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富可敌国貌美如花by习含 +番外
习含  发于:2025年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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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上次杂交水稻,若非白亭山派了马车,以廉州府衙的名义带着谷种去下乡卖,大部分百姓一年都到不了县城几次,她的政令便是下了,到不了百姓家里,那就只能小部分推广,慢慢渗透,哪里能如此迅速,两天之内,全廉州推广。
这次白亭山听了她要开职业学校的想法,也没说她想得荒唐,而是道:
“公主殿下若真想成事,不若开个道观?”

姜云容听了白亭山说的,便知他是觉得职业学校这法子不妥,于是问他:
“我这想法,是不是有点不太象样?不太正经?”
她不是土著,觉得开个蓝翔或者新东方没什么,但在古代,读书的地方还挺神圣的,不教四书五经,教人怎么做东西,怎么找矿采矿,好像是不太对劲?
白亭山心想,何止不太正经,廉州还好,有他镇着出不了什么事儿,但若是其他州,被言官知道了她如此亵渎圣贤之地,还不知道要怎么弹劾她呢。
但见她问得这么认真,可见她是极想做此事的。
她贵为公主,不讲究吃不讲究穿,生活也不奢靡,既不要龙丹也不要凤髓,唯有这爱好。
她难得想做一件事,他自然要想办法帮她做成,否则,不是让她扫兴嘛。
不仅要办,还要办得妥帖自然,让旁人也反对不得,稻种之事反对之声少,皆因公主殿下政令是在让利,少缴税谁不喜欢?
但此事,动得是天下读书人的体面,明目张胆地开这种学校,是办不成的,要想让她这事儿做成了,又不至于太过显眼惹人非议,道观,自然是再好不过的地方。
于是白亭山细细跟她解释:
“其实一样的,你想采矿,自然要各处勘探,你也不必说是教采矿,只说教风水之术,这也是道观主职。”
姜云容本来有些沮丧,听他如此说,顿时眼睛就亮了,嘴角都上扬了。
是啊,是啊,这主营业务不就对上了么,果然是状元,这脑瓜子转得就是快!
白亭山见她有了笑意,又道:
“至于要做个什么东西,那就更简单了,也不用说做什么东西,只说炼丹,要给太后进献长生不老药。
这药没个百八十年也做不出来,即便是一直做,多找些人做,也是公主殿下对太后的一片孝心,自然无人会有异议,即便不小心做出其他东西来,那也很正常。”
哎呀,听白亭山如此说,姜云容也觉得,开个道观,简直就是完美!
于是很快,合浦郊外灵山上的青牛观就迎来了泼天的富贵,成了安乐公主殿下指名的皇家道观,也就是姜云容的研发中心。
皇家道观青牛观一边扩建,一边向天下道友发了两条悬赏令,一条招风水大师,给公主殿下在廉州找合适建墓地的地方,以图百年后的身后事。
贵人的墓,修得都早,一修就修几十年,非常合理。
合浦既然是公主的封地,公主殿下想要死后葬在此处,可见公主喜欢廉州,廉州上下只觉与有荣焉,自然无人反对。
姜云容做了十本找矿相关的书,白亭山又派了十个不同方向的车队,每个车队十名侍卫加几名在风水上颇有建树的道长,开始打着给姜云容找墓地的旗号,满廉州找矿。
找矿这事儿,短则几月,长则几年,为了提高众人的积极性,车队出发前,姜云容特意把人都叫来,做了个思想动员。
废话不多说,姜云容只道,找到矿了,不论是什么矿,车队每人赏银百两。
这可是一般人家,不吃不喝十年才能攒下的巨款!
车队出发时的欢呼声,连公主府屋顶的瓦都快掀翻了。
青牛观发的第二条悬赏令,是招炼丹大师,给太后做长生不老药,做成了,赏银千两!
一时各地道友疯涌进廉州,都想来博一博这场大富贵。
青牛观呢,来者不拒,广迎天下道友,来的人太多,后山的临时窝棚一再扩建,都装不下这么许多人。
道友们到了青牛观才发现,嘿,除了这长生不老药,这皇家道观还悬赏别的各种奇物。
就在道观的做早课的地方,悬挂着好几十种奇物的悬赏令。
有名字,有图画,带配方,什么火柴,肥皂,化肥,玻璃,水泥……
五花八门,看得人眼花缭乱,每日还有侍卫带了样品给众人参考,据说是番商进献给公主的,公主喜欢,便让众人试试看能不能模仿着做出来。
每样东西前三做出来,赏银十两。
长生不老药有些难度,但这现成东西, 又有配方,且配方用的东西,道观都有备,这哪能做不出来!
一时间青牛观是人潮汹涌,众人干得是热火朝天。
朱星扬带战船走后一个月,有一队寻矿的车队找到了磷矿,道观的道长们做出了火柴和水泥。
吴大在庄子的胭脂基地雇了一批女工做火柴,白亭山则安排人开始做水泥,正好用在廉州港。
朱星扬带船走后一个半月,又有一个车队找到了铁矿,道长们把肥皂,玻璃也做了出来。
薛康便和姜云容商量,在全国各地的聚珍斋卖姜云容道观产的这些奇珍。
相当于公主府管研发和生产,薛家管销售,利润五五分。
姜云容还有些不好意思:“这些东西,在聚珍斋卖,是不是有些不够格呀?”
火柴,肥皂还有玻璃跟珠宝一起卖,太玄幻了吧?
薛康却道:
“殿下,天下珍宝再贵重,终究是凡间之物,皆不及殿下神仙手段万分之一。”
于是姜云容便厚着脸皮让薛康去安排了,皆因她实在是太缺钱了。
她在道观做的这些都是为了赚钱,只因军备实在是太费钱了!从来没有感受过的,花钱如流水!流水得她都心慌。
朱星扬太久没回来,姜云容担心他出了什么事儿,准备再派一些战船去找,自然就要给这些战船配武器。
马上秋收了,秋收过后,海寇惯例会上岸抢夺,虽这个海域的海寇都不成气候,但以防万一,驻军的装备都需要准备换新。
青牛观里,做的都是民用的东西,被人学去了也无所谓,但关系姜云容身家性命的军备,却在姜云容的一个庄子里秘密在做。
由铁匠和道长们组成的技术人员,把火炮做了二次改良,变得更大,打击范围更远,又将火药的配方进行了改良,纯度更高,威力更大,如今已经做了快二十台火炮了。
另有技术人员们,按姜云容的要求,要把火炮变小,做火统,第一把做出来给姜云容看过,又按姜云容的要求,重新再改。
朱星扬带船离开两个月整,廉州已开始秋收,新任的廉州指挥使康大人终于赶到廉州赴任。
姜云容见康大人第一面,就给他派了个差事,即刻带船带兵出海,寻找静王世子朱星扬!

第180章 海寇
姜云容去送康大人出海的那天早上,尹大人特意安排了一辆没有公主府标识的马车,从公主府后门走。
最近几日姜云容都这么出门,因为自从秋收后,每次她坐着正儿八经的公主车驾出门,大街上,都会有人给她下跪磕头谢恩。
这个夏天廉州实在是风调雨顺的很,加上姜云容的高产杂交稻种加持,晚稻亩产足有三石到四石,收成足是往年的三四倍。
廉州百姓这欣喜若狂的感觉,和打工人到了年底,发现公司发了三十六个月薪水做年终奖的心情也差不离了。
姜云容也能理解种地人的心情,最近廉州开荒的人都多了很多。
但理解是理解,被人当菩萨拜,姜云容实在遭不住,便让尹大人低调行事。
秋收后,一般会开始种冬小麦,产量不高,聊胜于无,姜云容便趁这个时候推出来高产的土豆和玉米种。
这次都不用白亭山派人下乡吆喝了,每个县卖土豆和玉米种子的铺子,门坎都要被踏破了。
口碑打出去后,连隔壁州都有人特意带麻袋来买,先不管这是什么,公主府特地从京城带来卖得,那必定是好的。
路过卖粮种的铺子,姜云容看着汹涌的人群,问珊瑚:
“吴大人那边,还是没有回信?”
吴大人,也就是吴叔,因为土豆和玉米推广得好,黄州第一茬土豆收了后,太后还给他升了官,从九品升到了从八品。
想着廉州马上也要种土豆和玉米,姜云容在上个月初还给吴叔写过信,让他派个徒弟来廉州做技术指导。
结果连发了两封,这廉州的土豆和玉米都种下去了,吴叔还是没有回信,也没有派人来,问过吴大,连吴大这个当儿子的也是好久没收到老父亲的信了。
为这事,姜云容最近都专门问了好几次了,珊瑚上心的很,每天都专门派人到邮差那里等。
珊瑚回得肯定:“是呢,吴大人没有回信,琉璃也没有。”
以前这两人都是十天半个月就会给自己写信的,这么久没信儿,那会不会出什么事儿了?
姜云容心想,这两日再不来,就不送信了,直接派人去黄州和青州看看。
正想着,接连几声凌空咻咻咻的声音传来,姜云容忙掀开马车帘子,朝天上看去。
多少响?是红色?还是蓝色?
廉州港重建的时候,白亭山就先把瞭望台建了,共四个,分布在廉州港入海口,又安排了人日夜值守,用来监视来往廉州的船只。
姜云容赞助了四台高清望远镜,架在瞭望台上,海面一览无余,最远连十公里外的船上的旗子都能看清楚。
按姜云容提供的配方,青牛观的道士们把简易版信号弹也做了出来。
这个做起来也容易,跟烟花差不多,共两种,一种是红色,代表有海寇来袭,一种是蓝色,代表自己人,有多少声响就代表有多少条船。
姜云容紧紧地盯着天空看,希望是她一直等待的三声蓝色信号弹,那就代表是朱星扬回来了。
结果,姜云容心中一紧,是红色!
红色的信号弹在天空中绽放,在天空中留下鲜血一般的痕迹,信号弹方向正是廉州港口的方向。
珊瑚也是知道这信号弹意思的,紧张得在一旁数道:
“一,二,三……,九,十!公主殿下,是海寇,十艘船!”
十艘船,那便是足足几千名海寇!
姜云容看过这片海域的海寇资料,最大的都不超过三条船,什么时候竟然有这样大势力的海寇出现,难道真被白亭山说中了!
另外三个瞭望台的信号弹也紧接着响了起来,每一个都是十发红色信号弹。
所以,千真万确,确实有十条海盗船朝着廉州港而来!
朱星扬这次出门只带了三条船,会不会就是遇到了这来袭的大海寇,所以出事了,才一直没回来?
姜云容不敢想下去,吩咐道:“去西城门!”
在秋收前,康大人赴任廉州指挥使之前,白亭山就分析了海寇会来的可能性,叫了廉州七品以上的官员,加姜云容,防海寇动员会都开了好几场了。
会上各知县及驻军的副官都觉得白大人这是第一年来廉州赴任,不懂当地的情况,太过紧张。
其中尤以浦北县张县令最为不在意,张县令在浦北连任多年,自认是老资格,常倚老卖老,这次也是装腔拿乔道:
“恕下官直言,白大人,未免有点杞人忧天,小题大做,下官在这廉州当县令十几年了,廉州这边的海寇,都是小打小闹,不成气候。
这么多年了,海寇最多就敢到偏远渔村杀虐一番,廉州大城,有正规驻军,借他们八百个胆子,也不敢来啊!”
白亭山看了看那县令,笑道:
“张县令,你可知去年在清浦殉职的闵州指挥使曹将军,上任后给皇上的折子写的什么?
正是这句,有微臣在此,借海寇八百个胆子,也不敢来。
折子送到京城不到三天,曹将军就被乔四海砍了脑袋,挂在那清浦的城墙上。
张县令与这曹将军,说话如出一辙,可真是知音啊。”
张县令被白亭山一噎,顿时说不出话来。
白亭山巡看在场众人,冷笑道:
“有曹将军的前车之鉴,可还有谁觉得这是小题大作,杞人忧天?
的确,以前海寇只在海上作乱,岸上并不敢大规模来袭。
但去年海寇乔四海杀进清浦抢夺南珠,杀虐了好几千人,抢夺了大量粮食和银财后又全身而退。
有样学样,廉州还不及闵州城高池广,在座何以认为,其他海寇不敢来?
不仅其他海寇会来,依白某看,今年闵州航线民船锐减,乔四海手下养着如此多海寇没有进项,有八成可能,还会来这廉州港!
众大人,是想大意轻敌被砍了脑袋挂城墙上,还是砍了这海寇乔四海,谋个未来高升的前程?
尔等可知,乔四海的人头,如今朝廷悬赏,可是一万两白银一颗!”
白亭山一番连哄带吓,廉州的官员们再也没有谁敢跑出来逼逼,皆配合着白亭山做起了防寇的准备,连演习都做了好几次了。
现在海寇真的来了,姜云容望着西城门的方向,他们这些人,能守住吗?

第181章 力量
姜云容上了廉州城西城门的城墙,驻军副将正安排兵士从军械库将火炮运到敌台上。
共二十台火炮,康大人此次接了姜云容的令,准备出海找朱星扬,带了五条船和五台火炮。
剩下的十五台火炮,白亭山在其他城门各安排了三台,剩下的六台都排到了面海的西门。
白亭山已经到了,见了她来,禀道:
“殿下,来者是乔四海,按之前布防的,薛大人已去安排养珠人撤回城中,康大人已去前线迎敌。
按现在的风速,大约不到半个时辰,海寇将进入火炮的射程范围,而养珠人将全部撤回城中。”
姜云容取了望远镜看,远远的海面上,十条挂着乔字旗帜的船正往廉州港而来,的确是乔四海的船。
康大人去前线,白亭山守内城,那便是一个负责攻,一个负责守。
姜云容不懂打仗也不瞎指挥,专业的事最好也交给专业的人来做,便放权全由他们做主,只问道:
“白大人,此战,有几成把握?”
白亭山回道:
“殿下,康大人此次出海共备了五条船,船和人都只有乔四海一半,兵士也不及乔四海手下海寇凶残有经验,若是正常情形,必败无疑,不过……”
姜云容看向他,见他神色镇静,丝毫不乱,完全没有什么必败的样子,便问他:
“不过什么?”
白亭山看着那运上来,正在垛口上安装的火炮,回道:
“不过,只要乔四海没有殿下的火炮,便是再来五条船也是一个结果。
只要康大人能打中乔四海其中的一条船,海寇见这天火天雷落下,必然惊慌,自乱阵脚。
若是康大人大展神威,火炮打中乔四海三条船,这乔四海必定望风而逃,绝对不敢恋战。”
姜云容把望远镜拿给白亭山,然后道:
“我看不出乔四海的船上有没有火炮,静王世子,一直没有回来,若是出了什么意外落在了乔四海的手上,乔四海便既有人质又有火炮在手。”
白亭山接了望远镜,观望一番,回道:
“的确,看不出来,若是乔四海也有火炮在手,康大人失了这一大优势,只怕很可能,拦不住乔四海,但必定会折损他诸多人手。
乔四海可能会逃,也可能会带着残部和火炮攻城。
廉州城高四丈,宽两丈,城外又有护城河,城上又有火炮攻击,我等居高临下,乔四海没有优势,攻不上来。
我若是乔四海,必定会放弃廉州城,才是明智的决定。即便乔四海失了智,发了疯,非要围困廉州,秋税刚收,廉州城不缺粮食,乔四海也耗不起。
殿下放心,白某必守住廉州城,绝不让殿下涉险。”
姜云容问了两样,火炮和人质,但白亭山从始至终,都没有提人质。
姜云容看向白亭山,白亭山也坦荡荡回望回去,这一刻,两人都没有说话。
姜云容便明白,至始至终,白亭山便没有考虑过,万一朱星扬变成了人质,要怎么救的问题,以及万一乔四海拿朱星扬做人质,让他们开城门,要怎么办的问题。
他不提,不是因为他忘了,而是因为,对他而言,这不是一个需要做选择的选项。
那对她而言,这是不是一个需要做的选项呢?
姜云容回道:“好,本宫知道了,白大人,你放手去做吧。”
若是以前的她,会如此说吗?
姜云容觉得,在太后的书房学习的这些日子,她的心肠好像变硬了,离现代的姜云容也越来越远了。
为了一个人,放弃抵抗,放海寇进城,那便没有人能够活,包括那个被救的人。
没有人的命能比一座城池里的命更重要,哪怕这个人是朱星扬,哪怕这个人是她自己。
白亭山见她如此吩咐,长舒了一口气,拱手行了一个大礼道:
“微臣,谢过殿下。”
康大人战船上的第一发炮弹发出的时候,薛康将最后一个养珠人撤回了城里,这些都是难得的技术人员,比那些还未长成的南珠贵重得多。
白亭山下令,关闭了城门。
如此,康大人只能死战,便是撤退也回不了城了,而这,也是安排防寇方案的时候,白亭山和康大人达成的一致。
姜云容和白亭山一人一个望远镜,在观战。
姜云容从望远镜里望去,见那溅起的汹涌的浪花,可惜道:
“可惜,没打中。”
白亭山回道:
“乔四海的船停了,但也没有回击。”
朱星扬带出去的火炮,是姜云容做的第一版,射程不到两里地。
而康大人现在船上的配备的,是第二版,道长们改了炮弹的配方,威力更大。
铁匠们改了炮管的配方,炮管更厚更大也能承受更高的热量,射程也更远,足能射到四里地远。
所以乔四海的船不回击,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乔四海确实没有火炮,还有一种是乔四海的火炮是初版的,射程还没到。
乔四海的船又动了起来,朝康大人的船飞速开来。
另外四条船上的火炮也相继做第一轮的发射,理论上离得越近,准头越准。
这次四弹齐发,终于有一条海盗船被打中了,一片火光和黑烟在海盗船上腾空而起,断臂残肢在天空中飞舞。
隔得太远,听不到海盗船上的惨叫声,一个个身上着火的海盗,好像演哑剧的演员一般,扑通扑通往海里跳。
姜云容放下望远镜,心脏扑通扑通直跳,不论是现代还是古代,这是她第一次直面战争,直面打仗。
直面战争,用肉眼围观如此多人的死亡,她以为自己会害怕得哭,会觉得的恶心得想吐,但是没有,但是不是。
她捏了捏微微颤抖的拳头,在关切地看过来的白亭山眼中,看到了她此时的模样。
脸颊绯红,眼睛发亮,全身微微颤抖发热,心脏跳得厉害。
不对,不对,这分明就不是害怕。
这是,兴奋呀!
因为,这是不属于别人,独属于她,由她带到这个世界,她这几月,一直苦苦寻找的,不需要倚靠旁人,属于她的,力量呀!
姜云容审视着这个兴奋的而不是害怕的自己,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太后这几个月的教导把自己变成了这样,还是自己本性就是这样。
但毋庸置疑,这样的她,便是现在的她了。

果然如白亭山所说,康大人击中海寇的船,海寇顿时便乱了阵脚。
海寇的船队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天雷天火给打懵了,又停了下来。
姜云容巴不得他们停得越久越好,一个是兵士装弹需要不短的时间,还有一个是静止的物体总是比动态的物体更好打。
而通过这次交火,姜云容也发现了,这个2.0版本的火炮比起初版,虽然射程更远了,但是就是因为距离更远,对精准度的要求也更高。
下一个版本的优化方向,不仅是威力更大,射程更远,更应该包括精准度。
其次就是,仅仅二十台火炮远远不够,若是这时候有第二轮,第三轮的发射跟上,地毯式轰炸,绝对能把海寇瞬间打残打废。
而如今,因为火力覆盖度不够,威慑力自然就不够。
海寇乱了一阵后,舍弃了那条着火的船,剩余九条船再度朝着康大人的战船而去,而且不再是一字排开,而是前后拉开了距离。
这样就算有船被炮弹打中,也可以快速断尾求生,不至于影响到其他船。
乔四海非常果断,虽然不知这天雷天火是怎么回事,只要拉近距离,从远程战变成近身战,火炮的优势就荡然无存了。
姜云容默默估算了下时间,按这个速度,康大人大概只能再发射一次火炮,海寇和廉州兵的船就要撞上了。
一旦让海寇上了船,康大人手上这些兵,对上海寇,可没什么优势。
康大人来得这几日,除了熟悉兵,就是熟悉火器,对于公主殿下安排出来的火炮,各种参数是背得滚瓜烂熟,自然也知道他只有一次机会。
康大人没有忙慌慌地把这次的炮弹给安排了,硬压着直到海寇的船队大部队,离得不到二里地了,近的通过望远镜都能看清那些海寇的脸了,才让这火炮飞了出去。
五弹齐发,轰隆隆巨响,在一片硝烟中,又有三条海寇船被击中。
六条海寇船从硝烟中冲了出来,看来乔四海是真气疯了,这样了居然还不跑。
乔四海自然气的够呛,他是来宰肥羊的,结果这肥羊居然有爪子,一个照面,居然毁了他四条船!
竖子休得猖狂!给乔某等着!
乔四海牙都快咬碎了,非杀过来不可,既为了出这口恶气,又为的是要将这能降天罚的神兵利器搞到手。
康大人怎么会乖乖等着,有便宜不占,有优势不用,那就是大傻子。
康大人放完炮就跑,廉州兵的船全速后退,暗戳戳地想看看能不能用这法子再混点时间,换个大招咏唱,极限操作,再来一发!
然后就真被他,一路放风筝,真把大招给咏唱成了!
轰隆隆隆隆隆!
这次隔得实在是近,两军最近的一条船,挨着不过几十丈远。
海寇首当其冲的三条船又中了炮火,十之去七,一时火光冲天,断臂与惨叫齐飞,残肢与哀嚎一色,跳海里的海寇比船上跑的还多。
而直到此刻,两军还未正式动上手,准确来讲,是海寇还未动上手。
康大人心想,公主殿下的火炮,若再多做一些就好了,那可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便是令人闻风丧胆的乔四海又如何,再是凶悍,区区凡胎,一炮就能轰成渣子,如何能敌?
康大人只觉得有点可惜,哎呀,这太近了,便是他带兵走位再风骚,想再要来一次炮击,时间也不够,混不成。
康大人手一挥:“放箭!”
这种距离,一般弓箭是没什么用的,便是真射中,威力也很小,威慑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对于这种纯就为赚个面子,响个热闹的行为,海寇各个咬牙切齿,骂天骂地,都没认真躲,然而很快,海寇们就为这无知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咻咻咻咻咻!
铺天盖地的箭矢朝海寇船而去,一倒一大片。
康大人满意地摸了摸胡子,不错不错,公主庄子所产的弩,射程远,威力强,铠甲都能射个对穿,关键数量比火炮多呀。
但是,几十丈远又能顶多长时间呢?
顶着强弩的强攻,海寇剩下的三艘船,呈楔形一路朝康大人的船撞了上来。
趁着弩兵装箭的功夫,无数的海寇越过两船相接的甲板跳上了廉州兵的船。
如此短兵相接,凭得就是真本事了。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手持一柄开山大斧跳上船来,一个照面就劈死了三个廉州弩兵,喝道:
“竖子,找死!”
来人正是昔日的乔家大公子,今日的大海寇,乔四海!
康大人丝毫不惧,抽出佩剑,迎了上去,喝道:“狗贼,拿命来!”
乔四海能制霸海上如此之久,连朝廷都不放在眼里,皆因他的个人战力实在是高。
几个回合下来,连姜云容这个不懂武功的人,都看得出来,康大人怕是不敌。
不仅是康大人,和那般身经百战的海寇相比,康大人手上的,很大一部分是没有什么经验的新兵,几个照面,这些新兵就被海寇斩于刀下。
刚刚通过火炮和强弩建立的优势,渐渐被蚕食,战况朝着不利于廉州兵的方向发展。
白亭山也在一旁叹气:
“即便刚刚乔四海吃了这么大的亏,但一旦让他近了身,一般人便很难拿下他,此时,若有如贺小将军这般战力突出的将领在,或许还能扭转乾坤。
哎,康大人,没有机会了,准备守城战吧。”
正说着,从瞭望台的方向,又是一连串凌空咻咻咻的声音响起。
红色信号弹!又是十个!
这乔四海居然还准备了后手!
大家刚刚一直盯着两军相接的地方看,就没注意到从远方又有十条船正往廉州飞速而来。
康大人一看这又是红色信号弹,心中就叫糟糕,这前后夹击,乔四海武力又如此强力,老夫今日,小命休矣!
另外三个瞭望台的信号弹也响了起来,但是,居然是蓝色?
那难道是朝廷援军?朝廷什么时候居然在廉州海上还藏了一支援军?
康大人被搞懵了,姜云容也被这信号弹搞懵了,这一会儿红一会儿蓝的,到底是敌是友?
她通过望远镜在海面搜寻,那浩浩荡荡的十条船中,打头那条船上,挂着的旗子,上书一个大字:朱!
是朱星扬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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