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水天————震早见·小D
震早见·小D  发于:2009年0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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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文漓灵机一动,慌张的说:“我们刚表演完,我朋友受了伤!快给挂个号吧,要专家!”

小护士说:“外科,我们这里就一个专家。”

“不是外科,是心脏!他心脏病发了,要抢救!”

“抢救你挂什麽号?!”小护士凶凶的说,连忙通知医生把人推走了。

许文漓跟在後面不停的说,说任水天从小心脏就不好,说等下抢救的时候千万不能取下他那块玉,直到任水天被推进了急救室。从玻璃上只看得见一个医生拿著心脏起勃器,不停的升著电压。玉没有被取下来,许文漓算安了点心,一直垫著脚趴在急救室门上。


这时候许母和小妹也赶到了,看著守在急救室外面的,穿著奇怪的衣服,留著长长的头发的,儿子和兄长,不敢贸然出声。

第二十九章

绿色的心电图直线终於变成了曲线,依然昏迷著的任水天被推了出来。

穿白大褂的医生取下了口罩,擦了擦汗,一边转身把急救室的门关上,一边说:“还要照个X光,看看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可能要动手术,你们谁是病人家属,来跟我签……”一转身,却看到老婆和女儿站在後面。还有瘫在椅子上的奇怪男子。


“文……文漓?”

“我!我是病人家属!”许文漓听得有人唤他名字,猛然反应到那些话都是对他说的,连忙抬头回答医生。这一看,却发现医生正是自己的老爸,只是头发,白了不少。


“爸?是爸爸?”

身後传来两个女人的呜咽。

“真的,真的是文漓……”

“我就说过,一定是哥哥的!”

许文漓转过身,疑惑的说:“妈妈?小妹!”

“是啊,是我们,是爸妈和小妹。你终於回来了,儿子。”白大褂的医生笑得温文,止不住也流下几滴老泪。

许文漓这才想起自己老爸好歹也是这家医院的医生,拉著他的白大褂说:

“爸爸!爸爸你救救他,他要死了!都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

“马医生就要到了,你放心,他今年才完成了世界领先水平的课题!”

“他不能死……不能死……”许文漓不敢面对的抱著头说:“他死了,我不知道该怎麽办……”母亲搂过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他就这样再次哭了出来。

一个小护士喘著气跑过来说:“许大夫,马医生到了,他叫你赶快过去,病人情况有些不对!”

“好,我马上过去!”许父说著就跑向手术室,许文漓一把抓住还没来得及跟上去的小护士,恶狠狠的问:“不对?!什麽不对了?!”

小护士吓得发抖:“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快放开我,要开始手术了!”

“哥哥看起来好可怕啊……”

“到底是什麽?!”

“好…好像是什麽血流受阻,我没听清楚啦……护士长!护士长也在这里?快拉开他啊,好痛!”

许母拉过文漓抓著小护士肩膀的双手,轻声说:“你把人家小姑娘抓疼了。好了,晚上人手怕不够,妈妈也过去了。小妹你要好好照顾哥哥。”

“嗯!”小妹脆生生的答应,许母和小护士一起跑开了。

许文漓在原地楞了一下,发疯似的往手术室跑去了。

他赶到的时候医生们正推著任水天进去,他大声问道:“做什麽手术?!成功率多大?!”门关上的时候,传来老妈一句急急的话:“心脏瓣膜畸形,成功率百分之二十!”接著,门“!”的一声被关死了。


“百分之二十……”

也就是说,最大的可能……还是死……

小妹这时候才赶到,正累得不停喘气。

“哥!你跑那麽快,害我追都追不上……”说到一半,发现老哥神色又不对了,对她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不停的重复著:“百分之二十…百分之二十…百分之二十……”


“哥,你别这样啊,你这样我好害怕!”小妹吓得抱住他哭了起来,许文漓依然重复著百分之二十……

“小林,你快过来,睡什麽觉!呜……我家出事了!快点,在我爸医院!”

手术室没有玻璃,只有门顶的灯白晃晃的亮著。

小林到医院的时候,就看见自己的女朋友抱著一个奇怪的陌生男人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

他还没来得及生气,就听见手术室的门!的一声被打开了,那个男人猛的惊醒了一般冲了过去,要不是自己反应快,女朋友差点就摔到地上了。

“文澜,你没事吧?喂!你这人怎麽这样?!”小林接住她,满不高兴的向文漓吼道。

“我没事!我没事!”许文澜也猛的跳起来,往门口跑去。

出来的不是医生,是个小护士,就是刚才那个,正因被许文漓挡住去路而发火:“你给我让开!听见没有!”

“怎麽样了,到底怎麽样了?!你倒是说啊!”

“他失血过多,要输血!血库的血不够了,要去血液中心取!你再挡著就真的没救了!”小护士发了狠,拳打脚踢的往许文漓身上打来。

文澜把自己哥哥往旁边拉,小护士趁机往外跑去,可没跑几步,就被许文漓给抓了回来:“输血是不是?我可以输!”

“不行了,现在验血太慢了,你让我走啊!”

“我是O型血,不用验了,我给他输过!”许文漓双眼青黑的盯著她说。

“可是……你现在的体质……”小护士有点犹豫了。

“没什麽!我撑得住!快点带我去抽血!”医院许文漓比这小护士熟得多,他直接拉著小护士往抽血的地方跑去了。

可是身体状况不是骗人的,刚抽了300毫升,就昏了过去。

昏过去也好,看不见的黑暗,总比就算看得见也全部都是黑暗,好多了。

黑暗里却突然有了亮光,那是从衣服上发出来的,暗红色的光。

但是那光却离远了,许文漓急得大叫:“水天!水天你回来!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

好黑,好冷,可是任水天像是听不见他的声音似的,越来越远了……

许文漓把自己抱成一团,冷得瑟瑟发抖。

远远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团温暖的黄色柔光,那光越来越大越来越近,直到到了面前,文漓才发现那是一个穿著褐黄色布衣的中年人。

他对自己说:“为什麽不伸手去拉一下呢?”

“我的手太冷了,动都动不了。”

“真的吗?”黄衣人摸了摸他的手,说:“现在呢?”

“可以了!我能动了!”许文漓惊喜万分,正要去找那红光,却发现一点影子也没有了“……可是水天,他…已经不在了……”

“如果你敢,就随我去奈何桥上找他。”

黄衣人说完转身就走,许文漓不敢犹豫,马上跟了过去。

奈何桥畔荒芜无比,只是开满了隔岸花。河这边,是嫩嫩的鹅黄,对面的河岸却是如血般嚣张。

“上这奈何桥,可要有点心理准备,小夥子。”黄衣人转过身来赞赏的一笑,许文漓的脚已踏上了桥。

桥上,无数的鬼手,一点不去碰黄衣人,只把许文漓的衣角裤鞋抓挠。那些绿色的,长满疙瘩,流著脓水的鬼手,偶尔碰到扯烂的衣服下的皮肤,就一阵火辣辣的灼痛。


奈何桥走了一半,孟婆端了汤来问:“小夥子,喝不喝?”

许文漓说:“我只是来找人的,找不到,再来喝。”

眼前一片黑暗的奈何桥突然起了雾,那雾里,隐隐有红光浮动。许文漓大喜,正要跑进去,被黄衣人一把抓住:“小夥子,那里你进不得了,只能等他自己出来。”

红光的旁边,又有了一团白色和粉色的光,那两团光逼得红光缓缓的後退,却又在有时向前进上一段。如此反复不停,没有止境。

“水天!任水天!!你听得见吗?快过来这里!”许文漓看得著急,不由得大叫出声。

那红光便顿了一下,转过身来,白雾刹那退尽,许文漓看到了他的脸。

後面两团光趁机逼来,任水天也随著那一股推力,越过了孟婆。

“师父?”

“乖孩儿……”黄衣人摸了摸任水天的头,说:“你长得真是好高了啊。”

那两团光飘近了点,是穿著白色文士袍的男子和粉色轻纱衣的女子。他们对许文漓说:“我们的孩子,就托给你了……”许文漓看不清他们的脸,怔怔的点了点头。

“这边的花,好暖呐。”任水天看著嫩黄的隔岸花,在许文漓怀里说道。

鬼界霎时虚妄,许文漓没了知觉。

第三十章

再次醒来的时候,小妹和他的男朋友守在床边,正削著一个苹果。

“给我吃好不好?”小林撒娇似的问。

“病人面前你也好意思!”小妹不给面子的敲了他一下。

“喂!好歹我也献了400毫升耶!都不慰劳慰劳人家!”

“是啊,没想到你这瘦弱的身体抽了那麽多血,居然还撑得住啊!”

“什麽瘦弱!那是你没看过我的肌肉,我可强壮得很!”小林语气十分不满的说。

“那你脱来看看啊!说不定是个强受呢!”小妹明显已经想到其他地方去了。

“切~你这个小色女!我才不给你看呢!除非~”

“除非什麽?!”小妹又要上当了,每次这样逗她,都会引她入套呢。

果然,小林戏谑的声音说道:“除非在结婚那天晚上!”

“林小云,你给我去死吧!”

“喂!你们那边,吵到人家了!”这个是母亲的声音,接著又听到她变得温柔的说道:“来,喝点鸡汤,这是老头子专门给你们熬的哦。”

许文漓抬了抬唇角,慢慢睁开了眼。

“娘,你对我真好。”

“傻孩子,你不都叫我娘了吗?”母亲穿著淡粉色的护士装,坐在另一张床前,手里捧著一个大号的保暖杯。

一滴泪水流了下来,许文漓觉得,真的好幸福。

“哥!妈妈,哥醒了!”小妹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任水天的身子怔了一下,就要挣扎著下来。

“你别动!才做了手术几天?”母亲有些生气的说。

“娘……”

“水天,你别动。”许文漓一开口,发现自己声音嘶哑难听,喉咙像堵了一半似的。撑著想坐起来,却全身酸痛无力。

“你也别动!”母亲一声喝道。

“我想起来,妈~”

“我说不许就不许!”

正好推门进来的小护士自觉的轻轻合了门出去了。

“哥,喝点水!你都睡了两天了,好像多久没睡觉似的。”小妹拿了杯温水喂他,喉咙润了,许文漓道:“我是很久没睡觉了啊。”

旁边的小林尴尬著一张脸,小心的说道:“这个,大哥,那天晚上是我不对,你别生气啊!”

许文漓疑惑的问:“什麽事?”

“啊?”小林比他更疑惑的张著嘴。

病房的门被打开了,许大夫走了进来,小护士在门外嘻嘻一笑,又关了门。

“爸!”

“爹爹!”

许文漓和任水天同时叫道。

任水天奇怪的望著走向许文漓的许大夫,问道:“他是文漓的爹爹?”

许母摸著他的头发说:“他也是你的爹爹。”

这孩子,一睁眼就叫自己“娘”,叫老头子“爹”,而且小妹又一直说他和文漓一定是那种关系,这死女娃子!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好像真的是呢,如果真的是这样,也算和我们家有缘分吧。


“爸,谢谢您了。”许文漓从听到任水天的声音开始,心里一直都是暖暖的,刚才流了一滴泪,现在胸中那一团全部跑了出来。

老爸俯身抱住自己的儿子,说:“你回来就好,一家人,说什麽谢呢!好了,还有其他病人要看,我先走了。”老爸的眼泪也要止不住,连忙扯个借口就要出去。

许文漓自然晓得他心里想著什麽,也不挽留:“爸,您也别太累了。”

许大夫站起来,却并没有直接出去,而是走到另一个儿子床前问:“水天,汤好喝吗?你要喜欢,爹爹以後天天炖给你!”

任水天听得心里一动,终於涌出泪来,说:“爹!以後,以後水天给您炖……”

“哭什麽呢?怎麽我一来你们都哭?我还是先出去了!”许大夫抹了抹眼睛,急急的走了。

“死老头子!”许母轻轻说了一声。

“哦耶!老爸老妈都承认你们的关系了耶!”小妹紧紧的巴到许文漓身上:“还不感谢我!”

许文漓反手拥住了她,说:“小妹,其实我也很想你。”还没说完,就感到脸上滴滴答答的水滴下来。女孩子哭起来就是不一样,许文漓叹了口气去看小林,却发现他也在转身,再看老妈和水天,都是又哭又笑的,好不难看。


“真是的,大家今天这是怎麽了?妈,你平常不是挺凶的吗?”

许母应儿子要求活跃气氛,点著小妹开涮:“你个死小孩,整天在你哥面前BL、BL的叫,现在你还好意思哭?你不是该笑都来不及了吗?”

小妹鼻子一皱,反驳道:“我是高兴!我高兴得哭了不行吗?哥哥这麽帅,水天又这麽漂亮!我以後整天都可以看真人BL,一想到就激动得想哭!”

“一个大女孩子家了,小心没人要你!”

“没人要算了!反正我看他们两个就够了!”小妹瘪了瘪嘴,眼角余光瞟了眼小林。小林马上接口道:“没有人要才好!这样你就跑不掉了!”说著把她从许文漓身上扯出来,拉进自己怀里。


“讨厌!谁要你了!一副小受样!”

“你不是最喜欢小受了吗?呵呵!”小林得意的笑道,女孩子就是嘴里一套,心里一套,他这个小女朋友更是其中典型。

话说著说著,就只剩了两个人。

先是小护士来把老妈叫走了。

接著小妹和小林说晚上还要上晚自习,等九点半下课了再来。她以为许文漓不知道,过了半年她上了大学哪里还有什麽晚自习!

是下午六点多的时候,窗外的夕阳正暖暖的照进来。

很长的一段沈默之後,许文漓看到任水天正靠在床头上朝他微微的笑。

“我……”

“我……”

“你先说……”

“你先说……我想听你的声音。”

任水天又挣了挣,想要坐起来。

这个时候,如果能抱著他就好了。许文漓想著,就努力爬了起来,自己只是太累罢了,没什麽大不了的。

“我梦见师父带你来找我呢,文漓。”

任水天看著艰难的走过来的许文漓,缓缓的流下泪来。

许文漓抱住了他,也流了泪,但现在却一点也不想它止住。“我也梦见一个黄衣人,说要到奈何桥去才能见到你,我就去了,没想到那桥上简直太可怕了,好多鬼手抓著我,现在都还疼呢!”许文漓觉得不对,那只是梦,怎麽会疼呢?於是拉起蓝色的病号服裤子一看,小腿上真的包了一层纱布。


难到这不是梦?

水天心疼的摸著他腿上的纱布,说:“你真傻,那种地方,一不小心就会被吃了。”

“再傻也没你傻!”许文漓握了他的手说。

“你身上也要留下伤疤了呢。”水天靠进许文漓的胸膛,喃喃的道。

“这一点,哪里有你为我伤的多?”

…………

又一阵沈默

…………

“我还梦见爹娘了呢,虽然我从来没见过他们,但是就是知道一定是我爹娘。”

许文漓想起水天说过他师父捡到他的时候爹娘就已经死了,怪不得他会不记得爹娘长什麽样。心中一阵怜意,便低头吻了吻水天的额头。

“他们都叫我回去,我也想回去,可是身体不听话的要往前走,害得他们十分幸苦……直到我听到你的声音……”

许文漓吻著他没干的泪水,还有一点温热。

“然後我醒过来,就看见他们守在我们房里,虽然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但是那张脸,绝对是我爹娘……”

许文漓已经吻到他的唇角,夕阳昏黄的光透过来,让他的耳朵稍微有点透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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