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招惹阴湿万人迷by小熊发卡
小熊发卡  发于:2025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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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还是提早告诉一下嫂子吧,天底下可不是所有女子都能接受丈夫不行的,不然你和嫂子以后只会成为一对怨偶。”青霭语气轻飘飘的,心底却顿时舒畅起来。
李晔一身本领,权势滔天又如何,不能满足元娘,还不是留不住元娘的心。
元娘是个重欲之人,定然难以忍受李晔不能人道。
李晔妖冶的面容变得阴沉,心底极为恼怒,却也在思索李青霭说的话。
“无须你忧虑,我自会治病服药,反倒是你……也不过是个伺候枕席的玩意而已,也不知在幸灾乐祸些什么。”李晔说出口的话可谓是阴毒了。
青霭脸色铁青,却也没有反驳。
他是个伺候枕席的玩物。
李晔在元娘那里连个玩物都不如。
他们都是做小的,也不知李晔轻狂个什么。

甜水巷的暮色彻底沉下,墙檐的灯笼随着晚风胡乱地晃着。
姜嫄饶有兴致听了半晌,听得滋滋有味。
等到外头彻底没了声音,她正准备推开门回宫中,紧闭的木门却被轻轻叩响。
“元娘,将门打开。”
青霭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姜嫄站在门前,却没有开门。
“元娘,求你了。”青霭的声音染了几分可怜的祈求。
姜嫄故意又等了片刻,这才伸手把门栓打开。
开门时,她已然换上了泫然欲泣的表情,“青霭……”
青霭一身青衫站在无边夜色里,静静地看着她,眼底翻滚着汹涌的情绪,“元娘,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他褪去了昔日的柔和,语气多了几分哀怨和质问。
“当初你与我说,你与丈夫并无感情,不过是搭伙过日子,遇见我方知何为情爱,可你现在……”
“不进来坐坐吗?”姜嫄侧过身,声音淡然。
青霭也没有想到,她在甜水巷居然还有一处与他住处相邻的宅子。
……是留着养别的男人的吗?
姜嫄亲昵地挽住青霭的手腕,想贴近他。
青霭却一下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拽到了怀中,远比往日里要强势,“这段日子你没有来,我每天都在等你,你一次也没来过。”
姜嫄听着他的话却低笑一声,语气温柔却又残忍,“青霭,你不是看见了吗?这段时间我都与李公子在一块。”
李青霭的胸膛剧烈的起伏起来,被她的直白所刺伤,“……为什么是他?”
姜嫄却没有回答,将身子埋在了他怀中,汲取着他身躯的温度,“青霭,你吃醋了?”
又是一句答非所问。
青霭隐隐意识到,她根本就不在乎被他发现外面有别人。
她现在甚至为他愤怒生气这件事而感到愉悦。
青霭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连那些未说出的问题都被生生卡在了嗓子眼里,宛若溺水的人越坠越深。
他方才那股非要问个清楚的心气忽然就没了。
分开是不可能和她分开的。
她的他十八年以来唯一喜欢的女人。
他所有的第一次都是她的。
她也是唯一喜欢听他唱戏的人。
从前他每每唱戏,总会遭到兄长的呵斥,骂他专喜欢些下九流。
只有姜嫄会认认真真地听他唱曲,会夸赞他,要他为她唱一辈子的戏。
他打定主意要跟她过一辈子的。
李青霭低下头狠狠咬了下她的耳垂,“你知道他是我的兄长。”
这是一句陈述句。
姜嫄吃痛,却轻笑起来,眼眸里还闪着泪光,“知道又如何?这世上多一个人爱我不是很好吗?还是青霭只想独占我,不想让别人也疼我?”
青霭不免沉默。
他思索时无疑生得极好看,不同于兄长李晔的一眼惊艳,青霭则是种阴柔如水一般的好看,润物细无声。
李青霭想说她说的是歪理。
这世上比翼鸟只得是一双,鸳鸯从不成群,戏曲里的书生小姐也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彼此喜爱的夫妻之间哪里能容纳得下外人。
……可他与她并非夫妻。
他也是那个外人。
本来反驳的话到嘴边,终成了一句叹息。
可到底是心有不甘。
这种不甘和嫉妒越发强烈,让他想方设法也不要李晔得偿所愿。
“我兄长身子有隐疾,只怕不能疼元娘。”青霭声音低下去,耳尖泛起薄红。
他至今都记得那日在南风馆,三娘问姜嫄想要什么样的清倌,她说的那些直白露骨的话语。
当时他躲在屏风后小憩,不小心听到一耳朵,顿时脸红红到了耳朵根。
“不过是不举罢了,口舌利索也行。”姜嫄对此不以为意,“再说了……不还有你。”
她忽然想起三娘说李晔以寒毒控制着她们,她们每隔几个月就需要服用解药,不然就会毒发身亡。
她眉头微蹙:“对了,你兄长身上的寒毒……可有解法?”
青霭眼底闪过一抹复杂,“解不了的。我娘亲中毒后有了身孕,我娘本以为时日无多,没想到这毒都被腹中胎儿吸了去。”
青霭的声音渐低,掩饰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快意,“若是别人还能服用解药解毒,唯独他……这辈子都摆脱不了。”
“知道了,天色不晚了,我家中还有事就先走了。”
姜嫄奔波了一天在外,本来是有些累的,但又想起三娘的杏云的命运都肩负在她身上。
等她为她们拿了解药,为她们解了毒,她们定然一辈子都会念着她喜欢她。
她顿时觉得被人依赖的滋味实在是好,人也来了精神,倒是没什么与男人缠绵的心思。
她好不容易一身清爽,不想再把自己弄得汗涔涔湿哒哒。
“元娘,为何这般急急忙忙要离开,可是你夫君回家了吗?”李青霭追至门边,声音里浸着酸涩。
姜嫄闻言颔首,“的确如此,我夫君还在家等着我,我要早点回去,今夜就不能陪你了。”
“元娘何时再来?”青霭扶着门框,未束起的乌发略微有狼狈的凌乱。
“过些日子吧。”
姜嫄随口应了一句,嘱咐看门的婢子将门给拴好,踏入了昏暗之中。
青霭一直守在门前,望着姜嫄的身影渐渐远去,心底的醋意越酿越酸,开始冒着毒汁,最后心底突然冒出个念头……
若是元娘那碍事的夫君死掉就好了。
横竖元娘和她夫君也没什么感情。
这样他就能名正言顺迎娶元娘,也叫李晔彻底死心……
姜嫄为了不暴露身份,接她的马车一般都停在巷子口。
她独自穿行在幽深的巷道中,踩着夜色走在巷子里。
路边河流流水潺潺,波光粼粼的湖面倒映着朦胧的灯光,远处繁华的灯火,反倒衬得她形单影只。
她低头看着地面上摇曳的孤影,却忽觉自己的影子正在被一道更长的影子完全吞噬。
姜嫄猛然回首,身后却空无一人。
……方才她眼睛花了?
她接着往前走,步伐却越迈越快。
与此同时她隐约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不似醉汉的踉跄,倒像是有人的刻意跟踪。
“谁?!”姜嫄猝然转身,手中紧攥着簪子,磨得锋利在簪尖在月色下泛着冷光。
空空如也的巷道里没有脚步声,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难不成是……鬼?
心跳顿时如擂鼓,她顿时转身狂奔,朝着巷口奔去。
可她身后的脚步却紧跟着她,如影随形,始终与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宛若索命的冤魂。
当姜嫄再次驻足回头去看,清冷的月光落在她孤单且单薄的身体。
青石板上,只有她一个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姜嫄踩着矮凳进了马车,心绪仍旧不宁,犹疑地掀开车帘看过去。
月光晦暗不明,唯有一道月白身影静立在巷口。那人衣袍上浸满了暗红血迹,宛若一件血衣,衣摆下方正慢慢滴落鲜血,在青石板上化作了一滩血迹。
夜风卷起他湿透了的发丝,露出一截苍白的下颔,却看不清面容。
“……阿兄?”
她喉咙有些发紧,手中仍死死攥着的玉簪。
月光照亮了他颈间一道狰狞的伤口,鲜血顺着伤口不断地涌出,将衣襟染得愈发鲜红。
这画面实在是可怖。
让姜嫄几乎失了声。
昨夜还在和她鱼水之欢的男人,今夜就变成了这番骇人的模样。
伏隐明明说没能杀得了沈谨。
还是那人根本不是沈谨。
“……小嫄儿。”
温柔似轻叹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阿兄……你怎么在这?”
姜嫄眼眸泛着诡异的潮湿,唇瓣被咬得渗出血珠,手中的玉簪几乎要被她折成两半。
她半截身子探在车窗,紧紧盯着那道身影。
她正要细看,月光也黯淡下来,而巷口已然空无一人。
车夫扬鞭,马车在路上快速地行驶,距离那处巷口也越来越远。
玉簪也彻底被她掰成了两截,尖锐的断面在她掌心划了道口子也浑然不觉。
可能是幻觉而已。
沈谨怎么可能会死。
阿兄的命是她的。
他不能去死。
可等马车碾过宫道。
她听到沈谨身边的小太监凄厉的声音划破宫门,“陛下,不好了陛下!敦亲王昨夜在江水中自裁了!”
姜嫄掀开帘子的手顿住,声音泛冷,“……沈谨尸体呢?”
“江水湍急,奴才们还未曾找到,可奴才们亲眼所见亲王浑身是血被江水冲走了。”小太监伏地颤抖,说着说着开始抽泣起来。
姜嫄被哭得实在头疼,想起方才在巷口见到的那道身影。
月白袍滴着水,脖颈间伤口狰狞……
不是她的幻觉,竟然是他来道别的魂魄吗?
她不免开始怨毒地憎恨起沈谨。
沈谨为什么要自杀。
他为什么这么狠心,不愿被她的人杀死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抛下她。
小太监在断断续续地哭泣着,讲述着沈谨临死前的惨状。
姜嫄骤然怒斥一声,“闭嘴!不许哭了!让人继续找,若是找不出尸首,谁敢说我阿兄死了,我就杀了谁!”
甜水巷。
沈谨孤身站在河边,月光将他苍白的脸映得如同鬼魅,乌黑的眼眸完全失了生气。
他修长的手指轻抚着颈间狰狞的伤口,用力地撕开翻开的皮肉,鲜血顿时汩汩涌出。
沈谨是可以感受到疼痛的,失血过多也会死去。
可他却浑然不在意地自残,感受着这种刻骨的疼痛,夜风卷动他凌乱的发丝,清冷如谪仙的面容却露出病态的笑。
“小嫄儿,别怪阿兄,阿兄没有别的法子了……”
“只有我真正死了,才能与小嫄儿做夫妻,一生一世永远在一块……”

清宣殿偏殿灯火通明。
江檀从剧痛中苏醒时,喉咙里还残留着鸩毒的烧灼感,五脏肺腑钻心得疼。
他睁开眼,正对上虞止那双猩红的眼眸,怨毒地盯着他,声音嘶哑如恶鬼低语,“凭什么……凭什么你这么肮脏下贱的贱种都杀不死。”
江檀趴在地上,浑身都是伤,艰难地咳出一口黑血,说不出半句话。
摇篮里的大公主咿咿呀呀伸着藕节般的小手,想去够摇篮上悬着的铜铃铛。
江檀自从被选定为大公主的养父后,他本来就深居简出,这下更是低调谨慎,只管一心养女儿,从不参与后宫纷争。
他待姜若初如亲女,将姜若初养的很好。
虞止毒蛇般的视线也落在了摇篮里的婴孩身上,昳丽的面容愈发扭曲狰狞。
江檀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挣扎着挡在摇篮前,眼底多了几分哀求,“虞贵君,公主是无辜的……”
虞止这些日子已然是疯魔了,清宣殿每日都会打死人,但凡谁稍微得宠些就会被他盯上,暗地里下毒毁容的手段频出。
后宫里绝大部分人都畏惧他。
江檀也没有想到,他一个无宠之人,也会被虞止给盯上。
自从被强娶进宫后,姜嫄从未宠幸过他。
虞止听着江檀的祈求低笑起来。
他脸颊泪痕未干,声音透着癫狂,“无辜的?我的女儿死了,你的女儿出生了,难道不是你的女儿克死了我的女儿?你这等卑贱的鳏夫,克死了妻子就该去自绝,为何还要勾引陛下。”
他一脚重重踹在了江檀胸膛,“滚开!不要挡路!”
江檀本就中毒虚弱,被虞止踹了一脚,更是当场就呕出了一口血,却还是强撑着拽住虞止的衣角,护着自己的女儿,“虞贵君,求你……求你不要伤害若初……她是陛下的女儿啊……”
“这个不知哪来的野种不如去死!”虞止再度踹在了他的心窝,“你死不掉,我就不信这小野种也死不掉。”
江檀重重地摔在地面,绝望地闭上双眼,泪流满面。
这吃人的后宫,他自身都难保,更护不住旁人的女儿。
虞止掐住了婴儿细嫩的脖颈,缓缓用力,“陛下的女儿,只能由本君来生……”
“住手!”
姜嫄的怒喝声在偏殿内炸开。
虞止浑身一僵,转过身眼底的疯狂顿时化为痴迷,说出的第一句却是,“……阿嫄,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我不来见你,你是不是要把若初掐死?”姜嫄抬手就是一记耳光。
清脆的巴掌声在殿内回响。
虞止偏过头,血丝顺着唇角滑落,“……是。”
“你真是疯了。”
姜嫄侧过脸看向了摇篮里啼哭的婴儿,索性来得及时孩子并没什么大碍。
后面跟进来的有不少宫人,都目睹了这一场面。
谢衔玉看到虞止被打,眸光微动,低声劝了一句,“陛下,莫要动怒,怒火伤身。”
姜嫄怎么可能不怒。
本来因为沈谨自裁而恼火,回到璇玑阁桌案上堆着的一堆没人处理的奏折更是烦躁。
她强忍着不耐批阅了不少,恰好谢衔玉来看她,陪她一起熬到后半夜,正欲收拾收拾歇息,就听到清宣殿宫人来报虞止发了疯。
虞止发疯并无稀奇,这段时日他打死了后宫不少男人,也发疯自残过求着她去看他。
可谁能想到他是彻底疯魔了,连她亲生女儿都敢下手。
“虞贵君毒杀后妃,残害公主,贬为庶人,打入冷宫,杖责五十。”
姜嫄朱唇轻启,声音淬着冷意。
她将怨愤尽数发泄在了虞止身上。
谢衔玉听到此,唇角微微勾起,浅色的眸子看向虞止,又缓缓移开。
虞止看向姜嫄,苍白的唇颤了颤。
若是被打入冷宫,以后就更难见到她。
他下意识想认错求饶,可在看到谢衔玉唇角的弧度时又什么都没说。
虞止与谢衔玉是多年死敌,他不想在谢衔玉面前毫无尊严。
可被打板子一事,注定会失去尊严。
宫门紧闭,宫人都被赶出了院子,院内只余下两个掌刑太监。
虞止被绳子绑在趴在春凳上,衣袍半褪,绸裤连同着亵裤一同被褪下,带着几分凉意的春风拂过肌肤,带起一阵战栗。
他满头乌发披散,艳丽的面容难得浮起一丝仓皇无措。
若是只有姜嫄在场还好,可偏偏谢衔玉也在。
他自幼被家中娇惯着长大,从来没有受过责罚,就算是杀了人也顶多被呵斥几句,何时吃过这种苦头。
“愣着做什么,行刑。”姜嫄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虞止。
“虞贵君,得罪了。”太监轻声嗫喏一声,随即将竹板重重地落下。
板子一左一右重重落在挺翘的臀部,不过十来下就已经红肿不堪,像是熟透了的蜜桃破了皮。
虞止痛得死死咬住牙,咽下喉咙里的痛呼,指甲在凳沿留下划痕。
他的眼泪沿着脸颊流淌,却很有骨气的没发出声音。
谢衔玉站在姜嫄身后,平静地望着虞止毫无尊严的惨状。
当初在他新婚夜后半夜,哄骗着姜嫄随他私奔苟合时,可曾会想过有今日。
虞止亲手杀掉自己的孩子,被贬为庶人当众受刑远远不够他那夜一觉醒来,寻不到姜嫄的恐惧,也远远不及他得知姜嫄与别的男人有私情的愤恨。
谢衔玉这般想着,手指轻轻落在姜嫄肩上,声音正好能让虞止听到,“五十板子还要许久,不如做些事消磨时日。”
虞止怨毒的视线看过来。
姜嫄视线在两人间流转,觉得有趣,不免低笑,“好啊。”
谢衔玉修长的手指缓缓解开她的衣带。
衣带委地时,虞止突然惨叫出声,不是因为板子,而是看见了谢衔玉跪在了姜嫄裙下。
可这并不能阻止他。
这惨叫声只能用以助兴罢了。
谢衔玉许久没有碰过她,起初有些生疏,可当腥甜的水珠落在他鼻尖,打湿他的唇瓣,他的动作渐渐变得熟稔……
虞止视线死死盯着姜嫄和谢衔玉,连身后的疼都快忽略了,咬破的唇瓣泛着浓重的血气,更令他痛的是院子里忽高忽低的吟哦声。
她在故意叫他更痛。
夜风送来了断断续续的喘/息,混着竹板落在肉上的闷响,吹拂过他剧痛无比的身躯。
虞止的眼泪越流越凶,狼狈不堪,尊严被一点点碾碎。
为何她待他这般狠绝。
五十板子终于结束了。
虞止的臀腿已血肉模糊,他涣散的瞳孔里倒映着姜嫄餍足的神色,还有谢衔玉唇边没有擦去的银丝。
妒火中烧,恨意滔天,还有隐晦的羞愤……
小太监哆哆嗦嗦地将麻绳解开,却在看到什么后,猛然死死低着头,替虞止穿好衣衫。
虞止从春凳上滚落,他已经痛得站不起身,却仍旧执拗地慢慢地朝着姜嫄挣扎着爬去。
月光落在院中,将他的身影照得极为孤单可怜。
谢衔玉眼神骤冷,视线落在虞止身上,眼含轻蔑,“来人,将虞庶人带去冷宫。”
“等等。”姜嫄懒懒抬手,止住了太监带离虞止的举动。
谢衔玉脸色顿时苍白,指尖掐入掌心,“嫄儿,方才我伺候的你不好吗?他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
姜嫄乌黑的眸盯着他看了会,“你记得之前喂我喝药的承诺吗?”
谢衔玉几乎要维持不住表面的温和,喉间涌上腥甜,阴寒的视线落在虞止身上。
此生从未见过虞止这般下贱的人。
即使被杖责,臀腿都被打烂了,还能勾引他的妻子。
虞止已经拖着残破的身子爬到她脚边,染血的手指攥住她的裙角,“阿嫄……”
虞止强撑着痛意支起身子,跪在她的裙边,脸色惨白,舔去唇角的鲜血。
他朝着谢衔玉露出挑衅的笑,“连伺候阿嫄都伺候不好,你有什么脸担这个正夫,仔细跟我学着。”
谢衔玉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强忍着怒意,没有在姜嫄面前失去了正夫的体面。
他再如何也不能当着姜嫄的面,跟虞止逞口舌之快。
虞止已经被贬为了庶人,以后自有的是法子整治他。
姜嫄没有理会两人的争锋相对。
她手指抚上虞止泪湿的脸,轻声问,“很疼吗?”
“疼。”虞止声音委屈,将脸埋进她的膝间,手上却发了狠。
相比于谢衔玉的温柔如水,生怕伤着姜嫄,他的动作可以算得上是粗暴。
姜嫄仰着脸,脸颊染着绯色,眼神迷乱地咬着唇。
她眼眸湿润润的,低声呜咽着,像是随时要哭出来。
谢衔玉看得狠狠皱眉,强忍了忍,却没能维持住风度,“能不能轻一些,她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玩物。”
虞止玉容艳丽,喘/息着低笑,手指恶意地碾过敏感处,“谢衔玉,你知道你为什么守了一年活寡吗?”
谢衔玉面色沉沉,正欲再说。
姜嫄突然拽住了谢衔玉的手腕,起初牙齿轻咬着他的手指,后来檀木珠咯在她齿间,发出细碎的声响。
谢衔玉呼吸窒住,看到她湿润的舌尖正卷着珠子打转……
他有过瞬间的冲动,想去吻她,粗暴地弄坏她,叫她再也不敢如此。
明明被人伺候着,还不知羞地来勾引他。
可他到底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对虞止的行为可谓是介意至极,不可能毫无感觉,心底酸苦得要命,恨不得杀了虞止。
他只是被姜嫄依靠着,什么也没做。
谢衔玉盯着虞止的动作,默默记熟于心。
他不得不承认的是。
姜嫄的反应的确比方才激烈许多。

窗外天色正暗,璇玑阁的烛火还在燃着。
他侧过身凝着枕边人,看到姜嫄蜷缩在被褥里,眉心浮着未散的倦意,睡得正沉。
昨夜还是他将她抱回的璇玑阁。
谢衔玉想起昨晚虞止怨毒的眼神,心底反倒翻涌起些许愉悦。
虞止已经被打入冷宫,成不了气候。
还有个沈眠云。
只是沈眠云这些日子闭门不出,也从未害过人。
他派过去的暗桩都被拔掉,想要下毒也并非易事。
如何才能除去沈眠云。
谢衔玉默然想着,不知觉间已经到了姜嫄要上早朝的时辰。
“阿嫄,该起了。”谢衔玉指腹摩挲她柔软的耳垂。
姜嫄在梦中皱了皱鼻子。
恍惚间,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狭窄的出租屋,闹钟准时准点响起,逼着她起床上班。
那种许久未出现的作呕感再次飘上胃部,叫她烦躁不安。
“不去。”
她人已经被恶心清醒了,却把脸埋入了枕头。
谢衔玉望着她这副模样,既心疼又无奈。
“敦亲王失踪,裴太傅产子休养,眼下正是揽权的好时机,再说无人主持朝政……”谢衔玉缓声劝道。
“要去你去,反正我不去。”
姜嫄没忍住打断了他的话,听他这话恍惚回到了念书的时候,亦或是上班的时候。
她最烦把握住时机这种话。
无论是念书还是上班,她经常被人告诉现在是弯道超车的好时机。
没完没了的好时机。
她上学时天天五点多起床,是听劝把握住好时机了。
结果好不容易考了个好学校,结果毕业后因为房子租在郊区,上班起得更早了。
真正的好时机是投胎时候,错过了就是永远错过了。
她活着给资本家打工,现在玩游戏死了还得永远留在虚拟世界为npc打工。
而且她死都死不掉,死了也只会回到开头。
姜嫄越想越委屈。
她恨徐砚寒都做游戏了,还不懂玩家需求,不去创造一个和谐美好可以为所欲为的游戏世界。
她恨沈谨抛下她,叫她平白无故承受这一切。
姜嫄眼底燃起恼怒,怨气比鬼重,“这皇帝我不当了,把我废了吧。”
她又没有物欲,只要能吃饱就行。
这皇帝当不当也无所谓。
“要去你去,反正我不去。”姜嫄一旦打定主意赖床,谁也叫不起她。
“我如何能去,后宫不得干政。”
谢衔玉有些头疼,但看到她眼底的乌青,想到昨晚她批奏折批到了后半夜。
从不理会朝政的人,能批奏折已经是进步,不该将她逼得太过。
“睡吧,我去跟青骊说,今日暂且休朝一日。”谢衔玉轻叹一声,隔着锦被轻拍她的脊背。
可惜姜嫄这觉注定睡不安稳。
沈玠推门而入时,沉沉的目光落在坐在外间的谢衔玉身上,对行礼的谢衔玉视若无睹,径直走向里屋。
谢衔玉与沈玠没见过几面,但仅有两次的见面皆是如此。
他习惯了沈玠的刻意忽视,若无其事地起身,继续翻看着后宫各司的账本。
“怎么日上三竿了还在睡?”
沈玠修长的手指撩开青纱帐,目光落在被子里蜷缩的一团。
帐内暖香浮动,隐约可见她露出的一截雪白后颈,乌发散在枕边,脸色苍白。
他声音不自觉就软了不少,“今日为何休朝?”
姜嫄懒懒地支起身子,睡眼惺忪地望着眼前人。
沈玠依旧一身素色道袍,墨发用玉簪挽着,看着像极了闲云野鹤,不问尘世的道人。
可那双丹凤眼看过来时,又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意。
“不想上朝,也不想起床。”她故意拖长尾音,拽了拽他的衣袖,懒散得不成样子,完全是昏君做派。
“既然不愿理政,当初何必当这皇帝。”
沈玠任由她拉着,他在山里住了几年,心态好了许多,不会轻易被她激得动怒,还算是心平气和。
姜嫄哀怨地看了眼他,“又不是我要当的!是沈谨非要让给我的!”
沈玠父子一个两个没事业心,不是修道就是嗑药,怎么好意思来说她。
沈玠听着她的辩驳,似笑非笑,“你不想当皇帝,当初是谁哭着喊着说要当天下之主,还买凶刺杀的沈谨?你以为你哥哥替你瞒下这事,我就不知道了。”
沈谨也是个没出息的,妹妹闹腾几下,就利落搬出了东宫,什么也不争了。
他却不知,越容易得到的东西,就越不会珍惜。
物如此,人亦如此。
沈谨能有今日的下场,也是他咎由自取。
沈玠在床边坐下,理了理她凌乱的鬓发,“沈谨既已经死了,你就该担起重任,不能再像从前那般任性。”
他想起从前对沈谨过于苛刻,誓要将他培养成最合格的继承人,反倒养出了扭曲的性子。
如今他深谙养孩子须管教有度,不能太严苛,但也绝对不能无底线纵容。
“阿兄死了,父皇不难过吗?”姜嫄眼中皆是困惑,“父皇……你好狠的心肠。”
沈玠凝视着她,手指收拢,将她纤细的手腕握得更紧了些,“他为何自裁,你我心知肚明。难不成,要我替他寻仇吗?”
他声音又低又轻,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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