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坏坏的你 第五部——芹生遥
芹生遥  发于:2011年0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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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今后伸出去的手,触摸不到他肌肤的温暖,自己还是可以活下去的。就算伸出去的手,感受不到拥抱
的身体的明确重量,迟早总会习惯那只抓到冰冷空气的拥抱。就算没有他的微笑在身边.就算听不到他的
声音,事情还是不会有任何改变的。
强迫让自己相信,就算没有他,心头也不会有丝毫疼痛--。
窗外响起的猛烈喇叭声,让仁光皱起了眉头,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摸索着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表,
把脸凑近只能股俄看到的指针,确认过时间之后,他轻轻地咋了咋舌。
约定的时间已经超过一个小时以上了。他想把手表放回原来的位置,却一不小心,把相框打落地上,他赶
紧起身。
这个动作引起了一阵剧烈的头痛。他用指尖压着看得不是很清楚的眼睛,轻轻地甩了两、三次头,忍住再
躺回枕头上应该会比较好过的诱惑,勉强下了床。
他把不小心被摔破的玻璃给割破的手指头合进嘴里,小心翼翼地拿起放在相框里面的相片,以免伤到相片
。他把脸凑上去,看着相片中的男人,露出柔和的笑容。
"早安龙司……"
相片中的男人微微低着头,着向镜头,叼着烟的嘴角浮起一抹微笑,非常具有男子气概。想起他那深沉的
温柔声音,仁光很怀念似地眯细了眼睛。
"对不起,这是第几次了?我得再去买新相框…?;
仁光对着在相片中微笑着的他低声说道,同时站了起来,将相片夹在他昨天看到很晚的剧本里头。
他边搔着头发边走向浴室。明明眼人约了见面的时间,仁光却一点也不在意,在浴缸里泡了好久,慢慢地
--应该说是花了比平常更多的时间--洗了身体。
他刷了牙,刮了冒出了一点的胡子,看着镜子,又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脸色不佳,不纯粹是因为习惯性地起床不舒服的关系。而是大量增加的酒
精和香烟量,以及有一天没一天的三餐,使得他的肌肤变得很黯沉。再加上无心的时候,他常常见天都不
出门,所以当然会看起来这么不健康。
他轻轻地擦拭过身体,披上浴袍,一边甩着不怎么清醒的脑袋一边走向厨房。从冰箱里拿出矿泉水,直接
对着嘴灌,回头环视着室内。
杂乱的房间让他想起旧情人的房间。刚写好的五线话稿纸散落在地上,上面又洒满了一些干面包屑。这种
景象是他以前所无法忍受的,他不禁眯细了眼睛打量着。
--人是怎么样都可以过的,他现在过的就是自甘堕落的最佳范本。
今天上街一趟吧?--仁光心里如此想着。必须去买一个新的相框才行。他觉得这三天自己好像都没有吃什
么东西,回程时顺便去吃个汉堡什么的,免得饿死。
他已经把与人有约一事完全抛在脑后了,缓缓地坐到椅子上,望着外头。
他看到一个男人在来往的车缝间穿梭,手上抓着一个大篮子,不禁把视线盯在男人的身上。因为距离太远
,他看不清楚对方的脸,但是他心里再清楚不过,那个把篮子放在石板路上,抬头看向他这边,大声地怒
吼着的人是谁。
"啊--终于忍不住跑来找人了吗?如果告诉他工作还没有完成的话,一定又要被他臭骂一顿了……"
他再叹了一口气,耸耸肩,站起来去开门。他赤着脚,伸手松开门链,打开门锁。然后转身用脚将散落在
地上的五线话稿纸横到一边,腾出走路的空闲,这时大门砰的一声被打开了。
"你要发呆到什么时候!?让我足足等了你一个半小时,你竟然还这副德性?"
仁光对着怒吼着的男人笑了笑,指着自己刚刚坐着的椅子。
"早啊!罗勃特。你那个篮子看起来很重的样子,里面装了什么?我肚子刚好饿着,如果是吃的就好了。"
仁光悠闲地将浴袍的前襟合拢起来,蹲到放在地上的篮子前面。
"食物在这边:在你打开那个东西之前……"
仁光无视于男人焦躁的态度,径自打开篮子的盖子,看到里面的东西时,仁光脸上绽放出光芒。
"这不是狗吗?这是怎么回事?"
仁光抱起那只像小型犬的成大大小的小狗,把脸凑到它那儒湿的鼻子前。这只实在算不上可爱的小狗用力
地摇着尾巴,往仁光的脸颊和嘴唇上猛舔。
"这是大猎狗的小狗吧?好可爱哦!是罗勃特的吗?叫什么名字?"
"你喜欢?"
"嗯,很喜欢。啊…是男生啊?它叫什么名字?"
"这个嘛!你帮它取一个吧?"
"--啊?"
"它是你的狗。"
"我的……?"
"是啊!我带来给你的。"
"我可以收下来吗?"
"是你说要只狗的啊!"
"所以你就帮我弄一只来?"
抱着小狗站起来的仁光,把一只手臂环上笑着点头的男人的肩上接着。
"谢谢你,罗勃特。"
说着仁光拿脸颊去磨蹭着小狗的脸。
"那这样好了…叫小龙好了。就决定叫它小龙。从今天开始,你的名字就叫小龙。"
仁光抱起刚取了名字的小狗,喜孜孜地抚摸着它的头,被叫罹勃特的男人带着苦笑,把手上的纸袋放到桌
上。
"吃过了吗?"
"三天前吃过披萨。"
仁光带着微笑回了他一句,罗勃特闻言摇摇头。
"所以我才不让你一个人住…,如果你没办法好好过日子,就退税搬到我家去!我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吗
?"
罗勃特竖起手指头怒吼道。
"你应该最清楚我是没办法跟别人一起生活的吧?不过现在有了小龙,从今天开始,生活就会不一样了。我
得决定带你到哪里去散步才行。你还小,不能走太远,不过很快就会长大的。我得好好训练你…?;
仁光喜孜孜地开始对小狗说起话来,罗勃特愕然地看着他,指指放在桌上的纸袋。
"你先把东西给吃了吧!真是搞不懂你这个人……。对了,工作方面有进展吗?"
"工作……吗?"
仁光看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五线话稿纸,露出苦笑说道。
"看起来像有进展吗?"
仁光一边嚼着从纸袋里拿出来的金枪鱼三明治,一边不急不徐地说道。
"什么叫看起来?曲子没有出来怎么会有进展!?"
"所以我说我没办法呀!是你强行要推给我的呀?;
"还敢在这边推三阻四的!就算只做了一半也无所谓,至少要告诉我大概是什么样的主题感觉呀!"
"这个…嘛……。可是我的肚子现在是空的…。可以让我先把这个吃完吗?--那么,请你去帮我泡一些咖啡
,还有帮小龙准备一些牛奶。我的冰箱里什么都没有,请你到下面去买,顺便也买些狗食日来。光是带一
只过来有什么用呢?狗也要吃东西的。"
"喂……你以为我是谁啊?我又不是你的佣人。"
"废话呀!这种事还用说吗?可是你去买总比我快吧?"
仁光悠闲地看了看自己末干的头发,和穿着浴袍的样子问道,罗勃特只好不情不愿地站起来。
"不要老是抱着狗,赶快去换衣服!"
"不要叫得那么大声我也听得到啊!我的眼睛虽然不好,耳朵倒是挺灵光的。"
仁光说着笑了笑。将吃了~半的三明治放到桌上,又抱着小狗猛搓着脸,对着一脸莫可奈何走向门口的罗
勃特挥了挥手。
"--所以说,我不喜欢这里。可以吗?从第二乐章到下面的…这里,这里不顺。这里不更悲切一点的话,整
体就不协调了。"
仁光的手指头在键盘上滑动,弹着同一个地方,缓缓地摇着头。
"叫我作曲简直就是叫我跨行做事嘛!我怎么做得来?明明有那么多的作曲家,干嘛要找我这个外行人作曲
呢?;
"少抱怨了,是你自己说什么都愿意做的啊!要怪就怪你当着我的面,在没有谱的情况下弹出李斯特的曲子
,而且还自己编曲。"
"如果你因为这个理由就判断我会作曲的话,那么学过一点钢琴的人都可以当作曲家了。--我听说过罗勃特
哈兹是个怪人,可不知道你全怪到这种地步。"
说着,仁光就离开刚刚弹过的钢琴,一把抱起趴睡在他脚边的小狗,走向沙发。
"--我认为剧本本身是个很好的故事,应该会是一部好电影吧?我相信这个作品会被誉为罗勃特•哈兹的代
表作。但是,我没办法帮上忙。就算这首曲子--虽然还没完成--人口你的意,毕竟还是外行人的作品。我
认为你最好趋整个作品的品质还没有被拉下来之前,赶快找个专业人士比较好?;
"你不是只剩一个乐章还没完成吗?你老是口口声声说外行人的作品,我倒认为跟我的剧本很合。剧本是我
写的,当然错不了。我不认为现在再去找别的作曲家,就可以做出比你更好的曲子。"
"那是你评价过高了吧?我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堪称完美的事情。我确实是有律师的资格,可是日本的资格在
美国并不适用。真要工作,我又不适合做粗重的工作,更不适合坐办公桌。再说我又不会跟人搭讪,也不
适合做业务。跟别人扯上关系是我最头痛的,麻烦是我最想避免的事。所以,基本上说来,我天生就是一
个不能过正常人生活的人?;
仁光抚摸着抱在他膝盖上的小狗的头,拿险去磨蹭着,让小狗舔着,皱着眉头露出了苦笑。
"那么,你愿意帮我演戏罗?"
"请不要说这种假话。我可没有打算演戏演到美国来。你的剧本确实是很吸引我,但是并没有适合让身为日
本人的我饰演的角色,就算有也太勉强了。"
"还没有跟日本那边联络吗?"
被罗勃特这么一问,仁光露出了苦笑,把小狗放到地上,伸手去拿烟。
离开日本之后,仁光按照哥哥的指示去拜访纽约的公司。可是他的目的是去告诉公司,他没办法配合公司
的好意,而不是去应征的。婉拒签约,离开了大楼之后,仁光为了逃避哥哥的搜索,将行车放在饭店,然
后逃之夭夭了。
只带着护照和一点点现金,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的仁光根本无处可去。用完最后一块钱美金之后,他只
能睡在地下铁或到公园露宿。
他不是自暴自弃,只是当时他并没有想工作、想过正常生活的意念。他只是借此贬低自己,吃、睡只是为
了让自己活下去--他借着抛弃所有的装饰,靠着本能过活来遗忘那个爱着他的男人。而他也想忘记自己爱
着龙司。
"我不打算回去。"
"他一定在找你……"
"那是他的自由。"
"我想,他找到你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且?;
"到时候再逃就是了。"
仁光吐着烟冷冷地说道,罗勃特不禁摇摇头,抱起走到他脚边的小狗。
"唉…我们可以想办法,不用做得这么鲁莽吧?就算他找到你,我也不会让他强行把你带走的,你放心吧!
"
"放心…吗?是啊!只要留在你身边,我想哥哥也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因为他那个人最怕权势了…。对了,
你这样保护我,我该为你做什么来回报呢?"
被仁光那仿佛像玻璃一般的眼睛凝视,罗勃特不禁叹了一口气。
"如果我说我要你的身体,你会答应吗?"
"--如果你希望的话……"
"如果我真要了你,你就会从我面前消失。--放心吧!你不用为我做什么,只要你留下来就够了。我不想再
看到你那个样子。"
"是吗?我倒是挺喜欢的。"
仁光说着笑了笑,接过罗勃特递给他的小狗,又拿脸去磨蹭着。
当他第一次遇见世界有名的电影导演罗勃特•哈兹的时候,他正戴着一顶捡来的帽子,把帽沿压得低低的
,正在垃圾筒里找东西吃。
"喂,你--"
突然响起的低沉声音让仁光吓了一跳。他反射性地拔腿就跑。那一带即使在大白天也经常发生流浪汉被袭
击的暴力事件。就在几天前,一个他认识的老人才被人用刀子刺伤,受了很严重的伤。
"喂!我不会对你怎样的!我不会怎样的,你等一下!"
仁光一边回头看着那个怒吼着追上来的男人,一边没命地跑着,结果被公园的篱笆给挡住,无路可逃了。
"--真是的,没想到你跑得这么快。我不是说不会对你怎样的吗?"
"找我有什么事……"
听到在仁光紊乱的气息下所发出的美丽声音,罗勃特微微地扬起眉毛。
他将那顶脏帽子飞也似地丢到地上,凑上前去看仁先那张满是泥土灰尘的脸后,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吓死人了,不过,你倒真是个美男子啊!你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
"你到底想干什么?"
仁光挥开罗勃特那抬起他下巴的手,害怕对方会伤害他,畏缩地把脸转开。罗勃特对他说。
"我在找我正在拍摄的影片中的流浪汉。--这两、三天,我看到了你,我觉得你的形象刚好吻合。那是一幕
非常重要的场景,但是选好的演员味道不对,所以我把工作暂时停了下来。我本来想举办试镜的……"
"--电影…?"
"没错。你愿意参加演出吗?--事情来得太突然我想你可能不相信…。不如你跟我回办公室去,我把详情告
诉你。"
"我不要。"
"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要。你耳朵有问题吗?"
"喂"
罗勃特用力地抓起仁光的下巴,定定地看着皱起眉头的仁光,仿佛搜寻着记忆似地歪着头。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仁光甩开罗勃特的手,低着头企图掩饰自己的脸孔似地说。
"不巧,我没见过你。我甚至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仁光不悦的语气,却让罗勃特摸着自己杂乱的胡子笑了。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我先自我介绍吧!我是电影导演罗勃特。就算你没见过我,我想你至少应该听过我的
名字吧?"
"没听过。"
仁光抬起下巴不悦地说道,然后把视线移往落在地上的帽子。罗勃特见状哈哈笑着,弯下他巨大的身躯捡
起帽子。
"是吗?我还以为自己至少有点名气咧……。那么,就算我提起我的代表作,你大概也不知道吧?"
仁光一脸天趣地看着罗勃特手上的帽子,其实不用罗勃特说明,他也知道他是什么人物。他们曾经在国际
影展上见过面,也谈过话。只是罗勃特当时的样子跟现在差太多了,一时之间仁光还想不起来。仁光所认
识的罗勃特•哈兹并没有留胡子。
"--听以呢?伟大的电影导演要请我去演电影?请我这个肮脏的流浪汉演?"
仁光带着嘲笑的表情嘲讽地说,罗勃特将帽子上下晃动着,眨着一只眼睛笑着点点头。"
"没错。"
"我拒绝。"
仁光立刻就顶了回去。仁光那长了杂乱的胡子,满是污垢和灰尘的脸,因为僵笑而扭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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