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迷情——马赛
马赛  发于:2011年09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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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

他们刚刚度过青春期。

而雷克斯……谁都知道雷克斯是马利安的什么人。

克莱蒙德想,他会用他所有的力量,掌握最大的权力,去对付雷克斯。

他自己的哭声,在他自己听来,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20

沉默中响起清脆的一声,穿着黑马甲的皮艾从内室走出来,开了吧台的灯,突然的明亮让桌边的两个人都看了过来,

皮艾面无表情地擦着玻璃酒杯,好像完全没有看见那两个人,自顾自地为晚上的开张做着准备。

见只是皮艾,埃德蒙又将脑袋扭了回来。

“你想过吗?你为了格莱夫,值不值得?”埃德蒙在桌子底下伸长了自己的腿,眼睛眯了起来,从吧台传来的灯光微

弱的映在弗洛里安的脸上,弗洛里安的表情混杂着无奈与幸福。埃德蒙想那算是一种幸福的。

弗洛里安嘴唇微启,一时没出声儿,他慢慢地弯起嘴角,灯光只照亮了他的半张脸,“值得不值得的,现在说起来也

没什么用了……我就是一口气走下来了,我背叛了我的父亲,我背叛了我的职业,我不知道我是否还有良心与道德,

这事儿吧,只要不去想,也就没什么难为的……”

金发男人低下头,指甲不断在玻璃酒杯上划来划去。

“你只是放弃了你安稳的生活而已……”埃德蒙瘦长的胳膊抬起来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放弃自己的床,放弃庇护自

己的天空,放弃自己熟悉了的习惯了的世界……”埃德蒙长出了一口气,“就为了一个马利安·格莱夫,犯罪集团的

头目……”

“他救了我的命,”弗洛里安的手停了下来,“而我的父亲想掐死我,他宁愿从没有我出生……”弗洛里安笑了笑,

“马利安很有魅力,至少在牢里的时候是这样,你知道,我只看到这一面,监狱里的人有的沉默,大多数聒噪,聒噪

的人有的喊自己是无辜的,有的毫无悔意的炫耀自己的罪行,马利安,马利安直接在自己周围画了一个圈,形成了另

一个世界。他不在乎自己的什么罪,他很清楚自己刑期只有两年又八个月,之后又会是一样的生活……可我不了解他

的生活,一点都不了解,我只看到他绿色的眼睛,他很好看,是不?

“他把那三十二个月当作人生的休整期,我却把它当作他整个人生了……”弗洛里安的手转而托了起自己的腮,他冲

对面的埃德蒙眨了眨眼睛。

埃德蒙赞同地点了点头,“我犯了和你一样的错误,”他低声地道,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我想那大概是我自己想象

出来的雷克斯·布鲁科斯特……”

弗洛里安微微皱起眉头,他宽阔又白皙的额头其实看不太出淡色的眉毛,“马利安也说过这种话,他说他是不是想象

出了一个雷克斯·布鲁科斯特,又盲目的爱上了自己的想象,这样说他就是一彻头彻尾的自恋狂,而他的痛苦应该来

自幻想的破灭自我的否定……”

但如果这样,我就要抹煞我们在一起的这六年,我怎么能否定这六年呢?我怎么能觉得这六年中的所有快乐与痛苦都

是自己的想象,都是他的欺骗呢?

“马利安有点容易钻牛角尖,他所有东西都要整理得干干净净有条有理,我没有办法劝他什么……有那么一瞬间,我

以为我可以取代雷克斯,说真的,我也不在乎是不是当雷克斯的替身,可是马利安这个人钻进去就出不来了……”

“你没有必要对我那么坦率……”埃德蒙尴尬地扭动着身体,他们只是合作,在今天之前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对方长什

么样。

“没关系,我一直想找个人说说,”弗洛里安的脸色略沉下来,“我不能对马利安说,以前不能,他只想着雷克斯,

现在更不能了,他都死了……可我又没有其他朋友了,我看到马利安的尸体,就算我知道这一刻会降临,我还是……

”他心里某个角落闪过一个身影,黑色的卷发微撅的嘴唇,“我还是一个人……”

弗洛里安眼神有些怔然起来。

“你又是为什么?盖瑟先生,你为什么那么恨雷克斯?”他睁着茫然的眼睛,脱口而出。

21

埃德蒙的脚趾很疼,他的头也很疼,嗡嗡的。

“我好像病了,长官,我想请个病假。”他边说着边把警帽放在了桌子上,他觉着血液全涌上了自己的脸,热得发烫

克莱蒙德将自己手里纸揉成了一团,他狠狠地瞪着埃德蒙,什么话都没说。

“那好像是要交给局长的文件……”埃德蒙好心的提醒道。

“去他的。”克莱蒙德说着就把手里的纸团扔进了桌边的垃圾筒里。

“我的头真的很疼,长官,不信您摸摸?”埃德蒙探过身去,抓起克莱蒙德的手往自己的额头上凑。

克莱蒙德不耐烦地抽回手来,“我知道你病了,你头顶都快冒蒸气了你不知道吗?”

埃德蒙害羞似的笑了笑。

“克里斯,”由于发烧,埃德蒙没发现自己喊出了克莱蒙德的名字,他把椅子反转过来坐了下来,“我……我问过雷

……”不知是不是生病的关系,埃德蒙突然结巴起来。

我问过雷,我问了雷,那个被他杀了的小警察是怎么回事。

“他承认了,克里斯,他承认了,你不是找不到证据么,克里斯?”埃德蒙的眼前有些模糊起来,“找,找……找不

到证据没关系,他自己承认了……”

埃德蒙的头猛地又抽了一下,他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脑袋,他得赶快回家睡觉,躺在床上,不起来了,永远也不起来,

天塌下来也不起来了。

“他承认有个什么用,你给他录口供了吗?你让他在口供下签字了吗?”克莱蒙德毫不兴奋。

埃德蒙摇了摇头,一摇头更疼得厉害,他更用力地摇了摇头。

没有,什么也没有。

雷克斯说如果要他上法庭,那他什么都不会承认的。埃德蒙应该了解他的口风有多紧,紧得可怕,他可以把所有秘密

都带进坟墓。

埃德蒙抬起脸,神色有些恍惚,他的嘴唇开始干涩,“他要是对我否认就好了,他要是对我说那事儿和他无关,或者

他是被冤枉的就好了……”埃德蒙想,他会相信他的,他一定会相信的。

雷克斯为什么要对他如此诚实?

“我……”埃德蒙仗着自己生病,又开了口,“我不能忍受和他穿同一套衣服,克里斯,我要辞职,我不干了……”

克莱蒙德没回答,他又顺过桌上的纸,也不管那是什么文件,就捏了摁在了双手之间,然后“啪”一声丢进了纸篓。

“你也要离开我……”他牙齿磨着牙齿,“你懦弱了,埃德蒙·盖瑟,你不敢面对他……所以你也要离开我了。”

埃德蒙以一种病人特有的柔弱眼光看着克莱蒙德。

……我不敢看你将他逼上死路。

埃德蒙沉默地站起身来,拉过桌上自己的警帽,又戴回了头上。

“等我,等我清醒一点,我会写辞职报告。”

他敬了个礼,转身走了出去,门关上了。

克莱蒙德依旧坐在原处,一动不动。

22

弗洛里安递给马利安一只烟,马利安接了过来,塞在了枕头下。

“你不抽么?”弗洛里安靠着墙,马利安没有去参加劳作,楼道里显得空空荡荡的。

“我不抽烟,”马利安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但是这里很多人有烟瘾……”

弗洛里安理解地点点头,他点起了手中的烟,吸了一口呛了几声,于是又放下了。

“其实我也不抽,”弗洛里安不好意思地笑起来,他把剩下的烟都给了马利安,“都给你吧。”说着他想掐灭自己手

里才抽了一口的烟。

“让它点着吧,”马利安按住了弗洛里安的手,“我挺喜欢闻烟味的。”

弗洛里安便让烟继续燃着,“在这儿留下烟灰可不好。”

“你待在这儿也不好吧?”马利安坐在床边,双手承在膝上。

弗洛里安又咳嗽了几声,“那个联邦总局的刑警没这么说,他三天两头的往这儿跑,似乎还挺怂恿我的。”

马利安嘴角笑得有些歪曲,“克莱蒙德失策了,他太想立功,把我们一网打尽,结果缺乏证据,只能关上两三年,他

要么在牢里把我们都干掉,要么他三年后还得眼睁睁地看着我们从这里走出去……”

“你担心雷克斯吗?”弗洛里安把烟灰抖在水池里。

马利安愣了愣,他抬起头来,绿色的眼睛望着弗洛里安,有些惊讶。

“不是吗?”弗洛里安揪了揪从自己额前垂下的一缕金发。

马利安直起腰身来,他盯着弗洛里安,弗洛里安便也睁大着眼睛盯着他,一脸的天真无辜。

“他没什么好担心的,”马利安眼睛禁不住瞄了弗洛里安,弗洛里安站的地方正是他贴着雷克斯照片的地方,“他这

人毛毛躁躁的,一个人住照顾不好自己,在牢里我还真没什么好担心的。”

“你就不怕他一不小心成了残废?”弗洛里安歪了歪头。

马利安沉吟着点了点头,“要这样我就只能负责他下半辈子了。”

弗洛里安不由露出失望的神色,马利安咧开嘴笑起来,“你不知道他干过什么,你不知道他身上有多少伤,他干起架

来就是一神经病……你干不过他的。”

烟自顾自亮着,快要烫到了弗洛里安的手,弗洛里安把烟掐在了水池里,他面对着白色的低矮的水池站了一刻,最后

一丝青烟缭绕消散。

弗洛里安猛地转身,他大步走到马利安面前,由于室内狭小,还真没几步他就走到了,马利安依旧镇静地抬着头,弗

洛里安弯下腰来,捧住马利安的脸,吻上了他的嘴。

马利安想说他这样会被监视器拍到,可是嘴被堵住了,开不了口。弗洛里安的双手从马利安的耳根摸到马利安的头发

,马利安的唇温热却无任何反应,弗洛里安一时的热火逐渐冰凉。

弗洛里安闭上了眼睛,离开了马利安,他的舌头在马利安的唇上留下湿润。

马利安只是温和的看着弗洛里安,弗洛里安蓝色的眼睛尽是沮丧。

23

其实用不着靠表哥引荐,埃德蒙的成绩也足以进托比亚斯任职的地方警局了。

托比亚斯挺奇怪的,这个表弟会放弃联邦总局的职位来这当个地方警局的小巡警,不过他也什么都没问就是了。他和

埃德蒙又些年没见了,他们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埃德蒙还是个十岁的孩子,没有那么高的身材,瘦瘦的胳膊跟猴子似

的。

他和埃德蒙小时候常玩在一起,感情很好,接近那别扭的青春期时他们分开了,也许是件好事,在各自心里留下的只

有美好的回忆而已。

但埃德蒙还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那是自然的,埃德蒙从十岁的男孩变成了二十三岁的男人,不可能什么改变都没有。

在埃德蒙找到住所前托比亚斯就收留了他,埃德蒙常常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发呆,可显然也没有在看电视。托比亚斯

有点担心,担心表弟发了什么癔症,他建议埃德蒙去看看医生,埃德蒙笑了笑,没当作回事儿。

托比亚斯不喜欢克莱蒙德有时候来探望埃德蒙,他觉得那会让表弟的癔症更加严重。

克莱蒙德来了以后也不太和埃德蒙叙旧搭腔,就自个儿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埃德蒙会给他煮一杯咖啡,不加糖,

放在他面前,也不打扰他,自己在一边看看电视看看书,有一次甚至睡着了。

睁开眼的时候克莱蒙德已经走了,就好像他没来过一样。

过了不久,埃德蒙听说克莱蒙德调任到这个港口城市来了。于是他给克莱蒙德打了个电话,问他要不要出来见个面,

他坐在咖啡厅里等待过去的长官,心脏越跳越快。

克莱蒙德调任了,说明他已经没有必要和雷克斯纠缠下去了。

是他解决了雷克斯,还是雷克斯解决了他?

埃德蒙本能地认为是前者,一定是前者。

闲言碎语在警察之间也传得很快,雷克斯·布鲁科斯特对重回警察生活的不适应,他用枪指着嫌疑犯的脑袋,他和所

有的队友都没法配合,他胡乱开枪打伤了搭档的腿,他在警局里当场发飙,成为众人的笑柄。

对此克莱蒙德全部视而不见,任由发展。

一直向着他的局长也终于说了雷克斯已经不配当个警察。

走进咖啡店的克莱蒙德一眼就发现了埃德蒙,他挎着西装,走到埃德蒙面前,脸上却少了微笑。

“雷克斯怎么样了?”待克莱蒙德一坐下,埃德蒙就开口问。

“来杯黑咖啡,”克莱蒙德对侍者说了声,才回答埃德蒙的话,“他被开除了,谁也受不了他这样一个月四次擅自开

枪,又不肯写检讨书连报告都不肯写,局长头疼极了,他好像特别不在乎证据这类东西,他眼里没有嫌疑犯这种字眼

儿,他认定了,他追捕的就是罪犯。”

“你高兴吗?”埃德蒙喝了口白水,轻描淡写的问了句。

克莱蒙德警惕地看了埃德蒙一眼,“不高兴,我怎么高兴得起来,我要杀了雷克斯……他死了卡尔也活不过来,但是

我还是要他死……”

黑咖啡送来了,侍者摆在了桌上,克莱蒙德往自己这边挪了一挪。

“但你说的对,”克莱蒙德叹了口气,“当我发现他是现在这个样子,我感觉很不舒服,非常不舒服……我开始会想

,如果卡尔没死在他手上,最后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埃德蒙其实什么也没对克莱蒙德说过。

可是,他想,克莱蒙德居然都了解。

都了解。

24

弗洛里安是个挺怕寂寞的孩子,他睡觉总要开盏灯,有时候也会开着电视。电视里传出人的说话声,好像有人在陪着

他似的。

他养过两条狗,都是黑色的拉布拉多,他渐渐回家的次数少了,两条狗每次见了他尾巴都甩得跟直升机的螺旋桨一样

弗洛里安去年回过一次家,趁他父亲不在的时候,正趴在绿色大软垫上睡觉的洛丽塔一早就扑腾起来,警惕地站在门

口,竖着耳朵,焦躁不已,不时发出几声吠叫。娜莉已经过世了,她生的小狗只留下了一只,不太认人的满地乱爬,

其他几只尽数送了人。洛丽塔扑在弗洛里安的身上,舌头一个劲儿的往弗洛里安脸上舔。娜莉的小狗不明所以的跟在

弗洛里安腿边用稚嫩的喉咙发出威胁声。

洛丽塔已经是条老狗了,弗洛里安抚摸着终于平静下来的洛丽塔毛茸茸的脑袋,揉着她顺滑的皮毛,想自己也许是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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