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他沉沦后,桑小姐清醒独美by泛泛小舟
泛泛小舟  发于:2025年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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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人命岂能用钱来衡量。
孙爷爷不肯和解,但因为势单力薄,又考虑到自己的儿女和孙辈,一直隐忍到现在。
孙奶奶的死,是孙爷爷一辈子解不开的心结。
维权之难,让他在深渊里挣扎。
在这种绝望中,哪怕递来一根随时会断裂,会让他瞬间粉身碎骨的蜘蛛丝,他也要努力抓住,给孙奶奶讨回公道。
桑海凝一时语塞,原来孙爷爷已经到了病急乱投医的地步。
可这无可厚非,若站在孙爷爷的立场上,她可能比孙爷爷还要不理智。
这要怎么劝呢?
那个作恶多端的张秘书,当时确实是容二叔的人。
桑海凝一时犯了难。
这时,容绍钦走到桑海凝面前,将她拉到身后。
他看着孙爷爷,沉声开口,“我已经查到,那个害死孙奶奶的罪魁祸首张秘书,在很早之前就和郑家勾结。
他在开发中捞的不义之财,一半进了郑家的口袋。而曾经找您,说要帮您的那群人,就是郑家派来的。
容家和郑家势如水火,郑家看似想帮您,实则是想利用您、利用这件事,把整个容家拉下水。”
其实,容绍钦已经查到张秘书的动向。
不出半月,便能人赃并获,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
孙爷爷这条路,无论走不走得通,都不影响最后的结局。
故而容绍钦昨天过来,其实是想带桑海凝走。
可当看到桑海凝的居住环境,他知道桑海凝肯定受了很多苦。
因为不想让桑海凝的努力白费,所以容绍钦才没强行带桑海凝离开。
现在事情已经坦白,已经没有待下去的必要。
容绍钦沉默片刻,开口道:“言尽于此,是非就由老人家您来决定。”
他撂下一张名片,“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您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
说完,他态度强硬地拉着桑海凝上了车。
桑海凝坐在车上,瞧着孙爷爷佝偻的脊背和孤单的身影,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她转头,跟容绍钦商量,让她再留这里几天。
容绍钦不许。
他从车里拿出医药箱,“把衣服脱了。”
桑海凝拗不过他。
她按照他的意思,脱下厚重的外套。
容绍钦将她身体调转过去,让她背对着他。
她后颈果然红了一大片,上面还粘连着没来得及擦干净的粥液。
容绍钦抽了纸,一点点擦干净。
又找出医用冰袋,敷在上面。
桑海凝冷得一颤,“凉。”
容绍钦手臂从她身后环过去,揽住她腰肢。
滚热的胸口贴着她瘦削的脊背。
他倾身探过去,侧头含住她的唇。

容绍钦身体很热,掌心却微凉。
划过腰间软腻的肌肤,他指尖像是带着电流,让桑海凝身子发颤。
她忍不住呜咽一声。
容绍钦掌控着她的身子,松开她的唇,将她整个人拢在怀里,嗓音灼烧般的干哑,“说说以前的事。”
他想多了解一下桑海凝的过去。
正好在这个时候转移一下话题,他怕自己忍不住在车上要了她。
她毕竟是第一次,在车上,实在不尊重。
桑海凝难耐道:“什么?”
“讲讲你以前的事。”他再次要求。
桑海凝思绪一瞬间清明。
她按住容绍钦的腕子,仰头望着他专注的视线,心里咯噔一声。
他怎么有闲情逸致问她的过去?
自打结婚以来,容绍钦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她的过去好奇。
这种感觉,令桑海凝很微妙。
她好奇道:“怎么突然说这个?”
容绍钦发现,结婚一年多,他对桑海凝这个妻子,了解得并不深刻。
她的事情,大多都是他从奶奶那听来的。
他突然很想了解她,想知道她的过去。
可这句话,容绍钦说不出口,他滚了滚喉咙,“随便聊聊。”
桑海凝微顿。
既是随便聊聊,那也没必要聊她的过去。
曾经的伤疤,她只想在亲近的人面前揭开。
容绍钦不在其中之列。
她和他只有身体上的亲近。
心理上,他们从没同频过。
故而桑海凝并不想对他讲。
她微微笑道:“过去的事我不想提,聊些别的吧,二叔现在怎么样了?”
突然转到正事上面,让容绍钦莫名烦躁。
他松开她,漫不经心又恢复了往常的淡漠,“局子里有人打点着。”
桑海凝嗯了声,低头整理着被容绍钦揉乱的衣服。
车厢一片寂静。
只有窗外传来的碾雪声,咯吱咯吱的,听着能静下心。
桑海凝侧头望着窗外,欣赏着窗外的雪景。
她漂亮而明艳,侧脸也精致,小巧的鼻梁很挺,乌黑微卷的发丝搭在耳侧,显得肌肤愈发通透白皙。
容绍钦偏头看她。
或许是容绍钦的视线太过灼热,桑海凝下意识回身。
再看向容绍钦时,她发现他正在闭目养神。
故而桑海凝又偏头望着窗外。
过了一会儿,桑海凝又感觉身后有股扎人的视线,她再次望过去,容绍钦仍在睡。
周而复始:桑海凝总觉得容绍钦在打量她,可她去看他的时候,他又总在睡觉。
桑海凝不喜欢这种像是被人监视着一举一动的感觉。
她干脆将外套蒙在身上,也睡下了。
容绍钦再去看她的时候,视线中只有一件颜色单调的厚外套,以及她露在外套外,同样被裹得严实的双腿。
那张被他吻得红润又鲜红的小脸,被外套罩在里面,看不见了。
他眉头微挑,轻笑了声,慢慢闭上眼。
三个小时后,容绍钦带桑海凝回了老宅。
昨天桑海凝刚走,今天上午就回来了,容奶奶猜测可能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老人家眼尖,一眼就瞧见桑海凝后颈的红痕。
容奶奶没桑海凝高,踮着脚边瞧,边一脸心疼道:“这是怎么弄的?”
桑海凝怕奶奶担心,所以轻描淡写糊弄了过去。
“你这孩子,就不说实话。”容奶奶嗔怪。
随即,老人家又瞪容绍钦,“肯定是绍钦,连老婆都护不住。”
桑海凝哭笑不得,“奶奶,不是的。”
“不是什么不是,行了,你上楼休息,奶奶我有事跟绍钦说。”容奶奶推着桑海凝,把桑海凝赶上楼。
桑海凝回头看了容绍钦一眼。
容绍钦眼里有笑意,“去吧。”
桑海凝这才上楼睡。
没了动静后,容奶奶一脸严肃,让容绍钦坐下。
容绍钦好笑道:“您有什么事?”
容奶奶从茶几中间,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容绍钦,“你瞧瞧这个。”
微微垂眸,当容绍钦瞧见上面‘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时,不由得愣住。
他慢半拍,从容奶奶手里接过那份文件,慢慢翻开。
容奶奶偷偷打量了下容绍钦的脸色,然后一本正经道:“之前你跟奶奶说,不想跟海凝过了,我想着,你和海凝正好没孩子,离婚倒也干脆。只是海凝那孩子可怜,所以我在离婚协议书上,给她分了不少房产和钱,你帮奶奶看看,有没有哪里不妥当,需要改的地方。”
容绍钦唇瓣抿成一条直线。
微垂黑眸,掩盖住了某种情绪。
他合上文件,低头抿了口茶,“离婚这件事,跟海凝说了吗?”
容奶奶道:“你放心,海凝那孩子,最听我的话,只要你答应离婚,其余的事都不用你操心。”
容绍钦喉咙微滚,没有说话。
容奶奶用力掐了自己一下。
随后,她眼里溢出几滴泪,“是奶奶当初糊涂,所以耽误了你和海凝。等这阵子风波过去,奶奶做主,让你们离婚。以后奶奶再也不插手你的婚事,你想娶一个自己喜欢的,奶奶也不拦你。”
容绍钦肺里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莫名喘不过气。
然而,之前在老太太面前,说要跟桑海凝离婚的,确实是他。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容绍钦收不回去了。
他微微抬眸,看向容奶奶,“那等这阵子风波过去再说。”
“好。”容奶奶倾身把文件拿回来,“那这份离婚协议,奶奶给你收好等你忙完,记得找我来拿。”
容绍钦放在茶几底下的手,微微攥紧,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嗯。”
“那你瞧着,这份离婚协议书上的内容,妥不妥当?”容奶奶一脸‘热心’地问道。
事实上,离婚协议书上的内容,容绍钦根本没心思细看。
里面写的内容,他全然不知,只看到他和桑海凝的各种身份信息摆在第一页。
明晃晃告诉他:容绍钦和桑海凝持续一年多的婚姻,就要结束了。
明明他并不在乎,可心里为什么这么堵得慌?
他想,大概是从外面刚进来,所以老宅热得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于是容绍钦以要忙工作为由,默默离开了老宅。

老宅的门被关上的那一瞬间,容奶奶老泪纵横的脸,突然扯出一丝坏笑。
她偏头瞧佣人,“怎样,我刚才的演技不错吧。”
佣人给容奶奶竖起大拇指点赞,“您老要是进演艺圈,不拿个大满贯影后,都对不起您的演技。”
“有眼光。”容奶奶随手把离婚协议书放在茶几底下,然后拿出镜子照了照,“不错,你看我眼里的泪,太逼真了。”
佣人轻笑,但不免替容奶奶感到担心,“老太太,我知道您是故意激少爷,可万一起了反效果...”
摆了摆手,容奶奶道:“这个你放心,前几日我找先生算了一卦,先生说容家这一劫很快就要过去,我让人去打听,还真是,可见老先生本事高。再加上老先生都算过的,说绍钦和海凝两个人以后会孕育三个孩子,我根本不担心。”
“可是...”佣人想起容绍钦淡然的反应,“我瞧着少爷好像对离婚这件事,不怎么在意。”
“绍钦是我孙子,我了解他。”容奶奶一副所有事情尽在掌控中的得意模样,“他平时就爱拉着个驴脸,你光看表象,是看不出来的。”
“是吗?”佣人若有所思。
容奶奶点头,“你瞧着吧,这婚肯定离不了。”
佣人总觉得,桑海凝才是亲的,容绍钦像是从外面捡来的。
跟老太太久了,佣人也把老太太当成亲人,所以不免劝了几句,“老太太,现在正是多事之秋,您还是别给少爷添堵了。”
“放心,我有分寸。”容奶奶知道事情已经有了很大转机。
之前海凝为了容家,不惜去乡下受苦,她那个孙子也把海凝的付出放在眼里。
正是撮合的好时候,她可不想错过。
所以她用出了激将大法,貌似还挺管用的。
容奶奶惬意品着茶,“我这个孙子啊,平时无趣得很,我就爱逗他,你不知道,他生气时的样子有多好笑。”
佣人:“......”
真是亲奶奶。
睡了一觉的桑海凝,下楼的时候,就看到容奶奶和佣人说说笑笑的。
容绍钦没在,估计是去公司了。
快要吃中饭的时间,桑海凝道:“奶奶,我给你煮鸡丝面吃吧。”
“我孙媳孝顺哟~”容奶奶抑扬顿挫唱了句。
她又转头跟佣人说:“我正想吃鸡丝面呢,海凝总知道我的心思,还非得亲自下厨给我做。”
“是啊,海凝小姐就是孝顺。”
佣人跟容奶奶两个人,开始大夸特夸。
桑海凝脸上的红晕蔓延到耳根。
太夸张了。
她之所以做鸡丝面,是因为之前奶奶病着的时候,说想吃。
但因为医生嘱咐要吃些清淡的,而鸡丝面油性大,所以就没给容奶奶做。
她瞧着容奶奶气色好了很多,这才提议给容奶奶做。
奶奶却和佣人把她夸成了天仙。
她听不下去,赶紧跑进厨房。
做了一大锅香喷喷的鸡丝面,桑海凝给奶奶盛了一碗,又打包了一份。
容奶奶挤眉弄眼,“自己还没来得及吃口饭,就要给绍钦送啊。”
愣了愣,桑海凝轻笑,“不是的,奶奶,我是要去看外婆。外婆也爱吃鸡丝面,我给她送去。”
容奶奶哦了声,“顺道给绍钦送一碗吧,医院离他公司不远。”
“上次绍钦说,不用我给他送饭。”桑海凝心安理得道,“有秘书给他订餐呢,放心吧,奶奶。”
就算秘书不给他订饭,说不定洛清瑶也会给他送。
总之,容绍钦肯定饿不着。
“这样啊。”容奶奶讪笑,“那你去看你外婆吧,替我问个好。”
“好的,奶奶。”
桑海凝拎着保温桶,坐车直奔医院。
她做的鸡丝面香而不腻,外婆吃了好几碗。
见外婆食欲不错,气色也好,桑海凝安心不少。
她拎着还剩了一半鸡丝面的保温桶,坐上车又准备回老宅。
这时,沈初一给她电话,说有重要的事跟她说,顺便一起吃个饭。
桑海凝答应了,她问地址。
沈初一说:“你老公公司路对面的那家西餐厅,我最爱吃那家牛排,你请客。”
“行,我这就过去。”桑海凝让司机掉头。
中途,她买了些燕窝、鸡蛋之类的营养品。
这些她打算给孙爷爷寄过去。
包裹里,还有一封信,她亲自写的,里面是她想跟孙爷爷说的一些心里话。
即便孙爷爷不肯相信她,可老人家到底心里苦。
桑海凝当初是抱着功利心接近孙爷爷的,可现在真心占了一大半。
毕竟她和孙爷爷,都受过失去至亲的痛苦。
寄好包裹后,桑海凝才去了公司附近,她想着,鸡丝面还剩了一些,干脆给沈初一带过去,沈初一也爱吃这个。
十五分钟后,车子停在公司路对面。
正巧容绍钦的秘书张齐,正跟一群人进公司。
张齐眼尖看到,桑海凝从车里下来,手中还拎着一壶保温桶。
显然,小容太太这是过来给容总送饭的。
按理,他应该去跟小容太太打声招呼。
只是小容太太和容总是隐婚,再加上他还有工作,就没去。
张齐进了公司,分派好工作后,直奔容绍钦办公室。
容绍钦显然心情不太好。
张齐递了几份文件给容绍钦,等容绍钦签完字,他道:“刚才我看到太太了。”
揉着眉心的手微顿,容绍钦抬眸,“桑海凝来了?”
“是,应该是给您送饭来的。”张齐道,“我看太太手里还拎着一壶保温桶。”
容绍钦之前就跟桑海凝说过,不需要她给他送饭。
她还非要从老宅跑这么远,特意过来给他送。
他唇畔弯起一丝很淡的弧度。
上午因为容奶奶那份离婚协议书的事,他心里头那股子郁气,莫名好转许多。
他指尖灵活转动着钢笔,垂眸瞧着文件上密密麻麻的字,漫不经心道:“多此一举。”
“容总,那我就不给您订餐了。”张齐笑道,“您就等着太太上来给您送饭吧。”
容绍钦低头,淡淡嗯了声。
张齐掩门离开。
容绍钦独自一人想着心事。
他想,桑海凝对他那么好,大事为他奔波,小事也对他细心周到,想来对他是真心的。
就算提出离婚,桑海凝大概也不会同意。
这么一想,他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特意给我做的?”沈初一挑眉问。
“不是。”桑海凝大方承认,“我给外婆送饭,盛了半桶出来,外婆吃了,还有半桶,给你吃。”
“原来不是特意给我做的啊。”沈初一吃味道,“也太不够朋友了。”
桑海凝伸手,“那我拿回去。”
“别别别。”沈初一护住保温桶,“我开玩笑的,我拿走晚上吃。”
桑海凝手艺一绝,她就爱吃桑海凝做的饭。
剩饭她也认了。
桑海凝弯眸笑道:“改天我亲自做饭请你。”
沈初一忙不迭点头,然后点了两份最贵的牛排。
有个富婆闺蜜,不薅白不薅。
两人聊了一会儿,话题终于扯到正事上。
桑海凝问:“你刚才给我打电话说,找我有重要的事。”
切了块牛排塞嘴里,沈初一嚼了几口,又迅速咽下去,“是你那个渣爹的事。”
桑海凝蹙眉,“他去找你了?”
沈初一撂下刀叉,擦了擦唇,“是,他说他花了两百万,托你办了件事,他现在联系不上你,就让我来问你。当然,我拒绝了。但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声。”
“你不用理会。”桑海凝慢条斯理吃着牛排,“这次我打算坑他一回,之前他骗了我两次,我这叫以牙还牙。”
“我只能说干得漂亮。”沈初一一脸痛快,“就你那个没良心的爹,就得治一治他,让他知道你不是好欺负的。”
桑海凝好笑道:“所以你电话里说的重要的事情,就是这个?”
“是啊。”沈初一理直气壮,“这难道不重要吗?”
桑海凝毫不留情拆穿她,“我看你就是想让我请客吧。”
沈初一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这都被你猜到了。”
“这顿饭我不能白请,求你办件事。”桑海凝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过去,“这里有两百万,我记得你有做传媒生意的朋友,到时候...”
沈初一细细听着。
等桑海凝说完,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容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容绍钦的脸越来越黑。
现在已经快下午一点了。
秘书张齐说桑海凝来给他送饭,到现在连个影子都没有。
他把张齐叫进来,问桑海凝怎么还没上楼。
张齐也纳闷,他挠了挠头,“按理说这个时候小容太太早就应该来了啊。”
容绍钦想了想,把张齐打发出去,然后给桑海凝拨了个电话。
接到电话时,桑海凝已经离开餐厅。
容绍钦淡淡问:“你在哪?”
桑海凝如实说:“我正在回老宅的路上。”
“刚才张齐说,看到你在公司楼下。”容绍钦一步步试探。
桑海凝说:“沈初一约我到对面餐厅吃饭。”
容绍钦抿唇,沉默很久。
久到桑海凝还以为容绍钦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但屏幕仍在显示‘正在通话中’。
她主动道:“你还在吗?”
容绍钦嗯了声,“张齐说,你拿着保温桶来给我送饭,我刚忙完,才想起来给你打电话,让你不要来送了。”
原来是这样,桑海凝恍然大悟,她解释道:“我刚给我外婆做了鸡丝面过去,剩了半桶,就给沈初一带来了。况且之前你嘱咐过我,不用我来公司送饭,放心,我已经快回老宅了。”
嘟嘟嘟——
三声突兀的电话挂断声,猛地响起。
桑海凝将手机从耳边拿到眼前一瞧,通话已经中断。
她以为容绍钦那边又有公事忙,就没在意。
殊不知容绍钦此刻已经气到想摔手机。
张齐小心翼翼从门外探了个头,“容总,现在还订餐吗?”
“出去!”容绍钦烦躁地扯了扯领带。
订餐,订餐,还订什么餐,气都气饱了。
张齐不敢触霉头,一溜烟儿跑了。
办公室里,容绍钦独自一人生闷气。
桑海凝...她倒是听话。
他说不让她送,她就真不送。
捏了捏突突直跳的眉心,容绍钦深吸一口气,转身进了内间休息。
下午四点,他开完会回到办公室,张齐告诉他,洛清瑶带了糕点过来看他,人如今正在休息室。
容绍钦面色有些疲惫,“让她进来。”
几分钟后,洛清瑶拎了一盒糕点进来。
她面上挂着笑意,“绍钦哥,我亲手做的,特意给你送来尝尝。”
容绍钦没心思吃,他手撑着额头,“放那吧。”
洛清瑶把糕点盒子放在容绍钦面前,清纯苍白的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我是想着,嫂子中午过来给你送饭,想必你肯定吃了不少,我就做些清甜的糕点,送过来给你吃,解一解腻。”
容绍钦扯了扯唇角,笑得有些凉飕飕的。
恐怕这饭叫皇帝的新饭。
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他揉了揉眉心,心不在焉道:“多谢。”
“那你先忙,我走了。”洛清瑶摆了摆手。
容绍钦抬头,嘱咐道:“天冷,少出来走动。”
“好。”洛清瑶一脸乖巧。
傍晚,容绍钦回了老宅。
他和桑海凝夫妻俩陪着容奶奶安静地吃了顿晚饭。
饭后,桑海凝照常去浴室给容绍钦放热水。
刚开始,容绍钦表现很正常,之后桑海凝便察觉到,容绍钦似乎心情不太好。
等容绍钦洗完澡出来,她主动道:“你是不是不高兴?”
“没有。”容绍钦经过桑海凝,一个眼神都没看她。
还好桑海凝对容绍钦还算了解,知道他这是口是心非。
她问他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了麻烦事,容绍钦不理会。
他在冷着她。
和容奶奶住在同一屋檐下,桑海凝不想跟容绍钦相处得这么僵。
她坐在容绍钦对面的沙发上,轻声道:“你哪里不高兴,我也猜不到,所以你可以直接跟我说,若是公事,我说不定也能给你出出主意。”
容绍钦抬眸望她。
她小脸沉静,漂亮的杏眸写满诚恳。
他抿了抿唇。
想到今天中午的事,其实他是不占理的。
明明是他不让她过来送饭,他反而自己生闷气。
生闷气就算了,他似乎没有资格给她脸色瞧。
况且她现在察觉到他不高兴,还主动问他,即便她中午没给他送饭,但心里应该还是在意他的。
想了想,容绍钦最终还是消气了,他缓了缓语气,“没事,就是累了。”
“那我给你煮夜宵吃。”桑海凝好脾气道,“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沉默良久,容绍钦唇中缓缓吐出三个字,“鸡丝面。”
“好,我就去做。”桑海凝起身下楼。
容绍钦勾了勾唇角。
他绷紧的脸像被融化的冰霜,一下暖了起来。

央桑海凝就是再迟钝,也隐约察觉到容绍钦不高兴的原因。
方才她说给他做夜宵,他却说想吃鸡丝面。
而今天中午,她给外婆和沈初一送的,正是鸡丝面。
再回想容绍钦中午给她打的那通奇怪的电话,至此,桑海凝才明白,容绍钦这是在内涵她。
他分明就是嫌她中午没给他送饭。
可真难伺候。
明明他之前说过,不用她专门过来送。
好在,桑海凝已经习惯了他的阴晴不定,以及口是心非。
看在奶奶和外婆,以及每个月二十万‘工资’的份儿上,她当然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贤惠地做夜宵给他吃。
而且从明天开始,她要继续给容绍钦送中饭,免得他再内涵她。
作为妻子,桑海凝职业道德感极高。
香喷喷的鸡丝面出锅,桑海凝端上楼,她递给容绍钦筷子,“快来尝尝,肯定比中午做的好吃。”
容绍钦眼里藏着微不可查的笑意。
他接过筷子,低头吃起来。
确实如桑海凝所说,新鲜又美味。
他心里顿时平衡多了,“这面不错。”
“你明天想吃什么?我在老宅这边做了,中午给你送过去。”桑海凝主动开口道。
容绍钦拿起纸巾,擦拭着唇角。
桑海凝总觉得他在笑,但又看不真切,她继续道:“虾饺怎样?”
“不必这么麻烦。”容绍钦拿开纸巾,一脸漫不经心,“公司离老宅远,你还要专门跑一趟。”
“我觉得不麻烦。”桑海凝坚持道。
再麻烦,能比天天猜他心思麻烦?
还是把这位‘金主’伺候高兴了再说。
“随便你。”容绍钦起身,“我去洗手。”
“好,那我去收拾碗筷。”
“这些杂活...以后让佣人去做,你这几天也累坏了,今天早点儿睡。”没等桑海凝说什么容绍钦就转身去了卫生间。
桑海凝想,真是不容易,竟然说了句人话,看来是鸡丝面吃美了。
她好笑地摇了摇头。
翌日中午,桑海凝按时去给容绍钦送饭。
即便容绍钦没说他想吃什么,桑海凝也了解他的口味。
结婚一年多,她的功课从来没白做。
意料之中,这顿午饭,容绍钦很满意。
他擦了擦手,抬眸看向桑海凝,“问你件事...”
“什么?”桑海凝正低头翻看着杂志,听到容绍钦跟她说话,她下意识抬起头。
容绍钦张了张嘴。
他想问,如果奶奶安排他们离婚,她有什么打算。
可话到嘴边,终究还是咽下去了。
这阵子正是多事之秋。
等风波过去,再提也不迟。
何况,以他对桑海凝的了解,桑海凝想跟他离婚的几率并不大。
“没事。”容绍钦眸光微闪,“奶奶那边,辛苦你照顾着。”
“好,那我先走了。”
桑海凝拿起已经空了的食盒,和容绍钦道别,回了老宅。
下午三点,老宅突然来了客人。
一个令桑海凝感到意外,但很令她开心的客人。
竟然是孙爷爷。
容奶奶正跟孙爷爷,面对面坐着,相谈甚欢,旁边是正低头沉默喝着茶的容绍钦。
“我孙媳孝顺哟,她性子温顺,做饭好吃,长得还漂亮,有一个这么好的孙媳妇儿,孙老爷子,你瞧瞧我多享福。”容奶奶哟吼吼笑着。
孙爷爷感慨道:“是啊,而且海凝这孩子,一点儿都不娇气,乡下的粗活累活,说干就干。我老头子也有口福,吃到了海凝做的饭,确实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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