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帅哥参加毕业典礼后by六经注我
六经注我  发于:2025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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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书琴在那端沉默了片霎,方渝和裴舒衡歪打正着成了真情侣,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最后还是方渝先结束了对话:“妈,裴舒衡说之后他跟我一起回家跟你们解释,今天先这样吧,我明天还要早起上班。”
尽管向书琴似乎急于听到详细的过程,但方渝这么说,她也不得不答应,只是要求方渝周一晚上就带裴舒衡过来,好好跟她和方志诚说明白。
方渝在微信上给裴舒衡留了言,又问他跟父母聊得怎么样。
裴舒衡:“还行,我说都是因为我一开始骗你才会这样,我妈准备回头带我爸去你家负荆请罪。”
裴舒衡:“我明天去见叔叔阿姨会不会太快,第一次正式见家长,我得准备一下。”
方渝提醒他:“你已经见过好多次了。”
裴舒衡发了条懒散带笑的语音过来:“这次不一样,这次我真的是你男朋友了。”
周一方渝像往常一样赶到公司上班,收发文件,接打电话,路河又扔给她打印的任务,说周末让人来修过打印机了,方渝将信将疑地试用了一下,那台机子还是没反应,理直气壮地蹲在桌上装死。
就知道不能相信路河。
方渝甚至都已经有些习惯被这些老旧的设备浪费掉自己的一部分时间,只不过还是会觉得烦躁,直到她已经去隔壁部门印完路河要的资料,桌上那台打印机才在她疯狂点击打印的一个小时后,缓缓地开始吐纸,反射弧长得堪比史前恐龙。
方渝分不清自己是更想暴打路河还是打印机,她手忙脚乱地取消掉打印任务,手机在这时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来电的是个陌生号码,显示所在地是首都。
公司在首都也有分部,方渝没多想,以为是分公司的人找她,随手按了接听,举着手机放到了耳朵边上:“您好。”
来电的是个温柔的女声:“你好,请问是方渝吗?”
“是我,您是?”方渝忍下暴躁,一边说话,一边眼疾手快地一份份取消掉打印机上的文件队列。
“是这样的,这边是MR影视总公司的人力资源部,我是HR,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来我们这里工作?”
对方的声音十分清晰,方渝呆了呆,在跟打印机的斗争中不慎落了下风,还是被它浪费掉了一张A4纸。
MR影视?这是什么针对她的新型杀猪盘吗?
这年头骗子也这么肯下功夫了解潜在客户了?
她晃神的刹那,HR已经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我们正在策划成立一个短片实验室,计划专门为流媒体生产时长比较短的微型纪录片,我们内部看过你之前得奖的《标准答案》,并且你平常一直在拍摄短视频,我觉得你非常适合来我们这里尝试一下摄影师的工作。”
方渝懵懵懂懂地听着,甚至不敢太早产生梦想成真的欣喜,生怕破灭之后加倍地失望,好半天才敢小心翼翼地问:“真的吗?”
HR笑了:“真的,你提供给我一个邮箱,我会把详细的资料发给你。”
而后她道:“我们目前的想法,是你到MR以后,除了参与我们的短片拍摄工作之外,能够继续运营你的账号,我们会帮你申请MR摄影师的平台认证,到时候会有专人来帮助你选题、策划和进行拍摄工作。”
方渝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最初的喜悦过去之后,她回归理性,思考了一番,对HR说:“我可以成为MR的宣传窗口,在我的账号里增加一些作为摄影师的内容,但我希望还是能自己全权来运营,不过发出跟MR有关的内容之前,我会交给公司审核。”
HR没有反对,耐心地听着她说话,方渝继续讲下去:“我还想要一个独立的个人团队,两三个人就可以,我想当能把自己想法落地的摄影师,而不是完全执行别人的命令。”
她现在不同于刚毕业的时候了,当下她有了谈判的资本,可以努力去争一争自己想要的。
她仍然喜欢MR,但MR也需要她。
HR在那边考虑了一下,说:“我知道了,我会把你的诉求跟人事部门汇报,应该是可以商量的,另外,我们base首都,随时欢迎你来面谈。”
挂断电话,方渝虽然还在工位上坐着,但整个人就像被一个巨大的水泡托了起来,在空中飘来飘去,有种不真实的幸福。
她可以去MR工作了。
虽然不是她最早报名的野外摄制组,但听起来会是更适合现在的她的工作。
没过几天,MR给了方渝回复,说公司同意了,会给她配备个人团队,给她提供平台和资源实现她的想法,与此同时,她需要每月在账号里更新两次跟MR有关的内容,为公司进行宣传推广。
尽管一秒都没犹豫就做了决定,要从现在的企业辞职去MR,但方渝清楚,自己想接这个offer,还是要过向书琴和方志诚这一关。
事情还未尘埃落定,她暂时没有告诉任何人。
这也是她从小养成的习惯,做任何事情,只有确认自己已经拿到成功的结果,她才会向别人分享。
傍晚裴舒衡来接方渝去她父母家,冬天日色变短,车开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方渝看见裴舒衡带了许多要送给方志诚和向书琴的礼物。
“你会不会太隆重了?”方渝忍不住道。
裴舒衡拎着大大小小的袋子,闻言戏谑道:“我是来要名分的,不隆重怎么行。”
两个人走进楼道,声控灯亮起来,方渝想了想,还是给裴舒衡透露了一点:“我爸妈不好意思说你什么的,而且我今天还有件大事要跟他们说。”
“大事?”裴舒衡低眸看她,“是我不知道的大事?”
方渝点了点头。
MR她是一定要去的,只是要根据父母的想法来决定她下一步怎么做,但不管怎样,她都不会放弃。
两个人坐电梯上楼,向书琴已经开了门在等他们,屋内透出暖色的灯光。
在沙发上一坐下,裴舒衡就对着向书琴和方志诚认错:“叔叔阿姨,这事儿都是我的问题,是我一直暗恋小渝,所以才这样接近她。”
他告诉他们自己喜欢方渝的经过,去她招帅哥的帖子里应征的原因,甚至怕选不上,还找了水军给他刷票。
裴舒衡每一句都是真话,说得也都发自肺腑,向书琴听完以后,忍不住责怪方渝:“你这孩子也太迟钝了,我听着都替舒衡憋屈。”
方志诚也在边上附和:“反正最后也是这个结果,小渝你早点儿跟舒衡说开不就好了?”
向书琴又问了裴舒衡杜晴和裴劲松的态度,得知他们过几天要来道歉的时候连忙道:“不用不用,这事儿主要怪小渝,是她不懂事,到时候我们请他们吃饭。”
方渝:?
她好像路过的狗突然被踹了一脚呢。
方志诚说着就要起身:“行了,先吃饭吧,我刚做的菜,再不吃就凉了。”
“爸,等一下,”方渝抿了抿唇,“我还有件事儿要跟你和妈妈说。”
而后她斟酌着开口:“我考虑要辞职了。”
趁父母发愣,她飞快地说:“我想去一家影视公司做纪录片摄影师,其实毕业前我给他们投过简历,但最后终面没有通过,今天他们给我打电话,说看了我之前获奖的那个短片和账号里的视频,觉得公司新成立的短片部门很适合我。”
见向书琴要说话,方渝又补充道:“HR发岗位介绍给我看了,工资是现在的三倍,足够在公司附近租房,就是到处外拍可能要辛苦一点儿,但这是我喜欢的工作,我真的想去。”
方渝本来已经做好了被父母大力反对的准备,没想到向书琴犹豫了一下,问她:“你已经决定了吗?”
她愣了愣,而后承认道:“我决定了。”
“其实我跟你爸爸看完你拍的东西以后,一直在想你这些年是不是过得很不开心,我们对你的要求是不是太多了,但我们都是为你好,”向书琴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工作做得不开心,每次想问问你的时候你都不爱多讲,要是你这么坚决,那就去吧。”
这下轮到方渝怔住了。
方志诚插话道:“不过你要是觉得做不下去,可要趁早离职回家啊,现在好多企业你一过三十五岁就不会招你了,以后通货膨胀,我跟你妈的退休金可不够咱们三个人用的。”
然后他嘀咕道:“多好的工作,好多人求之不得呢,你说不要就不要了。”
方渝没想到谈判的过程会这么顺利,她下意识地望向裴舒衡,他也看向了她,似乎是想问她什么,但又把话咽了回去。
吃完饭以后裴舒衡送方渝回家,下楼的时候他问:“MR的事儿怎么不先告诉我。”
方渝诚实地道:“不想你跟着担心,而且我本来想的是我可能要和我爸妈吵架,你不知道这事儿的话估计战火也不会烧到你身上。”
裴舒衡垂眸看着她:“那之后我把工作室搬到离你近的地方。”
方渝仰起脸问:“你想去吗?我们其实可以定期回礼城见面。”
她不需要他为她做牺牲。
“有你的地方我都想去,”裴舒衡牵住她的手,“小渝,我习惯这样跟着你了。”
他习惯这样跟着她了,她去哪儿他就去哪儿,这么多年,方渝就像他的灯塔,他循着她的光,一路向前行。

方渝的生活变得忙碌起来,一边做离职前的准备,一边筹划自己的新生活。
过了半个月,突然有一天裴舒衡跟她说他新展览的作品已经全都完成,问她想不想当第一个观众。
方渝立刻答应了,周五晚上下班之后,跟裴舒衡去了他的工作室。
他的员工都已经下班,室内十分安静,裴舒衡按亮了灯,方渝看到原本空旷的大厅里已经摆满了用玻璃罩罩住的雕塑。
裴舒衡走到离门最近的一件旁边:“这是当时给你粉丝抽奖的那个模型等比例放大的,它是这个系列的第一件作品。”
方渝也认出来了,熟悉的摩天轮,和环绕在周围如同水影的透明树脂。
其余的作品也都延续了这种风格,是实质空间和流动情绪的组合,方渝慢慢走着,一件件看过去,最后收尾的作品是一个石膏圆雕头像,周围的树脂被染成了淡淡的粉金色,里面还封存了几颗散落的珍珠。
她越看越眼熟,觉得这个雕塑自己好像在哪儿见过。
裴舒衡弯了弯唇角:“对这个有印象?”
他看着玻璃罩里的石膏像:“给你个提示,是我们在一起那天……”
裴舒衡话音未落方渝就想起来了:“当时我让你准备的拍摄道具。”
她意识到了什么:“你把你项链拆了?”
裴舒衡“嗯”了声:“觉得这样更有纪念意义。”
他伸手碰了碰玻璃光滑的表面:“今天我跟工作室的人开了个小会,决定展览的主题叫停格。”
停格是一种电影效果,让影像在某一刻静止,就像他的雕塑作品,也是想要留住某一个瞬间。
除了玻璃罩里封存着的雕塑以外,裴舒衡的工作室里还有一块巨大的白色黏土立方体,每一面都做成了日历的模样,划了格子,写有日期,正安安静静地待在操作台上。
“这也是你的作品吗?”方渝问。
裴舒衡说:“这是互动装置。”
他告诉方渝,这是他准备跟观众共创的作品,目前的样子是作品的初始状态,等到展览的时候,他会准备不同颜色的黏土条、各种印章工具,以及一些小型道具,让观众参与到他的创作中,每天晚上他根据作品的变化再做一些调整,相当于完成一个他和所有人的接龙。
“是上次你说让我设计一个粉丝能人手一份的礼物,我画了那张图纸之后,收到了很多打卡返图,有很多粉丝在我的基础上又进行了改造和创新,我感觉我好像找回了那种感觉,那种创作时跟人的连接,所以我就想,在这次展览上也做这么一件可以跟观众共创的作品。”裴舒衡说。
方渝正要说话,忽而瞥见落地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有一片片雪花在翩然落下。
“下雪了。”她说。
这是今年的初雪。
方渝想出去看,裴舒衡便拿了她的外套跟在她后面。
天空是灰蓝色的,站在纷纷扬扬的一场雪里,方渝觉得自己跟裴舒衡就像站在水晶球里的两个小人,拥有了美好和静止的一刹那。
“我都快忘了礼城会下雪了。”她轻声说。
下雪很浪漫,而对她来说,礼城是不浪漫的代名词,她在这里度过了自己的青春期,离开七年后又回来,过着每天都一模一样、如同复制粘贴的生活,亲眼看到自己在学生时代积累的骄傲如何破碎,灰头土脸地学着去做一个大人,却还总是不甘心地负隅顽抗,试图保留她年轻的、尖锐的棱角。
也幸好她不甘心。
裴舒衡不知有没有听懂她的意思,他只是温柔地给她披上外套,走到她身前,低着头替她一颗一颗系扣子。
在漫天飞雪的夜里,他的眉眼显得那么深刻,好看得像一幅画。
裴舒衡收回手的时候,方渝忽然说:“我觉得现在很不真实。”
美好得不真实。
“不真实?”裴舒衡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忽而无声地笑了一下,望进她的眼眸。
方渝有了某种预感,旋即,裴舒衡就俯身吻上了她的嘴唇。
“现在呢?”他略带含混地开口。
会真实一点吗。
方渝想,这样更不真实了。
起初两个人只是普通的接吻,到后来就有些不受控,裴舒衡掌心贴着方渝的后腰,像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
方渝的耳边是两个人亲吻发出的水声,有凉凉的雪粒落在她的脸上,迅速地化掉又蒸发。
她实在透不过气的时候,呼吸急促地推了推裴舒衡,他弄错了她的意思,很快跟她拉开了寸许距离,额头抵着她的,微微地喘息。
就在他要松手的时候,方渝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
裴舒衡明显地一怔,并没做什么,反倒迟疑了一下。
而方渝踮起脚,攀上了他的肩膀,主动地亲了亲他。
裴舒衡的气息变重了些,他抱着方渝,往前走了几步,跌跌撞撞把她带回了室内。
“我的房间在楼上。”他低声说。
这是方渝第二次进裴舒衡房间,上次熬夜剪完片子,倒头就睡没来得及看清楚,这回又是这样让人难以分神的时刻,方渝听见他问:“真的准备好了?”
方渝迷迷糊糊地点头,她忽然发现,自己其实不是一个很慢热的人。
第二天方渝醒过来的时候,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些零星的片段,裴舒衡不在她旁边,她慢慢站起来走到窗边,外面的地面很干净,初雪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如同昨夜发生的一切一样,让她恍惚觉得自己像在做梦。
她收拾好下楼,刚巧瞧见裴舒衡拎着外卖进门。
他抬起手把袋子给她看:“我点了早餐。”
方渝跟裴舒衡一起吃完饭,他问她今天有什么想做的,方渝想了想,很郑重地说:“我们拍个官宣视频吧。”
裴舒衡打趣她:“终于肯承认我是你男朋友了?”
方渝还没作声,他又道:“怎么,是奖励我昨晚的表现?”
裴舒衡的嗓音懒洋洋的,带着淡淡的笑意,方渝被他说得脸上发烧:“你别胡说八道。”
“难道我表现得不好?你后来都……”
后面的话他是凑到方渝耳边说的,内容露骨,方渝像被火烫了一样弹开,又羞又气:“裴舒衡!”
“好好好,我错了,”裴舒衡笑着重新搂住她,“你别生气。”
方渝的官宣视频标题是#啊啊啊,好像和网上d来的帅哥假戏真做了!#,配的文案是“在我认识他之前,他已经暗恋我十年了”,在账号里发布没多久,视频的数据就爆了,是方渝所有内容里浏览量最高的。
评论区被粉丝刷屏:
“有生之年系列!小鱼你终于官宣了!我好激动,衡狗的暗恋有回声了!”
“天呐,我是老粉,从鱼姐找帅哥就开始关注,小说照进现实我已经说倦了!”
“嗑到真情侣了!裴哥是不是偷着乐呢,命令你们给我幸福一百年!”
方渝发了官宣视频的第二天一早,她手机上突然弹出了一条消息,来自沉寂许久的家庭亲戚群“相亲相爱一家人”。
方志诚:“链接:#啊啊啊,好像和网上d来的帅哥假戏真做了!#”
方志诚:“小渝谈了男朋友,做账号播放量超过一百万了,给大家报个喜。”
方渝:?不是。
她本来还在一边赖床一边刷手机,愉快地享受周日的早上,看见方志诚的操作,方渝直接坐了起来,火速给他打电话。
方志诚一接起来,她就气势汹汹地道:“爸你转我视频给七大姑八大姨看之前怎么不先问问我呢?”
“有什么好问你的,”方志诚对她的态度很不满,“你发在网上连陌生人都能看,咱们自家人看还得问你意见?”
方渝要被他气死了:“这不是一码事儿,你赶紧给我撤回。”
方志诚断然拒绝:“撤回什么,你大伯都转朋友圈里了,说你是大明星,再说我们这些人给你增加点儿播放量不好吗,你做视频不就是为了给人看的?”
向书琴听见了方志诚跟方渝打电话的动静,赶过来凑着电话说:“小渝,刚刚你姨妈给我发消息,说给你提点儿建议,多拍些积极向上正能量的内容,别老跟男朋友在镜头前搂搂抱抱和亲嘴什么的。”
方渝放弃了解释,她觉得这些长辈无法理解现在互联网的逻辑,她跟他们生活在不同的信息茧房里,在网上冲的就不是同一片浪。
把方志诚在家庭群里发言的截图发给裴舒衡,方渝吐槽道:“我真服了我爸了,他不经我允许就把我们的视频发到我们家大群里,他和我妈那一辈所有人都在里面。”
方渝原本已经准备好听到裴舒衡跟她一起声讨这种做法了,没想到他秒回说的是:“那岂不是四舍五入我得到你家所有长辈的认可了?” ?大哥你。
方渝发现了,有时候她跟裴舒衡也没法沟通。
转过周来,方渝正式给公司提交了书面辞呈。
跟她没什么交集的副总特地把她叫到办公室,问她为什么要辞职,说觉得她综合素质非常高,跟公司的岗位也十分匹配,希望她能再考虑一下。
方渝其实想问他觉得她哪里跟岗位匹配,是她文件发得好,很会打电话,还是给他打扫卫生打扫得特别干净。
她早就受够了。
受够了给他洗杯子、倒烟头,捡盆栽的落叶,擦窗台上的灰,扔前一天的报纸。
方渝笑笑:“谢谢您,但我一直想做摄影师。”
路河得知她要离职之后还想继续安排工作给她,方渝理直气壮地拒绝了:“路主任,我都已经在跟孟凝交接工作了,这时候再给我事情做,回头还要再转给别人,没什么必要了吧。”
孟凝坐在旁边,脸色阴晴不定,问了方渝的新工作几句,摆弄着面前的几份文件说:“你走了你的工作就都给我了,你是舒服了,之后我可就累了。”
“这已经不是我的工作了。”方渝说。
孟凝的表情变了变,但方渝说的是事实,她就算一脸不忿,也无从反驳。
方渝在公司没交到什么朋友,唯一认真告别的是那个说是她粉丝的女生,方渝买了一份礼物给对方,说这段时间谢谢她。
女孩子笑盈盈地收下,对她说:“小鱼,你加油哦,我会一直关注你的。”
周梁得知她要离职的消息,也特地过来找了她一次,真诚地祝她能越来越好,方渝到了这个时候,也再讨厌不起来他曾说过的那些话了,因为她已经真切地走出了曾困住她的那团平凡生活的雾气,不会再因为模糊一片的前路感到困扰。
离开公司的那天,方渝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她曾经总在担心自己的生命会被这份没什么意义又很无聊的工作消磨殆尽,害怕她变得跟那些每天谈论结婚彩礼、小朋友托幼费、买车买房的同事一样庸俗,而现在她能够证明,她不是那样。
她拥有另一个世界,崭新、透明、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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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大概还有三章完结~

发完官宣视频之后,方渝有好一阵子没更新账号。
她原本打算在首都安顿下来,进入下一个阶段后再开始拍视频,但架不住粉丝在评论区和后台私信的连番催更,再加上她还没有正式入职,之前攒下的钱租完房子、搬完家之后就不剩什么了,裴舒衡在忙他的展览,两个人见不了面,只能每天抽空打打电话,做不了新的情侣视频,也就接不了推广,她有些捉襟见肘,还是抽空拍了几期自己的近况。
只不过为了保持内容的垂直性,这些没有裴舒衡出镜的内容她新建了一个个人的小号发,而不是放在方小鱼这个大号上。
方渝想试试能不能起一个新号,给自己增加一重保障。
她小号的视频大多是碎碎念式地跟粉丝聊天,发布之后数据很不理想,只有几百播放量。
坐在首都新租的房子里,方渝周围摆着一堆还没拆开的快递,窗外不远处就是MR银色的大楼,她握着手机,忽然没心情布置自己的新家了。
就算知道流量本来就不稳定,可能上一条还默默无闻,下一条就会大爆,但她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这样的落差,并为此感到了焦虑,她好不容易挤出时间,却没有得到理想的结果。
几天之后,方渝在“方小鱼”的账号后台收到了一条合作私信。
私信是某家MCN机构发过来的,大意是询问方渝愿不愿意帮他们新签约的一个男生拍一期视频,类似当初她发帖找帅哥的那种故事,发布在男生的账号里,作为他的起号内容。
MCN提了一个数目很高的报酬,并给她发了一份剧本。
故事挺有趣,男女主角都是大学生,女主在网上卖旧课本,线下交货遇到了男主,发现男主是个长在她审美上的帅哥,所以主动跟男主搭讪,男主再给出一些回应。
因为视频的目的是捧男生,方渝没有镜头,主要是掌镜拍摄第一视角,说几句台词给男生搭戏,她的声音也会被后期处理,让大家都能代入,剧本上有极少的几次肢体接触,也只需要她的手出镜。
合作方的要求是把男主拍得帅和让人心动,吸引女性粉丝,总体来说,方渝的存在就是起到一个工具人的作用。
看完脚本,方渝觉得能接受,给工作人员回复说近期就可以拍摄,并且她还可以负责后期剪辑,但是需要把报酬再提高一些。
周末裴舒衡来首都看工作室,他的工作做完以后,方渝带他去了自己新家。
裴舒衡坐在方渝新买的地毯上,后背倚着沙发,把她揽在怀里,下巴搁在她肩上,跟她一起用电视投屏看她最近挑选出的新片素材。
他看着看着就有些分心,侧过脸含住方渝的耳垂,细细碎碎地亲吻着。
方渝的手指蜷了蜷:“……裴舒衡,你有没有认真看。”
裴舒衡的嗓音很低,泛着淡淡的磁性:“小渝,我跟你半个月没见了。”
方渝今天穿了件很宽松的毛衣,原本是露肩的款式,她嫌冷提了上来,而现在轻轻松松就被裴舒衡拉了下去。
“我们去卧室。”方渝小声说。
裴舒衡像是想起了什么:“家里有新床单么?上次……”
他提起上次,方渝一下子红了脸,又羞又恼地要把他推开,裴舒衡用气音笑了声:“好,不说了。”
两个人是中午回方渝住处的,终于正正经经准备出门,已经是傍晚的事情。
裴舒衡提前订了吃晚饭的餐厅,方渝准备拍一期日常vlog,坐在餐厅里,她把手机的摄像头打开放在桌上,裴舒衡帮她调整了一下角度:“这么忙还拍视频?”
“不拍我怕大号的数据也往下掉。”方渝说。
她刷了几天视频,最后意识到了一个问题,现在网上的博主太多,而观众的注意力是有限的,新颖有趣的内容层出不穷,如果她不频繁输出,就只会被忘记。
想起前几天MCN机构找她的合作,方渝顺便跟裴舒衡提了一嘴,说她接了个新工作,还把剧本发给他看了,本意是告诉他自己最近在忙什么,没想到他听着听着,眉头就蹙了起来。
裴舒衡说得很直接:“小渝,你需要钱的话我给你,能不能不接这种合作。”
方渝愣了愣,忍不住问:“这种合作怎么了?我只是去拍摄而已。”
裴舒衡的唇角抿得很平,他没说话,而方渝再迟钝,也看得出来他不高兴了。
她试图跟他讲道理:“裴舒衡,我接的是拍摄工作,在视频里也就是个方便观众代入的替身,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裴舒衡没回应,两个人沉默地对峙了片刻,都没有服软的意思,方渝把正在录制的手机拿过来按了暂停。
“小渝,”裴舒衡垂下眼眸,“你准备接这个合作的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么?”
方渝不知道怎么跟他说,她只是因为缺钱所以接了这个,想要缓解自己过渡期的焦虑而已。
他为什么不能理解她。
这顿饭看起来没办法吃得开心,方渝不想让两个人都困在沉重的氛围里,拿着包从座位上站起了身:“裴舒衡,我们都冷静一下再说吧。”
现在他们都有情绪,很难顺畅地沟通。
离开餐厅的时候,方渝把手机上拍的一小段录像删掉了,她没想到出门的时候心情还那么愉快,现在就变得阴霾重重。
这是方渝跟裴舒衡确认关系以来的第一次冷战,她想这种情况应该要有一个人先低头的,但至少现在这个人不会是她。
MCN公司拟定了拍视频的时间,问方渝有没有空,确定下来就可以签合同了,方渝却迟疑着,问对方能不能再往后拖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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