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呢。”林加自言自语著，对旁边那张哀怨沮丧的脸视而不见。
等到烤好，又擦拭干净后，苏葳才明白了艺术家与凡人之间的差距。怪不得人家看不上他做的东西呢。
苏葳看著林加做的那个精致的器皿，一脸钦慕地感叹：“烟灰缸做成这个样子很别致嘛，颜色也蛮独特的。”
抬眼看林加，却隐约发现他的微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离开的时候，林加把那个“烟灰缸”塞给进了他的书包里：“拿回家送给你爸。”
之后，林加又说要买东西，让苏葳帮他拿回去。
结果小苏同学左手提了一桶油，右手提了一袋米一袋面，气喘吁吁地跟著只拿了串钥匙在手里晃悠的林某人爬上了六
楼。
“你回来了。”吴鹰听到响动，就迎了上来，接过林加手里的钥匙，在墙上挂好。选择性失明地没有注意到旁边拿了
一堆东西的苏葳。
“对了，相里翌兄妹来过了，等了会儿没等到你就回去了。”吴鹰继续汇报著，“桌上是那丫头说要给你的礼物。”
一听这话，苏葳立刻像霜打的茄子一样，一副蔫得不能再蔫的样子。
已经四天没见过了，竟然还错过了......
林加看也不看桌上的礼物盒，直接呈大字倒在沙发上：“饿死我了！晚上吃什么啊？”
“馄饨，行吗？”
“嗯，多放点香菜。”
“好。”吴鹰手脚麻利地围了围裙，进了厨房。
林加扭头看了眼还杵著的苏葳：“喂，愣著干嘛？坐吧。”
“啊？不...不了，我回家了。”小苏同学放下东西，失魂落魄地回去了。
等他走了，林加忍不住轻笑出声。转头看到那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又皱起了眉。叹了一口气，轻轻拆开了包装。
49
吴鹰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林加盯著一个小瓶子发呆的样子。
“怎么了？香水吗？”他把头凑过去，习惯地轻轻蹭了蹭林加柔软的头发。
这个习惯是搬来一起住后才慢慢形成的。起初只是在早上醒来的时候，喜欢蹭蹭还在熟睡的他的头发。之后，就慢慢
演变成想起来的时候就想要碰触一下。
起初，林家对他的这个怪癖极为不满。说你又不是只狗，瞎蹭个什么劲儿？！
吴鹰笑说：在你家，我不就跟忠狗一样忠心耿耿地为你服务么？
林加哼了一声：你要觉得委屈，赶紧收拾收拾回你那高级公寓去！
他这话出口后立刻就被吴鹰压著一通狠揉，直到他觉得那颗脑袋上的头发都快不属于他自己了。
最后只好讨饶，渐渐从容忍到习惯了他这个亲昵的动作。每当他这么做的时候，林加总忍不住想到一条看起来很凶恶
的大狗在小心翼翼地对著主人撒娇。
“想什么呢？”吴鹰在他的后颈轻轻吻了一下，又用手轻轻拢起了他的头发，“头发变长了...”
“嗯，我过几天就去剪了。”林加说著起身往饭桌走。
吴鹰没说什么，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吃完了饭。
在洗碗的时候，他探头看了一眼，林加还是在对著那瓶香水发呆。
“怎么？不喜欢？”他从茶几上拿起那瓶香水，凑到鼻端闻了闻，“味道有些熟，你以前用过么？”
“嗯，以前别人给过我一瓶。”林加笑了笑，“味道好闻么？”
“还行，比较清新。”
“那就放在卫生间里当空气清新剂用吧。”
吴鹰看看他，不置可否，倒是把香水放到了卫生间，打开了瓶盖让它自然挥发。
“喂，快到年底了。你们不是会忙一些吗？”林加打了个呵欠，岔开了话题。
“还行吧。过几天可能会忙一些。”吴鹰回答著。
问者心不在焉，答著也显得有些敷衍。
沉默了几秒，吴鹰突然问：“你觉得那小子和相里翌，他们俩到时候真能一起出去吗？”
林加耸耸肩：“我不知道，大概吧。苏葳那小家伙挺认真的。相里翌看样子也是来真的。”
“那你觉得他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这个就不好说了。”林加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突然开始关心他们的事了？羡慕人家年轻人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他们之前很融洽。”
林加暧昧地笑了笑：“他们有多融洽我不清楚。不过...”他说著，手轻轻一滑，从吴鹰的衬衣下摆伸了进去。
“我想我们在床上...应该比他们更和谐吧。”说罢，整个人都凑了上去。
一个吻还未完，煞风景的手机铃声就跟催命一样响个不停。
吴鹰看了眼放在桌上的手机，又看了眼从他腿上慢慢起身的林加。
短暂的应答后，他收了线，抱歉地对林家笑了笑：“有个重要的应酬，可能要出去一趟。”
“行，你走吧。”林加靠在沙发里，点点头。
“我尽量早点回来。你想吃什么宵夜吗？”
“不用了。”林加摆摆手。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林加走进卫生间，将那瓶香水喷了些在身上，又把剩余的浅蓝色液体都倒进了马桶里，
按下了冲水钮。
晚上躺在床上久久都不能入睡。
难道已经不习惯一个人睡了吗？林加自嘲地笑了笑，翻了个身。引发那股香气又缓缓浮了出来。
他烦躁地在被子里翻来翻去。吴鹰你有种！把我晾一边出去玩？哼，等著吧，我做个尿壶给你拿给喝水用！
他也清楚自己的烦躁并不能归咎到别人，可是还是需要一个发泄的对象。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著的，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旁边的位置空荡荡的。不知道是起了床先走了，还是压根儿没回来过。
那天下午，苏葳又被林家扯去做陶艺。
“今天做的是什么啊？”苏葳好奇地问，林大艺术家今天不知道又有什么新构思。
“夜壶！”林加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
50
那以后，隔一天去一次陶吧，成了苏葳除了英语以外的硬性功课。这么一来，他和相里翌碰面的几率就减少了百分之
五十。苏葳满肚子怨忖，却是敢怒不敢言。
事实证明，凡是手工艺劳动都需要一个熟练的过程，就跟做饭一样。苏葳现在对那团湿粘粘的土已经不那么无措了。
之前做好的碗啊，杯瓶啊，连带林加那一份都拿回家送给苏妈妈拿来放油盐酱醋了。
那天苏葳捏着捏着就想到了一个问题。
“那个，你和那谁平时...那什么的时候都是谁在上啊？”苏葳吭吭巴巴地问。
林加想了想，回答：“我在上面多一些吧。”
苏葳呆呆地眨了眨眼。按身材力量分析，他一直以为林加应该是下面的那个。可没想到竟然是那个整天当他透明人的
男人在下面。苏葳咂咂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自己跟相里翌身高力量差不多，可是每次反攻都没成功过
。他决定跟林加取取经。
“那...那你们每次怎么决定谁在上面？”
林加正在忙着用陶土捏装饰物，头也不抬地答道：“基本上都是我决定啊。”
苏葳张大嘴巴：“那他都没意见？”
“没什么意见啊。他知道我喜欢骑乘的姿势。”
苏葳眨眨眼，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自言自语地嘟囔：“和我一样嘛。”
“怎么？你有什么不满？”林加听力倒是极好的。
“没有没有。”苏葳乖巧地摇头，“可是你不会想抢回主动权吗？”
“我每次都很主动。”林加回答。
苏葳轻叹，沟通受阻。
“为什么一定非要抢着做1号呢？既然他喜欢劳动，你就大方地躺着让他服务不就好了。”
说话的人态度自然，听话的人却有点尴尬。
苏葳想了想，好像挺有道理。可他怎么不能发扬风格，主动让我一次呢。
那天跟着林加回去，相里翌和吴鹰正坐在客厅里玩游戏。
“老头今天没打电话来催你回去？”林加跨过相里翌，蹲在吴鹰旁边，“你太菜了吧，他那臭水平你都赢不了？让我
来！”
相里翌往旁边挪了挪，让了一块位置给苏葳：“老头他们开会去了，后天才能回来。”
一听这话，小苏同学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想想他禁欲都一个多月了，早都饥渴急切的不行了。
林加“哦”了一声，跟吴鹰说道：“咱们去你那儿住两天吧，我想用你的打印机。”
吴鹰好笑地看着他认真打游戏的侧脸：“行啊。”
等吃完晚饭，林加背了个包，跟吴鹰在前头走。苏葳腻腻歪歪地拉着相里翌的手在后面跟着，一直走到停车场。
林加坐在副驾驶位上朝小苏招手。
苏葳小跑过去：“什么事啊？”
林加塞给他一个东西：“走的时候把卫生打扫好，窗帘也给我洗了。钥匙后天下午去陶吧的时候再还我。”说完摆摆
手，扬长而去。
苏葳手里握着钥匙，感叹林加真是明察秋毫，冰雪聪明的大好人。
相里翌走过来问他怎么了。
小苏嘴角咧到耳根，抓着他的手，转头就往林加家跑回去。
一进门就把相里翌压在了墙上一阵吻。
吻完了想要再进一步动作的时候，却被相里翌拉进怀里紧紧地抱住了。
相里翌的下巴枕在他的肩膀上：“别动，让我好好抱你一会儿。”
微有些沙哑的声音在苏葳听来就像是咒语，立刻控制住了方才他身体内急蹿的火焰。他也反手抱住了相里翌的背。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相拥着，直到整个房间黑了下来。
苏葳从来没跟一个人拥抱过这么久。以前那些拥抱都只是为了实现某个目的的前奏，或者吵闹开玩笑时的一个敷衍。
从来没有过这么单纯的拥抱，这么安静地感受另一个人的体温和心跳。
如果一个人，你抱着他的时候想到的不只是性，想到更多的是要和他一直在一起，这是不是就是爱呢？
51
漫长的拥抱结束后，相里翌揉了揉他的头发笑笑：“英语学得怎么样了？报了什么时候考？”
“下个月。”苏葳咧嘴笑了笑。心里却有点虚。他那英语水平如何自己还是知道的，上了大半个月就想有突飞猛进的
进步，好像不是很现实。
“我那儿还有一些参考书的模拟题，改天拿过来给你。”
“那什么你饿不饿啊？我请你去吃夜市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拥抱很消耗卡路里，苏葳竟然又觉得饿了。
两个人在夜市上吃得正开心，突然前面一片骚动，有人大声喊著：“小偷！抓小偷啊！”
只见一个人影越过人群朝他们这边跑了过来。
在思考之前，苏葳的脚已经伸出去了。
结果，小偷被绊倒了，被后来赶上来的人抓住了。苏葳则抱著腿坐在地上瓷牙咧嘴。
这什么小偷啊？跑这么快还当小偷干吗？当短跑运动员算了！
“怎么样？没事吧？”相里翌在帮著制住小偷后，立刻跑回来看见义勇为的英雄怎么样了。
苏葳咧咧嘴，笑得比哭难看。
轻轻摸了摸他的小腿，结果他疼得直缩。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了吧，过会儿就好了。”
相里翌背对著他蹲下来：“上来。”
“啊？”苏葳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是要背自己。
“不，不用了吧。”
“快点！去医院和让我背回去，你选一个。”相里翌催促著。
“...有没有第三个选择啊？背回去怪难看的。”苏葳小声嘟囔著。
“有。让我抱回去。”
“那...还是背吧。”苏葳说著别别扭扭地趴在了相里翌的背上。
昏暗的路灯下，重叠的影子渐渐拉长又慢慢变短。苏葳的脑袋搭在相里翌的肩膀上，两个人的头发有一下没一下地摩
擦著。
回想也只有老爹老娘背过自己，还是在自己体重很方便携带的年龄。现在趴在相里翌的背上，有种不一样的感觉。苏
葳也弄不清楚，只知道想要抱紧他，被他关心照顾会很开心。
“喂，要勒死我啊。”相里翌的声音有些哑。
苏葳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把他脖子抱著这么紧。
讪讪地松了松手，他问：“你说，要是我雅思考不过去怎么办？”
“放心。因为我不会走的。不过，如果你想跟我一起私奔呢，我也能考虑考虑。”相里翌的声音里略带笑意。
与此同时，林加正懒在吴鹰卧室里那张King Size的床上，一边对著墙上的液晶电视狂按遥控，一边想著他放著这么舒
适的地方不住，硬跑去挤我那小窝干吗？
脑海里突然闪出他说过的一句话。
“别人不行，只有你可以。你知道为什么的。”
林加呈大字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发呆。
那天他迷迷糊糊地起来，思忖著那家伙是已经起来了还是压根儿没回来时，就听到了钥匙响声。
吴鹰轻手轻脚进了门，一只手里还拎著热气腾腾的包子和豆浆。
林加抱著胳膊，靠在卧室门口看著他：“呦，早啊~”
“你已经起来了？才六点多，不再睡一会儿？”吴鹰说著把早餐放进了厨房。
睡个屁！还没让你赔大爷的优质睡眠呢！林加对著他的背影使劲儿翻白眼。
“抱歉，昨天吃完宵夜，那客户还非要去唱歌。一直闹腾到早上，我刚把他们送回去。”吴鹰解释著，低头看了眼说
，“你怎么又不穿拖鞋？上次就这么感冒的。”
看著他脸上的黑眼圈和疲惫的神态，林加竟然觉得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性感。
“是是，吴保姆。”他笑著答应，“不过我懒得动了，你抱我进去。”说著懒懒地伸开手臂。
吴鹰蹭了蹭他的头发，把他打横抱进房间，轻轻放在床上。
正准备转身离开，胳膊突然被人猛拉了一下，整个人倒了下去。
林加皱眉哼了一声。拉人反倒把自己砸得够疼。
“没事吧？”吴鹰想要起身，却被林加一只脚踏在腰上，起不来。
“这次让你选。你想在下面...还是上面？”林加边说著，边伸手去解他的领带。
领带刚解开，手就被握住了。
吴鹰轻轻叹了口气：“...我早上八点还有个会议。”
林加笑了笑，收回了手，翻身钻进了棉被，打著呵欠说：“记得洗个澡再去。呛死人的劣质香水味！”说完翻了个身
，开始咬牙切齿的假寐。
哼！多少人排著队等著跟我做爱，你竟然拒绝我？！还连据两次？！给我记住~
林加烦躁地翻了个身，距那天已经有一个星期没做过了。之后他不开口，姓吴的那厮竟然也主动提起过！他本来是想
要等那人憋不住来找自己时，也给他抛出去一句：“抱歉，我今天很忙。”结果，那个人比放了寒假窝在家里的自己
忙得多了，而且好像忙得都没有那方面的需求了。
欲火焚身加怒火攻心，林加大喊一声：“吴鹰，你给我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