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富可敌国貌美如花by习含 +番外
习含  发于:2025年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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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容记得去年曾经有次和朱星扬聊天,他说他要带她来看打仗。
但聊天嘛,当时他不过随口一说,她也不过随口一听,她不知道朱星扬有没有当真,反正当时她是没有当真的。
他是亲王之子,终身不得染指军权,而她是女眷,又如何能上战场呢?
谁知今时今日,此时此刻,这事儿居然成了真。
姜云容透过望远镜,看到朱星扬带着那标志性的长刀,单枪匹马,一路如入无人之境,杀得人头滚滚飞上天,从海寇最后一条船,直杀到乔四海面前。
朱星扬和大魏朝的战神白侯爷比试,一招定胜负。
那这令天下人闻风丧胆的大海寇乔四海,又能在朱星扬手下走几招呢?
乔四海的开山斧已经快要劈到康大人的身上,朱星扬快得如一道残影一般,从两人身边掠过。
须臾之间,朱星扬已到了两人身后,乔四海手上一顿,康大人趁着这个间隙,骨碌碌滚到一边。
也幸亏康大人机灵,否则下一刻,砸到他身上的,就是那被朱星扬砍掉的,乔四海的脑袋!
贺家刀法,不讲花哨,只有两式,一式是专注,一式是快。
此方意境,只有一心向武,心无杂念之人才能练成。
乔四海既已伏诛,刚刚还耀武扬威的众海寇便失了战意,想要开船离开。
死里逃生的康大人哪里能让他们如愿,静王世子砍了这乔四海的脑袋,这是多大的功劳啊!
他自然要紧跟着静王世子的步伐,将这罪恶至极的乔氏海寇余孽一网打尽!武将升官发财,靠得不就是打胜仗么,这送上门来的泼天富贵,他可一定要接住了。
冷却时间已到,大招咏唱完毕,轰隆隆隆隆的巨响声中,乔四海的最后三条船也被轰了个稀巴烂。
众海寇仗着水性好,纷纷跳船逃匿,但说到水性,这世间哪里有人能比得过旦民呢?
在甲板上对抗一个穷凶极恶的海寇,新兵旦民打不过,但若要在水里拖住一个毫无战意,只想逃跑的海寇到深海里去死,那对旦民来说可就容易多了。
廉州兵士中,大半都是原来的旦民,杀一个海寇就能恢复身份,还能得十两银子?
战场瞬息万变,是胜是负,不到尘埃落地,谁也不得而知。
姜云容一直在城墙上等到海盗余孽被俘虏,兵士们开始打扫战场,朱星扬提着乔四海的脑袋出现在城门下,才真正放下心来。
两月不见,朱星扬变得,让姜云容都有些不敢认了。
那个晒黑了,长壮了,又满脸络腮胡的大叔是谁?
和当初刚来廉州时候的朱星扬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众兵士带着俘虏到了城门下,白亭山却不开城门,只问那静王世子道:
“殿下,因何今日才归?”
朱星扬拎着那乔四海的脑袋,朝白亭山扬了扬,一开口,那熟悉的感觉就回来了。
朱星扬笑嘻嘻地回道:
“瓮中捉鳖,关门放狗,狗都没来,我当然不能关门,小爷我猫半路上,等乔四海这孙子半个月了都,身上都臭了,白亭山,你搞什么,开城门呀!”
这理由也算合理,白亭山却仍不开门,又问道:
“世子殿下既提前知道乔四海要袭廉州,为何不提前预警?
世子殿下可曾考虑过公主殿下的安危,若稍有差池,被这乔四海攻进廉州城……”
朱星扬都开始打起了哈欠:
“那不还有你嘛,白亭山,她给我的火炮,难道廉州没有?难道你会让海寇攻进廉州城?”
正如白亭山不放心将廉州兵防之事交给旁人,若非白亭山留守廉州,朱星扬也不放心就这么出门。
白亭山又对姜云容道:
“微臣问完了,殿下可有什么要问的?”
姜云容便指了指远处的海面,问道:
“朱星扬,出门的时候三条船,回来的时候变十条船,多出来的是什么?”
朱星扬唉声叹气,甚至有些无奈道:
“哎,就是一堆拖油瓶嘛,有琼岛的,象郡的,丹南族的……都要上京城朝贡,非赖着我的船不走了。”
这多出来的几条船,便是藩国的进贡船。
朱星扬一开始的想法,确实只是出去,在附近海域练练新兵,结果扫完几波海寇,摸到他们的老巢在琼岛后,他觉得若就这样放任琼岛成了海寇窝,那这样可不行。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琼岛离合浦太近了,是个大雷。
琼岛本是一个藩岛,由冯氏统治,结果岛内冒了内乱,被海寇乘虚而入,夺了小半个岛做补给站。
这真要成了海寇固定的补给站,离得这么近,以后各路海寇还不定期去合浦打个秋风,抢夺个什么东西呀。
朱星扬本来只是去灭那琼岛上的海寇窝的,结果用力过猛,顺便帮冯氏把内乱给平了。
本来这个时候也可以回了,结果从海寇窝里抓出一帮俘虏,一问才知道是象郡的。
象郡是个狭长的小国,最北边和廉州接壤,不久前被海寇灭了国,族长都被抓起来杀了,青壮被海寇抓来干苦力建补给站。
隔壁邻居换成恶人了呢,朱星扬能不管吗?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这要不管,指不定哪天,海寇就从北边山里,摸进廉州境内,干着不知道什么烧杀抢夺之事呢。
朱星扬便顺便管了管,帮他们把海寇杀了杀,本来想帮他们复国,结果族长一家被海寇杀得太干净,连个继位的人都选不出来,干脆让朝廷看看,要不要顺便收了。
管完象郡,又冒出个丹南,若不是惦记着秋收快到了,朱星扬这一路管下去,都能去爪哇看他舅舅了。
而也正是在丹南,朱星扬确定了,这些海寇的背后头头都是乔四海。
大魏朝两大南珠产地,一在清浦一在合浦,乔四海抢完清浦还不过瘾,还想来抢合浦,连万一不敌,退路的补给站都提前建好了,可见所图之大。
若非此次除了,以后不知还会惹出多少祸事来。

第184章 雷电号
朱星扬回来后,找了个箱子,放上石灰,再将乔四海的人头往里一装,写上酒壶二字,给京城发了个八百里加急,就诸事不管了。
他当初带兵为的是圆一个念想,现在心愿已了,兵也带过了,仗也打过了,以后给子孙后代吹牛也有谈资了,便心满意足地开始交兵权。
朱星扬军权交了个彻底,一个兵都没留,全给了康大人,甚至想把诛杀乔四海的大功劳都让给康大人。
朱星扬说的理由也合理极了:
“老康,你看我拿这功劳,既不能升官,又不能发财,最多被太后婶婶夸赞个几句,多划不来,不如康大人去取了这功劳,升官发财肯定跑不了啊,康大人。”
到这廉州上任不到十日,就冒出这么大功劳,直把想藏拙的康大人吓得够呛:
“不可呀!世子殿下,下官若冒领了这功劳,太后和皇上真以为下官有这么大能耐,下次若再来个如此人物,朝廷派下官去处置,下官名不副实,小命可就不保呀!”
行吧,朱星扬也没勉强,他主要怕麻烦,但康大人不愿意,那就算了。
至于朝贡之事呢,朱星扬又全都丢给了白亭山,对于这种只管杀不管埋的行为,白亭山看在他砍了乔四海的份上,忍了。
朱星扬便彻底当了个甩手掌柜,每天就跟着姜云容,这里晃一晃,那里晃一晃。
姜云容最近主要在忙两件事,一件是关于火炮,这次海战,火炮准头不高的问题暴露无疑,姜云容准备把瞄准器苏出来,做下改良,然后再囤一批准头高的火炮,合浦和空间里都放一些。
还有一个是试新的船,船是薛康专门从闵州调的最好的造船师傅造的,世代造船,手艺过硬,留在闵州无用武之地,听薛家说合浦有求,立马收拾了个小包袱就跟来了。
薛康采珠之事告一段落后,就在忙这商队出海之事。
廉州港重建要做成,有几件事缺一不可。
首先是硬件设施和人文环境,除了廉州港港口建设本身,更重要的是需要在廉州建一个政通人和的营商环境。
若是穷山恶水,本地人连饭都吃不饱,外商来一个宰一个,商户如何敢来?
这事儿,这半年,主要是白亭山在管,按姜云容来说,做的不错。
最明显的变化就是,廉州城的铺子,明显多了很多,连城外都新建了好几条街。
还有一个事是需要一条安全的航线,否则如闵州一般,船都开不出去,那海贸的生意就根本做不起来。
朱星扬非要出海剿匪,办得就是这件事。
最后一个是要把廉州港的影响和名声打出去,让人们知道,从这廉州港出去,遍地是黄金,赶快来抢钱呀!
一般人不敢做这第一个吃螃蟹的,薛家胆子可大的很,薛康联合了几家合作伙伴,便办成了这第一次出海的联合商队。
乔四海伏诛后,联合商队在护卫船的保卫下,沿着这次朱星扬扫荡的路线,已经南下而去。
待薛家商队安然归来,赚得盆满,不需要人劝,其他人必定求着来,如求那北境通关文书一般,求这廉州的出海文书。
薛康在忙出海商队的船的同时,按姜云容的要求,给她也造了新船,新船造好了,邀姜云容来试船,姜云容便把朱星扬和白亭山都叫来了。
第一艘船是一座两层的客船,既是姜云容特意相邀,开船前,两人就特意来回逛了逛,以免待会儿要夸都找不到话讲。
朱星扬横看竖看,除了工艺好一些,船新一些,也没觉得这船和一般的船有什么区别,憋了许久,憋出一句:“好,好。”
姜云容看他这言不由衷的样子就想笑,问他:
“好在哪儿?”
朱星扬先试探着猜了猜:“好,好看。”
姜云容笑道:
“你若喜欢长这样的,让薛大人给你也造一条。”
“好呀,好呀!”朱星扬忙不迭答应了,能用同样的船呢,想想就美滋滋。
姜云容又问白亭山:“白大人以为呢?”
白亭山答道:“这船的明轮有些特别,可是有什么机关?我在船下没有发现摇橹的船夫,明轮靠什么驱动?”
白亭山一下就说到了关键上,姜云容笑道:
“白大人敏锐,那不是明轮,是螺旋桨,此船驱动,不靠人力,靠的是,电,这条船的名字就叫,雷电号。”
贵人们入座后,船老大掌起了舵,开起了船,沉闷的轰隆隆的声音响起,果然如雷电一般。
以廉州现在薄弱的工业基础,要做出发动机是不可能的,但姜云容实在受不了这人力船慢吞吞的速度了,就买了几个发动机,做了几条应急的船。
船不大,有急事的时候,逃命用。
至于发电机怎么来的,那当然是番商进献咯,反正她现在是老大,她说什么是什么。
这么多不合理的事情,姜云容觉得薛康应该是不信的,但是债多了不愁,反正每次薛康都没问,姜云容就当他信了。
雷电号越开越快,快到不合常理的程度,薛康老早就试过船了,除了又感叹公主的神仙手段,并无惊奇。
倒是朱星扬坐不住了,一下子站起来:
“竟能如此快!这样的诡谲速度,防不胜防,这要是在海中作战,进可攻退可守,何人能敌!
姜云容,你有多少这样的船?旁的不说,给我十条这样的船加火炮,咱一路打下去,爪哇都能打下来……”
姜云容戳破他的美好想象:“有船也没用,这船烧柴油,每十天需要加一次油,否则就寸步难行,大海茫茫,你知道哪里有柴油吗?”
朱星扬哪里知道,柴油,他连听都没听过,他是知道姜云容在满廉州找矿的,便以为这又是某种矿,便道:
“我不用知道,你知道就行,先建一条补给站,先运过去存在补给站,补给线路建起来,管他是什么,都不是问题。
哎呦,这速度,我去看看,这船怎么开的。”
说完就跑一楼船长室去了。
白亭山呢,稳重一些,他关心的是:“殿下,柴油,廉州可有?”
有肯定有的,但要开采出来?现在可不行。
姜云容预估道:
“若我等能在廉州经营满十年,或有可能。”

第185章 反贼
姜云容想要十年的发展时间,但这世间动荡,想要十年休养生息的时间,是何其困难。
就拿那黄州来说,去年才闹过流民和兵患,今年居然又闹起来了。
去年朝廷各地通缉,把沧州翻了个遍都没有翻出来的姜氏公子,今年又在黄州冒了出来。
而且这姜氏公子这次不仅骂朱氏是国贼,还杀了黄州知州,直接在黄州称了帝,国号,平,用的正是前朝国号。
然后姜公子一路裹辖着数万的流民,打着杀国贼,匡正业,复大平的旗号,一路往京城而去。
而各地官员,因着年年黄州都闹流民,习惯了,加之黄州知州被杀和姜氏称帝的消息爆出来的晚,就没认真拦。
拦流民做什么?众官员才不会拦呢,巴不得流民赶快走,只要不在自己的管辖区域内,就影响不到自己的考评,若被拦在了自己的管辖范围内,流民又不肯走了,那才叫糟糕呢!
就这样让这姜氏公子带着人马一路北上,直打到沧州,将那沧州知州刘胜砍了祭天,乱兵占了沧州城,朝廷才得了消息,重视起来,派兵去剿。
姜云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便觉得不对劲:
“黄州怎么可能有几万的流民,今年吴叔在黄州推广土豆和玉米,连收了两轮,又风调雨顺,根本就没灾,怎么可能有这么多受灾的流民。”
她算是知道为什么吴叔的信传不过来了,黄州被姜氏占了,黄州知州被流民杀了,不知吴叔这个从八品的小官有没有受牵连。
白亭山看了这几日传来的消息,也道:
“恐怕根本就不是什么流民,而是姜氏养的私兵,从战报看,姜氏居然有几千人的骑兵,装备精良,上好的大宛马,上好的铠甲和兵器,连朝廷的兵都比不过,这哪里是流民用得起的。”
骑兵最是耗费银钱,非一朝一夕能成,别的不说,就拿那大宛马一项来说,几千匹,足足需要几十万两银子,这突然冒出的姜氏公子,这么有钱?
白亭山见姜云容面露疑惑,似乎是不理解,便为她分析道:
“ 姜氏公子自称前朝后人,有传国玉玺在手,若有人想要谋这从龙之功,暗中资助,也不无可能。”
这也正是姜云容想不通的地方,传国玉玺在她手上,那姜氏公子手里的肯定是假的,他这么吹嘘出去,不怕将来露馅无法收场吗?
要知道他现在的胜算,都是建立在他真有玉玺,真是姜氏后人的情况下,否则天下这么多人,别人为何把这么大把的银子砸到他身上呢?
为的就是将来百倍,千倍,万倍的收益呀。
姜氏作乱,路上不太平,太后就给她发了八百里加急,让她和静王世子别回去过年了,就在封地好好待着,等什么时候兵祸平了,再回京城去。
原本准备动身回京,陪静王过年的朱星扬便顺势也留了下来:
“ 那就听太后婶婶的,反正我娘也不在,我回去了,我爹也不见得高兴。”
朱星扬最近迷上了速度快的雷电号,亲自上手,每日都要驾驶着雷电号出海飙船。
然后每次看到薛康都要催一番,他的同款的船做得怎么样了,一天问薛康七八遍,直把薛康烦得不行,烦得薛康都绕着他走。
这能难倒朱星扬吗?那必须不能啊,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白天找不到人,薛康晚上总要回合浦的薛府的嘛。
朱星扬便爬了薛康的窗,堵到他床边问他进度。
薛康算是知道了,这静王世子能浑到什么程度,真是服了他了,看来这事儿不办完是甩不掉这混世大魔王了。
薛康第二天便把所有的造船师傅都调了来,专门给朱星扬赶工造船,还给他打了个包票:
“殿下,过年前准有,请不要再爬微臣的窗了!”
这要传出去,公主殿下误会了怎么办!
薛康打了包票,这才落了个耳根清净。
临近过年,廉州地处边陲,岁月静好,沧州局势却一日糟过一日。
全国各地开始陆续有人响应姜氏的讨贼檄文,痛骂朱氏累累罪行,流民,反贼,野心家,如潮水般向沧州涌去。
逆贼人数越来越多,朝廷连派了两个将军,居然都不中用,居然都打不过那帮乌合之众!
这也不稀奇,打过一仗后,大家都发现了,朝廷的马没有反贼的好,兵器也没反贼的好,人还没有反贼的多,能打赢就有鬼了。
朝中每日为再派哪位将军去剿匪真是吵翻了天,这个时候,就有声音出来了:
“论骑兵,还是得属白家铁骑,臣举荐勇毅侯白侯爷……”
话还没说完,被白侯爷劈头盖脸一顿骂:
“整个朝廷就没其他喘气的了吗?
每次临近过年就给老夫派这出远门的差事,能不能派个旁人,回回都是老夫,做个人吧!
老夫不去,老夫今年要在家陪妻儿过年,谁再敢举荐老夫,谁自己去!”
白侯爷在朝廷发了如此大的脾气,众人便不敢再乱举荐,白侯爷甚至第二日起直接告了病假,连朝都不上了。
又过了几日,新的将军还是没选出来。
似乎也对这大魏朝的战神有所顾虑,沧州反贼姜公子放了个消息出来:
白侯爷的嫡子在他手上,侯爷若敢来,嫡子性命不保。
白家嫡二公子去年为了逃婚,与婉晴去私奔,直逃到沧州境内,之后便失了踪迹,白家整整找了一年都没找到,居然落在了反贼的手里。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白侯爷可是那种受胁迫的人吗?
一直身体不适,在府中休养的白侯爷当天就进宫去找太后领旨意,说是求太后成全,让他领兵去沧州。
白侯爷难得地在太后面前哭起了自己的儿子:
“犬子是个无用的,但毕竟是臣的骨肉呀,求太后成全老夫这个做父亲的心啊!”
太后本在犹豫,皇上却直接给白侯爷下了剿匪的旨意。
太后若想拦也能拦,但男儿有泪不轻弹,白侯爷都这样了,若再拦着,倒显得皇家无情,让人连亲儿子都救不得,寒了功臣的心。
可怜天下父母心,太后一时心软,便将这旨意放过了没拦下来。
至此,大魏朝三分之二的兵力,皆到了白侯爷手上。

第186章 密旨
又到千秋节了,因是自己的生辰,姜云容有想过太后会给自己送东西来,但没想到这次送来的是一道密旨。
姜云容把那密旨给朱星扬看,朱星扬当场表示:
“不可能!太后婶婶要杀我?!还要杀我全家?!”
太后旨意,静王勾连海寇,谋逆犯上,图谋皇位,罪不容诛。
判静王府满门抄斩,全国缉拿相关在逃嫌犯。
静王妃,静王世子,贺老将军,贺小将军都在在逃嫌犯之列。
太后密旨安乐公主即刻捉拿朱星扬归案,生死不论,并传旨安乐公主即刻回京城。
的确,前段时日朝堂是有吹过这风向,因朱星扬诛杀乔四海之事来的太过轻巧,虽有人赞朱星扬青年才俊,国家栋梁,但另一种声音也越传越大。
朝中重提静王府和海寇有染之事,说得有鼻子有眼,连乔四海是被静王世子暗地里灭口都传了好几个版本出来。
否则,这么多大将都杀不得这乔四海,静王世子这么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如何就能杀得?
整个廉州城,有这资格直接给朝廷写折子的,就四人,姜云容,朱星扬,白亭山和康大人。
关于此次战事,姜云容自己不会把火炮的事往外说,皇上那边白亭山一向帮着姜云容遮掩,朱星扬眼里又根本没有写折子这种事。
而康大人就是个人精,他初来乍到,连折子都不自己写,而是跟白亭山商量着两人共写了一个折子上去,免得两人写的不一样扯出什么官司来,火炮之事,两人根本提都没提。
所以,在外人看来,静王世子能大胜乔四海这事儿,怎么看怎么觉得邪乎。
连朝堂上,皇上问白侯爷,对上这乔四海可有把握,白侯爷都一再表示,此事极难。
白侯爷以自己为对照,将朱星扬捧得是天上有地上无,直言静王世子,是前后五百年都找不出的英雄人物:
“长江后浪推前浪,静王世子当真是天下无双,无人能及其万一,便是老夫年轻之时,对上这乔四海,要想如此大获全胜,那也是极难,老夫实在不及静王世子英武盖世……”
战神白侯爷都办起来极难的事情,为何静王世子一下就办成了?
只有一种可能,静王府和乔四海根本就是一伙的,乔四海对这静王世子没有防备,才遭了道。
这静王府和乔四海的风言风语去年就吹过,消停了一阵,如今卷土重来,甚至各种人证物证都跑了出来。
而最致命的人证,是静王府长史突然向皇上揭发,静王府确实有不臣之心,物证便是静王书房私藏的一件龙袍。
这风吹起来的时候,朱星扬本来认为,太后婶婶是不会信这些捕风捉影,胡说八道,无稽之谈的。
龙袍又如何,静王府长史要出入静王的书房,放个什么东西那是多么容易,怎能信他的一面之词。
但朱星扬再不相信,他却认得,这确实是太后的字,太后的印章,做不得假。
不仅姜云容收到了太后的密旨,白亭山也收到了皇上的密旨,所言静王府罪行,一模一样,并传旨白亭山,即刻保护安乐公主回京。
白亭山带了皇上的密旨来公主府,朱星扬剑都拔出来了,抵着朱星扬的脖子道:
“白大人,可是来行这狗屁旨意的?”
白亭山也不是第一次被朱星扬拿剑指着了,回道:
“非也,白某愿助殿下脱困。”
朱星扬也不是小孩子了,并不信他:
“白大人,因何帮我?你帮了我,可就是欺君之罪。”
白亭山答道:
“刘家医馆,殿下对舍妹的救命之恩,白某还未曾报,殿下从廉州港走,一旦出了海,天高海阔,殿下去了哪里,便再无人知晓了。
请殿下即刻出发,以免夜长梦多,再起波折。”
朱星扬收了剑:
“谢过白大人的美意,我不出海,父亲和妹妹还在京城,我怎能留他们在龙潭自己逃命,我要回京城。”
白亭山劝道:
“殿下三思,全国都是殿下和贺家的通缉令,如此回去,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且听白某一言,只要殿下不回去,皇上忌惮殿下和贺家武功,便不会真的敢动静王和长宁郡主,反而要留着他二人为饵,引殿下回去自投罗网。
殿下不回去,静王和长宁郡主才会安全。
殿下对舍妹有救命之恩,白某愿用这项上人头做保,回京城后,必为殿下筹谋救出静王和长宁郡主。
请殿下即刻出发,以免有变。”
朱星扬深深看了白亭山一眼,然后笑了:
“白亭山,谢了,有你这句话,虽时辰不对,但我朱星扬愿交你这个朋友。
但若那是你的父亲和妹妹,你会丢下他们,然后独自逃吗?”
白亭山一时语塞,父亲,不一定,但若是妹妹……
是了,这种事,若落到旁人身上,他自然能权衡利弊,但一旦落在自己身上,还怎能如此理智呢。
白亭山一拱手:
“的确,是白某失言了。殿下既已有决断,不知殿下接下来准备如何行这救人之事?”
朱星扬看向姜云容:
“姜云容,雷电号借我一用,雷电号回京,需要几日?”
从合浦回京城,驿站八百里加急自然是最快的,几日便能到,其次是水路,大概要一个月,再次是陆路,轻车简行一个多月,像姜云容来时那样拖家带口几百号人,那就足足要接近两个月。
朱星扬着急回去,但他如今通缉令在身,八百里加急这样的官方驿馆,他自然去不得,最快的方式只能走水路。
朱星扬要回去,姜云容也不拦着,答道:
“全速急行,八日足矣。朱星扬,我和你一起回京城。太后旨意让我回京,这密旨,有些古怪,我要回去看看。”
朱星扬又拿了那密旨看,期待地看着姜云容:
“古怪在哪里?难道是有人假传密旨,太后婶婶不是真的要杀我?可这就是太后婶婶的字,太后婶婶的印章……”
的确,太后的字不假,印章也不假。
但太后写给她的信,从不自称哀家,也从不称她为安乐。
太后给她的信,从来只称娘亲和宝儿,哪里来的这密旨上,通篇的哀家和安乐呢。

第187章 皇权
水路回京城,其他船只,在各港口都会被查验,朱星扬的通缉令贴满全国,半路被发现的风险太大。
但有一种船,无人敢查,那便是从合浦出发到京城港口的,给太后的运珠船。
九月开始,姜云容便履行之前对薛康的承诺,每月为他准备了足额的南珠运往京城,交这今年的珠税。
运珠船打着给太后运南珠的旗号往京城去,就从来没被港口拦过,甚至查验的官员每次都只看看文书就放行,无一人敢上船查验。
这谁敢查呀,瓜田李下的,万一这南珠出了什么差池,特别是少了什么贵重珠子什么的,这哪说得清楚,一条命赔进去,也赔不起呀。
要想遮掩朱星扬的行踪,便要将雷电号伪装成运珠船方能行事,而运珠船的文书,就得有薛大人首肯。
姜云容本来不想告诉薛康缘由,只是想找他要一份文书,这样万一事发,他最多被治个遗失文书的罪过,不至于卷入这谋逆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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