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童话by不知江月
不知江月  发于:2025年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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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逐刚刚落地,人还在机场,正往外走。
林孟随说:“到奶奶那里还得多久啊?”
陈逐说派了司机来接,车程大约一个多小时。
林孟随又说:“那这一个多小时我们不挂电话好不好?”
自然是好。
可司机也是奶奶的司机,得林孟随不怕司机和奶奶打小报告才行。
林孟随想想,让陈逐这么干:“我们也不说话,你就把手机立在一边,我看着你就行。”
陈逐立刻道:“你也得把手机对着你,不然——”
林孟随:“……”
她还真想给陈逐找个玩偶猪对着来着。
两人达成共识,各干各的事,但是镜头必须得照得见对方。
上车后,陈逐戴上蓝牙耳机,处理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林孟随也算老实,自己看看书。
他们互不打扰又寸步不离。
一小时很快过去。
陈逐该准备挂断了,林孟随趴在桌上,盯着男人的脸,说:“怎么回事?你就走了十几个小时,我现在又还能看见你,可我还是想你。陈逐,你是不是给我下药了?”
陈逐呼吸一滞,快速扫了眼前面开车的司机,低声回道:“我能给你下什么药?”
“相思药呗。”林孟随说,“你这个坏人。”
其实林孟随从以前就非常黏陈逐,黏到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现在她长大了,她以为自己也该理智成熟一些了,可她还是喜欢黏着他。
林孟随歪着头,眼巴巴看着手机里的人,像只可怜兮兮的小猫咪,委屈忧伤地说:“我好想你啊。”
陈逐抿抿唇,侧过脸面向窗外,放在腿上的一只手紧紧扣着膝盖,他耳听林孟随在那里吸了吸鼻子,只觉自己一颗心都叫她给揉碎了。
偏她还明知故问:“你想我吗?”
陈逐忍无可忍:“不要问笨问题,也不要再说话。”
他已经很后悔来这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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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36章和39章的红包补发出去啦~
(原来是我iOS系统的事[裂开][裂开])

放到以往, 陈逐语气稍微凶一点和她说话,她必得耍无赖。
可此刻相隔千万里,林孟随感受到了陈逐对她压抑的思念。
她一颗心砰砰直跳, 也学着他去压抑克制,不想给他造成负担和压力, 于是乖乖地叫他先陪奶奶, 等空闲了,他们再发信息。
手机安静了。
陈逐摘下耳机, 闭着眼揉捏眉心。
司机刚才就听陈逐在后面低声说着什么, 这会儿见人比下飞机那时还疲惫, 不禁叹了口气:“是工作上的事吗?你们这些孩子真是辛苦, 大过年的也不能好好放松一下。你奶奶总是怕你太累。”
陈逐回复说还好。
手机又震了下,林孟随没忍住给他发了张照片, 是她和父母今晚吃的饭菜。
非常丰盛。
但林孟随圈出来几道,说还没他做的一半好吃,家里厨师白请了。
说完,又发个“小的告退”的表情包。
陈逐看着这些, 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好。
他静静地看了会儿窗外, 赶在下车前点开了APP查看航班, 心里自嘲还是太高估自己了。
林孟随和陈逐隔着时差。
林孟随再不懂事, 再自私,也不能无止境地缠着陈逐, 他还得陪奶奶, 也得休息。
所以过去了那个劲儿之后,林孟随也安排起自己的事情来。
初二这天,她全心全意在家里陪父母,尽管这二位压根儿不需要她陪。
不过林孟随知道孟女士在这种时候多少还是思念远在大洋彼岸的母亲的, 也就是林孟随她外婆。
自从外公去世,外婆就不想在国内待,去了加拿大颐享天年,告诉女儿没事不用来,她现在一个人不知道多逍遥自在,不想被人打扰。
可人到底是群居动物啊。
林孟随和孟女士说,等下次有假期了,他们一家人还是去加拿大看看外婆,外婆嘴上说不要他们来,心里指不定多想她这个外孙女。
孟女士一听这话,拍拍女儿,欣慰许多。
等到初三,家里陆陆续续来了一些官场和生意上的客人,都是来看望老林和孟女士的,林孟随不用作陪,闲着无聊便想出去玩。
只是她在北城也没什么朋友,当年走的急,除了周桐还联系过一段时间,其余关系早断了。而周桐今年过年去了未婚夫老家走亲戚,不在北城。
那就自己玩好了。
林孟随给自己打扮得美美的,拍了好几张自拍发给陈逐,陈逐没回。
这个时间正值新西兰的下午,陈逐应该可以及时看到啊。
估计是在陪奶奶,没拿着手机吧。
林孟随没多想,准备出门。
手机这时又响了一下,她笑笑,点开一看却是之前和她一起在美国念研究生的好友——苏小优。
苏小优说她回国了,在家里闲的生花,问她还在北城吗?哪天出来玩玩?
林孟随深感真朋友的缘分就是奇妙。
她当即告诉好友她现在就要出去玩,苏小优回她仨字:哪里见?
林孟随和苏小优也有小半年没见了。
读研时,她俩关系最好。
苏小优是知识分子家庭,父母工作体面,但在金钱上并不是多么富有。苏小优当初想留美国,家里助力不多,留下来意味要顶着巨大压力,而她坚持留下。
林孟随以为按照她那时的雄心壮志,得给美国新闻传媒界一点“颜色”瞧瞧,结果这才多久?就回来了。
“想开了。”苏小优嘬着奶茶,“国外的月亮也没比国内圆。在那儿卖命,死了我爸妈都来不及给我收尸,何必呢?”
林孟随问:“那你以后什么打算?留北城?”
苏小优摊手:“还没打算。先浪一段时间再说吧。你怎么样?电视台工作能适应吗?”
林孟随火速讲了一个中年男子“舞动奇迹”的故事,苏小优听得又拍桌子又哈哈笑。
没正式进入社会前,稍微有点理想抱负的青年都以为凭着自己的努力奋斗和吃苦耐劳能做出一点成绩来,等真的走进职场,才发现世界就是个草台班子这话,一点不假。
什么专心拼事业,光是和人打交道就能把精气吸光。
“国外也这个德行。”苏小优说,“在哪儿都一样。所以我越来越佩服那种能为自己理想付诸行动力,还干得不错的人。想混出个样儿太难了。”
林孟随一下想到了陈总。
想得有点专注,苏小优问她在哪里笑什么?
她“啊”了声,说没有呀,苏小优说自己眼又不瞎。
“诶,你个人生活怎么样?谈了没?”苏小优转而道,“放下你心里的那个白月光了吗?”
都这么说了,林孟随是一点藏不住笑意了,她开心地告诉好友:“我把我的白月光追回来了。”
苏小优惊讶又高兴:“真的?那太好了!”
在国外时,多少人追林孟随?什么肤色、什么家世背景的都有,她一概拒绝。
苏小优问她为什么?
她起初不愿意多说,后来有一天她们在一家中餐馆吃饭,点了一道娃娃菜焖鸡腿肉,她吃着吃着,眼泪啪嗒往碗里掉。
苏小优吓一跳,问她是难吃哭了吗?
她点头又摇头,说:“比我男朋友做的差远了。”
苏小优:“原来你有男朋友啊?”
她哭得更厉害:“没了,我没有了。”
这之后,苏小优本着新闻人挖掘真相的态度,又八卦了几次,才知道林孟随在高中有喜欢的男生,可她把人家甩了,甩了之后又还一直喜欢着,非他不可……
苏小优感叹:“可真有你的。”
其实还有一句话,苏小优没说,那就是:你男朋友心也够大的。
这种被断崖式分手加上不告而别的双重打击要是搁她身上,她绝对和前任老死不相往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听说林孟随念大二的时候休过一年学,没准儿当初分手时有什么苦衷,人家解释开了,也就冰释前嫌了。
林孟随全然不知道苏小优的内心活动,她甚至都没去想过陈逐到底有多喜欢她?喜欢到可以原谅她以前的狠心吗?
林孟随沉浸在热恋之中,托着下巴喜滋滋:“我比较幸运。当然,也得益于本人也不赖。”
苏小优故意“嘁”了一声,两人继续聊。
聊到后面,除了感情上的事,林孟随也有心和苏小优提提要不要一起创业?
可这个事在她心里还尚是雏形,许多现实问题需要考量,她就没急于宣之于口,想着有了七八分成算再拉人入伙不迟。
她们吃完午饭去K歌。
苏小优是麦霸,回国一直想唱,就是没人陪,这下可逮着人了。
林孟随五音少了四音半,但架不住人菜瘾大,且她感同身受的毛病令她十分酷爱跟别人一起唱,两人一头扎进K歌世界,纵情忘我……
陈逐下飞机后,给林孟随打了十来个电话。
每一次忙音都在挑战他的忍耐力和承受力,明知她无非是忙着和亲戚过节,又或者是有私人聚会,可他心里就是不踏实。
而且,陈逐不知道去哪里能找到林孟随。
林家已经不住在过去的别墅区,新的地址,陈逐没问过,林孟随也没提。他能去的,只有是林孟随独居的小区门口,去守株待兔。
陈逐强压着纷杂的情绪,一边继续给林孟随留言、打电话,一边出机场叫车前往小区。他给自己划定了一个时间,如果到那个时间都还联系不上林孟随,他就动用关系打听林家的位置。
这样可能会惊扰林孟随的父母,但陈逐管不了那么多。
又或者这是他多虑了,她的父母可能同她一起不见了,就像那一年的春节……
林孟随唱得嗓子都快哑了。
但别说,唱歌是个很解压的事情,她吼完觉得浑身轻松,就是手脚发麻,不知道是不是唱缺氧了?
林孟随端起低度果酒咕嘟喝了一杯,苏小优找了一首调儿更高的歌,喊她一起。
“我得歇歇。”林孟随坐回沙发上,“你先来,我殿后。”
苏小优比个“OK”,激情开唱。
听苏小优嚎了会儿,林孟随才想起挖出手机看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三十七个未接电话,十一条未读信息,全来自同一人。
莫名的,林孟随有种当年和同学出去玩嗨了被陈主任抓包的心虚感和忐忑感,她麻利跑出包间,找个稍微安静的地方回电话。
对方秒接。
林孟随一时没敢言语,那人也不说话,更叫她心里打鼓。
等她硬着头皮要说话的时候,陈逐先开口了:“你在哪儿?”
男人声音低沉,和平时并没有太大区别,顶多是音调有些干哑,可林孟随却是心头一颤,一种说不清的丝丝痛感在身体里游走了个来回。
林孟随赶紧把怎么回事和陈逐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说清楚后,陈逐“嗯”了一声,叫她好好和朋友叙旧,便不再打扰,挂断电话。
林孟随直觉不对,正好两人沉默的空当传来一句机械女声:“欢迎回家。”
林孟随一下就听出来这是她小区大门门禁打开时的声音,她惊道:“你现在在哪儿?”
陈逐过了几秒说:“你家门口。”
林孟随答应苏小优下次请她吃满汉全席。
苏小优说这也太重色轻友了吧,林孟随抱歉,担下这个罪名,一路从KTV跑出来,拦了车,直奔小区。
万幸大年初三这天路况比较好,没怎么车堵。
还隔着一段距离才到目的地时,林孟随就看见陈逐的身影。
他跟一棵笔直的树一般,扎根原地,屹立不动。
眼看路口的红灯少说还得三十秒,林孟随一秒不想等,给司机转了二百,跳下车,喊了一声“陈逐”。
听到林孟随的声音,陈逐茫然一瞬,随即他感到自己的心跳在恢复。
他丢开腿边的行李箱,大步前行,在离着她越来越近的时候,他奔跑起来,一把抱住了人。
陈逐把脸用力埋在林孟随颈窝,男人的鼻尖凉凉的,抵着林孟随的侧颈,弄得她一激灵。
“你怎么回来了?”林孟随还有点缓不过神来,“跟做梦似的。”
陈逐不说话,只一味抱紧她,紧到林孟随双脚离地,肋骨都被勒得有些疼。
林孟随快要喘不过气,拍拍人:“陈逐,松开些。”
陈逐又是没说话,好像没听见一样。
林孟随笑道:“怎么啦?一会儿看不见我就这么着急呀?那你就快松松手,不然你女朋友就要背过气去了。”说着,还假模假样咳嗽两声。
终于,陈逐慢慢松开了手。
林孟随扬起脸看他,女孩红润润的面颊,笑意盈盈:“你真的回来了……真的是你。”
陈逐直直望着女孩的眼睛,抬起手想摸摸她的脸,忽又想起自己手凉,便放下去。
而林孟随抓住了他的手,搁在手心里搓着,给他哈气,又心疼起来:“你等多久了?真是的,前面路口都是咖啡厅,你怎么不找一家进去等。”
陈逐的手在迅速回温。
当林孟随再向他投来一眼时,他终是克制不住,又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林孟随觉得陈逐怪怪的。
“你怎么了?”她问,“不会是……不会是奶奶出事了吧?”
他摇头。
那是怎么了?
林孟随撬不开闷葫芦的嘴,只好由着他抱。
渐渐地,两人的心跳归到同一频率,男人怀里热起来,暖得林孟随一步都不想离开。
过了一会儿,直到前面有热心肠的路人问谁的行李箱啊?他们才松开彼此。
林孟随应声说她的,路人点点头,好心提醒看好了,小偷过年可不歇班。
林孟随拉着陈逐过去,随口逗他说:“大马路上抱着人不放,你冰清玉洁的人设要崩啊。”
陈逐看她一眼,她又笑着道:“就这么想我啊?还是怕我跟人跑了?”
无心之语。
陈逐却在良久之后,说了他俩见面来的第一句话。
他说:“是。”
不知是指想她,还是怕她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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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陈总:我才是被下药的那个。

林孟随又一次带陈逐回家。
这次虽不像上次一样下雪, 可春节期间北城的低温也是吓人,林孟随不知道陈逐等了多久,她怕他生病。
而且, 先前因为他回来了,她光顾着高兴, 也没细看, 这会儿进了屋再一瞧,男人眼下乌青明显, 眼里也布着血丝, 肯定是没怎么休息。
林孟随把陈逐按到沙发上, 叫他坐着不许动, 然后自己跑进厨房鼓捣。
可乐刚好还剩一瓶,生姜有半个手掌那么多, 够煮一杯姜丝可乐。
林孟随开火忙碌起来,她估摸陈逐也没吃午饭,想着给他做点儿什么好?问题是冰箱里除了鸡蛋和牛奶,什么都没有。
林孟随一着急就容易忽略周围, 陈逐什么时候进来的, 她都没察觉。
直到腰间一紧, 后背贴上温热的胸膛。
“姜丝可乐就好。”陈逐说, “我在飞机上吃了。”
林孟随说:“飞机上能有什么好吃的?要不叫外卖吧。你想吃什么?”
陈逐说不用,他下巴触碰着她额角, 轻轻蹭了蹭, 又道:“抱歉。破坏了你和朋友的聚会。”
“你道什么歉啊。”林孟随叹口气,“要是我给你打那么多电话不接,我得急死。”
想到这,林孟随也把刚刚小区外陈逐的奇怪反应归结于此, 没再往更深处想。
她转过身,手臂圈在陈逐腰上,问:“你这么快就回国了,奶奶没说什么吗?”
陈逐摇头,顿了下,又微微一笑:“奶奶笑话我。”
林孟随:“笑话你?”
说他明明是二十几岁,心理和十几岁的毛头小子没差,脸上一派云淡风轻,内里疯狂长草,一刻坐不住。
林孟随红着脸忍笑:“奶奶说的对。没轻没重的,说来来、说走走的,像什么话。”
陈逐看着她,眼眸明亮如星,回道:“这次不走了。”
林孟随别过头露出笑容,随后踮起脚抱住人。
本想咬这男人肩膀一口,可想起什么,又说:“怎么办?我明天和后天得去爷爷奶奶那边。这个推不掉。”
陈逐说:“没关系,好好陪长辈。我也要处理工作。”
一听这话,林孟随推开了人。
陈逐疑惑,就见她嘟着嘴,一脸不满:“好啊。你是为工作回来,还是为我回来的?”
陈逐:“……”
林孟随不给他辩解的机会:“奶奶还以为是因为我,我成背锅侠了。”
她黑的能说成白的,陈逐又气又笑,点点头:“是,我拿你当挡箭牌了,我是为了工作回来的。”
“你太鸡贼了。”林孟随眯着眼睛觑他,“鉴于你让我在奶奶里丢了印象分,你必须得补偿我。”
陈逐轻哂:“怎么补偿?”
林孟随挑眉,傲娇地抬起了点下巴,陈逐知她用意却不为所动,反倒是站直了,居高临下地瞧她。
他从她的额头开始瞧,视线一点点,由上至下,滑过眉眼、鼻梁、嘴唇、脖子,继续往下。
林孟随下意识含了含胸。
她又有点不认识陈逐了。
眼前的他似乎比那次在他家时,眼神更加直白,瞳仁里似有什么在东西在蓄势伏击,攻击性十足。
这让她犯迷糊,迷糊这男人究竟有多少副面孔?
平静时的、严肃时的、浅笑时的、失落时的、着急时的……不管哪种,每一样都能戳中她,每一样都能勾起她的兴味,她恐怕要用余生的时间去慢慢收集了。
林孟随嗓子里发干,受不住他如同透视的目光,刚要说话,身体忽地一轻,人被抱到了厨台上。
她没有防备,不由得低叫一声,两只手不由自主去搂男人的脖子,好给自己找些安全感。
陈逐顺势上前一步,抵在林孟随身前,林孟随两条腿被迫分开,悬在半空,挂在陈逐腰胯两边。
心里一惊,林孟随想要跳下去,陈逐俯下身挡着不让,将她困在他怀里。
陈逐慢慢靠近,他用鼻尖刮了下林孟随的耳垂,女孩那里体温烫得惊人,引得陈逐哑笑一声。接着,他又用鼻尖划过林孟随的耳畔,亲昵地拨了两下,然后沿着她的肌肤一路划到脸颊上,去寻她的鼻尖。
两人鼻尖轻轻一对。
林孟随体内惊涛骇浪。
她一只手死死抠着厨台的大理石边缘,那里凉沁沁的,能给她带了不多的清醒。
“你这是干嘛呀?”她发颤地说,“我要下去。”
陈逐嘴唇扫了下她的眉心:“不是要补偿?”
林孟随:“……”
这算哪门子补偿?
林孟随不干,陈逐又回到她耳边,声音低沉喑哑,震得她耳蜗里一片酥麻:“以前不是总抱怨仰着头,脖子累吗?现在不会了。”
林孟随懵懵的,没明白这话意思,陈逐亲了亲她的鬓角,直起身,再度低眸看向她。
他们的对视中有无声的电流悄然流窜。
林孟随懂了。
以前上学时,她把陈逐拉到楼梯间后,在墙角,她仰着脑袋,每次结束都说脖子好酸,后来她站到台阶上才好了些。
林孟随想说以现在他们之间的高度,她即便坐高了,也还是得仰起来,可这会儿被那人那双眼睛凝视着,她思考不了那么多。
她咽了口口水,也直起腰,双手不自觉地从抱着变成抓着肩膀,她向他靠近,从盯着他的眉眼,到盯着他的嘴唇。
将将吻上去的时候,林孟随听到陈逐的气息倏而加重,紧跟着,他手掌把她往上一托,两人紧贴在了一起。
这个吻又是不一样的,很难形容。
可能是类似渴极了的人乍然找到水源,水进入口腔后,刷地直流进体内到达肺部,不仅解渴,更使身体里的每个毛孔都得到了释放与舒展。
林孟随闭着眼投入,每次勾缠都叫她蜷起脚趾。
灶上的可乐咕噜咕噜冒泡,空气里满是甜甜的、热熏熏的气味,令人目眩神迷。
陈逐咬了口她的唇珠,有点痛,低喘着问:“喝酒了?”
“一点。”林孟随也咬了一口他,“低度的果酒。”
陈逐惩罚性地掐她侧腰,惹得她咿呀乱叫。
“不许在外面喝酒。”男人命令道。
林孟随拽着他往下,咕哝:“真霸道。”
一个吻,时长中度。
林孟随完事后却像洗了个热水澡。
姜丝可不可乐的,早忘了,连陈逐什么时候关的火,她都不知道。
两人一前一后从厨房出来,陈逐问她晚上是不是回家陪父母吃饭?计划是这样的,但林孟随不想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陈逐说,“几点走?”
林孟随就不,不仅不,她也不放陈逐走,她让陈逐在她这里休息会儿。
“你多久没睡了?”她问,“当自己铁打的吗?”
陈逐淡淡道:“我不累。”
林孟随不听:“说了补偿我,那就得听我的。我要你现在、立刻、马上,休息。”
听这话,陈逐又打量起林孟随来,眼神不像之前那样带着侵略性,比较平淡,只是嘴角不经意一扬,带出了几分玩味的邪气来,他说:“你这是不满意刚才的补偿?”
林孟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能从清冷高洁陈同学身上看到这神色,宛如中彩票,更何况这男人的这副模样简直勾死人不偿命,还真是名副其实的男狐狸精了。
林孟随心里痒痒的,咬了咬唇,说:“对,不满意。”
陈逐:“那你想如何?”
“我要你睡觉。”她扯他过来,“睡醒了——继续补偿。”
“……”
“到我满意为止。”
林孟随家里没安排客房,陈逐在客厅的沙发上将就小憩了一会儿。
林孟随坐在地毯看书上,守在他身边。
傍晚,两人从家里出来。
陈逐还是说送林孟随回林家,林孟随也还是坚持不肯,他们便在外面餐厅吃了晚餐。
吃完饭后,陈逐说什么不能再耽误林孟随陪父母,将她送了回去。
林孟随说他这才叫折腾,拎着行李箱和她满北城乱转,铁人三项不过如此,陈逐对她的话照单全收。
到了林家别墅区外,林孟随告诉陈逐她家是几栋,还把明天她要去的,她爷爷家的地址也都告诉给了他。
“我就在这几个地方。”林孟随说,“下次一时半会儿联系不上我,也不要急,知道吗?还有,我已经和我那边的物业说了,以后你进小区不用登记。我家的密码你也记住了。”
她报了一串数字。
陈逐静静地听着,握紧林孟随的手。
片刻后,陈逐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请你朋友吃饭赔罪。”
他还耿耿于怀今天搅乱了她的聚会。
林孟随笑笑,心想苏小优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但陈逐尊重她的朋友,就是尊重她,她没道理不给男朋友表现的机会。
她说:“那我回头问问小优。”
陈逐“嗯”了声,缓缓松开手,让她回家。
林孟随也让他早点回家,好好睡一觉。
两人在小路上挥手告别,林孟随往前走去。
十几米外就是别墅区的大门,林孟随几次回头,陈逐站在原地,望着她。
这感觉好像回到两天前,他俩在机场分别时的场景,可身份却对调了,这似乎也令他们品出另一方面对离别时的滋味,同样不好受。
林孟随转回头,她跟自己说别那么腻歪,细水长流才是硬道理,激情要留着慢慢用。
可细水长流是她林孟随的风格吗?
去他的细水长流吧。
林孟随临到门口又往回跑,陈逐先是一愣,随即迎上前去,一把接住人,不再放开。
深冬的夜晚,寒风凛冽,寂静小路上的一对男女紧紧拥抱,满心火热。
“我真是被你害惨了,跟个神经病似的。”林孟随捶过去两拳,“你走了,我想你。你回来了,在我跟前,我也想你。陈逐,你真是有毒!”
陈逐调整着呼吸,压抑到极致的嗓音被激出了几分狠劲儿来,他一字一顿叫她名字:“林孟随。”
林孟随继续捶他:“怎么?”
陈逐呼吸再度加快,几乎是咬着牙在说:“不要总是这样,我没你想的那么柳下惠。”
刚才有那么一秒,他只想抱她回家,给她关起来,管她父母是不是在等她,他什么都不想管,非得好好治一治她这张嘴不可。
林孟随不明白自己说什么就扯到人家柳下惠身上了,但看陈逐隐忍的神情,她又忍不住歪脑筋,故意问他:“你不是冰清玉洁吗?难道也有污秽思想?”
陈逐冷哼一声:“你说的,我可没说过。”
“那……你不冰清玉洁是什么样啊?”
陈逐瞧她又好奇又胆小的样子,真是拿她半分办法没有,狠狠捏了捏她的脸,说:“等你试过就知道了。”
林孟随眨眨眼,想问那什么时候可以试?
陈逐就怕她会这么说,赶在她开口前捂住她的嘴,厉声道:“回家。”
林孟随这一“回家”,就是三天没见陈逐。
初四、初五,林孟随要陪爷爷奶奶;初六,陈逐难得这时候在国内,去拜访了一位教授;直到初七,他们空闲下来,约上苏小优吃饭。
苏小优一见陈逐真人,立马理解她姐妹了。
这样的极品,他不是白月光,是赤橙黄绿青蓝紫五彩月光,搁谁都没办法忘情啊。
白月光人也超好,超有教养,彬彬有礼的,为之前林孟随中途放她鸽子的事,和她郑重道歉。
苏小优心说:有你等,搁谁都得放鸽子啊。
三人吃了一顿法餐。
期间,陈逐不怎么说话,都是林孟随和苏小优在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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