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外室,躺平开摸by两看相厌
两看相厌  发于:2025年1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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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麽麽,你的辛劳我也是看在眼里的,你也别急,我虽然把秘方交了出去,但是每个人的天分不一样,做出来的东西还是有区别的,你不说我做的卤味独一份吗,今日你就再去多买一些猪下水,我先卤一锅,明日你就拿去市集试试水,赚的钱咱们平分,你看如何?”
李婆子瞬间抬头,只见沈黛俏生生的站在那里,乌黑的发髻未施钗环,和以前并没有多大的区别,然而看上去却有哪点不一样了,明眸夺目,一瞥一笑都都仿佛更加勾人了。
“姑娘倒是比以前有主意多了,也知道筹谋经济了,老婆子就托大占你一回便宜,我这就取钱去猪肉铺买猪下水。”
“好,快去吧,咱们一起努力。”
沈黛笑了笑,看来古往今来都一样,维护关系最好的办法就是共同利益了。
三人忙乎了一晚,刚卤好三大锅猪下水,院子里飘满了卤料醇厚的香味,十分诱人。
隔壁叶小娘正好来敲门,进门就挽着青桔的手给沈黛打招呼道:
“沈娘子真是手巧,做的卤味好闻又好吃,我寻着味就来了。”
叶小娘如今九岁,是个活泼大方的姑娘,她上头五个姐姐,没有男娃,叶娘子生她时伤了身子再不能生了,她们全家就靠着叶娘子和几个女儿做绣活维持生计。
沈黛摸摸她可爱的花苞头:“喜欢吃,让青桔再给你摇上一碗带回去,对了,下午青桔去找你说的那事,你娘觉得怎么样?”
“不,不,不,多谢沈娘子,哪好意思一直吃你们的,我娘说你用那房子换绣技是我们占了便宜,她自然是同意的,她说你是个好人,肯为青桔谋划长远,就怕你吃了亏。”
“这有什么打紧的,你们愿意教青桔,就是她的造化了,她该感谢你们才对。”
沈黛笑着和叶小娘子打趣,又悄悄吩咐青桔一定要盛一碗卤味给她带回去,明天得空去那边学习,也一定要当面给叶娘子致谢,将她写好的秘方当面交给她。
青桔感动不已,双眼红红的看着她。
第二日天才蒙蒙亮,李婆子就担着一大锅卤味,准备往集市去售卖了。
青桔也是起了个大早,收拾了针线、布料、秘方就准备去找叶小娘。
沈黛看着突然变得空空的院子,一时竟有些不适应:
“不如我跟你一起去,多个人多张嘴也好卖出个好价钱来。”她对李婆子道。
李婆子有点不可思议的看了她一眼,真没想到以往都是高高在上的姑娘,如今竟然愿意同她一起前往那下等人的地方,就说钱是个好东西吧,偏有那么多的人不信,没钱了看你还高贵个什么劲。
李婆子得意一笑:“行呀,姑娘既然愿意去,就和我作个伴吧。”
来到这个世界,沈黛还是第一次见到这里的集市,拐过门前的小巷,进入骡马大街主干道,道路也越来越宽,越往前,人声鼎沸,人流浮动,十分热闹,不时的还有那唱卖之声传来:
“查条梨卖也,查条梨卖也……”
“又红又甜又大的灯笼眼的葡萄卖呢……”
“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
抬眼看去,却是每家商户或者摊位前都以彩帛、彩纸扎出门楼,又配合着小童或是女子亮着嗓子的唱卖声,来吸引顾客。
新鲜的台词,好听的嗓音总能吸引路人驻足观望。
沈黛算是开了眼界,在现代也是逛过动物园、夜市的人,再看这古代的集市,竟然完全不觉得逊色,谁说古人不善经营?看眼前这番热闹繁华,沈黛真不觉得她这个跨越时空而来的现代人有什么与众不同的了。
也许是沈黛观望的眼神太过新奇,引得李婆子好几顿的白眼,真是读书读傻了,连集市都没有看过。
“姑娘只怕是以前家里管的严,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这条街上算不得是最繁华。靠近西市那边,卖的都是一些胭脂水粉、玉器首饰、绢布彩衣等女子用的物品,每每去那里逛街的人才是最多的……”
沈黛眼睛立刻发亮起来,卖的都是女子用品的地方,那岂不是她在现代最喜欢的活动逛街嘛,于是连忙用力吹嘘了李婆子一番,将她捧得高高的,一路上就套出了前往西市的路线。
待到了集市,李婆子将卤味摆了出来,寻着香味问的人倒是不少,但是一听是猪下水,就都摇摇头走了,半天没一个人买。
眼看着太阳越来越毒,沈黛心想这可不行,她让李婆子单挑出一碗放在前面,让大家免费品尝,好吃了再买,又让她学着刚才路上看见的那些商贩似的叫卖着。
“又香又好吃的卤味,免费吃了,不好吃不要钱,一碗卤味抵三只老母鸡嘞,营养又健康了。”李婆子负责吆喝,沈黛就负责美美的站在那里。
听说是免费的,不一会儿就吸引来了不少顾客,纷纷用竹签子开始试吃,吃完之后都震惊不已,完全没想到这猪下水卤了之后会这么好吃,看着卖的还这么便宜,才五文钱一碗,纷纷都要买好几碗。
他们今天准备的不多,只有一百碗,不到半个时辰就都卖完。李婆子拿着五百来个铜钱笑的嘴角都合不拢。
其实想想五百个铜钱还不够半两银子,对于崔家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还不够一个末等丫鬟一个月的例银,这要是沈黛是个得宠的,她们哪里犯得着为了这点钱抛头露面的,在这里和这些人计较呢。
哎,背着外室的名声,过着丫鬟都不如的生活!
李婆子数了二百五十个铜钱给沈黛:“难得出门一趟,咱们说好的平分,给,去西市看看有没有喜欢的东西,我去前面买点米面,等下我们再在这里汇合。”
沈黛抬头看了李婆子一眼,就明白她现在根本就不是去买什么米面,而是要去看望她那个好赌的侄子了,只是她本来就一直计划着去西市,这时候也懒得揭她的底,和她分了道,往西市而去。
集市离西市并不远,只走过两条街拐过一道弯就是了,其中有一条街上的入口处还挂了一块牌子,上书几个楷书大字:“梧壁桐花巷。”
好美的名字!尽管不是很熟悉古代的繁体字,沈黛细瞧了瞧,还是能分出这几个字出来的。
一路往里走就是不断的胭脂水粉的清香气味扑面而来,有推着推车叫卖的小贩,也有装饰清新雅致的铺面,胭脂水粉、玉器首饰应有尽有,看的人眼花缭乱。
这么繁荣的市场经济,中国历史上也只有宋朝能与之匹敌了,再结合她这几天看的《后宋州县志》,她大胆推测这里应该是历史上宋朝衍生出的一个朝代,政治文化经济都是延续的宋朝制度。
沈黛也不知道这二百五十个铜钱到底能买什么,呵呵,一来就喜提二百五,只知道现在白面是十五文钱一斤,白米是十文钱一斤,其他的就啥都不知道了。
“这位小哥,这个茉莉花粉怎么卖的?”沈黛走到一处小贩面前,拿起一盒茉莉花纹的白瓷瓶问道。
甜甜软软的声音,听起来甚是悦耳舒适,小贩笑呵呵的抬起头来,赫然见到一身芙蓉色衣衫的娇俏女子站在面前,美丽的仿是画中走出来似的,说起话来不禁都有点磕磕绊绊了。
“十,十,十文,姑娘要的话可以给八…八…文钱,带,带,带走!”
小贩说的耳朵都红了,沈黛不禁微微一笑,拿起来在鼻尖闻了闻,香味浓郁有一点刺鼻,显然比不上她现在用的,并不是纯天然的茉莉花粉。
“这个不是天然茉莉花研制的吧?”沈黛试探性的问道。
她这一问就直接打开了小贩的话匣子:
“娘子,有所不知,这茉莉原产自佛国印度,原名末丽,佛经有语“末丽花香”,后才漂洋过来。福建那边才有一些,反是大的茉莉园多是被大地主圈起来的。因此比其他花卉都难得,哪里有真拿来做花粉的,你就看看满街簪花的女子,有哪个是簪茉莉花的?”
沈黛倒是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卖货郎竟然有这等见识,她顺着他的目光去看簪花的女子,果然有牡丹、芍药、石榴花、荷花、海棠等等,却没见一个簪茉莉的。
“原来如此,小哥真是博闻强识,妾受教了。”
沈黛向他感谢,便往附近更繁华的地方去了。
余留下那货郎还呆呆的看着她的背影感叹道:“可惜我这里没有这位仙女要的茉莉花粉呀。”

第4章 钦差下江宁
沈黛慢慢踱步到一家店前,看着门面上的三个大字“花满蹊”,只觉得名字甚美,便忍不住走了进去。
这家店面装修的不错,清一色的黄梨木做的展柜还雕刻着繁复的暗纹,里面展示着各种精致优美的胭脂水粉,观看色泽、质地、味道就与之前在摊位上看见的不同。
店里面聚集了一些衣着华丽的女子,皆是谈吐不凡,身边跟着一两个梳着双丫髻的小丫鬟,穿着绫罗绸缎,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姐。
有钱人她在电视上看的多了,沈黛倒是不羡慕这些女子,只是她们一个个头上皆是戴着帷帽,看起来有点像斗笠,只是四周垂下来的不是竹子,而是丝质般透明的布,中间空心,露出发髻,其他面容皆是一一挡住了。
刚才去集市的时候,倒是觉得大家都一样,也没有女子戴帷帽的,倒是现在进了店铺才知道,这古代有些身份的女子还是比较保守讲究的,轻易不会露了真实面容,以免被人亵渎了去。
貌似原主也是有这么一个帽子的,只是她初来乍到也没弄清楚到底是干嘛用的,因此早上出门的时候也没有戴在头上,难怪早上那会儿李婆子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出言提醒。
呵呵,原来如此!她也懒得去猜这个李婆子到底长的什么心思了,拍了拍兜里揣着的二百五十个大钱,随手指了指一个海棠花样的水粉道:
“麻烦将这盒花粉取出来我看看。”
守在展台里面的小伙计堆了一脸的笑意,面前的女子长得那叫一个绝色,然而却没有戴帷帽,心里便已有了计较,看来这位姑娘身份并不高,这里的胭脂水粉怕是消费不起,然而他只是轻微的闪烁了一下眼神,便恢复了职业态度来耐心的为沈黛讲解起来。
“这一瓶是海棠花粉,用新鲜的海棠花研制而成的,质地清新无香,是专为一些不喜欢花粉味的顾客研制的。”
沈黛凑近了闻了闻,果然没有香味,张爱玲说海棠无香,看来真是没有说错。
“可以试用吗?”
小伙计的眼神再次闪烁了一下,却仍然笑着递出一瓶试用装来道:“当然可以,姑娘自便。”
瓶子有个小口,白束倒出几滴涂在手背上,轻轻擦拭了一下,质地真的非常细腻水润,比她现在用的茉莉花粉要好上许多,顿时有点欣喜问道:
“这个多少钱?”
“二两银子。”
呵呵,二两呀,快敌得上她们一个月的生活费了,买不起!
“有没有便宜点的?”
小伙计讪笑两声,这个美貌女子倒是个大方坦荡的,没钱也不害臊,来这里的贵女还是第一次有人杀价的,只是这里确实不适合她。
“不好意思,没了,这是小店最便宜的一款花粉了。”
呵呵,沈黛晃了晃兜里的二百五十大钱,明白了,这家店不是以铜板来计价的,而都是按银子来算的,这小伙计是在委婉提醒“好走不送”。
沈黛一阵心塞,准备灰溜溜的出去了,背后却突然出现一个略显轻佻的声音:
“好粉配佳人,小娘子若是喜欢,不如本公子送给你?”
沈黛疑惑转身,才发现身侧多了个年轻公子,鬓边簪了一朵粉红色的西府海棠,面颊擦的粉白,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玉扇轻摇,一阵浓烈的脂粉气扑鼻而来,真是好一个烧包,沈黛嫌弃的捂了捂鼻子。
“不用了,公子,我不喜欢海棠花。”
说完不等她反应,拔腿就走,她还不熟悉这里的人文、律法,加之她因为没有跟崔世子发生关系,所以一直没有梳妇人发髻,而她的这张脸又太招人了,若是让一些风流的纨绔之弟产生一些不必要的误会,给自己遭来祸端,砸了老天爷赏的饭碗就不好了。
所以,她拒绝的干脆利落,不喜欢的不仅是海棠花粉,还有她鬓上的那朵海棠花。
“公子,还是第一次有女子拒绝你的美貌?”
魏一石身旁的小厮在一旁暗暗咂舌,他们家公子年纪轻轻富可敌国,又长的风流倜傥,哪一次出门不是跟花蝴蝶一样遭人喜欢追捧,何曾被人这样无视。
魏一石却是玉扇狠敲了下他的头道:“呵,这娘子之前倒是没见过,有几分意思。”
而这边沈黛怕被缠上了走的极快,只是还没走两步却一阵疾雨突然袭来,她眼尖瞅见前面有一家书肆,于是急忙奔跑过去,准备暂避一下。
还没落脚就撞到一个坚实的胳膊,跟着掉落两本书被雨水打湿了封面,沈黛才知道自己以手掩着前额跑,不小心撞到了人,于是连忙蹲下拾起书,用衣袖擦了擦上面的水渍,缓缓抬起头,见面前站着一个白色深衣,松绿色外衫,撑着一把青灰色油纸伞清隽公子。
“对不起,公子,是妾莽撞了,你看这书有没有损坏,损坏了我来陪。”
沈黛早就看清了那两本书,一本是《数书九章》,一本是《齐民要术》,都是实务经济的好书。
王昭珩见面前女子脸上有紧张之色,鬓间几缕碎发也打湿了,态度却如此诚恳,不免温和道:
“娘子多虑了,书籍无甚大碍。”
他正准备走,又见女子频繁抬头看天色似是着急赶路,便停下道:
“娘子是不是着急赶路?不如我将伞借给你先用?”
如果是一般人这样无事献殷勤,沈黛必然会撺测他是不是心怀不轨,但是此刻看着眼前极其诚挚的男子,她只感觉到一股子浩然正气。
可能这就是古人常说的文人气节吧,无需多言,浑然就能天成。
“多谢公子,我虽急着赶路,但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那伞还是留给你手里的那两本好书,他们更值得。”
沈黛话落,王昭珩却是心头一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区区一市井女子竟然有这般胸襟见识,多少男子寒窗苦读数十年却只晓得抱着四书五经撰写那没用的锦绣文章,又有多少士大夫真正在乎老百姓的艰辛生计和身上背的赋税枷锁。
浩瀚大宋藏书千万册,无非就这两本道尽了天下老百姓的心衰苦楚。
雨水滴答滴答落在伞纸上,像是小锤子一下一下捶打着他的心脏,儿时的许多回忆如同走马灯一样一件件的飘过在他眼前,父母永远佝偻着的背、黄土上永远种不玩的庄稼、月月纳不完的税、一刻不停歇的老黄牛。
某个重要的决定此时在心里也越来越坚定,无论功名利禄,无论生死,他要做一回老百姓的青天大老爷。
想必,他便再不管手中的伞,打马就往破岗渎而去。
破岗渎与大运河、江南河、太湖流域相通,江宁富庶,却年年亏空,交不上税银,朝廷早有旨意下来,今日会有钦差大臣三司史,号称计相下江宁查彻财政、赋税情况。
原本是说申时到的,但是今儿上午突然落雨,运河涨水难行,他们必定会停船破岗渎待整,他驾马驶的飞快,不一会儿就看见荷花渡口出现了一艘官船,船上的四角挂着锦缎织的大大的崔字,被周围亭亭玉立的荷叶和大片的粉白荷花包围,在这漫天雨幕中远远看去自有一番意境。
他心中一喜,也不管漫天的暴雨,下马就掀袍跪倒在地,恭敬禀报道:
“下官江宁知县王昭珩,庆历元年探花,求见崔司史。”
话落,过了三息,船内却毫无动静,王昭珩不禁加大了声量,又道:
“下官江宁知县王昭珩,庆历元年探花,求见崔司史。”
里面仍然没有声音传来,就在王昭珩怀疑船内有无人时,里面才慢悠悠走出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打着哈欠道:
“王大人,我们大人正在睡觉呢,被你吵醒了,他让我问你,你们江宁府的官员都是申时在桃花渡口迎他,你为何独独出现在这?”
王昭珩知道如果这个问题他回答不好,他今日便没办法见到崔司史了。
“臣要上告江宁府四司衙门巧立名目强征赋税、贪腐朝廷税硬、私自开采铁矿、私卖盐铁,请大人明察。”
这一下就投了个重大炸弹,历史上还没有那个一“路”长官能贪腐成这样的,如果这几项罪名都能坐实,恐怕是要成为古往今来第一大案了。
懒洋洋靠在藤椅上的崔彦,突然眼睛一睁:
“宣他进来。”
他是朝廷三司最高长官,三司又主管中央财政、盐铁、户部、度支,这几项罪名都在他的管辖范围内。
王昭珩跟着长橙进来,就见船室内一张檀木藤椅上,一个黑色锦袍的男子倚在上面悠闲摇晃,一双长眸微眯里面精光闪闪。
他浑身早已湿透,不卑不亢就跪了下来,低头注视着地面铺的整整齐齐的丝绸地毯。
不一会儿丝绸地毯就落了一滩黄水,站在一旁的长橙暗暗心疼。
直到崔彦淡淡带着薄凉的声音传来:
“王知县,朝廷上下都夸江宁政务清明,官员清廉、体恤爱民,缘何只有你一人另辟蹊径独独不同,你是故意魅上好为自己博一个前程?还是根本就是他们的内应来试探本官?”
说到最后,崔彦声音陡然拔高,悠地从藤椅上站了起来,锦绣暗纹长袍就拖地出现在王昭珩低垂的眉眼前。
强大而有气势的威压逐步靠近,王昭珩却无一丝退却,仍然挺直了脊背,如一棵苍翠青松。
“大人,微臣不会是谁的内应,也不求为己,只求用这一身官袍还江宁老百姓一个公道,即使死而无憾。”
铿锵有力、铁骨铮铮的声音响彻船舱。
崔彦轻轻摩挲着手中玉佩,视线一直注视在他身上,脑海浮现的却是三年前当今圣上在他耳边说的话:“王探花的骨头又臭又硬,把他放入江宁就如同猴子进了龙宫,他一定会
把东海搅的天翻地覆。”
那时圣上刚登基,跟他说:“朕最近老觉得寝食难安,总觉得江宁有问题,朕不放心,你帮我走一遭。”
他是宣国公府世子,从小便是东宫伴读,又一直扶植圣上登基,是坚定的保皇党,圣上不放心他当然得亲自走一遭,可他去了把江宁翻了个底朝天却什么也没有查到,江宁上下官员坑壑一气,如铁桶一般,查了十年的账务却完美的没有一分钱出入,朝廷上下又都纷纷上折赞誉江宁好,圣上当年根基浅无法只得匆匆杀了一个江宁首富交了差,最后对江宁也匆匆揭过了。
他那时被铩了锐气,对圣上的那句话根本不以为意,如今亲眼看见这王探花,内心竟信了十分,眼里也多了一分赞赏。
“你可有证据?”
王昭珩眼前一亮,他知道这是信任他的开始,他连忙从湿淋淋的深衣里掏出一个被密封纸包了几层的账本,一层层的打开递给崔彦道:
“微臣目前只有他们苛政杂税的证据,这是账本,还有人证。”
崔彦接过没有看,而是问道:“既然你没有证据又凭何说他们贪腐税银和私卖盐铁呢?”要知道古往今来这些才是皇帝最关心的,是直接影响到他的金库的。
“大人,我看了江宁五年来的财政账务,竟然没有一厘一毫的出入,这太不正常了,哪怕我现在管理的一县支出,较一路支出少之几多倍,臣都不敢保证能一一对上,何况是一路呢?只有谎言才会看起来没有一丝破绽。”
是啊,多么简单的道理,三年前不是一样吗,可满朝文武却都跟瞎了一样都力保江宁,殊不知更是这样才让圣上更加寝食难安,所以这一次他一定要将江宁的秘密挖出来,哪怕是牵动了哪棵百年大树。
“那私贩盐铁呢?”
“大人,这在江宁都不是秘密了,但是江宁的官员上下都异常团结,很难抓到他们的尾巴,但是有一次我在一个醉酒的下属那里得知杉木乡乐儿村那边有一座铁矿,还有官府的人在把手。”
崔彦的眉目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来之前他本已布好了天罗地网,但凡江宁还有私贩盐铁的,一个都跑不掉,却没想到他们已经胆子大的去私开铁矿。
江宁并无藩王,这帮官员冒这么大的险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将手中摩挲着的玉佩递给王昭珩:
“这个你拿着,有消息可以随时见我。“
王昭珩双手捧过头顶郑重的接过:“是,大人。”
“快回吧,雨下的大,早点回去换身衣服,别着了凉。”
“谢大人。”
王昭珩心里微暖,直到跨上了马背,才发觉背上早就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
他没有想到崔司史这么年轻,行事却如此缜密老练。
能与这样的上锋合作,他忽然有种当年中探花的兴奋感。
“杏花春雨江南,春风得意探花郎。”
而崔彦这边,王昭珩出去后,便开始给京中写信,他要搬救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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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宋朝官员体系架构在继承唐朝基础上有诸多创新,核心是通过分化事权实现中央集权,避免权臣专权。主要架构如下(来自豆包):
中央官制
-中枢机构:
-中书门下(政事堂):最高行政机构,掌管行政事务,长官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宰相),副长官为参知政事(副相)。
-枢密院:最高军事机构,掌管军事机密、军队调遣等,长官为枢密使,与宰相分权(“二府”)。
-三司:最高财政机构,掌管盐铁、户部、度支,长官为三司使,号称“计相”,分割宰相财权。
-监察与谏议机构:
-御史台:负责监察百官,长官为御史中丞。
-谏院:负责对皇帝和朝政提意见,与御史台合称“台谏”。
-其他中央机构:
-六部(吏、户、礼、兵、刑、工):分掌具体行政事务,隶属中书门下。
-大理寺:掌管司法审判,刑部负责复核,御史台参与监察司法。
地方官制
-路:最高地方行政单位(类似“省”),设转运司(掌财政)、提点刑狱司(掌司法)、提举常平司(掌民生)、安抚司(掌军事),互不统属,互相监督。
-州(府、军、监):路下行政单位,州最高长官为知州,府为知府,由中央派遣文官担任,另设通判监督知州。
-县:州下行政单位,最高长官为知县,由中央派遣文官担任。
-重文轻武:中央和地方高官多由文官担任,武将受限制。
-分化事权:通过“二府三司”等制度,分割相权、军权、财权,防止专权。
-强干弱枝:加强中央集权,削弱地方权力,地方官员权力分散且任期短。
这种架构有效巩固了中央集权,但也导致机构臃肿、效率低下,为宋朝“积贫积弱”埋下隐患。

第5章 邻里八卦
六月的雨都是“疾时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沈黛在书肆免费看了一个时辰的话本子,正看到精彩处男女主人翁正要互明心迹,瞅见外面雨停了,怕李婆子紧等,便准备买下来,一问价格才知道这古代的书籍可真不便宜呀。
这种短篇文集或者话本子竟然要两百文,她再看旁边柜台上厚一点的经史注释类书籍竟都要卖到一贯钱以上,想了想两百文可以买二十斤大米,她便算了把话本子又放回了架子上往外走。
反正她看书快,一本书都快看完了,下次来再接着看就是了。
卖书的伙计在身后早瞧了她拿着书个把时辰,想去提醒小店的规矩要先买了才能看,但是走近了又看女子眉眼弯弯沉浸在书中的样子简直宛如九天神女,不忍打扰,现在见她走了反而有点惋惜,也不知道她下次还会不会再来。
沈黛出门后想着日后可能要经常接触灶台,还是得把这双手护好了,不能太粗糙了,便先去之前那货郎那边买了一个海棠花粉做的手脂,便去和李婆子汇合回了家去。
“姑娘,你可是回来了,没淋到雨吧。”
李婆子挑着担子里面大包小包的摇摇晃晃的快步过来,一见她就甚是关心,倒是让沈黛有点受宠若惊。
“你今日也辛苦了,身上担子重不重?”沈黛客气道。
“没事,买了点米面和蔬菜晚上好给你改善下伙食,然后是明日要用的猪下水,我跟肉店老板说好了,往后他们家的猪下水我都包了,他每天申时直接送家去,往后这个卤猪下水的活儿我都包了,姑娘就在旁边指点我就好了。”
沈黛笑了笑没有接话,敢情她这殷勤的态度是在这等着她呢,这个生意赚钱李婆子肯定想一直做下去,还想把技术掌握在手中,沈黛本来就不是个勤快人,一心想躺平,有人代劳也不是不可,但是前提是这个人得可靠才行。
李婆子目前还达不到,得后面看看才行。
两人回到院子,推开门就见青桔一个人坐在屋檐下练习绣花。
“姑娘,麽麽,你们回来了。”青桔的状态没有早晨看起来那么精神了,
李婆子一路见沈黛都没怎么说话,心里没个定数为了图表现也没理青桔,赶紧去灶房准备晚膳去了,沈黛便走过去和青桔说起话来。
“青桔,怎么奄奄的?学刺绣不容易吧?”沈黛以为她被刺绣难住了。
谁知道青桔却说:“不是的,小姐,刺绣虽说不容易,但是只要我多花时间认真学我相信还是没问题的,是叶小娘家她父亲.....叶家郎君他在勾栏瓦肆碰到一个娘子,吵着非要纳回家做妾室,顾娘子不同意,他就在家发脾气摔东西,叶小娘他们几个都被吓到了,都哭了一日,我也有点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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