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阵笑,女孩们嘻嘻取笑着:“是情人之一吧!估计一年就只能轮你一天~”
“张总那个级别,你就自个儿发花痴吧!?还想做情妇咧~”
那女同事撅起嘴:“想想怎么不行了?说不定人就爱我这一种平凡听话型的!”
“算了吧,你都说自己平凡了,醒醒吧!”
“这世界什么不可能嘛!我又没说他要甩了他老婆和我在一起!就像一个上品的茶壶,总是不止配上一个茶杯的~”
维盛终于抬头,看着那个女同事说:“他再好,也不能只属于你一个——每一个人,都值得更好的男人一心一意地对
待。”
声音低沉温和却奇异地带有笃定坚决的意味。因为他够好够名贵,所以就能像茶壶一样配上好多茶杯?这是什么逻辑
!他只怕终其一生不能理解无法赞同。他高高在上,他就得予取予求,这样不平等的施舍一样的爱从来不是他想要的
。
手机忽然响了,维盛掏出来,有点诧异罗恒会主动联系他,于是冲大家抱歉一笑,走到靠门的角落接起来,就听见对
方急冲冲地道:“你知道纪莫被关进去了吗?”
“什么?”维盛这一惊非同小可,忙压低了声音又道,“你说什么?纪莫?被关进去?为什么?”罗恒似乎也很小心
,说话又快又轻:“我一个朋友在公安局的,昨儿个才告诉我,说他。。。和一个男人在那什么的时候被扫黄的稽查
队发现了,硬当是非法性交易给抓进去了。。。哎我说过多少次了,他那么下去迟早害死人。好在我那朋友知道他是
我的员工才知会我一声——叶维盛,我告诉你了算是仁至义尽,你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弄他出来吧。”话没说完就啪地
挂了电话,维盛一怔之后才意识过来,低声骂了句娘,又这么急着撇清关系的吗?!纪莫的性子他知道,不至于如此
放浪形骸,除非,除非对方是那个佟离——想到这头更痛了,他知道得尽快把纪莫弄出来,这事拖地越久越糟糕。但
他无门无路无权无势一个普通的小白领,拿什么去换人?情急之下打了大楠的手机,不通;打到NANCY那,丫的下午三
点了还一副要醒不醒慵懒沙哑的声音:“喂?”
“你男人呢?”维盛劈头就问,NANCY没反应过来,还乐呵呵地说:“在我身边呀~”电话里传来一个陌生的男音夹着
NANCY的低笑,维盛听出来那不是大楠的声音,于是急了:“我说的是大楠,我挂他电话挂不通!”NANCY似乎清醒了
一点:“他前天去外地了,据说他爸爸要狠狠管教他咯~怎么,找他有急事?啊~”似乎不满地打了身边的人一记,清
脆却亲昵。
维盛听着电话里的他又开始连笑带喘,皱了皱眉,也不想与他多说,便挂了电话,开始往外冲。
曾裴放下电话,他懒得再听黄胜的小报告,他是先回来F城替张钧浩主持大局的,他知道这一次张钧浩是铁了心地要离
,居然是为了那么一个男人——叶维盛。。。刚才黄胜的废话里倒是透露出个重要信息“公安局”。。。叶维盛矿工
赶去公安局,肯定不会是找朋友喝茶那么简单吧。于是拿起电话,迅速拨了个号:“。。。梁队长?我曾裴啊。。。
诶,对,是有事儿想问问您。。。”
说实话,维盛这辈子还没进过公安局,人又急地热锅似地蚂蚁一样,好不容易找到管事儿的地方,刚把事一说,坐办
公桌前的几个公安就啧啧啧地笑起来。一个在电脑前面紧张斗地主的中年公安还不忘百忙之中插一句高论:“没想到
这么快就有人来保了,兔子就是跑地快哪。”
维盛只觉得头皮发麻,不是怕,气的,但他此刻什么脾气也不能有,依旧是带着点低三下四地赔笑道:“都是误会,
都是误会么。。。我那个朋友绝对是个正经人,可能出了什么误会,各位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办法能通融。。。”说来
说去不过时要钱,就算赔进全副身家,他也要纪莫平安无事!
众人互看一眼,一个年轻点的站起来,抽出一个表格甩在他面前:“想来保人?先把这些资料填了,姓名,年龄,工
作,和在押人什么关系,都给我先写清楚了。”
维盛被这个绝不可能出现的公事公办的语气给震惊了一下,只得抓过纸笔开始写,他边填年轻的公安边跟着念:“叶
维盛。。。寰宇。。。哟,也是大公司啊,大公司也出兔子啊?”众人又是一阵窃笑,那公安咳了一声,继续:“。
。。和在押人关系是朋友?——朋友可不能保释的。。。否则还不是乱了套了。。。特别是你们。。。朋友还特多。
。。”
叶维盛放下笔,他意识到所谓地填写资料不过时换一种奚落的方式:“各位警察同志能不能讲点道理,我和他是朋友
,这不是你们嘲笑的理由吧?要什么条件你们可以尽管提。”
众人愣了下,那个斗地主的中年公安摘下帽子往桌上一丢,露出顶上皎洁广阔的地中海:“小李。。。他在教训我们
哪。。。他觉得他这么大喇喇往局里一冲,说他要交钱保人,咱就得巴巴地把人给送上啊~”
于是哄堂大笑,叫小李的年轻人轻轻巧巧地撕去那页记录,三两下团了丢进字纸篓里,一屁股倚在桌沿,居高临下地
看着他:“你以为你瞎大胆往这里一冲说要保人,我们就得放人?实话告儿你,现在没门路,你连送钱行贿都他吗的
没处使去。走走走,哪来回哪去,能放我们自然会放,不能放也只好委屈你那个细皮嫩肉的朋友——嘿嘿,在里面多
吃点苦了。”维盛深吸一口气,他只要一闭眼就想到纪莫在里面的日子又多难熬,他哪里受地了这种侮辱,可恨他居
然连帮他都无能为力!但维盛依旧是理智的,他知道此刻自己只能忍了,回去再想别的办法,以图将来。就当他机械
性地往回走时,只听身后几个人又在议论,声音小地全场人都听地见——尤其是他——
“同性恋真恶心,瞧那个贱样!”
“是啊,要不要给那个嘴硬的小子换个牢房?”
“你说哪个?不会是重案犯的那间吧?”
“是啊,那里的男人都是几百年没开过荤的,为了头母猪估计都能火拼起来,咱让他也吃香一回!”
笑声此起彼伏:“你老小子真黑。。。”
维盛眉心一蹙,猛地转过身想说什么,却惊见一记重拳已临面门,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挥拳以向,李姓公安哎哟一声
叫,捂着眉骨,就重重地跌坐下去。
“你干什么!”
“赶在这打人,你有几条命!?”
“我丨操,还想学那个杨一丨刀啊!”
几个人纷拥而上,叶维盛吃了一惊,他本能地觉得这是一场阴谋,可是,为什么?!“你们干什么!”
“干什么!你袭警!反了你的!”
维盛瞪着眼,他本能地想挣扎抗拒,但看着这些大盖帽,他不能不心惊胆战——若他也倒下了,纪莫怎么办?他一下
子没了反抗的气力,但是在冰冷的手铐铐上他的同时,他还是有些不能置信。“我要找律师,你们这是栽赃!”
李姓公安蹦起来冲维盛脑门上就是一下:“你在这里打老子还请什么律师!在场人都是证据!”众人也在起哄吆喝之
时,门忽然打开,支队副队长进来,打量全场后,轻咳一声:“闹什么你们!”
大家伙住手,李姓公安按着维盛的肩膀:“队长,这家伙袭警!”梁队长大怒:“反了你!还愣什么!扣下!从重处
理!”
曾裴透过百叶窗的间隙往房里看了一眼,漠然地将眼神转开,看向随后带上门出来的梁队长。
梁队长顺了顺脑门上捉襟见肘的几根毛,浮起一脸笑来:“曾先生,您看。。。”
曾裴一摆手,漾起生意场上惯有的笑容来:“袭警是大事,哪能这么轻易放过?出这事那就得严加整治,要不成个什
么事了!梁队长,是吧?”
梁队长笑出一脸褶子:“。。。明白,明白!”
24.
张钧浩行李还没放下,就像吃了苍蝇一样地回头瞪他:“你说什么!?”
曾裴皱着眉:“叶维盛也是脑子进水了,为了那么个人,他就敢大闹公安局。我听说那个叫纪莫的,是跟男人乱丨交
还是援丨交才被扫黄组抓进去的——都已经这么没脸了,叶维盛哪来的胆子和道理去闹?!”
不可能。张钧浩一摇头,开始掏手机。维盛没那么傻。
“我也是这么说呢!叶维盛平常挺冷静理智的一个人,我就奇怪了,这纪莫和维盛什么关系,值得他这么头脑发热把
自己全赔上去了?要是能花点钱就能解决的小事,不用等你回来,我就能帮你搞定,可刑拘2个月——我的天,是要闹
地多大才有这么个罪!”曾裴耸肩,“不过傻是傻,那份心还真是感人,要是有这么个人这样待我,铁石心肠都得融
化了,也不知道纪莫能拿什么来回报他了!”
张钧浩的手僵了一下,曾裴叹息一声:“我也不过是。。。为你不值。”
维盛进去不过1天,就出来了,带他出来的不是小李那些人,他有些茫然地抬头看着这个陌生的公安,身后一片起哄声
,大抵是没想到这个犯事的“同行”这么快就能出去。维盛忽然想起什么似地,忙跟上几步问公安:“那纪莫呢,你
们。。。你们关起来的那个,我没看见他。。。他呢?!”用力过猛他微一皱眉,还没结痂的嘴角又裂开了。
刚进去就被牢头“教训”了一下,让他知道这个世界无论是黑是白都是钱权暴力为第一准则。呵。。。他是不是还该
庆幸自己没去重犯牢,否则,就他那几下反抗只怕不只被揍一顿了事,那大个子揍他的原因只不过他身上搜不出孝敬
他的东西,哪怕是一支烟!
公安很不耐地推他向前:“什么寂寞不寂寞的,不知道,你快走吧,有人保你出去还啰嗦!”
维盛还要挣扎:“那你让我见见先前的那些人!凭什么爱关就关爱放就放?”
“行了啊,越来越出息了。”张钧浩从门外步进,脸上的笑容带着点他不熟知的不屑与阴冷,“还要继续闹到二进宫
才算完?”
这是那夜之后,他与他第一次的见面。
不是不想换一个说话的方式,换一个面对的态度,但他几乎是瞬间看见了维盛脸上的伤和嘴角未曾凝结的血痂,胸口
一闷——心是别人的,命也是别人的,他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珍惜自己,哪怕一次!盲目冲动,不知轻重,就敢贸贸然
为了纪莫闯这个龙潭虎穴,真是无可救药地蠢!
维盛嘶了一声,咽下一口混着血丝的唾沫,却又忍着痛,道:“与你无关。”
“是啊,与我无关,我不把你弄出去,你就把自己给纪莫赔进去,是吧?”张钧浩气地两眼发红,却还在咬牙切齿地
笑,“你不小了叶维盛,做事之前掂量过自己的几斤几两没?”
这句话无情地戳破了叶维盛的虚张声势,他自己明白再这么在局子里僵下去,纪莫的处境只会越来越糟,先前他冲动
已是不该,难道这时候还要和张钧浩在这无谓地斗气?张钧浩高高在上的鄙夷不堪的神态更是如如鲠在喉,但他一抿
唇,忍了,匆匆走了出去。
在车上俩人都一言不发,或许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直到进了维盛的家,张钧浩才碰地一摔门,问道:“纪莫就这么重
要?为了这么个货色,你头脑发昏到这个地步?我要是赶不及回来,你是真打算进号子了?!”
维盛脚步不停,略过他自顾自地开始翻箱倒柜找东西,张钧浩怒了,一把拽住他的肘弯:“你哑了啊你!不是很会瞎
逞能吗?!”
维盛劈手挣开了:“我们这样的货色能说什么?您手眼通天,救我出来我是真地感激,否则我凭什么救纪莫?您的恩
,将来有用的上我的地方我一定还!”
张钧浩愣了下,他不能理解不能接受在他为了维盛闹地天翻地覆家宅不宁地同时,维盛就这么决绝地撇清了他们的关
系——为了纪莫!为了那个一无是处的男人!他此间的焦急担心牵挂狂躁全成一场笑谈!
“。。。你要与他同患难共进退,我呢?”张钧浩第一次放慢了声音,甚至破天荒地带上了一点哀求的意味,“我那次
。。。那次是昏了头是我不对。。。可我们才应该在一起,维盛——我这次回去就是为了和曾蕾摊牌,我要和她离婚
,我们重新开始,我认真的维盛!”
叶维盛手上衣僵,离婚?他想过张钧浩千百种行为独独没想过他真地会言出必践地摊牌离婚,可是,他和他之间的鸿
沟又岂止是当年那桩利益攸关的婚姻!他深吸一口气,“你要我说几次。。。曾蕾其实没有任何的错,何况她帮过你
,在你最无助的时候拉你一把!怎么,你现在不需要她了就能一脚踹开她来我这剖白你所谓的爱?”维盛摇着头,他
此时方才明白,自己最不该的,就是当时一念之差,一晌贪欢,重新开始这段孽缘!错过的早该错过,何苦害人累己
!他是真的像要个了断。他咬着牙,抬头看向他,竭力坚强地说,“你失意的时候推开我选择她,得意的时候就把她
甩了再高高在上地来找我,张钧浩 你回去吧,回你的家人身边他们才是最适合和你一生一世的?!在那个晚上,我就
和你说过了——游戏结束,我们完了!”
张钧浩如遭电击,有瞬间的恍神,眼前的人面容模糊却狰狞,他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我为你离婚弃义,为你众叛亲离都不在乎,你就这样看待我们所有交缠的过去!你根本就不相信我对你出自真心!
如果相爱却不能相信的话,莫不如不要相爱——那就相恨吧。
维盛喘了口气,转回身又蹲下来翻找抽屉,想偷偷眨去眼里泛起的一点湿意——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早该了。
你想去救他?张钧浩终于冷静下来,露出冰冷而讽刺的笑。“你凭什么救他?”,俯视着维盛的背影又道:“是了,
大约你有钱可以救他出来——只要没人从中作梗。”
维盛手上一僵,终于停下动作,缓缓地站起来看向他,冷冷淡淡平静无波的眼神涌动着强自压抑的愤怒。
你总算肯正眼看我了。张钧浩心里想着,却他妈的为了别的男人!面上却是更加无赖地一笑,一如他惯常在生意场上
的笑:“你应该知道,我不点头,你救不了他。”
维盛身子微微一晃,而后两人之间是长长久久的沉默。
“。。。说吧。”维盛走过来,开始解皮带,“老板要几次?”
张钧浩象被狠抽了一下,脸迅速地跨了下来,维盛已经开始拉裤子了:“说啊,这不你一贯最擅长的,有钱能使鬼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