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故事——神奈木智
神奈木智  发于:2011年0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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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她说她觉得很奇怪。

“过去你都一个人住!为什么突然要为你父亲搬家?何况,我从没看过你家人的照片?”

她那双美丽如昔的脚;脚踝上系着极细致的脚链,在白色床单上发出悉嗦的金属声;修长的小腿,匀称而白嫩;是那

么的令人怦然心动且叫人难忘。

“而且,今儿个这里弥漫着一股诡谲的气氛!”

她那鲜奶油般的酥胸,只要身体稍往前倾,便会呼之欲出。她特别钟情于意大利品牌内衣裤,只要是上床的那天,她

就会穿上崭新的一套;而今天是穿着具冬意的葡萄色丝质系列;也只有她的枕边人才能欣赏到其华丽的蕾丝滚边裁制

“你是想要提出分手的事吧?”

“你既然如此聪慧,可以省事很多。”

“不瞒你说,我本来就有些怀疑,因为你住的是不该是学生身分所住的公寓及整套式高级家俱,这表示你的生活很优

渥;现却又忽然扯入家族,显然你打自开始便不打算在此久住!”

“……”

“换言之,你也无意与我长久交往下去?”

没错!他们认识也仅只三星期;除了看出他好烟酒外,连生日也不知道。很讶异会从她已擦掉口红的嘴里吐出这句话

;这是意味着她有意长久交往吗?

“我觉得很呕!”

她说道。

“你以为大你六岁的女人,就该对你唯唯诺诺吗?”

“我常常都是突发奇想就搬家的!”

“这不成理由!”

“那只有抱歉,因为我就要搬了。”

他很不耐烦的说,且拿出香烟来。

“这所高中不能穿便服去上学,所以我要赶做制服。”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向你问新搬家的地址!”

不喜烟味的她皱了皱眉头,一边将滑落的肩带扶正。

好不容易!他又变成孤单一个人。

这可以说是自作自受!尽管谈过无数次的恋爱,但碰到分手时总是很麻烦。

“……手机号码不能不换……”

她虽未向他要新家的地址及电话号码,但还是有手机的号码。他们过去就是靠手机连络,彼此可以见面、吃饭,还带

她来他的住处;聪明的她,当然也就老神在在。

他将设定全部复原后,就把手机丢入垃圾桶内;他对她说的并无半点虚假!此时是不得不到另一个城市去了。

不能再磨蹭下去,他懒洋洋丢了不知抽了第几支的烟蒂,准备开始动身。搬家事宜全委由搬家公司;想必那边的设计

,与这边没有太大的差异。

他大略的把生活用品塞进手提袋内,简单的整整头发后,再在柿子色T恤上加了件斜纹棉质的夹克,肩上斜挂着一个包

包,手提着袋子,正欲踏出门时,电话铃响了起来。

只有她才知道他手机的号码。

“真猴急!分手都不到一个小时呢!”

他歪斜着嘴角,爱怜地瞥了一眼垃圾桶。只是,在他细长的眼眸中盛着的并非留恋,而是微微的怜悯。同时,在他轻

轻的叹息中,也无视于一直鸣响的电话声;当他转开门把时,就已将电话的事抛诸脑后。

第一章

那是个临海,触目所及是运河与桥林立的古都。

新建的车站具有东京市郊住宅区风味,但市区内却别有洞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墨色感;因为与自己的想像有异,使

棚桥夏的心情也随着好起来。

走过年代久远的石板步道,再循着地图指示往前走;一眼望去尽是西式洋房的建筑,和日本式的房子大异其趣。阿夏

想插班到预定的高中就读,而在此土生土长的高中生,不知会是什么模样?不管这些!他在意的是,是否可遇见自己

属意的漂亮美眉;因为这里似乎住着不少悠闲度日的人们。

(……真累人!每次转学都要经过插班考试。)

截至目前为止,到底参加过几次插班考试?

数到一半他就作罢。不信纸参加过几次,都觉得很繁琐,而且驱除不了那种紧张感。

(奇怪!怎么都不见有其他的人影……)

甭提人影儿,周围都是住宅,却不见学校类的建筑物!原本轻松愉快的他,不禁怀疑起地图的正确性。距考试只剩三

十分钟,正焦急向人问路时,刚巧有个上了年纪的妇人出现。她两只手抱着超市大袋子,同时还牵着一条大型的黄金

猎犬。阿夏见状心里忍不住嘀咕道“老婆婆!您也太夸张了吧!”

老妇人的穿着尚称整洁,为着近冬忙碌而疲惫的脸上有点泛红,而手中的狗一直在活蹦乱跳,不让她有喘息的机会;

望着心生不忍的阿夏,想开口帮她提东西时,冷不防自岔路窜出一条人影。

(咦?那制服不就是……!?)

走在他前面的人,穿着的正是自己想考插班学校的制服;从其背影深蓝色立领别致的设计来看,只要问他,就可以获

知学校的地址。

(糟了!要先解决老婆婆的事才对!)

他只顾盯着制服,而忘了老妇人的存在。她正和那位穿着制服的学生擦身而过,就突然停下脚步,阿夏也跟着停下来

;有可能是被穿制服者叫住。

在他们交谈几句后,老妇人便一边点着头,一边把超市的塑胶袋交到对方手中;对方旋又转回,与老妇人并肩走回原

来的路;这显而易见,是孙子来接祖母。

对走远的他们,阿夏有些歉意。但他还是强装自然的走进穿制服的学生走出的岔路,偷偷看着那二人谈笑风生的走着

。当然那二人并未察觉到他的存在。

(怎么会这样……)

好像又回到原点的感觉。

顷刻,穿制服的他突然又朝这边看过来。

(啊!完了!)

显然是被发现了!正觉狼狈不堪的阿夏,同时也看到了绝世美少年,那棱角分明的脸庞,除了他以外的人,都会顿然

失色。

(——有可能吗干……)

他真的为之惊叹不已!这种美貌在荧幕或电视上或许不足为奇,但此际他就近在眼前,真令人不敢置信。

且不论对他是否有爱敬之意,但他高雅的微笑所牵动的薄唇、挺直的鼻梁,及那双黑如点漆、清亮的双眸更具有致命

的吸引力;仿佛他的每一部分都配置得完美无暇。阿夏不由得担心,身旁若有这号人物,可能会招来纷扰不安。当然

一定会因他的抢眼而夺走别人的光彩,导致情侣引发争端。

事实上,连一向对自己长相深具自信的阿夏,也觉得自叹弗如;此刻,他的眼睛眨也不舍不得眨,只是目不转睛的盯

着对方;一种莫名的冲动在内心澎湃沸腾,阿夏觉得十分感动。

(果然……他是宝祥学园的学生!)

阿夏是从他挂在胸前的校徵确认的。既然是上同一所学园,以后还有碰面与认识的机会吧!

幸好他并没有发现到阿夏。然后那两人及一只狗的身影,渐行渐远。

为慎重起见,阿夏先探出头来四下张望一番。马路上一片寂静,连个人影也没有。当他自岔路走出来时,才惊觉并未

问出学校的地址,慌张的瞄了一眼手表,距考试时间只剩十分钟而已。

“完了!完了!这下可完蛋了!!”

他悲痛的叫着,也没人同情他。正高兴身后似乎有什么动静,回头一瞧!原来是只正要横过马路的黑猫。

“……真不吉利!”

听到阿夏的诅咒,猫吓得一溜烟跑掉。阿夏觉得在冥冥之中,这个悠闲的城市,似乎正在替自己造什么命运。

现在不得不打电话连络!

阿夏把刚换的手机拿出来,按下号码。

* * *

“每科考试时间是四十分钟。如果早写完者,可以交卷后离开教室,但请记得在下一堂考试前回来。”

讲台上一个手拿着考卷的男学生,很认真的在解说。只是,阿夏却充耳不闻,只一个劲儿的看着他。

“棚桥君,你有听到吗?”

“咦?啊……嗯,有!我有听到!”

“……那么第一节是考数学,请开始!”

以墙上的挂钟的时间确认后,对方很例行性的说着。

他在讲台的椅子上坐下后,开始翻着自己带来的书。教室内只有他和阿夏两人,监考老师可能睡午觉去了。

(哎!也难怪!今天是星期天呐……)

那天因赶不及考试,所幸阿夏事先取得连络,而未酿成大祸。但为了配合学校作业,考试就改在星期日下午。

(不地,这样也许反而更幸运!)

阿夏眼睛盯着试卷,然而满脑子都是这个监考的男学生的影子。因为,他就是前几天替老妇人提东西,从他眼前消失

的“穿制服的他”,而对方却浑然不知,依然一副酷酷的样子;殊不知其美丽的模样,已深深刻印在阿夏的内心里。

“对不起!我想发问!”

约莫过了十分钟,阿夏忍不住举起手来。对方把书阖上,狐疑的问他:

“你有什么事?”

“你叫什么名字?”

“什么?”

“我是问你的名字!你既然已知道我是谁,你不报上在名就太不公平吧?对了,顺便也告诉我你的年级和班级……”

“我的名字吗?和你的考试有什么重要的关系?”

他皱着眉头说话的表情,十分不可亲。我是个转学生,至少要表现亲切或友善一点嘛!但他今天是来‘监考’的,好

像不宜以“学生”身分对待他。

“……你好小气!”

“别尽说无聊话,时间浪费掉就很可惜!如果你有这闲工夫,不如……”

“没关系,我已经写完了。”

“咦……!?”

听到阿夏这句话,他不悦的表情瞬即转变,然后半信半疑的说了句“怎么可能?”就陡的站起身走向他。

“真的吗?让我看看!”

“好!好!”

双肘靠在桌上的阿夏,正要伸手拿考卷,他却迫不及待抢了过去。再大略的看了一遍后,就慢慢摇了摇头,似乎很难

相信。因为尚未打分数,还不知他考几分,但显然并不是随便作答。有关这一点,他一看便知。

“我可以出去一下,待会儿再回来吗?”

“嗯……可以……”

“下一节的英语,我只需十分钟就可以写完!”

他用挑衅的口吻,对方十分愤怒可想而知。他表面装作若无其事,内心却相当不服气。阿夏暗自窃笑,又对他说了—

“如果我把其他科目,都在十分钟内做完的话,你能不能说出你的名字来?”

“你在胡扯什么?”

“我没有!这是在和你讲条件嘛!因为只剩下英文和现代国文两科而已!”

“……你这么起劲,我反而不想告诉你!”

果如所料!他两手交叉于胸前,冷眼往下瞧着阿夏。

“要写得快并不能!重要的是要考得好吧?”

“别蠢了!这是插班考,我可不敢轻忽!我只是说不需花太多的时间,又可以考到高分!”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

他面不改色继续说道:

“我不妨告诉你!合格的标准是平均七十分,但不管哪一科若是没考到八十五分以上的话……”

“我考九十五分!”

“咦?”

“没问题,可以考到九十五分!虽然我对现代国文比较没信心,但以这个学园的水准而言,应该可以应付得了。好,

就这么说定!只是呢,今天没问出你的名字,觉得有点心有未甘……”

看到阿夏一脸的困惑,对方轻轻叹了口气。他拿着考卷走回讲台,静静的看着他。

“其实我也有点疑问……”

“什么疑问?”

“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难道我们曾经在哪儿见过吗?”

“咦?你过去都不曾被人这么此过吗?”

“我又不是艺人,怎么会有人这么看我!”

他很严肃的答道。只是,如此端正的外表,会不受旁人注目,就令人不解了。有可能他是顾左右而言他,不想在这方

面大作文章。

对于这种人,不能采用直接追求法!

阿夏本能的这么想。

譬如,在此赞美他说“哇!你长得真漂亮!”效果可能适得其所。因为对自己美貌没有自觉者,赞美反而成了双刃之

剑。

(何况他看来是如此的高傲!)

虽然是萍水相逢,自己却打开始惹他反感,而不愿告知名字。所以,阿夏非得更谨言慎行不可。

“其实……”

阿夏紧锁眉间,用很深切的口吻说了——

“因为你有点像我已经多年不见的叔叔!”

“你说什么?”

“啊……叔叔的年纪已有四十来岁。我在想如果与你有血缘关系,或可从你探出他的下落……。而我爸爸也非常想见

到他这位弟弟!”

“原……原来是这么回事……”

虽然这是阿夏胡诏出来的,但对方似乎当真了;看着阿夏的表情,也随之变得柔和起来。

“只是很抱歉,我和你叔叔大概没什么关系。我们家自祖父那一代就住在这里,我父母也健在!而我的名字是……”

“啊!你先别说!等考试成绩公布以后再说!”

“不需要这样吧!假使从开始就说清楚,也不用这么大费周章了!”

“可是,交易本来就是要讲求公平啊!”

阿夏一本正经的摇着头。没料到他会信以为真,他只能谨慎的继续表演下去。

“对于我叔叔的事,你也不用太介意了,因为连我自己也不敢寄予太多的希望。但是我们既然做过承诺,那我所有考

科都在九十五分以上时,你还是得报出大名来。不过,为了回报我今天的努力表现,你至少可以先把年级与班级说出

来!”

“……”

他对于如此拘泥的家伙,只有保持缄默。然而,阿夏却怡然自得的在等待他的答复。

“我是二年……A班。”

未久,对方就低声回答他。也许他对刚才的对话有未尽释然之处。可是,他之所以没有追根究底的问,可能是受到先

前阿夏那句与叔叔“多年不见”的微妙影响。

(看样子,这是个很有趣的家伙……)

阿夏第一次对他的面孔以外的事,产生了兴趣。

阿夏压抑住一股兴奋之情,开口说道——

“二年A班吗……?很好!考试成绩明天就会公布,如果我都达到了标准,是不是可以马上见你?”

“其实你不需特意来找我!有学生名册可以查……”

“你还听不懂我的意思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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