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绝对的君子远庖厨。一进门见到一桌子Z城风味的菜,眼珠都要掉下来了。张钧浩穿着围裙,特家
庭妇女地一面擦手一面出来道:“来了呀?等你小半天了,你怎么能比我还忙,咱吃饭吧。”
维盛想忍笑,但没憋住:“。。。你都能抢蒋雯丽宋丹丹的代言了。”张钧浩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时再笑他像师奶,也
不在意地一笑,拉他坐下:“来来来,我做了一整天了,你尝尝,啊,还有这个寿面,以前咱喝红酒,吃蛋糕,现在
你不爱了,咱换一种,吃寿面,喝喝——那什么高粱二锅头什么的也不错。”
维盛夹了一口吃了,一挑眉,看向张钧浩:“这要是你自己做的,我都能进金华当厨师长了。”张钧浩嘿嘿一笑,也
夹了一口,回味了下:“好像是好吃了那么点,哎,早知道该交代他们做的寒碜些,好歹可信度高点——不过,这个
寿面千真万确是我自己煮的,不信你尝尝,都快糊了!”张钧浩的脸上还的确是油汗交错,一副刚在厨房厮杀完的模
样,维盛自己都没发现自己一直是隐带笑容,他吃了一筷子,故意拧着眉道:“这哪是快糊了啊?根本已经是焦了的
面疙瘩嘛!”张钧浩不信,也吸溜了一口,随即端起那面就往厨房走,嘴里道:“这面果然不人吃的。”维盛忙抢下
了:“神经,哪那么夸张,寿面吃个意头罢了,何必浪费。”正在推拉时,维盛的手机震了,维盛松手掏出自己手机
,是纪莫打来的。他接起来,尽量平静的语气:“喂?”
“维盛,生日快乐。”纪莫一直没忘记维盛的生日,“要不要出来我请你吃顿饭?”
维盛看了钧浩一眼,道:“不了。。。今晚。。。有点儿事…”
他合上电话,张钧浩问他,谁打来的,他迟疑了一会儿,道:“康旅的同事,问我要不要出去玩呢。”
这是他第一次拒绝纪莫的邀约。
吃完饭张钧浩把碗一丢就摊手了——让他下厨已经勉为其难,再加洗碗则是难上加难,维盛只好自己收拾碗筷,再把
和车祸现场似的厨房料理清楚,刚出来就被张钧浩抱个满怀。
“放手啦。”维盛方才干活本就热地不行,可刚一拍张钧浩的手,就被牢牢抓住了。张钧浩在他耳朵亲了下:“生日
礼物,维盛。”维盛看着自己的手腕,已经带上了一块钢制腕表,表盘无钻,但大大小小套迭精雕的陀飞轮让维盛一
挑眉:“Patek Philippe?大手笔啊。。。”
张钧浩含蓄地一笑,一低头含着他的耳垂道:“这个表。。。你还舍得再扔回我一次吗?”
不会了。。。维盛笑,以前不懂事,糟蹋了,现在好歹得卖了套现。张钧浩愣了一下,还是当维盛是在开玩笑,于是
又道:“这次的活动结束,你别回康旅了,到寰宇来帮忙,你的能力在康旅在金华都是屈就。”维盛笑了一下,没接
话。
第二天张钧浩还睡地迷迷糊糊了,就感觉身边人起床了,悉悉索索地穿衣服,他迷瞪着问:“这么早。。。去哪?”
维盛一面套上T恤,一面弯腰,拍拍张钧浩的脸颊:“出去办点事,走了。”张钧浩恍惚了下,终于瞬间明白卸任后克
林顿的心情。而他彻底起床之后,瞪着原封不动摆在床头的PP表好久,仿佛想起了当年他收到维盛托小凯辗转送到他
跟前的那些东西,过去的纪念,曾经的回忆,也都一笔勾销的决绝。他拍了拍额头,开始拨维盛的手机,关机。又打
金华去问,不在;想了想又问康乐部的纪莫在不在?答曰,请假了。
张钧浩将电话合上,用力摔到一边。
叶维盛其实是替康旅孙总出趟急差,虽然暂时到金华帮忙,但在康旅他还是孙总最倚重的干将,虽然现在少跑第一线
带团了,但扩展客源拉生意的事基本还是他在跟进,这事他早知道,没告诉张钧浩是他觉得没必要。这天早机飞到另
一个城市,马不停蹄地和人交涉相谈,忙了整整一天,回到下榻的酒店几乎人都要散架了,考虑是要泡个温泉还是就
此睡死之前,他想了想,拖出手机,充电开机。一翻开盖子,滴滴滴滴的短信声几乎毫不间断。再一看,四十二个未
接来电。维盛一挑眉,开始看信息。
第一条:你上哪去了?
第二条:去办事也和我说声啊!
第三条:你和谁一起去的?!
第四条:。。。为什么不要我送你的东西。
。。。
最后一条:你好歹告诉我你上哪去了,好吧?
维盛扬起嘴角,回了四个字:手机没电。
发送成功的瞬间电话就响了,维盛顿了顿,才接起来:“喂?”
“你没电?你整整一天消失连个消息都不留就他妈的因为没电?你什么手机?我马上给你配十块电池,岂有此理!”
张钧浩气都不用喘地说了一大串,见对方没反应,忙担心地问了句:“维盛?”
“我替孙总出趟差,手机刚好没电了,干嘛大惊小怪的。”维盛懒洋洋地说,“张总日理万机的,没出过急差么?”
张钧浩舔了舔唇,道:“我以为你是和。。。”
“什么?”
张钧浩换了个话题:“你为什么不要手表?”维盛打了个哈欠:“还不起啊张总,今儿您要送我个什么金利来的领带卡
西欧的手表,咱还能掂量着礼尚往来,您送那么块瑞士表王,我得卖身卖笑还兼剥皮拆骨也还不起,还是别了。”
张钧浩琢磨着维盛这句话里,拒绝威胁调侃兼而有之,倒不知道能怎么回,他知道维盛和当年那个只要他给予就能为
了他欣然接受的少年,从骨子里都已经不再一样的了。
当年的他纵有一身傲骨,但都愿为他辗落殆尽;如今的他虽然棱角尽去,但却再不会随他而动。
“那工作的事。。。”
“哦,你说跳巢啊。”维盛在床上翻了个身,“张总当猎头挖角也得有诚心吧?工作,职位,前途,薪资,总得给个
白字黑字。男儿志在四方,有发展的机会我自然会珍惜,在谁手下打工不是打工?”
叶维盛好不容易把事给办完了,累地半死不活地爬回自己还在按揭的单身公寓,推开门,虽然冷清但是完全属于自己
的感觉扑面而来。他把行李往玄关一丢,瘫在沙发上就不想动了。
恩。。。还有十年。。。不,是9年半的贷款。。。这房子就属于自己的了。。。要不再买套大点的一套租一套住,以
租供房——他忽然跳了起来,见鬼似地瞪着忽然出现在他面前的张钧浩。他看看紧闭的大门,不可置信:“你怎么进
来的?”
张钧浩很谦虚地摆摆手:“向保安要的。”
叶维盛在哀号他每个月的物业费都喂狗了,张钧浩就忽然扑过来,已经不成人形的叶维盛被压地动弹不得,他艰难地
开口:“有话好好说成吗?”张钧浩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是准备好好说了。”俯身亲了一口,才一扬手边的合约
,“那~这是寰宇开出来的条件,你看看怎么样——先说了,我的条件那可是业务经理级别才能拿到的,你最好能让我
觉得物有所值,否则一样得炒你鱿鱼。”
“。。。那也得时间考虑吧。”维盛倒是有些意外,顿了顿,又开始推他,“你先起来!”
张钧浩变本加厉,伸手往他裤裆摸去:“不行~我还得给你补送一份生日礼物?”
“什么?”
张钧浩已经开始拔衣服了:“我自己啊~这份礼物你绝对还的起,要还之前和我支一声,我好储备体力洗剥干净了在床
上等你。”
叶维盛被他的厚脸皮折服了,然后开始挣扎:“你脑子里就不能想点别的?我现在又脏又累,外面的土狗都比我香些
——”
“我就爱你身上这股汗味儿——”张钧浩摆出色迷迷的笑,隔着内裤熟练地套弄着手下的茎体,禁欲多日,维盛很快
就勃起了,湿嗒嗒地紧贴着布,他昂起头,忍不住呻吟出声,也张开嘴唇,以舌迎接张钧浩濡湿的吻。交缠间维盛喘
息着问:“你把你自己当礼物送我?”说着也将手伸向他的下体,“。。。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张钧浩嘶了口气
,闭上眼,连连点头,维盛一面轻揉慢捏地挑逗,一面贴着他的耳边,说:“好啊,我也好久没试过在上面了,你放
心,我会温柔的。。。”
张钧浩纵使欲丨火焚身此刻也浇灭了一半,傻子才听不出来维盛什么意思——他怎么到现在还不死心- -吞了吞口水,
他决定赖到底:“你在上面就在上面,我没意见!”说完抱着他一用力,就在沙发上反了个位置,维盛跨在他的腰上
,裤子已经被褪到大腿下了。张钧浩探向微微润湿的股间,手指缓缓地旋揉而进,笑地十分无赖:“你在上面自己动
好不好?”维盛惊喘一声,有些愤怒地瞪他,一面忍受逐渐升腾而起的渴望,一面去掐张钧浩的命根子:“。。。你
说话不算话的!”张钧浩一时看地痴痴呆呆魂授色予,压低他的头,凑上去,缠缠绵绵地吻:“。。。等你比我大了
我就让你做。”
维盛一挑眉:“操,你又知道我比你小?”
张钧浩不满地重新拉低他的头:“我说的是年纪。。。”
后穴的空虚随着濡湿的水声愈烧愈烈,维盛皱着眉,嘟囔了一声:“老痞子。。。”
22.
叶维盛不久后就真地跳槽了,虽然人前不对人人巴结的张总敬而远之,人后更是从没有什么好脸色,但张钧浩总是大
肚地想,咱不能拘泥于形式,人都已经拿下了还在乎这些个有的没的?于是近来心情十分之愉悦,就连寰宇在F城的第
一笔大生意有了阻滞,也没能凝住他的笑意。
他对曾裴一笑:“那些钉子户还有什么办法,不外乎哄骗吓——这么点事儿,你们还做不来?”
曾裴拖张椅子坐下了:“刁民难惹,你都不知道这些人开的口有多大——不要钱,就要房,原搬原迁不止,还想用50
平方的房子换咱四室两厅大居室——好的歹的都说过了,现在断水断电四周施工,那几家人通了气似地愣是不肯搬!
”见张钧浩还是没啥表情变化,扬高了声音:“这可是咱寰宇进场第一场仗!那边都说好了 这个月底动工,迟一天咱
赔10W!”
张钧浩举起手安抚:“我知道。谁不想开门红?我去看看,你也一起着。”
张钧浩懒得开车,就坐曾裴的凌志去,地点就在市中心,十五分钟就到了。那是城区市中心最后一片老房子,与一旁
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相比显得卑微可笑,然而东倒西歪的几间房子前簇拥了一小群人,似乎在争论什么。
车子开不进巷子,就在路口停下了。曾裴解了安全带看张钧浩完全没有动身的意思,狐疑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张钧浩饶有兴致地看着维盛也在其中,他肯在他身边做事,多好,六年前未能完成的事,如今终究成了。
曾裴先下去看看情况,就见一人指着维盛的胸口道:“你算什么东西,有资格答应那些老东西——”
维盛瞟了一眼不远处黑灯瞎火的平房。里面住着瞎了眼的年迈的老人,烦躁疲惫却坚持不肯退让的中年夫妇,还有个
七岁的孩子,夫妻俩打着工地零工供她上小学。其余几户人家虽比这家好些,却都是精穷的,唯一安身立命之所就是
房子,谁抢他们房子谁就等于杀人父母,没有不拼命的。听说推土机开进来的时候一群住户围着破口大骂,只有那家
俩夫妻,直接躺进大轮子下,推土机差点就这么碾过去——没房子也是个死,不如死在这方便些!叫大家都看看你们
的嘴脸!妻子扑在大吼大叫的丈夫身上,怕地浑身发抖,却也没退缩半步,到后来僵持不下,推土机是先开回去了,
寰宇的人来交涉了,威逼恐吓啥法子都用过,老人哭,妻子骂,丈夫砸,家家如此,差点就要动手,到底还是乱成一
锅粥。
维盛便是闻讯而来的。“那你什么意思?事儿闹这么大,是这么僵持着让公司白亏钱,还是干脆放把火烧了这家人?
”维盛冷冷一笑,“已经赚地够多了,分那么一杯羹给人不影响大局。”
“一杯羹?他们要的房子将来值两三百万!这有七户!姓叶的,你给的起?还一杯羹你不吃不喝一辈子都拿不到!”
叫嚣的男人激动地一双绿豆眼都随着浓重的八字眉熠熠生辉。
叶维盛强奈怒气:“黄胜,我是从公司角度出发——如今多少人在看着这里,要是再闹大了闹出事了,你负责?这一
天天地拖下去,他们不损失什么,拖地越久越有利,寰宇拖的起?给的起的就给,求个名声和大局,这片地做起来何
止赚那么点?”
“放屁!”黄胜口水都喷到维盛脸上,他是张母老乡早几年介绍过来的,因为在乡下斗殴混不下去才进的城,张钧浩
本是看他蠢笨却也彪悍,有点流氓气给留下了,他就拿自己当三朝元老,叶维盛空降部队就与他平起平坐,说的话,
收的钱都得和个黄毛小子有商有量,简直比睡他女人还叫他难以容忍。“这次容了他们以后好叫他们有样学样?你丨
他妈的是脑子塞粪了!这几个破落户,老子叫他过了今晚一毛钱都不敢要了!”
“哦。。。你要怎么做?威胁?放火?还是绑架?”
“操当然是——”黄胜刚要破口,回头惊见张钧浩,忙把后半句吞了回去,被口水呛地满脸紫红:“浩。。。浩哥!
”
张钧浩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视线略过维盛,却没多做停留,只是偏头对曾裴说:“答应他们。”
“浩哥!”
张钧浩似乎仍然在笑,但眼神已经瞬间冰冷:“。。。你犯罪也要有点水平,大张旗鼓大吵大闹,生怕别人不知道?
自己想二进宫别抹寰宇的黑。”终于转向维盛:“你和他们谈,必要的时候吓一吓,他们要房子,就折现金给他们,
不能原搬原迁——这处房子准备吊高卖,他们住这不合适不好听。”维盛说的他吗对急了,他给那么些钱能尽快把这
些要钱不要命地给请走了,一旦动工他就等于赚钱,要是听黄胜那头猪的,为这么点小事就要整地人家破人亡,遇上
个不要命的上丨访或者匿名信捅上去,寰宇就彻底拜拜了。
维盛顿了顿,问:“就这一家,还是。。。全部?”
张钧浩看了看他,笑:“你说呢?”转身挥手:“以后的事都交给小叶负责,他说的就是我说的。”
黄胜的横肉一抖,要不是平常怕张钧浩怕惯了只怕三字经都要出口。见张钧浩走了才一扯曾裴的袖子:“曾哥,这这
——我可都是为了寰宇好,浩哥怎么还站在那臭小子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