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只能到此为止。
市里开会,也决定以蒋佳伟的身死,蒋家资产的查封充公,作为湘南市现阶段严打的结尾。
毕竟水至清则无鱼。
不能逼得太急,杀鸡儆猴便足够,否则,狗急跳墙,对社会的稳定反而不利。
江瑶和江点点之流,因此能够喘口气。
江家这次损失也不小,但好在保住了正经生意,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寻春花在蒋佳琪和刘能出事后,就敢出家属院了。
因为黄婆给的大宅子的住户和商铺,已经有人办理,她带着张小梅和赛金花,抱着梓昌,来看房子和商铺。
最先空出来的商铺,之前就是国营的裁缝店。
改开后,就改了私营,但随着县城的衣服越来越好看,裁缝铺的生意不那么好做。临主街道的商铺房租贵,老板早就想搬迁,这次正好遇到房管所要收回门面,就干脆直接搬离。
云海一接到房管局打来的电话,下班回家,就跟春花提了。
春花便叫上伙伴们,拿着清洁工具,去收拾店铺,顺道看看几个商铺的格局,再决定怎么装修,除了开一家服装店外,另外四个商铺,是出租,还是再开别的店。
张小梅和赛金花,得知春花还有商铺和住宅,不禁羡慕不已。
以前的裁缝铺已经搬空,店里没什么东西。
一眼就能看到底。
商铺有后门,连通到后面的住宅。
宅子加上商铺,整体是两进的宅院。
商铺后是个院子,左右各有两间房屋,居中的穿堂屋左右是两间房,后院是一整座房屋,左右厢房有三间屋,以及三间正房和左右各两间耳房。
后院里,住着八九户人。
春花再见到他们,印象也很深刻。
这群人,上辈子就强行霸占着本就不属于他们的房屋不肯归还,直到梓昭连升两级,烟家花钱,才从他们手里把本就是黄婆送给她的宅子赎回来。
如今云海还在。
房管局的人给这些住户施压,除了裁缝铺配合搬离外,还有两家住户正在准备搬家。
其余人,都在观望。
他们看春花带着张小梅来收拾裁缝铺,纷纷跑来询问情况。
得知寻春花是户主。
他们一个个像上辈子那样,试图卖惨,道德绑架,希望寻春花让他们继续住下去。
一副不让他们住,就是春花黑心肝,逼得他们流落街头,逼他们去死的模样。
虽然他们没有房契,这房屋不会属于他们,但他们早年住在这里,房租便宜,只要两三块钱,单位的住房补贴就够用。
如果租别人的房子住,没个十来块钱,是拿不下来的。还要受房东的限制。
住得够久,这房子就能像单位的房子那样,变成他们私有的。只是不能交易而已。
“你们一个个可真行啊。”张小梅怼那几个带头卖惨的,“能在城里过日子的,谁家没点家底?这房子本就属于春花,早在78年后,她就应该收回来。按房管局的低房租,给你们住了这么多年,你们还不满足呢?”
第135章 吓唬老赖
“房管局的人,没跟你们说清楚吗?这房子是属于春花的,房管局的人来劝你们,你们不肯走,是不是要治安局的人来赶人?你们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是谁。若你们想霸占别人的房屋,我就让我男人把你们统统抓起来。”
张小梅敲打他们。
赛金花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跟他们讲道理。
可他们根本没把张小梅和赛金花放眼里。
她们的男人在治安局工作,看她们的模样,顶多是个普通治安员,他们才不怕呢。
春花只没什么情绪的跟他们说。
“这房屋和商铺,是我的。我已经跟房管局把房屋的所有权拿了回来。希望你们早日搬家,否则,等我再上门赶人,大家的脸面可就不好看了。你们说是不是?”
当初,有不少资本家富商地主小业主把家里的房产捐出去,交给房管局统一分配管理。
时隔多年,有些产权已经不清晰。
但基本在78年后,这些产权问题陆陆续续的被掰扯清楚。
这套宅院当初春花是交给房管局管理的。
当时云海多了个心眼,让春花写的是转交给房管局统一分配管理的委托书,而不是直接捐赠给市里的捐赠书。
所以,房屋的所有权是清楚明了的,产权独属于属于春花,没有异议。
哪怕晚了几年来要房屋,那也说得清。
房管局都不敢打马虎眼踢皮球,就更不是这些住户赖着不走就能轻易霸占得了的。
看春花要逼他们搬家。
有人骂寻春花为富不仁,自己这么多房屋,都舍不得便宜租给他们住。
甚至有人骂骂咧咧的,说早个十年,她要敢来收房子,大伙就敢抓她去游街,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就能把她淹死。
寻春花被气笑了。
“你们一个个的,占尽便宜,还嫌我给你们占的便宜还不够?早十年早十年的,可惜啊,现在不是十年前。风向早就变了。十年前,你们的唾沫星子能不能淹死我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十年后的今日,若是你们敢霸占我的房子不搬家,我就能告你们侵占私产,抓你们坐牢。”
“你们多住了六年我的房子,我没来赶人,你们不对我感恩也就算了,倒先骂起我来了。我就要看看,房管局的人能不能办好这件事了!”
对于上辈子欺负她男人没了,就想霸占她的房产的这群小人,春花没什么好脸色。
直接到附近的供销社给云海打电话,把这里的情况给说了。
云海来的同时,把房管局的人一并叫来。
房管局的领导直擦冷汗,一个劲的叫苦不迭,忙给寻春花道歉。
“嫂子,是我办事不力,没跟他们说清楚,才冒犯了您。”
道完歉,又对这群住户和商户说,“你们怎么就是不信呢,我之前就跟你们说过,这房子本就是别人的。人是市治安局的大领导,不好直接来让你们搬家,这才由我们代为请你们搬家。”
“烟局夫人来收拾商铺,你们怎么还能出言不逊呢?你们不知道出言辱骂他人,也是犯法的?让治安局的人,把你们抓去拘留所关几天,就知道错了?工作还要不要了?”
房管局的领导把这些观望,不想搬家,甚至想霸占房屋的住户们,一个个骂得狗血淋头。
春花只觉出了口恶气。
有云海在,这群上辈子赖着不走,把她气哭的住户和商户,现在被骂得跟孙子似的,连个大气都不敢出。
真痛快!
这群住户和商户,之所以不肯第一时间搬离,就是觉得房管局的人在骗他们。
要说主人是治安局副局的夫人,他们就更不信。
他们以为这套大宅子,多半是无主的。
否则,怎么可能从78年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六年,还没人来认领。
不然就是主人早年去了国外,最近才回来想要收回房子,既然主人早年去了国外,如今回来,那就更没资格收回这宅子。
没想到,宅子的主人还真是治安局的副局夫妻俩。
他们得罪大人物了?
之前一个个还跟春花叫嚣的无赖们,被吓得两股战战,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出。
房管局的领导,作势让他们保证,会三内搬家,住户和商户们答应下来,这才缓和双方的气氛。
看他们这群无赖,被吓得跟鹌鹑似的,春花不禁深感舒畅。
她本可以让云海早些陪她来收宅子。
但她还是走流程,先让房管局的人来通知住户和商户搬离,就是知道他们会有人耍赖不肯走,想耍赖霸占房屋或要好处。
等有人腾出房子她就先过来打扫卫生。
那几个欺软怕硬的无赖看她们几个女人,多半觉得她好欺负,会像上辈子那样欺负她。
就等他们出言不逊,冒犯自己,她好把云海叫来给她撑腰,把这群住户和商户,吓都要吓死。
在湘南市生活。
谁想平白得罪治安局的领导,还是个副局。
这哪是他们得罪得起的。
一些人,又跑来跟寻春花赔礼道歉,说尽好话,希望寻春花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不要放在心里。
寻春花沉着脸,“我懒得跟你们说那么多,反正,房管局的领导已经跟你们说清楚了,之前就已经下过通牒,让你们尽快搬走。这次我来催,就给你们一周时间,若是一周后你们还没搬走,那这里的东西,我想怎么处置,那就是我的事了。到时,别怪我把你们的东西扔大街上去。”
吓唬吓唬他们一番,春花扬眉吐气,纾解内心的淤泥后,就没继续为难他们。
但也绝没给他们好脸色看。
就让这群赖着不走,想占便宜,甚至想霸占她房屋的老赖们胆战心惊一阵吧。
云海过来给春花出完头,又跟通讯员回了局里。
春花几人,把裁缝铺收拾一番,决定先找人来把这个商铺整理好,就可以先卖衣服。
等另外四个商铺都腾出来,再统一做规划。
打扫完,她们抄近路回家属院,半路路过一家服装店时,几人下意识想进去看看,了解了解行情。
“你们想买什么……”
听到声音,春花讶异的看向对方,“张剑英,你怎么会在这?”
张剑英看到寻春花抱着梓昌,进来店里,不禁冷笑。
“不是你让烟云涛跟我离婚的吗?你以为,你把我赶出烟家,我就过不下去了?我来城里找工作了,工资不低,还有提纯拿呢。这可是江瑶的店,你们要买东西?不买东西的话,就赶紧滚吧!”
小婴儿咿咿呀呀的喊着,伸着胖胖的小手,想让张剑英抱他。
“小白眼狼!”张剑英一把拍掉他的手,怒斥道,“上次你奶奶过生日的时候,不是不认我,不想跟我睡吗?现在我不要你了,你如愿给你大伯母做儿子,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春花检查了一下梓昌被拍红的手臂,不禁皱眉看向张剑英。
“梓昌还是个孩子,他懂什么?你跟我之间有气,你往我身上撒就是,你拿孩子出什么气?”
“梓昌是我的生的,我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跟你有关系吗?”
“简直不可理喻!”
寻春花看梓昌憋着嘴,一直忍着没哭,犹豫了下,就抱着梓昌走了。
张剑英这个蠢货。
翻脸起来,连儿子都没好脸色看。
春花只庆幸,张剑英跟云涛离婚的时候,为了给云涛压力,为了报复她,一个孩子都没要,不然她带走哪个孩子,哪个孩子就会沦为她的出气筒,一辈子都会毁在她手里。
张剑英当然不想认烟梓昌了。
她来城里,已经有好几天了。
这几天的经历的事,让她清楚,自己选择跟烟云涛离婚,没要孩子,是多么明智的选择。
江点点居然还有没结婚的小叔,跟江瑶年纪一般大小。
一表人才得很。
就算江点点小叔看不上自己,她也不怕。
她年轻,虽然离异,但没有孩子,不怕找不到好对象。
帮江瑶卖衣服,一个月有三十块钱底薪,拿提成,包吃住,她辛苦点,一年少说能攒六七百块钱。
攒一年前,跟江瑶学习经验,就自己去进货,摆摊,自己卖货赚的钱都是自己。
等攒两年钱,她就可以在城里结婚,嫁给有工作的男人,吃商品粮,以后再也不用回村种地。
结婚后。
她是想继续帮江瑶卖货,还是继续拿着本钱做生意,这都可以。
当然,她也有别的更好的打算。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行。
就先走一步看一步,目前的日子,不会比在青山村的时候更糟糕就是。
何必被烟云涛这种被烟老太套死在山村里的男人连累,一辈子都窝在山村,没有出头之日。
来了城里,才知道,自己原来过的都是什么苦日子啊。
中午云海回来吃饭的时候,春花把遇到张剑英的事,跟他说了。
知道张剑英说那些话,还打梓昌,连儿子都仇视,烟云海听得直摇头。
这种拎不清的女人,也亏得云涛选择跟她离婚了,不然今后真要把家里搅得不安宁。
“既然张剑英去了江瑶的店里卖衣服,那就是说明,她拿回去给云涛的那笔钱,是江瑶给的?”烟云海分析道。
“应该是。”春花点头。
一千多块钱,对江家姑侄俩来说,不过九牛一毛而已。
花这点钱,就能给她制造麻烦,她们姑侄俩肯定乐意至极。
她们俩简直脑子有坑。
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一千多块钱不多,但到底是一千多块钱,干什么不好,拿去收买张剑英跟自己对着干。
张剑英能给自己添麻烦的,不过是因为梓淇几个孩子而已。
张剑英这种没底线豁得出去的自私鬼扶弟魔,等到了一定的位置,江家姑侄俩能不能斗得过她还两说呢。
也不怕引狼入室。
她又说,“就是不知道离婚,是不是江瑶她们帮忙出的主意。”
烟云海摇头,“不管江瑶有没有教唆她离婚,她做出那些事,云涛也打定主意想离婚的。没人逼着她,一个孩子都不要,对梓昌还这样。这是恨我们整个烟家。嫁进烟家,就恨不能云涛和我们夫妻俩都为他们张家做贡献。”
春花嫌弃。
“她哪来的脸,恨我们整个烟家。谁对她差了?”
张剑英自从嫁进来后,家里家外大大小小的事情,基本都是自己在操持,重活都是云涛在做,梓昭没读大学前,也帮着做了不少活,云海从市局回来,也会下地干活,干犁地,清理猪圈,鸡鸭圈,挑农家肥这些脏活累活。
张剑英连年生孩子。
家里做饭,洗衣服的活,都没怎么让她做过。
双抢时忙不过来,才让她多做了些。
张剑英还经常跟婆婆计较过,说婆婆不做,凭什么她来做之类的话。
直到分家前,张剑英过的都是轻松不管事的好日子。
才分家没多久,一个人要管一家七口的琐事,就受不住,找机会跟云涛吵架,吵着吵着,就把婚给离了。
虽然还有春花跟云涛说她在娘家不回来大不了就离婚的话。
可张剑英怎么都没脸,把离婚的过错,推在春花脸上。
春花不会坐以待毙,任由张剑英颠倒黑白。
她跟张小梅她们说过云涛跟张剑英离婚的原因。
天下没不透风的墙。
张剑英就是想往她身上泼脏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有了商铺。
合伙开服装店的事,就往前推了一步。
谢文泽定好要去羊城进货的日子,就在26号这天。
春花去找张小梅和赛金花商量,这次去羊城,谁跟她一起去,进多少货,然后三方怎么出钱。
春花把自己上次在羊城进货的底价跟她们交了底。
张小梅和赛金花知道进货价格后,一个个都张大嘴,目瞪口呆的。
毛利润居然有六七成之多。
这次开店,肯定要买更多服装。
但她们第一次打算开店,买多少货,心里也没底。
毕竟现在已经月底。
有计划买夏装的人,多半在六月就已经买了。
之前春花带了一批衣服回来,正好赶上。
七八月是服装的淡季了。
买少,怕不挣钱。
卖多,怕卖不完会赔本。
最后,还是春花做主,决定买五千块货回来。卖不完的,就打折处理,怎么也不会赔本就是。
张小梅和赛金花一想这利润,想想肯定有得赚,就赞同了寻春花的决定。
经过商量,春花出资三千,张小梅和赛金花一人出一千。
净利润,就按照她们出钱的比例分红。
她们干活的事,就按照之前说的来,谁多做,谁少做,都没所谓。
主要是先安排好春花自己的事。
因为春花要带梓昌,需要一个人陪春花去羊城,春花做主让赛金花陪她去。
主要张小梅性格直来直往,藏不住话,带她去批发市场买货,怕她还没说话就被老板套话,到时,影响春花砍价。
这次是要正经进货,打算开服装店,买的货多上次了一倍还多,她肯定要跟老板砍几刀进货价来减少成本的。
虽然批发市场的价格都相对透明,但量大经常买也能砍价,能省一块钱是一块钱嘛。
就这样,春花收拾好东西,带着梓昌,和赛金花坐谢文泽的车,一起上火车。
上了火车后,梓昌东张西望的,一直在找烟云海。
“啵~姆~啵,啵——”
翻译过来就是,大伯母,大伯呢?
春花不禁被逗笑。
捏捏他肉嘟嘟的脸。
“你大伯今天可不在这。就我和你金花伯母。”
梓昌也不知道听没听懂,但他不闹着要春花像之前云海在车上时,抱着他在车厢里走来走去,四处看热闹。
一路上,也安静得多。
不同的是,他们跟着谢文泽去了距离批发市场不远的酒店入住。
谢文泽给的房费,春花没跟他客气,带着梓昌和赛金花安心的住下。
晚饭,就是在酒店吃的。
谢文泽见了他在羊城的固定合作伙伴,商量进货的事宜,吃完饭后,他让春花他们在酒店休息,他带着两个下属先去看货了。
谢文泽的生意做得比较杂。
鸣泉饭店只是他的产业之一。
此外,还开服装店,卖副食和生活百货,大头是家用电器。
这趟过来,主要是进电风扇,录音机,电灯泡这些小型家用电器,肥皂,洗衣粉,牙刷,搪瓷杯,搪瓷盆,洗发水,针头线脑等生活用品,还有农村需要的抽水泵的。
电视机、电冰箱和洗衣机这些大型家用电器,过于贵重,老百姓们还是喜欢到百货公司这种国营店里买,私人老板的信誉不高没关系也拿不到大牌货,消费者不买单,谢文泽就没勉强做这一块。
卖服装和副食生活百货,那都是顺带的。
春花不知道谢文泽什么时候回来的。
第二天,他七点就带着鸣泉的经理陈越来敲门了。
跟春花他们吃完饭后,就陪他们一起去服饰批发市场进货。
春花问,“文泽,你不要自己去买货吗?白天的批发市场没那么乱,我跟金花应该可以的。”
“嫂子,昨天晚上,已经把大头的货看好了,剩下的生活杂货,谭柳知道怎么买。我也还要进一批服装,就陪你们走一趟吧。”
知道谢文泽既然已经来了,就不会再走。
春花就任由他和陈越跟着。
有个男人跟着,她们两个女眷出现在批发市场,虽然有扒手跃跃欲试,但也不太敢前来。
再说,买货时,给钱的人是春花。
春花和赛金花计较着砍价,五千块钱的货,买了整整一个上午才买齐。
她们俩,嘴巴都说干,不知道补了几瓶水。
谢文泽就简单得多,他做的是男装,款式简单,看好货,在两三家店,就把自己的货给买齐了。
几个人,叫了三辆三轮车,才把这一大批货给送到酒店。
春花和赛金花没事做,就出门逛街,帮赛金花买东西。
谢文泽让陈越跟着她们,自己则带着谭柳去进别的货。
傍晚,谢文泽带着谭柳和货车司机回酒店,他跟春花说,“嫂子,羊城天亮得早,我们凌晨就得起来搬货,打算天一亮,就跟车回湘南市。你们的货,就跟我们的货车走。我让陈越陪你们明早坐火车回湘南市。”
春花还没回答呢,赛金花就说,“你那货车,还能装得下我们仨吗?我们跟你们坐货车呗。”
春花知道,金花是想节约车费钱。
谢文泽犹豫了下,说,“嫂子,你们还是跟陈越坐火车吧。货车有时候不太安全。”
这点,春花是知道的。
八十年代有特别多的路霸。
一般的货车司机,都不太敢走夜路,走陌生道路的,甚至有的会随着带着猎枪走。
谢文泽已经是不小的老板,进货这种事还要亲自跟车,就是怕遇到这种情况。
货车上有价值大几万的货,若这一趟出意外,大半年就白干。
他安排陈越跟着她们,他就少了个得力的帮手,万一遇到什么事,春花自己也会过意不去的。
“货车几点到湘南?”
“如果一切顺利,下午一点前就能抵达。”
春花做主道,“那我们跟着货车走吧,一来,我想早点到家,二来能省一笔车费是一笔。”
看春花坚持这样做,谢文泽想想,白天相对安全,羊城到湘南市距离不远,就答应带春花他们一起坐货车返回湘南市。
坐货车回湘南。
明天四点走,谢文泽半夜一两点就要起床装货,春花他们三点多就要起床。
大人还好,唯一难办的是梓昌。
好在梓昌三点多被吵醒后,看到抱着他的人是春花后,就没哭没闹,喝了春花泡给他的奶,又窝在春花怀里安安静静的睡着了过去。
谢文泽装好货,就来找春花,他们退了房,就拿着行李坐货车离开羊城。
春花和赛金花抱着梓昌,坐货车头的后车座。
谢文泽坐副驾驶座,把控全局。
而陈越和谭柳,则坐到后车厢的角落里补觉。
早饭,就吃的鸡蛋糕,水果来代替。
梓昌八九点的时候才醒,春花弄了鸡蛋糕和香蕉给他吃,他倒没再吵闹。
除了路过收费站,暂停去上厕所,解决个人需求外,他们一路畅通无阻的赶在九点就进了湘南的地界。
十二点不到,他们抵达谢文泽的货仓。
春花舒了口气。
平安抵达。
坐长途货车,也是个不错的体验。
谢文泽也狠狠的松了口气。
没有遇到路霸,他们平安抵达,没出任何差池。
谢文泽先给烟云海的办公室打了个电话,云海下班后直接来鸣泉饭馆跟春花他们一起吃了饭,便开谢文泽的车,把春花他们一起接回家属院。
春花累得够呛的。
一早起床,风尘仆仆的,她给自己和梓昌洗了个澡,就带着梓昌睡了,连从羊城买回来的东西都没来得及整理。
直到下午赛金花和张小梅来喊她。
看她这么累,张小梅说,“等下次去羊城进货,我跟金花去吧。”
春花看了眼金花。
金花忙说,“还是我跟春花去吧,梓昌很乖的,知道我们要办正经事,也不闹腾。等我对羊城熟悉后,再跟你一块儿去。主要羊城人说普通话有点听不懂,春花能听懂,交流没障碍。我能懂大概意思,多去几次熟悉了就好。”
“那好吧。”
张小梅也没坚持。
毕竟每次进货,都是好几千块钱。她也怕自己和金花会架不住这么大的场子。
谢文泽进了一大货车的货回来,下午卸货后,会把春花的货直接送到店铺。
春花把自己和梓昌收拾好,便跟张小梅她们去店铺那等着他送货过来。
刚下楼,就看到一辆装着家具的小货车开进家属院。
春花有点好奇,“这是谁啊?我们家属院来新人了?”
“是新来的刑侦副队长。”张小梅笑着说,“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说呢,我家林季啊,抵了烟局之前职位的空缺。这新来的甄队,就是替我家老林的职的。”
而是空降了一个从省城来湘南市镀金的大队长。
看来是云海上去后,他对林季的支持和评价,起了很大的作用。
“小梅,那就先恭喜你了呀。”春花笑着说。
“哪里哪里。”
张小梅开心的笑着,大大方方的接受了春花的恭喜。
赛金花早些知道这事,已经送上恭喜,这就不再追加。
既然云海之前的位置由林季替了,那刘能的位置,不知道能不能由唐桂宏顶上去。
不过这说不定。
上辈子,有个从省城空降来的刑侦大队长,这次,这个位置给了林季,那这个省城空降来的大队长,若还想来湘南市镀金,那多半会选刘能的职位。
在男人的工作上,三个人都是拎得清的性格,谁也没有妄加猜测谁会顶刘能的空缺。
一个三十多岁的寸头青年从车上跳下来。
春花不认识他。
上辈子没来过湘南市。
那人朝张小梅打招呼,“张大嫂。”
“哎,甄志国,你去旧货市场买到合适的家具了呀,来,我给你介绍介绍,这是烟局的媳妇,寻春花,春花嫂子。这是经侦队唐队的媳妇,赛金花,金花嫂子。”
“春花嫂子,金花嫂子,你们好。”甄志国连忙大步跨过来,一本正经的跟寻春花和赛金花两人打招呼,“我孩子还没放暑假,我爱人还在首都陪他读书,等孩子放暑假,他们母子俩就会来湘南,到时,再请三位嫂子和大伙来家里做客。”
“好好好。”
“行。”张小梅摆摆手,“我们还要出去一趟,就不打扰你了,你去忙吧。”
“那行。”
等出了家属院,赛金花才说,“这新来的队长,看着还很年轻啊。”
“是吧。”张小梅说,“听我家老林说,好像才35岁,比我家老林和你家老唐当副队那会儿,可要年轻。听说,以前只是首都普通的治安员,恢复高考后考上大学,毕业后,升职速度就快了起来。这不,一会儿就到了副队的位置。”
“真要说,还是大学生香。真羡慕你们,有个读大学的儿子,我家林苍只考上大专,林芳直接读的中专,而林茁嘛,他要能顺利高中毕业,我都已经烧高香了。”
“哎,不提孩子们的事了。总体还行,我就不跟更优秀的比了。去看看新买的衣服。这两天你们不在,我去买了不少衣架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买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