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大秦:病弱谋士她支棱起来了by楚见辞
楚见辞  发于:2025年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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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秦国使臣拜访。”营帐兵士进来禀报道。
李牧震惊:“秦国使臣?来找本将军作甚?”
“小人不知,对方称自己为秦国上卿姚贾。”
“让他们进来。”李牧眼神微眯,既然想不通,那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姚贾踩着轻快的步子踏入李牧营帐,自来熟似的拱手道:“李将军,别来无恙啊。”
姚贾不止一次出使赵国,自然与李牧有过交集。他如此套近乎,李牧别过眼,没给他好脸色。
“哎呀,将军可是不待见老夫,老夫此行,可是代表大秦,先向将军问好。”姚贾眼神真诚,就连肢体,也套着近乎。
李牧道:“来找本将军何事?”
姚贾见李牧态度松动,上前一步道:“我秦国大良造有一礼物要赠给将军。”
李牧眼神微动,浑身肃杀之气袭向姚贾。
那架势,恨不得把姚贾吃了。
姚贾心头一顿,暗道:果真是战场厮杀出来的铁血战将,这气势,大秦也只有王翦老将军能与之匹敌了。
“请大将军亲自打开。”姚贾从巨木手中接过一长条布包,从中取出一卷轴来,交到李牧手中。
李牧拿着那卷轴,心头大惊,这材质竟不是绢帛。
这难道就是秦国所造的,六国哄抢的纸吗?
他按捺不住好奇,缓缓展开卷轴,裱褙内是一张略微泛黄的纸,纸上用秦篆书写着:“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似乎担心看此文者看不懂字,于是又在秦篆旁边,用写了赵国籀文。
李牧「啪得」一声,将卷轴扔在地上,用愤怒的眼神盯着姚贾。
姚贾哎哎呀呀地将那卷轴捡起来,心疼道:“此物造价不菲,整个大秦也只此一件,可不能糟蹋了呀。”
“若是秦使要离间本将军与赵国,那就请死了这条心吧。”李牧冷冷道,颇有要赶人离开之意。
“将军莫急,大良造早已料到将军会如此说,故而这里还有第二件礼物。”
巨木又取出一布包,姚贾从中取出和先前一模一样的。
李牧:……
你这王八犊子,不是说整个秦国也只有一件吗?
那这是什么?
这一回,姚贾亲自为李牧展开卷轴,只见上头写道:“虚负凌云万丈才,一生襟抱未曾开。良马足因无主踠,旧交心为绝弦哀。”
“这……”李牧瞪大了眼。
秦国大良造怎会知他内心的隐秘?
“将军为赵国鞠躬尽瘁,本早该受封武安君,可为何泱泱大赵却迟迟不封?大良造真心为大将军感到悲哀,当真是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啊。”姚贾慨叹道。
李牧心头一震。
“你走吧,老夫生是赵国人,死是赵国鬼,你秦国的诡计。于老夫而言,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李牧决绝道。

第38章 谁也不能拿走她的江山
姚贾也不着急,他继续道:“我这里还有大良造给将军的第三份礼物。”
“老夫不看!来人,请秦使出去。”李牧挥手,断绝了姚贾要继续送礼的心思。
“大将军息怒,在下也想走,可大将军难道不想一想,郭开弄权,倡后把持朝政。若是让他们知晓,我姚贾进了赵国,却没有第一时间前往邯郸,而是在将军营帐中,且将军相谈甚欢,将军收我大秦厚礼……”
“你!卑鄙小人。”李牧咬牙切齿。
李牧反应了过来,他今日就不该让姚贾这直娘贼进他的营帐,他现在是跳进冰河也洗不清了。
“所以我秦国大良造为了将军的名声着想,为将军准备了第三份礼物。”姚贾拍了拍手,几个民夫打扮的人从外面抬进来两个箱子。
“此乃赵国埋藏在我秦国的细作,跟了在下一路了,将军若是君子,便知我秦国大良造也是君子,君子之交淡如水,大良造送此礼,意在让我姚贾与将军割席,而不影响将军在赵国的地位,大良造有一言最后赠予将军,君若有意,大秦必以国士待之。”
姚贾言罢,带着人快速离开李牧军营,直奔邯郸而去。
一路上大肆宣扬自己是秦国使臣,要多高调就有多高调。
“大人,为何咱们要加快脚程,还要闹得人尽皆知?”巨木不解。
姚贾高深莫测地捋了捋胡须,而后道:“当然是利用舆论保护自己。”
自从跟着赵九元学会了舆论这两字,姚贾觉得自己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此行,先去了李牧营帐,然而他根本摸不清李牧的真实想法,至少李牧没有砍了他,他这条老命暂时保住了。
若是还像先前一样,低调行事,李牧派人暗杀了他都没人知道,岂不亏了?
所以要大肆宣扬自己的存在,让赵国不敢轻举妄动。
姚贾走后,李牧独自待在营帐中良久。
他仔细摩挲着赵九元赠予他的两幅字,脑海里不停最后姚贾所说的话,「君若有意,大秦必以国士待之」。
这句话的含金量,在这注重道义的先秦时代,乃是绝杀。
一切仿佛就像一场梦,梦醒之后,他依然是那个忠心于赵国的大将军李牧。
如鹰隼一般的眼眸刹那间迸发出一股巨大的杀气,李牧手中剑往桌上一拍:“来人!秦使杀我赵人,我李牧与之势不两立。”
“将军,这……”进来的兵士看到那一箱子的人头,差点干呕出声。
“这些都是郭开安插在秦国的细作,秦使这是在给本将下马威。”李牧深深叹了口气,而后提笔在桌案上写陈述词,准备将此事上奏给朝廷。
至于那两幅赵九元写的字,本想一把火烧掉。但还是舍不得,便小心卷了起来,压在了箱子底下,且不许人触碰。
姚贾一路风尘仆仆进入邯郸,直接住进了驿馆。
人刚收拾妥当,在赵国的秦人便闻着秦味儿上门拜访了,姚贾自是来者不拒。
尤其是那些秦商,以及亲近秦国的他国商人,最喜欢送礼,他这五日礼物收得盆满钵满。
那些人的目的很明确,都是为了秦国的栖霞锦和纸而来。
赵九元给他的纸,一下子赏出去二十刀,可把他给肉痛坏了。
还是得干正事,姚贾唤来巨木,让他带着一匹栖霞锦和十刀纸,送去春平君府上。
春平君头一次见到那样美丽的锦缎,甚至找不到语言来形容。
秦国的纺织技术已经发展到了列国无法比拟的地步了吗?
这简直匪夷所思。
春平君当即将栖霞锦献给了太后,太后完全经不住栖霞锦的诱惑,当即命人将其赶制成裙子。
若身着此布料制成的裙子,跳起舞来,岂不流光溢彩?
除了秦人来找姚贾,还有那些听到风声的赵人。尤其是家中有俘虏在秦的,不敢对姚贾高声语。反而抱了家中各种贵重之物来贿赂姚贾。
有抓鸡的,有牵羊的、抱狗的,天不亮就围到驿站,希望姚贾明白他们赵人的意愿,对他们的家人网开一面。
若是放在以往,他姚贾哪有这个待遇,不被唾沫星子淹死,就是被臭鸡蛋打死。
这就是有人质在手的好处啊。
如果只是个把个人质也就罢了,现在是二十万,二十万不是数字,而是活生生的赵人。
他们也只能把姚贾当神仙给供着,生怕姚贾回了秦国说他们赵国的坏话,秦王一怒之下,把人全都给杀咯。
因为姚贾来了赵国,并没有急着去拜见赵王,导致赵国朝臣对他多有不满,但秦国强大,赵臣敢怒不敢言。
赵葱、春平君等人汇聚到郭开府上。
“丞相,春平君,秦臣到底是什么意思?这都五天了,还稳坐钓鱼台,当真是不把我赵国放在眼里。”赵葱愤愤不平道。
郭开坐在主位上,见春平君一言不发,便道:“春平君,听闻有秦使给你送礼了?”
春平君此时不得不发言了:“秦人狡猾,本君不敢受礼,所贿赂之物,本君已献给了太后。”
潜台词便是,此事太后已经知晓,你郭开便不能再拿此事生事。
然而郭开却想的是,秦使不厚道,给春平君送礼也不给他赵国丞相,怕不是没把他郭开放在眼里。
秦国大良造创设了一种名为纸的书写工具,可代替竹简,他花了大价钱才买到十刀,可姚贾竟然对春平君出手就是十刀。
还有那栖霞锦。
听闻那栖霞锦更是了不得,秦人新织造出一种提花织布机,能在绸缎上织出暗纹,如云霞一般好看,且产量稀少,十分珍贵。
为此,郭开十分吃味。
“秦使来我赵国,却不急着见大王,其中必定有诈。”春平君继续说道。
郭开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还用你说。
现在是要想办法弄清楚秦国对那赵国二十万俘虏的态度,说是商议放归,实则需要赵国付出巨大代价。
究竟是怎样的代价。
大致也是如此。
赵地宽阔,割地保平安,的确不在话下。
但赵人恨秦人,若真如此,恐怕民心不愿。
郭开才不在乎什么民意,秦国太强大,他的想办法让自己在秦赵纷争中独善其身。
“还是见到太后,再做定夺吧。”
郭开一锤定音,三人一同进宫,太后正在处理政务。
倡太后头也不抬道:“我只是个妇人,国家大事还得让股肱之臣做判断。”
郭开左看右看,发现无人应答,只能硬着头皮上:“太后,臣打算亲自去见秦使,探探口风。”
“甚好,依你所言。”太后抬眸,眉眼若弯月一般勾人,郭开狠狠盯了一眼,而后迅速低下头去。
“丞相,割地不可能,其他的都有得商量。”倡后能从一届倡女走到现在一国太后的位置,最是擅长利用自己的优势,她的美貌,没有一个男人不心动。
她的性格也相当狠辣果决,以往赵国不属于她,也不属于她的儿子。但现在不同了,赵国已经是她和儿子迁的,谁也不能白白拿走她的江山。

第39章 请杀了秦使
郭开见到姚贾时,他正在赵国最大的食肆内吃着酒肉,一边吃还一边吐槽赵国的烤肉难吃,完全比不上秦国的天一阁。
天一阁是赵九元让莫垣开在咸阳的酒楼,起初只售卖包子、馒头和面条,后来加入了几道小菜,入冬后又陆陆续续出了汤锅子、烤肉等。
其滋味甚美,每日前往宾客络绎不绝。
朝中许多官员都爱去天一阁吃饭,尤其是尉缭。
天一阁还低价售卖新式石磨的制作方法,只需两个半两钱。
新式石磨可以将麦磨成粉。
原先麦饭和豆饭一样,都是煮熟了就吃。但太胀肚子,故而除了下等人,除非活不下去了,没人吃麦饭。
现在有了新式的石磨,将麦磨成白色粉末,制作成面块或者面疙瘩。不仅饱腹,还十分美味,简直妙绝。
“姚贾大人,别来无恙啊。”郭开脊背微微佝偻,一副狗腿的模样,丝毫没有一国丞相的气节。
姚贾最是看不起这样的小人,奈何对方是一国丞相,自己又在其国家,不得不装装样子。
“呵呵,是丞相大人啊,许久不见,您身子骨越发硬朗了。”姚贾放下筷子,也不起身,直接拱手客套了一句。
郭开不敢计较他无礼的行为,他脸上贴着笑,自来熟似的跪坐到姚贾桌案对面。
“哎呀,姚贾大人,许久不见,您可安好啊。”
“老夫好得很,丞相此来,所为何事?”面对郭开谄媚的笑意,姚贾不耐道。
“大人这样说,本相可就要不客气了。”
郭开半开玩笑似的道:“秦使入赵已多日,为何还不去面见我王呢?难不成是邯郸风土让姚贾大人流连不已,以至于忘了正事?”
姚贾眉毛一挑,笑道:“是啊,正如丞相所说,老夫在此好吃好喝,还不用花自己的钱,别提多舒心了。”
“诶,姚贾大人可不要忘了此行的目的,还是见我王要紧。”郭开心底的小人直跺脚,他就从没见过脸皮这般厚的人。
这回是见识到了。
秦使入邯郸后,每日在驿站里大吃大喝,还把账算到赵国头上,这是个什么道理?
“也是,天气不好啊,那些赵国士兵在我大秦没吃没喝,说不定再耽误几日就要冻死饿死了。”姚贾语气轻飘飘的,仿佛说的不是人命,而是微不足道的蝼蚁。
郭开袖子底下的手捏紧了。
“大人说笑了,我王心疼子民,姚贾大人择日不如撞日,明日一早便进宫面见我王吧,太后也在念叨着大人呐。”郭开脸上始终挂着贱贱的笑容,姚贾不说话,郭开就当姚贾答应了。
在赵国逗留了好些日子,也是时候开始谈判了。
当夜,四匹栖霞锦,五十刀纸在黑暗中抬入了丞相府。
姚贾直至后半夜才从丞相府的后门离去。
翌日,天气阴沉沉的,乌云密布,姚贾入了赵王宫。
秦国的宫殿不如赵国的华丽,但胜在大气,不像赵王宫,看似富丽堂皇,实则空有其表,内里腐烂不堪。
姚贾身后跟着巨木,巨木既是家臣,也是保镖。
赵王迁鼓着一双眼,盯着阔步走进来的姚贾。
这就是那秦国使臣了?
也没什么了不起嘛。
“外臣秦国上卿姚贾拜见赵王,拜见太后。”
倡太后瞧着面容老态的姚贾,红唇轻启:“免礼,秦国使臣来我赵国所为何事?”
姚贾颇为稀奇道:“太后还不知道吗?外臣还以为赵国应当人人皆知了呢。”
“赵国二十万俘虏在我秦国白吃白喝几个月,现在闹着要回家和家人团聚,每日痛哭流涕的,我大秦王上听闻后,大为感动,觉得都是一国好男儿,怎么忍心让其妻儿老小承受骨肉分离之痛呢,特派老夫来赵商议此事。”
姚贾张口就是胡说八道。
在场的赵臣纷纷怒目。
无耻啊!
二十万俘虏白吃白喝?这种话你都说得出来?
简直不要脸!
“太后,王上,秦使无耻之尤,臣请对其剥皮揎草,以泄我赵人心头之恨!”一赵臣愤恨道。
“臣附议!”
“臣也附议!”
赵王迁听到剥皮揎草几个字,顿时兴奋了起来,被倡太后不动声色地按住。
姚贾毫不惧怕,大笑道:“哈哈哈,这位大人如此冲动,是不想要那二十万赵人了吗?”
“先赵王不讲信用,我大秦正义之师。不过是要你赵国归还先赵王所欠下的债罢了。”
姚贾继续道:“入赵后,我大秦兵将于民秋毫无所犯,那二十万俘虏亦无任何损伤,想着他们离家太久,必定思念家乡,现在你赵国竟然不想要他们回来,赵国不过如此作为,老夫深感耻辱。”
窝尼爹!
秋毫无所犯?
尼踏爹的把我大赵的土地都还回来啊?
得了便宜还卖乖,反过来诬陷他们赵国不顾念百姓是吧?
“你秦国究竟想怎样?”倡太后怒道。
姚贾摆了摆手:“太后毋要动气,且听外臣一一道来。”
“我大秦要得也不多,毕竟二十万人白吃白喝几个月,消耗我秦国粮食一百五十万石,这个你们得给。”
“什么?一百五十万石?”郭开瞪大了眼,喂猪吗?能吃得了那么多?
“给不出粮食也行啊,老夫这还有第二个选项,五个俘虏可换一匹马,四个换一匹布,三个换一头羊,两个换一头猪,一个换两只成鸡。”
郭开:“……”
倡太后:“……”
合着他们赵人只值两只鸡?
“无耻至极!”
“太后、王上,臣请赐死秦使,当为汤鑊。”一赵臣怒急。
“臣附议!秦国如此羞辱我赵人,是可忍,孰不可忍!请杀了秦使,以保全我赵人名声。”
“太后,王上,丞相,请杀了秦使!”
“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杀……”
姚贾双手插袖,毫不在意道:“好啊,老夫正想血溅三尺,染红了这赵王宫,给我秦国出兵伐赵的理由。届时我大秦铁骑必将踏碎这赵王宫,姚贾死得其所啊。”
“你!”倡太后紧咬着后槽牙。
现在是换是耻辱,不换便失了民心,秦王想的这一出杀人诛心的好计谋。
关键是还不能杀了姚贾出气,否则又给了秦国出兵的理由。

倡太后从没吃过这样大一个瘪,要是赵王偃还活着,绝不会让她受这种委屈。
“如今赵国百姓已然知道外臣来秦的目的,他们昂首期盼着自己的父亲、儿子、亦或者丈夫平安归家。如今赵国若是一意孤行,恐怕难以平息百姓的怒火。届时赵国国内军心动摇,燕国、魏国又虎视眈眈,恐于赵国不利啊。”
姚贾先前已经放过狠话,引了众怒。
现在改变策略,准备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郭开拿人手软,只能替姚贾说话。
“太后……”郭开疯狂在脑子里组织语言:“眼下最重要的是我大赵那二十万将士。”
赵葱上前:“丞相,您这是何意?难道真要随了秦王的愿?”
“这一定是秦国的阴谋,万一我们按照秦国的要求,将东西都凑齐了,秦国却不愿归还我二十万将士。”
姚贾抬手:“诶,老夫还立在这儿呢。”
他对倡太后拱手道:“外臣是秦国上卿,代表秦国出使他国多年,不说别的,信誉上绝没有半点糟污,况我大秦向来信守承诺,说会放归赵军,就一定会放归。”
大秦向来信守承诺?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这话说出去谁信啊?
“外臣这里还有秦王的亲手所写国书一份,盖了秦王大印,做不得假,若还是不信,那外臣也无话可说。”姚贾一甩袖,将国书打开,秦王大印真真切切盖在上面。
“贵国好好考虑,外臣就先告辞了。”
姚贾收起国书,大踏步离开赵王宫,一出宫门,姚贾便对巨木道:“快回驿站,乔装打扮一番。”
再不走,等赵国朝堂商议出章程来,他姚贾可就走不了了。
姚贾换上赵人的衣服,和巨木一起,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
至于驿站里剩下的纸,以及这段时间搜罗来的珍宝之流,自有莫垣的人帮他收拾。
“太后,绝不能便宜了秦人。”赵葱道。
赵王迁也道:“母后,儿子也觉得秦国欺人太甚。”
倡太后却道:“什么都让秦国占尽了先机,现在整个邯郸城的百姓都在喊,要拿粮食、马匹换被俘虏的赵人回家。”
倡太后不是不知道,而是太清楚了。
自从姚贾高调来了邯郸,那些赎买的信息就散播了出去,赵人一方面愤恨秦国的作为,另一方面又庆幸秦人这次没有屠杀赵人,他们的家人还能回到自己身边。
这是国人的期盼,她扭不动民意。
为什么,不能把这些人全都给杀咯。
“秦王无德,若不杀姚贾,我偌大的赵国,岂不是连一点血性都没有了?”赵葱看向春平君。
春平君像个木头桩子似的立在那儿。
“春平君您说句话呀。”赵葱气得直跳脚。
所有人都看向春平君,众目睽睽之下,春平君面目僵硬道:“秦如虎狼,我赵国可做两手准备,先陈兵秦赵边境。若是秦国不放归我赵人,届时我赵国主动出击。若是秦国信守承诺,便让李牧将军亲自接回我赵人。”
“只要二十万赵人没有损失,此皆是青壮,他日我赵国还有东山再起的时候。”
“春平君说得对呀!”郭开长叹一声,而后道:“秦国大良造已经公然宣称优待俘虏,那便必然不可能打自己脸。”
“最重要的是那二十万赵人,若真能平安回国,我赵国兵力不减,还能再抗秦。”
这么一说,好像也有道理。
倡太后低眸沉吟片刻:“那便照着春平君所言布置吧。”
赵国大朝会结束后,倡太后将郭开、春平君、赵葱等人留了下来。
“姚贾绝不能活着回到秦国。”倡太后语气森然。
“做成盗贼截杀。”赵葱恶狠狠道:“如此怪不到大王头上,只能说是姚贾自己倒霉。”
“太后,筹措粮食方面……”郭开欲言又止。
倡太后却道:“此事将与春平君全权负责。”
郭开知道自己先前为秦人说话,惹怒了太后,这是被排挤了。
而且现在他府中还有姚贾送的栖霞锦以及秦纸,正是心虚的时候,还是不要再继续触霉头了。
郭开砸吧砸吧嘴,刚回到府中,就听探子来报,说是驿站中已空无一人。
正当赵国杀手在官道上追逐时,姚贾已经在莫垣的秘密安排下,随着楚国商队一起往楚国方向去了。
杀手一路追,直至追到了秦赵边境,都没找到人。
等回到邯郸禀报时,姚贾彻底入了楚国境内。
“废物!”倡太后气得生出了几根白发。
如今国内要求赎回俘虏的呼声很高。
其中有部分秦国商人故意引导,街道小巷中,一些赵王不愿赎回俘虏的谣言四处扩散。
甚至还出现了歌谣讽刺。
一些亲人就是俘虏的赵国人自发筹集粮食、布匹,牛羊等牲畜,以期春平君尽快将他们的亲人从秦国带回来。
姚贾回到秦国时,已是深冬。
二十万赵人缺衣少食,日子过得极其艰难。
赵九元命人每日给他们烧热水,得了风寒,还管治病,避免他们真的死了,或者产生瘟疫。
除此以外,还要进行洗脑训练。
宣扬秦国有多么多么好,接受秦法,规训他们的行为,让他们听话。
赵九元的很明确,便是让这群人彻底丧失斗志。哪怕回到赵国,其中绝大部分人也不可能再有上战场的胆量。
经过两个多月的不间断训练,还真成功了。
这群赵人,大多数竟然真的觉得秦国好。
当了兵,可以依靠军功获得爵位,让自己家里人过上好日子。
秦国土地长出来的粮食又多又好吃。
秦国百姓每日都很有盼头,因为大王在修建同文学府,还计划乡学和郡学,以后他们的孩子有机会成为人上人。
而且,秦王正在逐渐放松赋税,百姓的日子越来越好了。
反观他们赵国,朝堂上全是奸诈小人,只知道贪玩享乐,陷害忠良,压榨百姓。
为什么他们不是秦人,而是赵人?
也有部分赵人深爱赵国,教化不了,无伤大雅。
赵九元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机关都已经安放完毕,大人可要检验一二。”
醉青蹦蹦跳跳的跑到赵九元面前,急切地展示自己画的机关图。
赵九元跟随着她的步伐,从后院狗洞处开始,一直到前院高墙处,把各种防御和攻击类机关给看了个遍。
之所以从狗洞开始,是因为狗洞是唯一没关门却可以通向外界的通道。
醉青这里也是在弥补之前钻狗洞的罪过。
后世失传的机关术竟然真的存在。
好神奇!
这些机关被隐藏在暗处,平日里即便是仆人打扫,只要不触碰到特定位置,都不会触发,安全性很高。
赵九元看向醉青,越看越觉得喜欢。
这个小姑娘才十四五,人小鬼大,机灵的很,未来潜力无限。
在这个以男为尊的时代,醉青能受到家中长辈重视,传授绝密的机关术,已是难能可贵了。
“甚好。”
她朝正在恢复机关的醉青招了招手,醉青小跑着到赵九元面前。
“大人,可是有不妥之处?”醉青心中不安。
“没有,你做得很好,通过了我的考验。”赵九元态度温和道。
“真的?”醉青眼眸弯弯。
“以后你便跟我做事。”赵九元肯定道。
“诺,多谢大人。”
醉青对赵九元深深一礼,而后背过身去,激动地跺着脚,好不容易按捺住激动,回过头来,赵九元已经走到庭院中坐下看书。
醉青就这样盯着赵九元看。
好一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大良造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子。
这个冬季注定不平凡,赵国在筹措赎金,秦国则在征调庶民修建同文学府。
按照秦国律法,调遣的民工若有欠款的,可以用劳役抵债,还规定突出者可获得奖励,又是在冬季,故而此次民工工作兴致高涨。
“主子,廷尉来访。”比瘠恭敬拱手道。
“请他进来。”赵九元说罢,放下书,对要回避的醉青道:“醉青就在此处吧。”
“诺。”醉青踩着小碎步,乖乖立在赵九元身边。
李斯带着两名工匠前来,相互道礼后,李斯道:“大良造好一个闲情雅致。”
赵九元笑道:“廷尉大人,能者多劳,您是大能之人,自要承担重任。”
“你就别挖苦我了,如今我被你指使着,忙得脚不沾地。”李斯没好气道。
姚贾出使赵国后,赵九元拿了砖窑图纸出来。
李斯和王绾负责修建同文学府,这建造砖窑烧制砖头的活儿自然就落在了李斯的头上。
秦砖的烧制技术已经相当成熟,但耗费的工艺时长非常长,赵九元改进的砖窑,其制砖成本要低很多,大大降低了建造同文学府的成本。
以青砖为墙,以石灰为粘合剂,造出来的墙体厚实,风貌也别有意趣,正适合同文学府这群伟大的建筑。
李斯端坐下来:“这两位是齐国有名的刻工,手下三十余人,都来投奔大秦,我给你带来了。”
赵九元礼道:“二位携家眷徒孙远道而来,有失远迎。”
刻工章一拱手道:“小民不敢受大良造之礼。”
刻工申虚子也道:“吾等听闻秦国求贤令,故来投奔大人。”
“二位是闻名天下的能工巧匠,吾欢迎之至,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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