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二郎吃鬼 下————小窗浓睡
小窗浓睡  发于:2009年06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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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冲冲沿路寻找,哪里还能见着银匣踪影,掐指一算才知匣子原被湛华拾回家,心中

怒火顿如浇了绵绵春雨,指尖不禁又泛上那一层肌肤触感,仿佛拈起一片薄薄脂玉,

拢合五指便能攥进掌中。绛尘过去因受得鬼王提点,免不得习上对方寡清薄欲,初见

湛华尚不施以正眼,然而这一只鬼眸瞳里藏了引惑,好似一团蜜糖黏住他的眼,他暗

暗旁观徉作嫌恶,眼瞧着湛华与钟二郎紧密无间,一会儿欢喜一会儿又无端恨恼,仿

佛冥冥中有谁揉搓他的心,疼痛酥痒不得言述。

这一样纠结自然不得为人知,待别人的甜腻日久天长渗进心里,更惹来狂蜂蜜虫搔挠

心上,酸麻酥痒游移肺腑,且苦且涩铭心刻骨,绛尘耐不得焦躁又卜一褂,刚询得钟

二郎住处顿觉满腔满室异样敞亮,连同头脑也被耀得发白,迫不及待动身起程,焦心

如火赶将而去。再说钟二与湛华前一日晚上兴致勃酣,交叠翻滚闹了一夜,睡到下午

仍不肯起,这一时还赖在被窝拥抱缠绵,钟二郎一双臂膀将湛华周身焐得温热,挺立

的乳珠几乎烫手,钟二潜下手从他胸前抚至腿间,手掌覆上一丛蜷曲毛发,握起下体

缓缓揉搓,那一团柔软渐渐勃起,好像新生的兔子微微抖颤,尿道里泌出黏滑水迹,

淋漓星点沾染指间。湛华“嗯嗯唉唉”呻吟不止,埋下脸孔朝着对方啃咬,钟二郎吃

痛往他屁股上拧一把,只觉手里攥上鲜嫩的桃子,指上吃力几乎捏出汁水,不由放缓

力道轻轻揉抚,贴在湛华耳边悄声私语。他两个如胶如漆正行得酣迷,湛华张开双腿

等待钟二抵入,忽听到外面大门扣响,扯紧了钟二不作理会,奈何来人敲击愈急,无

休无止似要将房门砸破,钟二郎只得穿起衣裳起身开门,张开嘴正欲骂咧出声,却见

外面正候着道士绛尘。

二人虽没有血海深仇,这一见面却也分外眼红,钟二郎满嘴污言谩骂如愿以偿倾涌而

出,叉腰档在门前扬眉怒笑:“你个王八蛋上窜下跳跟老子抢吃食,如今倒敢送到爷

爷门上,瞧老子扒了你的皮挂在门前,阴天泥泞拿来抹鞋底。”绛尘呆呆听着并不言

语,一双眼睛直勾勾望向他身后,漆黑瞳仁几乎跃出眼框,飘飘摇摇晃进屋里,钟二

见状转身查看究竟,却见湛华不知何时跟出来,身上只穿一件肥大褂子,露出赤裸的

大腿雪白耀眼。

第67章

湛华只当绛尘为银匣的事而来,邋衣趿衫便跑出屋解释,未待开口便见钟二郎阴云遮

面,不由遍体生寒又转回屋。钟二郎沉下脸随他迈进屋,一抬手将湛华推搡到床上,

撩起衣摆往他屁股上拍打两巴掌,清脆击响扬彻屋里,白嫩皮肉顿时泛起淡薄红晕,

好像枝上白桃刚刚养熟。湛华捂着屁股躲到床头,哭笑不得对钟二道:“人还在外头

等着,你又闹什么!”他穿好衣服再出去,却见绛尘早已自行进了门,揣起双手手立

于屋中,寒星似的眼眸好似冻结在眼框,目不转睛咄咄相视。这道士三番五次荒唐造

次,惹得湛华颇生出怨忿,然而钟二毕竟刚吃下人家的鬼,他心里发虚底气不足,查

言观色见得对方似要拉开架势,只得稳言软语先请绛尘坐下。道士呆板着面孔毫不反

应,湛华斜眼才见沙发上满是钟二撒的饼干沫子,知道来人必是嫌弃自家腌囋,不禁

两腮飞红平生尴尬,心中忿恼又添出几分,撇开眼睛望向别处。

这边厢钟二郎横眉怒目满脸狞悍,那边厢绛尘好似樽石人硬杵着不走,湛华左右为难

不知如何应付,因想到对方丢的匣子还在这屋里,只得强挣出笑脸讪讪道:“道长前

几日丢了东西,今天必是为它寻到这里,咱们便将匣子还给你,从此一干二净再无相

犯。”他言罢便打开柜子捡出空匣子,二指拈起来递给绛尘,眼珠子一转忽而又笑道

:“道长日后也该收好自己的东西,我见它非同寻常才拾回来,这其间兴许出了差子

,也不知东西可有缺失。”这鬼言辞模糊极力撇清关系,绛尘愣一愣伸手接过银匣,

两眼茫茫然如坠一团梦里,脑子空白一片晕晕浑浑几乎不知所至。原来这道士每一回

见得湛华便添一样心念,这一次更在胸腔掀起惊涛骇浪,面目上虽摆出一派风平浪静

,心中早驶过千军万马,耳边轰轰隆隆闹响不息,哪里还顾得计较银匣子。只是湛华

的言语他还听得清楚,连忙垂下双目强作淡然:“鬼最善于花言巧语,混淆黑白欺瞒

世人,口含蜜糖蜜心存蛇蝎,不知害得多少家破人亡。”他朝着旁边轻扫一眼,目光

飘摇着扫在湛华面上,眺起眼睛只当瞧不见钟二,调转话锋又含笑道:“只是咱们也

算老相识,我自然愿意相信你,况且匣里的魂魄原本无关要紧,难得你一直细心替我

收着,倒应该想方设法好好答谢。”

绛尘扭动着面肌强做一付和蔼可亲,绷紧的笑容直将对方唬得毛股悚然,湛华瞅一眼

钟二连忙道:“那大可免了,咱们本不同路,日后还是少走动为好。”他又装模作样

指着着时钟面露难色道:“这时候已不早,我们刚起床还未吃午饭,也不好留你共用

粗茶淡饭……”主人逐客令已下,来客却仍不已为意,绛尘不但毫无离退欲意,反倒

更往湛华身前凑一步,抿起薄唇轻声道:“你说要吃饭,我倒想起附近有家好馆子,

大师傅会做西洋点心,人都道滋味一绝,我听了也觉得有趣,只是独自去吃实在没意

思,你若乐意不如陪我同往,也算咱们彼此从今冰释前嫌、尽褪干戈。”这言语越发

添出些热络,他两个一来二去似有几分勾搭意思,钟二郎立在一旁巴巴听着,直恨得

口歪眼斜牙根发痒,几乎不曾冲进厨房操一把菜刀将这道士剁得稀烂,然而他心中一

动终于没动弹,暗道绛尘如此不知趣,纵是千刀万剐也不足弥恨,于是抢在湛华之前

喜笑颜开道:“既是有人爱请,哪有不去的道理,咱们家里穷,几天几夜没米煮饭,

正等着有善人来施舍。”言罢忙唤着湛华洗脸换衣服,自己在睡衣外面罩一袭棉外套

,眉开眼笑问绛尘可是揣足了银两。

湛华知道钟二的心思,强抑笑意打点收拾,换上钟二给的滚兔毛外衣,穿一双油光锃

亮漆黑长皮靴,钟二郎也特特抹一脑袋桂花香头油,立在镜前比划一番,自认美得能

做新郎官,手舞足蹈将绛尘推搡出大门。这三个上了大街形态奇异好像马戏团进城,

各怀鬼胎拦车坐进去,司机瞅着绛尘的土黄道袍正欲称“稀奇”,一转脸又被钟二郎

满头油香熏得猛打个喷嚏,斜眼见湛华勉强还算人样子,只是一身打扮似要去沿街拦

客人。汽车风驰电掣驶至目的,穿过闹市闯入幽静,绛尘推举的馆子匿于一条小巷里

,餐厅建作一栋灰色的小楼,两旁栽植着低矮梧桐树,苍枝枯丫伸展天上,乍一瞧仿

佛闹市里辟出人间净土。一行人走进餐馆由着侍应引至桌前,走近厅堂便闻着一股沁

人甜香,三三两两的客人围坐桌前吃午茶,神情惬意姿容欣然,钟二郎才知这地方不

过卖些糖水洋果子,并无他平日衷意的肥鸡大鸭子,高昂兴致立时垮下一半,面上却

仍露出一付欢快样子,眼明手快抢过侍应送上的菜单,拣着顶贵的点了满满一桌子,

一边埋怨蛋糕饼子不顶饥,一边指着绛尘吩咐道:“这位道是出家人,修行得道避五

谷,单给他倒碗生水便可以。”

掏钱的绛尘倒不与他计较,坐在一旁好似老僧入定,只是心潮汹涌无人能知,一双眼

睛直勾勾望向湛华,如火如腻如胶如箭,似要透过皮肉观心见骨。钟二郎手舞足蹈更

加欢畅,侍应鱼贯而至摆上餐点,他伸手抓一把巧克力塞进嘴里倒也尝出香甜,因嫌

刀叉不顺手,大呼小叫唤着侍应拿一双筷子,一只脚丫子踩上缎面坐椅,两手捧着奶

茶罐子“咕嘟嘟”几口喝得见底,狼吞虎咽仿佛饿死鬼鬼托生,周围驻客只当瞧着狗

熊跑出动物园,侧目观看窃窃笑语,钟二郎见状更添出几分表演劲头,张牙舞爪欢欣

雀跃,挥情尽兴丢人现眼。

第68章

钟二郎狂吃暴饮挣得眼珠子发蓝,绛尘正襟危坐阴沉含笑更是百般怪诞,湛华瘆得冒

出一身虚汗来,哪里还敢拿正眼瞧他俩,一双眼睛滴溜溜胡乱晃荡,沿着浮雕大门一

直瞧到头顶天花板,昂起脸数清吊灯上垂的一颗一颗水晶珠,闪闪烁烁不得片刻安闲

。绛尘见他聚精会神便也一同望过去,湛华胆战心惊忙将眼移开,撇开脸转而瞧到另

一侧墙壁,东张西望将餐厅的客人逐个端详。离他们不远有一对青年男女,坐在落地

窗旁脉脉相视,姑娘面朝湛华作如花笑靥,烫着金黄卷发抹了紫嘴唇,开衫低领里露

出滚圆的胸脯,好像睡熟的鸽子躲在衣裳里。这姑娘是不拘巨细豪放性子,一会儿倾

起上身朝着对方悄声私语,一会儿前仰后合高声欢笑,红艳手指甲轻轻勾到对面男人

面孔上,似一株凤仙花摇曳招展,乍乍惊惊无一分斯文,幸而餐厅里虽原本幽静,因

有钟二郎纵情相衬的缘故,众人便也觉不出吵闹。湛华原就爱瞧个漂亮小女孩,况且

这女郎与自己身旁两樽相比简直可谓赏心悦目,只是钟二郎毕竟在身前,他不敢明目

张胆放肆打量,只是时不时抬头悄悄瞟一眼,姑娘的声音隔着几桌传过来,娇俏嗓门

似有九曲十八弯,伸出手缠住她的男伴道:“过几日便是我生日,我瞧上一只包,你

乖乖掏钱送给我,可不准再犯犹豫。”

男人的嗓音比她低下十几个分贝,几乎喃喃自语悄声说出几句,湛华只看到他嘴唇开

开阖阖,又见姑娘忽然勃然大怒直起身,似因所商之事破裂,面上挂的笑容顿时荡然

无存,一跳腿藏在桌底下狠狠乱晃,几乎酝酿着拍打桌子跳起来,然而为了公众文明

终究强忍下恶气,只是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冷笑道:“瞧你裤裆里那玩艺,上了床是银

样蜡枪头,下了地软成一摊泥,这废物还想做钱串子,倒不如割了拌黄瓜。”她口出

恶言顿觉深清气爽,男人脸上青白交加分外缤纷,瞧一眼四周立时灰头土脸逃出去,

这两个一言不合分道扬镳,姑娘怒气冲冲捧起碟子吃尽融化的冰激凌,因恐皱久了眉

头脸上生摺子,连忙平缓神情松懈面容,掏出个小手镜悄悄补了妆,重将嘴唇涂得紫

后才又放下心。湛华跟随钟二郎出门时已不早,这一时太阳缓缓垂向西,金红的云彩

好像连绵缎子延铺在天边,夕阳余辉透过橱窗照进屋,她身上披挂上一层金,雪白的

胸脯更如揉了好胭脂,浓淡酡晕蔓染到腮上,好像釉彩白瓷刚出了窑。因少了刚才那

男人凑在眼前添乱子,湛华更瞧得兴致勃勃,仿佛又回到自己孑然一身四处招花惹草

时,春风得意眉飞色舞,暗地里不咸不淡心猿意马,不知不觉斜眼瞧一瞧钟二郎,忙

又老老实实垂下脸。

他再抬起头,忽看到窗外晃出个偻佝的身影,定睛望去却见是个白发苍苍老人家,沧

桑面上浮着一层青,咧开嘴似笑非笑,手掌拍打窗面似要召唤对面的姑娘,奈何费尽

力气也敲打不出声响。原来这是个寿终正寝过世的魂魄,趁着傍晚阴气聚攒重返回人

间,不知为何缘故寻到这地方,对着火人巴巴纠缠。鬼魂伸出双手贴在窗户上,隔着

玻璃触摸后面茫然不知的姑娘,张大了嘴似要呼喊出声,然而他们毕竟不仅只有一窗

之隔,彼此阻拦着生与死,姑娘哪会知道自己身旁偎了一只鬼。绛尘原是捉鬼的行家

,见这情形职业使命油然生起,顾不得再与湛华依依含情便站起身,迈开步子欲要冲

将出屋,钟二郎不动声色抬腿绊到他脚下,道士一不留神险些摔出个跟斗,回过头怒

目圆睁欲发质问,钟二郎这会儿已吃到八分饱,窗外那只鬼老而干瘪引不出丝毫食欲

,然而他偏偏要与绛尘找麻烦,自己笃定主意不容对方索魄抓魂。

他两个正当瞪起眼睛僵持不下,姑娘拎着皮包快步走出餐厅,斜阳残辉落在梧桐上,

无数苍翠的叶子闪闪发亮,彼此磨擦碰撞撒下斑驳的光影,好像明媚的蝴蝶飞了满身

。钟二郎喊绛尘掏钱结帐,自己抹一把油嘴大步追出门,姑娘沿着梧桐树小径缓缓踱

步,鬼魂见状连忙步履蹒跚追赶上,如影随行飘荡身侧,更探出一只干枯手欲要牵到

她身上,奈何人鬼殊途生死有别,手指缓缓拢起却抓了空。这鬼懵懵懂懂怔了一会儿

,千沟万壑的面孔现出无限哀愁,钟二郎趁这时候一个箭步冲上前,眼明手快将鬼魂

薅住,姑娘正奇怪哪里冒出个蛮子,身旁忽然驶过一辆车,她招招手将车唤住坐进去

,伴着天边落日绝尘而去。

绛尘虽是个道士,道观却绝非清水衙门,平日里善男信女争相奉上香油钱,好像鹅毛

雪片滚进门。这人刷暴两张开卡结了下午茶,怒气冲冲跟随出来,抬眼正看见湛华立

在树荫里,心中怨气不由泄下一半,暼眼又瞧着钟二郎伴在一边,眉间又攒出个肉疙

瘩,不由自主朝着湛华默默挨过去。钟二郎并无闲情牵挂,一心一意扯着鬼魂高声喝

问,大呼小叫咆哮如雷,咧开嘴露出喉咙深处鲜艳的小舌头,满面肌肉扭曲狰狞,然

而对方丝毫不知道畏惧,只是痴痴呆呆朝着他发笑,兴许生前便是个老糊涂,如今做

了鬼仍然不清明,嘴里“伊伊呀呀”乱嚷乱喊,仿佛唱歌忘了调,又像胡言乱语哄孩

子。

绛尘拈出一张纸符欲要收伏鬼魂,钟二郎唇角翘起将鬼搡至身后,眉开眼笑手舞足蹈

朝它喊:“还不快跑!”这鬼魂虽糊涂,救命的话却听明白,一声不吭拔腿便跑,撒

开丫子一溜烟逃得没影。绛尘勃然大怒作势发作,湛华立在一旁吃吃笑道:“二郎便

是小孩子心性,道长自然有海涵,万不要同他一般见识。”他虽如此偏袒,绛尘却默

默受用,满腔怒怨顿时泄尽,只留下腹内情肠纠葛缠绕。

第69章

钟二郎酒足饭饱心满意足,唤着湛华打道回府,他今日装疯卖傻抨击对头,自以为填

饱肚皮便是捡得天大的便宜,欢欣鼓舞喜不自禁,牵着湛华趾高气扬振兴而归。绛尘

立在一边噤声不语,目光随着他俩轻轻飘荡,满腔灼热自鼎沸渐渐落至冰凉,心中涌

出一股隐隐的幽情。且不论此三个怨孽又作如何,话说这白天遇鬼浑然不知的姑娘名

唤作郑囡,如今芳龄不过二十二三岁,自小父母不守在身边,被个老外公独自抚育长

大,如此颇养出当今物质女郎的谋筹,虽是眼高手低一事无成,却也自得其乐欢快过

活,每日只知道打扮得花枝招展出门玩乐,全凭着孔方兄的面子结交朋友。她近来正

是临近生辰,趁这机会打算狮子张口狠咬一通,哪料得新结的男友钱包比胆子更加瘪

,宁肯一刀两断也不愿再奉陪这小姐。郑囡怒气冲冲返回家,拣出那男人曾经奉送的

东西作势摔砸,一晃眼见举起的是樽价值不菲水晶雕,咬牙切齿终于没有脱出手。

郑囡立在屋中茫然发愣,她母亲这时候推门探进头,瞧这情形见怪不怪道:“你饿了

没,冰箱里留了饭菜吃不吃?”女人早年因杂务繁重对女儿疏于照料,直到父亲年老

体虚精神不济才把孩子接回家,母女两个倒好像远房亲戚共居一檐,处处温存拘谨小

心翼翼,时到如今仍保存着客气。她微微笑着又试探着商问:“过几日便是你外公的

祭日,我准备回老家替他扫墓,你若有空闲不如同往,也叫外公瞧瞧你如今的样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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