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哥by僵尸嬷嬷
僵尸嬷嬷  发于:2025年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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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通元镖局就要到了,宝诺问:“我这么贸然借住,令尊会不高兴吧?他、他凶吗?”
章雨伯闻言笑道?:“他不在家,你?放心,有我做主,没人会为难你?。”
宝诺低头羞赧:“多谢公子。”
正当此?时?马儿突然发出惊呼,小厮慌忙勒紧缰绳,呵道?:“你?做什么?!知道?马车里坐的是谁,胆敢如此?无礼?!”
话?音未落,小厮的惨叫传来,车厢一阵晃动,章雨伯皱眉,撩开帘子:“吵什么吵?!”
一只大?掌揪住他的领口将他猛地拽下马车。
宝诺心下一惊,她认得那只手,即便没戴红宝石戒指她也认得。
“哎哟!你?找死?!连老子都敢惹!”
“打的就是你?。”
谢随野的声音。
宝诺心乱如麻,呼吸急促,不知他突然跑来作甚,脑中一片混乱。
轿帘突然被掀起,谢随野冷冷瞪过去:“愣着干什么?”
宝诺刚想说话?,他倾身而?入,扣住她的手腕把人带走。
跳下马车,只见小厮昏倒在地,章雨伯连滚带爬跑向?镖局搬救兵:“来人!你?们少东家被人打了!快给我把那贼子抓住!!”
“走。”
谢随野拉着宝诺往巷子里跑。
“男的抓住打死?!女的给我带回来!!”章雨伯的喊叫声渐远。
夕阳余晖落尽,宴州城华灯初上,遥远的夜空挂着繁星点点。
宝诺气喘吁吁,她的粉色衣衫翩然翻飞,头上的步摇晃着晃着掉了下去,来不及捡,谢随野头也不回地带着她跑,两人好似一对亡命鸳鸯。
“我的首饰掉了!”宝诺发出抗议。
“便宜货配不上你?。”他丢出这么一句。
宝诺不知该接什么话?,腹诽此?人不按套路出牌,但心里又觉得美。
穿过人烟稠密的大?街,紧追不舍的镖师丢失目标,站在原地张望,随后往各个路口排查。
谢随野和宝诺来到一间房屋的背面,他们爬墙翻进二楼小走廊,躲进墙壁的阴影里,直到几名镖师从巷子跑过。
宝诺胸膛起伏喘得厉害,这会儿才有空跟他算账:“你?干嘛坏我好事?我的鱼都上钩了。”
谢随野松开她的手,冷冷瞥两眼:“等你?进了通元镖局,谁是鱼可不一定。不识好歹的东西,浪费我的力气,真是多余管你?。”
“……”

小楼屋内的灯忽然点亮, 这家的主人回来,瞧影子是?个?女?人,她还不知道外面廊下藏着两个?亡命鸳鸯。
宝诺自觉闭嘴噤声, 放轻呼吸。
楼下前院有人叩门,女?子推开窗, 淡淡说了句:“上来吧,门没锁。”
声音有些低沉, 听上去并非少女?,也不娇气?。
没一会儿客人上楼, 稀松平常地?打了声招呼:“杏娘,刚从外边回来?”
“嗯,出局吃酒, 没耽误你时间吧?”
“不耽误, 一炷香时间够了。”
“你母亲今日六十大寿,府上大摆宴席, 你这么出来好么?”
“不碍事, 吃过饭,女?眷看戏去了,我?出来透透气?。”
杏娘淡淡应了声,宝诺听那语气?, 以为他俩要吃茶下棋,谁知下一句便?将她惊得犹如五雷轰顶。
“衣裳脱了,乖乖坐到椅子上,臭老狗。”
男子的嗓音也变得虚弱而兴奋,方才还平和的态度霎时卑微至极:“是?,老狗听命。”
宝诺霎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头皮发麻, 忍不住往窗缝里看,呼吸不由自主停滞。
只见屋内灯光昏黄,影影绰绰,中年男子脱下衣衫,轻车熟路,自己用麻绳把?自己捆在椅子上。而那个?叫杏娘的女?子挽起衣袖,手?中拿着马鞭,用无比轻蔑的眼神打量男子,仿佛在看一只低贱的畜生。
“杏娘,我?……”
话音未落,皮鞭刷一下抽打在他胸膛,女?子冷斥道:“贱骨头,我?允许你开口?了吗?叫我?什么?”
男子骤然吃痛,脸上露出无比畅快的满足之?色,抖着嘴唇叹息:“对不起,主人……”
杏娘的鞭刑没有因此停下,反倒变本加厉。
“我?是?主人,你是?什么东西?”
“我?是?您的狗,最忠诚的狗。”
“狗怎么不会叫?快叫给我?听。”
“汪、汪汪!”
宝诺耳根涨红,难以置信,方才彬彬有礼的男女?忽然玩起这种把?戏,淫靡下流的话语不断从两人口?中吐出,每个?字都是?惊世骇俗。
一只大掌悄无声息捂住了她的眼睛。
宝诺险些忘记谢随野还在,他也看见了。
这下岂非更尴尬?她盯得那么投入,是?不是?太不矜持了?
正当此时,屋内传来男人持续痛苦的呻吟,宝诺立马拉下覆盖双眼的手?,忙不迭凑到窗缝细瞧,原来他们开始玩滴蜡,杏娘一脚踩着他的膝盖,手?里的蜡烛倾斜,游走在他身体各处。男人扬起脖子放声哀嚎,兴奋到浑身肌肉紧绷,不住地?颤栗。
“爽吗?”杏娘冷嗤:“看你这副下贱的蠢样,你爹娘知道吗?你夫人孩子知道吗?堂堂一个?当家老爷,跑来我?这儿做狗,你说你贱不贱?”
男人已?然爽到丧失理智:“我?是?天下最贱的烂货,我?愿意趴在您脚边亲吻您的脚趾……”
“别脏了我?的脚。”
杏娘说完这句,扔了蜡烛,脱衣骑到他身上。
宝诺双颊烫得快出血,挪开视线,转头去吹夜晚的冷风。
谢随野发出很轻的笑声,从头顶传来:“怎么不继续偷看了?”
宝诺赶忙抬手?捂住他的嘴,用眼神示意他安静,这要是?被里边的人发现,那还得了。
谢随野挑眉讥讽。
屋内的动静越来越大,每一个?动作都能清晰地?听见,不用眼睛看也能明白他们每一步有多激烈。
宝诺心乱如麻,这感觉不对劲,很不对劲。
她想离开这个?是?非地?,抬腿欲下楼,却?发现自己双腿发软,没有力气?。
一定是?先前跑了太远的路,累的。
“紧张什么?”谢随野取笑她:“以为你见多识广多大能耐,这就不行了?”
说完他便?轻巧利落地?跳了下去。
“来。”谢随野张开双臂。
宝诺抿唇想了想,坐到朱红栏杆上,双腿挪到外边,相信他,自己没用劲儿,深吸一口?气?跳下去。
桃夭仙子从天而降。
谢随野被砸个?结实?,也抱个?满怀。
他的胳膊修长?有力,抱这么个?大活人也是?轻而易举,毫不费劲。
“你还真跳?”谢随野垂眸笑看着她,颇为调侃:“不怕我?失手?,或者故意把?你丢下?”
宝诺:“你舍得么?”
谢随野一愣,目色幽暗几分。
“我?要下去。”
“腿不软了?”他有些不舍地?松开她,转而牵起她的手?:“不是?游影么,既然查过官员宿妓的案子,应该见惯不怪了吧,怎么看见人家行房事激动成这样?”
“我哪有激动?!”宝诺当即否认,撇撇嘴:“什么叫见惯不怪,我?也没见过这种特殊的癖好,稍微有点好奇罢了。”
“施虐的时候你看得最起劲。”谢随野轻嗤:“不学好。”
宝诺努嘴不语。
两人从暗巷转出去,长?街灯火如昼,镖师仍在四处搜索,谢随野说:“你这身衣裳太显眼了,他们追来时应该只看清衣裳。”
宝诺便将这夸张的大袖袍给脱了,里头是?鹅黄长?衫,没那么扎眼。
“他们来了。”谢随野拉着宝诺窜入旁边最热闹的赌坊。
人头攒动,水烟雾气?弥漫,围坐赌桌边的男女?瞳孔充斥着血色,纸醉金迷,伴随庄家摇晃骰盅,他们像嗜血的野兽,狂躁兴奋,欢呼大叫。
宝诺目不暇接,尚未来得及反应,她被谢随野带到一张大方桌前落座。
这张牌桌的位子所剩无几,所以宝诺是?坐在了他腿上,被他虚揽怀间。
“干什么?”宝诺攥拳抵住他肩头:“这种时候玩牌?”
谢随野不以为然:“否则你继续出去捉迷藏?”
说话间,阴魂不散的镖师找到赌坊来,挨桌搜寻。
“追那么紧,真是?堪比训练有素的烈犬。”她眯眼嘀咕。
“专心点儿。”谢随野拍拍她的后腰。
宝诺回过神,原来已?经开始洗牌了。她便?自觉将骨牌砌起来。
庄家掷骰,闲家取牌,一次拿到四张骨牌,组成前道、后道两组,与庄家比大小。
宝诺不会推牌九,接下来都交给谢随野。
气?势汹汹的镖师眼看就要转到这桌,宝诺搂住哥哥的脖子,亲昵地?偎到他身上。
那些镖师以为她被劫持,自然不会怀疑举止亲密的男女?。
“刚坐下就困了?”谢随野稍稍低头,脸颊贴近,略微蹭了蹭,嗓音低沉:“靠着我?眯会儿吧。”
宝诺被他说得果?真打了个?哈欠。
谢随野视线放回牌桌,面对周遭赌徒,目光漠然,不带一丝活气?。
镖师在赌坊游荡,引起打手?的注意,上前与之?交涉,把?他们赶了出去。
宝诺放松下来,四周烟草缭绕,只有哥哥身上是?干净的,很好闻。宝诺为了坐得更舒服些,腰肢也放软,胳膊圈着他的腰,侧脸抵住胸膛蹭蹭,竟有些昏昏欲睡。
她想起小时候除夕守岁,多宝客栈一大家子围坐榻上,窗外白雪纷飞,炉子里炭火烧得旺盛,瓶中腊梅馥郁芬芳。伍仁叔和哥哥姐姐们打牌,那时宝诺困了,就在旁边打瞌睡,家人的说话声忽轻忽重,一直持续,像窗外不绝的风雪。她窝在锦被里,心里无比安稳。
“哥哥。”宝诺迷迷糊糊唤了声,依恋突如其来,不由将他抱紧。
谢随野没说话,腾出一只手?轻拍她的背。
要死?了,宝诺根本无法抵挡这样的亲昵,作为家人那部分的信任和依赖,区别于所有感情,与生俱来的牵扯勾连,亦是?此生最温情之?所在,是?宝诺无法克服的软肋。
有哥哥在,什么都不用担心,即便?在赌坊睡觉也可?以高枕无忧。
宝诺打了个?盹儿,揉揉眼睛坐起身,发现桌前堆着一叠银票和沉甸甸的金锭银锭,她霎时神思清明,猛地?回头问:“你赢的?”
谢随野挑挑眉,仿佛对他来讲只是?小菜一碟。
宝诺高兴,赶忙掏出钱袋子,装得满满当当。
“出息。”谢随野调侃,忍不住捏她柔软的耳垂:“时辰不早了,回吧。”
“嗯。”乌烟瘴气?的地?方,再多待一刻都要窒息。
两人离开赌坊,夜风拂面,宝诺深呼吸,闻到风里有蔷薇花的幽香。
镖师大概已?经放弃这片区域,空手?回去复命了。
“总算甩掉那群跟屁虫,可?以清净片刻。”说到这里宝诺觉察不对劲,即刻反应过来,拧眉道:“不对,我?的任务被你搅黄,下次再接近章雨伯他必定警觉,你坏我?好事意欲何?为,说。”
谢随野不加掩饰的轻蔑呼之?欲出:“好事?怎么,你和他在马车上很聊得来?”
宝诺一听那语气?就知道他不爽:“还行,假客套罢了。”
“还行?”他嗤道:“看来我?不该打扰你们相处,那么一段路你就对他另眼相看了。”
“……”宝诺怀疑他耳背,只听见“还行”两个?字,后半句直接给忽略。
谢随野绷着脸迈开长?腿往前走,宝诺也不开腔搭理。
转过街角,路边店家飘来甜酒香,宝诺立马扯住他的袖子,眼睛发亮:“有夜宵吃,哥哥。”
听见“哥哥”俩字,他停下脚步。
宝诺连哄带拽:“走嘛,尝尝宴州的酒酿,我?饿了。”
谢随野黑着一张脸陪她在街边小摊落座。
“忙活大半日,水都没得喝。”她端起米酒猛地?喝下大半碗,又让老板直接端一锅上来。
灯火如昼,远处夜空烟花绽放,绚烂而稍纵即逝。
“怎么有人放烟花?”宝诺问:“今天有什么节庆吗?”
谢随野思忖片刻:“春分吧。”
她眨巴眼睛好奇道:“宴州也过南朝的节气??”
“此处是?九华门的地?盘,自然要过的。”
宝诺琢磨:“那么八部盟的地?盘遵从北境的习俗?”
“不一定,混着来的。”
宝诺想想觉得奇特,不由摇头一笑。
这时脚边忽然碰着什么东西,她垂头打量,惊喜地?轻呼出声:“呀,小狗。”
一只肉乎乎的小黄狗,约莫两三个?月大,尾巴摇得飞快,前爪按住她的绣花鞋。
谢随野皱起眉头。
宝诺把?它拎起来放在腿上:“好可?爱呀。”
店家忙道:“哎哟,别弄脏了你的衣裳,它很调皮的。”
“不碍事。”反正这身衣裳今晚过后也不会再要了。宝诺把?它举到谢随野面前:“你看。”
“拿走。”他正眼都懒得瞧。
宝诺轻哼一声,自顾跟小狗玩耍:“他不识货,我?们不跟他计较哈。”
她拿桌上的酥肉喂狗:“这么能吃,以后得长?多大呀?”
“这是?箭毛犬,长?不了多大。”
咦?宝诺发现他搭话,心想有戏,于是?又把?小狗抱起来展示:“它好乖,软乎乎的,还很亲人。”
谢随野“嗯”了声。
宝诺笑说:“那你摸摸呀。”
谢随野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宝诺回过神,气?笑了:“你这人怎么这样?”
他挑眉莞尔。
“那边在卖糖炒栗子。”宝诺回头指着不远处的小摊贩:“哥哥,你去买,好不好?”
谢随野:“你使唤我?啊?”
她从钱袋里掏出碎银:“去嘛,你最好了。”
“说两句好听话就想让我?跑腿,有那么便?宜的事吗?”
宝诺诚恳道:“那我?给你斟茶倒水,捏肩捶腿,行吗?”
他似笑非笑白她一眼,起身去买炒栗子。
小狗吃完酥肉,宝诺放它回去找主人。
“姑娘怎么自己出来喝酒?”
一个?摇头晃脑的浪荡子凑了过来,笑盈盈打量她:“我?请客,陪你喝两杯,怎么样?”
宝诺说:“我?在等我?哥。”
男子以为她找借口?推辞,想用不存在的哥哥吓唬自己,心下不屑,愈发得寸进尺,直接坐到旁边:“是?吗?你哥在哪儿,我?怎么没看见?”
宝诺淡淡瞥着他。
男子笑道:“路边的米酒有什么好的,才几文钱一碗,我?带你去喝真正的名酒,保管让你大开眼界。”
他伸手?想拉宝诺的胳膊,还没碰着,突然被一脚踹翻在地?,肩膀疼得仿佛脱臼。
谢随野犹如黑云压境般走来,居高临下,面色冷峻,用看尸体的眼神俯视他。
男子面容扭曲,挣扎着爬起身,想理论,岂料发现对方异常高大,那气?势压得人胆颤,一时竟不敢上前。
“你想带我?妹妹去哪儿?”
“没、没有。”男子冷汗淋淋:“误会,误会。”
谢随野把?他坐过的板凳踢开,老板见状赶紧拿过另一张板凳,用抹布擦干净,怕他们干起架来影响生意,于是?急忙打圆场:“春分可?是?好时节,大家喝碗甜酿消消气?。”
男子逃之?夭夭,跑个?没影。
谢随野把?装着糖炒栗子的纸袋丢在桌上,面无表情落座,不再说话。
他看起来非常非常不高兴。
宝诺也沉默,剥开栗子尝了两颗,有些食之?无味。
“哥哥在生气?吗?”她问。
谢随野不语。
“为什么生气??”宝诺又问。
他转过头,用审视的目光将她从头到脚扫一遍:“你今天格外引人注目。”
从何?时起她已?经出落得成水中芙蕖,不断引起各种男人的注意,那些奇形怪状的癞蛤蟆也配肖想,别说近身接触,即便?多看她两眼,谢随野都想把?他们眼珠子生挖下来喂狗。
“可?能今天打扮过。”宝诺讪讪一笑:“你觉得我?和平时相差很大吗?”
“比平时更让人讨厌。”他说。
宝诺愣了愣,随即嗤笑一声:“是?吗?”
谢随野端碗喝米酒,脸色十分阴沉。
“从小你就讨厌我?,恨不得把?我?赶出家门。”宝诺挑眉轻飘飘地?:“可?我?有些问题搞不明白,想请教哥哥。”
“说吧。”
“既然讨厌我?,为何?每年给我?准备生辰礼物?”
“有吗?”
“别的不确定,但是?给踏雪配的那副马鞍一定是?你送的。”
谢随野轻笑:“自作多情。”
宝诺没有被吓退:“哥哥还记得青梧仙姑吗?”
“谁?”
“三年前我?问过,你没有正面回答,如今又把?人忘了?”宝诺隐含嘲讽:“你为了套话,接连好些天请人家做法事,闹得人尽皆知,都以为你留恋仙姑香闺,连家里人都误解你的动机,牺牲可?不小。”
谢随野这才明白她在说什么:“陈年旧事提它作甚?”
“你不是?想把?我?送走吗,既然打听到我?娘的去向,何?不光明正大联络她,反倒害怕走漏风声,小心翼翼?”
谢随野蹙眉:“是?想把?你送走,可?惜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什么叫合适的机会?我?现在都长?大了。”
谢随野盯着她,狩猎一样的目光:“是?啊,翅膀长?硬,现在敢跟我?叫板了。”
这是?重点吗?宝诺看着他。
“别转移话题,哥哥既然说讨厌我?,为何?不趁机把?我?送走?”
“迫于谢知易的淫威,受他威胁,没办法。”
宝诺:“今天呢?你莫名其妙跑来破坏我?的任务,刚才又把?搭讪的男子打跑,他不过跟我?说了两句话,你用得着出手?那么重吗?”
谢随野沉下脸,眼睑发颤:“不、过、跟、你、说、两、句、话。你嫌我?多管闲事,妨碍你和蛇虫鼠蚁交朋友?”
“你管我?和什么脏东西交朋友?我?进通元镖局羊入虎口?应该正合你意,不对吗?浪荡公子哥找我?喝酒你又生什么气?,难道不该欢天喜地?把?我?送到别人手?里?”
谢随野胸膛起伏,幽深的瞳孔如同晦暗不明的天色,极力忍耐狂风暴雨的宣泄。
他竟不知她如此咄咄逼人。
把?他逼到无路可?退的地?步。
那张嘴怎么那么能说呢?
在气?他这一点上,真是?天赋异禀。
不愧是?他的妹妹。
“你赢了。”谢随野忍到极致之?后笑出声。
宝诺不解,什么意思?
还想开口?,他没再给她这个?机会。
一个?炙热的、掠夺般的吻落了下来。
“唔……”宝诺有些猝不及防,心脏猛地?蹦到嗓子眼,脑中天旋地?转。
气?息交缠,空气?仿佛都被抢走,她想撤退,后脑勺却?被他按住,没有逃离的余地?。
原来哥哥的嘴唇也这么软,这么烫。
宝诺攥紧了手?,肩膀不由自主缩起来。
谢随野喉结滚动,慢慢松开她,垂眸瞧着,哑声轻哼:“我?嫉妒,醋意大发,不想你和别的男人单独相处,这个?答案满意吗?”

两人距离太?近, 宝诺只觉得他的呼吸一下一下洒在她?唇间,痒痒的,酥酥麻麻。
谢随野说完不等她?回应, 低下头去,再次将她?的唇含住, 吮吸片刻,然后松开。
老板僵硬地立在摊后, 低头搅拌锅里的丸子,假装自己不存在。
没听错的话, 那两位客人应该是兄妹。
既是兄妹,他们怎会当街亲嘴……
老板犹如五雷轰顶,饶是宴州城民风开放, 他也没见?过?明目张胆乱.伦的兄妹。
生得如此标志, 怎么能做出这般丧心病狂之事?
老板忍不住偷瞄几眼,看着看着愈发赏心悦目, 好像纲常伦理也不那么重要了。说不定是情哥哥、情妹妹, 称呼罢了。
宝诺发现老板闪躲的目光,大概猜到他在想什么。
再喝一口米酒,舔舔唇,把谢随野的味道一起?吞了下去。
然后她?脸颊烧得发烫。
“吃饱喝足, 该走了。”谢随野若无其事结账起?身。
宝诺头脑发昏,一时不知如何面对?,呆呆“哦”了声。
他牵住她?的手?,星夜下漫步,一起?回家。
“弄丢的癞蛤蟆,明天赔给你。”他说。
宝诺没听懂:“什么?”
“通元镖局那位青年才俊。”谢随野嘲讽:“人给你绑了,接下来的事情你自个?儿处理, 行么,游影大人?”
宝诺摸摸鼻子哦一声:“行,我有安排。”
谢随野转头打量她?:“脸怎么这么红?”
“刚喝了酒,热。”
“是吗?手?心都出汗了。”他摊开手?掌,接着换个?姿势,与她?十指交错。
宝诺呼吸更沉,酥麻感从相扣的掌心朝着四肢百骸蔓延,身体每一寸皮肤都变得异常敏感。
从喧闹的长街走入巷子,灯火也暗下,影子在身后拉长。
“宴州城喜欢蔷薇吗?”宝诺指着一户人家墙头盛开的粉花,衬着黑瓦白?墙,门?扉青苔,整条巷子香气袭人。
谢随野没有做声。
宝诺上前摘了一朵,深嗅一口,回头冲他笑?说:“好香啊。”
哥哥压低眉眼,神色不明。
“怎么了?”
宝诺上前端详,他眉头紧锁,胸膛微微起?伏,接着抬眼,有些茫然地看着她?。
“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在后院养过?花。”宝诺捻着手?中的蔷薇转动,双眼亮晶晶地:“可惜种一盆死一盆,严重打击我的士气,三哥还给我起?外号,叫什么花苗寡妇,忒难听,后来我就再也不养花了。”
哥哥仍旧沉默不语,只是盯着两人十指交错的手?,再看她?带笑?的眉眼,尽是藏不住的羞赧娇俏,根本就是少女怀春,面对?着心上人的模样。
谢知易停下脚步,唤她?:“诺诺。”
宝诺的笑?意瞬间僵硬。
不夸张地说,连呼吸都没了。
“……”她?眼底闪过?一丝惊慌,随即抽出自己的手?,克制着胸膛内轰炸般的动荡,扯起?嘴角:“哥?”
谢知易在她?抽出手?的瞬间僵在原地。
不可置信。
天崩地裂。
宝诺躲避他的目光,赶忙没话找话:“你,你知道这是哪儿吗?我来宴州出任务,你也刚好有事……哦,我们刚才吃宵夜来着,今天被一群镖师围追堵截,我们俩东躲西藏,可累坏了……”
谢知易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地看着她?,阴沉至极。
她?心虚找补的反应无异于火上浇油。
需要那么害怕吗?
根本没想到他会醒来是吧。
又或者说,她?顾着跟谢随野谈情说爱,已?经完全忘记还有谢知易的存在了。
他们亲近到什么地步,居然开始抗拒他的存在。
谢知易不想把她?往坏处想,不愿恶意揣测,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强烈的背叛感让他几乎无法自持。
宝诺这时先镇定下来,过?去拉他:“走吧,先回家再说。”
可谢知易却?猛地甩开她?的手?,厌恶被触碰似的,排斥感极强。
宝诺被吓到了,眼睛慌乱眨两下,抿嘴不语,半晌后自顾垂头往前走。
谢知易看看自己发抖的手?,心口刀搅般生疼。
月上中天,脚下的影子跑到前边,漆黑模糊,正如她?此刻混沌茫然的心境。
不知不觉间,另外一个?影子跟了上来,默然走在身后。
无言以对?。
宝诺忽然感到力不从心,不知该怎么向谢知易解释,她?还没有准备好同时面对?两个?如此强势的灵魂,每当试图主导都会被带跑,失去掌控,反遭影响。
何况她?确实怕他。
谢知易从不对宝诺发火,甚至不说一句重话,正因如此,当他真的动怒,真的沉下脸,用冷漠的目光看她?,宝诺从心底感到恐惧。
那是一种来自兄长的权威,血脉天然的压制,难以克服。
谢随野表面的刻薄凶悍可以震住年幼的宝诺,却?震不住现在的她?。
可谢知易一个眼神她就怂得不敢吭气。
怎么长大后形势全然逆转了?
还有就是伤心。他居然甩开她?的手?。
但哥哥也伤心的吧。
想到这里宝诺屏住呼吸停下脚步,犹豫要不要再跟他谈谈。
“发什么呆?”
身后的人上前轻拍她?的后脑勺,接着拉住了她?的手?。
宝诺微怔,抬头望去,见?他眉色张扬,笑?意氤氲眼底,凌厉的轮廓也显出几分?柔软,愈发清俊倜傥。
谢随野冲她?挑眉一笑?。
宝诺也分?不清自己是庆幸还是失落,算了,等办完正事再找机会跟谢知易谈心吧。
这晚辗转反侧,直到天色微明才入睡,宝诺很少做梦,今夜却?是乱七八糟,哥哥在她?梦中捣乱,两副灵魂同时出现,一模一样的两个?人,靠在她?左右两侧,像在逼她?做出选择。
宝诺醒来头昏脑胀,心头空荡荡,还有点疼。
太?阳高照,已?是正午时分?,聚宝阁来了几波客人,哑巴一一接待,也不知他如何跟人交流,总之交易顺利,双方都很满意,哑巴客客气气地把人送走。
谢随野不在,宝诺自个?儿吃完午饭,上楼换了身轻便的装束,这时听见?他招呼哑巴的声音,问?:“四姑娘呢?”
宝诺立刻跑下楼,谢随野已?然站在院子里等她?。
“昨晚睡得好吗,徐昭小姐。”
宝诺放缓奔向他的步伐:“还行。”
谢随野弯下腰来打量:“眼底乌黑,精神恹恹,什么事让你忧心?做噩梦了吗?”
宝诺不由长吁一声:“惦记我的任务。”
他随意笑?笑?:“这点小事不值得你失眠,走吧,跟我去个?地方。”
“做什么?”
“癞蛤蟆抓到了,带你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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