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他沉沦后,桑小姐清醒独美by泛泛小舟
泛泛小舟  发于:2025年11月25日

关灯
护眼

坐在沙发上的沈初一,笑得直捶桌子。
桑海凝唱歌实在难听,而且难听得十分有特色。
不管多么欢快的音乐,都能被桑海凝唱出一种哀乐的感觉。
谁能想到桑海凝这么好听的嗓音,竟然会唱得这么难听。
沈初一笑的法令纹都深了。
桑海凝干脆放飞自我。
相较于这边欢快的气氛,老宅那边就显得凝重许多。
容绍钦中午在洛清瑶那心不在焉地吃完一顿饭后,就匆匆赶去公司忙。
累了一天,他想到晚上还有桑海凝给他做饭庆生,心情就好了很多。
可一回老宅,连桑海凝的影子都不见。
佣人说,桑海凝出去跟朋友玩了。
容绍钦面上没什么表情,却比平时更加少言寡语。
饭桌上,容奶奶道:“海凝照顾我,累了一天,她朋友叫她出去玩,她本来没想去,是我硬叫她出去的。你也别恼,海凝也是个人,她需要放松。”
“没有。”容绍钦否认,“我没有不高兴。”
容奶奶瞧着自己孙子拉长的脸,撇了撇嘴。
脸僵还嘴硬,骗鬼呢?
“行了,吃饭吧。”容奶奶道,“那长寿面,是海凝亲自揉出来的,特意留在晚上给你吃的。”
容绍钦盯着桌前的面条,愣了两秒,随后拿起筷子,静静吃起来。
容奶奶叹气,真是个别扭的孩子。
饭后,容奶奶瞧着时间差不多,她道:“绍钦,去接你老婆,这么晚,也该回来了,她和她朋友两个姑娘家,在外面也不安全。”
容绍钦暂时睡不着,按照容奶奶给的地址,开车去接桑海凝。
到了KTV某包间门口,容绍钦隐约听到幽灵一样阴森的歌声。
他看了看包房号,确实是这一间。
打开一条缝,清晰又难听的歌声钻入耳朵里。
容绍钦表情瞬间裂开。

时不时夹杂着沈初一失控的狂笑。
容绍钦手抵着门,实在不敢相信,这恐怖的歌声,是从桑海凝嗓子里溢出来的。
可事实上,确实是桑海凝唱的。
里面两个人,只有桑海凝一个人拿着麦克风,面无表情正在‘献唱’。
中午陪洛清瑶吃饭那会儿,容绍钦其实心里很烦躁。
只是念在儿时情分上,他一直在忍着不耐烦。
本来心情就不好,又在公司处理了一下午公事,郁闷的情绪更是雪上加霜。
直到晚上吃了桑海凝亲手做的长寿面,他心情才好了一些。
如今听到桑海凝在包房里唱的‘哀乐’,容绍钦所有的烦躁一扫而空。
他唇角笑意越来越深,饶有兴致站在门外,又听桑海凝献唱了一首rap。
说是rap,更像是快板。
配上桑海凝那张漂亮,却生无可恋的脸,说不出的诡异感。
容绍钦嗓子溢出闷笑声。
大概是他的视线太过有实质性,正在专注唱歌的桑海凝,突然朝着门口看过来。
歌声戛然而止。
容绍钦一瞬间收敛了笑意,然后推开门,“太晚了,奶奶让我接你回去。”
桑海凝一时间有些尴尬。
她唱歌...应该没被容绍钦听见吧。
一般听见她唱歌的人,几乎都会被笑死。
桑海凝盯着容绍钦面无表情的脸,稍稍安心了些。
沈初一见容绍钦过来,赶紧揉了揉笑僵的脸,站起身道:“容先生。”
容绍钦一本正经点了点头,“我来接海凝,可以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沈初一客气道,“我开车来的。”
桑海凝和沈初一道别,跟容绍钦一起离开。
车上,迷离破碎的霓虹灯光,透着车窗将容绍钦立体深邃的脸割裂成两半。
桑海凝总觉得容绍钦在笑,可又瞧不真切。
等红灯的时候,容绍钦突然开口,“你唱歌...很有特色。”
桑海凝腾的一下,脸红成猴子屁股。
原来真被他听见了。
尴尬...
“还好。”桑海凝指尖挠了挠脸,“瞎唱而已。”
“是故意唱成那样的,还是本身就不会唱。”
容绍钦貌似对她唱歌挺感兴趣的。
桑海凝小声道:“我天生就跑调。”
耳边传来容绍钦的闷笑声。
桑海凝干笑两声,更尴尬了。
回到老宅,她像往常一样,给容绍钦放洗澡水,然后铺床。
临睡觉前,容绍钦平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沉声要求,“唱首歌来听听。”
桑海凝瞪大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唱首歌。”容绍钦睁开眼睛望着她。
桑海凝:“......”
“怎么了?”容绍钦没什么表情。
但桑海凝莫名在他沉黑的眼里,看出几分捉弄。
她如实道:“我怕你听了睡不着。”
“不会,你唱你的。”容绍钦又闭上眼。
“能不能不唱?”
“不能。”
桑海凝第一次有种想把容绍钦掐死的冲动,真会折腾人。
她只好挑了首稍微好唱一些的,哼了两句。
容绍钦扬起唇角。
虽然在闭着眼睛,但明显在笑。
而且笑得很猖狂。
桑海凝都能感受到床在颤。
意识到容绍钦就是故意捉弄她,桑海凝面无表情道:“我明天还要早起去乡下,睡了。”
容绍钦敛了笑意,没再说话。
不一会儿,他呼吸就慢慢平稳。
桑海凝叹了口气,躺在他身边睡下。
翌日起来,桑海凝和容绍钦下楼。
佣人在跟容奶奶,神秘兮兮说着什么。
桑海凝好奇问她们在聊什么。
佣人神秘兮兮道:“海凝小姐,怪事。”
“怎么了?”桑海凝好奇。
“昨晚我起来上厕所,隐约听见有怪声,就像是鬼片里那种诡异的风声一样。”佣人心有余悸,“我听着像三楼传出来的,再上去细听的时候,声音一瞬间就消失了。”
容绍钦正吃着烤好的面包。
闻言,他偏头,捂唇掩住险些从口中喷出来的面包渣。
虽然桑海凝唱歌难听到极致,但胜在穿透力强。
否则老宅隔音这么好,桑海凝唱歌怎么会被佣人听见。
容绍钦咽下面包,忍不住轻笑了声。
容奶奶问:“你笑什么?”
“没事。”容绍钦擦了擦唇角,一脸淡定,“鬼神之说不用信,可能是昨晚风大。”
容奶奶问桑海凝,“海凝,你听见了没有?”
桑海凝表情讪讪,“没有。”
“那可能是我睡迷了。”佣人若有所思。
容绍钦又偏头,唇畔忍不住上扬。
桑海凝瞥了他一眼,在桌下拍了下他的腿。
容绍钦随意找了个别的话题,把这茬揭过去了。
饭后,秘书过来接容绍钦。
容绍钦回卧室拿了趟文件。
秘书等候的过程中,桑海凝把桑兆廷给她的竞标书,递给秘书,“这是我父亲,托我递到容氏的竞标书。”
“哦,那我...”
秘书刚要说什么,就被桑海凝的打断,“这竞标书,我送到你手上,你吩咐下面的人,按正规流程来就是,不必因为我的关系,破了规矩。”
“那要是亲家公这份竞标书不合公司心意呢?”
“直接拒了。”桑海凝也就是走个过场。
她收了桑兆廷两百万,帮他把竞标书递进去。
事情办了,成不成的,跟她没关系。
当初桑兆廷把两百万给她的时候,她可没打包票说,事情一定能成。
秘书点了点头,“好的。”
两分钟后,容绍钦下楼。
桑海凝把领带给他系好。
容绍钦垂眸盯着她红润的脸蛋,沉声道:“我不阻止你去乡下,但有事不要自己一个人扛,更不要脱离保镖视线范围内。”
那位姓孙的老爷子,若是知道桑海凝的真实身份,怕是会迁怒她。
桑海凝理了理他西服上的褶皱,“放心,我有分寸,你不用担心我,专心去抓那个张秘书就是,趁早把事情解决,奶奶这边也能安心了。”
容绍钦捧起她的脸,轻轻落了一吻。
旁边秘书赶紧转过头。
楼上,容奶奶拿着照相机,上半身趴在栏杆上,镜头对准容绍钦和桑海凝,咔咔狂拍。

桑海凝觉得,容奶奶有当狗仔的潜质。
从她和容绍钦接吻,到在老宅门口分开这段时间,容奶奶一直架着她那个老旧的相机,跟在他们后面拍。
当然,容奶奶跟狗仔的区别,在于狗仔偷偷摸摸。
而奶奶却光明正大,恨不得把相机镜头,怼她和容绍钦脸上。
桑海凝倒觉得没什么。
老人家年纪大了,多少爱玩闹些。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只要容奶奶身体康健,随她自己去折腾。
容绍钦却没法忍了,他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奶奶,你拍够了没?”
“谁拍你了?”容奶奶翻了他一眼,随后拿着相机,跟佣人转身进老宅,“你瞧瞧,我孙媳多漂亮哟,那些个女明星都比不得她。”
“老太太说的是...”佣人的应和声被风吹散。
雾罩的清晨,还有些暗。
听到容奶奶的话,容绍钦视线下意识定格在桑海凝的脸上。
晶莹剔透的粉红玉肌,一双乌黑水灵的眼,睫毛浓密得像是画了一层眼线,天然的秾艳感。
确实漂亮。
可惜了,歌声跟本人长相,天差地别。
容绍钦想到昨夜的‘晚安歌’,盯着桑海凝的脸,闷笑出声。
桑海凝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是不是有东西?”
敛住笑意,容绍钦淡淡道:“没有。”
他接过桑海凝手里的行李箱,放到后备箱,“我送你去乡下。”
桑海凝一愣,“什么?”
他微微掀起眼皮,“上车。”
桑海凝哦了声,打开车门坐进去。
车里暖气足,有些闷,她打开一条缝。
就在容绍钦绕过车身,要坐到另一边时,手机突然响了。
是洛清瑶打来的电话,“绍钦哥,我好难受,你能不能来医院看看我。”
容绍钦下意识向车里的桑海凝,望了一眼。
桑海凝也听到了。
她微微偏头,和他四目相对,一脸善解人意道:“我这边有司机,洛小姐身体不好,你去看看她吧。”
容绍钦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寡淡的脸色像是铺了一层寒霜。
这场景,似曾相识。
桑海凝顿时想到,之前容绍钦在外留宿,因为她没有表现出妻子对丈夫的关心,而导致容绍钦自尊心受挫,大晚上回来就闹了一顿气的事。
那时,沈初一就告诉她,要懂得举一反三。
同样性质的事,需得灵活应对。
桑海凝不在乎容绍钦,让她演,她是演不出来的。
不过勉强客套几句,她倒是擅长。
“我知道洛小姐是你妹妹,她身体不好,你该去看看她。”桑海凝将另一边车窗降下,对容绍钦笑,“另外,我和你是夫妻。本来我应该跟你一起去看看她,只是我要去乡下,所以暂时不能去了,代我向她问个好。”
容绍钦心里的阴霾顿时散了。
怪不得她那么放心他去找洛清瑶,原来她知道洛清瑶跟他的关系。
他想起来,他跟洛清瑶的关系,曾经跟沈初一说过。
想必是沈初一告诉桑海凝的。
渐暖的初阳,融了模糊的雾。
他下颔棱角分明的线条,似乎柔和了些。
只是语气仍是淡淡的,没有波澜,“不耽误你去乡下,你跟我一起去。”
桑海凝愣了愣,唇角笑意微僵,好像客套过头了。
她想,她若是不去还好。
若去了,那位洛小姐可能就不是生病了,而是折寿。
上次洛清瑶不知道她在容绍钦办公室里间待着,所以在容绍钦面前不动声色给她上了很多眼药。
洛清瑶根本不想看见她。
可瞧着容绍钦的脸色,估计她要是拒绝,他肯定又要不高兴了。
权衡之下,桑海凝还是跟容绍钦去了。
他带她来到市中心的一栋江景公寓房。
偌大的落地窗,城市的繁华尽收眼底。
这里不论是地段,还是装潢,都能看出容绍钦对洛清瑶的重视。
不过他们的事情,桑海凝并不关心。
她就跟在容绍钦身后,当个透明人。
或许是她的存在感太低。
当容绍钦被佣人带到一间卧室时,桑海凝还没真正走进去,就看到洛清瑶毫不避讳地埋在容绍钦臂弯里,哭得梨花带雨,“绍钦哥,我今天早上心脏又疼了,你说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不会。”容绍钦面上没有丝毫不耐,“有没有按时吃药。”
洛清瑶点头,“有。”
“好好养着,别多想。”容绍钦沉声劝道。
洛清瑶下巴搁在容绍钦肩膀上啜泣。
也就是这个时候,洛清瑶才看到桑海凝。
她微微瞪大眼睛。
桑海凝扬起微笑,“清瑶,你好,我跟绍钦一起过来看你。”
三秒后,洛清瑶突然开始剧烈咳嗽。
容绍钦脸色一变,赶紧抱起她,把她送去医院。
临走时,他回头跟桑海凝说:“我让秘书送你。”
桑海凝点头。
等容绍钦走后,她狠狠叹出一口气。
她就说嘛,她就不应该来。
这下好了,只是简单的探望,把洛清瑶直接探到医院里面去了。
洛清瑶多番在容绍钦面前蛐蛐她,可见心眼儿小,身体又弱,还容易想不开。
她跟着容绍钦夫妻档来看洛清瑶,对洛清瑶来说,怕是不小的刺激。
桑海凝想,若是下次容绍钦再要求她跟他一起,来探望洛清瑶,她应该跟容绍钦说:清瑶妹妹看到我肯定会不高兴,你还是自己去吧。
可转念一想,这样未免也太绿茶了些,像是在挑拨容绍钦和洛清瑶兄妹两个人的关系。
罢了,以后见招拆招。
总之,她可不会再跟容绍钦一起来看望洛清瑶了。
洛清瑶心眼儿忒小,她也不喜欢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太累。
桑海凝调整了下心情,坐上车赶往乡下。
车上,秘书一直明里暗里提醒她,洛清瑶心思不纯,让她提防着些。
桑海凝装听不懂,“绍钦没有亲妹妹,他和洛小姐兄妹感情好,也无可厚非。”
秘书也不再多说。
到了乡下,桑海凝去找孙爷爷。
孙爷爷一见到桑海凝,脸笑成了一朵菊花,“快进来,爷爷这里腌了你爱吃的萝卜丁,特别开胃。”
桑海凝从后备箱拿出不少米面,还有几桶油。
孙爷爷眼睛眯成一条缝儿,吼吼笑,“你这孩子,还带什么东西来,你愿意陪我老头子说几句话,我就高兴了。”
“爷爷,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东西也不贵,您存好了,能吃很长时间。”
“好好好,谢谢你,快进屋,外面冷。”
一老一小,其乐融融。
桑海凝觉得,过几日差不多就能跟孙爷爷提一提正事。
可她没想到的是,容绍钦的到来,让这件事突然降到冰点。

一日,桑海凝在孙爷爷那吃完饭回来,却发现屋子里的灯亮着。
破旧的窗户,映出一道熟悉的影子。
她这才意识到,容绍钦竟然来了。
保镖说,容绍钦刚到。
她掀了厚重的帘子进去,便瞧见容绍钦面色僵硬地坐在炉子旁边。
他自小锦衣玉食长大。
一到冬天,家里比春天还要暖和,即便这样,他在家也会穿一层薄绒的衣服。
桑海凝从没见过比容绍钦还要怕冷的人。
而乡下取暖设备,完全没办法跟容绍钦的豪华别墅相比。
他却大老远跑到这里来受罪。
桑海凝主动走到他面前,“你怎么来了?洛小姐好些了没?”
容绍钦里面穿着西服,外面裹了两层大衣。
他显然没心思跟桑海凝聊洛清瑶的病情,而是蹙眉问:“你就住在这种地方?”
“嗯,我觉得挺好的。”桑海凝曾经为了外婆,大雪天跪在地上,求着桑兆廷拿钱给外婆治病。
她那时什么罪都受过。
现在乡下住的这个房子,对她来说,真的很好。
虽然简陋了些,但已经足够温暖。
但容绍钦显然不这么想。
大概是被冻得难受,他眉头拧得更紧,“不待在这了,跟我回去。”
桑海凝失笑,“容总,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叫他容总,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
习惯了她平时的温顺,这样的她,让容绍钦意外的同时,又感觉新鲜。
但这里实在太冷了,他脸比屋檐上冻成形的冰锥还要冷硬,“你想来,明天再开车送你过来。”
桑海凝不赞同,“雪天路滑,车不能开快,一大早就要过来赶路,实在太麻烦。你回去吧,过几天我就能回。”
“你跟我回去。”容绍钦不想再让桑海凝在这里受罪。
他以为桑海凝会听他的。
不成想,桑海凝却拒绝了,“现在回去,以往的付出就白费了,现在是关键时刻,公司正被推到风口浪尖,好不容易有突破口,不能意气用事。”
只要说服孙爷爷出面澄清,事情就成功一半。
之后再把那位张秘书抓回来,所有的困难都会迎刃而解。
到时候,容奶奶也不用再忧心,桑海凝心里也就安心了。
容绍钦心里微微触动。
没想到桑海凝为了他,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想了想,容绍钦忍耐着寒冷带给他的烦躁,淡声道:“我今晚在这住一宿。”
桑海凝微微瞪大眼睛。
容绍钦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好好的别墅不住,非得跑来乡下跟她挤炕上。
容绍钦绝不承认,自己只是想陪她一晚。
他沉声道:“天冷路滑,我在这住一晚,明天再回去。”
桑海凝心想:麻烦!
乡下的生活不比市里。
各种生活设备都不是很齐全。
想洗个脚,还得在炉子上烧热水。
容绍钦没来,她只需要烧他一个人的。
他来了,她就得烧两个人的。
嘟囔了几句,桑海凝只得道:“好吧。”
“你不愿意我住在这儿?”容绍钦面色微沉。
桑海凝干笑,“不是不愿意你住在这儿,我是怕你不习惯。”
容绍钦面色稍霁,她倒是挺会为他着想。
他扯了扯唇,“不会。”
桑海凝认命。
她面无表情去烧水。
想了想,她回头问:“你吃晚饭了没有?”
“还没。”容绍钦胃口被桑海凝养叼了。
她做的饭菜,最合他胃口。
家里专业厨师都做不出那种味道。
故而他这几天吃饭都不香。
今天着急过来,也没有吃晚饭。
桑海凝叹了口气。
这么冷的天,还要烧锅做饭。
她怀疑容绍钦是来给她添乱的。
就当看在容奶奶的面子上,她忍。
桑海凝道:“家里食材不多,我给你煮碗面吃。”
大概是入乡随俗,容绍钦比在家里的时候,要好应付得多。
他也没挑,桑海凝给他做什么,他就吃什么。
瞧着容绍钦把一锅都吃了,桑海凝觉得他像是逃荒来的。
但她识趣没开口。
容绍钦这人,最近阴晴不定,可能说一句无心的话,他就生气。
“洗脚吧,那里有盆和热水,我去洗碗。”
“我想洗澡。”容绍钦僵硬道。
轻轻吐出一口气,桑海凝无奈道:“这里怎么洗澡,忍忍吧。”
容绍钦浑身不自在,但也没说什么。
炕上很简陋,还有那种发霉了的糊味。
所幸桑海凝收拾过,床铺得很干净,被子里有她身上栀子花的清甜,容绍钦这才躺进去。
他目光追随着忙碌的桑海凝,直到桑海凝收拾完。
她脱了外衣,钻了进去。
被子底下,被容绍钦暖过。
桑海凝第一次感受到容绍钦来这里的好处,有人给她暖被窝,她就不用再自己暖了。
而且容绍钦身上温度很高,像个大火炉,抱着睡特别舒服。
当然,若抛开他一直乱碰乱摸这一点,他会是个完美的取暖工具。
攥住容绍钦的手,桑海凝小声道:“弄脏了不好收拾。”
容绍钦指尖像是带着电流。
她哼了声,难耐埋进他颈间。
显然,这里并不适合做这种事。
容绍钦火起,却浇不灭,他搂着桑海凝的身子,慢慢纾解着。
结束后,桑海凝不得不起身收拾。
还好有暖壶,不用再现烧水。
折腾到晚上十点,桑海凝才睡下。
她只希望,容绍钦别再过来捣乱了。
他一来,就像多了一个祖宗,她还得伺候他。
容绍钦却心情不错。
他刚来这里的时候,各种不适应。
现在倒是觉得,乡下也挺不错,比他想象中的要好多了。
翌日一早,天蒙蒙亮。
外面积了一层厚厚的雪。
白茫茫一片,家家户户都燃起炊烟。
因着容绍钦来得突然,桑海凝不得不早起,跟孙爷爷说一声,早上她不去他那吃了,免得孙爷爷做多了,吃不完。
孙爷爷道:“怎么不来爷爷这吃了?”
“我先生来找我。”桑海凝如实道,“他怕冷,屋子里暖和些,我在家里给他做些吃。”
“你们不用做了。”孙爷爷道,“我多做一些,你带去,跟你丈夫一起吃,省得现做。”
桑海凝昨天被容绍钦折腾得有些累,她其实也不太想做。
于是就答应了孙爷爷的提议。
她一趟拿不走,孙爷爷就跟她一起端。
热腾腾的粥仿佛融化了冰冷的雪,一路上,桑海凝和孙爷爷有说有笑。
这时候,容绍钦也起床了。
他像昨天一样,被冻得拉着个长脸,坐在火炉边烤火。
桑海凝推门而进,刚要给容绍钦介绍孙爷爷。
没想到孙爷爷突然脸色铁青,直接将热腾腾的粥碗,朝着容绍钦的脸掷了过去。
想都没想,桑海凝直接扑到容绍钦面前。

桑海凝穿得厚实,但仍被粥烫到。
滚热的液体从后衣领渗进脊背,她疼得倒吸了口凉气,巴掌大的脸微微皱起。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被冻得浑身僵硬的容绍钦,反应慢了几秒。
当他瞧见桑海凝白皙后颈,被烫得一片红后,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双手扭过着桑海凝的脸,他侧头瞧着她那块被烫伤的肌肤,隐忍着怒气,“谁让你扑过来的?”
桑海凝拍了拍容绍钦的胳膊,示意他稍安勿躁。
她回身,背对着容绍钦,和面带愧疚的孙爷爷四目相对。
孙爷爷从一开始的愧疚,到逐渐的冷漠,再到现在的气愤,“小桑,你告诉我,你跟他什么关系?”
桑海凝所有的计划,都被容绍钦打破。
原本她想着,过几日会跟孙爷爷坦白一切。
而现在,孙爷爷显然知道了容绍钦的身份。
到这种地步,桑海凝直截了当道:“爷爷,他是我丈夫。”
她用力攥紧容绍钦的手,边抚平他的怒意,边和孙爷爷道明事实。
孙爷爷有种被欺骗的愤怒感,颤动着手,指着容绍钦,“所以你这些天陪我老头子干活聊天,都是为了那个畜生?”
容绍钦并没有因为孙爷爷的辱骂,而发怒生气。
老人家被害了半辈子,多少跟他二叔识人不清有关。
他生气的是桑海凝。
那么烫的一碗粥扔过来,她一个姑娘家,扑过来做什么。
他知道桑海凝在意他,可也要有分寸。
望着桑海凝颈后的红印,容绍钦恍惚的视线中,带着心疼。
桑海凝不知道容绍钦竟然会想这么多。
其实当时她扑过去,是预判到那碗粥,可能会泼到容绍钦脸上去。
大概是被容奶奶带坏了,原本不看重脸的桑海凝,也怕容绍钦毁容。
没有感情的两个人,在各自长辈的撮合下,不情不愿走到一起。
本来就挺闹心的,要是容绍钦破了相,平时看着肯定更闹心。
再者,容绍钦破了相,容奶奶那边又会憋一肚子气。
为了自己婚后生活的和谐,以及为了容奶奶,桑海凝觉得自己扑过去,替容绍钦挡那一下,还算值。
当然,如果那碗粥是要泼在容绍钦身上的,那她可能就不会去挡了。
被粥烫到,确实有点儿疼。
而且渗到衣服里,粘腻得让她很不舒服。
忍着不适,桑海凝对孙爷爷道:“抱歉,孙爷爷,我接近您,确实带着某种目的来的。孙奶奶的事,我感同身受,因为我也曾失去过亲人,若是谁害了我的亲人,我就算拼命也在所不惜。
只是,您有没有想过,真相并不是您想的那样?
当初孙奶奶被害离世,这么多年都没能讨一个公道,偏偏现在事情滚雪球一样,越闹越大。我猜想,在事情发酵之前,肯定有人找过您。”
桑海凝思路清晰,不卑不亢。
容绍钦垂眸望着她,不自觉攥紧了她的手。
“确实有人找过我。”孙爷爷脸上怒意不减,“可那又如何,他们可以帮我。”
桑海凝沉静道:“无利不起早,孙爷爷,您有没有想过,那些人为何要帮您?”
“真心也好,利用我也罢,只要能抓住给我老婆子讨公道的机会,我都不会放过。”
十多年前,开发商强行征地,又暗中贪了原本属于他家的拆迁款。
和老婆子去相关单位理论,在争执中,他老婆子被人推倒在地,后脑撞到了坚硬的石灰地面,当场死亡。
出了人命,那些混蛋想用钱了事。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