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鬼狐精怪,花妖魂魄,灵异的小故事们
1 无邪居夜语之白梅香
昨夜院中的白梅开了一树的花,清晨的时候万鸣远看到院中那株开了花的梅树,唇边噙了丝淡笑,可恰好在这时院门
响了,有人前来敲门。不多不少,那人恰恰好的敲了三声。转了身,眼角眉梢都浮上一层喜色。
拉开院门便看见那人批了件淡青色的披风,如往年一样穿件雪色袍子站在雪地里,一阵淡淡的梅香随风飘来,万鸣远
看去那人手中还拿着一枝不知道从哪里折来的红梅。那花越发衬的他唇红齿白,面色如玉一般。万鸣远一时看的有些
呆住,来人将手中的红梅挥了挥,笑道:“鸣远兄!回魂了!”。
万鸣远这才如大梦初醒一般,慌忙的扯住来人的手。“寒生一路辛苦了!”,被抓在掌中的手指冰凉冰凉的,万鸣远
有些心疼的将手放在怀中捂着。来人面上一红,有些恼怒的想要将手抽出来,却被按住。
万鸣远住在这座院子里已经有五年,自从四年前的一个冬日里,迷路的梅寒生叩响他的院门之后,每年的冬日他都会
来此与他相聚数月,待到春暖花开之时便会离去。而那人来到的时间总是在院中那株白梅树开花后的第一个清晨。
炉上煮了一锅小食,万鸣远先为他倒了一盏早就烫好的桂花酿,只因他酒量浅,只能喝这样清甜如同果酒一般的酒了
。一杯酒下肚,浑身立马暖和起来。梅寒生眼馋的看着鸣远手中的女儿红,万鸣远淡淡的笑了笑摇了摇头,那人便立
马垂丧了脸。
口中不满的嘟囔着:“小气,一口女儿红都不舍的给我。”万鸣远笑了起来,将手中的酒杯还是递给了他,梅寒生就
着他的手小小的抿了一口,舔了舔唇角笑道:“真是好酒啊!”万鸣远眸中一暗,不管不顾的就吻了上去。
梅寒生先是被惊了一跳,随即也将手臂环上了那人的颈背,两人纠缠在一起跌跌撞撞的向着床上倒去。窗外不知何时
静静的飘起了雪花,寂静无声的夜里,却传来隐隐的喘息声,屋中一片旖旎之色,那红绡帐中一双人交颈缠绵。
夜渐渐的深了,两人相拥着沉沉的睡去。夜半时分,万鸣远被一阵浓烟呛醒,他惊恐的看着不知道何时燃烧起来的房
屋,满眼震惊。
万鸣远本是名满江湖的玉笛公子,早些年行走江湖得罪了不少人,有些宵小之辈一直想要寻到机会加害于他,这一次
竟然点了他住的院子。万鸣远惊慌的摇醒身旁的人,一把将他抱起便要向外冲去,无奈火势太大,将两人困在了屋中
。
从万鸣远的怀中挣脱而出,看了一眼院中的那株即将被火龙舔到的梅树,又看了眼眼前之人,梅寒生咬了咬牙。单手
捏了个诀,口中一阵呢喃,万鸣远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身周笼罩起一层淡淡的白光,而那人却在白光外看着他淡淡的
笑着。
“寒生,这!这是怎么回事?”,伸手去碰触那白光,却被挡了回来。
梅寒生眷恋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开口道:“鸣远,我本是院中的那株白梅所化,五年前你住进这院中,我因慕你风
姿便苦心修炼,年年花期之时与你相会。”万鸣远看着白光外的那人,心中一时翻腾不已。
“鸣远,我本体在院中,我去护着。若是有幸不死,明年再见吧!”万鸣远还未来得及说话,却只见梅寒生扬手一挥
,便陷入一阵黑甜梦乡。
又是一年冬日,梅寒生怀抱着冰凉的酒坛,落拓的倚在一株焦枯的树木旁。双手环抱住那树身口中喃喃的说到:“寒
生,寒生。”仿佛失了心魂一般,紧闭着双目,那清泪便顺着脸颊流下。
那一日自己在寒风中醒来之时,这里早就成了一片焦土,万鸣远又在这旧址上重新起了座庄院。可院中那株被烧得焦
黑看不出本来面目的树木,万鸣远却固执的不愿砍了。反而每每抱着酒坛在那树下醉死过去,被侍童拖进屋中。
清晨醒来的时候,万鸣远推开窗,迎面一阵寒风吹来。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院中,那株本已焦枯的白梅树,竟然花
满枝桠,一阵隐隐的白梅香气飘了过来。
“咚咚咚”不知是谁叩响了院门,鞋子也顾不得穿上,万鸣远赤着脚奔出屋门拉开了大门,只见那人穿着一袭青衫,
手中捧着一枝红梅浅浅的对着他笑,朱唇轻启道:“鸣远兄,别来无恙!”。
2 无邪居夜语之姚黄
堂前的喜乐吹吹打打的,好不热闹,堂上高坐的二老满面笑容受着面前的一对新人拜谢高堂。姚丹青听到隐隐约约的
喜乐声,低头苦笑着,明明隔了两条巷子了可为什么还能听到。用帕子掩着口低低的咳嗽着。看了看又被血染的血红
的帕子,姚丹青一抬手,便将帕子扔进一旁的火盆中,口中喃喃的低语着:“冯远山,这就是你所说的下山之后的生
活么?”。
冯远山举起手中的酒杯,对着满院的宾客说到:“多谢各位叔伯乡亲赏光在下婚宴,远山在这里先敬各位一杯。”一
杯接着一杯的酒下肚,冯远山好似没了知觉一般的不住的喝着,他想要将自己灌醉,可却越来越清醒,只是头痛欲裂
。
脚步踉跄着被人扶进新房,遮着红艳艳的盖头的新娘正端端正正的坐在床边上等着他。身后的房门被闭上了,冯远山
冷冷的看着坐在床前的新娘,抽起嘴角,轻蔑的一笑随即问到:“你可满意?这可是你费尽心机得来的名头──冯少
夫人。”床边的新娘子动了动,想要站起身却被冯远山按住了肩膀。
“你不要妄想我会碰你!”语气中数不清的怨恨,冯远山一甩手转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撑着脑袋又一杯接着一杯
的喝着。床边的新娘子,颓然的坐着。
窗外的天色微明,桌上的红烛早已燃了个干净,新娘子依旧坐着,冯远山站起身,看了看天色唤来了在门外等候的侍
童打了水来洗漱。穿戴好便要离开,新娘子却一把掀了盖头拉住了他的衣袖道:“相公,奴家还要与你一同见公婆的
,你不能这样离开!”
冯远山将她的手扯了下来冷冷道:“你自己去吧!便说我还有事不能陪你了。”女子满眼的绝望,哀哀戚戚的看着冯
远山转身给了她一个绝情的背影。
出了府门走过两条巷子,冯远山敲了敲一扇小门,却无人相应。冯远山有些着急,一把将门推开,一边向着内里走一
边唤着:“丹青!丹青!”始终听不见那人的声音,冯远山急匆匆的跑进内室却只看见,那床上静静的躺了个人,身
上穿着最爱的淡黄色衣衫,衣角还绣了朵牡丹花。
“丹青?”冯远山小心翼翼的叫着,害怕自己惊扰了那人的梦,可那人却始终不应,屋中静悄悄的,只能听到自己的
呼吸声。走到那人的床前,冯远山伸手去触他的脸,指尖一片冰凉。冯远山颤着手伸向他心口,什么都没有。
胸中好似被千刀剐过,疼痛的让人麻木,冯远山踉跄的倒退了两步,捂住胸口看着床上的人,他双目再也无法盈盈的
注视自己,他的指间再也无法画出那一朵朵的牡丹,他的唇色苍白再也无法吐露出脉脉温情。
忍不住又猛扑了上去抓着那人的手拼命的揉搓着,仿佛这样就能让他回暖让他活过来再对他说话。惊慌的甚至有些疯
狂,撕扯着姚丹青的衣衫,最终却还是无力的倒在他身旁,闭上了眼。
朦胧间,姚丹青缓步向着他走了过来,冯远山奔了上去欣喜的说着:“丹青,我就知道你不舍得留下我一个人的!”
却只见姚丹青淡然的一笑,摇了摇头道:“远山,我是来向你道别的。”
冯远山慌了手脚,去抓他的手却什么都抓不住,那人好似个幻影一般。姚丹青笑着说到:“远山,八百年前的长安,
你赴京赶考借宿在一座荒宅之中,救活了一株几乎要渴死的姚黄,那便是是我。为了报你救命之恩,我修成人身之后
求了月老许你我三世姻缘。”
不能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冯远山愣愣的看着他。姚丹青笑了笑继续说到:“于是我便随你入了轮回,第一世时你为
学堂先生,我是邻村童子,你我相遇相爱,为了你我男扮女装嫁入你门。后来你赴京赶考便一去未归,你家中老母病
死,我剪发葬她,一路乞讨前去京城寻你,谁知道你早已高中还娶了尚书家的小姐,我拦你轿子,却被你的马踢伤,
你掀开轿帘说并不认得我,我悲愤交加一头撞死在你的府前。”
冯远山惊愕的张开嘴,想要辩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前世之事他如何记得。姚丹青笑着安抚他,又继续开口说到
:“第二世时,你为公卿之子,我是平民子弟。你我在蜀中相遇,你温言软语让我许了身心,你说要带我回京,我便
跟你去了,谁知你早已娶亲。便将我安排在别院之中,住了三月有余,你的父母正妻便带了家丁来,将我关入柴房活
活打死。呵呵!而这一世。。。”姚丹青低着头苦笑着,冯远山早已瘫坐在地。
他与姚丹青同窗六年,早已相知相爱,此番家中召唤他带着姚丹青下山想的便是禀明父母之后,带着他游历名山大川
。他买了个小院给姚丹青住着,自己回了家想要去退了表妹的亲事,谁知道家中高堂以死相逼让他成亲,他无奈之下
便随了父母心意,又一次辜负了他。
姚丹青抬起头看着他道:“若早知道这三世都是这样的孽缘,那我宁可并未许过。现在三世已满,我也没有什么好留
恋的了,也是该一心修道升仙的时候了。”说到此,姚丹青早已满面泪水,冯远山直勾勾的看着他,口半张着什么都
说不出来。
“远山,只愿我们生生世世都不要相见了!”说完这句话,姚丹青的身影便慢慢淡去。冯远山一跃而起扑了上去,却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姚丹青慢慢消失。
睁开眼,冯远山头畔的锦被早已被眼泪!湿,抬眼看去身旁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床上就留了那一袭淡黄衣衫。冯远
山抱起那衣衫在怀,口中喃喃道:“丹青,丹青,就算寻遍山川我也要修道,我们总有会相见那一日的!”
3 无邪居夜语之水神
睁开眼,伸手向着身旁捞去,不出意料是空的。身旁的锦被早已冰凉,好似从未有人在过一般。孟慎思撑着身子坐了
起来,赤裸的上身上面点点嫣红的痕迹,将旁边的被子团了一团,身子软软的靠了上去。
有些无神的盯着帐子出神,那人又走了啊!总是如此,缠绵时只管缠绵,尽兴了便话都不说的就离开,总是这样冷冰
冰的一个人,自己到底是看上了他哪一点,竟要为他留在这杭州城整整一年。
看着窗外,孟慎思猛然想起自己已经出门游历两年了,家中的双亲,兄弟姐妹也不知可好。想起来一年前的这个时候
,自己也不过刚刚到杭州城而已。而眼下又是一春了,屋外的桃花开的正艳,杨柳依依的垂着,想起前朝的诗:“暖
风熏得游人醉”。杭州城,真是个好地方啊!
心里暗暗的赞着,起了身穿戴好,孟慎思慢悠悠的向着门外走去。现在住的这地方还是那人买来送他的,心中暗暗的
唾弃自己,就好似个被人养着的娈童一般,可自己却是甘心的。摇着头叹气,眼见着门前跑过一群小孩,手中牵着长
长地线,天上的纸鸢飞的再高也挣不脱手中的线。
转眼间已是炎炎夏日,树上的蝉叫得正欢,孟慎思被聒噪的不成捂着脑袋发愣。自从春日走后,那人再也没有来过,
以往每月都是一逢五、十那人准准的会来,可已经三个月过去了却再也没见过他的踪影。孟慎思努力的回想着自己当
日说过的话,突然一愣,苦笑了起来,原来是因为自己意乱情迷之时的那句:“不要离开我!”那人是怕了吧!
回想初见之时,自己也不过乍到杭州,那一日里西湖上飘着蒙蒙细雨,撑了把纸伞晃晃悠悠的转着,便看见那人乘了
只小舟向着岸边漂来。他穿了一袭玄色衣衫,任凭雨丝沾湿头发,整个人都冷冰冰的,好似这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人一
样。看了那人那一眼就着了魔,傻傻的跟着他,一心想要结交,谁知道酒醉之后竟然就滚在了一张床上,再然后就变
成了后来的样子。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过很久,谁知道这短短一年便已经是到了头。
“洛溪,你为何如此狠心!”叹息着将身上的包裹紧了紧,孟慎思回头留恋的望了眼落日余晖中的西湖。那人恐怕再
也不会出现了,他从未给过自己承诺,是自己一直有着期待罢了。罢了,罢了权当大梦一场,唇边扯出一抹涩涩的笑
容,那船悠悠的向南而去。
辗转多半年,先是南去百越之地,后来又到了长安探望多年未见的三弟孟慎言。孟慎思觉得有些疲惫,思念起了敏州
的山山水水,更思念家中亲人,虽然平日里并没有多少亲厚,可那毕竟是自己的父母兄妹,再怎么也比旁人不知道要
亲多少倍。
孟慎思站在船头,放眼看去,这洛水两岸都是崇山峻岭,与江南那花红柳绿的景色大大不同,不过也是别有一番韵味
。船工在一旁叫着说到:“公子,江面上风大,您快回舱里吧!”,孟慎思摆摆手说到:“无妨,这风吹的人也舒爽
的很。”
正说话间,船工有些惊恐的看着江面上突然升起了巨浪,白花花的浪头向着小小的一叶扁舟直扑了过来。孟慎思被骇
的呆在了那里,船工则丢了手中的桨想要扑过去拉住他。
眼看那潮头要打上来之时却堪堪的停住了,潮头上端端正正的站了位黑衣人,俯身看着孟慎思。一旁的船工早就昏了
过去,孟慎思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最终还是惊叫了出来:“洛溪!”
黑衣人伸手,那潮头慢慢的降了下来,跟孟慎思平高。洛溪向着孟慎思伸出手来,孟慎思呆愣愣的握住,下一刻便被
那人抱在了怀中随着潮头向着江中隐去。直到坐在琉璃砌成的宫殿之中时,孟慎思还未回过神来。
“慎思!”一旁的洛溪抓了他的手,有些惊慌的叫着。孟慎思木木的转头,半晌之后才问出了一句话:“这,这究竟
是哪里!”
洛溪抱了他在怀里缓缓说道:“这是我的府邸,我为洛水之神,两年前去西湖作客与你相逢。”孟慎思抬眼看了他,
又低了头。洛溪环着他的手紧了紧,又继续说到:“本来应该早早回来复命的,谁知道竟与你痴缠良久,最后竟爱上
了你。”
孟慎思心中微微一震,不知道这人的话是真是假。洛溪抚了抚他的面颊:“你那日让我不要离开你,可仙凡有别,我
想到你日后总会离开我便再也忍不住了,连夜便赶往了昆仑山。本想求西王母削我仙籍,谁知道她竟赐了仙丹给我,
我急匆匆的赶了回来,你竟不见了人影!”
胸口一热,从未想过会是这样。孟慎思口中喃喃的说到:“我原以为你是怕我纠缠于你!”洛溪连忙辩白道:“怎么
会!你那样说我高兴都来不及!是我不好,忘记了仙界一日,人间一年,寻到你之时,你正与家人相聚,我没有扰你
,直到今日这才。。。”
孟慎思面上一红,抬起头看着他说到:“我都不知,你竟是这样的心思。”洛溪看他面带笑颜,便吻了吻他的唇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