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底文案:
忆起前世的肖童,以他人的身体和身分活著,汲汲寻找著前世的痕迹。
这时,怀抱著不明意图接近的迦罗遥,却在他的心底不断激起似熟悉又陌生的情绪。
记忆的残缺,让他始终无法坦然面对,更对迦罗遥有著痛彻心扉的难堪与愧疚。
然而,为了胁迫权倾一时的迦罗遥,肖童不慎被敌国所掳,生死交关之际,他的担忧与不安,全都只为了他……
现在与过去、前世与今生,即使丧失记忆也无法忘怀的两段刻骨爱恋,他要如何做抉择?
封底文字:
「遥,遥,遥……」
白清瞳突然觉得自己言语贫乏起来。他只是不停地唤著迦罗遥的名字,手指疼惜而无措地抚摸著他的头发。
谁知迦罗遥突然抬起身来,一向清明温润的双眼第一次睁得通红,神色竟是罕见地狰狞。
「白清瞳,你说话要算话!我宁愿将你一剑杀了,也不愿再一次承受这种苦楚!」
白清瞳哑声道:「是我对不起你。我……以後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他心情激荡,用力将迦罗遥拉向自己,紧
紧抱住他。
第二十一章
小溪边,留在树下休息的二人,在睡梦中渐渐不安起来。
肖童越睡越热,身上好似有团火在燃烧,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不由向身边人越靠越近。
迦罗遥也有些迷糊,但毕竟功力深厚,而且他颇有些怀疑子荷送来的那坛酒,所以也没多喝,此时情欲涌动,被肖童
的动作弄醒过来。
原来肖童不知何时,好像酒後乱性一样,竟胡里胡涂地抱著迦罗遥,将他压在身下抚慰。
迦罗遥迷糊了半晌,忽然清醒过来,不由大吃一惊,低声喝道:「阿童,你干什麽?」他话一出口,猛然发现自己声
音沙哑,情欲涌动,周身的燥热不在肖童之下。
肖童喘著粗气,完全凭欲望行事,双手已经扒开迦罗遥单薄的外衣,与他紧密地摩擦下身,手指也探到了敏感的地方
。
他沈浸在自己的梦里。梦见自己回到了英国的公寓中,肖锐刚刚洗完澡,躺在他那张超大的双人床上,穿著敞胸的浴
衣,冲他魅惑地微笑。
其实他心里明白,肖锐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对他这麽笑的。他也觉得自己好似在做梦,但男人一旦被欲望征服,那真的
什麽都顾不得了。
他梦见自己扑上去,将床上的人压在身上,二人极尽热吻,火辣辣地展开一段香豔的床戏。
「呃……」
身下人发出情动的呻吟,声音低哑性感,撩得他更加欲火焚身。
肖童并非童子鸡。自从发现自己的同性恋倾向,没少流连於英国著名的同性恋酒吧。只不过他嘴很挑,一般都找东方
人。
当然这些他都不敢让肖锐知道。虽然肖锐作为一名双性恋,在这方面给弟弟的影响并不算良好,但肖童对他有从小培
养出的崇拜与畏惧心理,所以不敢轻易地将自己的性向透露。大概真的很怕肖锐生气起来像小时候那样揍他屁股。
肖童一边得意地以自己的手段挑拨著身下人,一边想著这事可不能让肖锐知道。
很奇妙。刚才在梦里他还梦见自己压的是肖锐,但转眼他却感觉自己压的是另外一个人。那人面目模糊,看不真切,
却给他十分熟悉、甚至珍惜的感觉。因此虽然欲火焚身,但前戏和开拓的工作还是做得万分熟练。
「啊──」
二人终於结合,随著那人的低呼,肖童心中一跳,忽然兴奋到顶点,差点一下泄了出来。
谢天谢地,好在他忍住了,於是立刻激昂的运动起来。
他睁著迷蒙的双眼,望著身下之人,只觉那人说不出的熟悉动人。他猛一用力,竟将那人抱起,靠压在树干上,自己
半跪起来。
只是他反复扶持那人双腿,想让他缠在自己腰间,但那人的双腿却好似总不听使唤的垂落下来。肖童便干脆撑起他的
身体,自己猛烈的律动。
随著他的激情,那人发出越发情动的声音,肖童也更加兴奋。
爽!真是太爽了!
肖童骨子里是个十分浪漫热情的人,所以他欢愉地不停地亲吻著那人。从额头到眉梢,到双颊,最後落到那人优美单
薄的双唇上。
好甜美……
肖童模模糊糊地想。他遇到那麽多人,此时第一次发现有人能和他完全契合,就好似长久以来的梦想终於圆满,所以
他不知不觉地低唤了一声。
「锐……」
身下人陡然一僵,嘴边溢出的呻吟猛然停住。
肖童并未察觉,还沈浸在自己梦圆的幻想中。情欲与幻想纠缠,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唤得是什麽。
也许嘴边其实想唤出的是另外一个名字,只是那个名字被他封藏的记忆掩盖了,压在心灵的最深处,所以他便脱口唤
出了自己目前朝思暮想,记忆最清晰的那个名字。
迦罗遥本来热烈地响应著肖童,虽然知是子荷动了手脚的缘故,可是被肖童如此温存地抱在怀里,如何能不欢喜愉悦
?
久违的情欲燃烧著他,心底是满足与快乐。肖童的温柔和体贴,即使在这个时候也没有忘记。迦罗遥有一种错觉,彷
佛二人从来没有分离过。
但是在他最情热的时候,那一声「锐」,彻底打破了他的梦境。
迦罗遥彷佛一瞬间从天堂跌落地狱,刹那间沁凉了心扉。
他浑身僵硬,面色铁青地望著那还在他体内律动的人,似乎连呼吸都忘记了。
僵硬之後便是震怒。无法言喻的痛心与痛恨交织在一起,让他猛然抬起手,想向肖童的脸上扇去。
但是今夜的月色彷佛特别明亮,青年被情欲迷蒙的俊美面容意外地清晰漂亮。
肖童不论前生还是今世,容貌都十分的出色。而且奇异的是,他在情动的时候并不显得淫靡粗鲁,反而透著一种隐忍
的纯洁与青涩,性感的同时让人心动。
迦罗遥最喜欢的便是他这种情动的神色。但是从前这些都是因为自己,而现在,是那个叫「锐」的人。
迦罗遥忽然一阵浓浓的悲哀,高举的手僵立半晌,终於缓缓落了下来。
他好像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颓然倒在肖童怀里,任他予取予求,却再也没有了刚才的热情。
「唔……」头好疼。
肖童捂著脑袋醒来,发现自己是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中。
他呆了半晌,才慢慢记起昨天的事。发现自己的脚高高肿起,已经敷了药,架在枕头上。再掀开车帘一看,外面已是
晌午时候。
奇怪,昨夜是怎麽回来的?
肖童清晰的记忆只到昨夜与罗老爷相依相靠,在大树下等高管家时,却不知不觉睡过去。但是後面……
肖童心中一跳,脸色有些发白。
他还隐隐记得自己做了一夜情的荒唐梦,不过……应该只是梦吧?他又没有梦游的习惯,不会、不会真做了什麽事吧
?
肖童赶紧上下检查自己,可是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貌似没有什麽异常。再说梦里他自己是上方的那个,现在还真感
觉不出什麽。
「肖公子,你醒啦。」
车帘掀开,一人钻了进来,正是高子荷。他手里端著午膳,往小桌上一放:「你脚肿得厉害,这几天就坐马车吧。这
是午饭,赶紧吃吧。」
「多谢高管家。」
「我还要回去伺候老爷,先下去了。你慢慢吃,待会儿我叫人来收拾。」
「高管家,等等。」
「什麽事?」
肖童忽然有些呐呐:「昨夜……我和罗老爷是怎麽回来的?」
子荷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淡漠,轻描淡写道:「我在林子里迷路了,幸好没遇到什麽野兽,清晨时才回到车队,带
人去找你们。你和老爷都睡熟了,我们一个个背回来的。」
「哦。」肖童有些局促道:「罗老爷没事吧?昨夜、昨夜没有受凉吧?」
子荷似笑非笑地勾起唇:「受凉没有,受惊倒有。」
肖童一惊,结巴道:「怎、怎麽受惊了?」
子荷淡淡扫了他一眼,模棱两可道:「肖公子自己想吧。」说著转身出了马车。
他回到迦罗遥的马车上,见他家王爷正倚在软榻上冷冷地瞪著他:「你没多话吧?」
子荷额上冒出了冷汗,低头恭敬地道:「王爷,属下没多话。」
他心道是肖童自己问的,不算他多话吧?再说他也没将昨夜的事告诉他,只是暧昧地提醒了一下而已。
迦罗遥冷哼一声:「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多事的事都做了,还不敢多话吗?」他心中恼恨异常,长袖一甩,忽地
将榻前的东西都扫向子荷。
子荷不敢躲避,任由那些茶杯药碗招呼到自己身上,登时淋了个狼狈。
迦罗遥见他不躲不闪地跪在榻前,其中小茶壶里的茶还是热的,都浇在他身上,心里气也下去了几分。
「昨天的事肖童如果不记得了,绝对不许你们对他提起!」迦罗遥厉声道。
他知道那类迷药容易让人记忆混淆,而且後来肖童胡里胡涂的,估计醒来也会当自己大梦一场,因此刻意提醒子荷。
虽然他爱肖童爱得刻骨,但他同时也是高傲尊贵的摄政王。他的尊严不允许他做别人的替代品。如果肖童真的另有所
爱,那麽……
要不杀了他!要不将他抢回来!
迦罗遥攥紧双拳。
他不能允许自己孩子的父亲去爱另外一个人。他的尊严不允许,他的孩子不允许,他……的心也不允许!
迦罗遥痛苦地闭上眼,克制著自己的情感,冷声道:「下去吧。以後不许再做这种事。否则,杀无赦!」
进京的最後几天,肖童一直在马车上养伤,没有机会见到罗老爷。
奶娘时常抱著梦儿上来给他解闷。可爱的小梦儿真是一朵解语花,与肖童亲得不得了。只是他有些奇怪:「怎麽小姐
这两天不去罗老爷那?」
奶娘道:「老爷这两天身上不好,有些著凉,怕过给小姐,所以让我带小姐来与你解闷。」
肖童心里一紧,对罗老爷隐隐有些想念。尤其经过那似梦非梦的一晚……
他事後在自己背脊摸出一些抓痕,火辣辣地疼。他隐约记得那夜那个人,热情地响应自己时也曾失控在他後背抓挠,
也许这些都是那夜曾经的证据。
只是无论他想到头大,不见到本人亲自确认的话,也只能是一个谜团。
四日後众人终於抵达京城。迦罗遥不想让肖童那麽快知道自己的身分,於是在城西安排了一处隐秘的房产,先住了过
去。
肖童又歇了几天,终於可以走路了,便迫不及待的一瘸一拐地去向罗老爷请安。
迦罗遥神态平常,看见他便和往常一样地亲切平和。肖童没有发现什麽特别之处,心下说不出是松了口气还是有些失
望。
迦罗遥道:「阿童,你日後有何打算?」
肖童想去皇家书局寻找关於肖锐的线索,可这件事不好贸然说出来。再说罗老爷既然有皇家珍本的书籍,想必也是官
场中人,在他这里也能多少打听点消息,便道:「我目前还没什麽其它的打算。罗老爷这里若还需要我帮忙,肖某愿
意留下来继续为老爷小姐工作。」
迦罗遥点了点头:「既然这样,梦儿如此喜欢你,以後你就留下做她的专属护卫吧。」
肖童很高兴,连忙应了。
离开时,他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出言试探道:「罗老爷,那天晚上……您没事吧?」
迦罗遥淡定地道:「啊,没事,幸好子荷很快带人来把我们接了回去。不然三更半夜的,遇到野兽就糟糕了。」
肖童深深地看了他片刻,直到迦罗遥都有些不安了,才道:「那天累您著凉,是我不好,以後我会小心的。」
迦罗遥含糊道:「没事。你赶紧回去休息吧,脚伤还没好呢。」
肖童步履缓慢地走在廊下,心情沈重。
他现在有九分把握,那天晚上的事不是梦。高管家明明说他是清晨带人去将他们接回来的,罗老爷却说高管家很快回
来了,是三更半夜。
二人的时间点明显不一样,其中定有一人在撒谎。
高管家没有说谎的理由,而如果那一夜的事是真的,罗老爷为了掩饰,很可能会说谎。所以孰真孰假,一辨即知。
何况那夜即使自己再如何困顿酒醉,也不会被几个大汉背回去却不自知。自己又不是死猪,怎会莫名地睡那麽沈?其
中必有缘故。
肖童叹了口气,觉得自己陷进了一个莫名奇妙的陷阱,或阴谋?但他实在想不出自己有什麽好被人图谋的。现在他占
了罗老爷的「便宜」,要不要负责呢?可是当事人不认,那就顺著他当作什麽都没发生过?
肖童千头万绪,心烦意乱,便决定先把此事放下,寻找肖锐的线索为先。
皇家书局在皇城东北角,店面不起眼,里面的规模却很大,并不限制大家进入,但官方特殊的书籍和数据,只有有官
牒或名牌的人才有资格进入阅读和购买。
这种格局有点类似现代的国家图书馆,肖童只去了一次,便肯定这个皇家书局和肖锐一定有关系。因为这里面无论装
修和设计,还是规定和制度,都和英国的国家图书馆十分相似。
肖童心情激动,可惜在几间购书室转了几圈,都一无所获,只好失落地回了罗府。
之後一连几天他都流连於皇家书局,这日他正要出门,却被人叫住。
「肖公子,等等。」
肖童见是高管家,问道:「高管家,什麽事?」
「这几日你都在忙什麽?」子荷有些不悦道:「你是梦儿小姐的专属护卫,小姐好几天不见你,想你了,正在後院缠
著奶娘找你呢。今天别出门了,去陪陪小姐。」
肖童有些惭愧。自他脚好了之後满脑子都是肖锐,都忘记了梦儿那个小可爱。
「是我不好。我这就去看看小姐。」
子荷拍了拍他,语重心长地道:「你是梦儿小姐的护卫,陪小姐玩耍并非你的工作。可是小姐喜欢你,她年纪又小,
没什麽玩伴,你要好好照顾她。」
「是。」
肖童来到後院,还没进门便听见梦儿的哭声,不由心头一紧,连忙跑进去,见梦儿正在奶娘怀里大哭大闹。
「叔叔……叔叔……」
梦儿看见他宛如见到救星,挣扎著向他伸出手。
肖童立即跑过去将梦儿抱在怀里,问道:「奶娘,这是怎麽了?」
原来梦儿今日去向爹爹请安,想让爹爹带她出去玩,但是迦罗遥不许,梦儿便哭闹起来。若是从前,迦罗遥必定早把
女儿抱在怀里哄了,但今日不知为何,无甚心情,竟狠心让奶娘将女儿抱了出来。
梦儿还不满两岁,哪里受得了这番委屈。她小小的心里除了迦罗遥,便只有奶娘和肖童最为亲近,於是便哭著要肖童
陪她玩。
肖童这个心疼啊。可怜梦儿小小年纪,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同龄的玩伴,罗府的人都小心翼翼地伺候她,哪里有人
敢带她玩。就是出门在院子里跑两圈,都怕她跌了摔了,看得很紧。
肖童见梦儿如此可怜,便与奶娘商量带她出去逛逛。奶娘犹豫了一下,去请示了老爷,没想到罗老爷竟应了。於是肖
童便抱著梦儿,带了奶娘和一名丫鬟出府上街。
肖童这些日子一直沈迷於书局之事,这皇城倒还真没好好逛过。此时带著梦儿来到最热闹的街市,立即被人潮吓住。
原来此时正是齐国夏季的万花节,少男少双少女们纷纷走上街头,猜灯谜,寻百花,去庙里求签等等。只要是未婚之
人都要手持一盆鲜花或花束,於傍晚时将自己的鲜花放到河边,或到庙宇边栽种。
街面上到处是出来买花或庆祝节日的年轻人,肖童抱著梦儿没走两步,便与奶娘等人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