害,天下方能太平。”


当夜许文漓见任水天全身带血,一步一人,闯入天罗地网破至地牢之时,只觉他如浴火红莲,像极了小妹贴在床头上的阿修罗。

许文漓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得轻轻笑了一笑。但听得悲鸣一声,牢中众人便再无一人生还。紧接著,便是贾家灭门,妇孺不剩,只留得一个笑得痴痴的男子,贾江月。


任水天负起许文漓,一路只走阴暗小路直直北上,两人皆是不言不语。待任水天寻了个山洞安顿下来,又给他解穴上药推宫活血後,许文漓方能开口说话,他第一句话便是:“只当被狗咬了就是,大男人家的,有什麽好伤心的呢?”


任水天斜靠在洞壁,突的痛哭失声:“当日发誓不离不弃,如今违了誓言,天下为敌,也是应该!”

慌得许文漓还要去安慰他。

其实许文漓身上的伤,只是些皮肉伤,比起任水天现在不知道好了多少,水天臂上一道刀痕,已经见了白骨,只是他点了附近穴道,才没有不断涌血。

看著这样的任水天,许文漓完全不想去追究他和贾家到底有什麽冤仇,只心疼他,就再没了其他心思。许文漓撑著身子,脱了他的衣服帮他上药裹伤,任水天也不阻止,确切说也无力阻止了。


全身上下,没一个地方没带伤,大大小小里里外外的,全是。背心更是一个乌黑掌印,许文漓大惊失色,这样的伤多半是以内力击打,伤的不是皮肉,是心脉肺腑!

两人的相处,总是这样充满腥风血雨呢。许文漓无奈的想著,在任水天身上找那瓶叶老爹给的极品伤药。摸了半天,从崖底带的所有药都找出来了,就是那一瓶没找到。许文漓抬头去问他,任水天虚弱的说:“我已经扔了,那不是什麽伤药,是春药。”


许文漓在心底暗骂了一声色老头,问:“那你这伤要怎麽办?”刚才给任水天给他敷的那瓶药已经用完。

“你把师祖给的大还丹拿来化开了,也是极好的伤药。”

“那内伤呢?”

“服用……”任水天的精力越来越不济。

许文漓听话的拿出九阳大还丹,先取出一颗喂给他吃了,正想这时候到哪儿去找水来化,突然心生一计,将丹药倒了出来含在口中。过了几分锺,果然全都化了开来,他便一点点舔到任水天的伤处,又扯了自己的里衣来给他把伤得重的地方包了。


任水天半张著眼看许文漓的一举一动,看得他怪不好意思的,只好在心里给自己说,做爱都做了,还怕舔一舔麽?便也不觉得什麽了。任水天却突然说:“你那儿,又伤了吧?也上些药的好。”


许文漓又窘得红了脸,结结巴巴的说:“算…算了吧,怪难为情的。”

“你不养好伤,谁来背我回天山?”任水天服了大还丹,精力好了一点。

“天山?!干嘛去那啊,天寒地冻的。”

“逍遥宫便在天山之上,到了那任谁也找不到我们。”

许文漓听他说得有理,便躲到角落里给自己那儿上了药。叶老爹的药果然是好药,才抹上一小会,灼痛之感便全然消去,只是还隐隐涨得不太舒服就是了。

是夜,两人相拥而眠,一切不用言语。

从第二日起,便换作许文漓背任水天,二人一路北上,直往天山而去。

说来也是奇怪,天下武林官府皆在追杀任水天,他们这半个月来,却是一个也没遇上。半个月,足够任水天养好大半的伤了,也足够他们弄到银子。

当他们坐到马车里面,望著两人身上整整齐齐的衣服,想起前一阵落魄不堪衣衫褴褛的样子,竟不由得相视一笑。任水天便欺身向前,狠狠吻住了许文漓的薄唇,文漓也不好抗拒,两人便在那方寸之间一阵缠绵。当然,这个时候,任水天是不可能做出比亲吻更多的事情了。


马车又行了十五日,终於来到满覆冰雪的天山脚下。二人弃了马车,给赶车的老头儿一大笔银钱,又购置了一身裘衣,便上了天山。

峭壁难上之处,有任水天携带,两人也算走得轻松。只是雪风如刀,脚下冰凉,实在很不好受,夜间就是想生火都找不到木柴。这样走了三天,任水天终於说了声:“到了。”


接下来走过什麽路,许文漓就看不清了,只知道紧拉著那一身火红的狐裘大衣,三晃两晃的,便别有洞天般到了一座豪门大宅面前。只是这大宅与民间的建筑大不一样,冷冰冰的颜色矗在冰雪之间,远看定然看不出来。


那门里迎出一个老仆,惊喜万分的叫道:“宫主回来了!”

原来他年纪轻轻的还真是逍遥宫的头!虽然不见得是魔头。

许文漓跟著任水天进去,一路上不停的有人聚过来行礼问好,见著任水天的神情皆是欢喜非常。许文漓心想,不是说他是无恶不作的大魔头麽,怎麽这些下人倒对他这麽好?


等到了大厅,厅里厅外已聚了不下数百人,有带兵器的侍卫,也有看来弱不经风的男子,还有丫头小子仆从无数。一等任水天落座,众人便齐刷刷的跪了下去,异口同声道:“恭迎宫主回宫!”


许文漓哪见过这般阵势,慌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任水天嗯了一声,叫他们都起来了,说道:“这位是我的结拜兄弟,以後就是这里的半个主人。好了,我要回房休息了,都散了吧。”说著就由内堂穿了出去,许文漓赶紧跟上。


到了卧房,早有堂上一个青衣男子准备好了热水浴桶,任水天便由他给自己宽衣解带。

许文漓欲言又止的问他:“我的房间呢?”

任水天一把拉过他,溅了一身水花,笑著说:“哪有什麽你的房间,你的房间就在这里!”

许文漓还想挣扎,急忙说:“路上那是形式所迫,现在你家这麽多房间,还舍不得给我一间麽?”任水天眉头一皱,手上使力,便把他全部拉进了浴桶,只剩两只脚翘在外面。


青衣男子过来帮许文漓把靴子脱了,又把他正过来按进桶里,似笑非笑的道:“宫主小心别把你兄弟给淹了。”

许文漓正在水里憋得透不过气,又突听得一声“阉了”,吓得赶紧往上窜,湿漉漉的甩起一摊水出来,把那两人笑得。

任水天笑够了,便又去拉他下水,一边把湿衣服给他脱了,一边说:“冻了几天,难道还要来挨冷?乖乖的泡下热水暖暖吧。”说著又对那青衣男子道:“青玉,你先出去,这里不用管了。”


那男子便听话的出门了,还不忘在关门的时候暧昧的笑了一笑。

第二十三章

不过事情并未如许文漓预料的发展。泡澡就是很单纯的泡澡而已,虽然任水天仰著头靠在桶沿上,神情很是享受的样子,但却连乱动都没有一下。

青衣男子恰到好处的在他们穿好里衣的时候又进来了,把手里捧著的水暖笼塞到被子里头。

任水天跟著便钻进了被子,也不管那个青衣男子在场,顺手就拖了许文漓一起。当然了,洗澡都在一起了,穿了衣服还怕?总之当场除了许文漓谁也没觉得尴尬。

许文漓这次睡得很好,虽然做了恶梦,却比起一路上的提心吊胆感到轻松多了,甚至在任水天唤醒他的时候,莫名其妙的觉得很安心。大概当一个人太过压抑的时候,连想在梦里发泄一下,都没有办法吧。


晚点时候,逍遥宫里设了宴,白天那些人基本上都露了面,为的是庆祝任水天回宫,加上他大败天下群雄。不过他们说的不是英雄,是狗熊。

这件事情,连任水天在醒来之前都是不知道的,所以当那个叫青玉的男子捧著酒杯对他说:“恭喜宫主大败那群自以为是的狗贼,这下看他们还敢不敢骂我们逍遥宫的人!”的时候,许文漓和任水天都很迷惑。然後其他的人也挨著跑来敬酒,话说来说去也不过那麽两句,夹杂著一点譬如“宫主离开这些日子,紫玉又和侍卫阿冲走到一起了,某某丫头又看上了某某,等宫主回来给他们作主呢”之类,接著马上就可以看到被他提到的那两个人扭扭捏捏的跟过来顺著意思意思几句话,再敬杯酒什麽的。到後来过来敬酒的人大体上都成了一对一对的,先是老头老婆子,要不就是一个侍卫和一个丫头片子,或者和一个像紫玉青玉那样的男人。


许文漓最惊讶的就在这里,这些人居然都一点不在乎别人怎麽看待他们似的,无所谓得很,大大方方的没一丝别扭。难道说这个世界的人都不歧视同性恋的?

许文漓悄悄的问任水天,人家没理他,那边酒都要喝不过来呢。後来许文漓见他有点撑不住了,便替他挡了几杯,结果那些人又都跑来灌他,说多谢他帮他们宫主打败那些混帐狗熊。许文漓已经有点昏昏然,大著舌头豪气万千的说道:“这算什麽!大家兄弟,应该的!”


结果晚上还是青玉照顾他们,任水天扯著他领子问:“你们…从哪儿得知…得知我们打败那些家夥的?”

青玉把他的手拔下来,一边喂醒酒茶一边说:“大家都知道啊!逍遥宫宫主和他身边的白衣男子大败天下武林,那些官府走狗就更不用说了!”

“可是我们连一个追杀的人都没遇到!”许文漓还算稍微清醒点,刚才大家敬到後面,看时间晚了宫主也醉了,基本是一起喝了几杯就了事。

“咦?”青玉疑惑的皱了眉头,说道:“可好多人都是死於宫主的独门暗器毒药的呀!你们都醉糊涂了,还是明天再说吧。”

青玉把两人拉到床上就出去了,许文漓敲敲自己脑袋,问任水天:“我糊涂了麽?”任水天说:“我…没糊涂。”

“对对…我们清醒得很,是他们糊涂了!”说罢便沈沈睡去。

夜半十分,残月无影。

又一个月末到来,任水天的奇毒没有再发作。

窗外忽然闪过一道影子,任水天弹跳而起,掠到窗边,只见一个小瓷瓶子压在窗沿上,底下有张纸条,写著:“文漓我儿,水天徒儿,这个东西是老爹我送你的收子礼物,怎麽可以到处乱扔呢?而且它还有强身健体增加功力的效果,这麽好的东西拿去砸人就太浪费了,就算砸不到人砸到花花草草的也是一种罪过啊。义父、师祖叶一风留。”


“遭了,中计!”任水天看完纸条发现尽是废话,就明白这是师祖的拖延之计,连忙扔了拔起身子追上前面快没了影子的白衣人。

那人似乎也没有使出十分的功力来,过了半个多时辰,追至後山,也就让任水天给追到了。

“师祖!这一路是您在帮我们……”话没说完,就见眼前的男子停到一个红衣男子身边,一头乌发俊颜,哪儿是他的师祖?不过他身上的气息,又确实是没错。

“师父!您终於肯回来见见徒儿了!”这里,是任水天第一次遇到师父的地方,而且就算他背著身,那一身火样的红衣也暴露了他的身份。男子穿红衣的本来就少,而任水天,正是连性子带为人的学他师父。


红衣男子嫣然一笑,道:“谁说我没看过你了?在崖底那些时候我可是天天都在看呢。”

“谁说的,刚才你还说别让他们知道我们来呢!”这声音虽然大不同了,但和崖底的师祖确实是一个人。师父教他使毒用药易容奇门遁甲,这改变声音,也在易容术中。


“你干嘛揭穿我啊!?”红衣男子漂亮的眉一挑,都要斜飞入鬓了,但他马上又换成一副受了委屈的声音说:“我的玉儿如今可长得比为师还漂亮了啊,年轻就是好啊!”


“红玉不敢!”任水天连忙说,这可是师父想发脾气的先兆。

“哪里哪里,你不过比他大了三岁而已,哪里就老…就不年轻了?”

“那你的意思是,等我老了就不要我了?”

“我敢吗?”

“反正你就不是心甘情愿的!……”

第一次见到这个样子的师父,任水天也觉得实在……不愧是师父啊。

“师父,徒儿想您了……”

红衣男子终於停止欺负恋人,换了温柔的脸缓缓走过来,伸长手臂摸著他的头说:“玉儿,你比那时候长高了不少呢。”确实有些高了,已经不适合摸著头顶说话,於是拉低他的头,让他靠在自己胸前,手上又一下没一下的顺著任水天没来得及扎起来的长发,轻轻的说著:“这几年你的事情,师父也多少听到过些,不过你既然给自己改名任水天,师父也觉得是该让你去闯闯。不过,现在你想要的也找到了,江湖武林也被你搅成一摊混水了,也该收收心,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任水天窝在师父怀里,喃喃的说;“徒儿明白,徒儿都明白了。”

“你明白了就好,为师也该回去了,打发那两路人可也还真累的啊。”说罢轻轻放开任水天,拉了自己的恋人飘然而去。

“师父!”胸前突然一冷,任水天见师父已经走远,连忙运气传声:“师父、师祖请受徒儿一拜!”说罢便跪下来叩首,刚叩下去,便听得一声朗笑传入耳中:“乖徒孙起来吧,又不是不再相见了,搞得这麽凄凄切切的干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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