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渴求着你让我浑身颤栗的暗香
我情愿如你的生命般安静流淌。
你说谎。
肖迹从演唱会上回来后,一直高度兴奋着。他说这首曲子太棒了,太动人了,让他听了想立刻干我。
以后,每次我们上床,他都会放这首歌给我听,然后在我耳边说,周瞳,我爱你。我爱你。
有时候,肖迹是我的太阳,有时候他是刺死我的匕首。
我哼着那首歌,情感还没有思念他,身体居然开始想念了。
我将手伸进裤裆,握住自己的生殖器,开始手淫。
头脑里都是肖迹的脸。
不一会,我就高潮了。
我的天!这太可怕了,光是回想一个死人的脸,我就高潮。以前我怎么没发现肖迹那家伙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喘息着,平了一会气,抓过一把杂草将手上的浊液擦干净,我开始闭目休憩。
感觉就像沉入了深海,无数蓝色液体涌入我的身体,眼睛,耳朵,口腔。几欲窒息。
这时,一道刺眼的光束照了过来,有人叫我:“周瞳,在吗?”
那声音低沉缓慢,将我从昏睡中解救出来。
我提起精神,搭腔:“我在这里。”
父亲跳下来,来到我跟前,脸色难看的吓人。
只他一个人。
“哪里受伤?”他问。
我看着他的脸,轻声道:“腿不能动,别的无大碍。”
“我马上叫医生。”他打了电话,叫医生来家诊治,然后将我捞起来抱在怀里,疾步回家。
离得很近,我闻到他身上有一股冷香,很淡,却令人印象深刻。
沈家没有开灯,裴美玲不在,倒是明玉坐在客厅沙发上,像是在等谁。见我回来,连忙站起身,面色死灰一片。
父亲哼了一声,抱着我回房间。
我回头看明玉,明玉也正在看我,表情似是很仓惶。
我对他点点头。
他又在沙发上坐下,垂下了头。
不一会,医生来了,检查一番,无甚大碍,略有皮外伤,包扎上药,几日便可恢复。
父亲问道:“他的腿不会有事吧?”
医生:“没大碍。”
放心了,父亲将人送出门外。然后回到房间,用湿毛巾替我擦汗。
忙完这一切,他在沙发上坐下,点了一根烟。
一个椭圆形烟圈从他嘴里吐出来,父亲终于开口:“你知道了吧?”
“什么?”我装傻。
烟雾缭绕,看不清他面容。
“那人推你下去,这事情,不要再提起。”父亲的声音很冷淡。
“嗯,还有呢?”我问,不动声色。
“没了。你忘掉今晚的事,想起来也只是意外而已。”他单手扣在桌上,食指敲着桌面,深深的看着我。
我冷笑。
父亲继续说:“毕竟是亲人。”
亲人?我没把任何人当亲人。除了我妈,哦,还有肖迹。
肖迹既是爱人,也是亲人。
大约察觉到我面色不善,他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但碍于我是受害者,只好忍耐。
正说着话,门外传来嗒嗒高跟鞋声,裴美玲急急火火推门而入,连忙问:“怎么了怎么了?听说瞳瞳出事了?”
父亲并没看她,冷淡道:“没什么大碍,放心好了。”
裴美玲表现的很担心,她看向我,关切的眼神。
我对她点点头,笑道:“裴阿姨,我没事,只是有点皮外伤。”
裴美玲这才松了口气,语气嗔怪:“怎么这样不小心,不是不叫你出门吗?我一回来就听明玉说你摔到了,吓死我。”
我呵呵笑,说:“没事,没事了。”
裴美玲看看我,又看看父亲,拉开房门走出去:“我去看看明玉吃药没。”然后,又留下我跟父亲两个人。
父亲熄灭了烟,站起身,月白色的衬衫,黑色西裤,衬得他身形更加修长完美。
他说:“好好休息。我叫佣人给你做点吃的。”
“爸。”我叫住他。
他停下脚步,并没转身。
我说:“过几天我想回家去休养。家里也有佣人,不怕没照顾。”
“不行!”父亲几乎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我一怔,随即面色阴沉:“再在这待下去,我能不能活着出去都不知道。”
“这种事不会再有第二次!”他不耐的打断我的话,摔门而出。
门巨响,震得窗玻璃也颤动。
我感到莫名其妙,这老男人发什么火?我回家需要他管束?
神经病!
我气急败坏的推掉茶几上的水杯,玻璃碎了一地。
次日,明玉被父亲关了禁闭,一月之内不许出门。
10.导火索
禁闭室在二楼,明玉被关在那里已有二十余天。每日佣人送饭送药,完后用一把大锁牢牢锁住,暗无天日。
裴美玲倒是没说什么,每日依旧打牌逛街,闲暇时在家同我聊天,聊的都是一些无营养的话题。
她告诉我,明玉被惩罚是应该的,谁让他不听话将我带出去,害我差点受伤。
听着她的话,我从内心怜悯明玉,亲生母亲尚如此,就不用提别人了。又不禁联想到自己的母亲,如果换成她,她一定不会
不管我。
跟父亲提过几次,将小孩放出来。父亲却不理。偶尔夜半梦醒,能听见走廊里父亲的脚步声,上楼梯,再在二楼停下,轻轻
叹息。
很快到了拆线的日子。
那一日,父亲请假没去上班,亲自陪同我来到医院。暗地里给了医生红包,叫他们拆线小心些。
受人钱财,替人消灾。医师拆的非常小心。不过仍然疼的钻心。
父亲一直在旁观看,见我疼的厉害,便抱住我,无言安抚。
等拆完线,我已痛的几乎虚脱,浑身上下被汗水打湿,像从河里捞上来一番。
医生如释重负,关照几句:一切正常,只需一点时间便可恢复。
“可以走路了么?”我问。
医生说:“运动适量,循序渐进,不要太心急,第一天二十分钟,以后慢慢往后加。”
“知道了。”我试着站起来,脚一着地,双腿就疼的打颤,在没软下之前,已经被父亲打横抱起。
回到家我就睡得昏天暗地,醒来时见天色尚早,便又接着睡。
朦胧间,似有一双手在摸我的脸,轻轻柔柔的,从眉心到鼻梁,再到双唇,然后停留在那里,不再动。
我以为是肖迹。
我握住那双手,贴在自己脸颊上,内心感到痛苦,却无法醒来,声音几乎带着哭腔:
“肖迹,我们和好吧。”
那双手僵了一下,忽的抽离出去。我触摸不到了,一阵恐慌,连忙睁开了眼睛。
房间里没有人,很静,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冷香。
我摸到台灯按钮,拧开。房间顿时铺上了一层暖色的光。
晚上九点。
又是梦魇。
口渴,嗓子疼的厉害,茶几上的水壶已经干了。
正当我下床准备去倒水喝时,房门被敲响了。
“小哥哥,小哥哥。”
是明玉。他被放出来了?
看来父亲终是不忍心,呵呵,血浓于水?
我清清嗓子,说:“门没锁,进来吧。”
“咯呀”一声,房门被推开,明玉端着水杯站在门边,垂头不敢看我。
暖色灯光,给他的白发镀上一层金辉。他看起来削瘦不少,衬衫几乎是挂在身上的,空荡荡的。
想起一首诗:可怜未老头先白。
我抿抿唇,说:“有事吗?”
明玉将水杯端过来,近看,才发现是药,黑乎乎的汁液,让人不舒服。
明玉说:“爸爸要我把药端给你喝。”
他讲话的声音轻不可闻,很紧张的样子,放下药,便连忙退到了一边。
我坐在床边,看着他,忽然轻轻叹一口气,对他招招手:“明玉,过来。”
明玉有些惊讶,但仍站在原地,不动弹。
我问:“你怕我吗?”
他摇摇头。
“我不怪你,你不需要自责。”我和颜悦色的说。
明玉沉默了一下,终于开口:“我应该负全部责任的。小哥哥,对不起,是……是我不对,害你受伤。”
“是不是你的错,你比我心里更明白。”我站起身来,头一阵眩晕,又跌坐在床上。
果然还是疼。
明玉以为我磕碰到了哪里,连忙跑上前,担心的大喊:“小哥哥,你没事吧?”
这一喊,居然惊动了全家人。
裴美玲,父亲相继赶了过来,神色匆匆忙忙。
我被这架势吓得不轻,又觉得好笑,什么时候这么受关心了?
裴美玲就要开口问话,我先截断了她的话头:“我没事,只是一两个月没走路,有点不适应。”
几人终于松一口气。
父亲瞥了眼桌上的药,不悦的皱眉:“怎么不吃药?”
“我想喝水。”
“叫明玉端给你。”
我摇摇头,说:“我自己去拿。”
父亲脸上没表情,一直沉默着。
房间里的气氛突然僵硬起来。
大家都不说话,尤其是裴美玲,表情很是难看。
过许久,裴美玲先打开了僵局。
她呵呵笑道:“瞳瞳,你腿刚拆完线,还是让明玉给你拿好了。”
“不用!”父亲表情平淡,语势却极强,不容商量,“叫他自己去拿。以后用餐吃药,都靠自己。”
我沉默,斜眼看了下他,并不反驳,站起来,吃力的往门口挪,每一下都似在刀尖上走路。
明玉不放心的跟在我后面,小声道:“小哥哥,我来扶你。”
“谁都不许帮他,让他自己走!”父亲声音凌厉,音调拔高。
明玉咬唇,犹疑半晌,还是退到了一边。
我舔了舔干燥的唇,继续往前走。
经过他身边时,我发誓我听见了他因拳头紧攥发出的骨头爆裂声。
这一次事件,并未让我们真正翻脸。虽然见面总没有好脸色,但毕竟是亲生父子,不至于撕破脸皮对着干。
真正翻脸的,是在两个月之后,导火索为母亲的电话。
母亲打电话来时,我正在做康复训练。这个时候我已经能快速走路一个小时而不疼了。
我需要快快好起来,离开这个鬼地方。
母亲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我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已经三个月没跟她联系了。
我用毛巾擦干脸上的汗,愉快的说:“妈,怎么这么久才打电话来?”
母亲在那头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妈最近有点忙,瞳瞳,你的腿好了吧?”
“嗯,好多了。已经能走路了。”我说。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对劲。是受什么打击了吗?
母亲又沉默几秒钟:“瞳瞳,明天下午回家一趟,妈有事跟你讲。”
“什么事?”
“回来再说。”
我一手握住话筒,一边替自己点了根烟放在嘴边:“可是爸不让我随便出门。”
“……”母亲没有答话,我捏紧了听筒,突然有点紧张。
“妈?”我蹙起了眉头,试着叫她。
“还在呢。”妈连忙回答我,声音有些颤抖,“你爸那边不要跟他说。明天你偷偷溜出来,下午两点,我在家等你。”
“那好吧。”
“嗯,妈还忙,先不说了。你照顾好自己。”
“你也是。”
母亲挂了电话,我坐在沙发上把烟吸完,心里突然涌上一层浓雾,强烈的不安感。
11.威胁
次日,我早早醒来,将自己仔细打理一番。
在卫生间的梳妆镜前,我有些黯然的看着镜中的脸孔,几乎认不出来自己了。
瘦了许多。
这张脸在几个月前,我是非常喜欢的,因为漂亮年轻,有勾引肖迹的资本。
现在却只有一片苍白,还有消沉的戾气。
我勉强给自己一个笑脸,草,他吗的比哭还难看。
时间还早,才十点多,离约定时间还早。我搬了张椅子到走廊里等着头发晾干。
金秋十月,艳阳高照,照的我昏昏欲睡。
这个时间,父亲现在应该早在法院处理那些堆积如山的公务。
我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每天醒来他已经走了,睡着后他才回来。两人根本碰不到几次面。
上次见面好像还是两星期前,我在院子里进行康复训练,不小心摔倒,他只是看了一眼,便走了。没有扶我。
老男人,固执的很,果真说到做到。
这样也好,我乐的轻松自在。时常趁太阳下山,拉着明玉在花园里疯玩,裴美玲见了,也不想多做干涉,由着我们闹。
我叼着烟,闭眼打盹。
最近似乎一直睡不够。
一双冰凉的手盖在我眼上,软软的声音在我耳后传来:“小哥哥,猜猜我是谁?”
这傻小子。
我暗中翻了个白眼:“明玉少爷,什么时候玩起小姑娘的游戏来了?”
“呀,你怎么一下子就猜到是我!”明玉诧异的说,松开了手。
我嗤笑,说这小子傻,他果然傻的不一般,这里叫我小哥哥的,除了他周明玉还有谁?
明玉似是想到这一点,抓抓头,不好意思的笑了。
他站在走廊的阴影里,防止被太阳晒到,阴影遮住他半张脸,白衬衫下的锁骨很美好。
我缓缓吐出烟圈,眯起眼睛,今日太阳有春药效果么?为何这小白毛竟让我的小二有些冲动?
明玉拖了把椅子坐在我背后,用手绞着我湿漉漉的头发,说:“小哥哥,你的头发好冰,又滑滑的,好舒服。”
最近他不太害怕我了,很愿意同我亲近,一有时间便黏在我身后,小哥哥长小哥哥短的叫。有时候半夜,他还会抱着枕头
钻到我床上,与我同眠。
他总是让我想起死掉的孪生弟弟。
佣人送了盘水果上来,搁置在茶几上。
明玉拿起一个苹果,放到我嘴边,乖乖的问:“小哥哥,你要不要吃?”
“不吃。”我弹了弹烟灰,没抬头。
“那我吃了。”明玉抱着苹果开始啃,像小老鼠一样,啃得很快。
我说:“你吃慢点,没人跟你抢。”
明玉脸上浮出讨喜的水色,连忙低下头,腼腆的说:“知道了。”
我摇摇头,无奈。
烟灰被风吹散在空气中。我顺手又点了一支。
明玉口齿含混的问:“小哥哥,你每天这样抽抽抽,是在抽什么?”
我将烟放在他嘴边:“来一口?”
明玉迟疑半晌,摇摇头。
我不意外的笑,“小孩子。”
没想到这一句引起了明玉的不满,他立刻凑过来,从我嘴边拿下那半支烟,在我错愕的目光中,放近唇边。
“喂,你……”
看着他自作自受,被烟呛得伏在一边咳嗽不已,我又好气又好笑,一手捏住他的手臂,一边顺他的背。
“哈罗,小白痴,你还好吧?”
明玉被烟呛得飙出了泪水,脸涨得通红,“这么臭,你怎么会喜欢?”他气愤道。
我耸耸肩,不可置否。
本以为他会扔掉烟,谁知他又一次将烟放在唇边,重重吸了两口,然后眯起眼睛,神情有些飘忽:“咳……真的很臭啊。”
这一试,竟让他染上了烟瘾,不过这是很久之后才知道的,那时烟已经无法满足他了。
过一会,明玉嫌一身烟味刺鼻,去卫生间漱口。
十一点半,离约定时间尚早,我又眯起眼睛开始打盹。
昏昏沉沉间,似有一双手顺着我的双腿往上摸。
我以为是明玉,便没睁开眼睛,道:“别闹。”
没人应话。
那双手又摸到了我的臀部,又捏又揉。我一激灵,猛地睁开眼,不偏不倚,正好与一双狭长的眼睛对上。
睫毛上还黏着一颗眼屎,看起来就很脏的样子。
祖父双手摁住椅子扶手,将我圈在中间,阳光被他遮了起来,有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