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盘点,秦二世竟是我自己by七七和玉
七七和玉  发于:2025年12月07日

关灯
护眼

蒙恬只得无奈答应。
可奈何蒙洛似乎真的是能走这条路的人。哪怕一开始习武时多苦多累,看兵书时多疑惑多不解,她依旧咬牙坚持了下来。
直到天幕出现。
天幕说,女子也能当皇帝,女子也能为臣。
那一刻,蒙洛心里的火焰愈演愈烈,她痴痴地望着天幕,如同望着她理想中的未来。
蒙洛忐忑而紧张,期待着天幕提起她的名字,又害怕天幕到最后也没有提起她的名字。若她能当上武将,便不该、哪怕功绩平平,也该能提上一嘴。若她当不上,那么就算是她父亲功绩不凡,也说不到她半个字。
天幕断断续续的出现了好几次,却始终不曾有她的名字,可也没有怎么提过她父亲的名字,很诡异的,蒙洛居然觉得心里有点安慰。
蒙洛不认为她父亲的功绩不足被后世铭记,那么可能性只有——还没有轮到。
终于!这次是她父亲了,并且,还提到了她!
她果真成了武将!还是「青出于蓝胜于蓝」的那种!
她居然会比她父亲还要厉害!
原来,原来不是她会寂寂无名,原来,原来只是因为她是「新一代」!
蒙洛一扫郁气,跳下秋千,大步朝着前院跑去。
“爹!娘!小叔!是我,是我!天幕在说我!”
前院里的蒙恬和卜香莲远远就听着这声音,皆是满脸无奈。
而坐在另一边的蒙毅,可没兄嫂那么收敛,他噗嗤一下笑出了声,站起身,双手放到嘴边,朝着正向他们跑来的蒙洛喊道:“你可跑慢点吧,我们未来的小将军!”
“小叔啊啊啊!”
蒙洛可不管,她脚步极稳,一下就窜到了蒙毅面前,扯着他的袖子兴奋的尖叫着。
“好好好,小叔听着了听着了,别喊了别喊了,耳朵要聋了!”蒙毅一手试图扯回自己的袖子,一手捂着耳朵,既为蒙洛高兴,又是忍不住为遭罪的自己哀悼。
此时的蒙毅也才二十出头,虽然年少有为,在外是备受君恩的重臣,但在家里,还是存有几分这年纪该有的意气和灿烂。
蒙洛缓了缓激动的心情,对父亲说道:“爹,这下你可不能阻止我了吧?”
“不阻止了。”蒙恬无奈说道,与妻子对视了眼,相视一笑。
蒙恬当初为何阻止蒙洛呢?
不仅因为他不忍女儿受苦,这个原因是最小、但也最适合拿出来当借口的,而更为关键和占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蒙氏暂时不能再出武将了,至少要空一代才行。
虽然陛下未曾明说,也未有任何表明,但无论是蒙恬还是蒙毅,在几次商议后,都认为如今的蒙家不能再进一步涉及军营,这也是为何蒙毅明明在军事上也有天赋,却选择了从文的原因之一。
蒙恬他们父亲那一代以及他们这一代的积累,足够让蒙洛这一代富贵无忧,为保万一,蒙洛这一代最好是只做闲散富贵人,不碰政事军事。
蒙恬和蒙毅在今天之前,都是这样认为的。
不是不信任陛下,而是他们赌不起。

【蒙洛是蒙家的第四代武将,她的父亲、祖父、曾祖父都是大秦有名有姓的武将,有着极为深厚的家族底蕴——但在秦二登位前,蒙洛其实是不被家人允许接触军营事务的。
原因简单:蒙洛是蒙家当时唯一的子嗣。
当然,这个原因只是正史记载的,后世人、包括野史,更认同这个原因:因为蒙家不能再出一名武将了。
当时的蒙家因为两代战功赫赫的武将,已经是备受君恩、深得君心了,还出了个厉害文臣,荣华富贵已经是够够的了,当时的蒙家。可谓是已经是到了那种无法再进一步的地步了。
蒙家人都生性谨慎,哪怕他们深知始皇不会对蒙家下手。可谁也难保下一任皇帝不会因为蒙家功高而认为蒙家盖主。
虽然说,当时大部分人认为上位的会是扶苏。
可就因为是扶苏,他们就更要收敛锋芒了。
从小就想当将军的蒙洛,就这样挣扎在被迫放弃理想的边缘。
所幸,哪怕蒙恬不让蒙洛入军营,也因为实在疼爱怜惜这个唯一的女儿,就悄然私底下也教她武艺和兵法,这也是为何,蒙洛能在那么短时间内融入军营,屡破敌军,就此成名。
在我们现代看来,女人参军是一件很寻常普遍的事情,可在大秦那会儿,女兵少,女将就更少了,多是男兵男将。
蒙洛是趁着蒙恬忙于新军营练兵的事情,女扮男装参的军,题外话,这一段据说有蒙毅的帮忙和遮掩。
蒙恬自认熟识自家女儿的脸,在秦二召见各个功绩赫赫的新生将领时,一眼看到了自家女儿,他是又惊又骇,冷汗直下,差点连自家九族埋的位置都想好了。
所幸,秦二善待人才,虽然蒙洛是违规入营,但功过相抵,蒙洛不仅未有受罚,还升了一小品阶。
而后不久,蒙洛接到了来自秦二的重任:建立女兵营。】
女兵营啊。
嬴长嫚倒是也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暂时还未想好如何施展开来。
至于蒙洛,又是一个她不熟悉的名字。但很明显,就凭着天幕说的这些话,这名小将军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好啦,蒙洛的再多事迹就不详细展开了,咱们转回正题,继续说说蒙恬和蒙毅兄弟俩。
这俩兄弟一文一武,可谓是始皇后期的左膀右臂之一。而作为当时在众人眼中最有可能成为继承人的扶苏,与这俩的关系都不错,更甚至,在赵高假传旨意的时候,蒙恬正好是驻扎在那边的将领。
根据秦史记载,当时蒙恬也劝扶苏,说赵高传来的旨意不一定是真的。但扶苏不信,直到秦二哭诉,扶苏才罢休了自缢的念头。
这双标的,看得蒙恬都一愣一愣的。
而这时候,蒙毅在哪呢?
蒙毅还在赶来的路上!
哈哈哈开个玩笑,当时的蒙毅跟在始皇身边,在始皇崩逝前往扶苏那边赶,结果赵高更快一步,秦二也快一步。等蒙毅赶到的时候,秦二已经风风火火的带着扶苏和蒙恬以及几万大军到了皇都城外。
蒙毅继续赶路。
结果刚赶到,李斯加入秦二阵营,这一场政乱就这样兵不血刃的结束。
哦不对,有见血,胡亥的血也是血!
秦史记载,说因为始皇病重,所以下旨让蒙毅去找扶苏,让扶苏监国。但始皇病重崩逝得太快,秦二又火速上位,监国一说就没了下文。
而野史却记载说,当时蒙毅是带着始皇的遗诏来寻扶苏的,只是秦二登位,扶苏臣服,没有反叛的心思。于是蒙毅思量再三,决定隐瞒下遗诏。而秦二为了确保蒙毅不拿出遗诏,就把蒙毅时常带在身边,美其名曰看重他,实则是监视。
野史真假,咱们就不得而知了,但从这样「荒谬」的野史记载里可以看出,蒙毅也是极为受秦二恩宠与信任的臣子之一。
就连秦二数次游历,大部分时候也都有带着蒙毅。
蒙家的荣光也不仅只局限于这三代,蒙家从蒙恬这一代起,便正式成为大秦最结实与最忠诚的守护石,直至如今,说起大秦皇室和蒙家,谁人不感慨一句:君臣不相负!】
蒙恬和蒙毅悬挂多日的心终于重重落下。
谨慎二字似乎早刻于蒙家人的骨血中,也就蒙洛这个如今还有几分天真的子辈,尚未领悟到长辈们的忧愁与思虑。
如今天幕虽已明说,但蒙恬与蒙毅也始终不认为就该彻底放心。
俩兄弟又详谈商议良久后,最终决定:先培养蒙洛,至于其他的,依旧按从前谨慎小心的步调继续走。
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

【好啦,这次的视频差不多到这里就要结束啦,下一期准备开新一主题:秦二的历史评价到底凭什么和始皇并肩,大家觉着呢?
在这一主题里,会包括但不限于「新一代」文臣武将、细数功过。但为了确保视频趣味性,不会像科普类那样严肃哦,三五事努力赶稿去了,敬请期待吧!】
此时的嬴长嫚,正跪坐在始皇面前,始皇正细看着嬴长嫚又一次递上来的竹简,而两人的不远处,是正在勤勤恳恳编写、完善新制度的李斯与其他官吏。
良久后,始皇才放下竹简,道:“你这每次来,都给吾带些东西是吧。”
虽然还有他人在场,始皇说话的语气还是一如往常与嬴长嫚谈话般温和,就如同在谈家常般,轻描淡写的嗔怪了句。
这让那些默不作声、试图让自己的存在感再低一些的官吏们心中是又惊又骇,也就李斯见多了几次,才表现得没那么失态。
始皇从来不是个好脾气的人,这一点,满大秦上下人人皆知。
而始皇平日里醉心于政事,与子女亲近的次数更是不多,也就扶苏、阴嫚这几个得他几分宠爱,谁人见过始皇与公子或公主这样谈话的?换句话说,不仅臣子们惧怕始皇,公子公主们也怕啊。
要说嬴长嫚心里没有半点怕,那肯定是假的。
可嬴长嫚太清楚、清楚从天幕念起她的名字的那一刻起,她就注定会与始皇面对面无数次,在真正登位前,她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与始皇的对话交流或者工作汇报,那么惧怕就毫无用处,只会图添隔阂,得不偿失。
因而,她在尝试与努力几次后,终于是大概摸到了个与始皇能够和平共处的界限——
把始皇当成亲戚与上司,干活的时候当上司认真对待,不干活的时候就当关系不错的亲戚处。
为什么是当成亲戚呢?原因很简单,嬴长嫚对于自己这一世亲爹是始皇这件事,还觉得有点不太真实。
加上在天幕出现前,她的生活里亲人几乎只有娘亲月姬和哥哥扶苏,始皇爹是那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存在,偶尔恍然间,嬴长嫚都会有那么一瞬怔然回忆自家亲爹是谁。
对于嬴长嫚这类不受宠的子女,始皇这个当爹的,不算合格,也不算多烂。
毕竟,虽然不受宠、还见不着爹,但在宫里的生活还是不差的,衣食无忧,吃穿不差,也不用干活劳作。到底是始皇的孩子,就始皇那个严苛、残暴的性格,也没多少人敢苛待他的孩子,在宫里待着的人基本都不是傻子。
感情都是需要培养的,父女间的也是。
“那下次我争取攒一攒,再一起拿来。”嬴长嫚慢吞吞的喝了口茶,才笑眯眯的回答着。
别看始皇一副佯怒的模样,但实际上,就嬴长嫚对他目前的了解,他开心着呢,那大手抓着竹简都没放。
“行了,别和吾贫嘴了,人带来了就交与蒙毅,至于你,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始皇问道。
始皇也认为,不能全然听天幕的话做事,那太被动了。
他们必须要有突破天幕预知的行动,否则,便是步步走于有心人眼中。或许明面上可以有按照天幕走的步调。但暗地里,他、以及他的继承人,必须要有别的主意、已经确定且可以施展的主意。
始皇不需要毫无自己主见的继承人。所以他基本上不会过问嬴长嫚做的事,只会偶尔像刚才那样,顺嘴问一句目前计划。
至于嬴长嫚自愿上交的工作记录,始皇表示,看一看也就当是休息和娱乐了。
“就这半个月吧。”嬴长嫚说道。
“嗯。”始皇点头,没再多问。
“出门在外,切莫委屈了自己。”
想了想,始皇还是加了后面那句关心的话。
话说完,始皇自己都觉得有点腻歪。果然,他还是不太适合做个慈父啊!
嬴长嫚可半点没觉得腻歪,闻言,她脸上的笑容更大,甚至还往始皇那边坐近了些,扯着他的袖子,撒娇道:“多谢阿父关心——”
这突然的靠近,让始皇觉得有些不适又觉着新奇,往常里,也就胡亥胆子大,敢和他撒娇,如今又多了个长嫚。
不知是否是因为知晓未来,始皇觉着,长嫚的撒娇让他更觉舒坦和喜爱,有一种似乎毫无其他欲望、纯粹只因为他是她阿父的亲近的感觉。
始皇任由女儿晃着自己的袖子,明面上看是不动声色。实际上心里什么想法,从他那双幽深的眼眸里也能看到一二,那里面不再全是冷漠的审视,而是多了几分柔和的笑意。
“此行你也算是代表吾,就之前你送来的名字还不太够,把蒙洛和王离也带上吧。”
蒙洛和王离都是世家子弟,严格来算也都是半个武将,加上他们如果出行,蒙家和王家必然会再送带上一批侍卫,更能保护赢长嫚的安全。
以及,这俩都是王家和蒙家如今的最小子辈。如果不出意外,都会是以后秦二的臣子,那么让他们提前培养点感情,始皇认为还是不错的。
带上王离是始皇之前就已经定下的想法,蒙洛则是天幕给他的新想法。
始皇一直在等着嬴长嫚主动提,可谁想嬴长嫚就老老实实只带些守卫和吕雉,半点没提其他人,始皇就只得自己来安排。
“那我还要带李由、王裹。”嬴长嫚想了想,既然始皇想要她带上这些官二代,那么就公平点,权臣的官二代都带上几个,不要只带王翦家和蒙恬家的,把李斯家和王绾家的都给带上。
反正也是第一次,先只带这么几个,下次或者以后,再看看带些其他人。
既然能带这些人,那么嬴长嫚就不会客气——这些长于皇都,甚至可能都没有踏出过皇都的官二代,就该让他们到处走走,多看看民间疾苦,日后才能更好地做个好官。

嬴长嫚出发了。
她坐的马车是她特意让人根据她的需求定制了的马车,墨家那些人急赶慢赶的做。最终,他们黑着眼眶拿着丰厚奖励,乐颠颠的继续去诱骗来其他墨家人。
而在告别始皇和兄长后,正要坐上马车的嬴长嫚,恍然间有一种自己好像成了旅行蛙蛙的错觉。
李由、蒙洛他们有自己的马车,但因为后面好一段时间要与太子殿下相处,这几个人就商量着,要不要先去太子殿下的马车里坐一会儿,聊聊天、互相认识一下——他们彼此认识,但太子殿下估计不熟他们。
李由是这几个官二代里年纪最大的,他今年已经二十二了,在他阿父的安排下,目前只在朝堂上任了个小官,而他与嬴长嫚的关系也算是最近的那个。因为他娶了位公主,严格来算,他也算是嬴长嫚的姐夫。
所以,在几人的商议下,最终由李由打头阵。
不说大部分官员都只听过这位太子殿下的名声、主要从天幕,他们这些官二代就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了。
天幕说未来的秦二陛下多么多么仁善,可大家都出生自政权家族,又能被派来跟着太子殿下游历,就都不会是蠢人。哪怕是最单纯天真的蒙洛,在父亲与小叔的各种细细分析中,也对太子殿下产生了一种畏敬之意,是那种无意识想靠近但理智说要小心、不要轻易靠近的感觉。
怀着各异但总体而言,是畏与敬的心思的几人,陆陆续续上了嬴长嫚的马车。
而一入马车,就被里头那舒坦和有序丰富的布置给惊了一下。
嬴长嫚早就在等他们了。
她甚至心情很好的在猜测,他们会以什么理由过来。
李由选择了最简单的理由:来拜见太子殿下。
他选择这个理由的原因也简单:从天幕来看,以及他父亲在出行前的嘱托来看,当今太子殿下、未来的秦二陛下,是个极其务实的人,与其费心思去想一些冠冕堂皇、华而不实的虚假借口,不若更坦然直接些,或许更能惹得太子殿下几分青眼。
几人躬拜后,李由悄悄抬眼,见太子殿下眉目温和,心头大石才稍稍落了落:幸好,他赌对了。
而与李由的谨慎小心思不同,蒙洛显得颇为激动,就连刚才的行礼,她都看起来比其他人要更动作激烈几分。
至于王离和王裹,这俩同姓王,分是一文一武家,性格有些相似,第一眼看去,都是沉默内敛型。
比起李由和蒙洛,至少赢长嫚未从第一眼就看出他俩心里的所思所想。
对几人,赢长嫚也在心里简单的打了个几个标签——配合系统的查看天赋功能。
两文两武。
但嬴长嫚也不会太过依靠系统的判定。毕竟以这几人的家世与血脉,有这样的天赋不算多让人意外,只是这些日子嬴长嫚也是发现了,光是一个文的天赋分类,实在太笼统了,哪怕是善字善画,都分于文。因此,后续还是要继续深挖这几人的天赋。
这几个官二代能与她出行,便基本上是被始皇送来她的阵营里的,和她基本上算是绑死了、不仅是嬴长嫚自知,怕是他们的家族和他们自己也都是知道的。
当然,嬴长嫚如果后续要过河拆桥、对谁谁谁或者哪个家族下手也无碍,毕竟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身为臣子,本就有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风险。
这次游历出行的第一站,是汉中郡。
虽然嬴长嫚并未明说,但她认为,既然要当她的属下,就该有做课前功课的准备。哪怕她或许不会询问甚至触及不到某些东西。但身为属下,最基础的,就该是为上司解决一切烦恼——这是她在古代这些年后慢慢改动的上司下属观,与现代那种纯粹金钱的工作关系不同。
这个时代的属下可不是只用给钱就好了的。特别是像如今嬴长嫚这样身居高位的,依附于她的附属们,夸张点说,那可是一人得道、鸡犬成仙。
钱财是最基础与浅薄的给予,权、名,才是重头戏。
从小看大,就瞧木木匠到墨家子弟,钱给足了,地位也有了,谁会不乐意努力干活?拼命干活都行。
与那类技术性人才不同,眼前这四位官二代,未来大概率是要一直跟在她身边的,那么培养起来,就要更严苛才行。
不然,万事都要她自己考虑思量的话,岂不是要累死她啊?她还要什么下属?干脆谁也不要,洒水倒茶、护卫整理的活儿也自己来呗。
嬴长嫚虽然没有当皇帝、或者说当太子的经验,但她看得东西够多啊,历史书、电视剧加上她在现代自己的经验,再磨合观察始皇爹的行为,最后再加上她如今稳稳当当的身份,应付眼前这几个,应该是足够了的。
很巧,李由也是这样想的。
在李斯的灌输与嘱托下,他已经是把自己原本的理想:成为和父亲一样的重臣,换成了新的理想:成为太子殿下信任的臣子。
而有李斯做榜样,李由虽然还不怎么熟练,但依着葫芦照瓢画,他还是会的。
“殿下,此行第一站是汉中郡,不知殿下是否要入住郡守府?”
衣食住行,衣食和行已经不用操心,那么「住」,李由觉得自己得表现一下自己。
一般来说,皇室这样形式的出行,都是要入住郡守府的,但万一太子殿下不想呢?得提前做好所有准备才行,无论是传信通知汉中郡郡守,还是派人去寻新住所。
“郡守府吧。”
嬴长嫚多看了李由几眼,这与李斯颇为相似的行事作风,不愧是父子啊。
而这多几眼,李由察觉到了,又在心底暗道自己走对了棋。
别说什么他算是太子殿下的姐夫,不该这样谨小慎微,笑话,那可是太子殿下啊,是半君啊,一个姐夫算什么。
与那可以有二十几个的姐夫名头相比,李由更想要这个名头:太子殿下最信任看重的下属。
王裹也是这样想的。
虽然王裹是她父亲王绾如今最小的女儿,可王绾性格传统固执,王裹也因此长成了个沉默少语的性格。
可沉默不代表她心里没有自己的想法。
或许是因为话太少说出口,藏在心里的念头便更多。
从天幕出现,她父亲发现或许阻止不了女子当官后,就想着看看把自己的儿女能不能培养几个,王裹只是其中一个选择。
王裹在天幕出现后,想了许多事,有过许多想法,却从未与任何人说,哪怕是亲娘与最贴身的婢女。
因而,无人知晓,这位看起来最温顺的王家小姐,心里的念头有多么的离经叛道:
她想当典客——是负责接待外国使节和进行外交活动的官职。
她不想像她父亲那般,在朝堂上与其他臣子你来我往,她更想把锋芒对向他国臣子,用己身,去换取更多国家利益。

汉中郡郡守张珍,收到急信后,整个人也急得团团转。
从前汉中郡有招待游行皇帝的经验,但张珍没有啊!始皇游行也走的东海那边,不走内陆,汉中郡也就离咸阳近一些,再多就没有了。
这位大秦自成立以来的第一位太子,又是第一位女太子,在许多方面就不能沿用前规。
例如,招待高官或皇室时,要举办宴席,宴席上一般都是男子,便会有舞女助兴或者有些靡烂不可说的事出现,可这次最大的那个官儿是位女子,舞女能不能请是个问题,有些人喝醉后的丑态也是个问题。
张珍的夫人、余雯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宴席上只上薄酒,男女舞者都请,但一定不要有从前那些不能看的腌臜事情出现,必须要严控。
这算是太子殿下除却册封典礼外,第一次公开露面,也是第一次参加宴席,光是个汉中郡。但凡有点身份的,都会想来参加,可人一多,便难保太平。
虽然从咸阳那边传来的消息说太子殿下为人亲和。可谁也不想冒险、至少张珍和余雯夫妇还不想因为这场宴席而惹恼太子。
所以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商议讨论着如何更好的更完善的举办这次的宴席。
不说酒水和菜肴,他们就删减添加了许多次,还有这次宴席上的人手,以及参加宴席的人员,他们都一一商讨——自然,还有张珍手下的幕僚与属下,光是一个郡守府,都有近百个官员,一人说几个想法,都能凑满天上的星星。
在一系列的议论中,嬴长嫚的车队终于来到了汉中郡。
虽然比起秦时的大部分车辆,嬴长嫚的马车已经舒服很多很多了,可到底是一连坐了好多天,嬴长嫚还是觉得有点坐得腿软腰酸。
嬴长嫚决定后面要加强锻炼身体,多骑骑马,虽然也颠簸,但好歹能看看风景、吹吹风。
说起骑马。
嬴长嫚看了眼自己车队里的马匹,决定去信再问问木木匠——现在的木木匠已经是将作少府下的一名正式秦官了。至于他「拐」来的墨家子弟们,也依旧是他的手下,由他统管,虽然官阶不高,但太子府这边既定的奖励,会由始皇那边发放。
差不多等于,嬴长嫚请客,始皇付钱。
嬴长嫚毫无心理负担,她甚至觉得始皇爹应该很喜欢她这样到处搜罗人才、最后都塞给他的行为。
毕竟始皇爹对她后来能拿出那么多人才的事情,应该一直有在「耿耿于怀」吧。
始皇表示:没错,朕就是这样。
大概是因为小时候的经历,让始皇对于亲情这东西是既渴望又厌弃,他希望自己的子女能成长,也在一些时候,会审视这些成长——是否会对他产生威胁。
这很现实,毕竟就穷苦人家的三瓜俩枣,在分家的时候都能争得个头破血流,就更别提堂堂皇室了。
始皇自认还在壮年,这突如其来的天幕预知,给了他当头一棒不说,还各种的夸赞未来的秦二世,忌惮是在所难免的。
但始皇也是理智的,在嬴长嫚还未触及他的底线前,他不会因为那一点点的忌惮心,就会对这位继承人做什么。
说到底,还是嬴长嫚目前的所作所为,让始皇很放心——不揽权、不招人才、不与臣子示好,毫无野心又十分能干。
嬴长嫚很清楚,自己的真正靠山是始皇,就像始皇明白,嬴长嫚清楚他才是她的靠山一样。
扯远了,再说回嬴长嫚这边。
嬴长嫚从马车上下来,还未站稳脚跟,就有人扑了过来——被守卫拦在了几人远外。
郡守张珍那是一下就冷汗都留下来了,脑子里疯狂的想着。是哪里出了纰漏,是哪里出了问题,他在想是不是这人要喊冤骂他狗官?是不是不久自己的九族都得玩完了?
慌张的张珍被夫人余雯掐了把手臂,才稍稍冷静些,连忙请罪:“殿下恕罪,下官这就、这就……”
“且慢,听听他想说什么吧。”
嬴长嫚阻止了手下侍卫要把人拖走的动作,也打断了郡守的话。
“大人大人,求求您,救救我们!”
有那么一瞬,她感觉自己好像《龙游天下》里的那个皇帝,走到哪儿要到哪儿办案处理问题一样,身份差不多,遇到的事情似乎也要差不多了。
“你且说说看,你们是遇到什么事了?”
嬴长嫚眼神不错,隔了点距离也看得清来人模样。
很瘦很小,瘦得脱相了,黑黑的,看着也才十来岁,不过虽然瘦小,一双眼却十分精亮,并没有现在大部分百姓常有的那种麻木与疲累,他仿佛还有一股劲儿,倔强的支撑着他。
这一点不像反秦组织里的人。
嬴长嫚一路上遇到过几次刺杀,遇到的活口看她的眼神都是恨恨的,而眼前这个看她的眼神,更像是在看救世主。
嬴长嫚被自己想到的这个词逗笑了。
救世主啊。
她可不是救世主。

“求求大人,救救我们!”
叶小黑为什么姓叶,因为她阿姐捡到她的时候,她身上落了一片叶子。至于叫小黑,这个就是外号了,因为她长得黑。
阿姐姓姜,名玉。
曾经是……齐国贵族的女儿,国破家亡后,又与家人走散,靠着一手绣功,勉强能养活自己与捡回来的小女娃,在汉中郡买了一间小院子,日子也还算过得下去。
姜玉平常不怎么外出,绣品以及在外采买,都是叶小黑去跑来跑去的,叶小黑是个坐不住的,每日在外跑来跑去,才愈发的黑瘦了。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