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度紧张和防备，话不由自主就多了起来，言瑜父母的意思总体也就是让他认真替别人做事，知道感恩，不要给人添

麻烦之类的，言瑜连连点头称是。

因为吃饭的时候大多是在说话，所以当吃完时已经很晚，言瑜抢著洗碗，让父母和三妹都去休息，言青也来帮他的忙

。

“瑜瑜，现在没人，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言瑜惊讶的望著言青。

“这有什麽好惊讶的，看刚刚爸妈说到张丫头时你的神色就知道了，不喜欢她也没必要慌成那样，恐怕是有喜欢的人

了吧，还想瞒过你姐的眼睛？”

“是是，姐你厉害。”言瑜笑著拍马屁，却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不要逃避问题！”言青严肃警告，“你怎不跟爸妈说？也省得他们老拿找儿媳妇的眼光看人。”

言瑜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当在真正面对的时候，他才感到巨大的压力和恐慌，他实在不敢想象当一心想抱孙

子的父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一个男人後，他们会出现什麽样的反应。连一向与自己最亲的姐姐，他都不敢透露半个字

。

言青看著他愈加凝重的神色，小声问了句，“不会是人家瞧不上你吧？”言瑜低头洗碗，没有回答。

“瞧不上就瞧不上，咱也不稀罕，那是她的损失，我知道我家二弟最好，是不？”言青当他默认连忙安慰道，“如果

你真不喜欢张丫头就算了，别光听爸妈的，这毕竟是你的终身大事，别误了自己也误了人家，面对爸妈，我一定站你

这边再拉上三妹，三比二，放心！哈哈～”

“姐...我...”言瑜凝视著给予自己支持的姐姐，差点想把所有的事都说了，但最後关头还是忍住，偏过头擦了擦眼

角，“姐，谢谢你。”

不管你知道真相後是否支持我，我都谢谢你，也许事实会让你们很失望很生气，但无论如何我真的很爱你们。

言瑜忽然发现自己是如此的害怕面对至亲的信任与期待，害怕在秘密暴露後对他们的伤害。

“哟～哭了，大小夥子了还哭什麽，没出息。”言青笑著拍自己弟弟的头。

24

月亮已经高挂半空，屋外寂静一片，偶尔几声狗吠是深夜里唯一的声音，如此宁静的夜晚，言瑜仍然辗转难眠，脑海

里反复回荡的都是父母说到儿媳妇时呵呵的笑声和盼望的眼神，原本美好的事情现在却成了缠绕他的魔咒。

就在言瑜烦躁不安时，手机响了，是宁瑞发来的短信，内容是调侃的意味比较浓，“长夜漫漫，孤枕难眠。”

不知为什麽，虽然只有短短八个字，言瑜原本烦闷的心情轻松了几分，他对著手机傻傻的笑，没过多久又来一条短信

，厚脸皮的说，“老婆，亲一个。”附加贼笑的表情。

彷佛心里调了蜜，浓浓的化不开，言瑜笑得越发傻呼呼，把手机当宝贝一样的握在手心里，缓缓睡去。

第二天，言瑜发现父母的态度与昨天有明显区别，不再殷勤的帮他牵线搭桥张丫头长张丫头短。他猜想应该是姐姐和

父母谈过了，想著他便向言青看去，果然得了个肯定得回应，言青向他比口型，不用担心了。

感到亲情温暖的同时也心生内疚，言瑜不免有些黯然。

言瑜在帮自己妈妈准备好晚上过年要吃东西後，擦擦手就回到客厅，忽然看到言采在玩他手机里的游戏，言瑜顿时吓

得魂都没了，大冬天也冷汗直冒，几乎是扑上去抢过手机，换来言采一脸惊异。言瑜也知道自己反映过大，只能把手

机藏到身後，干笑著解释，“呵、呵、呵，哥突然想起来有个电话要打，呆会儿再给你玩。”

言采歪著脑袋眨眨眼，嘻嘻笑了一下，人小鬼大的说，“嘿嘿～哥，是不是手机里存了和女生的情话呀？有什麽嘛，

反正以後是我大嫂都是一家人了。”

言瑜无奈的笑，现在的孩子，唉......一个个老成的跟大人一样，听言采的语气，她应该没看手机里的短信。自己妹

妹猜测的内容没错，只是对象错了，对方不是女生而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言瑜佯装镇定，教训了言采几句，然後心

虚的躲回房间里。生怕再发生这样的事，短信被谁看去就糟糕了，於是言瑜拿出一个硬皮有素雅封面的笔记本，翻开

来，里面已经写了很多页，整洁的页面，清秀的字体，上面全是他抄的和宁瑞发的短信，连时间都会标上，详细，一

丝不苟。

手机里每条和宁瑞发的短信言瑜都舍不得删，最後信件箱爆满，新短信挤不进来，言瑜便开始一条一条的抄短信，抄

一条删一条，边抄边看短信，有时回忆起一些事来就傻呵呵的笑。

陆南翊曾经玩笑般一脸嫌恶的说，你这家夥还把这种恶吧拉叽，随便一条都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短信抄下来。虽然得到

陆南翊这样的评价，言瑜还是认认真真的抄。

其实陆南翊所谓的看了都起鸡皮疙瘩的短信只是少数，大多数还是简单平常的话，也许就是说说天气，或许只是问今

天晚上吃什麽，平淡却最真，一件一件都与他们的习习生活相关，都是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言瑜不想让这些微小却晶亮如河底细砂般的平淡、幸福随时光流逝，比起手机里随便一个删除便消失的话语，言瑜更

喜欢一笔一划记录下来，也许伴随岁月的变迁，多年後，泛黄的纸页上抒写的都是他们之间曾经的点滴，细微，平凡

的不能再平凡，但最宝贵。

大年三十那天凌晨，言瑜准时发了条短信给宁瑞，只有四个字春节快乐。然後眼巴巴盯著屏幕等回音，等了许久也没

有，言瑜想打个电话过去，可是又担心可能那麽久没有回音是因为宁瑞已经睡了，胡乱想了半天之後还是决定早上再

打。

这几天言瑜也挺累，如果不是等宁瑞的春节祝福他也不会硬撑到那麽晚，没多久就开始眼皮打架，迷迷糊糊间好像听

到教堂里的锺声，然後出现的画面就是自己和宁瑞站在神父面前，四周坐著自己的亲人，他们都是带著祝福的笑容，

而言瑜和宁瑞的眼里便只有对方。

言瑜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朦胧中觉得似乎是手机短信的声音，手机？！意识到这点的言瑜突然从半睡半醒的状态中

完全清醒过来，眼前的手机一闪一闪，赶忙拿过一看，果然是宁瑞的短信，嘴角微微翘起，幸福洋溢。

後来他才知道，春节发短信的人太多，结果很多人都是凌晨发的短信清晨才收到，有时甚至在第二天收到。

25

春节短短的几天时间过的很快，言瑜本想晚些回去，‘回去’当言瑜忽然意识到自己用的是这个词时，他也楞了一楞

，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把那里当成自己的家，思及此，唇边的笑容越扩越大，两老疑惑又担心地望著自己儿子。

言瑜最後是被自己父母赶著走，两位老实巴交的老人大概不想自己儿子给宁瑞那边添麻烦，让他尽早回去，虽然也很

舍不得。言瑜没办法，带上父母给的各种特产和小吃上了车，来回间，他的行礼也没轻多少。

言瑜在快到S城时发了短信给宁瑞，很快就收到回信，他很怀疑宁瑞不是用大麽指发的短信而是十个指头敲出来的，“

好，我来车站接你。”

“爸妈还让我带了些家乡特产给你，不过都给我吃了嘿嘿～”

“贪吃鬼，把你自己喂饱再用自己来喂我吧，你可要养足体力，嘿嘿～”宁瑞笑的比言瑜还奸邪。两人之间这样的玩

笑很多，言瑜也少许有些抵抗力，不会动不动就红成大番茄，言瑜收起手机凝望窗外飞快闪过的景物，心早已飞到那

个人身边，忽然觉得几个小时的路程又漫长了许多，时间也变慢了。

到S城时已经是晚上，从冷清的灯光一下跳入霓虹山所五光十色的世界，这是与家乡截然不同的夜。

“小言～”言瑜一出车站就听到宁瑞的声音，马上抬头在人群中寻找声音来源，在人群中看到宁瑞时，彷佛所有的星

光都落在他的眼里，亮若星辰，那份欣喜和激动也跃然於脸上。

两人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拥抱，那只会招来侧目，宁瑞伸过手去拉住言瑜，手指在他的手心里轻轻划了划，言瑜怕痒

咯咯的笑开，眼神之间传递的都是无言的温情。

进了车内，宁瑞就无所顾忌，漫长的拥抱後便细碎的亲吻言瑜，先是唇与唇的碰触，之後变成更深的纠缠。言瑜开始

有些退却，总觉得车窗隔绝不了外面的视线，虽然外面的人的确什麽都看不到，但他还是退退缩缩，只是最後言瑜仍

然彻底沦陷在宁瑞火热的攻势中，随著他的缠绵深入而渐渐呼吸急促，完全忘记车外走来走去的人影和喧闹的人声。

宁瑞在关键时刻紧急刹车，桃红色的气氛飘荡在狭小的空间内，言瑜还没有反映过来，眼里雾气迷茫，微微皱眉，似

没习惯忽然涌进的新鲜空气，也似不满。宁瑞自然不会放过他这个细微的动作，轻笑一声，小狗似的鼻尖蹭鼻尖，揶

揄的问，“舍不得？”

眼里的雾气慢慢散去，恢复清亮，清醒过来的言瑜捶他一拳，“做梦。”

那一拳不痛不痒，宁瑞一脸淫笑，回味无穷的的说，“嘿～是呀，过年的那些天，夜夜做梦，都是我们两个人，你缠

得可紧了。”

言瑜不经过大脑的一句，“累死你！”说完顿时发现不对，这不把自己也说进去了。气哼哼的看著宁瑞越笑越乐，“

累死也值得。”

红色迅速从言瑜的脸颊蔓延至耳後跟，别过头去不看他，“开车。”不再多说，免得越说越错。

“遵命！”宁瑞一个命令一个动作，随即又笑道，“小言你也知道急了，啧啧，热情如...哎哎～～别掐，我现在在开

车。”

“那你就好好开车。”言瑜没好气。

“是是是。”

言瑜整一个就是红成大番茄，那点修行一下就被打的原形毕露。

午後的阳光洒满房间，一派安详与宁静，早春的日光只让人感到舒服的暖意，宁瑞缓缓睁开眼，眯成一条缝，等了片

刻才适应光线，微微侧过头出神的凝视床上的人，言瑜正睡得香甜，即使在睡梦中嘴角也挂著浅浅的笑。看了看锺已

经是下午三点，宁瑞轻手轻脚的拉开被子，生怕吵醒身边的人，但言瑜仍然被轻微的响动吵醒，睁开睡眼惺忪的眼，

迷惑的望著已经起身宁瑞。

“吵到你了？”宁瑞一脸歉意，俯身亲了亲言瑜的额头，“现在是下午了，醒醒也好，我去弄些吃的。”

“下午！？”言瑜是吃惊多过疑惑，当听到自己有气无力沙哑的声音再联想到昨天晚上一夜的翻云覆雨，他的脸又渐

渐烧红起来，滚烫滚烫的。

“我看你是万年不变的猴子屁股。”宁瑞捏了捏他的鼻子取笑。

言瑜躺在床上，全身酸软，实在没有力气和他争辩，只能尽力用眼神表达自己无声的抗议。

“小言，你的视线太火辣了，可是为了你的身体，我们都还是忍忍。”宁瑞捂著自己的胸口，彷佛承受不了般，害羞

著偏过头不敢看。言瑜最後赌气想转过身，可是一动又扯到下面，隐隐作痛，倒抽了一口冷气，无奈之下只得把被子

拉高蒙著头。宁瑞好笑的看他鸵鸟样，去拉他的被子，“别闷到了。”

话音刚落地，只听‘咕噜咕噜’的声音从两个人的肚子里出来，一阵尴尬，被子里的人动了动还是没出来，宁瑞拍拍

被子，“我去弄吃的了。”

之後的几天，两个人每天吃的饱饱然後像连体婴儿一样的黏在一起看碟子，晚上就很纯洁的滚床单，第二天虽然早早

就醒了，但仍然会赖在床上，玩各种幼稚游戏，甚至到最後连两只小蜜蜂都飞出来。至於宁瑞和言瑜在家都看些啥碟

子，即不是歌剧也不是文艺片战争片，而是动画片，宁瑞买了一套宫老爷子的动画，两个人都看得挺乐呵。

用宁然的话来说就是，你们两个人真是越活越回去。但那语气里又有说不出的羡慕，最终两人之间的甜蜜活生生把宁

然气得酸溜溜得跑了。

言瑜正与宁瑞看动画看的津津有味时陆南翊打来电话，他很奇怪陆南翊怎麽会打电话来找自己，宁瑞同样也有些诧异

。

“喂？嗯...”言瑜瞥了宁瑞一眼边点头答应下来，“好的，就在那见。”挂掉电话，宁瑞委屈地凑上来，整个人都压

在言瑜身上，“闻到酸味了不？”

“臭死了！”言瑜推开他。

26

言瑜在宁瑞三叮咛四嘱咐下裹的跟球一样才出门，和陆南翊约见的地方是城里挺出名的小吃一条街，一到夜里这里就

热闹非凡，各种小吃摊子摆的满满当当，其中烧烤占了绝大多数。言瑜到的时候，陆南翊已经吃上了，瞧见他便使劲

招手，即使在人群里也特显眼。

人一坐定，陆南翊马上就让老板再加三十串牛肉，他打了个响嗝把桌上烤好的羊肉推到言瑜面前，“这家的烤羊肉很

有味，多吃点。”

言瑜瞥了眼桌上差不多见底的酒瓶和几乎没动的食物，轻轻皱眉，闭口不言，陆南翊在热情让他吃东西後好象也没什

麽聊天的欲望，只是一口一口喝著杯子里的啤酒。

四周的热闹和这两人无关，两人之间保持著诡异的静默，桌子上已经摆了五个空酒瓶，陆南翊喝下最後一滴酒，摇了

摇手中的空瓶仍然觉得不够，举手还想让老板再加几瓶啤酒，却被言瑜拦住了，眼神里有著几分坚决。

两人对峙数秒，陆南翊放下手，忽然低低的笑起来，彷佛在压抑什麽，带著几分无奈和苦涩，“知道为什麽我要拉你

出来？”

言瑜老实的摇头，他也很奇怪，照理说陆南翊和宁瑞比较熟稔。

“因为我只想有个人陪陪，其他的什麽都不想听，你最合适。宁瑞那家夥......”他了然的轻笑了一声，“只会在人

伤口上撒盐。”

“也不是那样。”言瑜轻轻说了句，为宁瑞辨白。

“嘿嘿，小言，你们俩关系不同呀。”陆南翊似醉非醉，话里带著调侃，特意在关系这两字上咬重音，毫不避讳的用

赤赤裸裸的目光紧盯著他，言瑜一下子烧红了脸。

“不过如果是朋友真有事，他也不会放著不管，三年前那事他就气的要去揍那混蛋，最後是被我姐给拦住了，当然他

也没少把我骂得狗血淋头。”不知不觉间陆南翊的神色已与方才不同。

沈默半晌。

“我是在高中时认识他的。”陆南翊开始自顾的说自己的过往。

一个普通的开端，命运轨迹却已经悄悄发生偏离，平缓的声音像似在诉说与自己无关的人和事，可言瑜觉得平静的表

面之下隐藏的是不为人知的哀伤。

“当时傻傻的就陷进去了，好想觉得全世界只有他好，还努力考进了他工作的大学，几乎时刻想和他在一起。被家人

发现我和他的事後，老爸气得要打断我的腿，也是姐和我妈拼命把我保下来的，但我还是义无反顾，就像见了火就奋

不顾身的蛾子。”

听到这里，言瑜的心口一紧，不由的他联想到自己，不知道自己和宁瑞的事被家人知道後会怎麽样，眼神跟著也黯淡

了。

“後来我们俩的事被学校知道了，你可不要笑我，我本来傻乎乎想自己承担，不管外面的人说的多难听都好，我想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