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

看到堆在他们身边的包裹，谢文泽吃惊不小。
“哥，你和嫂子去羊城一趟，这是买了多少东西？装修新房用的吗？”
春花摇头，“都是服装之类的东西。我打算摆摊，做点小生意试试水。”
“那感情好啊。现在夏天，是卖服装的旺季。不过嫂子，天气炎热，摆摊多晒啊，我从我的商铺里腾一个铺子给你，你去那卖货。”
“最近家里发生了不少事，我还不确定能不能持久摆摊的，暂时还是别麻烦你了。我就小打小闹，试试水看看行情的。”
“那行。你有需要，再跟我说。时间不早了，我先送你们去鸣泉吃饭。”
真不是春花不想直接弄个服装店做生意。
而是最近家里事多。
云涛跟张剑英离了婚，这个梓昌，只能她来带。
再过不久，边月要生孩子。
家里还要装修新房，搞双抢，搬家。
家里孩子又多，下学期还要给梓清和梓暄转学来市里读书。
光是忙家里的事，都够她喝一壶的。
她还要写完《碧瑜传》。
再开家店，管理服装店，那她真的要忙成陀螺了。
哪怕云涛愿意来市里，那也得等双抢过后再说。
那就先卖完这批货，之后再做打算吧。
去鸣泉吃完饭，时间已经很晚，谢文泽有事要忙，云海就让小宋开谢文泽的车送他们回家属院，再由小宋把车还给谢文泽。
他们回家属院的动静可不小。
尤其看到小宋从后车厢里扛下两个大包裹。
人群里，不知道谁说了句。
“哟吼，这春花嫂子去一趟羊城，是把羊城搬回来了？”
寻春花倒是大方接话，“羊城我倒是没搬回来，就是看羊城的衣服漂亮，进了一批服装回来，打算摆摊卖钱，赚个差价。你们有谁要买夏天衣裙的，可以来看看啊。我保证比百货公司的物美价廉，还不用票。”
张小梅拨开人群，挤到寻春花面前。
“我瞧着你身上的裙子之前没见过呀，也是在羊城买的吗？”
寻春花穿着的白底向日葵图连衣裙，勾勒出细致腰身，披着中袖小衬衣，梳着鱼骨辫，显得格外减龄又时髦。
“那当然。”
“这裙子真好看啊。”张小梅忽然就心动了，“也就你能穿出这个效果。上我身上，那就不合适，给我女儿买一身，倒是可以。这套裙子还有吗？”
“有。”
“给我拿一件比你这身大一码的。”
“那感情好。”
寻春花回家拿了剪刀和床单，直接铺在地上，把包裹给拆开了。
春花帮张小梅她们把托自己买的布料拿出来给她们。
张小梅和赛金花本来托春花给她们买了布料打算自己做衣服的，结果看到连衣裙上了春花身上的效果，价格也不贵，张小梅当场就改口，要给自己女儿买一件时髦的成品。
赛金花没有女儿，但她大儿子已经到了结婚的年纪，正在处对象呢。
想了想，她跟春花买了一件年轻款连衣裙，打算送给儿子的对象。
连衣裙价格不贵，28块钱，搭配的衬衫15块钱，要比百货公司便宜好几块钱。
王静香和卫琴双纷纷跟着掏钱，挑选了裙子和衬衫，还有孩子的衣物。
主要是有寻春花这个活字招牌在，她们愿意买。
男装也有。
烟云海就是最好的模特。
开始，是张小梅这种队长媳妇买，张小梅、赛金花还有卫琴双帮春花把衣服拿到空旷处牵绳子挂起来，招呼人过来看衣服，这在家属院是新鲜事。
吸引了不少别的女眷。
知道这是副局媳妇从羊城带回来的衣服，便宜，好看。错过这次，也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大家就跑来凑热闹，这人买一件，那人给亲友带两套。
忙到九点多，看热闹的人散场，张小梅她们才帮春花收衣服。
春花一加服装数量。
就短短两个多小时，衣服居然就卖近一半的货。
她包里的钱，已经有一沓多了。
这种赚钱的感觉，是真不错啊。
张小梅和赛金花帮自己叫卖，春花本来是不想收她们衣服钱的，但她们俩坚持要给，不然下次春花再去哪里，她们就不好让她捎东西了。
春花也明白其中的道理，便收了钱。衣服的价格，要比卖给家属院的人便宜五块钱。
春花坐了一天火车，又卖了两个多小时的货，早就累得不行，便跟张小梅和赛金花道别，同云海提着货一起回家。
不远处。
李慧茹对身边的徐香凝说，“没想到，春花居然投机倒把。她不写小说了？还是写小说赚的稿费，都满足不了她？”
“谁知道？”徐香凝冷笑着说，“兴许，她就是喜欢赚家属院这群家属的钱呢，一件连衣裙，她至少赚8块钱。”
徐香凝以前经常跟侯副局出差。
去过羊城。
帮人带过衣服。
知道价格。
她赚过差价。
但没寻春花弄这么多货回来。
“这么多呢？大家都是一个家属院的，这种黑心钱，她也赚得下去？”李慧茹有些吃惊。
“你自己不也买了吗？”
“这不看她穿得好看吗。再说，家属院里，叫得上名字的大姐大妹子大媳妇，人手都有一件新裙子。我就住他们楼上，不买的话，显得我跟她关系不好似的。”
徐香凝自己也意思意思的跟春花买了件裙子，给男人和儿子们都买了件衣服，她也没再说什么。
毕竟，的确比百货公司的货便宜。
在春花卖衣服的时候，云海就在家里给梓昌洗了澡，云海要哄他睡觉，他闹着要去找春花，这会儿春花收了摊回家，抱着他哄了一会儿，便睡着了。
把梓昌放回房间。
春花就出来数钱。
这一数，不禁吓了一跳，居然有一千八百块钱之多。
差两百块钱，她就能回本，剩下的都是赚的。
春花又把钱数了一遍。
一边数钱，一边说，“什么时候，再去羊城进一趟货，那就好了。”
云海无奈摇头。
“媳妇，你不累吗？”
春花举着手里厚厚一沓的钞票，“能赚钱，当然不会觉得累呀。”
云海只好说，“明天我问问文泽，下次什么时候去羊城进货，你到时跟他一起过去。”
“行。”
“媳妇，你今天一晚上就把家属院的市场薅空，真要正经做生意，可没今晚这么好做，你要有心理准备。”
“嗯嗯，我知道的呀。剩下一半的货，我慢慢卖。”

只是洗完澡一沾床就睡了。
云海纵然有心想如何，也只好憋着。等快天亮时，才没忍住闹醒她。此时，春花酣睡一晚，早已驱散疲惫，就陪云海闹一场。
结果半途中，梓昌睁开了眼。
吓得云海一哆嗦，差点就要给交代过去。
好在梓昌只睁开眼确定春花在身边，又咂吧着小嘴睡着过去。
“吓我。”
云海有些惊魂未定，决定下次再早起干活，得先把梓昌抱到隔壁房间去，免得他中途醒来，对大家都不好。
只是这会儿，夫妻俩已经没了继续下去的心思，草草结束，准备起床。
他们俩倒是把楼上的李慧茹给吵醒。
昨晚，李慧茹想着寻春花的事，一直没怎么睡好，结果一大早就被吵醒，心情有点不太高兴，只能闭着眼，不肯起。
上班的时候，李慧茹打着哈欠在路上遇到一同去上班的徐香凝。
徐香凝看李慧茹打哈欠，不禁调侃。
“没睡好啊？你昨晚做贼去了？”
“哪里啊。”李慧茹擦掉眼角的泪水，“是楼下那对夫妻，天才刚亮，就起来办事。他们也不担心怀孕，你说，都四十好几了，到时搞出孩子来，又不能生，再去医院做流产手术，多丢人。”
“怀孕？春花不能吧？难道她还没结扎？前两年，我们有工作的，可都结扎了。”
李慧茹抿嘴，“前几天，我还听张小梅提过，春花是没结扎的。”
徐香凝皱了皱眉。
仔细想想，也算合理。
计划生育是前年年底才开始严格执行的，她们在城里有工作的，早几年就被带去起带头作用，做了结扎手术。
寻春花在城里没工作，时不时不在市里，加上她大儿子都已经读大学，计生办的人，没强行拉着寻春花去做结扎手术，这是有可能的。
徐香凝想到用这件事，杀杀寻春花的威风。
春花浑然不知。
她早早的吃完早饭，跟张小梅和赛金花两人把衣服装在大袋子里，用自行车驮到菜市场附近摆摊。
果然如她所料。
菜市场附近的生意还没有在家属院时那么好做。
今天春花换了另一件湖绿色的百褶半身长裙，搭配着短袖T恤衫，腰扣同色粗腰带，把纤长的腰身勾勒出来，踩着细跟皮鞋，显得年轻干练，又不失时尚。
有她做样板的半身裙卖得不错，为数不多的两双高跟皮鞋，也被人买走。
九点多，太阳晒了，她们便收摊回家。
春花为表达自己的谢意，给张小梅和赛金花做了珍珠奶茶。
珍珠，是在羊城买的。
煮好奶茶，她们喝了一部分，剩下的一部分放凉后，放到冰箱冰镇，等孩子们放学回来吃。
梓晖中午回家，得知春花买了很多衣服回来，就问有没有自己的。
知道他臭美，春花早就给他留了件小喇叭牛仔裤搭格子衫。
梓晖抱着牛仔裤，爱不释手。
这可是牛仔喇叭裤哎。
走出去，他就是街上最靓的仔。
他就知道，妈妈对他最好！
梓晖换了衣服出来，“妈妈，我好看吗？”
春花扫一眼。
差点联想到鬼火少年。
只要梓晖不去染发那就没事。
她敷衍的点头，“好看，好看，我儿子可真靓。”
“妈妈，明天周日，学校放假，我回来帮你卖衣服，你给我工钱呗。”
“行。”春花没拦着，“你要卖掉一件，我给你一块钱的提成。”
“欧耶~”
等云海下班回来，他们才开始吃饭。
饭后，春花把做的珍珠奶茶拿出来给梓晖，并让他给林茁和唐浩送过去一份。
梓晖高兴得不行。
“妈妈，你可真厉害！连奶茶都会做。”
春花嘴角含笑，“这次我去羊城，吃了不少美食，等有机会再试着做出来。”
“好啊！真好啊。”
临走前，云海才跟春花说，“媳妇，我下午要去市里开会，可能会在单位的食堂吃饭，你和梓晖先吃，不用等我了。”
“好。”
云海升职后，经常去市里开会，春花已经习惯了。
把丈夫和儿子送出门，春花带着梓昌睡了会儿午觉，起床后，春花又开始写小说。
写了会儿，梓昌在家坐不住，看样子是想闹着出门玩，春花只好抱着梓昌去找张小梅她们。
刚找到张小梅，家属院就来了几个计生办的工作人员，说是要突袭查准生证和结扎证明。
没有准生证的孕妇，会被当做超生，抓去做流产手术。
没有结扎证的，就送去医院结扎。
等工作人员问春花要检查结扎证的时候，她直接懵逼了。
“我没这东西啊。我都已经四十多岁，就是想生，那条件也不允许啊。怎么上了四十岁，也要做结扎手术的吗？”
计生办的女干部一脸凝重。
“这位大姐，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看起来年轻着呢，你要是想生，必然能生得出来。没结扎，最好今天就随我们去医院走一趟吧？如果你强行抵抗，可是会影响你男人的工作评估的。”
看她不像有四十岁的样子，家里男人在市局的职位不会很高。
还有她之前抱着的婴儿，该不会是她儿子吧？
计生办的人，担心市局有人超生，到时，就是他们的工作不到位。
挨批的，就是她们。
寻春花知道，这个时候的计划生育真的很不讲道理。
有大把的孕妇拿不出准生证，哪怕怀着七个月，也会被强行拖到医院引产。
生了孩子的年轻妇女，二话不说就会被带去医院结扎或者上环，没有任何可以操作的情面可讲。
可寻春花上辈子没挨过这一刀。
听说不管是上环还是结扎，都很疼。
她不禁打着商量的口吻，“能不能等我丈夫回来，我问问他是什么情况再说？这么多年，他都没跟我提过啊。”
计划生育这么严格。
虽然正式施行计划生育满打满算不到两年，但他们这些有单位的，早就已经开始施行。
云海却从没跟她说过，让她去结扎上环之类的话，可能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条件，能让她避免遭一次罪。
计生办的年轻女干事不高兴的道，“这位大姐，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你既然拿不出结扎证明，那就随我们一道去结扎。这次到市局家属院突击检查，可不止查到你一个。怎么，别人能跟我们去医院，你就不行？真不把自己男人的工作当一回事啊。”
春花当然清楚。
边月当时生完没几个月，就被带去结扎了。
要是不结扎，会影响自己和伴侣的工作。
这些事的流程，她都是清楚的。
她只好答应跟计生办的人去医院做手术，同时，也给云海打了个电话过去，那边说云海在开会，她就让接电话的人转达这事。
但她还是有点怕，就叫上张小梅和赛金花陪她一起去。
张小梅大大咧咧的，“这有什么好怕的。做结扎手术的医生，早就已经熟能生巧。一把小刀子，扎进去，把输卵管挑出来剪断就行了。一个小手术，当时做，当时走。”
听得寻春花更怕了。
要在小腹上开两个口子，把输卵管剪断，再是小手术，那也开膛破腹了呀。
你当这是骟猪呢。
骟猪也是骟小猪仔，小猪仔小时候不知道疼，恢复快，不碍事。她一把年纪被开两刀，能不怕吗？

突然就来检查结扎证，连个心理准备都没有。
做手术的医生，突然要做这么多手术，也不知道会不会不耐烦，会不会在轮到她的时候就粗暴处理。
这时候的结扎手术，可是相当粗暴的。
春花要排最后，家属院其他被抓来做结扎手术的家属没有意见，也不会有意见。
赛金花看春花紧张，不禁有些狐疑，“春花，按理说，烟队这个级别的，你们俩的绝育手术证明，应该早就办下来了才对啊。就是计生办不审，局里也会审的呀。若你们没证，他这次升职，就会被卡，你就得来医院做结扎手术了。”
“是啊。”
经赛金花这么一提醒，春花才恍然过来。
云海升职还不到两个月。
他的资料，肯定是经过层层审核的。如今计划生育弄得这么严格，若是他们夫妻俩没证，云海的审核就过不了。过不了审核，局里自然早就来叫她去做手术了。
可既然云海已经升职，那他们这一块肯定是没问题的。
只是，云海在市里开会，暂时联系不上。
张小梅在旁边出馊主意，“不如我们先悄悄溜了吧。”
赛金花皱眉，“人都已经来了，再溜走，计生办的人不答应的吧，到时起冲突，可就不好看了。”
“那怎么办？”
春花道，“我之前也是慌了，没想到这点。既然云海升职的时候，会审核这点，那我去跟计生办的人说说，看他们愿不愿意等联系上云海，问清楚是什么情况再说了。”
春花她们找到计生办的人，把烟云海的情况说了一遍。
计生办的人有些意外。
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大姐，居然是副局的媳妇。
女干部在回想，自己之前强行带她来医院的过程，应该没有冒犯她的地方。
没有就好。
女干部想了想说，“既然如此，那你的手术，可以延时几天。等联系上烟局，了解情况再说。”
计生办年轻的女干事却插嘴，“主任，你不能因为她是副局长的媳妇，就网开一面啊。这让今天被我们带来医院做结扎手术的妇女们怎么想？若是有背景就可以网开一面，那日后我们的工作，还怎么展开？”
张小梅不禁指责年轻女干事道，“你主任都答应了，轮得到你这来反对吗？”
“我是对事不对人！”
“你放屁！”张小梅骂道。“你就是手里有点权利，就想为难人！”
“我没有，你冤枉我！”年轻女干事摇头，狡辩。
否认自己针对春花。
“既然云海前不久才升职，那说明在这一块的资料是合格的。”寻春花打断她们的争吵，“我丈夫在市里开会，一时间联系不上，我们又不会跑。说好了，等联系上他，确定是怎么回事，我自然会给计生办一个交代。小干事，你这样咄咄逼人，是不是真跟我过不去？”
小干事心虚的挪开眼，不敢跟寻春花对视。
寻春花只好看向计生办的女干部，“主任，你说呢？”
“可能烟副局自己结扎了。所以，你们夫妻俩有节育证。”女干部猜测道。
闻言，众人不禁吸了口冷气。
烟云海结扎？
那不真成了骟猪？
听说，男人结扎可能会变成太监。
听说，男人结扎后，会跟猪被骟了一样，没了那能力，就不想媳妇，一天天的，净吃了睡，睡了吃，好多长肉。
可李慧茹不是经常抱怨，烟云海体力好得不行，吵得她都睡不好觉的吗？
这男人是有多爱自己的媳妇，才宁愿冒着风险去挨一刀。
小干事回过神，梗着脖子呛声，“就算她爱人结扎，不代表她不能生。她长得这么好看，谁知道会不会找别人生？到时，还不是要怪罪我们计生办办事不力。这结扎手术，她还是得做的。”
“我看谁敢拉我媳妇去做结扎手术！”
就在这时，一道掷地有声的声音强势闯入。
震慑得大伙大气都不敢出。
烟云海气场强盛，目光凌厉的看着侮辱春花的小干事。
“道歉，向我媳妇道歉。”
小干事盯着他不怒自威的目光，吓得两股颤颤，背脊直冒冷汗。
仿佛被凶猛野兽回眸凝视。
小干事再也顶不住压力，哆嗦着说，“这位大姐，对不起。”
“大声点！”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你。”
烟云海的目光移到主任脸上。
“你们计生办的人，就是这么办事的？是个人，拿不出绝育证，你们就拉来做手术？你们不做记录，不做调查，不听当事人解释的？我媳妇的解释，不配？”
计生办的女干事只感觉到一股迫人的压力。
她吓得缩着脖子，求助的看着主任。
烟云海的眼神，犀利得仿佛能把人看穿。
“我和我爱人当中，的确是我做了结扎手术，夫妻双方，只要有一方做手术就行。可你们的工作人员，却如此侮辱我爱人，这是你们该做的事吗？”
女干部连忙道歉。
“烟局，真对不住，是我们办事不周，是我的下属冒犯你爱人，真的很对不住。”
“云海！”就在这时，一道难以置信的声音闯进来。
江瑶有些激动的走到烟云海面前，“你说，你做了结扎手术？”
烟云海往前半步，拦住她，隔绝江瑶和寻春花的视线。
在确定江瑶身上应该不会藏有类似玻璃瓶之类的东西能伤害春花后，他才侧身护着春花。
“我结扎，是我的私事，似乎跟你没关系。”
“你……”
骤然得知这个消息，江瑶被打击得几乎神形俱灭。
就在这时，隔壁化验室的医生探出头来喊，“江瑶，病人江瑶到了没，你的报告单出来了，恭喜你，你怀孕了。已经有两个月，胎儿很健康，发育得很好。”
“什么？”
江瑶惊恐的回头看向那穿白大褂的年轻女医生。
那眼神，充满着狰狞。
吓得年轻女医生下意识后退半步。“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而江瑶，只感觉天塌下来了。
她居然怀孕了！
医生说过，她年轻的时候，吃过苦，受过罪，身子不易怀孕。
结果却没想到，她竟然怀上了刘能的孩子。
还偏偏被烟云海听到。
也不过如此！
江瑶气急攻心，眼前一黑，就彻底的昏死过去！
“小姑！”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但这些都跟春花他们无关了。
春花没有被抓去做手术，云海凶了计生办的女干部几句，得到一些道歉的话，也没继续追究他们的责任，就带着春花他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在下楼梯时，张小梅就忍不住八卦起来。
“那江瑶居然怀孕了。肯定是刘能的种，也不知道蒋佳琪知道后，作何感想。”
他们没注意，在楼下的拐角处，佟婉听到他们说话，就背过身，而他们没发现。
等他们走下去后，佟婉捏着衣角，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
大姑姐。
你的报应真的来了！
你护着蒋佳伟在外面乱搞，却不想，自己男人在外面都留下种了！

如今，她已经属于取保候审范畴，等她脸上的伤口治愈，就要去服刑。
她去坐牢，刘能能忍得住寂寞？
答案是否定的。
春花摇头，“他们夫妻俩也是自己挖坑埋自己。”
自作孽，不可活。
“云海，你突然来医院，没影响你在市里开会吧？”
“市里的会已经开完，不然我就让通讯员来医院阻止这件事了。”
“那就好。”
春花就没想到，云海居然结扎了。
还以为他们俩年纪大，梓昭都已经结了婚，已经过了做结扎手术的年纪，就不需要做了呢。
原来不是。
张小梅和赛金花好奇的打量了烟云海一番。
不是说，男人结扎，有损男人气节吗？
怎么看着烟云海就完全不像啊。
反倒那李慧茹不常常抱怨，说春花是狐狸精，缠着烟队夜夜讨欢，吵得她睡不好觉的吗。
传言有误？
难怪，李慧茹的怨气那么大。
不过李慧茹对春花的怨气，在老赵还没牺牲前就有的。
烟云海居然这么疼媳妇，自己冒险去做绝育手术，也不让自己媳妇上手术台。
他们可真恩爱！
江瑶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江点点否认自己怀孕的事。
“点点，你告诉我，医生看错检查报告了，对不对？我没怀孕，是不是？”
江瑶抓着江点点的手腕，把对方的手腕抓红，都浑然不觉。
“小姑，你是真的怀孕了。”
江点点一脸沉痛，“医生说，你身体不太好，不适合做流产手术，若是不慎术后感染，你可能会失去做母亲的资格。”
江瑶捂着嘴，难过的哭起来。
“怎么会！怎么可能会这样！我不要给刘能这个贱男人生孩子。”
在茶楼，她失身给刘能，是她自己不察。
后来，因为江家生意被打压，她去找刘能，是她自己送羊入虎口。
可那之后，她就没再招惹过刘能，偏偏刘能被降职后心情不好，加上蒋佳琪犯事被取保候审影响到他，弄得他的怨气无处发泄，他就来找自己宣泄。
说他要不是帮她，自己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江瑶又气又恨。
气刘能无能，想害烟云海却失败，把罪责都推到自己身上。
恨刘能就只会欺负她，导致她怀孕。
“可是……”江点点走过去，一把抱住江瑶，“可是小姑，烟叔说了，他已经做了绝育手术。你和他，再无可能有个孩子。特更不可能跟寻春花离婚，跟你结婚的！”
江瑶闻言，哭得更凶了。
为什么命运，要这样捉弄她？
她就是想要一个家，一个可以给她安稳生活，让她有安全感的家，这都不可以吗。
春花他们回到家属院。
家属院门口有人卖鸡鸭，春花各买了一只，说要邀请张小梅和赛金花两家人来家里吃晚饭。
张小梅和赛金花推辞。
春花坚持，“你们帮我带梓昌，还帮我卖衣服，陪我跑医院。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正好有人卖鸡鸭，就请大伙吃顿便饭吧，不然我以后都不好再麻烦你们。”
张小梅两人都知道春花卖服饰这些，应该没少赚钱，看春花坚持请两家人吃饭，就没再推辞，应了下来。
回到家，春花又让云海去菜市场买些肉和鱼。
张小梅和赛金花抱着梓昌，去她们的地里去摘菜，帮春花杀鸡杀鸭除毛，忙得不亦乐乎。
春花做的菜：香菇炖鸡，青椒炒血鸭，辣椒豆豉炒带皮肉，青椒黄焖鱼，西红柿炒鸡蛋，素炒茄子豆角，蒜蓉炒蕹菜。
都是很家常的做法。
味道很美味。
张小梅开玩笑的说，“春花，你的厨艺可真好。要是我们家进火的时候，能张罗出这样的饭菜，那我就满足了。”
“那还不简单，你家里进火的时候，我去给你们当主厨呗。”
张小梅本来是开玩笑的，没想到春花会提出去当主厨。
“这怎么好意思。”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春花笑了笑，“我们三家搬新家进火时，都要互相去对方家里帮忙干活，你帮我，我帮你，有什么好客气的。”
赛金花顺利接下。
“那就提前谢谢你了。春花，到时，我们三家准备一样的菜谱？这样我们忙活的时候，也相对简单些。”
春花颔首，“也好。”
三家人，就在烟家吃的饭。
看他们三家人聚餐，李慧茹不禁有些恼火，他们聚餐，都不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