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他,可这似乎是我的一厢情愿。我以为的两相情悦原来只是我在勾引他,是我龌龊,我无耻,为了参加国外的交换
生计划才去勾引他。”
“几年的感情简单的化成了一个晚上在我有意安排下他无意的错,呵呵~”陆南翊低著头,额前的碎发垂下,阴影中
他的神情看不真切。只是那笑声听著凄凄的,就像萧瑟的冷风中呜呜的哭声。
“那种人不要也罢,龌龊的是他。”言瑜本能的厌恶起来。
“现在他又回来找我,说以前的是误会,他没有出卖我,可那又怎麽样呢?没有或者有,我都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牵连
。”
言瑜灵光一闪,“你住到我们那就是为了躲那人?那现在你怎麽样?”
“回去吧。”陆南翊没来由的突然冒出这句话。
“啊?”言瑜跟不上他的速度,只见陆南翊站起来迅速付了钱,言瑜也站起身来,疑惑的问,“这麽快?你喝那麽多
酒,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那点点酒放不倒我,就跟喝了一缸子水一样,只是有点胀而已。”陆南翊连连摆手,神色有些闪烁,跟
赶人似的,“你早些回去吧,免得宁瑞那小子灭了我。”
言瑜没有发现陆南翊的异样,觉得他把自己叫出来也是心血来潮,现在也是心血来潮的让自己回去,只能不放心的说
,“那你自己小心点。”
陆南翊玩笑道,“该小心的是你,不要给人拐了嘿。”
还有心思开玩笑,言瑜也安了心。在他走出老远後,忽然觉得不对,陆南翊不是应该和自己一个方向,出了街口再分
开的,他怎麽走完全相反的方向了,那根本回不了家啊!
果然是喝高糊涂了,自己怎麽跟著糊涂,信一个醉鬼的话,哪个醉鬼不是说自己没醉没醉的。言瑜自言自语,迅速转
身回去找陆南翊。担心他不会在哪个垃圾堆里躺著了。
言瑜顺著陆南翊走的方向走,慢慢的走出了小吃街,周围的灯光也暗了许多,他特意观察四周建筑物的阴影里会不会
倒著个人。冷清的小街道里透著股阴气,虽然身後就是不远处就是喧闹的小吃街,但那彷佛是遥远的对岸。
‘砰’前面一个拐角的巷子里传出重物倒地的声音,还有几声虚弱的呻吟,言瑜惊了惊,脑海里不禁闪过和宁瑞看侦
探片时的各种血腥杀人案画面。接著巷子里又传出尖利的女人的声音,有股疯狂的狠劲,“你们给我狠狠的打,打死
这个贱男人,打死他打死他!”
“姓陆的,以前把你那恶心的事捅到学校里,你还不死心,现在又想来缠著我丈夫是不是?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好
过,也不会离婚让他好过!”
“妈的,疯女人,管好你老公,我才不稀罕他!”
‘啪’随著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的是女人歇斯底里的吼叫,“就是你,就是个不要脸的缠著他!我恨你我恨你!是你破
坏我们的家庭!你们给我打给我狠狠的打!”
那群收钱办事的打手冲上去便又是一顿暴打,小巷外面忽然传来一声惊呼,“警察来了!”
本来就是一群混不上道的小人物,打手们闻声便相互使了个眼色作鸟兽群散,犯不著为了这些钱把自己弄牢里蹲著,
再说也已经拿了那女人的钱。那女人似乎还不肯罢休,拉了打手的衣服不让他们走,却被一把推倒跌在了地上。
“咳咳...”陆南翊也坐在地上猛咳嗽,总觉得胸口闷闷的有什麽东西淤积在里面,身上青青紫紫的,衣服脏兮兮,几
处破烂的地方见了血。
“陆南翊你怎麽样,要不要去医院?”言瑜急匆匆的跑进小巷子里,蹲下来细看他的伤势,然後小心翼翼的把他扶起
来。“我还是带你去医院吧。”陆南翊咬著牙不痛哼出声,只是点头。
“你不要再缠著我老公了,好不好,我求求你。”那女人想要扑过来,却被言瑜警惕的隔开,那哀求的神色让言瑜也
有几分同情,爱疯了的女人,可是打人这种事他是不会苟同的。
陆南翊虽然受了伤,说起话来还是气挺足的,“你这女人是不是秀逗了?他根本不爱你,有没有我都一样!而且该是
我求神拜佛你们两人不要来缠著我。”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女人闻言就像一朵枯萎的花蔫了下去,没了刚才的气势,一个人不停的痴念,他是爱我的他是爱我的,像是一种反复
的催眠,倏地,她突然抬起头盯著走在前面的两个男人,眼神彷佛浸染过毒液,抽出一把藏著的小刀冲了上去。
27
言瑜的反映速度自然比陆南翊这个伤患快的多,迅速将人推开。利刃宛如冰凉的蛇身擦滑过,拉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有股暖暖的液体流入,眼里湿湿的,还有辣辣的灼痛感,所见的事物只有一片血红,言瑜捂著眼睛,耳边响起女人的
神经质的尖锐笑声,好像是疯了。
“小言,小言。”陆南翊的声音充满惊惶和愤怒。第一次有了想掐死那个女人的欲望。巷子里的动静引起过路人的注
意,然後很快来了许多人,有叫救护车的有报警的。
****************
宁瑞接到消息便心急如焚的赶往医院,一颗心就像挂在悬崖上飘,人若有个什麽闪失,也许他的世界也就此堕入黑暗
。等到了医院进的是普通病房而不是等在抢救室门口他也就松口气,千恩万谢,一直积压在胸口中的那股不安惊慌才
得以舒缓。
医生说陆南翊断了几根骨头,可宁瑞见到那家夥还是嬉皮笑脸,就跟掉了几根头发似的,就懒得再管他,倒是宁然紧
张兮兮留下来照顾他。
与陆南翊不同,言瑜安静躺在病房里闭目休息,眉心微微簇起,细长的睫毛时不时颤动,床头的灯光将人笼罩在一片
暖暖的柔和中,四周的事物渐渐隐入沈寂的黑种中。
宁瑞放轻脚步,慢慢走近,指尖温柔的替他抚平了眉头,一路上起伏不定比坐云霄飞车还要刺激的心现下忽然平静了
下来,因为能真实的触摸到眼前的人。他没事,没事,宁瑞紧崩的神经舒展开来,世上没有比这更美妙的消息。
睡梦中的人轻轻唔了一声,缓慢的张开眼睛,迷糊的脸上神色渐渐清醒,惊喜也足渐扩大,“宁瑞?”言瑜习惯性的
去揉眼睛,被眼疾手快的宁瑞抓住手腕,“左眼还包著,不能揉。”
言瑜呵呵傻笑一下,顺势握住宁瑞的手让他坐在床沿,“陆南翊没事吧?”
“你怎麽不问问自己有事没事。”
“他伤的比我重,我只是挨了一刀。”
“啧,你说的可真轻松。”宁瑞唉声叹气,“这‘只是’可吓得我魂都没了,再来几次‘只是’我也甭活了。”
闻言,言瑜低下头像做错事等待训斥的孩子。
宁瑞揉揉他的头发说,“那小子没事,生龙活虎的,你放心好了。”
“嗯嗯。”言瑜点点头,脑袋依然垂著,不知在想什麽。
宁瑞又安慰道,“放心放心,医生说你没伤到眼睛,现在的伤也很快可以好,明天能出院回家。”
“我知道。”言瑜的声音听不出有多开心,反而有点低落。
“那你怎麽了?”宁瑞好奇他又有啥稀奇古怪的想法,坐近了些。
言瑜抬起眼帘,欲言又止,好半会儿才吞吞吐吐的问,“有疤就不好看了。”说完马上低下头,恨不得像鸵鸟一样把
头埋起来。
“噗”宁瑞顾忌到这是医院,不能笑的太大声,硬是强忍下笑,但嘴角却笑咧开,“不好看咋了?不好看就不要你了
?”
言瑜没有否认,宁瑞无奈地长叹口气,“你怎麽这麽傻,哪能不要,咱小言是帅小夥呢。”小心翼翼的搂了言瑜,不
碰触到他的伤口,严肃的说,“睡觉,不要再胡思乱想。”
“家属能留下?”言瑜听到宁瑞的话放心多了,顺口就把疑惑说出来,当发现用了身份时,便在宁瑞促狭的笑容下红
了脸。
宁瑞这家属自然要好好发挥,“哎哟,老婆这事你就不要操心了,乖乖和老公睡觉。”说完便帮言瑜掖了掖被子,握
著言瑜的手趴在床上睡了,言瑜看他一眼,也安心的跟著睡去,这一觉睡的很沈也很稳。
宁瑞那晚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回到遥远的少年时代,青山绿水,孩童嘻笑的欢乐声,梦中的少年对一个哭哭啼啼的
孩子承诺,“不哭不哭,没人要你,我要。”
清澈的河水边,追车的孩子向他招手,然後那个身影越来越小,直到变成一个黑点,在视线里消失不见。
宁瑞从梦中醒来已经是清晨,深藏在记忆深处的事就这麽忽然浮了出来,原来自己遗忘了那麽久的事,但有人却记了
那麽久。宁瑞抬起头,凝视沐浴在晨光中人平静的睡容,两个人的手在被子下交握,彷佛诉说永不分开的誓言。
每天醒来能看到身边人略带孩子气的睡颜,这样的幸福能持续一辈子是上天的恩赐。
小言,这次我不会再忘记自己的承诺了,不管你变成什麽样,我都要你。一直到我们都变成老公公了,还在一起,我
继续听古典乐,你继续听了就打瞌睡,就这样永永远远好了。
宁瑞抬起言瑜的手轻轻在自己脸颊上摩挲,最後在他无名指上亲了亲。
************************
言瑜的伤没有大碍,第二天,宁瑞就帮他办了出院手续,然後两人一起去看陆南翊,不过言瑜却在医院里遇到了熟人
。
“小瑜?”试探性的声音在身後响起。
言瑜转身,望著眼前的青年,疑惑的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阵,眼睛一亮,“二狗子!”
对面虎头虎脑的青年嘻嘻笑开脸,再听到二狗子这个名字後佯装生气说,“还叫这个名字。”
“嘿嘿~冯杨~小时候那名字叫习惯了嘛。”言瑜不好意的挠头,“你怎麽会在这?”几年前,冯杨的妈妈改嫁到城
里,童年时候的好友便有几年没见了。
“来医院不奇怪呀,谁没有个小病小痛的,倒是你,眼睛怎麽了?”
“没没,没伤到眼睛,不小心被划了一刀。”言瑜不想在这事上多说,拉了宁瑞来当挡箭牌,“还记得他麽,小时候
在我们那玩过的。”
冯杨打量了宁瑞几眼,到也记性好很快就想起,“嗨,那能不记得,不就你天天跑河边等的人嘛,那个日思夜想哟,
跟个大姑娘似的,活脱脱一个望夫石。”
言瑜顿时有些後悔,没想到老底被人揭出来,瞥见宁瑞那掩饰不住的得意样就更是捶胸顿足的懊悔,连忙堵住冯杨的
话,“留个联系方式吧,我还要去见朋友,以後再叙。”
28
宁瑞和言瑜进病房时,陆南翊正眉飞色舞的与邻床的一位七十左右的老人聊得投机,见了两人来更是兴高采烈,完全
没有病人得样子。
“小言!来来,你怎麽样?伤得不重吧?”陆南翊关心得问,刚刚还上扬的唇角弯下,显示出他的内疚。
“没事,过几天就能拆线,没伤到眼睛。”言瑜笑著说,有点傻呼呼的。
“唉唉,没事就好,你要是出事,有个人非把我活剥进油锅不可,哪像我没人爱没人疼。”陆南翊唉声叹气。
“看来宁然还要加把劲。”宁瑞笑的暧昧。
言瑜左右环视,紧跟著问,“对啊,宁然去哪了?”
“回去熬汤了。”陆南翊装作不在意的切了一声。旁边刚才和他相谈甚欢的老人也凑热闹使劲点头说,“你们是说那
个一直在这照顾的年轻人吧?我觉得小夥子挺上心的,伺候自己媳妇可能都没那麽勤快。”
陆南翊气急败坏,脸上有了可疑的红晕,“胡说什麽!”饶是言瑜再迟钝,也嗅出一丝不对劲,宁瑞眼明心亮,又难
得看到他这副样子,正想揶揄几句,忽然听到陆南翊对著门口大吼,像只斗鸡,“你来干什麽!滚出去!”
言瑜转过身看到一个戴著眼镜,满身书卷气的男人轻轻推门进来,一看就是家教极好的人,这样的人一般很能让人生
出一份亲切感,可是言瑜见陆南翊生气的样子已经猜晓这人是谁,那份亲切是无论如何也出不来的,反到联想其行为
,想到的第一个词是斯文败类。
宁瑞自然早就认识此人,见了他,不怒反笑,但眼神冰冷不含一丝笑意,彷佛凝著冰魄,声音充满讽刺也没有温度,
“哟,贵客光临。”这样的宁瑞,言瑜觉得陌生。
来人显然没料到宁瑞会在这,愣了愣,脸上多了几分紧张,说话都少了些底气,讪讪的冲陆南翊说,“我特意来看看
你的。”说完递上一些补品放在床头,然後拘谨的站在一边。
“假惺惺!姓冯的你他妈给我滚,这里不欢迎你。”陆南翊气的高血压都快被气出来。
“小翊小翊。”冯廉赔笑道,“你不要生气,这次来我、我是有事想拜托你。”
“少叫的那麽亲热,我都嫌恶心。”陆南翊黑著一张脸。
冯廉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还是硬挤出笑容,恳求的说,“我知道这次是她不好,但她不是故意的,我希望你可以不
要告她故意伤害,她现、现在也很惨,你放心医药费我们一定会付,你要精神赔偿也可以。”冯廉虽然不爱自己老婆
,不过这麽多年的生活,还是有感情的。
冯廉刚说完这话,身後就传来一声轻哼,他转过头,宁瑞的表情就像盯著猎物的野兽,彷佛要将他撕碎,冯廉从脚底
开始冒冷气。
“冯先生,你应该感谢我们只通过法律手段来解决这件事,所以一切免谈。”宁瑞的语气冰冷不带丝毫感情。
“对对,宁瑞你记得找最好的律师告死他们,还有姓冯的,我赤脚的不怕你们穿鞋的,你们不是最在乎名声吗?把这
些抖到报纸上,看你,你那疯婆娘和你岳父大人怎麽在这市里立足。”陆南翊破罐子破摔,大有拖著他们一起死的架
势。
冯廉顿时面如土灰,脸上的那几分关切是真的,“不要不要,小翊你千万不要这麽做,我岳父他...他...这事私下解
决好不好,不要给自己添麻烦。”
“那你就回去告诉他,在找别人麻烦前先注意点,好好解决自己的麻烦。”宁瑞好意‘提醒’。
陆南翊不等冯廉继续说就吼,“你滚不滚?老子不想见到你也不想和你有任何牵连!有什麽你就去和律师说。”说完偏
过头望著窗外,不再看他。言瑜心细,虽然陆南翊脸上的痛苦是一闪而过,却还是被他捕捉到。言瑜忽然有些不忍,
不管陆南翊对冯廉的态度是无情还是愤怒,但曾经他都爱过这个人,现在这样是真正的决裂,以前哪怕一丁点的美好
回忆也蒸发殆尽。
“小......”
“冯先生请吧。”宁瑞冷淡生疏的打断他的话。
冯廉望了望宁瑞,鼓起勇气继续说,“小翊,当初在学校那真的不是我出卖你,我希望你不要怪她,也算是我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