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年轻人也是你的人。你让他们闭嘴,他们绝不敢乱说话。”
“就算我出面帮你洗白,但我额头有伤造不了假,其他人也是门眼清。这事只会越澄清越黑。”
“那就对外宣布我们父女情深,偶尔吵架拌嘴很正常。”
“我为什么要配合你?”姜淼淼一口回绝。
姜正业强调:“我是你老爸!”
姜淼淼讽道:“生而不养,更何况十月怀胎、呕吐分娩的那个人还不是你!”
姜正业怒瞪过去。良久,才烦躁道:“那就说说你的条件。”
姜淼淼道:“虽说你这次被票选出局,但一半股东跟公司高管还是你的人。我想要你帮我背书,让他们配合我,关键时刻甚至听命我。你放心,我意不在大姜!”
姜正业不信,“你意不在大姜,那你还搞这么多事逼我下台?你以为我傻的?”
姜淼淼正色道:“我只是需要借助大姜集团做跳板而已。”
“你——”
一旁静默的姜姒稍嫌不耐,突然打断姜正业的话:“你想借助大姜做跳板做什么?”
姜淼淼微微笑:“你们只想守着港城这一亩三分地不放,我则想去内陆打江山。”
姜正业皱眉:“不信。”
姜姒却若有所思,“我信……吧。”
姜正业顿时看向姜姒,“你被灌迷魂药了?老信她?”
姜淼淼道:“老姜,信我则得永生,不信我者……那我也无话可说。”
姜正业冷冷一笑,信你个大头鬼!
这种事就算白纸黑字约定下来,万一自己的人最后助她过多被拉拢成她的人,那自己被彻底架空,再拿约定出来也没用!
姜姒却道:“大哥,以淼淼能力与脾性,就算你不交出人马,被她夺权架空是迟早的事。”
姜正业不服:“只要我不想,她就没办法独权架空我。”
姜姒斟酌道:“但是‘夺权、架空’,她已经达到前一个了。”
见姜正业还倔,她又慢慢说服:“但如果真如淼淼所说,她意不在港城,而你又刚好不屑开发内陆市场,你们目标不同,索性合作双赢?淼淼帮你洗白并固守港城生意,而你则用多年人脉助她打开内陆商场。待内陆市场一开,她就归还港城市场离开,从此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完美。”
姜正业讥讽道:“我可不信她会港城市场还我!到口的肥肉,谁舍得吐出?之前那2.5%的股票,她还不是用尽手段抢回去?”
姜淼淼纠正:“我用三千万真金白银从你手中买回的,算抢吗?”
姜正业怒道:“2.5%的股票至少三亿!你那还不叫抢?”
姜淼淼冷眼道:“说的好像你当初用三千万买我的2.5%股票,就不叫抢?那时候大姜股票还比现在值钱呢!”
姜正业词穷。
有姜姒在中调和,再加上姜淼淼那高冷不屑的态度,姜正业也是再三考量后,终于愿意冒险相信她对港城生意没兴趣,从而答应合作。
就此,姜淼淼立即配合姜正业拍出一张碰头照,对外宣布父慈女爱。
人逢喜事精神爽。
晏幼绥再次来探望,发现她神采比昨日还越发亮了。
他疑惑地伸手抚上她额头,道:“没发烧呀?但脸色怎么比我还红?”
姜淼淼瞧着他这张白皙粉嫩的脸,没忍住,终于伸手捏了几把,滑不溜秋的手感真好。但见他面颊立即显红,“呃……”
她不好意思地收回罪孽之手,笑道:“不用羡慕,你现在脸色比我更红润。”
晏幼绥不平,赶紧伸手轻轻捏回她面颊两把。
期间,昨日那主治医生又来查房。
再见晏幼绥,眼神惊喜同时又开始哀伤地下垂了,临走时还忍不住约他要不要一起查房?
晏幼绥摇头,于是主治医生离开的背影比昨日更悲哀,简直逆流成河。
病房里,床尾、床头柜就连沙发都摆满了新鲜花束。
无聊的姜淼淼下床将所有卡片收集起来,逐一翻阅,有:姜正业、姜耀武、姜柏年、姜成渝、韩错、任子威……就连屠娇娇、肖洛林和薛绍元都集合一张送了花。
晏幼绥回头见她在房间来回走动,倒没大惊小怪,因为她就只是额头擦伤而已。
只是,他试探道:“你很喜欢花吗?”
姜淼淼道:“一般般。花好看但不实用,就像白米饭常吃但不代表我喜欢。”
晏幼绥若有所思地点头,于是掏出手机叫了份外卖。
然后半小时后,姜淼淼就相当荣幸地收到来自晏医生送的第一束——巧、克、力、花?!
姜淼淼:“……”
姜淼淼发自肺腑的问:“晏医生,我虽然是小伤但还在住院期,按理说是不能吃多糖食物吧?”
“反正我送归送,你能不能吃是一回事,要不要让我帮忙吃则是第三回事。”他回答。
姜淼淼再度:“……”
她长叹一口气,“晏医生,以你这种直男思维,你能脱单就是神迹!”
“哼。”晏幼绥对姜淼淼的说法不置可否。
“护士小姐, 请问昨日救护车送入院的姜淼淼小姐在哪间病房?”
有人急忙寻到医院,正趴在前台追问护士小姐。
任子威捂脸要走,但衣角被谢良拽得死紧, 真是丢脸不生分。
下一瞬,就又被谢良拽得一个踉跄往前走。
两人前脚刚走,韩错就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他无视前台护士殷殷期盼的眼神,目标与步伐精准地跟住前面那两个傻的。
不知道被盖章认定傻一号的任子威,正嫌弃道:“我说你能不能矜持点?两个大男人勾肩搭背,很容易被人误会的!”
傻二号谢良怔然,什么?然后看着自己情急之下拽着对方的袖口,顿时甩开。确实!
病房里, 姜淼淼正跟晏幼绥摆盘下象棋。
十分钟下两盘, 晏幼绥盘盘撑不住五分钟就被将军。
他皱眉,难以置信道:“我居然这么菜?”
姜淼淼嗯道:“……所以是谁给你勇气说自己下象棋很厉害的?”
晏幼绥绝不透露是天桥摆盘一局五元的大爷。
任子威和谢良此时已寻到房间, 透过玻璃窗确认里面趴桌下棋的人就是姜淼淼。
他们正要敲门, 但一只修长有力的手穿过他们, 率先用不轻的力道“咚咚咚”直敲。于是, 两人回头就瞅见似笑非笑的韩错。
谢良警惕道:“你为什么在这?”
“你们为什么在这里, 我也就在这里。”韩错直接推门而入, 打乱里面两人的下棋氛围。因为那两人眉来眼去的每一瞟,咋地那么碍眼呢?
姜淼淼讶异道:“你们怎么来了?还成群结队?”
晏幼绥冲他们颔首致礼,然后自觉收好棋盘,退到一边的长沙发正襟危坐, 安静乖巧得出奇。
韩错皱眉,再度加深那种不对劲的感觉,但具体不知从何说起?
姜淼淼伸手往他们眼前晃了晃,又问:“请问, 你们来干嘛?”
任子威祸水东引,指向韩错:“他刚刚说为什么来这里,我们就在这里!所以你问他就行!”
韩错顿了下,扭头慢慢地看了他一眼,“……你好诚实呀。”
“诚实友爱不就是咱们校训吗?”任子威反将一军,真当他是陈世安那堆谄媚的狗腿子?
韩错轻笑,就捡了长沙发另一头坐,点头道:“嗯,友爱——这就是我来的目的。”
任子威瞅见病房就一张小三沙发,左晏幼绥、右韩错,便趁谢良还没回神,迅速跻身坐中央。
谢良瞬间成了孤零零站的那一个。
但他眼珠转了圈,直接跑去握住姜淼淼的手,慎之又慎,语气崇拜无比:“女神,想不到你出身在如此复杂龌龊的家庭,却还能自强不息,实在是令我佩服!”
晏幼绥、韩错、任子威瞬间面色迥异,脑海里纷纷浮出一个词:汉子茶?
姜淼淼却一颤。
她低头看了眼谢良那双用来捏住自己纤纤玉手的爪——风尘仆仆以至于沾满灰尘的手,迅速抽出改朝晏幼绥伸去:“借你的免洗消毒水跟湿巾!”
细节控的晏幼绥还需提醒?一手消毒水、一手湿巾,早已奉上。
她迅速用湿巾擦净被玷污的掌心,又用消毒水狂喷,不忘喷谢良一身。
可怜的谢良,一颗少男芳心碎了:“女神,至于吗?”
“小心驶得万年船!”姜淼淼提醒道。
谢良委委屈屈地往任子威那靠。
任子威却侧身避开,“……都说了两个大男人别勾肩搭背。”
韩错背靠沙发,双手环胸问道:“姜大小姐,有关你的伤势医生如何说?”
一个温软的嗓音突然从旁介入:“她额头有5cm的撞击伤,伤口规则、无污染,目前已愈合再无出血状态。整体状况良好,只需再观察二十四小时,也就是还有两小时就能出院了。”
韩错闻言,扭头看向晏幼绥:“抱歉,我刚刚有问你话吗?”
晏幼绥敏感地辨出对方略有敌意,眉头微蹙:“你刚刚不是问医生怎么说?那这间房除了我还有谁是医生吗?”
韩错一时哽住。
其他人憋笑。
既然人都亲自到病房探访,不论真心或假意,姜淼淼终究要感谢:“多谢你们的关心了。”
“说话如此客气,确定没砸坏脑袋吗?”韩错又道,开口不显客气。
晏幼绥忍不住扭头,恰巧与韩错对看一眼。他轻轻回答,“她没有,但你可能需要检查耳科。”
韩错谑笑:“我刚刚只是开个玩笑,但你似乎对我有意见?”
“我也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晏幼绥回道。如此温软的嗓音,只会令韩错犹如打在绵里针。
这四人本就不熟甚至初次见面,汇聚于此的就只是因为姜淼淼而已。
聪明的姜淼淼又岂会不懂自己身为纽带的重要性?
可她偏偏就是保持沉默,存心看他们要么尬聊、要么沉默。当然,因为尴尬的那个不是晏幼绥就行。
只是时隔一小时后,房内四位男士仍在。
她有点疑惑:“你们都没事干吗?”尤指韩错。
韩错径自瞟向旁边的晏幼绥:“当医生不都很忙吗?”
“再忙也有年假休。”晏幼绥展颜一笑,漂亮得不可思议。
韩错皱眉:身为男人,有必要经常笑吗?而且有必要笑的好看吗?
姜淼淼幽幽开口:“我荣升大姜集团董事长,你们有没有要说的?”
任子威眉头微蹙:“说什么?祝你没死真好?”
姜淼淼不假思索:“其实咱们可以谈谈是否有合作可做呀?”
任子威皱眉:“拜托,你都躺病床了还聊工作?至于这么拼吗?”
姜淼淼道:“刚刚没听见我一小时就能出院吗?况且今天是工作日,这才四点多,不到点下班。”
任子威举手表示服了:“那就还是上回那句话,有钱赚的生意就一起。”
谢良也举手:“我目前创业中,主要是物流电商。要是需要,可以拉上我。”
韩错则懒得搭腔,“我就是来探病,无话可说。况且谢氏集团不缺赚钱生意。”
谢良和任子威斜睨眯他。
姜淼淼点头,脸上笑容未敛,但只朝谢良和任子威而已:“我明日上你们公司沟通事宜。”
被遗漏的韩错,斜上一眼,懒懒哼道:“真市侩。”
但任子威有疑问,“攘外必先安内,你不忙着解决家里那团乱糟糟的事吗?”
姜淼淼摆手,那些鸡毛蒜皮的事能叫事?
到点出院,她连东西都不用收拾,直接就着昨日入院穿的衣裳走。有晏幼绥接送,韩错他们自然没必要再留着当目送嘉宾。
只是韩错临走前,表情依旧有点不对,是人都看得出。
但大家没兴趣追问。
因为——
老子跟他不熟!
路上,晏幼绥发现姜淼淼总是忙着对镜照脸。
趁着停车等绿灯时,他扭头安慰道:“放心啦,我保证不会留疤。”
“我没担心留疤,只是觉得今日就被医生赶出院,怎么说都不像伤势严重的样子。”
啊?他陡然瞪大了眼睛,恰巧红灯转绿,一边开车一边问道:“你想干嘛?”
“自然是想内讧用。”姜淼淼回道,突然又问:“对了,你车上有纱布、红药水之类的吗?”
“有,在你脚下那个黑色箱子。”
“那你专心开车,先别顾我。”
姜淼淼赶紧伸手去捡起脚边的手提箱。
——这是晏幼绥因为职业病而备着的,里面纱布、剪刀、消毒水等必备品都有。
她赶紧用红药水在额头白纱狂点几滴,看着白里透血、伤势升级的造型,这才稍微满意点。
晏幼绥趁着又一个红灯停,忍不住瞟向她。
别墅里,姜正业和姜仲明、姜柏年再度齐聚。
他们近期到哪都受尽异样眼光,直到姜淼淼与姜正业那张碰头照发出才有所缓解。但不知为啥,心里反而愈发不适。
姜淼淼推门进来,白嫩嫩的额头却有一圈相当刺目的渗血白纱,令人看的心口咯噔。
姜正业压下满腹怨言,问道:“砸个杯子有那么严重吗?你额头还有血,医生说能出院了?”
“嗯。”姜淼淼这回倒没反驳,而是有气无力、蔫蔫地往楼上走。
父子三人怔了怔,没被回怼真神奇。
姜仲明嘀咕道:“老爸,难道她被你砸头砸出创伤后应激障碍吗?”
身为双胞胎之一却毫无心电感应的姜柏年,皱眉:“不对呀,我感觉她更像在憋大招?”
姜仲明当场反驳:“她都当了大姜集团董事长,憋大招能图什么?”
那……姜柏年握拳,语气笃定:“她是患了大病吗?”
姜仲明半信半疑,“老爸,我们家族有遗传病史吗?”
“遗传病你们个鬼!要是有,你们怎么还能健健康康活到现在?”姜正业骂道。
既然医生准许出院也就代表人没事,前期也约定两地市场的分割,他难得良心发现:“……她现在还有伤,你们日后就少惹她吧。”
姜柏年、姜仲明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我们惹她?”……天地作证,他们敢惹吗?
二楼,姜淼淼就站在楼梯墙后偷听。
见他们许久没下文,只能无聊地回房洗澡,再到三楼书房看书。
晚上是姜介之回家补课的时间。
但他这回催着司机加速再加速,提前到家,一进门就直奔书房,连两个哥哥喊他都不顾。跑得太急,以至于最终倚着书房门沿大喘特喘。
姜淼淼抽空瞟了一眼挂钟,“还有七分钟就是你的补课时间,先调整状态,平心静气。”
“……你先顾好你自己再说我吧。”姜介之嘟囔,见她额头白纱有刺眼的血红,赶紧往里走,企图凑近点再瞧,孰料被人一把推开,惨遭嫌弃:“离我远点,你浑身都是汗臭味。”
“这叫男人味!”
“你还有五分钟的调整时间。”姜淼淼提醒道。
姜介之嘀咕:“补课这种事晚几分钟都无所谓,况且我又不是天天这样。”
姜淼淼挑眉:“那我记得你补课也有一段时日了,把最近考试成绩单给我看下。”
“……我到点补课,先下楼了。”姜介之突然岔开话题,掉头就跑。
姜淼淼悟了,立即翻出姜介之的补课表,查到今晚是方老师的理科辅导。
她给对方发信息。
【姜大家长:麻烦老师,看看能否帮我拿到他最近的考试成绩单。】
【方老师:没问题,姜小姐。】
过了会儿,一堆照片直接批量甩来。
虽然分数还是个位数的考卷,但明显看得出不是靠骰子做的选择题了。
以前姜正业任职董事长,实质鲜少干活,回公司更多是做面子工程。但如今真歇业在家,反而因为不能去公司而煎熬了。
他昨晚没心思出门猎艳,在家小酌几杯,导致睡得早也就今日起得早。
姜淼淼梳洗下楼,就见他大清早在客厅吞云吐雾。
而姜正业看见她,原本又想借机骂点什么,但见她额头还包着纱布就收声了。
“早呀。”她特意晃了晃额头的纱布,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然后径自走到餐桌找饭,顺便吩咐荀管家上楼叫那两人起床。
姜正业退位,并不代表那两个孽货就能白拿工资不干活!
更何况她现在有心要搞这剩下的两个亲弟弟!
荀管家迟疑道:“两位少爷是凌晨三点半才回来,现在八点半,他们可能睡眠不足而不想……”
“那等我吃完去叫吧。”她说完,仰头将红豆豆浆饮尽。
姜淼淼习惯性走到客厅,往沙发底部一捞,两手空空。
她顿了下,示意不耐烦的姜正业挪挪脚,伸手又捞了捞,最终确定那根棍球棒的确不在。
——昨晚,被姜介之偷偷藏起来。
姜淼淼只好回房找狼牙棒。
——但昨晚,狼牙棒被姜仲明潜入房间盗走了。
三兄弟完全不知道姜正业和姜淼淼的两地市场分割协议,只知道姜正业让他们别再跟她对着干,除了每晚补课的姜介之避无可避地打照面,其他两人则立志躲开她。
甚至以防万一,昨晚三兄弟再度联手,趁着姜淼淼熟睡时,扔掉房里所有凶器。
姜淼淼只好赤手空拳地上楼,用备用钥匙逐个开门。
她是头一回进这两人的房间,格局、装饰虽然各异,但有一股类似的臭味扑鼻而来,就是那种啤酒隔夜发臭、衣服沾的烟味香水味、还有呕吐物等等集合发酵的味道。
她忍不住捏拳咆哮:“啊——”
在一楼闷头坐的姜正业,于是就听见二楼传来骇然的惨叫声。
他和荀管家还没来得及上楼,却见姜仲明和姜柏年两人只穿四角睡裤就冲下来,抱头乱窜,见着姜正业顿时哭着喊着往他身后躲。
而姜淼淼则拖着一张折叠凳,慢慢走下来。真是搞笑!武器随手都是,藏得了吗?
姜正业厉声大喝:“你们又搞什么鬼?我难得在家休息,你们连半点清净都不给我?”
姜淼淼指着他身后两个不成器的货色:“如果你想要清净,那让他们马上洗澡上班!老姜,他们又不像你有阅历、有颜值、有魅力、还有股权分红,就算不工作都分分钟有资本祸乱女性!”
又来了、又来了……盛怒中的姜正业莫名被安抚了。
姜淼淼又骂道:“他们两个也不小了,甚至就要结婚生子。但你肯让他们随便娶吗?要是你肯,我就没话说。你不肯,以他俩现在这副胡吃等死的贱模样,门当户对的谁愿意把女儿嫁过来?”
姜正业瞬间面露恍惚,好像挺有道理的?
姜淼淼再道:“老姜,既然我联姻无望,不如你集中精力放到他们两人身上。现在装也要让他们装出一副自律勤奋的模样,尽快扭转口碑,你再赶紧打听哪家有适龄女儿可以匹配的,然后赶紧凑作堆,两家强强联合,绝对有比大姜集团董事长更强的职位等着你!否则再任由他们胡来,万一被哪些吧妹、扶弟魔给绑住了,你不仅没有强大的亲家助理,你还得养一人再养她们全家。”
姜正业重重点头,明知姜淼淼谈话做事向来别有居心,但耐不住她这番话实在是太有道理了!既然现在真的闲,不如找点事做,譬如找找私奔的臭婆娘、找找两个儿子的联姻对象……
他马上拽出身后两个混蛋,甚至也学她动脚踹,把他们踹上楼洗澡换衣服。
姜柏年和姜仲明顿觉父爱不再。
两人忍不住抱头痛哭:“北方吹……那个雪花飘……我们可怜的没人要……”
豪车、熟悉的司机,这回是以公司名义配给姜淼淼,饶是姜正业也夺不走了。
姜淼淼一手一个,将两个洗漱后勉强人模人样的孽弟拖上车。
但关门前想起某事,就回头提醒姜正业一句:“你要不给他们买份高额保险?否则我万一下手重了,不小心把他俩给……”
话戛然而止,但姜正业猝然一惊:对哦!
他得赶紧给全家男人买份保险,尤其是那个伤残险跟死亡险!
今日重返大姜集团。
即便前期有列队欢迎过姜淼淼, 但那是以她为“代理董事”的身份。如今她正式担任董事长,即便辈分再低,可职级就在那里!
姜耀武等人不得不再列队欢迎一次。
这一次, 除了上回那些人,额外新增了不少新鲜面孔,诸如:时宜、温荣英、西守歌、莫聪云等。
“全公司代表性人物到场了,你们两个自己掂量掂量,就算当背景板也要注意言行举止,否则哪天被翻出来当黑料就So funny了!”姜淼淼提醒对面两个仍蔫蔫的青年,再给30秒的整装时间,然后推门下车。
如今盘发、玉簪、白色西装已成了姜淼淼的标志性。
她宠辱不惊地带着姜柏年、姜仲明迎向那些人。
姜耀武走最前方, 姜成渝次之, 其他人最后。他假笑地伸手,与姜淼淼来了一招象征式地握手。“大侄女, 好一招长江后浪推前浪呀!”
姜耀武迄今仍在悔, 当时怎么就冲动地票选了姜淼淼, 一手促成如今这副滑稽局面——他与姜正业斗了几十年, 到头来竟被一个横空出世的丫头片子爬上头了。
而与这个丫头片子的手段与格局相比, 他们所谓的阅历与手段可能要相形见绌了。这不妙!
姜耀武以前没怕过姜正业, 但如今不得不怕这位心思诡谲的侄女。
他瞟了眼身边的姜姒,莫怪当初要自己拉拢她?可惜拉拢不成,现在只能想办法除了。
面对面,双方任何细微神情都能尽收眼底, 所以——
姜淼淼看见姜耀武这只老狐狸瞟向姜姒那一眼,再综合前期获取的信息以及对他性格的揣测,就知道姜耀武想动真格了。
保险起见,她有必要重申:“二伯, 大姜集团和港城是你们的天下,我纯粹是过客而已。”
姜姒暗地冲她摇头。
因为她也曾向说服姜正业那般,企图去说服姜耀武。但姜耀武城府远胜姜正业,再加上亲疏有别、前仇旧恨,他绝不信姜淼淼意不在港城。毕竟随口就说的话,谁都可以!
所以即便姜淼淼如今二次强调,姜耀武仍皮笑肉不笑地回答:“不敢。”
姜淼淼听懂他敌意分明的意思,便笑笑不再强调。
然后面对姜耀武渐渐外露的凶狠气势,不逞相让。
两人相握的手亦是愈发捏紧,各自青筋暴跳。
在场者均是大姜集团的高层与骨干。
他们早期是拿回国的姜淼淼与姜成渝做对比,但这位让姜柏年和姜仲明历年视作偶像的堂哥姜成渝,此时此刻也泯灭于众。
高下立现。
众人后知后觉,姜淼淼是与姜耀武他们一个层次!
他们也就神情愈发复杂,其中以姜柏年最煎熬:因为明明是双胞胎,可就是处处不如她?
姜淼淼与姜耀武走最前头,其他人尾随。
行走间,“亲疏有别”四字再度赤.裸裸体现,因为剩余人以他俩为首渐渐划出泾渭分明的姿态。
姜淼淼是一朝天子,一朝新臣。
姜耀武则是两朝元老,根基牢固。
双方显然是分庭抗礼,以及,“小别胜新婚。”虽然形容不对,但意思到位,这就是很多集团员工再见到姜淼淼的情绪。
姜淼淼打破了大姜集团一盘死水的格局,又撕开很多人的遮羞布、抢走老人们的奶酪……但贵族高层老人终究是少数,大多数人都是平民。
当平民看到前方有曙光,不再是那种话梅止渴的饼,他们自然知道往哪站了。
还是姜正业那间豪华的办公室。只是门口原先挂着“姜正业”的工牌,如今切成“姜淼淼”三字。
她仍是一手一个孽弟,努努嘴,叫他们好好读读上面的名字。
大庭广众,被拉拉扯扯的姜仲明和姜柏年本就觉得有失颜面,突然又被做这样的要求,想也知道是在侮辱他们!
他们愤愤,“姜——淼——淼——”又相当怂地一字一句念出声。
两个老姜跟同时代偶像都被她踩下去了,容不得他们两个不怂。
“同样的二十七岁,我就已经是大姜集团的董事长。而你们……啧,”她简直是无时无刻不在打击他们脆弱而玻璃的心灵,“啧啧。”
“你还不是运气好!”神色木然的姜柏年,突然激烈而嫉恨:“你不就是运气好考上美国学校?谁都知道美国教育跟科技比华国发达。你就是靠着那里提前学到的东西,才搞事成功。如果是我上了美国学校,我也能做到!甚至不比你差!”
姜淼淼很奇怪地把他从头看到脚,“你这是在嫉妒我?还是在羡慕我?”
姜柏年尖尖叫道:“才没有!”
她瞟向旁边像只鹌鹑的姜仲明,“你呢?”
后者猛摇头。
他自忖与姜淼淼只是同父异母,不敢像姜柏年还有同父同母的关系兜底。
姜淼淼目光再度转回姜柏年,确认道:“所以你觉得我是读了名校,才比你强?”
姜柏年用力点头。
那,她又道:“既然如此,你当初为什么不去美国名校读书?”
姜柏年语塞,勉强道:“我当初还小,哪里懂规划学业?再说了,老爸又不管我们学习。”
姜淼淼弯了弯眉毛,“那我就懂规划了?我们可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双胞胎呀。”
姜柏年继续找蹩脚的理由:“如果我当时知道有这些名校,我让老姜砸点钱就能进去了!”
“美国名校确实能靠钱砸,但你说当年不知道所以没去国外,可国内那么多名校,就算你们都不懂规划,只要分数够就自动被录取,你——”姜淼淼又一点点捏住他的漏洞,“又为什么没读成名校?”
姜柏年绞尽脑汁才憋出一句:“我当时只是爱玩,要是我认真学习肯定比你考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