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缠绵风与雪,她是心上月 by禹予
禹予  发于:2025年12月15日

关灯
护眼

“回去吧。”言听澜拉起祝扶黎,“这花灯会是看不成了。”

“叶康党已悉数捉拿,我们的人折损三人,伤五人。”
“酒楼起火乃意外,水龙署指挥卫同在画舫,水龙署闻火情拖沓,暗中另一拨人挟副指挥使调兵救火。”
“暗中那拨人向我们出示了皇龙令,与水下藏着的同属一派,皇龙卫所护,乃小舟上女子。”
“皇龙卫将叶康及其亲族横行霸道之事悉数交予我们,与我们所查一致,但他们不愿让我们追问他们的动向。”
“嗯,回去吧。”沈思危回忆着湖中擦身而过的那女子,光线太暗,没看到她究竟是何模样,只大概对上了她的眼睛。
在湖角观察时,只隐约看到背影。
岁昭与爹娘回到府中,洗漱睡了,第二日跟着他们去踏青。
城外桃花正盛,青绿葱茏,花香鸟鸣。
走了半日,腿脚乏累,便在长亭坐下了,与湖中其她来踏青的女子交谈。
一女子问:“同你来的是你兄嫂吗?看他们格外恩爱。”
“不,那是我爹娘。”岁昭弯眸笑道,“你没发现我和他们长得都有些像吗?”
“啊,竟是你爹娘吗,他们看起来不像当爹娘的年纪,你今年几岁?”
万界珠在岁昭身后小心扒拉着糕点吃。
吃了它的丹药,每日还心情那么好,能不年轻吗?
狗宿主能干着呢,退位无非就是嫌弃事太多。
“十七了。”
“我比你大一岁,下个月便要成婚了。”
太上皇在位时,将男女婚龄都规定在十八岁。
“恭喜姐姐。”
马蹄声响起,随后长亭十五丈内都被围了起来,一玄衣银纹的男子驱马进了包围圈,黑眸平静深冷。
他旁边马上的人道:“抱歉惊扰诸位,我等捉拿案犯,烦请配合。”
在场之人看他们面容冷硬好似带了杀气,不敢多言,噤声不语。
岁昭好奇地打量他们,尤其是高头大马上的男人。
连马都要比旁边的人高上一些,气质更是出众,不愧是明察司指挥使。
昨夜回去后,槐序给她看了现任明察司指挥使沈思危的画像,所以她能认出他。
沈思危察觉到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她从容朝他笑了笑,低头喝茶,听明察司的人排查弄出来的动静。
他便也收回目光。
倒是胆大,旁人要么低着头,要么偷着看。
沈思危目光又落到距离略远些的言听澜与祝扶黎身上,视线停留片刻,发现先前那小姑娘面容与他们有几分相似。
不久,自人堆中押出来一中年男子,将其捆上马背后,明察司策马离去。
“吓死了,他是谁啊?从前并未见过这般年轻的官员。”
“不知,许是京中来的吧,仪度十分出众。”
“这扬州的天变了啊,州府要换人了,希望来个好官,别又是开始假模假样,做久了又原形毕露的。”
岁昭听了会儿,朝身旁聊得还行的女子告别,向爹娘走去。
“我饿啦。”
“那便回去吧,去马车上用些点心先垫垫。”祝扶黎拉着言听澜往马车走去,“我也饿了。”
回了府中,用完了膳,霜序将打听到的消息讲给岁昭几人听。
“庭审已毕,证据确凿,贪污数额巨大,叶康等人已被押往京中,在新的州府到任之前,明察司坐镇扬州,处理州务。”
岁昭转头问:“我们要在扬州住几日啊?”
言听澜没回,看向祝扶黎。
祝扶黎笑道:“一月吧,扬州风景不错,后日去郊外骑马吧,也当观景了。”
“听阿黎的。”
岁昭闻言欣喜道:“娘亲,我给您猎兔子回来。”
祝扶黎转眸看过来,“养着还是吃了?”
“当然是吃了,难不成日后我们走了还带着兔子啊,劳心劳力,不划算,就地解决吧。更何况,您知道的,我所猎可没几只活物。”
“好。”
第三日,一家三口穿上了骑装,去了郊外。
言听澜与祝扶黎同乘一骑,岁昭看她爹爹又黏糊上了,自觉带着霜序离开了。
风带动发丝,马蹄声惊走藏在林中的野物,岁昭搭弓射箭。
霜序问:“小姐,您要不要同我比比?”
她笑道:“少欺负我了,我可比不过你这种从小习武的。”
“我让您五只猎物还不行嘛?”
“不行哦,禁止术业专攻之人下场比赛。”箭射入一只兔子耳朵上,插进土中。
“您天赋异禀,丝毫不差我啊。”
“不会因为你拍的马屁动摇的。”岁昭拉停了马儿。
霜序去捡猎物,坐于马上下腰将猎物提起来。
一个时辰后,林中有其他的马蹄声靠近,岁昭转头。
暗卫并未提醒,那说明没有危险。
是沈思危。
四目相对,对方实在冷得过分,于是岁昭率先开口:“大人今日也来骑猎?”
“嗯。”沈思危黑沉的眸子定在她脸上,片刻略略移开,“姑娘不是本地人?”
“从何得知?”
“你有京都口音。”
岁昭朝他一笑,换了不久前学会的临州调:“我是临州人,去过京都住几年,有京都口音不奇怪。”
他目光又定在她似乎格外真诚的笑容上,不久移开眼:“嗯。”
岁昭:“……”
嗯什么?
“大人可要先行?”路狭才通一马,岁昭随口问。
“你请。”他依旧言简意赅。
她也不客气,朝他颔了下首,带着霜序走了。
沈思危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垂眸停在原处,眼底有思量。
不久有两人驱马前来,“大人,猎物已清点完。”
“走吧。”他拉了拉缰绳。
林中有其他人,数量不少,但又无恶意。
藏得很好,但他还是发现了。
并无多少人能带如此多实力高强的暗卫。
岁昭回到了爹娘身旁,求夸奖的语气朝他们喊道:“娘亲,爹爹,我猎到了五只兔子!”
祝扶黎笑道:“安安真棒。”
言听澜亦是笑道:“不错,想如何吃?”
“煎烤煲焖炒。”
“听你的,玩尽兴了吗?”
“尽兴了,我们回去吧。”她点头,“方才我碰到了沈思危,他还试探我。”
言听澜调转马头,“试探什么?”
“他问我是不是京都人,估计在猜测我们的身份。”岁昭笑道,“那夜太黑,湖水被飞矢扰乱,花灯被浪扑灭沉了下去,我就看见一个很高的大黑影刷的一下从我面前飞过了,他估计也没看清我的脸。”
不过大概是眼睛同他对上了,看得出轮廓是个高大男子,感觉气质同白日里见到的一样。
祝扶黎问:“你如何应他?”
“我用临州调回他说在京中住过几年,是临州人,不知他信没信。”
“大抵是不太信,知道也无妨。”

言听澜接道:“没点聪明可当不上指挥使。”
回到了府中,暗卫们快速褪去伪装,扮成小厮丫鬟厨子等各就其事。
虽说霜序没下场,但其他暗卫猎了不少猎物。
霜序看着那些猎物的皮毛,问:“小姐,怎么处理这些皮毛?卖掉勤俭持家吗?”
“嗯,卖掉,让槐序去吧,你长得看起来比较容易被骗。”
霜序幽怨地看着她。
岁昭笑嘻嘻地拍了下她脑袋,“你想去也行,那就委你以重任吧。”
“让槐序去吧,我才不去。”
吊在房梁上闷不吭声的槐序听到已经商量出了最终的结果,跳下来将洗净的皮毛裹上,出府了。
岁昭看了眼房梁,想到自已小时候因为好奇暗卫们一天是怎么藏的,让金曜将自已抱到房梁上窝了半日结果睡着了,就想笑。
金曜还特地给她在房梁上弄了个小窝,像是燕巢那种。
看厨房中已经准备好了,岁昭欢快地去找她亲爱的爹爹娘亲。
“娘亲,你要不要亲手烤兔子?让他们在外面架火。”
“好。”祝扶黎点点头。
“那我们走。”她挽起祝扶黎的手,和她说说笑笑走在前面。
言听澜慢悠悠跟在她们身后。
在扬州住下的第九日,是三月十五,月亮格外圆,睡前,岁昭趴在窗台前,问:“霜序,这扬州城内最高的地方是哪里?”
“月栖塔,特定之处看便好似是月亮栖居塔中。”
“那走,我们去赏月。”她快步走去换了一身劲装,翻着窗户出去。
小时候觉得暗卫们飞来飞去的很厉害,于是她也想学,爹爹娘亲同意了,虽然她的身手比不上每日训练的暗卫,但也不差。
走街串巷一刻钟后,霜序去和守塔人交涉,二人上了塔顶。
月亮确实明亮,照天地清和,人间尽是霜色,不远处几家高楼灯火通明,人影绰绰。
“那是青楼吗?”岁昭问。
霜序点头,“对。”
两道黑影翻了进来,霜序动也没动,眼睁睁看他们落地,随后点亮了塔内烛火。
沈思危看清了她们的脸,压下了扬起手的手下。
岁昭抬眼,撑着头道:“大人,真巧。”
回回都能碰到他们明察司。
沈思危看了她一眼,撇开视线,没什么表情,“嗯。”
“大人这是又在捉拿什么案犯吗?”
虽说明察司坐镇扬州府,但外人并不知他们究竟是何官职,只认得他们身上的服饰。
手下道:“州府办案,不得打听,速速离开!”
沈思危:“奸商李伦。”
李伦扰乱扬州物价,致扬州民怨。
手下:“?”
岁昭笑了下,“大人,我们要离开吗?”
“无需。”
手下:“??”
大人吃错药了?
霜序捧出一包糕点,“小姐,吃吗?”
岁昭坐在窗上,捏了一块,“你何时拿的?”
“您换衣服的时候。”
塔内飘着香甜的糕点味道,手下看了眼他们,又继续盯着前方的高楼。
后面没人说话了,岁昭和霜序一坐一站,一边吃着糕点一边赏月,站在窗的另一边的沈思危一动不动。
岁昭瞥了他一眼,觉得他就跟一块木桩子似的,长得还不错的木桩子。
约是一刻钟,对面飞起一朵烟花,岁昭感觉身边一阵风掠过,就看到沈思危已经跳下去了。
随后是他的手下。
对面高楼里人乱了,不久恢复平静。
岁昭拍了拍手,站起来跳下去,“走,我们回家。”
明察司在扬州,他们这边就不渗透入城内了,乐得悠闲。
在青楼办完事的沈思危抬头看向月栖塔的方向,那里烛火熄了,早已没了人影。
岁昭回了府里,睡下了,隔一日便出去玩,或是和爹娘去周围城县游山玩水。
后来倒是没再见过沈思危了,听闻新的扬州州府已快马加鞭赶来,大概二十日后到扬州。
一月已到,岁昭又跟着爹娘启程,往南,水陆两换。
六月,到达厘州的一个小村庄。
厘州多山,路途坎坷,走来颇费力气。
到了村外距离稍远的林子中,言听澜低头,亲了下怀中的人的额头,“阿黎,此处山明水秀,可想住一段时日?”
“好,以什么身份?”
“我是猎户,你是猎户娘子,我们在半山腰建个院子。”
岁昭闻言笑道:“爹爹,您虽高大,但看起来可半分不像猎户。”
“你爹爹我早些年家中薄有资产,但经营不善,又厌倦了城中尔虞我诈,遂变卖家产,寻一处村庄落脚。小有武艺傍身,为不坐吃山空,日后决定打猎为生,遂当个富猎。”言听澜率先下马,将祝扶黎扶了下来。
“山中有许多宝贝,山上寻宝颇有野趣。”
祝扶黎站定,捋了捋袖子,“从前自已在山中亦是这般吗?”
“闲时便背了个背篓去挖草药,也能捡回来许多山果。”言听澜轻捋她的发丝,柔声道:“不久便是秋,秋日山中正丰收,我们住到临冬如何?冬日里山中寒冷,便进城。”
祝扶黎唇角笑意漫开,“都听你的。”
暗卫们闻言,大多窜进山中寻可以建房子与落脚之处,有的将马往城镇的方向牵,原地只留穿得略显有财的一家三口与霜序等五个暗卫。
言听澜牵着祝扶黎往村中走,“阿黎若是走累了,我背你。”
“不累,骑马久了,走走正好。”
进了村子,言听澜问了路后找到村长家,出了户籍路引后一番胡说八道买了个山头,并说会从镇上找工人在山中建院子,让他们见了生人莫惊。
村长犹犹豫豫道:“可山中有大虫,禀报了县老爷,县老爷也没派人来。”
言听澜眼底滑过深意,面上只笑道:“无碍,我们将老虎打了便是,我带来的人干的都是体力活,也学了两分武艺。”
暗卫们立时上了山将老虎猎了下来,村民们对一行人的到来多了两分欢迎。
院子用了五日建好,这五日他们先在镇上住着,院子建好后便进了山。
槐序去查了仗着山高皇帝远不作为的县令,囚禁起来后扮作县令模样处理县政,并急令州府派新的县令过来。

暗卫们已将物件置办好,院子虽不如州府中的,但住起来也颇为舒适。
夏末依旧燥热,下午,岁昭穿了柔软的里衣,外搭一件粗布麻衣,挽起袖子拉着霜序出门。
“我们去爬树摸鱼!”
祝扶黎来寻,便觉一阵风刮过,只看得到她们的背影。
不一会儿,风又刮回来,岁昭抱住她晃了晃,“娘亲娘亲,你来寻我吗?”
“嗯。”祝扶黎笑道,“你爹爹忽然来了兴致下厨炖了汤,可要尝尝?”
“回来再尝,我想先去抓鱼。”
“那便去吧。”她贴了贴岁昭的脸颊,“汤给你煨在锅中。”
“嗯嗯!我走啦!”岁昭放开她,又跑出了门。
言听澜在廊间含笑看着她,祝扶黎走过去抱上他的腰,依偎在他怀中,笑道:“半刻离不得人。”
言听澜将她抱起,亲了亲她的脸,“嗯,我离不得我家夫人,寻夫人去午休。”
跑到了溪边的岁昭与霜序挽起裤脚下了水,“霜序,我们看谁抓的鱼大。”
“好。”
两人在水里闹了一会儿,晾干了脚穿鞋,爬到树上摘果子吃了。
坐在树干上正吃着呢,树枝忽然一沉,岁昭抬头,便看到了熟悉的一张脸。
她乐了,揶揄道:“大人,你是在跟踪我吗?怎么又见面了?”
槐序跟着沈思危到此,也停下了,霜序默默给他递了个果子,他随意擦了擦,掀了黑巾便吃了。
沈思危看了她一眼,又去看槐序的方向,最后目光定在她身上,“巧合,踩点,有匪。”
岁昭悠哉晃着脚,问:“这山里?”
槐序他们探过了,安全的。
“隔壁。”她动作间让枝叶晃动了起来,沈思危有些站不住,跳到另一枝树干上。
她停下动作,歉意道:“抱歉啊。”
“无碍。”沈思危面无表情吐出两个字。
岁昭睨了眼他,见这人不说话又当上了木桩,也便自顾吃自已的了,随后见他实在是冷飕飕,又问:“大人自已来的?”
“嗯。”
“哦。”和他说话累人。
一时没人说话,等她将果子吃完,沈思危主动开口:“查贪之外,无意得知隔壁邑县山中有顽匪,遂来此山踩点,寻屯兵之所,翻山挟制,剿匪。”
“惊扰姑娘,实在抱歉。”
她抬眼,“你就这般将如此重大之事随意告知我了?”
“不随意。”
岁昭又摘了个果子,用手擦了擦,想要往嘴中送。
沈思危递过去一个水筒,“新的。”
她盯着他看一会儿,不客气地接过打开倒了水洗果子,“你在贿赂我吗?”
他不吭声。
岁昭将水筒塞好,扔回去给他,“谢了。”
好吃,等会儿摘些回去给爹爹娘亲。
“嗯。”
“你一向说话都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吗?”
“嗯。”
吃完了果子,岁昭站起身,勾了放在一旁的篮子过来,将好看的果子摘了。
沈思危默默挑了品质上乘的,放入她篮中。
她也没有不接受,有人愿意帮她摘,她没理由拒绝啊。
霜序见状,止住了上前的脚步。
果子摘完了,岁昭跳下树,沈思危也提着篮子跳下。
她朝他伸手,“给我吧。”
他听话地把篮子交给她。
岁昭弯眸笑道:“谢谢这位不知是何名姓、乐于助人的大人,回见。”
沈思危在她身前躬身行以君臣之礼,道:“明察司指挥使沈思危见过公主殿下。”
岁昭依旧笑吟吟的,“你想做什么?”
聪明人就是聪明人。
“臣有事想与公主相商。”
岁昭指了指旁边的小桶,沈思危去将其提了起来。
霜序去提了第三个,跟着岁昭往回走。
“商量什么?”
“臣希望明察司能暂住此山。”沈思危保持着与她三步远的距离,看着她的后脑勺。
岁昭转头,“你走我旁边,我可不想扭着头和你说话,大着声音说话费嗓子。”
“是。”他迈大步子,走到她身旁。
“暂住可以啊,但我有条件。”
“殿下请讲。”
“我也要去剿匪。”
沈思危收到她意致盎然的目光,沉吟半晌,“若太上皇与太上皇后同意,臣并无意见。”
“我爹爹娘亲当然会同意。”
沈思危无话,“嗯。”
“嗯嗯怪。”岁昭哼了一声,见山花烂漫,便带着霜序去摘。
沈思危立在原地等着。
岁昭摘完了花,看向他,“我都已经答应你了,你把桶交给旁边那个大高个就可以走啦。等你准备好了,来通知我一声便可。”
大高个槐序朝他伸手。
沈思危没有把桶交给他,“既知上皇在此,理当问候。”
“随你吧。”岁昭闻言也不再多话,带着他们一并回去了。
推开院门,便见言听澜在看祝扶黎画图。
岁昭高高兴兴跑过去,“娘亲,爹爹,我回来啦!”
祝扶黎见她发丝微乱、满脸灿烂的模样,抬手给她整理。
她弯下腰把脑袋凑到娘亲面前。
言听澜看向沈思危。
沈思危恭敬道:“明察司指挥使沈思危见过太上皇、太上皇后,陛下万岁,娘娘千岁。”
“起吧。”言听澜有种女儿带女婿来见的错觉。
“谢陛下、娘娘。”
“你来所为何事?”
沈思危再次禀明缘由,“公主同臣说,要一同剿匪。”
“随她,槐序。”
槐序应:“属下在。”
“你协明察司在山中驻扎,并保护好公主。”
“是!”
沈思危又是一躬身,“臣不多叨扰,告退。”
“嗯。”
岁昭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祝扶黎点了点她额头,“看着人家想什么?”
“娘亲,他说话可有意思了,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那种,不说话时能冷冷地站上好久。”
祝扶黎给她递了温茶,“槐序他们不都这样吗?”
“感觉不一样,槐序他们说话没他有意思。”
祝扶黎笑了笑没说话,言听澜抿了口茶,只听她和妻子絮絮叨叨。
两日后,沈思危再度踏入了院中,岁昭见了他,跑到他身前,“沈思危,你准备好了?”
触到她清亮盛笑、好似眼中只装着他的眸子,沈思危略微一怔,垂眸应她:“嗯,殿下随臣来。”
头一回知道他的名字能被人叫得如此好听。
“好~”她跟在他旁边,有些过于开心,以至于她尾音都在上扬。
沈思危没忍住转头看向她,却又撞进她的眼中,他抿了抿唇。
“怎么啦?”她有些疑惑。

略低的声音随风飘到她耳中,“请殿下跟上。”
岁昭快速跟在他身后,霜序往后看了眼,也跟上了。
此刻黄昏,从院中飞出几道快如鬼魅的身影,融入澄黄日暮,消失在婆娑树影中。
扶桑彻底坠入西山,今夜山中天阴,沉沉夜幕笼罩下来,只能看到重峦山影如同狰狞的野兽,在夜风中摇动欲发。
在山林间跳跃许久,一道哨声自沈思危的方向传出,随即他落地,周围有其他黑影飞了过来,“大人。”
岁昭和霜序落地,其他暗卫则是藏在树中。
“嗯。”沈思危应了一声,面向岁昭,顿了一下后道:“计划子时三刻行动,我们需等上一个半时辰,姑娘若是累了,可小憩。”
明察司的暗差目光都落到了被大人带来还得大人如此温和的语气对待的岁昭身上,都有些好奇。
但大人办事,自有他的道理。
岁昭点头,飞到树上撒了一把驱虫驱蚊的药粉,靠在树干闭眼,“沈大人,你可记得叫我。”
“嗯。”
霜序也爬上去和她凑一块儿了,从背上的包袱里拿出了一张薄被盖到岁昭身上,岁昭分了一半给她。
姜林认出来了,这是两个多月前在扬州月栖塔里那个姑娘的声音。
姜林走到沈思危的身旁,压低声音问:“大人,这姑娘究竟是何身份?”
“贵人。”沈思危也上了树。
接下来的一个半时辰,只有风动婆娑与虫鸣鸟叫的声音,夏夜显得尤其安静。
听到旁边的树上有了动静,随后岁昭睁了眼,霜序快速将被子卷了起来塞进包裹中,与她一同跳下了树。
不过片刻,沈思危就出现在了岁昭身旁,“姑娘,你跟着我便好。”
“好。”岁昭跟在他身旁,跟着他跳下急坡,翻山越岭一会儿后就停了下来。
陡崖之上,沈思危伏下,低声徐道:“此匪寨三百人,利用天险为障,易守难攻。我们所处寨后陡崖,落绳下崖,计为迷攻。”
“陡崖易落石,姑娘小心。”
岁昭朝旁边的陡崖看去,不少明察司的暗差在下落,“噢,你们多少人?”
山寨中火把的光芒稀疏。
“三十,兵在精不在多。”
岁昭抬了手,手掌往下压,“让槐序他们帮你们。”
她爹爹配的迷药迷象都没问题,暗卫们可是尽得她爹爹真传。
不太清晰的夜色中,十道黑影悄然沿着明察司暗差放下的绳索飞了下去。
岁昭往沈思危旁边挪了点,“太平之世,他们为何为匪?”
“昨日发现乃前朝余孽,极善藏匿,上皇在位之初,厘州一带暴君之谣便是他们传出。”
前朝覆灭二百余年,复国之心仍旧不死,听来可笑。
一声极为清脆的鸟鸣从下方传上来,在黑夜中极为清晰。
沈思危跳了下去,“我下去了。”
看他跳得那么潇洒,岁昭用期待的眼神看向霜序,这山崖很高,她臂力没那么好。
霜序接收到讯息,揽着她的腰抓住绳索就带着她下去了。
沈思危站在山寨后门,听着手下汇报情况,山寨中隐约传来嘈杂声。
离近了,霜序看到沈思危,加快速度带着岁昭落地,几块碎石滚了下来。
沈思危往旁边侧了身子躲过。
霜序收回了揽着岁昭的手,见状道:“抱歉,沈大人。”
“嗯。”
“咻!!”箭矢破空,火光明灭时,隐约可见冷冽的箭光,威胁感在额头焦灼,岁昭快速往旁边侧去,预计可以躲过这一箭。
身子刚腾空,便又感觉从侧边传来一股很大的力道,腰被揽住,她被带着往旁边飞了一丈,陌生的气息伴随着一声“失礼”,随后脚落地,先前揽着她的身影离开,快速往对面飞去。
万界珠本来扒在岁昭肩上睡觉,感觉到陌生的气息,睁眼就看到了沈思危那张脸。
安安被外面的男人抱了。
暗卫已将箭矢拦下,霜序速度略逊于沈思危,见岁昭已安全,快步跑到她身旁,四道黑影落下,将她围住。
山寨已经被控制住,沈思危去追捕山崖对面的漏网之鱼了。
有惊无险,危险解除,岁昭对霜序小声道:“霜序,你觉得我今年是不是霉运当头?”
霜序认真地点了下头,“嗯!去游湖被卷入风波,来看剿匪箭偏偏飞向您,确实有些霉。”
“所以说,人还是少凑些热闹为好。”
“您觉得您做得到吗?”小姐一出门就是案子,出来四年,他们惩处了不少污吏与县霸。
“做不到,若真窝在家中,我便不是我了。”见山寨中已被控制住,岁昭去看了一圈。
地上有血迹,横七竖八躺了不少人,都被明察司暗差与暗卫们捆起来拖到开阔处了。山寨中布置得像个小官府一般,确实和一般的山匪不一般。
姜林正将看起来是匪首的人弄醒,进行审问。
两刻钟后,沈思危带着人提着五个人进来,其中一个男人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穿着最好,面容是温文尔雅的模样,只发丝有些散乱。
沈思危随手将他丢到地上,他被摔晕了过去。
沈思危看向岁昭,“折返需要些时间,只能委屈姑娘在寨中休息了。”
岁昭摇了摇头,“不委屈,露宿荒野都有过,有屋子住哪儿委屈了?而且是我提出要来看剿匪的。”
也就真只是看而已,出力的都是暗卫们。
第二日起来,岁昭出门时便见到站在外堂听审的沈思危,明察司将昨夜逃的那几人拉到了他的面前。
昨夜那穿着最好的男子看到岁昭过来,目光凝在她脸上。
岁昭对上他的目光片刻,转头看沈思危,“沈思危,你把他捆紧点,我怀疑他下一刻就会暴起伤我。”
沈思危点头,看向姜林。
姜林又找了一根绳子将那男子缠了一圈。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