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了,后面没有大事不要来找我。”
跑了快三天了,他都好久没和鹿鹿亲近了。
要不是他速度变快了,要更多时间。
白虎和灰狼集体蒙圈,这架打得,他们完全没有参与感。
解决了潜在的危险,时深消失在夜里。
灰狼少首领撞了撞苍刚,“他不累的吗?”
跑那么快,跑完又立刻打架,打完架就又跑了。
“我们家老七一向这么厉害。”苍刚扬起大脑袋,炫耀道。
最先碰到奚鹿的那五只狼刚想问时深些什么,但转瞬间他就不见了,焦急地跑到苍刚面前,“他的雌性有多少个兽侣?”
苍刚目光变冷,“不知道。”
想抢他们家老七的兽侣,没门儿。
时深跑离他们的视线后,看到旁边有个大水潭,扎进去游了一圈把自已洗干净,让分身提醒奚鹿。
奚鹿在心中默念让他回来,本体瞬间出现在她面前。
她开心地往他身上扑,“时猫猫!”
时深稳稳地接住她,亲了亲她唇角,“我身上湿。”
虽然这么说,但他还是没有把她放下来。
分身去将石锅里的热水倒进浴盆里,又冲了点冷水。
“鹿鹿身上也湿了,我们一起洗吧。”时深抱着她往浴室走,手指灵活地解开她的衣服,将她放入温水中。
分身与本体融合。
他随手解开系在腰间的兽皮裙,跨入盆中,贴着她唇瓣细细含吻,“鹿鹿,你想我了吗?”
“想。”她应声。
明明天天抱她亲她,共感同视线的情况下每天都见,他不过是憋了三天又想找个借口要她而已。
趁着她唇瓣张开的空隙,时深托着她后颈,深入勾吻。
“唔……”奚鹿轻哼出声。
“有多想?”
手掌沿着腰线往下,触碰到的肌肤激起阵阵颤栗。
不一会儿,她挣了挣腿。
雾气袅袅,身影朦胧。
他轻咬她的耳尖,越发烫人的呼吸洒落在她耳边,手掌箍住她腰身,“鹿鹿,放轻松。”
“哼……”
带着潮气的吻落在她耳边的肌肤,他嗓音低沉,“鹿鹿,你只想我吗?不想……吗?”
盆里的水溅落。
“唔……”她声音发软,带着点哭腔。
“想吗?”
“想……”这个时候她最该做的,就是应和他的荤话。
“你说爱我。”吻在她细腻的肌肤上流连。
“爱你。”
“爱谁?”
“时深。”
“再说一遍。”他吻去她的泪珠。
“爱时深。”
“我也爱你,最爱鹿鹿。”他身体力行道。
许久,他将人从盆里捞上来,擦干后放到床上,吻轻轻落在她绯红的眼尾,“既然鹿鹿爱我,那喜欢做的事情,多做一会儿。”
他话落,以吻封唇,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奚鹿搭在他手臂上的手被他扣住,压在兽皮床上。
平时对她百依百顺的兽人,在这种时候,表现得十分强势,但又顾及着她的感受。
他摸清了她的极限在哪儿。
她实在不行了,时深抱她去清理,满足地亲了亲她泛红的脸颊,随后拥着她睡下。
寒季很快就到,奚鹿穿上了最厚的兽皮衣服,整天窝在洞里烤火。
时深将山洞的草帘子换成了木门。
外面寒风呼呼地吹,像是咆哮的野兽,但山洞里暖烘烘的。
奚鹿乐滋滋地往他怀里窝,“时猫猫,你好暖啊。”
“做生崽子的事时更暖。”时深揽住她腰,理了理她的发丝,又将兽皮裹到她身上,亲了亲她脸颊。
“涩猫猫。”
“嗯。”他没否认这个事实,按着她腰,让她紧紧贴着自已,亲了亲她唇,“要不要出去?在山洞里待着无聊吗?”
“要,看雪。”
时深将做好的手套给她戴上,确认她裹严实了才将她抱出去。
拉开门后,冷气直往身上扑,奚鹿贴着他脖子,看着被她逼着穿上了兽皮衣服的兽人,“时猫猫,你知道我们像什么吗?”
“像什么?”
“两只熊,你是大熊,我是小熊。”
“一点都不像,熊长得不好看。”作为白虎兽人的时深嫌弃道,“你是小白虎。”
“可是我们身上的兽皮是熊皮啊。”
“明年给你猎几只白虎,用白虎皮给你做衣服。”
白虎和白虎兽人没多大关系。
“好呀。”
不下雪的时候,时深用木板将外面围了起来,让寒风蹿不进来,用石盆当做火炉,让她也能在外面活动,陪她在外面玩。
严酷的寒季在日复一复的下雪中过去了。
旱季刚到,五只狼兽人闯入了时深的领地,时深分出分身将他们赶跑。
想求侣也得打得过雌性的第一个兽侣才有资格,雄性之间从来都是用实力说话。
化完了冻,天气很快热了起来。
时深带着奚鹿第一次去了部落。
看着他怀里抱着的奚鹿,部落里没结侣的雄性们都蠢蠢欲动,纷纷上前求侣。
时深分化出分身应付他们,抱着奚鹿去找达娅和阿弥。
阿弥已经将崽子生下来了,是四个小雄崽。
时深和奚鹿同他们告别,说要带奚鹿去看海,让达娅和阿弥时不时去他们住的山洞那边住一段时间,以防长时间过去他留下的气味消失,其他兽人或猛兽霸占了。
告完别后,时深带着奚鹿从另一个方向出了部落,等离远了奚鹿再把分身召唤回来。
一边走一边玩,时深在旱季的中段带她看到了海。
奚鹿也见到了在她的世界中只存在于故事中的鲛人。
确实长得很好看。
但奚鹿看了一眼就挪开视线了,因为时猫猫说看久了会被认为她看上了人家,而且,她觉得时猫猫最好看。
但就算她不看,雄性鲛人们也注意到了在岸边玩耍的这个陆上雌性的美丽,前赴后继过来求侣。
时深开始了三天赶跑一小波兽人,五天赶跑一大波兽人的生活。
直到奚鹿玩够了,时深才带着她回家。
奚鹿最终还是成为了巫医,经常有兽人来找她治病,并将白朵培育成了继承人。
季节更迭,三时往返,无论是暑旱还是严寒,时深尽已所能,给她最好的一切。
又一年旱季的末尾,奚鹿躺在秋千床上,看着急雨过后炎炎烈日的光芒落在林间,映出青虹。
她侧头抱住时深的腰,缓慢道:“时猫猫,好爱你,但我想睡一个很长很长的觉。”
时深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亲了亲她额头,“睡吧,我也爱你,陪你一起睡。”
不久,她呼吸逐渐消散,在相遇的季节,与他告别。
时深扣住她还温热的手,将她抱回房间。
宽大的床上,一只雪白的大虎蹭了蹭深爱的伴侣的脸颊,圈着她合上碧蓝的眼。
“蠢珠子,我不想醒过来了。”
兽人的百年,比她的百年要长。
双倍的日月,双倍的光阴,她只能存在于他生命中的一半时间。
没有她的岁月,他不知道该要怎么过下去,恍若世界失去了色彩。
因为相爱,兽纹有了力量,她容貌没怎么变过,但是她生命还是在此刻走到了终点。
“懂的。”万界珠将他们的灵魂抽取出来,去往下一个世界。
风吹过,翻新了数次的秋千床轻轻晃,时光依旧慢慢走,双日之光落于木屋内,照一室窗明几净。
爱人相拥长眠,兽世中迥然相异的景色,是时光深处,他爱她的痕迹。
城上三更,马滑霜浓,银鞍映月。
刑部大牢中,刑架上绑着一名披散头发、身上没几块好肉的的男人,声音嘶哑地一五一十说出实情。
旁边有吏差记录口供。
案桌的一旁,一名身着绯色散花圆领公服的男子隐在黑暗中,曳动的烛火不时映出他冷峻的眉眼。
旁边的随侍提醒道:“大人,三更了。”
最后的硬骨头嘴巴也撬开了,男子起身,大半身躯进入亮处,牢中幽暗的光线遮不住他高大修长的身影,他手中转着把匕首。
“回去吧。”出了审讯室,他将匕首扔给等在外面的近侍,接过他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清瘦分明的手指,回头道:“罪名能定下来了,将消息往上递,案卷明早送往大理寺。”
“是,大人。”审讯室里的官差应声道。
近侍去驱车,封怀霁上了车后捏了捏眉心,随后给自已倒了杯茶。
夜里城中寂静,只剩下车轱辘声与马蹄声。
到了安定侯府,府中灯火通明,府人还在忙碌着。
封怀霁瞥了眼旁边的近侍青冥,问:“府中近来有喜事?”
“公子您是忙忘了吧,明日是三老爷到京的日子。”
封怀霁脚步不停地往青竹院中走,他确实忘了。
“公子,您不在府中这几日,老夫人又给世子塞了好几个通房,从前世子一个都不要的,但如今您猜怎么着?”到了人少处,青冥八卦道。
秋夜寒凉,府中荷花池在灯影中可见烟雾袅袅。
“不猜,胆子大了,敢和我卖关子了。”封怀霁将腰上系着的玉佩扯下来扔给青冥,“穗子坏了,编一个新的。”
青冥听到他淡淡的语气,连忙接过他扔过来的玉佩,接上之前的话,“世子留下了一个,听说对那位还挺上心的。”
“还有,公子您就不能调几个丫鬟到院中吗?我和玄青又当侍从又当丫鬟的。”
“麻烦。”封怀霁想着他兄长的事情,“你打听世子的后院做何?”
应当是被祖母催烦了,不得不收下应付的。
“不是我想打听,是京云同我说的,他要说,我便听了。”
“我看你乐意听得很。”
“有现成的八卦听,为何不听?您在刑部不回来,我没事干。”
进了院中,封怀霁洗漱后便睡了。
这几日因涉及到一些皇室秘辛,皇上着令当年的某些案件复查,他几日未曾合过眼了。
第二日醒来已是午时,守在门外的玄青见他起了,便将水端上去,“公子,可要去拿饭菜?”
“不必,去青云院。”封怀霁洗漱后大步跨出房门。
玄青跟在他身后。
进了青云院,丫鬟小厮们纷纷给封怀霁行礼,“二公子。”
封怀霁一进去便看见封怀宴坐在院中的玉桌前翻看账本,旁边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弯着腰在同他说些什么。
封怀霁坐于封怀宴对面,封怀宴的近侍京云给他倒了杯茶。
那管事朝封怀霁行了礼,“二公子。”
封怀宴抬手,声音冰冷严肃,“下去吧。”
“是,世子。”
封怀宴端起手边还冒着热气的茶,抬起冷沉的眉眼看向对面的人,“有事?”
兄弟二人长得有六七分像,但封怀宴性子更为冷。
“蹭一顿午食。”封怀霁抿了口茶,“你这茶过于新了,不够醇厚。”
封怀宴看向京云,“拿去年的给他。”
“是。”
丫鬟端上来几碟小食。
“听闻你昨夜才回来。”封怀宴将桌上的账本慢条斯理地叠放进匣子里。
“嗯,皇上让调查当年他南巡时凤栖宫失火之事,查了之后,发现当年贵妃身边的掌事大宫女还未死,他要求我们继续审。”
“昨夜撬开最后一个人的嘴,得知那宫女有可能抱着小公主逃往了博州。”
当今皇帝无嗣,且因为当年之事,处理了后宫所有的后妃甚至软禁了太后,如今后宫空虚。
封怀宴将合他胃口的小食推到他面前,“三叔刚从博州调任回来。”
当今喜怒无定。
“后面查探的事情便不归我管了,我只负责审,三叔治下清明,皇上发难不了。”
封怀宴的另一个近侍凌云带着小厮将午食端上来了。
“你回来可去见过母亲了?”
“尚未,用完午食便去,今日十五。”
府内规定,初一和十五,安定侯要去正室屋中。
封怀宴看向凌云,“分些拿进屋里。”
凌云一愣,“啊?为何拿进去?”
封怀宴淡淡睨了眼他。
机灵的京云过来拿过筷子快速分了一份饭菜端进了屋里,朝凌云斜了斜眼。
凌云挠了下头。
封怀霁拿过玉著,抬起眼皮,“你曾说不纳妾室,我以为你留人是为了应付祖母,不曾想是真有心。”
封怀宴目光瞥向凌云。
凌云猛地站直,立刻将京云出卖了个透,“是京云同青冥说的。”
封怀宴身旁的京云、凌云与封怀霁身旁的青冥、玄青关系要好,兄弟俩关系亲近,四个近侍之间没明令不能说的,都会互相嘀咕。
封怀宴收回目光,回封怀霁的话,“我不曾说过她日后会是妾室。”
“祖母他们那边难过,且你是长子,袭封世子。”封怀霁提醒道。
“难过便不过了吗?我也可以不是世子。”封怀宴看他。
封怀霁迎着他的目光,缓缓道:“我不当,你长,我次。”
万界珠踩在玄青肩头,心想狗宿主这次终于反抗了,以前的世界他的无良哥哥们将事情丢给他,他可是很少有意见的。
“既如此,日后用得到你,你需助我。”
封怀霁夹菜的手一顿,“你还挺理直气壮。”
“当兄长的,使唤一下弟弟,没问题。”
“我不喝。”封怀霁挡下凌云欲给他斟酒的手,回他道:“我也可以不听。”
封怀宴喝下酒,“若过不去,你便要当世子了。”
封怀霁没把他这不成威胁的威胁放在心上,“你意如此,不让我见见嫂子?”
“不便,下回。”
“三叔说何时到?”
“酉时上下。”
吃完了午饭,封怀霁去侯夫人关氏的椿宁院。
路过花园时,一道女声叫住他,“二表哥。”
听到声音,封怀霁步伐不变,只抬手示意旁边的玄青。
玄青会意,抬手拦住要过来的女子,“止步。”
女子揪着帕子怒视道:“你让开,我找二表哥有事,耽误了你担待得起吗?”
玄青漠着脸,“那张小姐是想送荷包还是想送手帕?”
女子一阵脸红,揪着手帕说不出话。
玄青转身跟上封怀霁。
无聊的万界珠飘在他身边道:“宿主,我告诉你哦,近亲结婚很大几率会导致孩子先天疾病和畸形的哦。”
封怀霁没理它。
万界珠又飞到他面前,谄媚道:“宿主,你屋子里的糕点分我一块呗,我想吃。”
它最爱吃古代世界的糕点和现代世界的零食!
“别让他们以为我屋子里闹鬼就行。”
进了椿宁院,丫鬟们给他掀起珠帘,他稍稍弯腰跨进正厅。
安定侯封琰和安定侯夫人关氏正相对而坐。
“父亲,母亲。”
关氏朝他招手,“刚醒?”
看她杯子里的茶空了,封怀霁坐下,顺手给她续上,“醒了有一会儿了,去了兄长院中蹭了顿饭。”
“母亲近来身体可好?心情怡畅否?”
“都好,看你这几日忙的都瘦了,我让厨房多做些吃食给你补补。”
“多谢母亲。”
续完后,封怀霁将茶壶放下。
封琰看向他,“不给我续一杯?”
“您想要喝,有的是人想给您续,不差我这一个,您儿子也多得是。”
封琰脸色变沉,甩袖离开。
关氏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又看向封怀霁,“我知道你是为了母亲出气,可也不至于如此惹怒他,这对你并无益处。”
“也无坏处不是吗?他其他几个儿子没什么出息,日后还得仰仗我与兄长。”
关氏笑了笑,“和你兄长一模一样。”
“母亲只需记得,他不珍重您,您也不必亲待他,您日后有我们。”
“好孩子。”关氏笑着拍了拍他的手,随后又敛了笑容,“霁儿,你可听闻了你祖母给你兄长院中塞了人?”
“嗯。”
“那你可有想法?你兄弟二人到了年龄那么多年了,早该娶妻了,就算不娶妻,也得有个人伺候你们吧?院中整日冷冷清清的怎么行?”
“伺候我自有身边的随侍,他们皆尽心尽力。”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母亲,儿子院中只会有妻室,您若是塞人,我这茶可喝不下去了。”
“罢了,随你吧。”关氏摆摆手。
“儿子不想成为父亲,也不会让日后的妻子成为您。”
关氏蠕了蠕唇。
“听闻您近日忙着为兄长挑选妻子。”
关氏点点头,“你可有意成家?我也为你挑挑。”
“您歇着,空闲了约上好友出游,不必操心这些,有合眼缘的自会让您操办,兄长那边亦是,我想您是盼着儿子们舒心的。”
“自然。”
“那便让儿子们自已挑?”
“你们要是会挑,怎么这么多年都没给我挑出个儿媳来?回回都敷衍。”
“兄长说他已有心上人,您等着抱孙子就成,我不急。”
“你说真的?”关氏猛然抬头看他,“哪家姑娘?”
“对方门第不高,您心里有个底。”他兄长真是难为他,这门第何止是不高。
“知书达礼,样貌端庄便好,其他的我都不求了。”这不省心的兄弟俩,高门贵女没一个看得上的。
“过段时间兄长愿意说了,您便知道了。”
关氏哼了一声,“你们兄弟俩感情倒是好。”
“一母同胞,感情自然好。”
和关氏里里外外透露了一些,封怀霁起身告辞。
酉时前两刻,府中各房各院的主子们都提前到了正门处迎接回京的三房。
封怀霁与几个长辈打了招呼,便站到了封怀宴身旁。
“你与母亲说了些什么?”方才关氏一直抓着他问。
“说你有了心上人,但对方门第不高,仅此而已,至于母亲衍想了些什么,我便不知道了。”
一蓝衫少年挤过来,“大哥,二哥。”
封怀宴淡淡点头。
封怀霁转头,“何事?”
二房的嫡子封怀礼凑上前,嬉笑道:“二哥,我想去东郊马场,你借我你的令牌用用呗?”
“找青冥要,那儿的马烈,训不成别逞强,横着出来你可就成京中谈资了。”
“知道的,谢谢二哥!这是谢礼!”封怀礼兴高采烈地将一个油纸包塞进封怀霁怀里,随后兴冲冲地跑去找青冥。
封怀霁看了眼怀中的天斋阁的记号,将油纸包扔给封怀宴,“我不爱吃这东西。”
万界珠目光依依不舍地看着到了封怀宴手中的糕点,“我爱吃啊宿主。”
封怀宴递给旁边的凌云,“送回院中。”
“是。”
大房的庶子庶女们见了封怀霁二人,纷纷上前问好,封怀霁二人面色冷淡,不应声,他们尴尴尬尬地离开。
“半点不友爱兄弟。”封琰见了,冷哼道。
封怀霁抬眼望过去,淡声道:“也不见您接您的庶弟回府中住。”
封琰一噎。
见父子俩剑拔弩张的,老夫人出声:“好了,霁儿一向如此,你当父亲的肚量大些。”
封琰面色变了变,他顶撞父亲还得他这个父亲肚量大些。
酉时过一刻,几辆低调奢华的马车自道上驶来,在门前停下。
一个身形高壮的男人撩开帘子,从车上跳了下来,随后伸手去扶车内的人。
一只纤白莹润的手搭在他手心,由他扶着下了车。
封玦将妻子扶下车后,走到后面第三辆马车前,敲了敲车厢门,问了话后撩开帘子,“祈儿,爹爹抱你下来。”
“阿姐先下。”
“行,让你阿姐先下。”封玦退开,让丫鬟扶着一个沧浪色衣衫的少女从车上下来。
少女杏眸潮润,眉眼精致,下了车后软声唤了声他,“爹爹。”
封玦将封怀祈抱了下来,同她一起走向在那边等着的妻子与长子长女。
“祈儿,皎皎,带你们去认认人。”
两个年纪与容貌相仿的少年与少女下了车后面色不太好地站在虞芜身旁,看封玦过来,收了不虞的脸色朝他问好,“爹。”
封玦睨了眼他们,“嗯。”
封怀霁看着三房一家六口由远及近,打量的目光落在某个人身上时微微停留一瞬。
封玦带着妻儿向老夫人行了礼,并让几个孩子一一认人。
“大哥。”
封怀宴看向到了眼前的三房的四个弟弟妹妹,让京云将礼物给他们。
“谢谢大哥。”
封怀义与封菡茵是封玦与元妻生的,兄妹二人齐齐朝封怀霁行礼,“二哥。”
封怀霁让身后的玄青将礼物给他们。
“谢谢二哥。”
封怀祈眨着亮晶晶的狗狗眼拉着萦月上前,“阿姐,到我们了。”
哈哈哈,又能有礼物啦,得到的宝贝都给阿姐。
到了封怀霁身前,因跑得有些快,封怀祈身子有些不稳便要往前扑。
封怀霁弯腰将他捞起来,与一只白皙的手堪堪擦过,抬眼,目光与萦月对上。
萦月收回要扶住封怀祈的手,松了口气后朝封怀霁问好,“二哥。”
“嗯。”封怀霁垂眸应了声,捏住封怀祈的小圆下巴,“急着给你二哥行大礼?”
第347章 你不必放在心上
封怀祈被迫仰着脑袋看他,黑曜曜的眼睛骨碌碌转了转,“昂,行了大礼会有大礼物嘛?”
“你想要什么?”封怀霁松开他下巴,捏了捏他脸上的软肉,眉梢微扬。
鬼机灵。
还是头回有小孩不怕他,见到他兄长也是嬉皮笑脸满眼好奇的。
“二哥你有什么?给了我大礼物也要给我阿姐大礼物喔。”
“给你哪个阿姐?”封怀霁将腰上挂着的那枚新的玉佩拿下来,系到他的荷包旁,“满意了吗?”
说着,他目光移向萦月。
“阿姐当然是皎皎阿姐,另一个是八姐。”封怀祈摸了摸玉佩,说到后面的人时悄悄撇了撇嘴,随后朝他露出一个甜腻腻的傻笑,“满意满意!”
萦月脸颊微红,见封怀霁看过来,朝他抿出一个温软赧然的笑容。
哪有主动问第一次见面的兄长要礼物的。
封怀霁目光移开,让玄青将原先准备好的礼物送出,“大礼物我身上如今没有了,我让人去拿,过后再给。”
“那二哥可别忘了。”
“别得寸进尺。”封怀霁屈指弹了弹这个呆头呆脑但又古灵精怪的堂弟的额头。
“噢,我要去找其他哥哥姐姐要礼……不是,和其他哥哥姐姐打招呼。”说着封怀祈挣扎着要从封怀霁怀中下来。
封怀霁扣着他的爪子,没给他挣脱,“我带你去要。”
说着他招手,将二房的两个嫡亲堂妹和封怀礼叫过来,“要吧,和他们要完就行,其他人就算了。”
封怀祈转头,朝封菡菀、封菡芙姐妹俩与封怀礼问好,“二姐,四姐,五哥,我是小七,你们也可以叫我阿祁。”
封怀礼将他从封怀霁怀里抱出来,戳他小胖脸,“小七你也想要问我要大礼物吗?”
这个堂弟可比自已那些弟弟要好玩多了。
“小礼物也可以哒。”
封怀礼让近侍将准备好的礼物交给他们身后的近侍。
“想去玩过来找五哥啊,我很乐意带你去玩。”
“阿姐也可以去吗?”
封怀礼不由得也看向萦月,朝她笑了笑后又问怀里的封怀祈,“你是脑子里只有你阿姐吗?做什么都要想着你阿姐。”
“那当然,阿姐最好,我最喜欢阿姐。”
封怀祈的话让同辈的孩子视线落在此刻本就瞩目的三房孩子,尤其是萦月身上。
封菡茵攥紧了帕子。
无论在哪儿,出风头的都是封萦月和这个小鬼,爹也最喜欢他们。
二房的姐妹俩给了礼物后就去找萦月和封菡茵说话。
三房的几个孩子认完了人,封怀宴带着弟弟妹妹们去向封玦和虞芜问礼。
打完了招呼后,一大家子人往老夫人的延寿堂走去。
青冥已经从青竹院回来了,将一枚玉佩交给封怀霁。
封怀宴看到那枚玉佩诧异了一瞬,“你倒舍得。”
封怀霁将玉佩握住,拢在袖中,笑了笑,“合眼缘。”
封怀祈趴在封怀礼肩头,朝后面的萦月招了招手,“阿姐,你走快些呀。”
萦月无奈,同封菡菀与封菡芙说了声后走到封怀礼身旁,“阿祈,你要不要下来走?五哥抱了你许久了。”
封怀礼颠了颠怀里的小家伙,“没事,抱着不累。”
“是五哥不让我下来,五哥,你喜欢小七对吗?”封怀祈抱着封怀礼的脖子,笑嘻嘻问。
“虽然是对的,但是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种脸皮那么厚的小孩儿。”封怀礼感慨道。
他行五,年十八,因为后宅争斗,某些出生的男孩儿没能活下来,老六十七,老七如今才三岁,隔了十多岁。
一路进了延寿堂,坐上那么半个时辰听着老夫人问封玦在博州的事情,封怀霁觉得有些没意思。
他捞起旁边的封怀祈当做借口,对老夫人道:“祖母,小七刚到府中,孙儿带着他走走,熟悉熟悉。”
“去吧,难得见你那么喜欢家中的弟弟。”
封怀宴看他借口找好了,同样告辞,“祖母,孙儿陪同。”
被抱起时,封怀祈下意识扯住萦月的衣角,“阿姐也去。”
封怀霁侧头,“走吗?九妹妹。”
萦月朝几个长辈告辞,“阿祁黏人,孙女就陪着去了。”
老夫人的脸色没有对封怀霁与封怀祈那般和蔼,冷冷淡淡地应了声,“嗯。”
随后,她朝封菡茵招手,慈祥笑道:“茵茵到祖母身边来。”
封菡茵笑容乖巧,挨到老夫人身边坐,“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