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邪居夜语——秦人秦鬼
秦人秦鬼  发于:2011年08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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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到:“那你可愿永生永世都与我在一起?”孟慎思没有答话,只是伸手紧紧的环住他的脊背。

4 无邪居夜语之雪山

又梦到他了,满眼震惊的看着他,胸前的鲜血留在银白色的衣衫上,好似在一张白纸上画了朵鲜红的牡丹花,触目惊

心。澹台行一头冷汗的醒来,睡在一旁的女子睡眼惺忪的问着:“公子,怎么了?”澹台行摇了摇头道:“无事,你

且睡你的!”

女子撇撇嘴角又躺了下去,不过是一个客人罢了,何苦为难自己睡不好觉。澹台行,抚着胸口苦笑,自己真是作孽多

段,连夜里都无法安眠。“思玄,思玄”口中喃喃的唤着,澹台行一把扯起散落在床边衣衫穿上,头也不回的走了出

去。

又被吵醒的花娘呆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良久之后恨恨的吐出一句:“神神叨叨的!”便翻了个身将今夜这位容貌俊

美却脑袋进水的公子抛在了脑后。

风呼啸而过,夹杂着雪糁扑面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澹台行低着头,紧了紧身上的皮裘艰难的向上走着,这雪山之

上便是江湖人闻之色变的邪教──雪衣教,他要亲眼看看傅思玄究竟如何了。他武功高强,又有雪衣神功护体不会轻

易死的。抱着这样的心思,澹台行依然顽强的一步一步的向着山上走去。

终于到了那一日的激战之地,一眼望去大片的雪白,这里的血痕污迹早已被雪花盖了个干净,再也不着痕迹。想起那

日的情景,澹台行胸口闷痛了起来。是他将这些人引上雪山的,他早就知道傅思玄是雪衣教的教主,他早就知道,从

他们在京城相遇之后的第三个月他便知道了。只是他一直瞒着傅思玄,让他以为自己只是个赶考的书生,让他带着他

回了雪山。

武林正道围攻雪衣教那一日,他究竟是抱着什么心情带着那些人来的,已经不记得了。他自小孤苦,入得蜀山派后也

不被师长看好,能走到今日的地位,其中多少苦楚他心中最为清楚。他知道这世上,只有权势才能保人安宁幸福。而

那日只有带头灭了雪衣教,他绝心公子才能立在这江湖之巅。澹台行拳头捏的死紧,那一日带着人来雪山的是昧了心

的绝心公子,而不是京中那个赶考的书生了。

抬眼看着前方,漫天风雪吹得他睁不开眼,影影绰绰的看着前方有个人影缓缓的走来,心在腔子里跳的厉害,那人的

身形如此熟悉。想要拔脚快奔两步,却怎么也快不起来。那人的身影渐渐的近了,澹台行几乎要控制不住的呼喊起来

,他屏住了呼吸,看着越走越近的人,心中一时喜悦与愧疚并存着。

其实他知道那一日傅思玄定会对他手下留情,他才站出去与他对打,否则以傅思玄的武功又怎会让他一剑贯胸。他卑

鄙的利用了傅思玄的情,看着他满眼惊讶于伤痛的缓缓向后倒去,澹台行只觉得自己此生的幸福快乐都好似这山一样

,被漫天的风雪覆盖冰封。他没有回中原武林,他留在山脚下的城镇里,日日在烟花之地流连想要填满心中越来越大

的空洞,可夜夜的噩梦却不肯放过他,心中时时刻刻的思念与悔恨几乎要将他逼疯。

“思玄!”澹台行叫了起来,那人眉眼依旧,还穿着最爱的素白衣裳站在他不远的前方。他没死,他果真没死,他就

知道傅思玄怎么会死。他艰难的追了上去,那人看了他一眼又转身背对着他向前走去。

澹台行亦步亦趋的追在他身后,他不住的哀哀的唤着:“思玄,思玄,你看看我,看看我,我错了,我错了,你看看

我,看看我!”那人不紧不慢的向前走着,仿佛并未曾听到澹台行泣血一般的呼喊。

走到一处,那人突然静静的站住,转了身看着他,露出一个极温柔的笑容来。澹台行心中一喜,又拔脚向着他的方向

走去,走着走着突然脚下一空,惊恐的望向下面,竟然是万丈深渊,眼前哪里还有傅思玄的影子。心中苦涩的笑着:

“思玄,你究竟是不肯原谅我了!也罢,那我这便去陪你!”澹台行无声无息的坠落了下去。

悬崖上,立着一人冷冷的向着崖下看着。“呵”一声苦笑:“我怎么会活着,你那日一剑穿心我又怎么会活着,若不

是这一口怨气将我束缚在此以待报仇之日,恐怕此刻我早已入了轮回。”傅思玄的身影渐渐淡了去,而漫天风雪却依

旧呼啸而过。

5 离魂

月华如水,陈子归静静的坐在院中,举起了手中的酒盏抬头望着天边那一轮皎洁的明月。那人的头发也与这月华一样

,淡淡的金色,曾经柔软的缠绕在自己的指间。“安伦,安伦”口中喃喃的叫着那人的名字,抬手将杯中的残酒一饮

而尽。

墙头上突然闪过一道黑影,陈子归惊觉,一跃而起捉住那影子道:“何人?”。那人一把拉下蒙在脸上的黑巾道:“

刚刚还叫着我的名字,转眼就不认识我了啊!陈、子、归。”陈子归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人,猛然伸出手将他紧紧的抱

在怀中“安伦,安伦!你怎么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日日夜夜都在思念你!”

苏安伦挣开他翻了个白眼说到:“想我?陈子归,你当初眼睁睁看我离开,什么话都没说,现在说想我有什么用?”

“安伦,安伦,当初是我混蛋,这几年来我日日夜夜在悔恨,为何当初没有拦住你,任你回了波斯。”陈子归一边说

着,一边懊悔的捶着自己的脑袋。

当初苏安伦远涉重洋,从波斯而来,两人在胡姬的酒肆中相遇。苏安伦一头淡金色的秀发,清澈的如同湖水的蓝色双

眸让他失了心魂,他死缠烂打的将人追到手,两人渡过了一段甜蜜时光。谁知道,朝野生变,先帝一夜之间驾崩,天

下大乱。值此之际,苏安伦劝说他与自己一同回波斯避祸,可自己是当朝将军,自然国家为先拒绝了苏安伦,他一气

之下出走。这些年来他并未曾对自己当初的决定有所后悔,只是不断的责怪着自己当初为何没有好言软语的将苏安伦

留下,任他只身回国。

苏安伦低垂了眼眸,陈子归当他还在怨恨,本想要伸出的手便堪堪的停在了半空中。半晌之后才苏安伦一头扑进他怀

中,衣裳的前襟有些湿糯的感觉,他的声音闷闷的传来道:“我也后悔了,子归,我不该那么意气用事的,你是汉人

自然要以国家为重的,若是你我易地而处,我也会有同样的决定,我当年不该那样强逼你的!”陈子归将抱他的手臂

紧了紧,“安伦,安伦,安伦。。。”好似怎么也唤不够他的名字一般。

两人静坐在院中,苏安伦喝了口茶水问道:“子归,那现在可愿与我离开,我们不去波斯,我在回鹘与中原交接之地

买了个宅子,我们住在那里,若是中原有难,你还能及时回来的。”陈子归皱了眉,缓缓道:“容我想想!”

“还有什么好想的!”苏安伦着急的说着:“你都快要被斩头了,还有什么好想的,没有命了,你拿什么忠君护国!

”陈子归苦笑一声,的确自己眼下的境况堪忧。自古以来都是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况且自己这样功高

震主之人,新帝这些年来极力的打压自己的势力,现在更是将自己软禁在府中,相信不久之后便要下手除了自己了吧

看着眼前人焦急的样子,陈子归下定了决心,他欠眼前人良多,已经为了国家抛弃了他一次,这一次就自私一次吧。

伸出手握着苏安伦急的拍桌的手掌,笑道:“手掌都要拍红了,我跟你走便是了!”

闻言,苏安伦湛蓝色的眼眸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反手握住陈子归的手道:“真的?那快去收拾东西,马车我早就安排

人备好了,我们连夜离开!”

二人连夜偷偷出城,城外早就备好了马车候着,一路颠簸着往西北方向绝尘而去。陈子归有些犯困,靠着马车的厢壁

睡着了,一旁的苏安伦仔仔细细的端详着他,这人这些日子过的不怎么如意,憔悴了不少,给他的身上加了条毯子,

更深露重可不要着凉才好。

东边的天色渐渐的泛白,苏安伦有些不安的挪了挪身子。陈子归武人出身,稍有响动便会醒来,揉着惺忪的睡眼道:

“安伦,怎么了?”仔细看去,顿时惊恐的瞪大了双眼,只见苏安伦的身子渐渐的透明了起来。

陈子归伸出手去想要抓住那人,却空空如也。苏安伦有些哀怨的笑了笑道:“子归,地图我放在你包裹里了,你沿着

我画的路线走就好,信物也放在一起了,看来我这魂魄之体是无法陪你到底了。”

闻言陈子归顿时心神俱裂,这世上能魂魄离体的除非是死人。顾不上许多 陈子归一把扑了上前道:“安伦,安伦不要

走!”,却只见苏安伦向着他挥了挥手,身子便渐渐的消失不见了。陈子归还维持着拥抱着他的姿势,只是怀中早已

没了那人的身影,而他的面颊上早已两行清泪缓缓流下。

半月后,陈子归风尘仆仆的到了苏安伦所说之地,望着面前的朱红大门心头满是苦涩。那一日自己恨不得登时就追了

苏安伦去黄泉,可却还是放弃了,无论如何他都要拜祭过苏安伦再随他而去。

将随身佩戴的信物拿给了府中的执事,执事恭敬的将他迎入府中。陈子归坐在大堂之上,沉默良久之后,终于开口问

到:“安伦,他。。。。”胸中一时气血翻涌,怎么也问不出来那句他的坟墓在何处。

“安伦公子正在房中!“

“嗄?”陈子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事实,苏安伦正在房中。执事点了点头随即又说到:“一月前,安伦公子生

了重症,一直昏迷在床上,直到半月前才稍有好转。”

“快带我去见他!”陈子归扯着执事的衣领吼着,执事也丝毫不敢怠慢,带着陈子归去了苏安伦房中。

床上的人静静的沉睡着,柔软而弯曲的淡金色卷发衬着雪白的面颊,陈子归握住他的手掌,是温热的,心慢慢的安稳

了下来。将他的手掌贴在面颊上慢慢的摩挲着,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湛蓝的眼眸,对着他温柔的笑着说:“你终于来

了,我等你很久了呢!”

6 画中仙

手里把玩着谭恩年的长发,朱天阳倚在床头坐着,面上挂了个有些邪气的笑容说到:“恩年,你说我二人可算是亵渎

佛祖,竟在这清静之地做出这般事情来!”谭恩年懒洋洋的翻了个身,软软的反问道:“天阳后悔了?”

朱天阳伸出手抚了抚他的面颊道:“怎么会?我疼你爱你且来不及!那一日小沙弥一将你带到我房中,我便将你放在

心上了,这两个月来我对你的用心比我活了这二十年用的都多!”

见他急急的辩解,谭恩年登时红了脸,将头埋进被中恼怒的说了一句:“睡觉!”,朱天阳知他着恼,便笑嘻嘻的躺

了下来,伸出两只手臂将他紧紧的抱在怀中。

两月之前,朱天阳实在拗不过自己的娘亲,只好住进了护国寺以消弭身上的杀气。江湖上有道是“一笔,二笛,三决

心”,说的便是铁笔书生朱天阳、玉笛公子万鸣远、绝心公子澹台行,其实论起来三人修为也差不了多少,朱天阳之

所以排了个第一,还是因为是当今敬王朱昭阳之子的关系。

自小就对寺院这样的地方有着莫名的痛恨,朱天阳住了两天便觉得痛苦不堪,谁知道第三日夜晚,一名小沙弥敲了他

的房门。原来有位书生想要在书院中借宿读书,可禅房不够,无奈之下小沙弥便领了书生过来,看看朱天阳能不能与

这书生共处一室住上一段日子,这书生便是谭恩年。

朱天阳对他一眼钟情,两个月里想尽了办法终于得了这人,白日里谭恩年都在藏经阁中看书,只有夜晚才会回来。朱

天阳心里盘算,待三个月住满之后,定要带着谭恩年一同离开才好,自己在京郊有所单独的宅子,两人住着定然是逍

遥自在了。

热热的鼻息喷在谭恩年的颈窝处,他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朱天阳将他抱得更紧了。两人折腾了大半夜,也早已

累了,朱天阳沉沉睡去,睡梦中看到谭恩年满面哀容,含着泪花向他挥手。

看着满桌的素斋,朱天阳叹了口气,无奈的拿起碗筷吃了起来。吃完斋饭,他突然想起来不知道谭恩年吃了没有,便

踱步去了藏书阁想要去找他,却被一名小沙弥叫住,说是方丈想要见他。这护国寺里的方丈,三月前去了少林,近日

才归来,不敢怠慢这位皇孙,便带着他去了寺中的藏宝阁。

朱天阳被这阁中满壁的书画引去了注意力,一张一张的看着,撇眼间看到不远处竟然有幅人物画像,在这满屋的花鸟

鱼虫、山水自然中显得十分的突兀。便踱步走到跟前,一旁的方丈赶忙介绍道:“这是我寺中百年前一位弟子所画,

一直挂在此处。”

抬眼看去,朱天阳几乎以为自己花了眼,仔细的盯着看了看,那画上的人赫然是谭恩年。他穿着一袭蓝衫,手中拈了

朵海棠花,笑的温雅动人。看了看一旁的落款,写着的是寂心的法号。朱天阳忍不住问道:“这寂心,是何人?”

方丈摇了摇头说到:“寺中僧人名册中并无此人,老衲也一直感到奇怪,可听老衲的师傅说,这确实是寺中僧人所画

。”

沉吟半晌之后,朱天阳缓缓开口道:“不知大师可否割爱,将这幅画让与在下?”方丈自然不敢得罪于他,况且敬王

每年要向寺中捐献大笔的香火钱。方丈连忙道:“施主喜欢,老衲赠予施主便是!”

说着,方丈便将那画从墙上取了下来,小心翼翼的卷好递给了朱天阳。摸摸怀中的画卷,朱天阳神色复杂的低头,跟

在方丈身后缓缓踱步出门。

入夜,窗外一轮明月,朱天阳坐在屋中,静静的饮着一杯清茶。那幅画便被他挂在了墙上,他时不时的抬头看着。忽

然之间,只见那画上隐隐的泛起一层珍珠色的光泽,朱天阳站起身盯着那画目瞪口呆的看着画中人,漫步走了出来。

朱天阳被骇的倒退了两步,谭恩年看着他也是一惊,他没想到自己竟会在朱天阳的房中现身。朱天阳立直了身子试探

的问到:“恩年?”谭恩年良久之后缓慢的点了点头,他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向朱天阳。

“恩年”朱天阳上前两步,想要伸手去抱他,却还是止住了,只是抚了抚他的肩头。谭恩年这才抬起头来道:“我并

非是人。”

“我知道”

“那。。。”谭恩年踌躇了半晌之后才问到:“你可曾记得我,哪怕一丁点也好!寂心!”

朱天阳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抓了谭恩年的胳膊说:“你刚刚唤我什么?”

“寂心,你便是寂心,我在这寺中已经待你百年了!”谭恩年明明是笑着说的,可声音中却掩不住的苦涩之意。

“究竟是怎么回事?”朱天阳跌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道。

“百年之前,我借宿在寺中读书,遇到寂心。他是寺中方丈的大弟子,为人端方严明,我们一见如故,天长日久我竟

生了爱慕之心。可他是佛门子弟,又怎能言情,他本就对我有情,只是碍于身份一直苦苦压抑,我不甘心百般引诱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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