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关父一死,她们是全解放了,跟着主母和大小姐,在登州过上了难以想象的好日子,自然很珍惜当下,大小姐让她们学什么,她们就努力学什么。
登州身为女神庇佑地,当然不可能再有摧残女性的风俗行业,本地的风尘女子也都还良了,然后凭借学识,转行当起了分地员。
有了文学基础,学东西就会快点,她那些姨娘和本地刚收编的风尘女子、大家闺秀,一起老带新,新带新,组织报户和录田。
以她们的学识,写字是无碍的,但叶奚青还是决定推行简体字,繁体字写着太逆天了。
当然还是女用简,男用繁,毕竟男人是要出去科举的嘛,怎好引他们入歧途,女人学学就行了。
至于以后季嗣音当了皇帝,要改字体什么的,那和她有什么关系。
先教拼音,再教字形,至于没教到的,就让每个地的文书记下来,飞马报与蓬县的叶奚青问字,叶奚青再回。
这个年代的普通民众,名字还没有那么百花齐放,都是什么赵一二、柳五六、甲乙丙丁、鸡狗猪鸭之类的,学点字就够用。
等回到蓬县,她再印简体教科书,系统科普。
因为之前已经有了三个县的经验,报户丈田的事进行得还很顺利,但等到了分田的时候,问题就多了。
有的人觉得自己分到的地不好,有的人觉得自己分得不够多,还有很多抢女儿的。
之前的女人不分任何财产,家里都当累赘,但凡养大点,就赶紧打发出去,换点彩礼,给宝贝儿子娶媳妇,更有甚者干脆就不养了。
现在女人也分田,嫁出去就是把田给夫家,那可怎么行啊!太亏了!得把女儿要回来!
风气一开,不仅是年轻小媳妇的娘家人在要,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居然都有娘家人在要,一时间所有人都在争自己“遗失”的女儿。
这些糟乱的案子,全得王丽君这个县官处置,王丽君顿时顾不上伤春悲秋了,天天一坐堂,就涌来一大群人告状。
王丽君手忙脚乱,烦得头都大了,一开始还要展示慈母柔情,爱民如子,后来直接大手一挥,写令道——
“若田确有良劣之分,则报与分田官,分田官实地考察,以数补劣,其余全按律条!”
“若有争女之议,则问询当事女之愿,愿意归娘家归娘家,愿意留婆家留婆家,所有人不得夺本人之志!”
“若有子,八岁下子从母走,八岁上问子之意。”
“若有财物纠纷,女入婆家侍奉全家,料理田亩,操持家事,一年折粟五石,并嫁妆为女资。”
“两方对账,女少,则娘家予以弥补,女多,望多念昔日之情,少予追究,归家为先,报予里正协调。”
“依律行事,各司其职,不许越级上告!”
这张告示一出,百姓都去拽女儿和找里正处理财产纠纷了,县衙的工作量确实正常了许多。
叶奚青在一旁微笑鼓掌:“不愧是母亲,越来越像个官了。”
王丽君听女儿这么说,满面羞惭:“你这是夸母亲,还是骂母亲,本来想当个好点的父母官,没想到刚上来就对百姓疾言厉色……”
叶奚青却笑道:“父母也是会打骂孩子立规矩的,让您给百姓当父母官,不是真让您给他们喂吃喂喝,恩威并施,也是为官之道。”
王丽君叹了一口气,她现在算明白了,光靠好心,真办不了事啊。
叶奚青见她开窍,就露出一个微笑:“那娘,我要回蓬县了,你一个人在桑县没问题吗?”
王丽君:……
之前光顾着上任县官的新奇了,没想其它,现在想来,确实,女儿是公主近侍,不可能离公主太远,她若在桑县为官,女儿早晚会离开她。
身为母亲,有什么比和孩子分离更难过呢?
可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才是好的,王丽君心里也明白。
纵有千般不忍,也只能含泪道:“好!娘一定在桑县好好过好日子,你尽管去吧!”
叶奚青依依不舍地和娘亲作别,转身就没什么表情了,毕竟也不是亲娘,能表演一下母子情深,已经很不错了。
又窝了一个冬,每天好吃好喝养着,终于养出了一些“冬膘”,叶奚青看着不再那么露骨的手腕,觉得自己可以运动一下了。
到了官路上,叶奚青就让屠四娘教她骑马。
官路相当于古代的高速公路,不过和现代交养路费就能过不同,官路普通百姓有钱也不能走,只能官吏持令通过。
叶奚青和屠四娘还是有这种特权的,在官路上纵情跑马,一路无阻隔,真是非常畅快。
原本叶奚青身为现代人,对这种大型动物接触不多,还是有点胆怯的。
真的学会骑马后,才发现在没有良好减震措施的古代,有身体灵活避震,骑马反而比坐马车更舒服一点,那她之前的日子是为什么啊!
所以一行人最后都弃车就马了,踏着清明的春光,奔腾在大路,无比自在。
难怪古人都将踏春当做一乐,确实别有一种畅快!
等回去的时候,季嗣音也差不多把府兵整顿好了,作为府兵,当然要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上上下下用的全是自己在京中带来的人,这部分人也按照新法,入户登州分田了。
海贸的事,交给了半清洗过后的彭家女眷,希望她们懂点事,知道什么才是对自己最好的,没有她的屠杀,彭家的造船术还传男不传女呢。
盐场经营,季嗣音就交给了柴家人管理,如今柴家人完全是她的附庸,交给她们一面展示恩德,一面完全控于己手。
从桑县新来的巡院官冯玉珠,一边和盐场这边磨合,一边盯着新组的远运商队。
在永宁公主刚来的时候,登州的州级长官,听说她只接见女眷,还心中窃喜,觉得自己可以把公主架空了。
结果现在公主掌握了登州上下,还是只接见女眷,他才意识到,被架空的居然是自己!
接近权力太久,就容易遗忘本分,登州刺史派出的女眷,原是跟着登州刺史赴任的小妾,但和公主待了一段时间后,小妾回家的态度是越来越骄横,最后连他的脸色都敢甩了!
被小妾撅了老脸后,登州刺史含泪上书:快来人管一下登州吧!倒反天罡了!
上书的却不只他一个人,凡是知道季嗣音在登州所为的人,没有不义愤填膺的。
弹劾公主的奏折,像雪花一样飞来,郦文鸢看着那一条条罪状——
“……滥杀重臣、拥兵自重、收揽人心、不敬祖制、倒置阴阳、以母代父……”
“哈哈哈,以母代父,接下来,你们是不是就要说牝鸡司晨了?”
满朝大臣:……
不是,最后一条是哪个脑残写的?
牝鸡司晨,曾经是被郦文鸢踩在脚下的那些男人,对她“最犀利”的嘲讽,郦文鸢听见这句话,没什么反应,跟着一起笑出来。
但最后,她让所有敢于在她面前笑出声的人,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那时的郦文鸢还年轻,每个人都因为她的血腥面容颤栗。
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居然还很年轻,和当时没什么两样,但当时敢于笑出来的大臣,骨头已经凉很长时间了。
现在留在朝上的大臣,一句话不敢说,直接跪倒一地。
郦文鸢看着匍匐在地的众臣,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却让人不寒而栗。
“为祸一方、草菅人命,如何不该杀?”
“贪得无厌、殆坏军政,如何不该杀?”
“庸碌无为、致民凋敝,如何不该杀?”
“奉母为尊,又有何不可,你们这些冠冕堂皇的衣冠禽兽,有谁是无母至今的,给我站出来!”
众臣:……
这谁敢站出来,不说确实很难存在无母至今的人,就说谁敢在这个时候,正面抗衡天子之怒啊!
郦文鸢冷笑着看着噤若寒蝉的群臣:“我看不是杀多了,是杀少了,这世上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何其多也!”
“发生这样的事,该担心的不是公主,而是你们!登州之政,何以败坏至此,你们今日上书之人,每个都逃不了干系!”
上书的大臣:……
“陛下明鉴!臣等只是行谏官之职,风闻言事,并不知情啊!”
郦文鸢冷笑一声:“知不知情,要朕查过才知道,裴爱卿,别让朕失望!”
裴钰:……
一直恐惧的东西,终于来了,身为帝王手中刀,他的功能就是帮帝王杀人。
裴家清正世家,就是断送在这样的屠刀屠戮下,他却要忍耐自己,成为帝王手中新的刀刃。
裴钰的心在不断滴血,可是看着皇座上那个依然如日中天的女人,他也只能低下头颅,将所有不忿掩埋水下——
“卑职……定不辱命!”
郦文鸢回宫后,怎么大笑了三天,登州的人是不知道的。
反正不多时,赏赐就过来了,告密的登州刺史也有了自己的囚车坐,他应该可以去岭南吃荔枝了。
真不知道怎么想的,被熊孩子打了,还找她亲妈告状,咋地,她妈能管啊?
登州刺史的小妾,快被那头老驴气死了,脑子里装的是大粪吗!
还好登州刺史走了,她去哭求公主,将自己留了下来。
季嗣音这些天和她处得挺好的,当然不能亏待她,刺史的位置不可能给她,但可以让她接任蓬县县令。
刺史和节度使作为州道最高长官,季嗣音肯定自己兼任,不可能给别人和自己平分秋色。
蓬县县令的职位,季嗣音原是属意叶奚青的,毕竟“天子脚下”的实干官,需要一个强干之人。
叶奚青却在她刚露出一个苗头的时候,直接给她表演一个:哎呀,我病倒了。
季嗣音看着她那拙劣的演技,气的冒烟:我是让你去当官!没让你去吃屎!你给我装什么!
叶奚青:什么?让我去吃屎?那我更不能去了。
季嗣音:……
就这样,政治中心县令的职位,便宜了原刺史那个小妾。
叶奚青只想养养生,才不会去做那个呕心沥血的牛马,这又不是她的世界,她费劲经营好了,有她好处啊?
和季嗣音两个,一起踏马游荡在田间野地,很是快哉,季嗣音自己都在过这种日子,还想让她打工,想什么呢。
季嗣音激属下努力无果,只能放弃,开始和属下一起不务正业,每天绕世界游荡。
没办法,登州的娱乐还是太少了,这让出生在温柔富贵乡的公主怎么受得了。
道路两边的田野,都是新长出的粟苗,绿油油的,一望无际,每次经过,都有人高呼“是公主!公主来了!”
现在这个时候,庄稼已经长出来了,不用再侍弄田里,登州的壮丁,正在合力挖田作渠,引水灌溉。
之前的渠道,因为地方官治下庸碌,荒废了不少,季嗣音来后,命人疏浚河道,重修沟渠。
以前这种活,百姓是不愿干的,总是逃工,现在不一样了,这挖渠可是给自家的田浇水啊!
水工官利用冬季的时候,勘测河道,户籍官每十户编一组,划分每组的作业段,女男齐上阵,轮休挖渠。
众人干的火热,第一次这么热爱干活,心里全是对公主的感恩。
这样崇拜的表情,季嗣音还是极为愿意看的,经常打着督工的旗号,来施工地游荡。
叶奚青放缓马,跟在她身后,呼吸着古代没有重工业污染的新鲜空气,心情愉快。
正走着,前头的季嗣音突然驻马,叶奚青也跟着一顿。
突然停马,肯定有事,叶奚青顺着季嗣音的目光看过去,就见沟渠里,一个身材秀丽的男子,正有一杵没一杵地干着活。
他母亲对他的懒怠非常生气,一直在催促他认真点,他却依然不乐意使劲干。
在季嗣音和叶奚青打马经过后,懈怠的男子,突然来了精神,对着她们明媚一笑,季嗣音不由勒住了马。
垂下头,沟渠里浑身脏兮兮的少男,还在对着她们微笑。
不知为什么,好像又看见了驸马的影子。
饱暖思那啥。
让一个喜好玩乐的公主总吃素是不可能的, 前段日子一直忙于军政,就忽略了这方面的享受,现在突然想起来了。
当然了, 在这之前季嗣音就有些躁动。
叶奚青最近说是偷懒,其实根本没闲着,没人杀后,就开始编制简体字课本。
作为纯识字本,没必要编得太严肃,叶奚青就想写个戏折子,增加趣味,寓教于乐。
大毓现在的歌舞戏,也有故事表现, 但总体还是歌舞多, 故事内容少, 叶奚青要编后世那种纯以故事为主体的戏曲。
就在刚刚不久,她刚编了一出新戏,名为《鸳鸯佩》,也叫《两世欢》, 讲述了某公主和某驸马跌宕起伏的旷世奇爱。
故事开头, 公主和驸马恩爱有加, 弹琴作赋,比翼连枝。
没想到突遭横祸,驸马家中犯事,被公主的母皇下诏诛杀。
公主百般挽留,挽留不过, 驸马身死, 只留下半只鸳佩, 公主睹佩思念人,哀痛不已。
这个时候驸马的孪生弟弟登场了,和驸马的柔情似水不同,这位弟弟性烈如火,知道全家惨死后,一定要为全家报仇!
他借着和驸马一模一样的面容,在公主游猎时,假装受伤,倒在公主面前。
公主性格仁善,见人倒在路边,当然不会见死不救,却在见到那人和驸马一模一样的面容后,大惊失色。
将人接回府中,驸马的弟弟醒来,言称自己受伤过重,不记得往事。
公主大喜,以为这是驸马还魂,就将驸马收在府中,悉心照顾。
驸马之弟暗恨,将鸩毒藏于杯中,想要谋害公主。
却不想他手捧鸩毒之际,公主对他还是全心爱护,弟弟屡想奉杯,却屡次被公主的关爱打断。
等真的有机会让公主饮下毒酒后,弟弟反而不忍心了,将酒杯一下子打翻在窗外。
公主不解,弟弟只能搪塞,回去后安慰自己,情是情,债是债,公主对他仁慈,他也不能对公主不义,下次一定会杀了她!
第二次,弟弟又满心筹谋,设计机关,准备让重物落下,砸死公主。
却没想到阴差阳错,那重物没在公主经过时落下,却在他检查机关时落下,公主大惊,奋不顾身保护他,甚至因此伤了胳膊。
见公主受伤,弟弟不知所措,又愧又悔,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还该不该为全家复仇。
纠结再三,还是仇恨占据了上风,弟弟直接拿起刀,表明身份,和公主对峙!
在知道事情真相后,公主神情哀痛,沉默不语,只是让侍女,将一个东西交给弟弟看。
弟弟初时不知何意,在看清后,大惊失色,连连后退,表示不可能!
公主身边的侍女却直接指着他怒骂:怎么不可能!
你家为祸一方、贪污受贿、侵占良田、鱼肉百姓,这桩桩件件,哪里冤枉你家了!
你家罪该万死,公主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能如此狼心狗肺,谋害公主!
弟弟这才知道,他们家居然那么坏,做下那么多恶,难怪会被陛下下令诛杀满门。
他的仇原不应该报,公主的深情却实实被他踩在脚下,不由又愧又悔,无颜苟活于世,抽出刀就要自刎,却被公主一把抓住了手腕。
公主一点点使力,将他的刀夺下,掼在地上,露出手里的鸳佩。
鸳佩已经独留于世,鸯佩也要离分吗?
弟弟取出自己的鸯佩,和公主手中的鸳佩合二为一,不由泪如雨下。
在故事的最后,如初时一样,公主和驸马比肩同行,游春赏花,祭奠完前驸马后,相携而归。
鸳佩鸯佩重新归一,再不分离。
虽然前面有些虐,但后面的结局还是挺好的,也就有一个别名叫《两世欢》。
故事隐去了背景,没说哪个公主和驸马,但母亲当皇帝的公主,确实挺少的。
季嗣音作为第一个观众,看着以自己的故事为蓝本创作的杂戏,感动得眼泪都从嘴角流出来了,扮驸马的是谁啊,怎么生得如此俊美!
开心地叫人来身边,仔细一看,女的。
虽然取消了所有摧残身体的风俗行业,但娱乐行业不会消失,总得有文化工作者,表演艺术家。
为了不让娱乐行业泛滥伤农,这行肯定得做限制,一入杂户,便如同商户一样受制,不能配田,不能为官,只能享受钱。
对自己的技艺绝对自信,才能来吃这碗饭,不然你饿死了我不管。
虽然条件苛刻,依然有人来干,其中一个艺名为“满庭娇”的,原就是一个曲艺大家,在曲艺上极为精湛,表现力也很强,听说是给公主献戏,立刻自告奋勇,要崭露一下头角。
作为给达官贵人看的曲目,要提防达官贵人沉迷男色,荒废正事,所以不管戏剧中是女是男,都只能由女演员来扮。
那位一人分饰二角的驸马,正是满庭娇所扮,也正如叶奚青所料,公主差点为色所迷。
得知饰演驸马之人,是个女人,季嗣音心里真是被搞得七上八下的。
但这个扮相,她也确实爱极,也就不管是女是男,封了她一个文娱官做,以后掌登州娱业。
彩戏班其余人,爱屋及乌,各有赏赐,众人称喜,满庭娇也果然靠给公主献艺一举成名。
季嗣音最近经常召满官相伴,给她单独表演,但终归是个假男人,看得心痒难耐,奈何大家都是女子,她不好这口啊!
本来就有些躁动,还有人专门撩拨,这如何忍得了。
位高权重的人,躲不过一个喜欢尝新鲜。
季嗣音在京中见过无数高门公子,风流才俊,此时此刻却都没有这田间男郎的一笑勾人,一路上竟频频回头了三次。
叶奚青一直跟在她身后,看见她这样,忍不住一笑:“公主,是被路边的小野郎迷住眼了吗?”
季嗣音:……
“怎么了,不行吗,孤近日如此劳苦功高,纳个小宠也不行吗?”
叶奚青微笑点头:“当然可以,但公主,你做好生孩子的准备了吗?”
季嗣音:啊?
她虽然喜欢玩男人,但不喜欢生孩子,生孩子这种事可不是个好活,她又没病,怎么会动不动生孩子?
哭笑不得地看向叶奚青,一脸揶揄:“喂,大才女,你是不是以为和男人在一起,就要生孩子?”
“哈哈,那可不是一回事啊,等我回去教教你啊~”
叶奚青:……
谢谢,我们现代人不用古人教。
平静地看向季嗣音:“公主,我知道你的那些方法,或是将东西弄到体外,或是穿戴羊肠避孕,但这些其实都不保险,羊肠还影响体验,其实有一个更加一劳永逸的好办法。”
季嗣音顿时来了兴趣:“什么办法?”
叶奚青公布了答案:“给您的小宠,做一个小小的铃铛摘除手术。”
季嗣音:……
“那不成太监了吗!”
叶奚青立刻否决了她这个错误想法:“当然不一样,太监是全部拿下,不管人的死活,咱们却只用摘下两个小东西,可比太监文化人道多了。”
“而且做完摘除手术,还不影响正常工作,我有一种药,吃下就可以让您的小宠功能如初,还不会有子嗣的烦恼。”
季嗣音:……
“真的?”
那当然是真的。
虽然以前受男权文化影响,对那根更崇拜,其实精华全在铃铛里。
没了铃铛,绝对能断绝子孙功能。
要能补充X酮的话,另一个功能其实也不会受影响。
作为某一世曾做制药行业的叶奚青,她还是有些知识储备,所以她知道,X酮溶于乙醇,也就是酒。
既然有了溶解溶剂,那其实是有办法提炼出来的,萃取法。
某些欲提取的物质溶于此液,却不溶于彼液,某些液体混合后,静置会清晰分层,如水和油。
那想提纯某物质,只要找它的溶解液,再找溶解液的分层液,混合搅拌后过滤杂质,静置分层,想提取的物质就全存在溶解液里了。
若是其中有化学反应,还可以再利用一系列化学反应,将此物质“洗”回本质。
原理很简单,但到了古代就会发现,连分层液都找不出来。
乙醇确实是一个可以溶解X酮的溶剂,但作为一个亲水溶剂,一遇水,嘶溜就融合了,分不了一点层,要想萃取,还得给它找个分层液,这世界上大多有机溶剂分层液,都不天然存在。
叶奚青想到了一个可以简单制备的有机溶剂:乙酸乙酯。
乙醇(酒)、乙酸(醋),在浓硫酸的催化下,生成乙酸乙酯。
不仅可以和乙醇分层取液,提炼X酮的效果比乙醇还好,就是太麻烦了,如果它能手搓出来,那她甚至可以去提炼青霉素。
因为乙酸乙酯作为一个知名溶剂,它所能溶解的一项非常厉害的东西,就是青霉素。
青霉素这么划时代的东西,叶奚青都懒得自己搓,扔给丁医官去搓,X酮这种不重要的东西,她会自己搓吗?
开什么玩笑,她是公主的弄臣,又不是伟大的科学家,青霉素能不能搓出来,和她有什么关系,X酮却关系着她老板的终身幸福啊!
作为一个异常敬业的人,她从来是干一行爱一行,就算当狗腿子也会好好当。
所以公主,请您放心,您忠心的属下,一定会为您搓出跨时代的神奇小药丸!
季嗣音:……
“你怎么什么偏门的东西都会呢……”
叶奚青面不改色:“巫山神女教的。”
“巫山神女还教别的来吗?”
“教了,她让我提醒您,确定生孩子前,一定要做好准备。”
“头大的男人不能选,生产最难出的部位是头,大头基因不好生。”
“年老体弱的不能选,供子之人没有生命力,孩子的生命力就得从母亲身上补。”
“克母的不能选,他能克死他的母亲,他的孩子就能克死您。”
“二十三岁前不能生育,体弱不能生育,不要生太多,生过后还想和您的配偶玩耍的话,一定要记得给您的配偶做个清净小手术。”
季嗣音:……
巫山神女挺关心她的生育问题啊……
不管季嗣音对巫山神女产生了什么样的印象改变,她还是采纳了叶奚青的谏言,将那位民间野郎接入府,封为赞仪,并做了一些清净措施。
叶奚青排的曲目,不仅在贵族圈演,民间也在效仿,虽然没有满官亲自演得好,但因为跌宕起伏的剧情,还是备受百姓喜爱,瞬间爆火。
有人看戏看乐子,有人看戏却当真,真有好逸恶劳的民间男子,心思浮动,渴望被公主看重,公主新封的这位小仪,就是如此。
他上面有三个姐姐,只有他一个独男,可知原来在家的时候,有多么受宠。
没想到有一天突然风向巨变,他三个嫁人的姐姐都回了家,授了田,有几个还带了孩子,家里有田又有人,他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招猫逗狗的小少爷,如今也被逼着下地干活。
他心里极怨,总渴望着一飞冲天,摆脱这个穷家,那个流行的戏剧,简直点燃了他心中全部渴望,如果真的能成为公主的驸马多好?
他虽然有点愚笨,但多年被捧在手心养大,虽是穷家,却养出了一副极好的相貌。
在沟渠里大胆卖弄了一下姿色,居然真的赢得了公主青睐!
美滋滋搭上龙车,一家子都跟着鸡犬升天,季嗣音非常大方,给他们家送了好几车赏赐,还答应给他三个姐姐找个官做。
那小仪见公主如此盛宠,本以为自己能就此飞上枝头,父凭子贵,一飞冲天,没准以后还能成为皇家人呢!
却没想到刚进去,就被嘎了蛋,不由愣住,啊?
崔小玉快笑死了,绘声绘色地跟叶奚青描述当时的景象,顺便捅了捅她的肩膀:“你可要毁了,咱们的新赞仪,可恨死你了~”
叶奚青:嗯?
恨她干什么?
她最近正在为公主新纳的赞仪,悉心研究蛋蛋。
提纯出医用酒精用以消毒后,她的养猪业也取得了进步。
噶过蛋蛋的公猪,不仅出栏快,味道还好,有医用酒精处理外伤,还不容易感染死。
噶过的蛋蛋,还能卖了入药,完全不浪费,很快便推广开。
为了给那位尊贵的赞仪搓出人工X酮,叶奚青每天光收蛋就要花很多钱,更不用说其它花销,和人工投入。
这要是放在她们的世界,就是和为搏贵妃一笑,千里送荔枝一个级别的穷奢极欲。
他吃了那么多蛋,有什么好抱怨的,以为蛋比荔枝便宜吗!
真是唯男子与小人难养也,她还是搓她的X酮吧。
不过因为工作只费功夫,没有技术难度,叶奚青闲的时候,又有了文学创作灵感。
又是一个公主,走在乡间路上,突遇一个美男,一见钟情。
你侬我侬了好一会儿,互坠爱河,带入府中,封为赞仪。
却不想驸马善忮,表面温和,内里狠毒,公主在时就对小仪和善,公主不在,立刻狠狠折磨。
小仪心善,隐忍不发,却不想驸马越来越过分,等公主外出公干时,竟趁机噶了他的蛋,让他再不能侍奉公主!
公主回来,见小仪失蛋,痛心疾首,问他为谁所伤,小仪却太善良了,就算是受噶蛋之苦,也隐忍不说。
还好公主英明神武,查出是驸马所为,立刻要处置这个毒夫!
驸马见大势已去,惊慌失措,小仪却以德报怨,为驸马求情,驸马终于被小仪的善良打动,改过自新。
公主也被小仪的人美心善感动,怜他失蛋之苦,将他升为西驸马,和驸马平分秋色,恩宠更盛。
写着写着,叶奚青就笑出来了,这个故事应该叫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