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春情(出书版) 風之羽
  发于:2011年0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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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看他配不配得上你。”
“乱说话!”胡丽娘瞪了那人一眼,“小心我撕了你那张口没遮拦的小嘴。应该说,是小穆配不配得上人家。”
“对哦!”满厅的人一起哄笑起来。
“不过春哥,你可要小心。”一个女子吃吃地笑着,“现在春望还小,你别等他个子长高了,胡子从下巴上窜出来就

又脚底抹油哦。要是让小春望哭出声来,我们姐妹可都饶不了你!”
“要是春哥敢那样,我头一个饶不了他!”一个长相十分清秀的年青男子幽幽地看了一眼穆逢春。“本来还跟我山盟

海誓,甜言蜜语地哄着我,没过半年,我变声过后,他就连正眼也不瞧我一眼了。”说着还大声地叹了一口气。
“真是薄情的男人!”
穆逢春的脸突然红了,偷偷着着北堂春望,讪讪地不知如何开口。
“行了,小忧。”胡丽娘还算有义气,开口帮穆逢春解围,“你现在心心念念都是你那位年轻有的某家官爷,没几

天就要跟人家走了,还在这里捣什么乱。”
叫小忧的青年神情居然有些忸怩,脸红了一下缩回人群之中。
“小穆,”胡丽娘凝目看着穆逢春,“话说回来,你到底有没有碰过人家啊?”此言一出,人哗然哄起来。
北堂春望的心头一跳,偷眼看着穆逢春。穆逢春脸色如常,笑着对大家说:“春望还是孩子呢,我怎么可能碰他。等

他长大,满十六岁吧。”
“那还要等多久,春望他现在只有十二、三岁吧!”人又笑了起来。
等一下,我好象是你买回来当书僮的吧!北堂春望在心头喊,不过在场的人们好象没有一个人准备听听他的

意见。看着兴致高昂的穆逢春,北堂春望想想又觉得不必坚持什么了。打了个呼哨,不知从何处,一只雪白的小东西

扑入北堂春望的怀里。北堂春望爱怜地摸着它的头,伸出筷子挟了块卤牛肉塞到小雪貂的面前。雪貂用后腿竖起身子

,前爪捧着牛肉美美地吃了起来。
十二、三?穆逢春愣了一下,刚看到春望的时候明明觉得他只有十岁左右的……看着北堂春望看着雪貂的温柔眼神,

一股暖流将穆逢春紧紧围住。才一个月的功夫,这个孩子看起来竟好象长大了许多。
这样也好!穆逢春暗暗地想,或许用不了等上那么久了。
“好冷啊!”伏在青瓦上的燕四不住地搓着手心。
“别发出那么大的声音!”一旁的燕北飞低声地说。
“怕什么,”燕四撇了撇嘴,“反正那里面都是没功夫的人,除了孙少爷,没人会发现咱们。”
正说着,两道凌厉的目光向三人潜伏的地方直刺过来。燕四悄悄伸了伸舌头,看来还是被人发现了。
北堂春望的目光从前厅正对面的房屋上匆匆掠过,对着酒意正酣的穆逢春咬了咬耳朵,带着雪貂悄悄离开了前厅,向

自己住的偏房走去。
掩上房门,把雪貂送到床头用棉花堆成的小窝里,北堂春望打开窗子,对外面淡淡地说道:“你们三个,都快点进来

吧,别让旁人瞧见了。”

第六章
一身酒气的穆逢春闯进北堂春望的房间时,北堂春望正对着烛火发呆。
“春望!”穆逢春一边叫着一边摇摇晃晃地扑上去从后面一把搂住他的身子,“你为什么离开那么久,没见你我好孤

单!”
“我离开也没有多久啊。”北堂春望转过身,面对着穆逢春说,“你现在不是又看到我了吗?”
“可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我一个时辰没见到你也差不多如隔三个月了吧。”穆逢春笑嘻嘻地把脸凑上去。“今天

我要睡在这里。”说着,伸手在北堂春望的头上乱揉,把他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然后开心地笑。
北堂春望皱了皱眉头。“以前我们是在外面住店,两个人住一起可以省点钱,现在你到家了,这儿那么多空房间你还

要跟我挤什么!”
“不行!”穆逢春把头搁在北堂春望的肩头蹭了又蹭,半是撒娇似地说:“习惯抱着你睡了,没有你在我身边我会睡

不着的。”
“别闹了,你快点回去睡觉!”北堂春望把穆逢春的身体推开,穆逢春却又自顾自地粘了上来,抱着北堂春望就要亲

嘴。
“你喝醉了!”北堂春望闪过一旁,“嘴好臭!”
有吗?穆逢春怀疑地看看北堂春望。双掌半合放在嘴边呼了一口气,穆逢春闻了闻笑了起来:“春望骗人,哪里臭,

我觉得我的嘴挺香的。”
“穆逢春!”门被人从外面地一脚踢开,胡丽娘叉着腰站在门口。“你别乱撒酒疯了!给我回你自己的屋去

!”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穆逢春一把抱住北堂春望像个孩子似地跺着脚喊着,“我要跟春望睡,我不要

回去!”
胡丽娘冷笑一声,伸手招了招,两名脸上挂着笑的青年一边卷着袖子一边嘻嘻哈哈地走进门。
“不要、不要!”一直到最后还哭喊着死抓着门边不放的穆逢春总算被人架走,一路被拖着一路还在高声地喊着,“

春望、春望,你等我,我马上就过来陪你!”
胡丽娘略带歉意地向北堂春望点点头道:“你别怪他,小穆从小酒量就不好,一喝多就会变成这样。这里有我看着他

,你放心大胆地住下来,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北堂春望看着胡丽娘,在她将要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开口问道:“你跟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胡丽娘转过身,秀丽的长眉挑了挑反问道:“你希望我告诉你我跟他是什么关系呢?”
北堂春望咬了咬下唇没说什么,把脸转向窗台。窗外,一轮明月高高地悬挂在半空,泻下一地清辉。
胡丽娘看着北堂春望,轻轻叹了一口气,走到他的近前,伸手理着他散乱的头发。
“好孩子,我跟他没什么,我比他大好几岁,从小一起长大,他就像是我的亲弟弟一样。”胡丽娘的脸上露出温柔的

笑容,半蹲下身子,她让自己的目光与北堂春望平视,“你看他有时轻浮不羁的样子,其实跟他在一起久了你就会发

现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你会喜欢上他的。或者,你已经喜欢上了他。”
是吗?北堂春望的心头一震,想起燕北飞刚刚对自己说过的话。
“孙少爷,您是不是喜欢上了他?”
是有些喜欢,可是又跟喜欢不太一样。北堂春望有些混乱了。什么不肯跟燕北飞他们一起离开呢?什么想要了解

那个人呢?什么只要看见他心里就会热热的呢?想弄清楚,却又有些畏惧,这种心情是他在过去的十五年里从未有

过的。
“春望。”胡丽娘柔声地问他,“能告诉我你到底多大了吗?”
北堂春望缓缓抬起头,黑亮的眸子紧紧盯着她。
“你说呢?”
“小穆说你最多只有十一岁,我看你的外表大概十二、三岁,但是我看你的眼神却好象是个成熟的大人。”胡丽娘摇

摇头,“我也算阅人无数,可是像你这么成熟的孩子我还是头一次遇到。你究竟多少岁,说实话,我拿不准。”
北堂春望垂下眼帘,微微笑了笑。
“我娘有好几个姐妹,她们每个人都心高气傲,明明彼此关爱,却又暗地较劲。比容貌,比才学,比夫婿,比权势,

什么都可以拿来比,连儿子也要放在一起比比,看谁的孩子长得最俊,气质最高,头脑最聪明……”北堂春望轻轻叹

了口气,“在我多的表兄弟们当中,有四个人是同一年出生的,感情也最好。我们四个,出生在四季,所以我们的名

字也按四季而起。我是春望,下面的依次是夏树、秋实、冬里。明明我是最大的一个,可是从我们十一岁开始起,我

的身体就不再长大,跟他们三个走在一起,不会有任何人说我是老大。知道什么吗?”北堂春望冷笑了一声,“是

因我娘,从小喂我吃各种各样的补品,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我的身体从那时起便不再有变化。”
“你不是问我究竟多大吗?我老实告诉你,再过两个月,立春的时候,我就满十五岁了。”北堂春望拉开门,“好了

,你的问题我回答完了。今天我的心情不是很好,所以多说了些话,我相信你是不会对旁人说出去的,对吧!”
一阵寒意突然袭上胡丽娘的心头,北堂春望的双眼凌厉得吓人,不知什么,胡丽娘对北堂春望的话深信不疑。那最

后的告知,还不如称作威胁。虽然隐隐觉得北堂春望的出身非比平常,但胡丽娘没有想到,在一个孩子小小的身体里

竟然可以隐藏着那么强大的迫力和气势。带上房门,胡丽娘才发觉自己的心跳得有多快。
这个孩子,是个可怕的人!这个念头像是自己长了翅膀,“咻”地一声飞进了她的心里。
黑暗中,北堂春望躺在床上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天花。身体的每个关节传来一阵阵疼痛,让他的心绪更加烦乱。把燕

北飞三个人从这里赶出去已经费了自己太多的精力,又要对付酒醉的穆逢春还有那个看起来精明过头的胡丽娘,北堂

春望从没觉得像今天这么疲惫。自己是怎么了,病了吗?因疼痛而毫无睡意,这已经是第三个晚上了。北堂春望深

吸一口气,揉着自己的眉心。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小缝,黑暗中,一个人影蹑手蹑脚潜到北堂春望的床前。
“谁?”北堂春望当然看得出来那是谁,不过基于常识,好歹也要表示一下惊讶,于是躺在床上懒懒地问。
来人也不说话,脱了鞋就钻进北堂春望的被子里。随着那人的身体传来一阵凉风,北堂春望的皮肤紧缩起来。
“你没穿外衣就在外面乱跑吗?”微皱着眉头,话语里的责怪意味北堂春望自己都没有发现。
“呵呵。”轻笑了两声,冰凉的身体已经紧紧贴在了北堂春望的身上,“这样才不会被别人发现啊!呼,还是小春望

的身体最暖和了,让我抱一下,抱一下就好。”
“喂、喂!”轻轻推推身边的人,却只听到轻微而均匀的呼吸声,鼻中飘来淡淡的酒气,穆逢春竟然已经睡着了。
真是拿他没办法。北堂春望轻叹了一口气。抱着自己的身体渐渐温暖起来,不可思议的,让北堂春望无法入眠的疼痛

感竟然渐渐淡去,头依偎着他的宽厚的胸膛,北堂春望慢慢地,慢慢地进入梦乡。
清晨的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直射在北堂春望的眼睛上。长长的睫毛动了动,眼睛慢慢地张开。陌生的床铺,陌生的床幔

,陌生的窗户,陌生的居室,对了,北堂春望想起,从昨天开始,自己住在了一个丽春楼的地方。听燕北飞说过,这

里是京城里的一家赫赫有名的妓馆。既然是妓馆,应该是做皮肉生意的地方,应该是自己极端厌恶和抵触的地方,可

是很奇怪,从进入丽春楼的那一刻开始,北堂春望就没有生过一点点厌恶或者抵触的情绪。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

一瓦都显得自然而清新,他所见过的这里的每一个人,不论是娇柔的姑娘或是俊美的相公,每一个人给自己的感觉都

是清纯而又脱俗,在他们的身上,只有美的痕却无半点肉欲的粗俗。
这里真是个很奇怪的妓馆。北堂春望抬起手,挡住射在眼睛上的刺目阳光。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北堂春望眯着眼睛想

着。摸摸身边,那一半的床铺已经变冷,穆逢春看来早已经出去了。好久没有睡得这么熟了呢,居然连他出去自己也

浑然不知。北堂春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窗外传来百灵的叫声,清脆而动听。北堂春望决定穿衣起身。穿好了衣服,北堂春望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可是哪

里不对劲他自己也说不上来。桌上,红漆的木盆里盛着清水,盆边搭着一条雪白的手巾,北堂春望知道,这一定是穆

逢春自己或是让人他准备的。虽然从小到大,自己起床时都会有人他准备好洗脸水,但不知怎的,这一次却让北

堂春望生一种窝心的感动。细想想,穆逢春对自己是真心的好。
很多人会对自己好。祖父,爹娘,外公,姨舅,等等等等,因他们是自己的亲人;还有堡内的下属,仆役,因他

们是自己的从属;也有来往于堡内的人们,因他们尊敬或是畏惧北堂世家。只是穆逢春,在对自己毫不了解的情况

下,可以那么自然地表现出对自己的亲近,北堂春望在想,会不会是因这个原因,自己才会对穆逢春生出一种别

样的感情。
走在长廊上,北堂春望四下打量。因作息与常人不同,虽然现在已是日上三竿的时候,丽春楼里还是冷冷清清,见

不到什么人影。昨夜酒喝得太疯了,大家只怕都还在宿醉之中吧,北堂春望这么想。可是穆逢春呢?他为何起了个大

早又悄悄离开房间呢?循着记忆,北堂春望向穆逢春的居室走去。既然决定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有必要跟他探讨

一下自己的工作,总不好意思在别人家里白吃白住吧。最重要的,北堂春望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把心中这份有些模

糊,有些朦胧,有些迷惑的感情弄个清楚。
在穆逢春所住小屋的门口,北堂春望有些迟疑地举着手,不知是否该叩下去。正犹豫间,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人声。北

堂春望透过门缝看进去,胡丽娘居然破天荒的打扮得齐齐整整,一大早在穆逢春的屋里端坐着。
“说吧,小穆,你别想瞒着我,昨儿个夜里是不是摸到人家房里去了?”胡丽娘伸出左手,对着阳光眯着眼细细地端

详着自己修剪得美美的指甲。
“我可什么都没干!”穆逢春举着手笑嘻嘻地说,脸上没有半分酒醉后的模样,依旧是清爽宜人的笑容。
“应该是你什么都没敢干吧!”胡丽娘放下手,口中凉凉地说道。
“他还是个孩子嘛!”穆逢春端起茶杯,细细抿了一口。“要知道我得花多大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碰他。唉!”

不知怎的,穆逢春的叹息声听来竟然有些卖弄的味道,“真是迫不及待希望他快点长大,你不知道,看着他却不能碰

他是多地折磨人。要不然,我也用不着大清早冒着寒气再回来睡,你说是不是?”
胡丽娘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飞着凤眼看一眼穆逢春道:“你少在我面前得意洋洋,那小鬼可不是你想吃就吃的,也不

弄清楚你的胃是不是好消化。”伸出食指,胡丽娘轻轻戳着穆逢春的额头,“别说当姐姐的不提醒你,最好别让那孩

子放太多感情在你身上,要是你伤了他,到时候你吃不完兜着走。”
“我怎么可能会伤他呢!”穆逢春轻轻移开胡丽娘的手,“丽娘,你少瞎操心,我会好好疼他的。”
我看你怎么个疼法!胡丽娘在心里嘀咕着。爱情果真让人盲目,女人是这样,男人也不例外。
“我该说的都说了,话就讲到这里,该怎么办你自己看,不过有一点,你可不许了他而影响生意!我已经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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