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恶不赦by宓晞
宓晞  发于:2025年12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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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做个情怀,我这人没家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开快餐店就是图个乐呗!”
“你没有收入,欠款用什么来补?”
“我没欠款啊,我爸妈死了,留了一笔财产给我,我就准备吃一辈子遗产。”
魏以铭从外面进来,扔了几张照片在他面前。
裴娅琪瞟了一眼,立刻红了脸。
这是几张裸|照,是何丽的,她的身体上被摆满了各种食物,一群男人围着她,有说有笑把酒言欢。
正如周金平所说的,这是,女体盛。
“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刘志贵还在狡辩,他现在的罪行已经够多的,他不希望再多几条。
“这是从你家里搜出来的,如果你不承认,我们可以验一下指纹。”
刘志贵知道躲不过了,捶胸顿足地说:“我承认,这是我拍的,可是这是何丽让我拍的!这件事真的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有何丽当初的录音,是她主动要求我这么做的!我原本就想好好开餐厅,但是她提出做这种事更容易来钱,我那时候赌球欠了钱,也是鬼迷心窍了就答应她了!”
“胡说,一个女大学生,怎么会主动要求做这个!”
“因为她有问题!啊,我不是在骂人啊,何丽她真的有问题,她是石女!她根本就不是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
今明两天,全文修改,捉虫,完善逻辑

第13章 真石芯子
石女,也称为石芯子,民间一般用这个名词来称呼先天无法进行性|行为的女性。
魏以铭打了个电话给周金平,向他证实这一点。
“是的,何丽是真石女,罕见的真正缺少第一性|器官的人,也没有做再造手术。我那天想跟你报告的,但是鉴证科来说我吃毒了,我就被抓去医院了。”
“那你好好戒毒,哦不对,好好养病,以后不要随便吃尸体了。”
在何丽的出租屋里,小警员在衣柜角落里找到一个上锁的盒子,盒子里面是一本日记本,里面记录了何丽从小到大的心路历程。
什么是残疾?有胳膊有腿,有眼有鼻就不是残疾了吗?
在传统家庭长大的我,从未获得过任何关于性方面的知识,偶尔看电视的时候,遇见男女亲热的画面,总会害羞不已。
我想大多数孩子都是这样吧,对性,又好奇,又害羞,多看一眼,就觉得羞耻。
我第一次知道自己与别的女孩子不一样,是在十三岁的时候,同学们都会凑在一起讨论身体发生的变化,最常说的话题就是,例假。
我那时很开心,因为我还没来例假。来例假在我看来与谈论性一样,让人感到羞耻。
一直到十六岁,我喜欢的男生跟我表白了,那是一个深秋的傍晚,晚自习后,带着桂花香馥的风吹着他的短发,他低着头,说出我最想听的话。
十七岁那年,我失恋了。他骂我不是女人,并且把这件事告诉了全世界。
我哭着求妈妈带我去医院,但是她不肯,她说她丢不起那个人。
从此我知道,我是一个残疾人,我身残心残,我不配有爱。
可是,太监尚且有对食呢,我为什么只能孤独一辈子?
我没有爱情,得以好好学习。最终我考上了蓝平大学,远离了让我伤心的家乡。
我一个人去医院看了病,得知以现在的医疗技术是能够治疗这类疾病的,不过我的情况太严重,先天性阴|道缺失,没有子宫,以后不能怀孕。
其实我不在意能否怀孕,我只想找一个能共处一生的人。但是我这样的情况,又有哪个男人愿意娶我呢?
女人可以包容男人,但是男人很少愿意包容女人。
做再造手术保守估计需要四万元,我没有钱,父母也没有钱,就算他们有,肯定也不愿意让我做这个手术。
他们觉得太丢人了。
我决定不告诉他们,自己攒钱做手术。
我运气很好,一家西餐厅正在招服务员,月薪有两千,包吃。假设我一个月用两百元,那么只要两年我就可以存够手术钱了。
老板有些好色,总喜欢说些下流的话,不过我并不在意这一点,我无所谓,世界上可能没有比我在性方面更无所谓的了。
而且每当他触碰我的时候,我的心里总有异样感,就像十六岁那年的秋天,听见喜欢的男生跟我表白一样。
我喜欢被人触碰,那种感觉就像丝带一样一直缠绕着我。
我想反正对于我来说不存在什么贞操,那么何不借用这样的先天条件,满足我可怜的欲望?顺便挣点钱,听说爸爸生病了,正需要钱。
第一次很紧张,但是很成功。因为这世上什么人都有,有喜欢丑女的,有喜欢胖子的,有喜欢个高的,有喜欢年老的。
也有喜欢我这种,石女。
大部分都是因为自身不举,看见了我,他们的自尊心就又回来了。钱好赚,只是这些人都挺变态的,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
“没了?”
“没了。”
裴娅琪全程都是“老人地铁手机”的表情,魏以铭倒是还好,能够保持表面上的镇定。
通过笔迹对比,可以肯定这本日记确实是何丽所写,根据日记上的内容,能够确定刘志贵与何丽真的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有逼迫卖|淫的行为。
“刘志贵真的是无辜的?”裴娅琪有些不甘心。
“事实就是这样。而且案发几天他都在西川路上的小发廊,几乎没有离开过,这一点已经跟小发廊的老板娘证实过了。”
“真可惜。那何丽到底是谁杀的,杀害柯云的与杀害何丽的凶手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周老师不是说截肢的工具是一样的吗?”
“截肢的工具一样,只能说明参与分尸的人也许是同一个。不代表凶手是同一人。”
“你这话说的很有道理。”
“还有这本日记,感觉没写完啊,”裴娅琪拿起日记本翻了翻,“这边被撕了好几页,感觉像是人为的。”
魏以铭也注意到这一点,说:“这说明何丽在日记上透露了凶手的身份,并且凶手知道她有记日记的习惯。”
“所以凶手是与何丽非常亲近的人。”裴娅琪说。
在白板上,魏以铭写下几个人名:
刘志贵、王英、李遥、孙清宁
“小裴,先不考虑凶手,你分析一下,这四个人谁最害怕被曝光?”
“首先排除刘志贵,因为他是个不在乎自己名声的人,而且非常好色,也以此为荣。如果日记里面写的刘志贵,我觉得他巴不得告知天下。”
魏以铭点了点头,在刘志贵的名字下面画了个叉。
“其次排除李遥。李遥是柯云男友,这一点证实过了。”
“李遥不会参与女体盛?”
“他没钱,何丽也看不上他。而且日记里写了,参与的人一般都是性功能障碍者,李遥挺健康的。”
魏以铭对此存疑,但是还是在李遥两个字下面画了叉。
“王英嘛……小魏,你怎么会想起他来?”
“他那天的表现不太正常,不像是一个辅导员,更像是何丽的秘密男友。”
“呀!你也这么觉得啊,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呢!”
“王英话语间藏不住对何丽的赞赏,也矢口否认她有男朋友,所以我觉得他对何丽的爱有些畸形。”
“嗯,感觉需要调查一下他的行踪。”因为武海已经被派去看着孙清宁,所以裴娅琪打电话安排林萍萍去调查。
“剩下还有孙清宁。”魏以铭在他名字旁边打了个五角星,“我觉得所有的事情都跟他有关。”
“可是他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他有杀人的动机,但是没有杀人的时机。”
“我没说他是凶手,只是说一切都跟他有关。有一点不得不在意,何丽在日记里写了,她的客户大多有性功能障碍,而刘志贵也说过,孙清宁如果不靠毒品就不行,这两点就对上了。”
“哦!”裴娅琪恍然大悟,“所以葛小琴与孙清宁虽然恩爱但也容许对方出轨,因为孙清宁有愧与她!”
“暂且可以这么解释。”
傍晚,林萍萍打电话回来,说已经找到王英的不在场证明了。5月1日,他跟家人去了苏州玩,一直到5月4日上午才回来,有火车票为证。
林萍萍还说,王英承认自己对何丽有好感,并且曾经在办公室里跟她有过肌肤之亲,但是何丽是石女,他们根本什么都做不了。看见何丽的遗体照片之所以能一眼认出来,是因为他原先看过她的果体,感觉比较眼熟。不肯说出他们的关系,是因为怕惹火烧身。
排除王英这个选项,那么就剩下孙清宁了。
魏以铭觉得头疼,因为几次三番审讯孙清宁,但是都没什么进展。
魏以铭心疼裴娅琪每天睡这么晚,于是一定要她回去休息。
“睡太迟长皱纹,你还没嫁人。”
“我不准备嫁人了,又不是女人非要嫁人!”
“你眼角有三道皱纹了,像个鱼叉。”
裴娅琪也累了,想一想孙清宁那边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讯问这种事有小魏就够了,于是也就放心回家去了。
魏以铭准备先休息一会儿。
正当他灌下一杯咖啡准备再次去医院的时候,彭盖狱回来了。要不是他突然出现,魏以铭已经快把他忘了。
“彭老师,你去哪里了?”
“我去调查赵二了,我看你们的出警记录里,孙志贵那天不是提到过一个叫赵二的人是开五金店的嘛,怎么你们都忘了?”
“哎呀,事儿太多忙不过来了!把这么重要的线索给忘了。”
“没事儿,我把那家五金店问出来了。”
魏以铭眼睛一亮:“找到证人了?”
“找到赵二了,小魏,你准备准备去抓人吧,如果我没猜错,这个赵二正在准备逃跑,或者已经逃跑了。”
魏以铭当即敬了个礼,转身去安排工作。
彭盖狱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
为了问出线索,跟东花路边上的老爷子们下了一天的棋。老爷子们太厉害,直到最后他还是连一把都没赢。

第14章 食尸女人
据路边下棋的老爷子们说,5月1日夜里,曾经听见一声尖叫,大家都听见了,但是也只有一声,就没在意。第二天照常来路边下棋,就看见东花南路那边的一家钢材店的卷帘门上有红黑色液体。
“我家老太婆还开玩笑,说还没到鬼节怎么路上多了这么多小鬼,都索命来了。先前那个女大学生死得太惨了,大家都说她是被鬼杀的!哎,老先生,我提醒你一下,你这马要是再不动就要被我吃了。”
“卷帘门上的红黑色液体我怎么没看见?”
“洗干净了吧,大晚上那个赵二在那儿大扫除,不过挺奇怪,那小子平时挺懒的,百八十年也见不着他打扫一次。吃你个小卒!”
“赵二这人大名叫什么?”
“谁知道,天天他妈就喊他二啊,二啊,我们也就跟着喊他赵二了。”
“他还有妈在这儿?”
“可不是,母子二人半个月前盘下这个店的,不过我看呐,不出一个星期,保准关门!”
“为什么啊?”
“因为懒啊,做生意哪儿能像他们那样懒呢!找赵二做活,只能吃过午饭了去,那个点儿他才起,有力气,早了晚了都不行,他都懒得理人!”
为了让下棋大爷带路找到那家钢材店,彭盖狱献出了一整包没开封过的玉溪。
卷帘门被洗得挺干净,但是血迹犹在,淡淡的浅褐色,不仔细看是发现不了的。
彭盖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者,他不敢贸然闯入,于是决定把事儿交给小魏他们年轻人。
天很黑了,距离发现油炸肢体也只才过去两天,可是就这两天,魏以铭却觉得极其劳累。
这家店名叫玉龙钢材店,门面不大,蓝色的招牌还很新,应该是刚开张没多久。
包租公是个五十多岁的富态男,大晚上被警察喊过来很不爽,叼着根烟含糊不清地说:“店面我已经租给别人了,要问什么你们找租客问去,我屁都不知道。”
魏以铭问:“租客有几个人?分别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开始租的?租房的目的是什么?合同拿来我看一下。”
“问这些干什么,这些都是人家的隐私!”
富态男很是吊儿郎当,在门口的一个水泥桩子上坐下,晃着腿看着手机。
魏以铭很有耐心,问:“你出租房子是不是没有合同?”
“怎么了?没合同也犯法啊,我这不是租,是借!我把门面借给我朋友的,让他做个生意养个老。”
魏以铭没什么办法,事发突然,搜捕令没有下来,他不敢随意闯进去。本来想跟房东商量把门打开,谁晓得房东是这么个东西。
正着急的时候,忽然他听见卷帘门的另一头传来一阵歌声。
“亲爱的爸爸妈妈
你们好吗
现在工作很忙吧
身体好吧
我现在广州挺好的
爸爸妈妈,不要太牵挂
虽然我很少写信
其实我很想家”
魏以铭虽然年轻,却一下子就听了出来,这是在九十年代非常流行的一首曲子,名叫《一封家书》,当年被藏族天才表演艺术家洛桑翻唱后,就更加出名了。
卷帘门后面有人,这个人一定在暗中观察着四周的动静。他突然放出音乐,应该有两种目的。
第一,干扰民警办案。
第二,争取逃跑时间。
如此看来,不能再等了。魏以铭拽起富态男的烂背心领,喝道:“把门打开!”
“警察使用暴力啦!”富态男忽然尖着嗓子叫了起来。
“我现在正式告诉你,在你的这件门面房里发生了凶杀案,如果你还不开门,我们有理由怀疑你是共犯!”
富态男听见“凶杀案”“共犯”几个字,显得有些害怕,原来是个怂人。
他一直不肯开门的原因是,他以为警察这次来是来查他盗窃的,他曾经偷过很多女士内衣,然后又怕带回家被老婆骂,于是全部藏在这间门面房里。
他从裤子上取下钥匙串:“你等我找找看,我门面房太多了,不记得这间的是哪把了。”
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
门后的歌已经放完一轮了,富态男终于找到钥匙。魏以铭已经没耐心了,一把夺来钥匙打开门,将门重重往上一抬,一股恶心的烂肉味扑鼻而来。
黑漆漆的房间里,红蓝相交的灯光一拥而入。
只见脏乱差的房间里,一个女人背对着大门坐在一架切割机旁,歌声是从她的怀里传出来的。
魏以铭摸到门边的开关,打开灯,富态男惊叫一声,跌跌爬爬跑走了。
地上有两条人腿,已现腐烂状,女人身旁的切割机下还有一只胳膊。
魏以铭立刻掏出枪来,大声喊道:“转过身来!”
女人倒是没有反抗,慢悠悠转过身来。
她的脸上全是血,尤其是嘴边,绕着嘴唇一圈都是厚厚的血迹。魏以铭下意识觉得,她吃人了。
“二啊,我不是让你不要回来了吗?”她抬起空洞的眼睛,看向魏以铭,然后咧开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魏以铭招呼了两个小警员站在门口,防止女人等会儿逃跑。
他慢慢向她挪过去,女人有点精神不正常,一直在笑着喊他:
“二啊,你想娘了我们可以视频,现在科技发达了!”
“二啊,娘也想你,娘最喜欢你了。”
“二啊……”
魏以铭一把拿开她怀里的录音机扔在地上,女人发出一声尖叫,乱挥着手要去捡,趁着她弯腰的时候,两个小警员也扑了上来,一人抓着她的一只胳膊,给她戴上手铐。
“把我儿还给我!把我儿还给我!”小警员硬是架着她把她拎进了警车。魏以铭犹豫了一下,把那个录音机拾了起来,还给了女人,并嘱咐小警员,允许女人一路放歌。
现场封锁,法医接到消息很快赶过来了,是一个实习法医,叫佟安启,长得肉肉的,没什么头发。
“周老师等会儿也来。”他带上手套蹲下身查看腐烂的腿肢。
“医院肯放他了?”
“老师就尝了一小口,问题不严重。”佟安启说着,捧起烂腿。他很在意腿上的一道圆形伤口。
“魏队你看,这是牙印。”佟安启指着伤口说,“你知道为什么这么热的天,肢体还没有完全腐烂?”
“这里凉快?还是放冰箱里的?”
佟安启摇了摇头,笑着说:“因为被盐码过了,也就是腌制过了。”他有些激动,抚摸着肢体,“头一次见到用盐腌制的肢体,真不一样!人类太有智慧了!”
魏以铭觉得他有点变态。
周金平没多久赶了过来,介绍了一下佟安启,说是他的徒弟,今天开始要带着他来现场,因为防止自己以后出事来不了。
“小佟,不要吃尸体!”周金平喊道。
魏以铭回头看去,佟安启正把手指往嘴里放。真是名师出高徒。
“老师,这只腿好像用盐码过了,我来尝尝看是不是。”
“回去查一样的,没必要放嘴里尝。”吃一堑长一智。
周金平也很在意尸体上的圆形伤口,他们两叫唤了一下意见,一致认为这是牙印无疑。魏以铭在一旁听着,立刻安排人去采取刚刚那个女人的牙印。
“周老师,这是柯云的肢体吗?”
“不能妄下结论,不过我们最好祈祷这是她的,否则又是一条人命。”
魏以铭表示赞同。
切割机下的肢体是一条右臂,旁边散落了几片被割下来的肉,还有一碗打翻了的酱油醋调料。
“你看,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不过这几只肢体也被当做了菜。”周金平捧起酱油醋碗,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普通的酱油醋。”
“从肢体的横截面来看,能确定分尸工具与油炸案碎尸案相同吗?”
“可以确定,都是用切割机切割的,至于是不是眼前这台切割机,这个可以通过切片上的纹路来鉴定。”
周金平指导佟安启将肢体封袋,两个人就赶着回去做DNA检测。魏以铭留下勘察现场。
这间门面房大概二十平米,里面被各种钢材器械堆得满满的。靠角落里有一张木板床,上面团着一条脏兮兮的被子,床上有三只碗,里面已经生了蛆,地上有三只筷子,仔细找在木板床的缝隙里发现了第四只。
这间屋子里应该有两个人居住,一个是刚刚的疯女人,还有一个,应该就是下棋大爷说的店主赵二。赵二不见了,很有可能已经逃跑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调查处赵二的真实身份。
魏以铭把房主富态男又叫了回来,富态男很不安,应该是被残肢吓到了。
“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可是也请协助我们警方破案。”
“警察同志,能不能撤了,我这门面还想再租出去,事儿搞这么大我卖都卖不了好价钱!”原来是担心这个。
“现场暂时封锁,等破案了再还给你。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一下,你必须诚实回答。”
“好好,你们赶紧破案了最好,这凶宅我也不出租了,我要赶紧卖了!”
“你是什么时候把门面租给他们的?”
“十天前,是刚刚那个女人打电话给我的,说她想为儿子找一件门面房做生意。”
“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她儿子叫什么名字?都是哪里人?”
“女人叫陈美丽。说是苏北来的,原来她在一家西餐厅做保洁,她说嫌累不想干了,最近手上又多了笔钱,就想自己出来做生意。她儿子叫什么我就不清楚了,只知道姓赵,是刚从苏北来南京的,人很闷,不喜欢说话。”

第15章 精神失常
根据下棋大爷们的证词可以知道,事件发生于5月1日晚,第二天赵二清理了卷帘门上的血迹,然后玉龙五金店就再也没开过门。
也就是说,陈美丽在五金店内独自一人陪伴着肢体呆了四天,四天里,她唯一的食物就是这三只肢体。
此刻的陈美丽已经完全没有人样了,女警提取了她脸上的血迹,然后为她洗干净了脸,足足洗脏了五条毛巾。
“姓名,年龄,职业。”魏以铭问。对于女嫌疑犯,原本应该裴娅琪出面,但是他不想影响她休息,就让林萍萍在身边陪着。
“……”陈美丽双眼空洞无神,坐在审讯椅上一动不动。
“姓名,年龄,职业。”魏以铭又问了一遍,陈美丽还是没有反应。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魏以铭思考了一下,让人把她的录音机拿了进来。
说是收音机,其实是两千年初很流行的小霸王复读机,给孩子学英语用的,也可以放音乐。
魏以铭按下开关,《一封家书》的调子飘了出来。
“亲爱的爸爸妈妈……”陈美丽抬起了头。
“你们好吗……”陈美丽浑身开始发抖,双眼也开始渐渐湿润。
“现在工作很忙吧……”陈美丽忽然开始拼命挣扎,因为被锁着站不起来,她急得不停敲打自己的头,锰钢制的手铐将她砸的满脸是血,但她似乎一点都不知道疼,边砸边吼。
这样的嫌疑人原先并非没有见过,不过吼几声也就老实了。但是面对陈美丽,恐吓和暴力也许都不起作用,她是真的精神受损了。
魏以铭怕出事,让林萍萍进去控制住陈美丽,可是林萍萍胆子小,不敢进去。
“林萍萍,你可是人民警察,怎么能临危退缩呢?”
“魏队,她是个疯婆子,谁知道会做什么事出来。”
“算了,你去外面喊几个人来。”
魏以铭说着关了复读机,于此同时,陈美丽也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瞬间安静下来。林萍萍被这一刻的寂静吓到了,站在原地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诡异的宁静大概持续了三分钟,这三分钟里,三个人都一动未动,终于,陈美丽开口说话了:“怎么关了?我儿给我唱歌,你们为什么不让他唱!是不是嫌我穷,是不是看不起我!”
她的眼神不再像刚刚那样空洞,神情也变得正常起来。魏以铭甚至开始怀疑她神经质行为是真的还是装的。
为了明确这一点,他决定钓一个鱼。
“陈美丽,52岁……”
“51岁!”
“不好意思。陈美丽,51岁,赛拉西餐厅保洁员,请问你知道西餐厅的油炸肢体案吗?”
“不知道,我不管别人的事。”
“你不知道没关系,我们刚刚已经查明,凶手是赵平玉,刚刚已经抓捕归案了。”赵平玉是陈美丽的二儿子,刚刚小警员通过系统查明的。
“胡说八道!我儿不会是凶手,他还是个孩子!”陈美丽疯了一般晃着椅子。
审讯椅是用钢钉固定在地面上的,为的是禁止嫌疑人行动,所以非常牢固。但是陈美丽几乎要将椅子从地上拔起,四个角上的钢钉甚至都有些松动了。
林萍萍有些担心,想出去喊人,但是被魏以铭制止了。
“如果他不是凶手,那么为什么在玉龙钢材店里会有柯云的肢体!”魏以铭大喝一声,陈美丽一怔,往椅子上一倒,耷拉下脑袋,开始抽泣。
魏以铭就让她哭,约莫哭了十来分钟,林萍萍依照他的嘱咐为她送上一杯水。递水的瞬间,陈美丽忽然抓住林萍萍的手腕,抬起头恶狠狠盯着她,骂道:“就是你,就是你害了我儿!要不是你我儿不会那么可怜!你还我儿,你还我儿!”
林萍萍吓得连喊都喊不出了,不过好在魏以铭很快带着人冲了进来,将林萍萍解救了下来。
事发突然,陈美丽暂时被关押起来,由两名女警一同看守着。
林萍萍被扶到办公室,她被吓得不清,本身就不大的胆子就变得更小了。
魏以铭很在意陈美丽看见林萍萍时候的反应,他觉得陈美丽刚刚的话绝对不是疯人疯语。
“萍萍,你以前有没有见过陈美丽?”
“没有,从没见过。这起案子从一开始我就没怎么参与,一直被小裴姐派在外面。”
“你把最近的行踪告诉我,一个细节都不能漏。”
林萍萍还是很有职业素养的,她喝了几口热茶,平静了一下心情,就把从5月3日开始的一举一动都说了出来。
时间线是这样的:
5月4日凌晨3:20,送何丽回家,大概用时7至8分钟;
5月4日凌晨至下午五点,监视何丽(保护何丽安全),中间小憩三小时;
5月5日下午,去蓝平大学调查何丽的辅导员王英
中间空白时间都是在家睡觉,当警察太辛苦了。
“魏队,我觉得吧,纠结陈美丽的话就是在浪费时间,她就是个精神病,为什么不直接调查赵平玉呢?”
“已经在调查了,好像海底捞针。一个人要想躲起来不被人发现,简直太容易了。”
“我有一点觉得很不解,嗯……不过也许是我想多了。”
“没事,你说说看。”
“魏队,你说陈美丽被关在钢材店里,到底是她自己把自己关进去的,还是赵平玉逼她进去的呢?”林萍萍害羞地一笑,这还是她第一次提出自己的看法。
“你继续说。”魏以铭神色凝重。
“如果是赵平玉逼她进去的,那么很好明白,赵平玉杀人了,知道罪大恶极警察迟早查到他,于是他想到了让妈妈顶罪。如果是陈美丽自己把自己关进去的,那么目的会是什么呢?”
“为儿子顶罪?”
“我觉得不是。”林萍萍转着茶杯,嘟着嘴想了一会儿说,“为了替儿子顶罪的话,她早就该来自首了,她越早认罪,我们查到的线索就越少,那样的话不是很容易定案嘛?可是如果不想顶罪,只是想躲起来,那么她就应该跟儿子一起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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