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消息。
“整过容?”彭亦佳点头,有这个可能性:“你想我怎么做?”林天杰换了一张脸,找他的难度增大了许多。彭亦佳
与柳逐阳的交情完全是利益挂钩,以前在北京只是见过数次面,却没有私下好好交谈过。柳逐阳突然出现在彭家,来
得方式有些尴尬,怎么看都是处在非自愿的情况下来做客的。唉!楼歌给他们找麻烦了。前几日有人四处打探楼歌落
脚的地方,一一被他巧妙地周旋着打发掉各种刺探的目光。他希望这位不能得罪的瘟神早早离开香港,可惜事与愿违
啊。楼歌居然绑架人,还明目张胆地把人绑到他们彭家来。老豆(意指父亲)口口声声称楼歌为他的忘年之交,与这
样的匪类为友太不理智了。
彭家是清清白白的商人之家,被外人误解敌视不是好事。
具体怎么找人,柳逐阳原本的计划让下溪跟他谈的,这事突然问上他回答不出来啊。他喝着红酒也不着急回答这个问
题,看到室内沙发前的茶几上有烟灰缸与香烟不客气地抽出一支点燃,人也坐在沙发上,在烟雾缭绕中他那张精致的
面孔怎么看怎么神秘。一直等他抽了半支烟他才开口道:“我弟弟柳下溪是负责追捕他的警察,我打算带着他来拜访
彭生的。具体的事想让他跟彭生谈谈。”
“柳老板的弟弟不打算请警方帮忙?”彭亦佳靠着吧台,端着酒杯,他喜欢在酒香里放松情绪。柳下溪……这个名字
不陌生。
“除了官方,当然也得动用其他的渠道。”柳逐阳仰头靠在沙发背上双手反摊开搭在沙发上,用舌尖无意识地转动着
烟蒂,一双狐媚的桃花眼流光异彩。(PS:柳逐阳绝对不是有意勾引人,此人皮相好任何动作都显得别有风情)
彭亦佳看了一眼别过脸去,继续喝酒:“需要人派人请你弟过来吗?”
“暂时不忙,我不想他跟楼老大照面,省得打起架来。”找到下溪就会找到齐宁,下溪过来的话还好,如果齐宁跟他
一起来到这儿让他楼老大见面……光想想这个场面头大啊。齐宁跟楼老大都受伤了,还是等他们各自安份养好伤再说
吧。
黎卓亮近距离地看着楼歌的脸,经过彭家妙手回春的名医处理,此人的脸总算回复了九成左右。这是一张北方男子端
正中带有粗犷很在男子气概的脸,沉睡中的他一样掩不气他的豪迈。好象感觉到被人审视,楼歌突然睁开了眼睛,乌
黑的眼珠瞪得老大,显得他的双眼皮很深邃。这样的眼神特别凌厉张扬。他看到了黎卓亮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你
到底要什么?”要他的命这个人早就得手了。
“林天杰。”黎卓亮口气平和地道。
“自己去找!”楼歌不耐烦侧过脸去加重了语气,他的字典里没有“示弱”二字。
黎卓亮拖了室内另外一把还算安好的椅子坐在床边,看着他头顶上的发涡:“认死理的人见得多了,没见过你这种实
心的。”
楼歌闭紧嘴不说话,悄悄地捏紧了拳头。
他的小动作被黎卓亮收在眼里,不由得莞尔。离天明还有小段时间,黎卓亮把目光落在注射的点滴上,这么一大瓶药
水注入人的身体内,少不得需要一个多小时,看来医生起码得在一个小时会才会来这个房间。一边继续说话骚扰他:
“你、齐宁还有柳逐阳的三角纠络我没兴趣知道。不过,可以肯定一点,你这个人见不得别人好,心胸狭窄。”
“什么!”恨不得拿东西塞住他的狗嘴,这个人折腾些什么啊。居然用噪音来骚扰他!
“柳逐阳没跟齐宁好上之前你在美国逍遥不理会他。你这种人啊,真他妈的不要脸!等他找了情人才过来抢。你心理
有病!”
“你他妈的才有病!”楼歌气急,强压旺盛的怒火。他跟小阳的事一个陌生的外人懂什么?
“如果是真的爱上他,怎么可能这么多年不理会,偏偏他有了情人才出现?啊!我知道了,你喜欢强取豪夺,不是自
己抢来的东西没兴趣。”黎卓亮今晚兴致很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戒备森严的彭宅,在技术上对自己一次不错的肯
定。
“狗屁!”
“别扮情圣了,让看着的人想吐。”
楼歌怒极冷哼,一边反言相讥道:“是你自己心里有鬼,偷窥狂!想从我这儿知道林天杰的事也不难,我有什么好处
?齐宁对付完林天杰会放过我?”对这个人的惧恨有多深?此人总是阴魂不散地晃来晃去,怎么也摆脱不了他。让他
的骨子里生出寒意来。
“齐宁善于审时度势,你可以跟他谈条件。”
楼歌冷笑:“说来说去你只不过是齐宁的一条狗,根本做不了主。”
黎卓亮也不生气,只是淡淡道:“你连他的一条狗也斗不过,看来你比狗还不如。”这话越说越没营养了。
两人都互瞪着对方,眼神如刀刀刀砍人,没人肯先退一步风平浪静海阔天高。
“林天杰就在彭宅?”黎卓亮突然道。
楼歌只是冷笑,神色没有半点变化:“想套我的话?你还嫩着点儿。随便你去猜吧。”楼歌悄悄地蓄力,他听到外边
传来了脚步声,黎卓亮显然也被脚步声分了神……就在楼歌要行动集中全身精力的一眨眼间,黎卓亮突然身子一扭,
在他眼前消失了。好快!
门开了。进来的是楼歌意料之外的客人,彭家不起眼的浪荡子彭亦文。
彭亦文的目光落在床边的椅子上,手指摸了一下上面还有温度呢。他在室内四处张望没见到第二个人:“楼老大深夜
的客人不少啊,神神秘秘的也不走大门。”
“你有什么事?”楼歌冷冷道。
“我来替我大哥传话的:柳三少是我们彭家的朋友,楼老大若是喜欢美青年,彭家送你三五十名也可以的,看着彭家
的面子,希望楼生不要为难他。”
“啊!”楼歌突如其来的怪叫,让彭亦文吓了一跳,立即窜出门了。
只留下楼歌气得想吐血。
双手-25
柳下溪的电话响了。他这支电话是齐宁前几天帮他弄的,知道这只电话号码的人不多,除了坐在他旁边的齐宁只有邹
清荷与昨晚的警察们。
深吸了一口气,居然有些紧张……
“柳大哥!”电话里传来清荷的声音。柳下溪立即嘴角弯了弯,全身崩紧的肌肉一下子放松了。清荷的声音并不是身
处险境的人发出来的,与平常的音调差不多。“清荷!你在哪里?”柳下溪一边问齐宁到彭宅还需要多久的路程,齐
宁回答他大约一二十分钟的样子。
“柳大哥还记得齐哥住院时在医院里碰到的那个人,就是给了张名片的彭亦文,我现在在他们家,具体方向我也不清
楚,柳大哥要来这边可能要问人了。”邹清荷压低着声音小声道:“楼歌把我们抓来之后没理了,他自己好象伤得很
重一直在接受医生治疗,没闲瑕管我。显然是彭亦文认出了我,我昨夜住在他们家的客房里……”
“唉……”齐宁叹气的声音拖得长长的。
柳下溪收了电话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你俩废话真多。”
“眼红就直说,别阴阳怪气。”
“清荷那边的情况怎样?”
“彭家没有为难他们,他们在彭家的身份是客人。”
齐宁敲着方向盘道:“你说楼歌这是什么意思?把人捉了却没有行动。”
柳下溪摇头:“猜不透,高深莫测啊。”柳下溪整个人往椅背一靠:“从你给我的资料来看,楼歌是胆量有余智谋稍
差的人。此人对自己的手下兄弟还有点道义在。我想,他不愿意把事情做绝,可能是顾忌到被你捉住的手下们。”
“唉,他要是投身军旅能有一番作为,偏偏走邪道!自作孽不可活。”
“嗯。”
“你看林天杰有没有可能也藏身在彭宅?”
柳下溪摇头:“可能性不大。”
“理由呢?”
“直觉。林天杰如果在彭家,清荷昨晚的处境危险了。林天杰肯定发觉了楼歌被我们咬得很紧,完全暴露在我们的视
线下,林天杰当然不会出现在楼歌身边等着被抓。君子不立危墙,他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齐宁头痛啊,他急于早点摆平楼歌、林天杰的事。越焦急事情的发展越往预期之外发展。“你说,林天杰凭什么相信
楼歌不会出卖他?楼歌又不是傻子,看不出林天杰一直在利用他。”
“除非……”柳下溪沉吟了一下:“除非他们有什么项目正在合作,相互牵制,谁也不能灭了谁。这样看来,楼歌来
香港另有目的,怕你我碍着他们的路。”
“也不对。”齐宁摇头:“在香港第一次与楼歌狭路相逢时,他意在羞侮并不是一心要我的命,虚张声势的动作大。
在酒店闹事时他也没打算要你的命,想杀你的是林天杰。”
“我的看法跟你的不同。楼歌不是不想杀你,是杀不了你。楼歌低估了你,他的个性好大喜功,行事夸张,这是他的
性格缺陷。我分析过他的为人处事的手法与态度。你想必也清楚:他以前总从美国寄送昂贵的礼物给三哥,送的东西
必定是极好极华丽的,这些高价格的礼物打动不了三哥,你认为这是什么现象?”
“打蛇没打中七寸。”
“他光凭自己的好恶行事,鲜少考虑别人的心情别人的立场。我记得以前他兜圈让刘药警告过我。说明他喜欢做些莫
名其妙的事。”
齐宁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他受了伤之后一直没有好好调养,加上睡眠不够用脑过度心情浮躁,人疲劳过度啊。他跟楼
歌的过节私大于公,真要把这事闹大,牵连起来肯定是一团令人不快的乱麻:“楼歌的手下不肯指证他。楼歌的国籍
不属我们管,我们就算逮捕了他,也只能把他引渡回美国。渔村的事他没有亲自参与,没有人证明他跟此事有关。那
次他胁持你跟清荷从酒店出来进入我们的伏击圈,虽然是他手下先开枪的,但此人已死。本来可以告劫持他人质,不
过势必要让你跟清荷还有逐阳卷入官司中,我不愿意牵连你们。”
“唯一可以告他的罪名只有一条非法持有枪械。”
柳下溪叹了一口气,他清楚法律,楼歌目前还够不上绑架罪。他没对清荷与三哥施加暴力也没勒索财物,禁锢他们自
由的时间不够二十四小时。
齐宁通讯器响了,一连窜嘀嘀哒哒的声音,显然用的是密码通讯。齐宁的脸色阴沉起来了。
“怎么了?”
“楼歌不在彭宅,他逃了。在老黎的眼皮底下逃了,算他强。”
柳下溪无语。
“柳下溪,我要马上赶回去!”
“担心楼歌去救他的同伙?与他联络过的小乙知道他手下关押的地方吗?”
“知道!”齐宁捶着方向盘:“妈的!我估计没错的话,他已经去救同伙了。关押处的联络信号被捏断了,看来小乙
以另外的频道跟他联络过。”
“楼歌既然可以干扰追踪器,也懂得反窃听。”
柳下溪下了车,看着他绝尘而去,不由得摇头,齐宁的日子不好过啊。如果抓获的犯人再被弄丢,内部大处分跑不了
。
“柳大哥!”邹清荷守在大门处,他身边站着的那位青年肯定是彭亦文了。
有外人在场,不方便表达过多的肢体语言,两人用眼神抒发了各自的情感。邹清荷伸手拉着柳下溪的胳膊,躲到修剪
成锥形的垂榕后面,彭亦文知趣地没跟过来:“楼歌不见了。”
“怎么发现的?”柳下溪问。楼歌失踪的事,黎卓亮通知齐宁没过几分钟……
“悄悄地乘彭亦文不注意的时候我跟柳大哥通了电话,随后,我去看柳三哥,他还在睡觉。后来我跟彭亦文到楼歌的
房间,门紧闭着。打开门之后见床上躺着一个人还以为是楼歌呢。当时,黎卓亮倒在地上椅子翻到他身上。地上另有
砸烂的木椅碎件,显然进行过一场激烈的打斗。我不知道老黎怎么出现在这儿的,我叫醒了他。他一句话也没说就离
开了。床上躺着的是彭家的家庭医生,难怪彭亦文说医生一晚上都没离开的,原来被楼歌打晕在床上当了代替品。”
柳下溪扫了一眼彭亦文,难道此人睁着眼睛盯了一夜别人的门口?当然没可能……他能说出医生一晚都没离开,只能
证明他早就知道医生躺在楼歌的床上代替了楼歌。楼歌既然受到彭家的庇护,彭家的人帮助他也无可厚非的。经验丰
富的黎卓亮被谁弄昏的?
“带我去现场看看。”
彭宅处处透露着坚硬浑厚的质感,连铺在地面的青石铺地也是方方正正的。看不到人影却能随时感受到探询的目光。
有意思的宅子,柳下溪斜挑起眉头,这种宅子只怕是藏不住秘密的。
邹清荷意外彭亦文的沉默,自从柳大哥出现之后,这个嘴巴多多的人居然闭紧了嘴。
进了楼歌住过的房间里面空无一人,室内有明显的打斗痕迹。邹清荷指了指倒在床边的椅子没人扶起它:“当时黎卓
亮就倒在椅子下面。”
柳下溪戴上手套(职业习惯),扶起了椅子,椅子是面对着床铺的,显然有人坐着它上面与床上的人谈过话。柳下溪
蹬下身来,仔细察看了椅面,上面沾有点点血迹。邹清荷看着柳下溪在椅子上摸来摸去没明白他这动作的意思。
“找到了!”柳下溪在不起眼的缝隙里找到一枚针尖在上的吊针针头。上面有淡淡的麻醉药物气味,小心地用胶袋收
集起来。
邹清荷围在他面前看:“黎卓亮就是被这个弄昏的?”
“嗯。彭生,你们家的家庭医生呢?”柳下溪问彭亦文。
彭亦文一直好奇地观察着柳下溪见他问到自己这才为难地拂着自己额前的刘海:“医生回家了。”
“他有没有说过是什么时候被楼歌打晕的?”这一次柳下溪问的是邹清荷。
“我问过了。”邹清荷回答道:“医生在前面那一幢的客房休息,觉得该到换点滴瓶的时间就过来了,时间大约是在
凌晨三点二十分的样子。他走到门口知道里面只有病人一个还是礼貌地敲了敲门,门打了,他吃了一惊呢。然后迎面
遭到重击,他昏了过去。我们来了之后把他唤醒的。”
“楼歌的同伴呢?听说抓你们的还有一位外国人。”
“那个人来过之后没多久就离开了。”这话是彭亦文回答的。
柳下溪看了一眼彭亦文:“谢谢彭生对清荷的照顾。”
“……我跟邹清荷是朋友。”彭亦文咪咪笑道。
柳下溪佩服三哥,瞧他睡得多香甜啊。
想着可怜的齐宁累得跟龟孙子似的烦心的事一堆又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