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缠绵风与雪,她是心上月 by禹予
禹予  发于:2025年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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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桑榆穿着一身淡紫暗纹旗袍,扶着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看起来二十来岁的男人往他这边走。
此刻她眉眼带笑,和旁边的男人说话时声音软糯,不似前两次见面时那样紧张。
若要形容她,那便是,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
察觉到有人看自已,宁桑榆看过去,挽着季怀民的手微紧,唇线抿直。
季怀民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来,带着宁桑榆给对方让开路。
越向黎收回目光,带着杨卫国离开。
他走过时,宁桑榆偷偷看了他一眼,却没想到他也在看她。

季怀民轻轻拍了拍她脑袋,“桑桑认识他?”
”嗯,我刚下船的时候碰到他们搜查,当时有个他们要抓的人在我旁边,他忽然开枪,我有点被吓到。”
“昨晚去盈乐楼找张致博,又碰上了一场枪战,还是他们抓人,我躲到枪声停后探头,他在我旁边。”
季怀民看了她一眼,在心里叹了口气,捂着肚子迈开脚,“下次别自已出门,外面乱,太危险了。”
季怀民本来应该要去接她的,但出了意外住院了。
“哦。”张致博在那儿,她早点退婚早安心。
“也幸好你遇到的是他,要是遇到的是臻城的前大帅,那结果可能不太好。”
“因为他会抓我做姨太太吗?”季怀民给她写信,不止一次这么吓唬她,让她少出门。
她怀疑她胆子小是被他吓小的。
“嗯。”季怀民点点头,手撑在她肩膀上,把身上大半重量压她身上,“我下午就出院,要出门我陪你。”
他不在她身边,他只能给她写信一再提醒她外面危险,让她少出门。
宁桑榆趔趄了一下,瞪他,“你多大只我多大只?我扶不住你啊。”
“走累了,肚子疼,站不住了。”
“让你乱吃东西。”宁桑榆有些好奇,“为什么说幸好我遇到的是他?”
“他叫越向黎,半年前刚把占据臻城的军阀杀了,然后将兵力屯在城外,准备进一步控制臻城。”
他可不是吃坏了肚子。
“除了官府管控的那一段,由他接手的地段治安都挺好的。”
“他和别的军阀,有些不一样,姑且可以算得上好吧。”季怀民观察了很久,所以才决定让宁桑榆过来臻城和他住的。
另一个联系不上,他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了。
进了病房,季怀民把女士帽扣她头上,白纱半遮着她的脸,“回家吧,路上小心,医院这段是官府管,治安有点乱,你倒霉,走快点。”
从小她自已走就经常遇到打架抢劫什么的,跑回家了还吓得眼眶红红的。
“要吃什么在家里的后街买,别离太远,我下午就回去了。”
“哦。”宁桑榆看着他捂着的肚子一会儿,出了病房。
他有秘密。
她走后不久,有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敲响了门,季怀民将藏好的一个药包提起,递给他,“注意安全,都在这儿了。”
那男人压低了帽檐,“辛苦了。”
季怀民点点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然后道:“快走吧。”
宁桑榆出了医院,压下帽子往家里走。
街道两头广告牌匾醒目不已,有轨电车哐啷啷穿过街道,时不时有一两辆小轿车在街上缓缓驶过。
“让开!让开!”忽然有道声音大喊。
旁边有几辆自行车你追我赶,人群纷纷退开。
宁桑榆拿着包往旁边躲,两辆自行车却在她面前撞上了,那辆被追的自行车被逼停了。
被追的是个穿着棕色大衣的男人,他迅速爬起来,从内袋里掏出枪扯过宁桑榆,抵上了她的后腰。
“放我走,不然我杀了她。”
几个穿着黑西装头戴黑帽子的男人脸上漠然,举着武器靠近他,“杀吧。”
这女人又不关他们的事。
宁桑榆僵着身子。
不得不说她是真的倒霉,回回都遇到这种事。
“嘭”的一声,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子弹打上了那棕衣男人的胳膊,枪脱手了。
一只脚踹到那男人的膝窝上,那男人跪下了。
随后,整齐的脚步声过来,长枪指向了那几个黑西装男人和棕衣男人。
宁桑榆转头,他离她非常近,她只看得到他肩上冰冷的金质肩章和微微摇晃的穗条。
宁桑榆松了口气,扫了一眼围着的士兵,绷紧的肩膀微松。
杨卫国挥了下手,“带回去!”
“是!”
“你们做什么?我们是官府的人!”
“这里是交界,你们扰乱了治安,我们有权将你们押下,要真是官府的人,自然会有人将你们赎走。”杨卫国看向其他士兵,“带走。”
士兵们都离开了,只剩杨卫国跟在越向黎身后几步。
越向黎将手枪套回腰间的枪包,看向旁边的人,“吓到了?”
宁桑榆微微退后两步,点头,“嗯。”
“你运气不太好。”
宁桑榆没吱声,她也觉得。
“走吧。”
她忍不住抬头看他,“去、去哪儿?”
“你不回家吗?”
“哦。”宁桑榆叫了辆黄包车,上去。
车夫跑起来后,她往后去看了一眼还站在原地的越向黎,他垂着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杨卫国。”
“到!”
“跟上去,送她安全回家。”
“啊?”杨卫国愣了一下。
“没听明白?”
“听明白了!”杨卫国立刻脱了外面的军装,露出了便装,抱着衣服跑着跟了上去。
越向黎绕过巷口,找到后面停着的车,坐上了驾驶座,缓缓将车驶出。
“号外号外!昨晚盈乐楼出现混乱,越帅府缉拿窃贼!”
“即将上任的官府秘书张致博被未婚妻退婚并批驳主张空洞,或不堪职任!”
越向黎将车在报童旁边停了下来,从车头拿过钱,“来一份。”
“好的长官!”
报童将报纸给他后溜得老快。
越向黎打开报纸,第一眼就找到了自已想看的版面。
小姑娘鹤立鸡群,面容沉静地看着张致博,张致博反而脸色铁青。
文字内容有他们的对话。
越向黎看了一会儿图片上的人后将报纸收好。
“宿主,任务完成了,过了这个坎儿,再做任务就是五年后了,你可以不用关注她了。”万界珠故意道。
“嗯。”越向黎淡淡应了它一声。
万界珠: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小九九。
到了府门前,越向黎下车,有士兵过来将车开走。
一进门段护夏就迎了上来,“大帅,东西今晚到码头。”
“你今晚带人去接应。”
“是。还有,洹系果然在攻城。”
越向黎点点头,“明天你过来把向辰接到东郊,像训兵一样训他,怎么难听怎么骂。”
段护夏瞅了他一眼,“明白!”
段护夏走后不久,杨卫国回来了,“大帅,那姑娘安全到家了。”
“您为什么要我送她啊?”

不一会儿,另一个警卫员万安邦过来和他交换了岗位。
越向黎拧开钢笔笔帽,在纸上写着调兵令。
看了眼对面挂着的挂钟,越向黎出声:“万安邦。”
“到!”
越向黎将已经函封好的调兵令递给他,“让通讯兵送出去给郑开盛。”
“是!”
将笔盖好,越向黎交合双手,倚在椅子上,闭眼假寐。
座机铃声响了,越向黎拿起电话柄。
“向黎,我刚回臻城,要不要一起吃个饭?就在燕周饭店,和你聊聊。”
“可以。”
“那下午一点,有空吧?”
“嗯。”
越向黎拿过椅子上的外套出了书房,出去的时候一个士兵往这边跑过来。
“报告大帅,警察署署长韩严奋请见,说是要替韩学义道歉。”
“让他滚,要道歉他找错人了,传话给他,要是不会教儿子,我不介意帮他教。”
越帅府不玩表面和平这一套。
“是!”
下午一点,越向黎与沈定危相对而坐。
沈定危一身蓝西装,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微微上扬的眼尾显得他有些散漫。
他开了瓶酒,“喝点吗?”
越向黎微微靠着椅子,松了松袖口,半垂着眸子将风纪扣解开,“倒吧。”
“什么时候能把臻城完全控制?”沈定危给他倒了酒。
“臻城水太深,官府派系很多,还有洋人也插手了,再过两个月吧,等我的人摸清派系背后都是谁觊觎臻城。”
臻城地处南北交通要道,很多势力都想着将其拿下,不过他们没有越向黎大胆而已。
“之前成标和洋人签了条约,将城外矿场的所属权和城内五溪民巷的居住权转让出去了,矿场里可是一大批原料。”
越向黎端起酒杯,“我明白,条约是官府那边签的,我不好插手,过段时间,彻底控制臻城后将条约废了。”
“我不承认一切旧势力签的不平等条约。”
沈定危点点头,“我从霖山省回来,那边已经打起来了,是房系在扩张,呈系节节败退。”
“清东三省很肥,房系不可能不眼馋,你要做好准备。”
“什么时候敢松懈过。”越向黎将酒杯放下,看向他,“到我这儿怎么样?还有个参谋长的位置空着。”
“行啊,一出手就是这么高的职位啊?”沈定危又给他倒了酒,举起酒杯。
越向黎和他碰了碰,“你当得,不过怎么让他们服,我就不管了。”
“好。”沈定危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忽然感慨,“向黎,这国家,什么时候才能安定?”
“将主权拿回来,将外敌赶出去,强了才能安定。”
沈定危长吸了口气,又倒了酒,“那就祝国家早日安定。”
吃了会儿菜,沈定危又问:“准备让我什么时候上任?”
“后天。”
“那我明天出城接我未婚妻去,打算下个月结婚了。”
“恭喜。”
沈定危打量了会儿他,“前两年问你有没有成家的打算,你说国之未定,何以家为,现在还是这么想吗?”
越向黎掀眸看了眼他,“随缘吧。”
他不太信缘分,事在人为。
“改想法了啊,怎么,打算留后了,还是遇到喜欢的人了?”沈定危挑了挑眉,调侃问。
“现在我们的国家,没有不存在战争的净土,形势瞬息万变,孩子只会受苦。”
“那就是遇到喜欢的人了?”
“吃你的。”
“嘴巴别那么紧,又不是机密。”
“你该知道的,会知道,不确定的事,我怎么和你说?”
沈定危笑了笑,“不确定?你追求人家,人家不喜欢你吗?”
越向黎没回他。
吃完饭后,两人一起走出去,下了楼,越向黎看到墙角跑过去一个蓝风衣男人,侧脸有点熟悉。
越向黎看了眼那男人跑过的方向,微一思量。
和沈定危分开后,越向黎上了一辆低调的小轿车。
“开到一号街尽头。”
“是!”万安邦回。
一号街是官府的地段,向来不太安全。
车子在深巷停下,越向黎看向后视镜,交叉路口前面是几个穿着便衣的男人在快速搜查。
不久蓝风衣的男人捂着肚子跑了过来,脸上神色不太好。
在他跑过来时,越向黎开了车门,一把扯住他的后衣领将他扯进了车里,车门快速关上。
越向黎靠回椅背,按着那人的脸压在座椅上。
那人闷哼一声,枪口却对准了越向黎。
越向黎扫了他一眼,“开车。”
万安邦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后面的状况,开了车。
车外,那几个搜查的人看着万安邦军帽上的徽章,不约而同地略过。
越向黎将车帘拉下来,松开手,长腿微叠,“你确定要指着我?”
季怀民看了他一会儿,将枪收回,“越大帅为什么帮我?”
“我帮你可不止这一次。”
季怀民心一骇,想到两天前的那晚,他带着伤逃的时候尤其顺利。
“你身上没有我想图谋的东西,我就是想看看,你们究竟能做出什么改变局势的事情来。”
“你大可放心,在我辖下,随便你们怎么发展。”
“谢谢。”季怀民之前观察了他很久,知道他没说假话。
“要去哪儿?”
“梨花巷。”
一路无言,到了巷口后街,越向黎拉开点车帘,宁桑榆一眼就进入了他的眼中。
又或许,他可以相信一点缘分。
“麻烦越大帅停车吧。”季怀民出声。
“停吧。”
万安邦闻言刹车。
季怀民打开车门下了车,刚抬头就看到宁桑榆在糕点铺前等着打包。
季怀民回头看了眼车里的人,随后越过人流去找宁桑榆。
越向黎看着他笑着和宁桑榆说话,然后踮起脚往里面看又站好,似乎在和他抱怨着什么。
从后视镜中看着越向黎往外看的样子,万安邦没有开车,也好奇地转头去看。
季怀民回头,看越向黎还没走,视线多停留了一会儿。
宁桑榆问他哪款糕点好吃,没等到回应,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和越向黎对上了视线。
“哥,他怎么会在这里?”她问出声。
“路上遇到了,越大帅送我回来的。”
“他那么好心的吗?今天早上还救了我。”
季怀民闻言盯着她,语气担忧,“救?你遇上什么事了?受伤了吗?”

第174章 我哥说你挺好的
“我被人劫持了,然后他救了我。”宁桑榆没那么怕他了,多看了他一眼后收回视线。
季怀民蹙着眉,“我不该让你自已一个人回家的。”
或许把她暂时支开会是更好的方法。
他第一次深刻意识到,他好像护不住她,可能在他没注意到的时候,她就会受伤,甚至有可能被杀害。
他有他的信仰,要做好多事,不能将她时时刻刻放在眼皮底下。
但老家那边动乱,他也不放心她继续待在那边。
季怀民有些挫败。
“我这不是没事吗,虽然从小到大倒霉了点,但每一次都能化险为夷。”看他脸色不好,宁桑榆安慰道。
接过老板递过来的纸包,季怀民屈指敲了敲她额头,“走吧,回家了。”
“噢。”宁桑榆跟在他旁边,“哥,你脸色有点白。”
“肚子疼。”
“是伤口疼吧?”
季怀民一顿,“怎么发现的?”
“今天早上看到你的病号服有血迹,猜到的。”
“真聪明,想学枪吗?”
“你要教我吗?”
“嗯,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会?”毕竟在她的印象中,他一直是个教书先生。
“你去年回去看我,看到你手上的茧子了,偷偷看过当兵的,你们长茧的地方差不多都一样。”
“而且,你听到枪声的第一反应不是慌乱,而是警惕,手还下意识摸上腰间。”可能是对她放心,他在她面前从不掩饰。
“你今天早上应该是特意支开我吧,哥,你有秘密哦。”
“嗯,桑桑好厉害。”
看着他们消失在巷角,越向黎开口:“开车。”
万安邦很好奇,但万安邦不敢问。
到了越公府时,晻晻日欲暝,越向辰已经被军医从医院中带回来了。
越向黎去看了眼他后回房,佣人将热水放到桌上后退了出去。
越向黎烫了壶茶,看了一会儿袅袅而升的茶雾。
第二天,越向辰被带到了军营中看段护夏练兵,虽然骨折了,但手还能动不是。
士兵们跑圈时,越向辰就得用手驱动轮椅在一旁走,累了停下来就会被段护夏扯着嗓子骂。
晚上被送回去的时候,越向辰又多吃了一大碗饭。
再次看到宁桑榆时,是半个月后,越向黎去官府和周挽华会面回来的路上。
宁桑榆抓着斜挎布包,作学生打扮,听着旁边的老师说话。
一个带着宽檐帽低着头走过的男子忽然掏出匕首冲向那老师,连捅两刀。
站在宁桑榆旁边的男同学看见匕首下意识将宁桑榆推了出去,匕首插入了她的肩膀。
越向黎本来是闭着眼靠在车椅上,是听到外面的尖叫声才睁眼的,看到她肩膀上插着的匕首时呼吸一滞。
手已经摸上了腰间,子弹打在了那握着匕首的人后肩膀上。
越向黎开了车门跑下去,车后跟着的士兵将拿着匕首的人控制住。
他搂住疼得脸色有些苍白的人的另一只肩膀,判断了伤势后没把匕首拔出来。
匕首入得很深。
“大帅,捅到了心脏,人已经死了。”杨卫国道。
越向黎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车,“跟上开车,凶手带回去审,尸体也带走。”
“是!”杨卫国赶紧去开车。
越向黎抱着人进了车里,“去医院。”
军医不在府里,叫过来要时间。
宁桑榆觉得自已肩膀疼得不行,意识都有些模糊,她咬着牙让自已别晕过去。
上个学都那么倒霉。
看着她脸色苍白的模样,越向黎眼里滑过心疼,转移她的注意力,“怎么每次见你都在这种时候?”
“我、我倒霉。”宁桑榆听到他的声音,缓了一会儿才回他。
“不怕我了?”
“我哥说……你挺好的。”她颤抖着手想碰匕首,“难受……”
越向黎带着薄茧的手握住她手腕,“别拔,会大出血,再忍忍。”
“哦……”她疼得眼眶红红,眼泪要掉不掉的。
越向黎从她脸上移开目光,“你哥呢?”
属于她的血腥味在鼻尖蔓延。
“不知道。”他又去办他的秘密去了,说是要明天早上才能回来。
“叫什么名字?”
“不、不说。”
“给你办住院用。”
“宁桑榆,东隅已逝,桑榆非晚的桑榆。”
“嗯,记住了。”
“你可不可以……不问了?”疼得不行,又或许是他现在的态度过于温和,宁桑榆把害怕暂时丢了。
“为什么?”
“我疼得不想回你。”
“转移你注意力。”越向黎轻叹一声,“那我不问了。”
过了一会儿,她发颤的声音又响起,“你还是问吧,想东想西……还没那么疼。”
习惯了那股疼后,晕又晕不过去,疼又疼不死。
越向黎低眸,掩住眸中情绪,“五仁饼好吃吗?”
那天看她在铺子前买糕点。
“我觉得、不好吃,黑金酥好吃。”些许的安静过后,她回。
“那下次别买五仁饼了。”
“不好吃、当然不买。”
杨卫国和万安邦从后视镜看过去,对视一眼后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错愕。
“桑葚山药好吃。”
“那我下次买。”
断断续续的问答后,医院到了,越向黎抱着人大步往急诊跑。
看着她被推进了手术室,越向黎站在外面等着。
万安邦看着他袖口和手掌沾上了血,撞了下旁边的杨卫国。
杨卫国点了点头后万安邦离开了, 不久他端着一盆水和毛巾回来。
“大帅,您擦擦吧,手上有血。”
“放着吧,过会儿再说。”越向黎没看他,负手在后。
半个小时后,宁桑榆被推了出来,闭着眼睛躺在推床上,脸色还是苍白着的。
越向黎看着她,问旁边的医生:“麻药药效什么时候过?”
“两个小时后。”医生回,“伤到了筋,手臂暂时不能动是正常的,两个月内都不要用右手,不然以后会落下后遗症。”
“嗯。”越向黎点头,跟着护士去了病房。
看了会儿她,越向黎去洗手。
他看向杨卫国,“往府里去个电话,我今晚不回去了。”
“是!”
越向黎眼风扫过,“小声点。”
“明白。”杨卫国小心地和万安邦退了出去。
越向黎走到床边,轻轻将贴在她脸上的发丝拨开。
“她经常会遇到这种事吗?”他问旁边飘着的万界珠。

第175章 您真是个热心的好人
“处于乱世,加上她运气不太好,碰见这种事的几率大大增加,但不致命。”
“比如上次,你不出现她也会被别人救下,但她会受点小伤。”
但万界珠不忍心,让越向黎去找她了。
“这次,你不出现的话会有好心人将她送到医院。”
“致命的是五年后,她为了掩护别人逃走,甘愿留下垫后,重伤之后为了不落入敌手,自杀了。”
她胆子小又怕疼,但却能危急关头挺身而出,当时中了好几枪,她咬着牙饮弹。
“季怀民也得以奔走千里,将那份关乎组织潜伏人员名单的文件送到交接的人手上。”
回头万里,妹妹与他天人两隔,不见尸首。
亲人永失,他忍痛含悲继续前行,最终与志同道合之人夺取了最后的胜利。
“你到时救她,或者完全帮她避开这个节点,生死关头之后,她就不会那么倒霉了。”
越向黎沉默良久,“嗯。”
那就将她护在羽翼下成长,杜绝一切可能危及她生命的事。
看着她有些干的唇,越向黎拿过护士端进来的水,用勺子盛了铺勺底的温水给她润唇。
杨卫国刚打完电话跑回来,从窗户里看到越向黎的动作,捅了下万安邦的腰,示意他往里面看。
万安邦探头,对上了越向黎的视线,吓得缩回了头,踹了杨卫国小腿一脚。
杨卫国被踹了老老实实站在门的另一边。
看她嘴唇没那么干了,越向黎坐在椅子上,看了她一会儿后移开目光。
越向辰受伤了他都没那么紧张。
干坐了一会儿,拿出怀表看还有半个多小时她就要醒了,越向黎轻轻敲了下窗户,“出去带份晚餐回来,清淡点的。”
“是。”万安邦压低了声音。
宁桑榆睁眼的时候还有点不清醒,她看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后记起了自已被人推出去挡刀的事。
看她睁眼没动,越向黎等她清醒。
受伤的肩膀是麻的,宁桑榆用左手撑着床坐了起来。
看到越向黎还在时,她有些意外。
“谢谢。”
“嗯。”越向黎点了下头,“右手两个月内动不了,别轻易动,否则会留下后遗症。”
宁桑榆看了眼自已缠着纱布的肩膀,应了声。
“你哥什么时候回来?”
“他说明天。”她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想到到医院之前他那刻意放缓的声音,宁桑榆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敲门声响起,万安邦将晚饭提了进来放到桌子上后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给你买了晚饭,吃点吧。”越向黎将勺子递给她。
万安邦买的是一碗青菜肉粥。
流那么多血,脸苍白得不行。
宁桑榆接过勺子小声道谢,又看他几眼,“越大帅,您没有要务在身吗?”
他在旁边盯着,她有点压力。
越向黎拿过旁边的报纸,打开看,“没有。”
她盘腿坐在床头,用左手慢慢喝着粥,过了一会儿她道:“越大帅,您真是个热心的好人。”
季怀民说他和别的军阀不一样是真的。
但好心到这种程度,不太可能。
他想要什么?
越向黎沉默了一会儿,“嗯。”
差不多喝完粥的时候,门外有争辩的声音。
越向黎开门,见是杨卫国在喝退一个穿着学生装的男人。
他面上带着愧疚,“我就见一下宁同学,和她道个歉。”
越向黎把门拉开,锐利冰冷的眸光落到他身上,“站门口说。”
他气势迫人,莫蔡被这么看着,抖了下身子,“宁、宁同学,我不是故意推你的,当时太怕了我都不知道做了什么。”
“你能原谅我吗?”
宁桑榆绷着脸,“不原谅,我就不怕吗?”
“给三倍医药费和住院费,你别出现在我面前,看到我绕道走。”
不然她会忍不住也把他推去挡刀,真的疼死了。
逃跑是本能,但推人还可以说是本能吗?他就是怕自已也受伤,把她推出去可以拖延时间。
当时那么多同学看到了,他为了自已的名声,装装面子过来和她道歉,说当时太怕了不知道自已做了什么。
越向黎朝两个警卫员微微颔首,两人意会,把莫蔡架了出去。
拉到没人的角落,杨卫国用力按着他的肩膀,“先赔钱。”
莫蔡把钱拿出来数够了颤抖着手递出去。
万安邦一胳膊肘用力撞到他肩膀上,“疼吗?”
莫蔡疼得说不出话来,还没缓过来又被用力撞了一次,他听到了肩膀骨头咔嚓的声音。
“兵、兵痞!”
两人丢开他,挎着枪回去继续站岗,“败类。”
万安邦将钱交给了越向黎,越向黎将其放到床头。
“谢谢。”宁桑榆看了眼那沓钱。
麻药的劲儿过了,肩膀传来尖锐的疼,她蹙了蹙眉,僵坐在床上。
越向黎颔首,问:“受得住吗?受不住吃止疼药。”
“受不住。”
他垂眸敛下情绪,出去让警卫员叫医生。
不一会儿,医生带着药过来,宁桑榆就着水吃了药片。
“洗漱后睡一觉。”越向黎看她,“要不要我给你哥送个信?”
宁桑榆点点头,“梨花巷二十五号。”
越向黎点头出门。
宁桑榆盯着关上的门看了一会儿,药还没起效,她忍着疼简单洗漱了一会儿自已撑着躺下了。
他和她哥有什么交情吗?但她哥话语里和他不熟的样子。
岳老师为什么会被人捅?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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