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故事——神奈木智
神奈木智  发于:2011年0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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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会劈头就撂下一句背叛者的谴责之语。

经过这一番曲折,今天的话题也因祸得福划下了句点。但只恐到放学后,内容几经修改误传,最后传到大家耳里的却

变成了——

“棚桥君真正喜欢的对象,原来就是学生会长岩崎君啊!”

* * *

今早慎吾那一班比往常更吵。女孩们的尖叫声、加上同学跑进跑出的咚咚声,不绝于耳的喧哗声传至冬耶的教室。他

既身为风纪股长,不提醒两句说不过去,于是他就走向走廊。

说时迟那时快。

“小心!快闪!藤原!”

“哇!”

冬耶被使劲冲过来的慎吾撞个正着。两个人相叠着倒在地上之际,上课铃声也传了过来。

“慎吾!你是怎么了?学校不是规定不能在走廊横问直撞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因为有急事。”

冬耶疼痛得脸皱成一团,慢慢抬起上半身。但当他想伸手扶慎吾一把时,却发现对方哭丧着脸。

也许摔倒时碰伤什么地方,冬耶很担心的偷看着慎吾。虽已要上课,但他总不能把在流泪的好友置之不顾而擅自回教

室。

“你是怎么了?是哪里撞到吗?”

“不是!不是!藤原,我是……”

“咦?”

“我被阿夏出卖了。”

“棚桥?”

获悉慎吾流泪的原因是阿夏,冬耶的心情变得很复杂。但又不宜在走廊上详谈,至少要避人耳目一点。在不明所以下

,他将失态的慎吾搀扶起来,将他带往没有人的地方。

他们在移动的过程中,上课铃又响起,这就一定要跷课了。学生会长与风纪股长同时跷课,这可非同小可,但至少得

先让慎吾停止流泪。激情型的慎吾动辄流泪,每次都是冷静的冬耶去安抚他,但上了高中后,已明显减少哭的次数了

。究竟阿夏是如何出卖他的?

在楼梯并排坐下后,冬耶识趣的等待慎吾情绪稳定下来。不久,慎吾就停止哭泣,开口说:

“对不起!你还陪我跷课。”

“这没什么!倒是你有受伤吗?”

“没有,不过我现在的心比身体更痛。”

慎吾擤擤鼻子,吐出很戏剧性的话,那模样儿很像漫画中的人物。冬耶虽觉得对正经说出这话慎吾有些歉意,却还是

忍不住笑了出来。

慎吾对脸上浮出微笑的冬耶白了一眼。但他此刻要恨的人只有‘棚桥夏’!

“我和阿夏才认识不久,但我却当他是个朋友……”

他说着,又像个迷路的小孩,抱着双脚噘着嘴。

“不料他却出卖我,真可恶!”

“他出卖你?有什么具体的行动?可以说出来吗?”

“……昨天晚上,我看到有人从阿夏的公寓走出来。”

“是谁走出来?”

“宫本留莉,是原来二年D班第三个转走的女孩。”

“宫本……留莉?她已回来这里了吗?”

慎吾的重点,不是冬耶问的这句话。他关注的是阿夏与这女孩见面的事实。所以他没回答冬耶,又一个劲儿说下去:

“我还曾问过阿夏,是否可去问她转校的原因。他和武司都不同意,可是自己却又与她见面。他又是几时认识她的?

因为在阿夏转学过来时,宫本就已经不念这里了。”

“也有可能是被他在什么地方泡妞泡来的啊!”

冬耶想替慎吾解惑,而提出自己的想法。可是他却看到失神慎吾。

“藤原……你果真变了……”

“啊?有吗?”

“有的!你以前对没道理可言的事,都很吹毛求疵。而且你打心底瞧不起任意泡妞的轻浮家伙。但你现在的语意,好

像是在为阿夏讲情,不,根本是在袒护他。”

“我……也不是有这意思……”

冬耶急忙否定,但自己却无法肯定说出“我并没有”的话。

慎吾用极忧郁的眼神看着冬耶。未久之前,冬耶还把阿夏视为眼钉,替他们传话都得透过自己。如今情势已变了。这

更助长自己对阿夏产生不信任感,使他觉得很不爽。

“藤原,你不关心那家伙与女孩见面的事吗?”

“为什么要把话题转到我身上?”

“因为……阿夏好像很喜欢你哟!”

慎吾终于勇敢事实来。对恋爱迟钝的他会说这句话,就表示阿夏是真的爱上冬耶。冬耶如此推测,便忍住不快,简洁

的回他,

“这件事和那件事是两码事!”

“但你不会火大吗?他根本是不专情嘛。”

“管他专不专情!我又没和棚桥交往!就算你看到宫本是从他的公寓出来,就一定是和他见面吗?”

“因为我在晚上八点左右去找阿夏的。”

慎吾似乎很不高兴,逐字逐句的说。

“我有事想和阿夏商量,在电话中不便谈,才想去找他。不料却看到阿夏送宫本出来,两人不知在说些什么。”

“是吗……?”

“如果是偷情,就太不像话!但那二人是真的认识。”

听着慎吾满怀责怪的话,冬耶也沉默了。当自己发现武司与阿夏是旧识时,就和慎吾现在抱着被出卖的心情没两样。

所以,也怪不得他怒火冲天。至于自己对阿夏与宫本留莉的关系不存芥蒂,则更非事实。

只是,冬耶的心情却出奇的平静无波。

换作是不久前的自己,也会对阿夏暴跳如雷。但现在的冬耶却已深刻了解到阿夏所爱的是谁,又有多么用心,只要相

信这个,这可以冷静思考。

“对了,慎吾,你想谈的是什么?”

“咦?”

“如果不能告诉棚桥,就不妨对我说吧。”

这会儿冬耶的好意,显然是多此一举。因为脸红红的慎吾用力的摇着头。

“没事,我只是有些作业想请教他罢了。”

可能是有所不便吧,慎吾将话题转回来说。

“问题是阿夏为什么要说慌?明明对我说她已转走,不与我们再有任何关系,却还让她去他的公寓?”

“你可以直接问他呀。”

“还不是会被他三言两语唬过去。再说今天他也没这心情吧。冬耶,你还没听说中谷来找阿夏吗?”

“中谷老师?棚桥有说过他会打球吗?”

“我也不清楚。可能有说会打,这话很快就传到中谷的耳里。不过阿夏这人向来是说话算话的。”

“……”

慎吾说的没错。第一次赌冬耶的名字时,阿夏就表示他是说到做到的人。但只有与他来往的冬耶和慎吾才了解,中谷

对他可不尽然。冬季全国大赛已近在眉睫,百忙之中的中谷,会听信传闻就来找阿夏,连冬耶也佩服三分。

“阿夏好像是十项全能一样。”

“慎吾……”

“所有科目都考一百分插班进来,外表与身材好得没话说,还被篮球队挖角。你不觉得他集所有的好于一身吗?”

“而你也就是欣赏这样的棚桥吧。”

冬耶微笑着说出来,有些腼腆的将视线移开。

“虽然有些不服气,却是事实。”

慎吾最后附加说明——

“但我的喜欢,仅限于健康的喜欢哦。”

* * *

一大早就处在四周向他投射的好奇的视线中,使阿夏身心疲累。会演变成如此,都要怪慎吾大声疾呼莫名其妙的那句

话。真想提出反击,可是只要他稍一接近慎吾,同学的眼光便警戒起来,他只好作罢。

(真受不了!我喜欢的确实是个男的,但你们也搞错对象了呀。)

唯一可喜的是,他虽为流言所苦,但女孩子还是很喜欢他,午饭依然供应不绝。可是,问及事实真相的声音也此起彼

落。

(她们总不会真以为我和慎吾有肉体关系吧?)

当然这些话也一定会传至冬耶与武司那里,阿夏想到这点就觉得郁卒。再目睹狂奔出去第一堂课没上的慎吾,同学就

更加认定这件事“可信度很高”。但由于慎吾有武司撑腰,可免受集中攻击,不过还是会对周遭异样的眼光如芒刺在

背吧!阿夏不禁暗自同情起慎吾来。

结果,一直到放学也找不到机会和慎吾说话,阿夏也只好随它去(就让谣言止于此!)。他也怕冬耶听到,更担心武

司会不高兴……可是他已无力反驳。

“哎!走吧!”

阿夏有点粗暴的提起书包,便听到里面激烈的碰撞声。阿夏吐吐舌头,赶忙确认放在他书包里,几天前就叫他还,他

却忘了还的冬耶的眼镜是否安好。

“千万可别弄破,好像不久前才修过的。”

当他确定完好如初而松一口气时,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惊讶之余,回头便见到真昼性感的身材穿着一袭白衣,

充分展露其匀称的小腿,冶艳如昔。可能是放学之故,她的笑容显得很轻松,说道:

“上次谢谢你请客,今天可有急事要走?”

“我没什么要事,可是……”

“那就请你帮我找资料,我想你的效率一定很高。”

“现在就找吗?”

“当然!而且我不会亏待你的。”

真昼所谓的“不会亏待”似乎含意很玄,阿夏希望不是自己太多心。不过她也出现得巧,因为自己本也有意去找她,

于是就轻轻颔首,将书包挂于肩上随她而去。

知其目的地是旧校舍图书馆,阿夏不免觉得自己与它有缘。在等候冬耶时,曾大略浏览过里面的藏书,其中不乏价值

不菲的书籍,且是偏向专业方面,并不太适合高中生涉猎。其实搜集资料只是借口,彼此也心知肚明。

(可是,万一和冬耶撞着,可就不妙……)

阿夏心里担心今天是冬耶值班巡逻,被他撞见自己和真昼老师两人窝在图书馆的话……正想着,真昼就迳自打开图书

馆的门,快速进入。

“你怎么了?不用担心!这里平常是不会有人来的。”

阿夏心里回答她说,我也很清楚。跟着她走进去,几天前的午休时间,与冬耶碰面时,这里洋溢着阳光的和煦,但今

天却是靠天花板上米黄色灯光,如此截然不同的空间在迎接他。

霎时,回忆浮现在阿夏的脑海中。

与冬耶的初吻,也是在这种微暗的灯光下。阿夏把手撑在柜台上,沉溺于感伤中。真昼用着有些迷惑的眼神看着他。

在她的眼中,棚桥夏这个学生,聪颖中带着倔强,不妥协而有个性。她虽只在私下见过二、三次,也稍微掌握到这点

然而此刻站在眼前的他,使真昼认为他就像到处可见,有着柔和侧脸、温柔表情的十七岁学生。在此情此景下,见到

诱惑的并不是他。

真昼突然有些不安,而将自己的手,叠放在阿夏置于柜台的手上。

“你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吧?”

“嗯!”

“那这就不太安全罗!这表示也会有别的学生出入。”

她的话是这么说,却用费心化过妆的睫毛,不停眨动的眼神,想将阿夏的心思拉回到自己身上。微露的皓齿,增添她

几许风情。

阿夏任真昼压着他的手,一动也不动的说。

“我倒是想问问老师!”

“什么事?我能告诉你什么?”

“只说你和中谷老师水火不容,可是真的?”

听到阿夏这句话,真昼湿润的眼眸中娇媚感顿失,且将手抽离阿夏,慌乱的插到自己白色的口袋中。

“你真扫兴,难道要你加入篮球社会比我重要吗?”

“啊!原来你也有所闻。谣言传得真快。”

“告诉你,一旦参加篮球队,就不会有自己的时间。一年到头都在练习,连过年也不例外。我想你待不下去的。”

“嘿……你了若指掌耶。”

“我有交情很好的学生,他们与篮球队员也认识。”

说完,真昼就咬住下唇。她自觉失败的皱起眉,用从容不近的表情打量着双手抱胸的阿夏说道。

“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你有点可疑,你到底是在调查什么?”

“我现在不就在问起你与中谷老师的事吗?”

“我们在大学是同期同学,现在则成了同事。今年春天学校为重整篮球社旗鼓,请他来督导。他的心里始终只有篮球

而已。获知我们是大学同期的学生们,虽为我们捏造许多绯闻,但实际上我们并没有交往过。”

真昼有些恼怒的说完,就重重吐口气。然后抿着嘴以示沉默。她若显露气愤的情绪,就正中下。此刻,阿夏则展露莫

测高深的真诚笑容望着真昼,有虽于刚才予人沉重的压迫感。

“你不笑的时候比较帅气。”

真昼再次武装起自己,将她冶艳的双唇微翘。她不仅自觉自己的美貌,也了解男人对她容易产生好感。最好的证据就

是,眼前傲慢的双手抱胸的他,趁其不意就被她找到诱惑的空隙了。

真昼慢慢将自己挪近背靠着柜台的阿夏。

“姑且不谈篮球社吧,现在大家都在说你在追学生会长,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当然滑稽啦!因为那谣言根本是胡诌出来的。”

“我就说嘛,你应该是喜欢女人吧。”

她再露齿而笑更靠近阿夏。就在他们的唇几乎要相碰时,阿夏猛然抓住真昼的手示意她停住。她明显的表现出十分不

快的问,

“你这是干嘛?”

阿夏冷冷的回她:

“老师在学校干这档事,不是很难看吗?”

“……”

“我该更正,因为这个地方对我具有特别的意义,所以更不行这么做。”

“特别的意义?”

所以他才会有那种眼神吗?

豁然领悟的真昼,不由得一阵无名火。本来是有意玩弄他的,却一忽儿间变成被阿夏掌控住情势。甚至连一个吻都吝

于给她,对她真是莫大的屈辱。

“你真让我寒心,不要再说些小孩子气的话。”

“其实我本来就是个小孩子。”

“你……!”

真昼对阿夏目中无人的说法恼怒得将其手甩开,且硬与阿夏的唇贴上。对这种明知故犯的举止,阿夏并未强硬把她推

开,或许他已猜想到真昼会有此举。而她也突然意识到这些,因为正在接吻的当儿,门突然砰的一声发出巨响。

真昼惊吓的回头,看到冬耶站在门口。他两眼直逼视这边,而贴在门上的左手还微微在抖。刚才那声巨响,就是冬耶

愤怒敲打门的声音。可是他却不发一言掉头就走,倏的消失不见踪影。

“冬耶!”

“你不要去!”

真昼用尖锐的声音制止想追出去的阿夏。因为在她看到冬耶的表情的瞬间,她就看出阿夏所爱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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