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巷子虽两边也有商铺，但行人不多，和旁边的主路相比显得格外荒凉。
“怎么了，你在发什么呆啊，怎么不理我。”
虞念青回过神，“没事。”
他现在只觉得肩膀空落落的。
有点冷。
“好奇怪，他们全都是朝同一个地方挤，是有什么活动吗？”衡星好奇，拿出终端开始搜索。
“原来是这样，前面有家奢侈品集合点新店开业，全店八折，满五百星币可以参加免单抽奖，每十人免一单。”
“你要去看看吗？”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什么便宜都要占。”衡星越反驳越没底气，“好啦，说到底还是要花钱，我舍不得去赌那十分之一的可能性，毕竟我的运气一直都很差。”
虞念青捂着围巾笑她，“那我们沿着这条小巷子走吧，你不饿吗，中午只喝了一杯西瓜汁。”
她转身看了眼周围的物价，一个三明治三百星币。
衡星：……
“我带了营养液，饿的时候我就喝营养液就好了。”
虞念青：“好吧，可是我会饿呀。”
衡星撇了撇嘴，“那我可以看着你吃。”
怎么听上去这么可怜。
“好好好，我们走吧。”
虞念青顺手拉着她的手臂往前走。
两人都没发现彼此间的距离拉进了不少，已经到达可以随意拉着手臂的程度了。
虞念青：“衡船长，你有什么要买的东西吗？”
衡星：“我要买能源。”
虞念青：“很多吗？”
衡星：“不怎么多，支撑我到下一个大星球就好了，听说榆菈星的能源卖得比较贵。”
虞念青：“一次带得回去吗？”
衡星：“应该没办法，我明天还要再来一次。”
衡星：“你这是什么表情？”
虞念青从上到下看了她一眼，“我以为你要买点衣服呢。”
确实，她身上这几件二手衣服已经磨毛了，腋下起球，袖口处破了点小洞。
但衡星还是回答：“算了，还能穿，买衣服还要花钱。”
星币不好挣，能省就省。
在小巷子拐角的小摊边上虞念青坐下喝了碗糖水，他想给衡星点一碗带草莓的水果沙冰，但女Alpha固执地不要，就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可怜兮兮地喝营养液。
坐在小板凳上，她的长腿无处安放，只能并拢。双手环着腿，下巴抵在膝盖上歪头看他喝糖水，看起来很乖，让人忍不住想揉一揉她那头蓬松的卷发。
衡星的长相很有迷惑性，像那种放学时会吊儿郎当地趴在窗台上等你下课的小学妹。但她的肩膀已经足够结实宽厚，可以挡住人潮挡住压力，将你紧紧地揽在怀里，传达无止境的暖意，给人满满的安全感。
两人没有在集市上停留太久，毕竟人实在是太多了。
衡星在专卖店买了一书包能源后，两人就回飞船去了。
“衡船长，晚安。”虞念青关上房间门前和她熟悉地互道晚安。
衡星惊讶道：“你这么早就要睡啦！”
虞念青笑道：“嗯，我今天太累了，明天快要出门的时候还要麻烦你来叫叫我。”
衡星和他挥了挥手，“好，那晚安。”
等衡星消失的视野里，虞念青才关上门，带着衣服进入卧室洗澡。
大概明天两人就要分道扬镳了，现在想想竟然有些不舍。
他很喜欢榆菈星的气候，准备在这里找个小镇住下。
水汽弥漫在眼前，他看着白净的瓷砖，突然决定在离开前买一个草莓小蛋糕给她。
就当是告别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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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告别啦，马上就要进入本土狗最喜欢的英雄救美环节。

第15章 第 15 章 虞先生，你有仇人吗
黑雾环绕，散发着腻人的甜香，闻多了过浓的香气整个人都晕乎乎的，丧失思考能力，虞念青稍微一动就觉得天地逆转，正在不停环绕。
身边全是，熟悉的，堕落的味道。
他坐起身，发现面前灯光昏暗，一眼望去是一排一排整齐的床铺，在吊灯的灯光下床单和被子都是发黄的。
但他知道，这些东西本来就是发黄的，都是不知道从什么年份开始用的老古董，追溯这些床上用品的年龄不如去追溯虞家的发家史。
都很脏。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变小了。
他又做梦了。
现在梦里的他才能够回想起来，昨天晚上的梦境内容和现在相同。
他又回到那个令人作呕的孤儿院。
做过这么多次的梦怎么每次早上醒来的时候都会忘记，仿佛每天接受阳光照射的时候，身上的阴霾就可以被驱赶到地上踩到脚底似的。
虞念青跳下床，穿过密密麻麻的小床往大门的方向走。
“十五，你要去哪？”旁边的一张床上坐起一个小孩，年纪和他相仿，都在七八岁上下。
“我去上厕所。”他听到自己回道，内容和往常一样。
“要我陪你去吗？”小孩揉揉眼睛，口齿不清地问他。
他笑笑，“你睡吧，我不像你，连这都害怕，胆小鬼。”
还是一模一样的回答。
“你才胆小鬼。”对方嘀嘀咕咕，拉上被单躺下。
小孩小声吐槽的样子和某个人很像，但虞念青忘了是谁。
宿舍在二楼，厕所在二楼拐角。
厕所没有分Alpha和Omega，因为这家孤儿院里只有Omega小孩，这层都是他们的日常活动空间。
“先生，我求求您了，不要……。”
厕所隔间传来刺耳的哭声，还有几声成年男性的喘息，还不止一个。
虞念青站在门口，极力控制自己想马上转身退出厕所，但身体根本就不受他驱使，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走进去。
眼角泌出几滴泪水。
隔间里的人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打开门。
他转头看去，隔间里有两个衣衫不整的男Alpha和一个跪在地上不着片缕的小孩。
是他认识的人，两人在昨天早上的文字课上还是小组搭档。
小孩浑身湿漉，满脸泪水，祈求地看着他。
虞念青只觉得心像刀割一样痛。
他又能做什么呢。
“这个看起来也不错，我懒得和你两个分一个。”站在前面的Alpha朝他走来。
虞念青转身想跑，但头发被抓住，短暂的悬空后整个人被狠狠地砸在地板上。
另一个人开口：“你找死吗，这个不行，上面的专门标记过。”
虞念青趴在地上，眼前发黑冒星星，现在才认出这是文字课老师的声音。
“那算了，小朋友，回宿舍叫一个过来，我就放过你。”Alpha蹲在旁边，抓着他的头发把他拎起来。
“不要。”他从牙缝里挤出回答。
“不要？”还站在隔间里的那个人开口，“那十六，你觉得你的好朋友要怎么处理比较好。”
“先生，放过他吧，求求你了。”十六哭着说。
“那你就不怕他回去的时候，把我们的事告诉其他人吗，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善良的。”
十六不说话了。
接着，虞念青被皮带捆在水箱旁边，被迫听了几个小时淫、乱的声音。
结束后，文字课老师送了十六一包精美的巧克力。
十六接过糖，礼貌地说了声“谢谢老师”，低着头不敢看旁边地上那个曾经的朋友，一瘸一拐地跑了。
等待虞念青的是半个月的禁闭。
飞船客房，
虞念青猛地睁眼，起身去洗手间仰头打开花洒，冰冷刺骨的水如瀑布般淌下，让他渐渐地从梦境中清醒过来。
禁闭的时间很难熬，每天只有一杯水和一块巴掌大的黑面包，不配着水根本咽不下去。
等他好不容易从禁闭室走出去后，他发现自己的床单上全都是彩笔写的充满侮辱意味的话语。迷茫地抬头看向站在房间另一头的小团体，小孩们怒目而视，死命瞪着他，反而是被围在中间的十六低头不敢看他。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和他说话了。
“虞先生，你有仇人吗？”
虞念青脱力地靠在墙上，手捂在额头上，眼前浮现出虞家夫妇令人作呕的嘴脸，耳边又出现那晚糟糕的叫喊和喘息。
他当然有仇人了。
可太遥远了，螳臂当车，以卵击石。
他又能怎么样呢。
虞念青放开手，任由水流冲刷他的脸，打湿他的睡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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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你有看到一个戴着围巾的……
虞念青换了套睡衣，回到床上，但没有半分睡意。他习惯贴着墙睡觉，闭眼时依稀听到墙外传来连续的滚轮声。
反正也睡不着，他戴上围巾，决定出门看看。
开门的瞬间，一个身着病号服的人坐在床垫上呼啸而过。
虞念青：？
我是不是还在做梦。
救命，他在是飞船上还是精神病院里。
衡星驾驶着床垫从走廊的这头滑到那头，滑行中途发现客房的门开了，扭转身体，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朝后面挥手，“你好呀，虞先生，你还没睡觉吗？”
“这是什么？”虞念青朝她走来。
“哦，这是我的大型滑板车。”她边说话边把大型滑板车卡在走廊的拐角处。
虞念青：“？”
“好吧，我在床垫下面加了四个轮子，有意思吧。”衡星坦白，拍了拍身边的空位，“一起试试？”
一米二的床垫睡两个人可能会略显拥挤，但当两个人的滑板却是绰绰有余，可以说大得奢华。
“衡船长，这是你今天晚上刚做的吗？”
“不是，我已经滑了两天了。”
“那你滑完把轮子拆掉再睡觉吗？”
“我最近不困，不怎么睡觉，你呢，怎么今天晚上不睡觉？”
“我睡醒了。”
“这么早就睡醒了？你平时都睡到八点的，现在才三点多，我昨天在这里滑了两三个小时你都没有反应。”她手扶着下巴，认真地思考，摆出电视剧里的神探模样。
“你不会做噩梦了吧，然后吓得睡不着觉。”
“嗯，你怎么不说话了，我不会猜对了吧。”
虞念青默认了。
神探衡星心生愧疚，赶紧安慰他，“不就做噩梦了吗，我带你去兜风，吹吹风就好了。”
她调整床垫角度，然后把左脚伸出床垫，踩在地上用力往后一蹬，床垫滑板车向前缓缓滑动，然后顺着走廊自带的坡度逐渐加速。
虞念青眯着眼感受迎面而来的微风，“衡船长也做过噩梦吗？”
衡星手伸直撑在身后，双腿交叉，坐姿随意慵懒，“当然了，我不信有人能没做过噩梦。”
虞念青看她，“那衡船长做完噩梦后，会睡不着，也会到外面吹吹风吗？”
衡星懒洋洋地回忆，“嗯，我会去外面吹风看风景，有时候也会去池塘旁边喂鱼。”
女Alpha衣服穿得随意，上面几个扣子都没扣，领口被风吹开，漏出紧致的肌肤和漂亮的躯体线条。
虞念青收回视线，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衡船长身材很好。”
不料，衡星自信一笑，“我也这么觉得。”
虞念青忍俊不禁，捂着围巾笑倒在床垫上。
看他的反应，衡星冷哼一声，坏心眼地推墙偷偷加速。
虞念青只感觉风越来越大，床垫仿佛马上就要起飞，不到两分钟就忍不住投降，让她把速度降下来。
身下的床垫猛地卡了两下，他被惊得坐起来，拉下围巾。
床垫降速了。
衡星看了他一眼后又回头看路，“胆小鬼。”
虞念青注视着她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床垫，某些东西和刚刚的梦重叠了，但给人带来的是截然相反的感觉。
他问她：“衡船长，你是怎么刹车的？”
“用我的脚。”她炫耀地勾勾脚尖。
两人在飞船走廊滑到快五点，衡星把他送到客房门口，互道晚安后，她驾驶着她的床垫离开，和来的时候一样。
虞念青和往常一样的等她消失在拐角的时候才关门。
但不一样的是，这次衡星从走廊拐角离开前回头看了他一眼，两人的目光在走廊中相交。
她笑了笑，嘴里说了什么，随即离开这条走廊。
虞念青会心一笑，他看懂了衡星的嘴型——“过会见。”
“过会见。”
他关上门，回到床上小憩。
困意如涨潮般袭来，他很快就睡着了。
翌日，两人推着小推车离开飞船，推车上娇艳的玫瑰花吸引了不少行人的注意。
虞念青说这是因为玫瑰花很漂亮，但衡星嘴硬反驳说这是因为大家没见过这么大的玫瑰花。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温教授也很善良，配合着两人拍了个视频证明花送到了，可是她还是不想听衡星念诗。
但没关系，机智如她，在送花的时候，马上背了两句，一起被录在短暂的视频里。
两人凌晨驾驶床垫环飞船游行的时候，衡星有向他提及自己找温教授有点私事。
“你不是有事和温教授说，我去咖啡厅买杯水。”拍完视频后虞念青对她说，然后理了理衣服离开。
温教授看向她，“有什么其他的事吗？”
衡星和她说了自己的病情。
温教授建议她这周末去学校的附属医院挂她的号，做一些基础的检查，要不然以口述的病情，她没有办法准确地判断。
“谢谢，那温教授我们周末见。”
温教授走后，衡星坐在熟悉的花坛上等虞念青。
她和虞念青的交易在昨天晚上就结束了，二十万星币已经到了她的账户。
但她觉得相识一场，还是要好好告别。
等一等吧。
趁着等待的时间，她把刚刚拍的视频发给柳先生，并按温教授交代的说法回答。
衡**：温教授听了两句就冷漠地离开了。
柳**：谢谢你，想不到你成功了。
衡**：温教授说，等她放寒假会去找你好好谈谈。
柳**：你做得太棒了，谢谢你。
柳先生结束了交易，他还额外给了衡星一万星币小费。
轻轻松松，四十一万星币到手，她有钱去买剩下一半能源了。
衡星看着终端上显示的账户余额，开心地在花坛边上晃腿。
虞先生怎么还没回来。
衡星等了半个小时等不到人，起身去咖啡厅找他。
今天的校园比昨天空，没什么人，可能有临近周末的原因吧。
她猜的。
毕竟她又没上过大学。
她考上了的，
挺可惜的，毕竟高中的时候她还是很努力的。
薄薄的雪花铺在大理石材质的地面上，像洒在蛋糕上的糖粉。
衡星带着孩子气地加深自己留下的每一个脚印，走到中途时往后看发现，即便如此，先前的脚印也已经不甚明显。
走到咖啡厅，她站在门口往里面扫视一周。
去洗手间了吗？
“欢迎光临！”
点单机器人见有客人来了，热情地上来招呼她。
“你好，你有见到过一个戴着围巾的男人吗，瘦瘦高高的，嗯，比我矮一点……”
点单机器人的豆豆眼亮了亮，没回答，不知道听没听懂。
“一个黑色眼睛黑色头发的男Omega吗？”
老板从前台冒出来。
衡星眼前一亮，激动道：“对，你有见到他吗？”
“刚刚他来这打包了一整个草莓蛋糕，我进后厨前记得他坐在窗边等来着，我出来就看不到人了。”
老板指了指窗边，又指了指桌上，那里放着一个方方正正的蛋糕盒。
衡星走近蛋糕盒。
透过盒子可以看到里面装着一整个精致的草莓蛋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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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星坐在他刚刚坐的座位旁，等了十几分钟还是没等到人。
她觉得有点不对劲，走向角落里的桌子。
那里坐着两个学生，正一边喝咖啡一边写作业。
“抱歉，打扰了，同学，你可以帮我个忙吗？”她从旁边拉了把椅子坐在两人旁边，诚恳地询问留着棕色大波浪的女生。
两人同时转头看她，大波浪停下笔，“什么事？”
“你能帮我进卫生间看看吗，我找不到我朋友了。他是个男的，瘦瘦高高的，比我矮一点。”
“行，你朋友是个Beta？”大波浪理了理衣服站起来。
衡星惊讶道：“你是Beta！”
“不然你以为我是啥呀。”
认错别人的性别是种挺冒犯的事，大波浪看在衡星长得好的分上没和她计较。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是Omega。”衡星认真地道歉。
“她才是Omega。”大波浪看向自己的同伴，“你去帮她看看吧。”
“行。”穿着皮衣皮裤的寸头女生站起来，径直走向洗手间。
衡星想跟上去，但被大波浪拦住了。
大波浪神神秘秘地问她：“你是不是有性别认知障碍。”
衡星仔细想了想后点点头，“可能有吧。”
对方就等她这句话，推给她一张纸质表格和一根水笔，“你填一下这份问卷呗，我的创新设计就是研究性别认知障碍。”
她帮了自己的忙，有来有往，衡星接过表格和笔，认真地填写。
[目前大多数研究表明，造成性别认知障碍的主要原因是信息素识别障碍。]
[请问你可以正确识别不同性别的信息素吗？]
废话，她当然可以了。
衡星自信地选择了“可以”。
表格题目不多，等衡星写完的时候，寸头Omega刚好从卫生间出来。
她朝衡星摇摇头。“里面没有人。”
“一个人都没有吗？”
“嗯，一个人都没有。”
“谢谢你们。”
衡星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浓烈，潜意识告诉她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她快步走向前台，“老板，你们店里和校道上的监控可以给我看看吗，我找不到我的朋友了。”
问了好几声，老板摘下耳机，好不容易才从游戏视频里剥离出来。
“监控？这里监控半年前就坏了。”
衡星抬头看向前台正上方的监控，“它不是还冒着光吗！”
“嗯，我现在拿它们当小夜灯，装监控都是学校逼我装的，糊弄糊弄就好了。”老板偷偷摸摸地说。
“怎么，找不到你对象？”老板看她干着急的样子，八卦劲儿上来了。
“他不是我对象。”衡星道。
“我知道了，过来人嘛，这些事，都懂。”老板神神秘秘道。
“我猜猜，他约你在这里见面，但你却找不到人，对吧。”
应该算是吧。
衡星点头。
“按原计划，你们今天就要分开了，是不是？”
衡星迟疑了一会后，点头。
“我知道了！”老板自信说出自己的猜测，“他不想见你，所以先走了。”
衡星：“可是……”
“没有可是，不要嘴硬，你看他还给你买了个草莓蛋糕做留念。”
衡星和虞念青长得都很乍眼，昨天老板就注意到他们，尤其记得这个金发Alpha主动在生日促销海报面前停留了好一会。
所以，他继续提出自己的第二个猜测，“或者说，你以前太抠门了，连个蛋糕都舍不得买，所以你们今天分手，他买了一整个草莓蛋糕讽刺你小气。”
衡星没回答。
衡星沉默了。
衡星觉得好怪啊！
怎么会又怪又有逻辑，搞得她都开始怀疑自己了。
老板越说越觉得自己接近真相，他把蛋糕推给衡星，“你蛋糕带走吧，应该是留给你的。”
然后绕过前台，悲恸地拍拍她的肩，“妹子，别伤心了，哥懂你。”
衡星：？
“懂，懂什么呀？”
我自己都不懂。
局势已经很明显了，分开的恋人，迟钝的Alpha，这么老旧的套路他还是会永远年轻地感同身受。
“你的经历我心疼，你的表情还爱他。”老板摊在靠背椅上捂着脸，已经开始替她难过了。
是这样的吗？
衡星没谈过恋爱，更不可能懂Omega弯弯绕绕的心思，她抱着老板塞给她的蛋糕盒迷惘地往校外走。
学着虞念青平时的动作叫下来一个飞行器，刷卡回港口。
飞行器升空，她突然醒悟过来。
不对啊，她和虞先生没在谈恋爱呀。
他们只是纯洁的交易伙伴关系啊！
衡星透过窗子看着下方缩小的城市景观，准备回飞船看看。
说不定他自己回去了。
回飞船里找了一圈，
没有人。
几个小时前给他发的消息，
没人回。
衡星走出飞船，行走在玻璃天桥上，她给温教授发了个消息。询问她能不能查一下学校的监控。
温教授没有回，她下午还有课，应该很忙，看不见情有可原。
为什么就不能看一下呢，随便回个什么都好。
衡星皱眉，撑在天桥的栏杆上眺望远方，心里像冒着团火，想到什么态度都不好。
算了，回学校再找找吧。
一个长得漂亮但手无缚鸡之力的Omega还是挺危险的。
情急之余，衡星已经忘记虞念青有枪了。
她快步转身朝飞行器区域走，突然扭头发现对面和自己记忆里有所差别。
前几天还空空的位置现在停了一辆有点花里胡哨的小型飞船，外壳有点划痕，明明是新款但看上去像老古董。
那不是矿星上的那辆飞船吗，损伤的位置都一样。
衡星灵光一闪，所有困惑串成一根绳子。
她马上从旁边的扶梯跑下去。
虞先生不会因为背叛组织被抓回去了吧。
那她要去帮忙吗？
她突然有点犹豫，脚步放缓，从飞奔变成慢走。
衡星对敌我上方的现状很清楚，对方有枪，自己赤手空拳，而且她失去了过去十年的记忆，不了解也没办法熟练掌握自己真正的能力。
不知不觉间，她走到飞船附近。
奇怪的是，她已经走入了飞船感应的范围，却没有人出来制止。
衡星站在边上纠结，纠结着纠结着飞船突然动了一下，排气管开始排气。
要升空了。
她低头看了看还抱在手里的草莓蛋糕。
算了，就这样吧。
她怕自己后悔。
衡星一咬牙狠心跳上飞船的备用门，这里有个凹陷正好可以站下一个人。
把蛋糕收进空间钮里，掏出工具箱，她打算把这个门拆下来，然后钻进去。
她没猜错，半分钟后，飞船摇摇晃晃地升空。
衡星往里靠了点，近乎贴在门上，加速手上的动作。
拆开备用门最外面的一层防御后，她看着内侧的第二层防御，拿螺丝刀的手微微颤抖。
这是什么高科技，她怎么没见过。
偷偷伸头往下一看。
卧槽，至少四十米高了，十几层楼。
一个轻轻松松就可以摔死人的高度。
这里风好大，她好冷。
衡星绝望地拿出终端，在浏览器上输入了一个问句。
[新型飞船的备用门怎么拆？急，在线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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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星：草率了（张嘴等教程）

摆在衡星面前的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她很快就找到了同一型号飞船的操作说明视频，坏消息是她大概离缺氧和冻死只剩下十多分钟的时间，而操作说明里备用门的结构有一小时的时间。
她的空间钮里没有跳伞包，有的话她也不会跳。
只能试一试了。
衡星用一条尼龙防滑绳绕过自己肩背，把自己拴在备用门边上，开三倍速看操作视频。
来不及。
她不停地快进，挑着重点看。
衡星已经感觉到手脚开始发冷，呼吸带着明显的白雾。
还是来不及。
视频还未过半，但她生命条早就不剩一半了。
果然人不能冲动。
她叹了口气，对着示范操作上手拆备用门的第二道防御。
即便心里很着急，但她面上依旧平静，拿着螺丝刀的手还是很稳。
要不要给虞先生发条消息邀邀功，说不定他过几天自己就逃出来了呢，要不然以后给自己烧纸的人都没有。
衡星胡乱想着，手上动作不停，有点喘不上气，她尽量保持自己的呼吸平缓。
突然飞船缓慢降速，直至静止在半空。
衡星不知道发生什么，她赶忙抓紧时间继续操作。
飞船停留了差不多十分钟，她生死时速地在飞船重新开始升空的时候把备用门拆开一条缝，拆开身上的绳子猫腰钻进去，然后火急火燎地把备用门关好。
安全又温暖的世界！
她又回来了。
“备用门被突然开启？二号门，好，我现在就去检查。”
前方走廊拐角处传来对讲的声音。
好吧，不怎么安全。
衡星环顾一周，马上跳进最近的房间。
“诶，备用门上怎么卡了根绳子，之前有吗？”
“你也没印象吗？”
“好像有吧，你觉得呢？”
男人一边说话，一边猛地打开旁边房间虚掩的门。
一扇一扇开下去，什么都没有。
“这里没人，你去虞少爷房间再检查一遍，省得又跑了。”
衡星以某种怪异的姿势躲在一堆杂物里，她耐心地肌肉绷紧卡在原地一动不动，即便外面的脚步和说话声已经完全消失了。
四周静得吓人，只剩下轻微的耳鸣声。
她在心里数数。
太无聊总得找点事情干。
数到“1223”的时候，房间的门突然又被打开，人形阴影打在地板上，影子被拉长变形，显得可怖有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